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句话的功夫,林子那头飘散过来的血腥之气就愈发的浓郁,昔语棠急道“出事的可是菊老?”
南星沉默不语。
昔语棠从他的态度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而且推断出对方的实力应该还不弱。
“是他受伤的了么?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你不必跟来,就在这里保护他吧。”
“你不能去。”
昔语棠说着就越过了南星,完全没有去理他制止的话。
南星劝说无果,抬手照着她脖子就是一劈。
“你…!”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完,昔语棠就已经华丽丽的晕倒了。
“你干什么!”洛若离一直站在门口,现在见南星动手,直接冲了出来。
南星看也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视的抱起昔语棠进了木屋。
夏衫单薄,昔语棠淋雨多时,衣衫早已湿透,湿漉漉的贴在了身上。被南星平放在草席上后,她*****鼓起就格外的明显了。
洛若离满心担忧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坐到草席边上拿出帕子给昔语棠擦拭脸上的雨水,轻柔细致。
帕子一路向下,从额头擦到下巴,再到脖颈,而后就被衣领挡住了去路。
略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摸向了她腰间的绦带,打算将她的衣物脱掉。
绦带松开的瞬间,一件水滴飞扬的藏青外衫,携带着一阵劲风将他刮开,盖在了昔语棠的身上。
“你到底是谁啊?就算想要阻止他涉嫌,也不该将他打晕啊!还有,就这样放任他晕着,醒了是会生病的!”洛若离皱着眉,很是不满的瞪了南星一眼,低头掀开南星的外衣,要继续帮昔语棠擦拭。
南星先一步将昔语棠扶坐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伸出右手抵在她腰间。
很快,昔语棠四周肉眼可见的迅速蒸腾起蒸汽,衣服和头发都在慢慢变干。
他并没有去管同样狼狈的洛若离与自己,只将昔语棠放好后,就默默站到了窗边。
窗外风雨晦暝,拍打着树叶沙沙。他专注的盯着远处,仿佛还可以听到那处的厮杀。
密林里。
葛氓与墨书两人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在中间。他二人手中各攥着一根新鲜树枝,此时正被雨水冲刷着落下鲜红水渍汇聚到地面上的水沟里。
雨势推动着水流向下,将鲜红带走,却又有新的红色补上,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唉,真是没完没了啊。我说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老人家的体能么?老夫都已经累了。”
葛氓脚下倒着二十具左右的尸体,可眼前人数却丝毫不见消耗,死了一批又会补上一批,像是要活活将他累死一般无歇无止。
“家主,我也不行了,您快想想办法啊!”墨书靠在树上喘息,大雨里作战,显然他也有些体力不支。
“办法?嘿,真是个傻小子。现在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将他们全杀掉,要么等着被他们杀掉。”
“哎呀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您快点想一个能将他们全部杀掉的办法啊!嘶~”
他捂着脑袋痛呼一声“家主您干嘛打我啊?”
“打你自然是因为你傻!老夫要是能想到有办法,还用得着在这淋雨么!”他苦大仇深的将满是沟壑的菊花老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臭丫头她们跑哪去了?”
“快点来救救老夫啊!啊!啊!啊…”
一声雄浑的咆哮,瞬间传向四周,并且自带回响。
“太丢人了。”墨书将脸一捂,非常不愿意承认刚刚那个是自己的主子。
一道剑影闪过,“噗哧”一声响起。
那是利刃入肉的声音,声音近在咫尺。
墨书松手抬头,葛氓正挡在他的前头,缓缓向他倒来,勾唇笑说“大敌当前,需,全神专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如同蚊蝇。
墨书呆愣的看着倒在他怀里的葛氓,看着他捂在胸口的指缝中有鲜红血液流下,不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喃喃叫道“家主…家、家主?”
回应他的是又一把更为锋利的剑横扫而来。
他不由怒道“杀人不算,你们竟还打算鞭尸!”
他护着葛氓,险些被剑刺中。又是一声入肉的噗哧声,葛氓挥动树枝解决了那人吼道“都说了要全神贯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啊?”
墨书愣了一下,哭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家主你怎么还有闲心玩这种游戏啊?我可真是命苦,怎么就被卖到葛家了呢?”
葛氓苦中作乐一番,只是很快他就没有了玩笑的心思。蒙面人忽然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木屋中。
昔语棠悠悠转醒,猛的坐了起来,将一直坐在她旁边的洛若离给吓了一跳。
“西少侠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探了探昔语棠的脑门,见她一双眼睛四下乱看,伸手指到“你们在那呢,已经都回来了,你不必担心。”
看到葛氓几人平安无事,她一颗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额上的手过于冰冷。
抓下那只手握住捂了捂,又将身上盖的那件不知道哪来的外衣披在他身上,才起身说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后续人马到了煮一锅姜汤驱驱寒,应该问题不大,我先去看看菊老。”
洛若离握住右手,低垂的脑袋轻轻点了一下,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耳尖正飘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昔语棠眼角飘到窗前站立的南星,走过去直接问道“为什么要打晕我?”
“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昔语棠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似是并不满意他的答案。
“护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而且我也并不觉得你去了可以帮上什么忙。”
看了半天,她没有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说了句“但愿是这样的。”
“疑心太重并不是件好事。”南星看了眼自己的外衣,垂眼飞了出去。
“诶?衣服呢?”洛若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眨眼的功夫,昔语棠亲自给他披上的衣服怎么就不见了呢?
“外面林子里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小、公子你没事吧?”跑散的徐达也终于找到了昔语棠他们,顾不得歇歇,一进门就担忧的开口。
“我没事。外面死的应该不少吧?”
“嗯,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个吧。横七竖八的倒着,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
”看着须发皆被染红,衣衫也被血浸透的两人,昔语棠幽幽说道“可以预见,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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