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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养的小丫头》第十五章 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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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回,花谢花开,转眼三载,花其婉在平时的生活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除却每日给祖母请安之外,几乎不出院门。至于家学,因为自己上一世也已学过,便以身体不好很少按时去上,逼得二太太另请了女先生来给她上课。

至于外出大小的宴会应酬,更是以自己年龄小不需要各府太太们的关注为由而拒绝,除非是节日必要走动的至亲才出门。所以,这几年很少有人会想起武安侯府有位三姑娘,生活可谓平静无波,即便在府中遇到花其嫣,也就听她奚落几句,自己并不上心,一切由着她。

花家二爷这三年来的生活也是平淡无奇,晨起出门,暮落归家,平日除了拜会恩师,间或跟同僚聚会也别无他事,一家人生活平静而温馨。这时倒是显出容氏商家出身的好处了,二爷的应酬很是潇洒自如,皆因为囊中丰沛之顾。

这美中不足就是容氏仍是无有所出,吃药拜庙不知繁几,肚子照样没有动静,让容氏都已经心灰意冷了,迫于压力生出了给二爷纳房姨太太的念头,这对于容氏可谓莫大的痛苦。

二爷爱重容氏,很郑重地告诉容氏,她一生有一妻一女足以,上天若再赐麟儿,自然锦上添花,若只如今这样,他仍然感到幸福和无悔。花其婉也在孩子这件事情上,不停地劝解母亲,让她放松心情,耐心等待,说是自己一定会有弟弟的,常逗得容氏转忧为喜。

瞧瞧,这么幸福的日子,岁月如此静好,花其婉享尽父母的无限宠爱,越是出落得花儿一样,娇嫩、鲜妍。

日子如静波行舟一般,平稳惬意地滑过去了,花其婉终于等来了父亲外放的消息。上一世她的命运便从这一日改变了,今生她要抓住这一天,在这关键的岔路口,让娘亲和自己摆脱厄运,走向一生安好。

春日融融,花其婉只穿了件半新的红菱窄袖长袄,里面穿一身水葱绿的暗纹罗裙,这红与绿也只有在她的身上能摆脱俗气,带着春天的生机与娇艳,给人无限明媚之感。

头上是桃红色的珠花,两鬓的垂髫随着走动自然地在胸前飞扬,齐眉的刘海下是一双灵动青春的明眸,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清晨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掬挹在掌心,私藏在心里。

昨日二爷下朝回来,告诉容氏皇上有意要外放一部分官员,他被座师推荐,也在其列,只等正式的圣旨下来看看能到什么地方?任什么职位?

昨晚爹娘肯定会商讨此事,容氏的决定,花其婉了然于胸。现在花其婉收拾好自己,来到母亲的屋子,便是来改变容氏的决定的,一定要劝说娘亲带着自己跟随爹爹外放,自己也好出去见识一番,透透气,这几年可是把自己憋坏了。

看到花其婉穿得单薄,容氏紧忙地拉了她去到暖阁里,做到榻上,拿了锦缎的春被搭在女儿身上,说:“春日的天气,乍暖乍冷的,你这一身的薄袄,也不怕着了风寒自己受罪,亏平日里老是嚷着身子不好。”

花其婉听着娘亲的念叨,只是抿着嘴笑,心里是融融地暖,倍感有娘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容氏终于数落完了,花其婉才说到:“娘说得对,今后女儿定当注意。昨儿个晚上,爹爹说要外放出去,娘亲作何打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婉丫儿竟成了容氏的主心骨,她说的话时常能解开自己想不明白的疑惑,所以,这会儿见女儿询问此事,容氏就敛了笑容,眉间露出几分轻愁。

想了想,容氏郑重地跟婉丫儿说:“娘是做人家媳妇的,侍奉公婆本就应该。如今你爹爹外放,还不知道几年能回来,娘更应该留下来替你爹爹尽孝,这是其一;其二,你已经十一岁了,不几年就要及笄,将来你亲事肯定要在京城里选择,娘留下来也好为你留心好的男儿,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

花其婉就知道母亲会这么说,娘亲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都不想落人话柄。娘亲乃是商家之女,嫁入侯门自觉身份低微,要想立得稳,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事事追求完美,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小心谨慎经营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势力的,花其婉纵使活过一遍,也帮不了母亲。

所以,她更要劝说母亲离开,出去轻松一阵子,回来之后随着爹爹的高升,母亲也就会水涨船高,她的压力就会变得小一些;更何况她上一世被这些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教条捆绑了自己,最终谁也没有照顾好,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正值壮年,花其婉不相信爹爹能舍得了娘亲。

“你爹爹也想我跟着去,只是为娘想,想留在京城。”容氏这话说得艰难。

“娘亲,婉丫儿及笄还早着呢,等过几年爹爹若还回不来京城,娘再带着我回来也是一样,再说了,若有缘在哪里都能相遇,不一定非要在京城。眼下娘只考虑爹爹就好,娘若留在京城,那爹爹自己外放出去,少说也要三年,衣食住行谁替他张罗,下衙回来,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爹爹不是很孤独吗?”

花其婉说得委婉,不知道娘亲能不能听明白?于是不错眼珠地看着娘亲。听着这话,娘亲的神色虽没有变化,但她能感受到,娘亲眼里溢满了忧愁,看来娘亲也不是不担心,即便这担心是因为心疼爹爹,那现在她就要把娘亲的担心提升为害怕,甚至是恐惧。

“那娘亲不如再贤惠些,给爹爹纳一房两房的姨娘,免得娘亲挂心爹爹。”花其婉顿了顿,成功地看到容氏脸色痛苦,接着说,“若果真如此,几年后爹爹回京,说不定还会给我带回一个弟弟呢!”

容氏终于坐不住了,豁然站起来,对花其婉说,似乎更是对自己说:“你爹爹不会这么对我的!”说完,仿如怕花其婉不信似的,又急急地说道,“你爹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一妻一女足以,不会纳妾的!”

“我相信爹爹对娘亲的心,只是爹娘若分开几年,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变化的,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住空间的消磨。何况,娘亲见过我们这样的人家,有男子独居的吗?别说独居,像爹爹这样只守着娘亲一个女人的也不多见。男人的世界里并不觉得纳妾找女人是对爱情的不忠,所以,娘亲在京城要守护爱情怕是鞭长莫及啊。”

花其婉顿了顿,她要让容氏慢慢地思索,品味,看到容氏脸色越发的苍白,花其婉有些心疼,但她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就算爹爹对娘亲情比金坚,可是一个男子独自在外,应酬总会有,巴结他的大有人在,爹爹自己不会主动找女人,难道别人不会给他送女人吗?到时候,爹爹能坚持拒绝几个?”

容氏咕噜噜淌下来两行泪,花其婉拿帕子为容氏擦干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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