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靠窗的一处牢房里,孔光竹刚结束午饭后的百步走回来,就见牢房里多了一个人,她眼睛一亮。
“大哥。”
孔和仁也是一脸的惊喜,“竹姐?真的是你!?”
借着小窗口射进来微弱的光,孔光竹看到大哥一身狼狈,不过好在身上没有伤,人就是憔悴了些,那张平日里儒雅又俊朗的脸上也带着欢喜,显然很高兴见到亲人。
孔光竹问,“你怎么过来的?”
孔和仁道,“我住的那间牢房里人太多,昨日有人打架,狱卒打了他们一顿,见我老实,他们说给我换个地方,没想到会和你碰到,真是太好了。”
孔光竹点头,“大哥受苦了,坐下说吧。”
兄妹两人在桌旁坐下,孔光竹因入了牢头的眼,他这间牢间不但有桌椅,还有茶壶,完全可以说是牢房里的豪华间。
孔光竹倒了杯茶递过去,“大哥可见过父亲?”
孔和仁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道,“我试着在狱卒那里打听过,父亲有官职在身,并不关押在这里。”
孔光竹噢了一声,没吱声。
孔和仁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父亲不会有事,母亲去的早,你从小是父亲带大,父亲自然是疼你的,若真有什么事,在进天牢前也会交代你,若是没有交代,就更不用担心。”
孔光竹还是沉默,孔和仁皱眉道,“怎么不说话?可是想起了什么?”
孔光竹看了他一眼,半垂下眼帘,短暂的沉默过后,抽搐一声,哽咽的哭了起来。
孔和仁:......他说错了什么吗?似乎刚刚提到父亲,人就哭了。
想了想,他道,“莫哭了,父亲会没事的。”
哪知不劝还好,一劝反而让人哭的更厉害,孔和仁也不知道要怎么是好。
半个时辰过去,人仍旧还在哭,孔和仁的脑袋生痛欲裂,他似想到了什么,“哭的久了对眼睛不好。”
嘎的一声,哭声刹那间止住了。
孔和仁暗吁口气,就听到孔光竹弱弱道,“大哥,你帮我看看眼睛有没有肿。”
孔和仁凑过去,两人临的很近,孔光竹眸子在孔和仁的面上转来转去,听到孔和仁说没事,这才噢了一声又坐回去。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眼见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也慢慢暗下去,天色已晚,孔和仁开口打破沉默,“竹姐,你在想什么?”
孔光竹道,“想晚上吃什么。”
孔和仁:.....
他皱眉道,“你就不担心父亲吗?”
孔光竹道,“大哥刚刚不是劝我不用担心父亲吗?”
孔和仁:.....
孔和仁不说话了,孔光竹忽然有话说了,“大哥担心嫂子他们吗?不过我到是见过嫄姐,就在过道尽头的那间牢房里。”
孔和仁噢了一声,“不然我问问狱卒能不能将咱们关到一起去?”
孔光竹看他一眼,“这样能行吗?”
孔和仁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是与牢头很好吗?和牢头说一声,许是就成了。”
孔光竹问道,“大哥怎么知道我和牢头好?”
孔和仁顿了一下,“牢头让天牢里的犯人百步走,是你提议的吧?能听进你的提议,关系岂能不好?”
孔光竹忽的笑了,“原来大哥猜到了。”
不过他叹气道,“牢头下响请了假,说是去吃喜酒,要过些天才能回来。要求他也得等他回来才行。”
孔和仁走到铁栏杆前,“我试试吧,遇到心善的,许就会同意了。”
孔光竹道,“大哥说的也在理。”
于是,孔和仁站在铁栏杆那里喊‘差爷’,孔光竹就坐在床上看着,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过来的狱卒正是送孔和仁过来的那个。
“刚把你送到这,你狼嚎什么?”
孔和仁谄媚的笑着,又是求请,说来他运气绝了,狱卒竟然同意了,打开牢房的门让两人出来。
孔光竹坐在床上没动,“我的东西得搬过去,没有床我会失眠。”
狱卒:.....
孔和仁:......
气氛僵持在这,好在这狱卒是个好说话的,“看在头儿的面子上,就由着你,然后让两个人抓紧搬东西。”
孔光竹委屈的看着孔和仁,嚷嚷着自己现在饿的没有力气,最后活都落在了孔和仁的身上。
****
天牢里很安静,在生死边缘走一圈回来后,孔嫄整个人放松下来,见陆廉双手捧着馒头,一直盯着看,并没有吃,眉头也皱的死死的,以为他不相信她吃过了。
孔嫄失笑道,“我真的吃过了,吃了两大个呢。”
陆廉低下头,“有味道。”
孔嫄微愣,“味道?”
紧接着又问,“什么味?”
她凑过去还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陆廉半垂眼帘,慢慢抬头看孔嫄一眼,又往角落里看一眼,最后又低下头。
孔嫄不明所以,她回头往角落看去,那个被她用针扎的行动不便的猥琐男安静的缩在角落里,今天连啊啊声都不敢发出来,孔嫄一看过去,男子立马紧绷起身子呼吸也不敢大喘,像块木头。
孔嫄吸了吸鼻子,才明白陆廉说的有味是什么味,猥琐男子行动不便,拉尿都不能自理,两天的功夫味道自然不能淡了。
或许在陆廉说有味的时候,猥琐男便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在孔嫄看过来时才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孔嫄怒道,“你还在幸灾乐祸?”
猥琐男无辜的眨眨眼睛:.....冤枉,他已经恨不能将自己隐身子,怎么可能还敢幸灾乐祸!!
孔嫄冷笑,“沉默就是默认对吧?”
猥琐男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啊啊两声,可孔嫄根本不理会这些,“我警告过你不要再乱来,看来你还是不死心,那就别在这里装死,恭桶由你去擦洗。”
猥琐男绝望的心中嗷嗷,封住他的嘴不让说话,现在还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猥琐男悲恸欲绝,百口莫辩,苦大仇深的仰头望天,心中委屈,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他似认命了,躺尸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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