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师兄呢?”
缥缈云峰之上,一身白袍的老剑客问身前少女道。
老剑客左腰挎着一柄玄青色宝剑,右腰吊着一个酒葫芦,有剑有酒,有豪情于胸。
“回禀师父……自您下山后,师兄每日勤奋修行,此刻正在闭……闭关悟道。”
回话少女名叫陈鱼,长了一张娇俏的萝莉脸,却是个“大凶之兆”。沉不沉鱼不知道,反正看着……挺沉的。
由于不会撒谎,此刻少女俏脸通红,一如西边的晚霞。
她的腿上还挂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东西。这是一只以竹子为食的小貊兽,不知为何,师兄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圆滚滚。
老剑客秦白瞥了一眼那只小貊兽,又望向这个无论寒冬酷暑,身后都背着一把玄铁巨剑的小徒弟,见她目光闪躲,知道她又在为那个不成器的师兄打掩护。
他一甩袖子,恨铁不成钢道:“小鱼,你老实告诉为师,你师兄是不是又躲起来琢磨那些毒药去了?”
少女不敢诓骗师父,又不想出卖师兄,只好低着头不言语。
秦白冷哼一声,绕过少女,朝大徒弟秦风的竹屋寻去,但见前方屋里有点点青光升腾而起,他顿时一愣。
难不成那个只知道拿药毒自己的兔崽子,此刻真在刻苦修炼?
秦白顿感老怀宽慰。
他欣慰地点点头,怕惊扰到徒儿修炼,转身准备离开;可回头看到小徒弟忐忑的模样,又转过身,盯着竹屋满脸狐疑。
秦白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前方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去路,心知这是从小喜欢钻研阵法的大徒弟布下了防御结界,越发觉得他这是做贼心虚。
秦白冷笑一声,直接抽出腰间三尺剑,朝前方结界劈去!
“嘭!”
但见一道青芒贯起,前方结界应声而破,震得山间云雾翻涌。
“雕虫小技耳!”秦白一力降十会,直接用蛮力破开阵法,朝着竹屋大踏步走去。
可他话音刚落,冷不防脚底突然一空,似乎踩到了陷阱上!
他赶紧凭空跃起,脚底却突然被一根碗口粗的藤蔓缠住,“嗖”地一声,直接把他拽进了一个深坑里!
“哇呀呀!气死我了!”一道青芒从坑底蹿出,可怜的老剑客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他身上还缠绕着被剑气绞断的藤蔓——那是秦川十万大山特产的灵蛇蔓,会像蟒蛇一样缠绕靠近它的一切活物,是一种令山中猎户闻风丧胆的东西。
好在那个大徒弟还有点分寸,知道山上没外人,所以纯粹是在拿这种小伎俩恶心人,不然坑里放上那小子独家特调的“半步癫”、“仙人跪”等毒药,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秦白掸了掸身上泥土,下意识回望一眼,就看到身后小徒弟使劲憋住不敢笑的模样。
他本来就好面子,此刻失了威仪,“铮”地一声拔出腰间宝剑,望着竹屋咬牙切齿道:“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今儿不把你揍个半死,老子跟你姓!”
说完老剑客提剑就朝竹屋冲去!
“额,师父……师兄闭关之前说了,坑底放了他最新调配出的毒药,名叫‘七步倒’……”
老剑客前冲的姿势瞬间定格。
这十几年吃尽苦头,他可不敢质疑这个混账大徒弟的下毒天赋。
他不敢轻举妄动,扭头对身后的小徒弟故作镇定道:“那个,小鱼,方才为师走几步了?”
“五步?六步?”少女掰着手指头道。
“那你师兄有没有告诉你,此毒怎解?”
“有呀!”少女嘻嘻笑道:“师兄说了,若您老人家回头问起‘七步倒’的解毒方法,就让弟子如实告诉师父……”
说到这里少女一副怀春小迷妹的模样:“想不到师父还真问了欸,师兄果然料事如神!”
“这个孽障!”老剑客听到这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他一连几个深呼吸压住心中怒火,扭头瞪着少女道:“快说!此毒怎解!?”
见师父动了真火,少女赶紧回话:“师兄说了,这‘七步倒’名字听着凶狠,其实解毒方法很简单……”
“只要师父走到第六步的时候停下来,不要迈出第七步,然后歇上一小会儿再往前走六步,再歇一会儿……如此循环往复,只要不迈出第七步,‘七步倒’的毒性就不会发作啦!”
“老子劈了这个孽障!”
秦白就是再傻,也听出他这是又被那个混账徒弟给安排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身后少女,知道少女心思单纯不谙世事,也不怪她,却提剑就要劈了前方竹屋,权当清理门户得了。
也难怪老剑客肝火逆行啊。
他的这位大徒弟秦风,也算是个“妙人”了。
此子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却从不把心思用在剑道修行上,反而从小就对阵法、毒药、咒术、机关术等旁门左道格外上心。
神州妖魔鬼怪横行,要说他钻研这些东西是为了自保,秦白也就忍了。
可这个混账哪里是为了自保?
他纯粹就是在拿这些自己瞧不上眼的“雕虫小技”来打自己脸呐!
多少次秦白被这个孽徒气的半死,都想一剑劈了他。
可毕竟是自己从山里捡来的孩子,含着泪也要把他养大啊。
秦白早就不指望这么个混账东西能够光耀山门,却也总想着能多传授些东西给他,好让他日后能多些自保的手段,能在妖魔横行的神州生存下去。
想到这里,秦白又重燃“斗志”——秦风可以自暴自弃,自己身为人师即为人父,怎能轻言放弃?!
于是乎,秦白又提着剑小心翼翼朝着竹屋走去,生怕前方又有什么刀山火海陷阱诡计。
好在前方有惊无险。
竹屋就在眼前。
他刚要推门进去,身后却传来小弟子幽幽的声音:“师父小心,门上有毒……”
“哼,为师身为七境剑道宗师,一身横练功夫早已百毒不侵,什么毒能伤得了我?”
秦白嘴上吹着牛皮,身体却很诚实。
他这些年似乎吃多了大弟子的亏,听到陈鱼的话赶紧缩回那只推门的手,改为一脚踹开竹门。
“师父……屋里燃的香……也有毒……”见师父进了竹屋,少女低着脑袋,用蚊子似的声音小声道。
说到这里,少女已是满脸羞红。
她似乎想起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边,用两只手捂住眼睛,却忍不住从指缝间朝竹屋瞄去。
果然,只见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师父,没多久就“中招”从屋里跑了出来。
他一张老脸通红如猴腚,一边朝山下狂奔,一边破口大骂:“不当人子啊!不当人子啊!”
老师父边跑边骂,很快山腰小溪里传来“扑通”一声,太白山的风儿终于不再喧嚣……
少女蹲在一棵大树下边,把手里和她差不多高的玄铁巨剑当成了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满脸羞红。
她当然知道师父这是中了师兄掺在檀香里的春-药。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师兄太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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