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鲜血滴落光团之上,包裹光团的皮膜再次活跃起来,贪婪地吸收着溅落在身上的血液。
突然,世界骤然一暗,空间开始出现扭曲,变得模糊,一切事物都失去颜色,只剩下不变的黑白二色,一股不详的气息弥漫开来。
常暗降临!
常暗领域刚一展开,便迅速扩散,目及之处皆在这一刻陷入黑白世界之中。
而犹如黑海的卡巴内却毫不犹豫的闷头撞入其中,于是……
“吼!!!!”
无数道汇成一声的狂吼声中宣泄着其主人无尽的剧痛与愤怒。
只见黑海中一双双赤红血目闪烁,原本散发光芒的心脏此刻竟像是在燃烧般,以心脏为中心,无数散发微光的赤红纹路遍布全身。
本就像疯狗似的卡巴内,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在这一刻完全放弃的人的姿态,或爬、或滚,狂暴地朝着慕言围拢而来。
常暗本就是妖怪的领域,卡巴内被上个狂暴buff并不意外。
但原本一个小怪便能张开的领域,在这个世界愣是需要两大妖之合才勉强做到。
不过慕言可无暇关注这些,因为持续吸收他的血液的光团终于在此刻出现了变化。
只见包裹光团的钢铁皮膜突然崩裂,失去最后束缚的光团非但没有落下,反而在突然之间,猛地生起一道吸力,像是想要把慕言整个人给吸进一样。
“不对劲,不是光团在吸,怨念,你在搞事!”
下一刻,慕言脸色猛地一变,明明之前还乖得反常的怨念此刻却悍然出手,极力争夺起伸向光团的手掌。
就恰巧就在这时,多汝潮水的卡巴内已至,转眼间便将慕言与光团淹没。
停靠在轨道上的骏城更是在黑海蛮横的撞击下,而在无数个同伴化为碎肉的尸体后立即接手的后者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钢铁呻吟之声,随即脱轨滑落。
下一刻,磅礴剑气爆发,直接掀飞淹没慕言的卡巴内群。
趁次间隙,余光一扫身后的花婆婆,随虽然气息微弱,但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而就这一耽搁,全力争夺右手控制权的怨念控制着青黑妖爪猛地向前一伸,一根尖锐狰狞的妖爪堪堪触碰到光团。
霎时,空间仿佛一顿,时间在此定格。
只见原本平静持续吸收血液的光团,如同向看似平静的沸油倒入冷水般,瞬间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慕言右臂的青黑妖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随着怨念的妖力径直钻入光团之中。
大岳丸的声音随着怨念的离开而消失,并且容纳在慕言身上的两大妖妖力也随着怨念的离开而消散,人类之躯是无法承载妖力的。
倒是一切的主人翁,慕言却有些懵。
怨念离开他的身体了,那个打死不走的牛皮糖主动离开他的身体进入光团中了!?
念头刚落,卡巴内再次涌上,但这一次,不等慕言出手,一旁的光团中突然爆射出无数道闪烁着鳞光的钢铁皮膜组成的尖刺,穿透无数卡巴内的身体,并迅速拖回光团内,吸收殆尽。
下一刻,光团像是并不满足似的,更多的青黑皮膜以光团为中心展开,吸引着无数卡巴内争相送死。
一阵刺耳的钢铁扭曲声传来,只见被推翻的骏城此刻宛如被皮膜触缠绕囚禁的巨龙般,随着压力愈来愈大而扭曲、破裂,露出内部装载的大量尸骸。
短短一瞬的变化让慕言心中一沉,他能接受更加强大的大鬼亦或者缝合怪的诞生,但涉及到难缠的怨念之事,由不得慕言更加慎重。
当即猿佛凭附己身,氤氲白茫缠绕刀身,朝着光团挥刀斩落。
“铛!”
铁器碰撞之声乍响。
慕言眼神一凝,在光团之中,一口赤红大刀缓缓顶着打刀出现,那是……当初大岳丸被怨念侵蚀的大通连!
