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田家众人和元擎苍放下山,诸葛九逸和楼斩月带着秦予安落到枫鸣山山顶,此刻的枫鸣山山顶安静凄凉得犹如荒野坟冢。
楼斩月望着秦予安问道:“小安,今日之事惨绝人寰,你会不会怪我和逸老太心狠?”
这次秦予安没有过多思索,眼睛盯着楼斩月说道:“月叔,刚才我已言明,我相信您和逸老必有自己的苦衷。天下人千千万,予安心里有国,有逸老,有月叔,有凝子他们,但予安不是圣人,生老病死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如果一昧心怀慈悲,予安在遇到月叔之前恐怕就早已经成了一抔黄土。逸老和月叔养育我这么多年,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今日之事的缘由那么我便听着,如果我此时不适合知道真相那么有一天您和逸老如果真的因此而成为了全天下之敌,予安和你们一起扛着便是。”
“好好好,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闻言,诸葛九逸颇为激动,连说了几个“好”字,苍老的内心涌起一阵阵暖流。
楼斩月欣慰地叹了口气:“你能如此想,也不枉我和逸老为你做的了。今日炼了这诸多七国痕师,并非我们无情,其实是为了让你能够恢复修痕。”
闻言,秦予安震惊得无以复加!逸老和月叔炼天下人抽其魂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修痕!而自己天生无玄关竟然还有机会修痕!
自记事以来,秦予安便只知自己是形单影只,漂泊无依,连亲生父母都未曾见过一面,直到后来遇到了逸老和月叔,这才结束了流浪、乞讨、躲避战乱的生活。多年来,逸老和月叔虽然在习武修文的事情上对自己颇为严苛,但秦予安心里明白,逸老和月叔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被这险恶的乱世吞没。自己孑然一身,早已把逸老和月叔当作了最亲的人,如今,他们竟然甘愿为了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会被视为邪魔妖道之事!想到这里,一向刚毅坚强的秦予安,眼眶中竟也有泪水开始止不住地打转,而后在不经意间落下,流过嘴角,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却又夹杂着一丝丝的甜味。
勉强按下波动的心绪,诸葛九逸轻轻地拍了拍秦予安的肩膀,目光充满慈爱地说道:“好了,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了,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快把眼泪擦一下,下面我们来谈谈如何帮助你恢复修痕的事情。”
秦予安用衣角拭去眼泪,认真准备聆听接下来的话。
诸葛九逸继续开口:“小安,你可知这世上的修痕之法有两种,一种是刻痕诀,顾名思义,就是以念力刻痕形成痕势,痕势有差便会产生能量流动,比如你月叔的无形剑气和我的光阵,都是基于这一原理;而另一种,名字叫做引痕诀,其原理却是与刻痕诀大不相同,引痕诀不以念力刻痕,却以念力为媒介与天地中的痕力进行沟通,说服引导他们形成痕势,从而产生能量。万物皆有灵,而万物又是道的化身,所以本质上,其实道也是有灵的,只不过因为太过虚无缥缈人类无法探寻罢了。到这,你可能会问,既然有两种修痕之法,为何当今世人却只习前一种,那是因为修炼引痕诀的条件极其苛刻,首先,我们知道如果修炼刻痕诀,那么一个人的玄关自然是越宽敞越好,因为这样便于痕力流通,但是修炼引痕诀却是恰恰相反,玄关的存在只会让痕力无法专一,所以拥有玄关之人修炼引痕诀与修炼刻痕诀相比,往往事倍而功半。这九州大陆,天生无玄关之人本就凤毛麟角,寥若晨星,偏偏仅仅是具备天生无玄关这一条件想要修炼好这引痕诀却还是不行,想要与痕力这种虚无缥缈不直接存在于这个次元的生灵沟通,没有强烈的渴望之力是不行的,而渴望之力最强的,莫不过于人类的贪婪之魂。如此严苛的修炼条件,使得引痕诀在历史车轮的碾压下渐渐被世人遗忘,到如今,放眼整个九州大陆,除了我诸葛一族和你月叔外,恐怕已再无人知晓。”
听完诸葛九逸说的话,秦予安这才明白为何逸老和月叔要炼杀众人,扪心自问,自己虽然自信早已心硬如铁,硬要横下心来也可以做到杀人如麻而面不改色,但若要像逸老和月叔这样,将人一个一个生生炼化却波澜不惊,秦予安自问还是做不到的。
像是看出了秦予安的心事,楼斩月说道:“小安,此事确实太过残忍毒辣,而且有违天道,行此事之人日后必然天命有损,但除此一途,已再无他法能让你恢复修痕了。我与逸老之所以这样,着实也是无奈。”
听到月叔居然在因为担心自己内心不安而解释,秦予安赶忙说道:“月叔,您和逸老为了我好我明白,但是这引痕诀却像是魔诀,欲修炼却先得杀人,太过邪恶。为成全一人而千万人殒命,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修炼以后会如何,是否有朝一日会变成祸害苍生的魔头。”
诸葛九逸望着秦予安,平静地说道:“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心中无魔,纵使天下人说你是魔,又有何妨,心若有魔,纵使披了得道袈裟,依旧是魑魅魍魉。我和你月叔既然知道让你恢复修痕是对的事情,如此,便够了。只要真的心系苍生,又何惧身后千夫所指。”接着,诸葛九逸缓缓地伸出了手,将歪嘴葫芦递给秦予安,说道:“一切,全凭你自己选择。”
秦予安接过歪嘴葫芦,叹了口气,尔后默默地揭开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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