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

江沉脑门子上的青筋，一下子就爆了出来，他的目光有些赤红，死死盯着眼前的慕长生。

“你是说，前世的我，是第一代人皇？！”

江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道不清的情绪。

他的心中，更是浮现出一抹酸楚。

时之狭间中的江神，也微微的怔了怔，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代人皇，竟然是她家宝贝徒弟的前世身！

雨轻染的前世，是林邪的女人，也便是第一代人皇后。

而现在，雨轻染正在完成人皇大业……

雨轻染，一直都在撒谎！

她对江沉有情，她早已知道自己是谁，知道江沉是谁……所以，她才选择不顾一切的完成人皇大业，守护人皇的传承。

这本来就是江沉该承担起来的。

但是雨轻染，却为了江沉，把这一切都抗在了肩上。

她自己，一直默默的承担着这一切。

江沉的身躯，微微的发颤，他的眼前，蓦然间闪过雨轻染的容颜，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头燃烧，将他的一切情绪点燃。

她说谎，说她从来不喜欢江沉，但她却扛起了本应该是江沉承担的一切，默默的走到了今天。她说，她不会与其她女人共侍一夫，哪怕那些女人，原本就是她的本尊所化，这也是一个谎言。

现在的江沉，很幸福，拥有了他的真爱。

江沉的真爱，为了江沉，把整个时空长河都逆转了。

前世的雨轻染，与江沉是绝对的死敌，杀了江沉的父母，毁了江沉的一切……毕生与江沉为敌。

但谁又知道，她在与江沉为敌的同时，默默的扛起了那本应该是江沉的责任。

在五千年后的那一天，她曾出手，救了他和她的女人。

虽然最终，她失败了，那八个女人死过一次，江沉把时空逆转……然后，江沉也死了一次，那八个女人齐心协力，绽放出属于过去人皇后的力量，将时空逆转了五千年。

阻止的一切悲剧的发生。

让她和他，不再是死敌。

她们都知道，她只是掩藏了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她不想让她们消失，从他的身边离开……她曾见过他失去她们时候的疯狂，也听过他那啼血一般的哀嚎，他不想再次一无所有了。

她早已记起时空长河逆转之前的一切。

前尘已然散尽，今生便由我独自扛起。

不再为敌，亦无法形同陌路，那么便携手共进，以另外一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

这一世，我为君，你为臣。

我扛起属于你的责任，默默的守护着你的幸福，就如同前世那般，你为人皇的时候，一直在我的身前，为我遮风挡雨，庇护我的一切。

纵然最后那一刻，我斩断了与你的一切因果，一切执念，超脱了这因果，超脱了这世间一切执着，与敌人同归于尽。

但最终，却斩不断对你的情。

江沉早该想到的。

若她真的斩断了对他一切的执念，又因何会为他而死？

斩了八次，斩下八段情，亦没有斩断对他的执念。

无尽的轮回中，曾有两滴泪痕，与他擦身而过，只是他没有看到。

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这一切。

有些爱，并不需要说出口，亦不曾轰轰烈烈，而是默默的守护，默默的告诉你，她不爱你。

……

江沉将拳头紧握，一抹无尽的哀伤，从他的眼中弥漫出来。

慕倾雪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道：“其实，我们都是她。”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自私。”江沉无力苦笑，“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难道让我在她和你们之间做出选择吗？”

世间安得双全法，最为残忍的不过如此，她不愿意破坏他的幸福，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将心底那一抹斩不尽的情释放出来，她们就会从江沉的身边消失。

纵然这一世，江沉不再一无所有，但是她同样不愿意看到他再度陷入那种痛苦当中。

江沉知道，只要他向她张开双臂，那么雨轻染一定会释放压制在内心的一切感情，不顾一切的拥入他的怀抱。

一旦如此，司空明月她们八个，就会烟消云散。

其实雨轻染已经为江沉做出了选择。

“我就是个渣男。”

江沉无奈一叹，平生第一次，他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渣男，这是江沉对自己的定义。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的内心真的不喜欢雨轻染吗？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朋友，只是君臣吗？

那种刻骨铭心，跨越了时空，超脱了因果的感情，雨轻染动用斩三尸法，斩了八次尚未斩尽，江沉……如何会因为一次轮回转世，就真的遗忘了那一切？

只是他自己不敢面对而已。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这一刻，虽然只有慕倾雪陪在江沉的身边，但是她的声音中，却出现了司空明月，熊霸天，徐小鱼，林夕夕，北倾羽，陆烟，禾青青的声音。

她们八人，似乎是一体的。

江沉一把握住慕倾雪的手。

“似乎，是我做错了。”

慕长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一切……其实若是我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林邪就是第一代人皇。”

“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名震天下的邪尊林邪，便是那光明伟岸的人皇大人。”

“你自己是不会记起这一切的。”

“所以，就这样让我眼睁睁的看着雨轻染为我承担这一切？”

江沉无力一叹。

虽然现在神界稳定下来，即将反攻地狱，但是雨轻染却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和危险。

随时都要面对来自时空裁决所的暗杀。

现在大御神朝取得的优势，完全是因为时空神殿的关系……但是时空神殿，慕长生也不是绝对无敌的。

当年的玄武就败了。

“昭告整个时空吧。”

江沉叹了一口气，道：“第一代人皇，回来了。”

“你确定？”

慕长生看着江沉，道：“现在有雨轻染那丫头替你吸引注意，所以你才能这样猥琐发育……”

“一旦被人知道你江沉就是第一代人皇，那么恐怕整个时空裁决所都会倾力而出，将你碾成渣滓。”

“你的实力，并未恢复到当年的巅峰，时空裁决所的那位，当年能击败你一次，逼的人皇后自斩执念，超脱因果，便能再击败你第二次。”

慕长生的语气严肃认真。

江沉幽幽的看了一眼慕长生。

“你的最后一个分身那里，发生了什么？”

江沉转移了话题，看着慕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