而随着大通连的出现,疯狂吸收卡巴内的皮膜开始收缩,并以光团为中心,覆盖其上,随后身体、四肢、脑袋成型。
最终一个手持大通连的人类身影彻底凝结,在它的胸口,一颗犹如灵石之光的心脏熠熠生辉,并连接无数筋络般的纹路,将力量源源不断的输送至身体何处。
看着那张英俊、一眼无法忘怀的帅气脸庞,慕言沉默了。
人长得太帅果然会遭报应,随随便便捏个人都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生而为人,他很抱歉。
这时,一对巨大的晶莹鬼角从人形的额间长出,一双湛蓝眼眸猛地张开,这一刹那,气氛好似凝结,无数卡巴内突然停下嘶吼,仿佛被某种意志影响、命令般,一时间竟围绕着中心两人,望而不前。
准确的讲,是一人一妖。
熟悉的鬼角、熟悉的气息,由光团诞生的妖怪毫无疑问是怨念,且怨念的模样维持在慕言妖化时的模样。
慕言一眼扫过自身处境,怨念籍由光团诞生,压制卡巴内的能力并不奇怪。
而且,慕言从来不认为怨念和他待久了会待出感情,只要一有机会,双方都会毫不犹豫的干掉对方,根本不存在共生的可能。
所以,与怨念的一战,不可避免。
慕言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妖化的另一自己,脑子却疯狂转动,思考。
怨念本身能力除了耐揍外并不显眼,但曾经在无间地狱时,怨念却亲自控制过他的身体,百鬼刀的作用以及武技,慕言会的东西,怨念都曾施展过。
也就说,怨念以他本身的姿态出现,无非是以慕言的实力基础上再加上妖化的buff。
这时,怨念却做出奇怪的动作,只见它的嘴巴有意识地张合着,似乎在尝试发出声音,然后……
“我,完整……”
“你,残缺……”
“所以,我是慕、慕、慕……言。”
慕言:???
您搁这玩真假美猴王呢?
不过,慕言却毫不在意道:“行行行,以后你叫慕言,我是怨念,舒服了?”
谁知,怨念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那你……死!”
下一刻,只见怨念手中大通连微光一闪,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狂暴火柱冲天而起,接连天地,瞬间吞噬一人一妖,而殃及池鱼的卡巴内更是直接化作灰烬。
什么只能破坏心脏才能杀死的规则,当攻击超过个体所能承受的最大上限,也就不再受规则束缚。
“祸斗!”
冲天火柱内,随着一声轻喝响起,一股逆流的火焰横穿而过,化为真身的祸斗撞破火柱焰壁,随即大口一张,一道身影脱离而出,径直坠入卡巴内群中。
嘭!
剑气爆发,清场的同时抵消了下坠的力量。
此刻的慕言颇为狼狈,整个人就像是从火堆中钻了一圈似的。
并不是突然爆发的火柱有多强,而是慕言在抵御之际突然意识到身后花婆婆的存在,为了保护花婆婆不受冲击,只能硬顶着火柱溜了出来。
这时,刚落地的慕言眼皮一跳,不作犹豫,果断反身,手中打刀直接横架于胸前。
一抹炽烈的刀光瞬息而至,那是居合!
“嘭!”
在刀刃相交的一刹,慕言长刀横转,利用巧劲最大程度避免硬碰硬的攻击。
在慕言双手可数的对人战经历中,武技对砍硬生生将刀给砍断的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更何况三明剑之一的大通连与神器多少有点沾亲带故,怎么看都是慕言吃亏。
“你……跑不掉的。”
“有本事送我下地狱。”
慕言手腕一震,强行顶过赤红大刀,打刀顺势上扬之际,对面的怨念竟与他同一时间做出同一姿势。
那是发动剑气的起手式!
