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竹将高高的一摞籍册细细翻看,却没有找到关于猼訑的丝毫记载,对于它为何会修炼万年依然无法飞升不得而知,但在一页几乎退了墨色的册页中,寻竹找到了一段关于九尾玄狐来历的文字,大意是说:
玄狐原本并非九尾狐族,而是一直普通的狐狸,却因天生一身玄色皮毛被同类排斥,驱赶出本族,流落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山涧之中,涧中有一黑潭,潭中生玄蛇,以黄鸟为食...
不知何故,后面的内容竟然残破不全了。
寻竹将破损的册页递给冯夫人看,可冯夫人也不知晓这册页究竟是怎么破损的,但看到九尾玄狐曾被族群驱赶至黑潭这一句的时候,冯夫人突然眼前一亮,拍着册页叫了句:
“原来如此!”
寻竹又拿过翻开的书页看了看上面寥寥几句,问道:
“冯夫人是想到什么了吗?”
冯夫人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原来她们三个竟有着这般渊源,都怪我当年失察,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说着,满脸懊悔地颓然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地摇着头。
寻竹不明所以,赶忙问道:
“夫人何故这般自责,这一切都是因暗焰烛龙而起,又怎回事夫人您的过失呢?”
冯夫人连连摇着头,指着书中的文字,边叹气边说道:
“你看这书中所言,九尾玄狐被驱逐的地方是一处黑潭,潭内有玄蛇,玄蛇食黄鸟,你想到了什么?”
听到冯夫人的提醒,寻竹心中一惊道:
“原来,暗焰烛龙与玄狐黄鸟,竟是几万年前的旧识?而猼訑、玄狐与暗焰烛龙虽都曾经一同追随过天帝,可显然玄狐与暗焰的关系更为密切,难怪玄狐黄鸟竟会被暗焰所利用。”
说着又转而疑惑起来,问道:
“可是,就算玄狐被天帝遣去镇守祭坛,意外与被封印在守尘珠中的暗焰烛龙重遇,但暗焰烛龙的真身玄蛇,是以黄鸟为食的,这黄鸟对她该是避之不及,又怎会乖乖听命于她呢?
况且这一切不过是巧合,又怎么会是夫人之过?”
冯夫人终于从方才的懊恼中回过神来,沉声回答道:
“这一切都要从八百年前暗焰被困结界,元君将守尘珠沉入封渊之时说起...
当年,战祸初止,百废待兴,不禁是人间万灵涂炭,天界的仙人也战死了不知多少,那时天人两界哀鸿遍野。
我也参与了当年的战事,后又料理善后之事,早已分身乏术,便并未在意两座祭坛的镇守神兽其实是调换了的。
这猼訑原本是镇守封渊祭坛,而九尾玄狐则是镇守百仞崖,可不知怎么,两个神兽就调换了过来。
我那时也实在忙乱顾不得,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想竟成了今日祸患!
细想来,必定是守尘珠中的暗焰暗中做了手脚,买通了昔日旧识,当时已修成九尾的玄狐,这才有机会成事。
而暗焰与黄鸟之事,眼下我却难以推断,不过如今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八百年前未曾出事之前,元君法会时那个被人偷偷带上墉城的凡鸟,一定就是这个黄鸟无疑了,而将她带上来的仙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必是暗焰烛龙!”
寻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说道:
“我曾在下界遇到过玉璃,她正是被那黄鸟名唤止棘的骗下山去的,并且,是从重璧台跃下!”
“难怪前些时日青鸟来向我询问玉璃的下落,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已经离开了墉城,原来是重璧台下的浊气掩盖了她的气息?”冯夫人恍然道。
“正是!”寻竹继续说道。
“并且止棘之所以能够骗玉璃跳下重璧台,是以蛇寒子为饵的!”
“蛇寒子!果然是蛇寒子!”
见冯夫人似乎知道此事与蛇寒子有关,寻竹问道:
“果然?夫人此话怎讲?”
冯夫人道:
“当日青鸟来我这里,问我可曾知晓墉城中有一位黄鸟所证悟得道的仙姬,可我这里却并未有过任何记载,于是对她说起当年有凡鸟被带上墉城又在墉城销声匿迹一事。
当时我便有所怀疑,因为只有服食过蛇寒子而得证悟的仙人,才有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而今日仙姬的话,正印证了本仙当日所想,看来那黄鸟果然服食过蛇寒子。”
寻竹见事情一层层抽丝剥茧显露真容,便急切地追问道:
“可那蛇寒子生在凤鸣真人的琅玕树下,又有离朱守护,再者这蛇寒子生无定时,小小一只黄鸟又怎么可能得到呢?”
冯夫人道:
“此事必与暗焰烛龙脱不了干系,而九尾玄狐的背叛,恐怕也与蛇寒子有关。”
说着眯起眼睛说道:
“不愧是暗焰!就算深陷囹圄,就算被沉入那漆黑的潭底,只剩一丝气息,她也要用尽全力挣扎出一方天地!
只是,对于她想要的东西,她实在太过不择手段,否则...唉~”
冯夫人又是一声叹息,这叹息中既有着对于昔日故友的唏嘘,似乎还有些许的惜才之情。
与冯夫人的一番对话,寻竹已经大致知晓了暗焰烛龙是通过何种手段达到身未动而谋远的目的,也知道黄鸟和玄狐就是她的左膀右臂。
寻竹起身谢过了冯夫人,她在墉城已经耽搁得太久了,亚岁之日即至,在那三千里红尘之中,怕是还有一番恶战,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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