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清朗的月光流淌在秦予安的身上,天空繁星点点,星儿不知疲倦地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地面安谧宁静,茂密的山林偶尔发出神秘的光彩,如诗如画,如此的安静,如此的祥和,未来如此的值得憧憬。身处天地间,秦予安只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离别总是会在最美好的时刻到来。
诸葛九逸拍了拍秦予安的肩膀,充满期待而又语重心长地说:“小安,天下始终没有不散的宴席。枫鸣山经此一遭,已经不适合我们久留,如今你能够修痕了,我和你月叔的一桩心愿便已了却。天亮之前,我们便各自分离,我和你月叔分别有几件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你也该独立出去闯荡了。接下来的路,凭着你的天分和心性,你将来成就兴许还在我和你月叔之上。但你要记住,古今天资聪颖者虽然不少,然而最后真正能取得大成就者却往往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能够不忘日积跬步、谨守虚怀若谷却又时刻未雨绸缪的人。临行前,老夫唯盼你以后能戒骄戒躁,时刻谦虚谨慎,学会多留一手,待有朝一日缘分来到,我们自会再次相遇。那个时候,老夫希望看到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甚至能够一世独尊的你。”
闻言,秦予安不免伤感,开口说道:“逸老,月叔,你们放心,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倒是逸老您,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要少喝点酒,免得伤了身子,还有月叔,以往天寒地冻的时候,总是一件单衣便对付了,以后我不在了,您要记着,天冷的时候多添件衣裳。”
楼斩月摆了摆手,凑近秦予安的脑袋,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看你这小鬼,整那么伤感,放心,我和逸老闯荡这九州大陆也有数百年了,大风大浪也都经历过,没什么可担心的。今日分别,月叔也没什么别的好告诫你的,只是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身处天地间,不管何时何地,遭遇如何的艰难险阻,切莫丢了自己的脊梁。”
秦予安望着楼斩月,目光坚定地说:“月叔,我不会给您和逸老丢脸的。凝子他们,以后就拜托你们了,这次枫鸣山大战,我本来担心你们的安危,现在想来倒是多余了。我曾经猜到过您和逸老来历肯定不凡,但还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乾坤榜排行第八和第九的高手。这么多年来,您和逸老就像是我的父亲和爷爷,凝子他们就像是我的弟弟们,此去,我定会好好磨砺自己,将来成为能够为你们遮风挡雨的人。”
诸葛九逸和楼斩月幽幽一叹,诸葛九逸开口道:“孩子,你有这片心便好。时间不早了,天亮后这枫鸣山附近恐怕又得来不少人,现在便去吧,我们看着你离开这片山林。”
秦予安深深地对着诸葛九逸和楼斩月鞠了三躬,转身离去,走出十几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果断转身小跑回来,将长剑交还到楼斩月手里,坚决地说道:“月叔,这把剑还是交还给您,您不能没有趁手的兵器。而且,这柄剑于现在的我而言,属于过强的外物,在我手中只会无形中成为我的依赖。虽然尘世险恶,但我还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去闯荡,一点一滴地积累,哪怕会慢些,会苦些,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英年早逝,但同样的,一旦这样的我成长起来,与借助外物成长起来的我相比,也更能历久弥新百折不挠,未来的路也能走得更远。”
楼斩月欣慰地点了点头,左手接回长剑,又看着秦予安摸出石符对诸葛九逸说道:“逸老,这石符也请您收回。”
诸葛九逸爽朗一笑,捋了捋自己的灰白胡须,摆摆手表示拒绝:“小安,你月叔送你的长剑确实是得力的外物,但我这石符却没有什么特殊的用途,你权当作个配饰,时刻系着留个念想便好。”
秦予安想想,觉得确实也有道理,于是将石符收回重新系好,再次抱了一拳,对诸葛九逸和楼斩月说道:“逸老,月叔,那我这便走了啊。”
诸葛九逸和楼斩月点了点头,准备目送秦予安离去。
秦予安抬头,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养育自己多年如今却因为自己而变成巨“鼎”的大山,默默吸了口气,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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