见此,慕言脸色不变,打刀上扬的姿态仍旧进行,就在高举过头即将达到顶点之际,慕言突然双手一松刀柄,失去上升力的打刀顿时掉落。
而在大刀出现坠落的刹那,慕言低吼一声,整个人如猛虎扑袭般,握爪成拳,直接朝怨念脸上轰去。
而慕言的举动显然出乎怨念预料。
纵使怨念学会慕言所学的一切,但一人一妖终究是两个不同个体,每个人对战斗的理解以及战斗的方式都是不尽相同的。
“啪!”
全力一击直接将措不及防的怨念打出踉跄。
而就在这时,慕言伸腿向后一撩,脚跟恰到好处地踢中坠落的长刀,使其再度升起朝着右手的方向飞去。
一把抓住打刀,氤氲白茫浮现,长刀径直斩落。
流影斩!
霎时,慕言身体猛地前冲,身形一分为三,三道不同架式的强力斩击一同落下,直接将怨念的身体斩成三段。
看着血泊中三段尸体,慕言轻哼一声,手中长刀一甩,刀刃上残留的血液随着惯性溅落于地面,转瞬浸入土地之中。
“就这?还是太年轻。”
然后话声刚落,只见血泊中三段尸体突然抽动,紧接着三道颜色各异的妖力升腾,转瞬间,三道熟悉的身影一齐出现,妖力冲天。
怨念、大岳丸、酒吞童子。
“……”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
“哼,为了对付大敌,暂且结盟又如何?”
“尝尝老子金棒的威力吧。”
“死死死死死死。”
看着再现的三妖,慕言深吸一口气,在决定封印大岳丸与酒吞之前,慕言就知道他是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移动炸弹,只不过现在这颗炸弹炸得有些突然甚至惊喜。
余光扫过安然无恙的花婆婆,慕言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大岳丸见慕言的动作,不由嘲讽道:
“人类,死到临头还顾着一个老家伙的安危,既然你这么在意她,那就如你所愿。”
只见大岳丸手中冰蓝长刀微光一闪,却无事发生
但慕言却眉头一皱,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出现冰晶。
而在意识到这点时,气温突然陡降,鹅毛大雪随着凛冽刺骨的寒风飘散,转眼之间,整个常暗内成了白皑皑一片。
而大岳丸的出手就如同出发攻击讯号般,酒吞童子手中巨大的金棒一紧,双腿在地面猛地一瞪,留下直径一米的钱坑,瞬间跳出,带着令人惊惧的破风尖啸声正面袭来。
“给老子死!”
见此,慕言急忙抽身狂退。
刚离开之际,酒吞的攻击便已落下,巨大的金棒直接轰击在地面,巨大的力量直接掀开表层的白雪,露出原本的土黄地面。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在金棒砸击地面响起震动的刹那,以酒吞为中心点,无数土地板块崩碎,深不见底的无数裂缝中一片赤红涌现,随即便如岩浆喷发般吞噬深陷其中的卡巴内。
见到这一幕,果断退去的慕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两大妖的实力不对劲,以目前的状态放在破封一处不知要吊打以前的他们多少次。
就这还是在世界规则的平衡下削弱过的。
“哼哼,人类,你是在疑惑我们的力量吗?”
“不妨告诉你,这才是三大妖真正力量的一部分,当初若不是被封印数百年时间而虚弱,又岂会被你侮辱成那种地步?”
听大岳丸所言,慕言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会生起三大妖太弱的错觉,不过……
“一群手下败将而已,我能杀你们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你们就那么肯定能杀了我?杀了我有什么用?我不过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你们只会永远地滞留在这。”
慕言环顾四周,除了安份守己的卡巴内外,再不退路可走,嘴上一边说着,手中却开始凝聚精华。
突然,一股锋芒在背之感传来,慕言不做多想,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整个人却头也不回的冲向大岳丸。
在场的三妖,一个初出茅庐新手怨念,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只有大岳丸不仅身兼法师之职,还喜欢与慕言bb,于情于理都是应该首先杀掉的目标。
有过一次憋屈至极体验的大岳丸哪还猜不透慕言的心思。
见慕言直冲而来,大岳丸根本不打算硬接,随即,一片水波激荡而起,将它的身影隐于水中,为其他两位提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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