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的湖水，皎洁的月光

散场后楼云飞与楼云山走向停在湖边的马车。

“公子留步！”

一位丫鬟装扮的女子上前朝楼云飞施礼。

“你找我？”

楼云飞指了一下自己问道，显然女子是旁边马车上下来的。

“楼公子，我家小姐想请你上车聊几句。”

“你家小姐？”楼云飞看了眼路边的马车，朝身旁的楼云山笑了笑：“三哥稍等，我去去就回。”

不出所料，楼云飞在马车上见到了提早离去的韩雪。

“楼公子，见到我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车厢内空间很大，隔着一张楠木茶几，韩雪微微一笑。

“这龙泉城中敢让陌生男子上她马车的人，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这可不像是夸人！”韩雪笑眯眯地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莞尔一笑：“那你猜一下，我为什么请你上马车？”

对韩雪来说，楼云飞既熟悉又陌生。

八年前是让她仰望、嫉妒的名门弟子。

后来则成了她瞧不起的废物。

刚才看了他的出手，直觉告诉她楼云飞不容小觑。

至于她为什么见楼云飞，原因只有一点。

因为他在楼家不受待见，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因为你觉得我会成为楼家的敌人。”楼云飞微笑道：“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楼昊是我父亲，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敌人。”

韩雪轻轻放下茶盏，看着楼云飞微微笑了笑，轻声说：

“你母亲是南玉害死的，楼昊也脱不了干系……”

“韩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楼云飞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你觉得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能让我们父子相残？”

虽然同样的话妹妹也说过，而且楼云飞相信是真的，但没有证据他不会轻举妄动，自己更不能成为韩家对付楼家的工具。

“证据我迟早会给你。”韩雪轻轻摇头，扼腕叹息：“就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你那三个兄弟随时会杀你。”

“三个兄弟？另外一个是谁？”楼云飞越听越不对劲，但不管怎么样，跟自己安危相关的信息必须引起重视。

“你会不知道？”韩雪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楼云山想杀你吧？”

“我大哥想杀我？不可能。”楼云飞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八年未见，但他做事沉稳，没有杀我的理由。”

韩雪摇头叹气：“楼云天的完美都是包装出来的，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他的真面目。

至于为什么想杀你……因为他母亲是南玉。”

“即使你所说的是事实，我也不会帮你对付楼家。”楼云飞语气中充满了悲凉：“我的事自己会解决。”

“你能解决的了？凭什么？”韩雪皱了皱眉头，冷笑道：“我们早就调查过，你已经不是天龙门弟子，你母亲的娘家也不存在了，你的灵根是最差的……我真不想打击你，真相往往是很残酷的。”

楼云飞冷笑：“你的意思我只有投靠城主府才有前途？”

“你别无选择。”韩雪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说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托大，但这就是真相，或许对你来说很残酷。”

“家族间的争斗我不感兴趣。”楼云飞站了起来，认真地说：“我只想为母亲讨个公道，不会跟你们合作的，没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我知道有些事你一下子接受不了。”韩雪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有需要随时找我，毕竟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告辞!”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韩雪视线之中。

……

……

第二天上午。

楼云飞是被妹妹叽叽喳喳地叫喊声唤醒的。

“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楼云玲拎着一个食盒急冲冲跑了进来。

她将食盒中的物品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圆桌上，朝睡眼惺忪的楼云飞喊道：“哥，今天的早餐保证你从没吃过，可好吃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是个吃货......”楼云飞调侃一句。

“哼，吃货怎么了。”楼云玲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不是说民以食为天嘛，吃可是天下头等大事……这可是彩儿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伍才买到的，不吃拉倒。”

“我吃我吃。”见妹妹生气，楼云飞笑呵呵地走到桌边，眼睛往桌上一扫，大吃一惊，“这东西我经常吃啊。”

“怎么可能？”楼云玲歪头看哥哥，指着早餐问道：“你确定以前吃过？”

“豆浆，豆腐脑，油条或者叫炸面人。”

楼云飞指着桌上的早餐，逐一报出名称。

“可彩儿说这家刚开的店是龙泉城独一家，这东西也是从来没吃到过的啊。”楼云玲声音中透着失望。

楼云飞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豆浆油条可不是这个世界的食物。

突然出现一家卖豆浆油条的早餐店。

难道是那头见钱眼开，胆小怕事，死皮赖脸，卑鄙下流，忘恩负义的死狐狸开的？

这么快就全国连锁了？

在历阳城也才开了大半年啊。

不对不对，一定是有人偷学了制作工艺。

……

……

一辆青蓬双辕的马车在街上缓行，在一家生意兴隆的早餐店门口停了下来。

车帘掀起，楼云飞跳下车，前行几步，仰头凝望门面上方“八哥食肆”四字，嘴角一阵抽搐。

“客官，吃什么？”

伙计热情地招呼。

“找你们老板，我是他亲戚。”

“老板在后院，从这边一直往里走就行了……”

听说是老板亲戚，伙计殷切地指路。

楼云飞穿过两道门，沿着廊道来到一座院子，只见一位光着膀子的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长椅上，左手夹着鸡腿不停地啃咬，右手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酒。

“死……狐……狸……”楼云飞朝着男子怒吼。

“啪！”

鸡腿掉在了地上，男子的笑容僵住了，显得贼憨厚贼可笑。

楼云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拧住胡八的腮帮子，勃然大怒：

“你个死狐狸什么意思？

师父是不是出关了？

他是不是同意让你来这里保护我？

你躲在这里卖早餐啥意思？

我是死是活你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