柔仪笃定做的事,就一定要成功。她下定决心脱离,。
“婉凝,待会我们把衣服换了,你从角门出去,千万别撞见奶娘和老太太。”
赵柔仪的婆婆李氏早年便孀居在家,她一人将韦鸿拉扯大。李老夫人素日里吃斋念佛,可对自己儿媳妇却是苛刻得不行。连婉凝这个外人都觉得,她做得太过分了。
公主柔仪的生母低微卑微,到现在依旧是宫人,甚至连见一面都很困难。但她的养母冯皇后却因孩子连殇,所以颇为疼爱她。哪怕在她十岁那年,养母就死去了,她也无法忘记那段美好的日子。
她仍坚持道:“这里面的奴婢都是向老太太的,她不知道你来还好,若是她发现你在,肯定会疑心。”
婉凝叹了声,“公主放心,我自能安然无恙。”
每次一见就匆匆别过,两人颇为不舍,可时候不等人,掉换衣服后,婉凝待了会儿就走了。
路过茶房的时候,婉凝刚想抄小道出去,不巧远远地就看到了驸马的奶娘赵妈,她忙躲到犄角旮旯,却听她说:“公主的安神汤炖好了吗?公主每日盥洗入睡前都得喝一碗。药方子是太医开的,万无一失,你们尽管照方子配药,容不得半点闪失。”
赵妈妈自恃乳娘身份,在宅中地位几乎越过公主,又因为有李老夫人和驸马信任,更没人敢越过她半点。
但即便如此,婉凝可从不知道公主有睡前喝汤的习惯。她们以前同吃同住,彼此知根知底,她是不可能不知道公主的习惯。
婉凝见赵妈妈远去,心里霎时起疑,“莫非这里面有古怪?”
但她没敢多待,因为此时此刻正是李老夫人从佛堂出来散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个正着。
婉凝从角门偷溜出去,上了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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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劭仰望黄昏的光影,东边飞过归去的野鸟。
送走了韦鸿,裴劭便从太子那里下手。他着人备齐全东西,才恭恭敬敬地进入内殿。
此刻侍者已被摒退,剩太子一人而已。
见太子侧身小憩,他唯有将东西搁床几上,并如往常般随侍太子左右。
太子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裴劭说:“酉时二刻。”
他忽地起身,“这可不行了,还得与太子妃到皇后那里。”
裴劭说:“刚传信,说郎君今日不必去了。”
太子才稍稍安心,“不去也好,不去也好。”
裴劭说:“请进安神汤。”他顺从地将汤端给他。
“你说,刚刚韦将军的话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太子冷笑道。
他上一次见他这般笑,还是在几年前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如今的吴皇后说了句,陛下曾说,萧氏纵使出身好,可为人也依旧低贱,她的儿子自是不该当太子。所以他这太子当的战战兢兢,从不敢凭太子身份越过自己的兄弟。
裴劭说:“臣以为是,又不是。”
“哦?我倒想听听你的话,说吧。”太子故作轻松,内心深处却早惶惶不安。
裴劭解释道:“韦将军固然骄傲些,只因他是长辈,我等都要尊他敬他。”
韦鸿按理说是皇帝的表弟,连皇帝都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辈。刚刚韦鸿看在太子的份上,才没。
“是没错,人人都道他是我表兄,可说他是表舅也不为过。都大出一旬的人,难免仗着辈数。”太子说。
裴劭缓缓地说:“还跟一事有关。”
太子本没兴致搭话,却教他提起了精神。“你说吧。”
“韦将军是当朝显贵,他在朝中认识的人多,能互相扶持,而太子就不同了,太子虽有东宫官吏,但他们多不为君所用,所以显得太子薄弱些。”裴劭殷勤地说。
太子注视着他,让裴劭自知失言,深深低头。但他随即道:“也罢,我倒不觉一韦鸿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裴劭这才安心,“公主与驸马多年不和,我想太子该以储君身份劝驸马,待公主好些。”
太华公主与驸马僵持到惊动皇帝,即便是帝后亲自抚慰,也救不了两人的感情。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可驸马不善,公主骄傲,两人绝对殊途,牵强不了。你与婉凝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想我也不用再说了。”
裴劭说:“驸马流连坊间,无论是平民,还是公主都受不了委屈,太子大可凭此提点驸马。”
太子点点头,“确实该这样。柔仪是我爱妹,而韦鸿一外臣,不敬是不行的。”
赵纶的秉性,即使是陪伴他多年的侍从裴劭也拿捏不准。
太子又说:“婉凝近况如何?自上回去洛阳,她好像就不大好。”
裴劭作揖,“谢太子体恤,拙荆身体已大安了。”
其实在赵纶面前,他实不愿谈及婉凝。
“那便是好。”太子笑道。
裴劭说:“臣下今日听闻都中有关太子的流言,恳请太子小施惩戒,以弹压群臣。”
皇后的话若真不巧成了谶语,太子的下场或是流放,或是拘禁,无论哪种太子都不可能东山再起。所以裴劭才会不指望太子给他加官进爵。
太子说:“如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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