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阳光明媚。
秦川光着膀子站在湖边,宛如一个澡堂老汉,双手抓着小背心在身上搓来搓去。虽然昨晚上睡得很好,但是他一点也不留恋这里,因为蚊子实在是太多了。
今早上起来,他就发现自己身上被咬了十几个包,加上这里天气热,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出了不少的汗,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是又热又痒。
“这该死的蚊子。”他在树洞里住的时候都没有被蚊子这么咬过,没想到下来之后反倒是给他补上了。
把浑身上下都擦了一遍之后,让他觉得一身轻松,就像卸下了肩膀上几十斤的枷锁。湿润的背心穿在身上清凉透爽,虽然在这一米多高的茅草地里起不到多少的防护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走到芭蕉树下,他的动作依然直接,粗暴。饱餐了一顿之后,他把旁边还没成熟的几串绿芭蕉也砍了下来。
毕竟不是每一天都能找得到恰好成熟的芭蕉。这附近几棵树上成熟的芭蕉已经被他祸祸得差不多了。他准备把这些芭蕉挑到洞里,然后将它们捂熟,为接下来的离开做准备。
秦川家的菜园子里也有几丛芭蕉树。每到芭蕉长得差不多成熟的时候,他就将其砍下来,用蛇皮袋装好,然后埋到糠麸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虽然他现在没有蛇皮袋和糠麸,但是用茅草盖一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反正这里温度这么高。
他把芭蕉拖到山洞里,用茅草盖好,然后提着那把简陋的石斧走了出来。今天的任务很重,他必须尽快物色好制作舟船的材料。
每耽误一天,他面临的危险也会多一分。虽然只是穿越过来的第三天,但这里天气炎热,几天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了多少汗水了。
汗液带走的不仅仅是他身上的水分,还有他体内的电解质,简单地说就是盐分。虽然他经常舔食汗液,自产自销,但依然入不敷出。
今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感觉的浑身乏力,食欲也有些不振。所以,他内心才急急忙忙的想要离开这里。
至于穿越者制盐,他完全没有头绪。地是山地,水是淡水,就算他拥有经天纬地之才,此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与其花费时间去寻找盐矿石,还不如早点弄条船离开这里,回到人类社会。
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人类存在,他也只能坚信河流两岸有人烟。否则,没等他走出大山,他自己就已经从内部崩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除。
“我,向死而生!”扬了扬手中的石斧,他的内心无比坚定。
人不中二枉少年,十六七岁,就要中二一点。
……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看着眼前的这一片芭蕉林,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非洲兄弟会那么的懒惰了。
在那个光着膀子都能活一年四季的地方,随手都能找到吃的,谁愿意为了那么点钱到厂里受人管制?
人类之所以劳动,就是为了获得足够的食物以及交配权。而这些东西人家一生下来就有,所以为什么还要牺牲自由去交换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呢?那么懒惰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劳动,真是一门伟大的哲学。”他呼哧一笑,然后提着那把简陋的石斧迈步向前。
沿着河边那些小动物留下来的路径,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材料来做一艘小船,然后顺流而下。
穿过密林,他在湖泊上游,大山脚下的小土坡上发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
“竹子?!”他两眼放光,心中高兴不已,“没想到这里还有竹子,重活一次,看来老天都不忍心我憋屈的死在这片无人之地。”
看到竹子的瞬间,他就想到了竹排。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没有什么比竹子更适合的材料了。
“小竹排,顺水流,鸟儿唱,鱼儿游,两岸树木密……”此情此景跟小学语文书上描写的一毛一样,“只是禾苗绿油油,要改成唯我心忧忧了。”
这是一片毛竹林,大腿粗的竹子十几米高。毛竹质地坚硬,石斧头砍下去,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像鸟儿啄木一般【哆哆哆】一斧头接着一斧头地砍在同一个地方。
直到他两手发软,才在竹跟出砍出来碗大的口子。
“真是不容易。”大腿粗的竹子哗啦啦倒下,他顿时觉得成就满满,“从来没想,我有一天会因为砍断了一根竹子而感到自豪。”
砍断了竹干,接下来的修枝就简单多了。简直就是,石斧所至,所向披靡。
石斧毕竟不是钢刀,一天下来他也只是砍好了四根竹子。用伸筋藤捆好,然后丢进湖里,拉着它顺流而下。
“小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哦……”
歌声炸响,草窝里的野鸡扑棱棱的扇着翅膀飞到了山上。
当了一路纤夫,等到了他居住的那个山脚下,才把竹子从湖里面捞出来。
一天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划拉了多少道口子,只要是肌肤裸露的地方都已经看不成样了。
手掌心也起了三五个水泡。火爆的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发红,他知道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能收获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了。
秦川制作竹排的动作很快。一个早上他就把四根长长的竹子分成了八段,然后用伸筋藤一根挨着一根捆好。
“只要不散架就行了。”
只是竹排做好之后,秦川发现自己压根搬不动。八根竹子合在一起怎么也有三五百斤重,他只能重新找来一根棍子,一点一点的将竹排撬到了湖里。
噗通!
竹排在湖里翻了个身,然后才慢慢的浮上来。他站在竹排上跳了几下,发现藤子捆的还是很紧的。
看着天上的太阳已经差不多正午了,他将洞里只捂了一天的芭蕉搬了下来。竹排已经做好,这个地方他一天也不想多待。
一切准备妥当,他给自己织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然后用竹篙把竹排撑离湖岸,开始顺流而下。
河流发源于湖泊,水流缓慢。他站在竹排上,看着两岸渐渐倒退的风景,心中不由得惬意起来。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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