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药再走。”他出声拦住她正要离开的脚步,起身去床边拿换药要用的瓶瓶罐罐。洛瑶低头看了一眼包裹着的左手,只能再次折身坐下。谁叫他的药名贵治愈的快呢!她想做的事太多,这手早一日好她就多一份胜算。
“你觉得你在盛天的心中如何?”姬玺神色专注的看着她的手解开她包扎的纱布,小心轻柔的查看伤势头也不抬的问道。
“重不过盛国!奉劝姬太子还是莫要乱打主意,小心得不偿失惹火烧身。”她意有所指的说道,眼神冷冷的看着他。自今早起床,她就觉得有些事正向着不好的情况发展。而她在他的地盘上,传递消息十分不便。这也使她更是烦躁,就好像在他面前她是一个被蒙了一只眼睛的人。他看得到的听得到的,她却看不到听不到,被动又不安。
“本宫自是要权衡利弊,看看谁给的是最好的,又正是本宫想要的!你到是心清目明,知晓在皇权之下也不过是一浮萍罢了!”
她并未接话,只是心中思索他言语中的深意。皇权之下的浮萍!他的意思是:若是在皇权的较量中,她也不过是盛国的依附,就好似那依附湖水生长的没有根的浮萍,会被随意挪动到所需要的地方,由不得自己?不!她不是!她这么多年在父皇面前展露锋芒努力习武,不就是为了不变成那任人摆布的浮萍吗?怎么到头来,她还是逃不开命运?
“姬太子不妨把话说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冷冷的看着他,不再是以往淡淡的神情。眼中都好似淬了刀子一般的冰冷,左手也向后抽去阻止他上药的动作。似他若不将话讲明白,她就要甩脸走人一般。
“牧野一路上跑死了十匹宝马,今晨就抛开大军先到了渊国边境,得知渊军战败残兵不足十万人。先是将还在昏迷中的牧云佥送进城中静养监管起来,随后他就以雷霆之势处置了几名牧云佥手下督战不利的副将。如今已经收服残军,而他在大军前立下重誓不出三月势必攻下盛国。接着本宫就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密信,你觉得本宫该拒绝吗?”
“他今日子夜约本宫在两军交界处见面详谈,你若是想去,本宫也可以带上你。”他再次拽回她的手,继续给她上药包扎。却是将牧野信中所说的今夜约见之事说与她,知她一定会去。
“让我去的条件是什么?”她不再挣扎,由着他继续上药,只是眉心紧蹙的看着他。他才不会什么都不要就带她去,一定会趁机提出什么要求才更向他的作风。
“要你红楼酒馆的两成盈利,就算是本宫将这情报便宜卖给你!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你盛国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抬头看了她拧在一起的眉心,早有预料的握紧她的手指,不让她再挣脱开去。
“两成?你疯了不成?”她不可置信他竟然狮子大开口,可又觉得这才是他,他一国太子金山银山都见过,怎会不胃口大呢!
“你想好了再告知我,毕竟银子可以再赚,可若是盛国没了,你就是成了天下首富,世人还是会记得你是个亡国公主,后来才当了首富!”他这话说的毒舌的很,却是有意为之,就想看看她是否还会如一潭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也想看看她的逆鳞在何处。什么是她最在意的,碰不得的。
“嗬!”她嗤笑一声,看着他半晌才再次开口。
“好,那就这个月两成的红利,我买你这个消息。”她开口说道,后槽牙死死的咬在一起心在滴血。
“不是这个月,而是这一年!”他摇摇头,看着她说道。
“你好大的胃口,若是你再有几次这样的密谈,我直接将红楼打包拱手送你多好!”她嗤笑,只觉得他欠揍得很,气的她牙根痒痒心都在发抖。她的银子动不得!除去要给父皇的三成,剩余的还要买粮食酿酒和维持花销,再被他分去两成她还剩什么了?那她岂不是辛苦一遭竟替别人赶网,自己白折腾了?
“你若是不想给,那就算了。本宫这就给盛帝去信,告诉他牧野有意与本宫联手攻下盛国。看他要如何做?”
他神情甚是无所谓浑不在意的样子,就好似那两成他并不放在眼中,但是有意刁难她却是真的。
“好,那就多谢姬太子也替我试试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她唇边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意,低头看向包扎好的左手后,又说道:“我就在这里敬候佳音,也祝姬太子得偿所愿!”说罢,颔首一礼起身走出了军帐,回到她住的军帐。她知道他现在不会放她离开,也就并未再提此事。她还要再等等看,让她拿出红楼酒馆一年两成的红利她是绝对不甘心的。好在他只是查到了红楼酒馆是她的产业,却并不知道红楼酒馆不止做卖酒的营生。这还多亏了她当初留了一个心眼,给红楼情报站改了名字,才能瞒住他的眼线没被他察觉红楼还做贩卖消息的营生。
洛瑶回了她住的军帐,在桌案上找了笔墨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了很久。她思绪混乱时最是喜欢这样在纸上理顺思路,逐个例出来分析。一日的时间她都在军帐中坐在书案前,换了许多种姿势想破了头,才终于缕清了些思路,猜出了牧野的打算。
晚饭时,卓成来到军帐外叫她过去姬玺帐中共用晚膳。她并未理会,彩衣就推说她身体不适。卓成心中自是明白是两人晌午时谈崩了,就回到主军帐向姬玺回了彩衣的那句身体不适。谁知主子却是冷笑道:“将饭菜分一半给她送过去,看她能绷到几时!”
卓成听清了前一句,后一句就自动忽略了过去。他自是明白他家主子如今情绪也并不算好,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退出军帐去小厨房让厨子将准备好得饭菜分成两份,放入食盒中一手提着一个,先是给洛瑶送去一份后,才拿着另一盒去了主军帐。
和彩衣在帐中用过晚饭后,彩衣将碗筷都收拾进食盒中送了出去。洛瑶却一直待在军帐中,一直都未出去透透气。过了半晌彩衣又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里面放着两个碗,闻着随风飘进来的浓郁的苦涩,她就蹙起了眉头喉间发苦。接过药碗忍着苦涩一口一口咽下,又接过另一碗一饮而下。她才敢大口喘气,每一次喝这药她都要憋着气,只怕一闻到苦涩味,她就会忍不住将药都吐出来。
“公主晚上不跟去看看?”彩衣那会也在军帐中,如今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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