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到九泽抱着个血人一脸茫然的模样太过凄惨,有热心路人上前询问,似乎想要帮忙。奈何九泽什么都听不懂,只好装咿咿呀呀的哑巴,还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耳朵,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怀里的少女。
那路人的眼神愈发同情,看了眼昏迷着的百里薰,朝九泽招了招手,就转过身率先走在前头领路。
不一会儿,就在一家门前停下,九泽飞快的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和斜边上正迎风招展的幡旗,匾额上的字一个不认识,这幡旗上的倒是和系统给她的其中一个图案很相似。
系统就是系统,业务过硬。
领路的女人看她停下,也停下来等她,还伸手指了指堂内坐着的一个面相看着挺年轻,留着一撮胡子的男人,转头朝对方说了什么。
那男人抬起头,一眼看到了九泽抱着的少女,站起身,抬手示意九泽将人带到内堂。
只见男人伸出二指,指尖似有雾气萦绕,那雾气白中泛着点点绿光,悬空绕着百里薰的身体走了一圈。
九泽默默看着,还觑空和系统聊天:“这人是医生吧?这是在检查?”
“看着像,这修仙世界还真像那么回事。”系统这会儿又变回了平和的嗓音,观察得十分入神。
全部检查完,医者沉吟了片刻,朝着九泽开口:“心肺重创,经脉受损,我能给她保命,三百灵币。但是想要痊愈只能去买疗心丹,”
九泽一个字也没听懂,倒是系统将医者的话录了下来,准备留着分析。
“你现在能分析出意思吗?”九泽对系统十分信任。
“不能。”系统生硬地甩了两个字,数据太少,语音和字又有不同,字好歹还能根据字形分析一二,语音就很飘乎了。
它已经很尽职的搜集素材了,可是就这么几句话的样本,它拿什么分析?
九泽不知道系统的心路历程,她正琢磨这应对眼前的场面。
转头看了看带她来的中年女人,九泽眼神中透着尴尬。
女人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朝那坐堂的医者解释了一番。那医者又看了九泽一眼,招来伙计端过笔墨,刚要提笔又是一顿,又瞥了眼九泽,似乎有片刻的思考,然后继续下笔。
随后,九泽就眼睁睁的看他手拿笔似乎只是随意在纸上点了点,那纸上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横杠,随后那医者朝着她指了指,有指了指满脸血污的百里薰,最后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荷包。
九泽秒懂,又忍不住跟系统确认:“他这是在跟我要钱吧?”
“我觉得是。”系统肯定道。
九泽沉默了,付钱是天经地义的,可是这个世界的钱她没有。
抬眼对上了男人坚定的目光,扫了百里薰一眼,九泽心一横,走到百里薰身边,将她的一对耳珰取下来,放在手心递了过去。这是目前百里薰浑身上下看起来最值钱的东西了。
也是这会儿,九泽才看清百里薰血呼啦碴的脸居然已经被这医生简单清理了一下,露出清晰的样貌,居然就是先前扔霹雳弹的那人。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靠着那霹雳弹在那枫叶林里撑了那么多天。
冯庆看着九泽递过来的耳珰,眼神有些复杂,这么直接从患者身上扒拉诊费的也是不多见。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对,毕竟需要救治的就是患者本人。
不过这对耳珰看着好看,却只是凡物,并不值什么钱,又是旧的,换成银子顶了天也就六七十灵币,不够。
于是冯庆一手握着耳珰,另一手又指了指百里薰,摆摆手,再次朝着九泽摊开了手掌。
九泽愣了楞,她看懂了,却有些惊讶。
原先在联盟,医疗保障非常到位,看病致伤都是免费,因为联盟本身是靠着几大星球的牵引,直接建立在太空中,所以联盟本域是没有矿产的。
在联盟,珠宝是十分贵重的奢侈品,看着百里薰的耳珰流光溢彩的,九泽以为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居然不够医疗费?
“这里看病真贵。”九泽一面感慨,一面又再次打量起百里薰来,见她发间还有一根木质的发钗,便指着这发钗抬头看向冯庆。
冯庆摇了摇头。
九泽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更不值钱。
百花堡不是能帮男主站稳脚跟的势力吗?怎么堡主的小女儿这么穷?
九泽把这个疑问抛给了系统。
“东西可能在一个叫做储物戒的东西里。”系统快速的找着相关的描述,念了出来:“‘百里薰心念一动,隐在指间的乾坤戒就显露出来……’”
“……停”九泽眼神瞄向百里薰的指间,眉头动了动,朝着冯庆一阵比划,指着百里薰,做了个闭眼再睁眼的动作,随后做了掏钱的动作。
冯庆看懂了,这穿着有些奇特的姑娘,让他直接和患者本人要剩余的费用。
看着躺在床上满身是血浑身破破烂烂的少女,冯庆叹了口气。到底身为医者,做不到见死不救。他的家当啊,什么时候才能攒起来。他的要价已经很良心了!
亏就亏吧!冯庆咬牙,朝九泽摆了摆手。
九泽双眼一亮,朝带她来的女人和冯庆各鞠了个躬,迅速离开。
看着九泽毫不迟疑的脚步,冯庆心头一哽,认命的给百里薰看诊。
九泽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群年轻人进门,余光瞟了一眼,嚯,一个个长得都挺不错啊,男男女女都穿着白底金印的长衫,就是领口的包边颜色不同,看起来确实有些仙气飘飘的味道。
一个个在交谈着,围着一个捂着手臂的小姑娘。
“华阳宗弟子。”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唔”,九泽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九泽刚走,医馆后堂,百里薰病房隔壁的门就打开了,一个青布衣衫的青年走了出来,这青年眉目舒朗,眼眶却泛着红,身形挺拔俊逸,通身一派从容气度。只那步伐稳健中却又透着些沉重。
听到脚步声,冯庆手上不停,头也不抬地道:“元嘉,你怎么出来了,婶子怎么样了?”
被唤元嘉的青年停住脚步,喉结滚了滚才开口,声音喑哑低沉:“她没事了。”
里面的人是他的姨母,从他四岁起就一直带着他,替他找师父开蒙,陪着他走过幼时的惶恐,助他拨开年少的迷茫,鼓励他踏上修途。
在他的生命中,姨母是等同于父母,甚至比父母还要亲近的存在,可是一年来姨母病重,饱尝病痛,他千辛万苦找来了药,却还是迟了一步。
元嘉蓦的顿住脚步,茫茫天地,他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这株心还草,送你吧。”元嘉取出一株碧玉般的植株,那泛着点点白芒的叶子上,布满了蓝色如同经脉一般的到脉络。
这本是他为姨母寻来的,只是如今她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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