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礼当日,宫里太后皇上皇后还有皇子公主们全部驾临宸王府,皇上御口赐名“昭阳”,并当场赐金册封世子,太后抱着刚出生三天的小世子不舍得撒手,皇后有言:陛下听闻宸王府于卯时诞下世子,当时便说,太阳出升,光芒万丈,赐名“昭阳”。
一时之间,长安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宸王府小世子,一出生便受尽宠爱,甚至比宫城里的皇子们更受宠。
然而,夜幕降临的时候,宸王和王妃坐在床榻上,盯着床榻中间被襁褓包住的小世子,都是满眼的慈爱,王妃柳氏扶摇看了半天,小声的说:“夫君,今个儿的洗三礼是不是太……母后对小郎君异常喜爱,是爱屋及乌,但是皇上和皇后?”
“扶摇不必担心,皇兄自小对我疼爱有加,只要皇兄在位一天,本王就敢捅破天,至于以后,皇兄比我年长十岁,正值壮年,那些小崽子们翻不了天,我在边疆出生入死挣下的泼天功劳,一为我大燕和皇兄,二为我爱妻爱子,我流着皇家血脉,为国征战沙场,本是我的责任,但是流着皇家血脉的不止我一个!”
看着床榻上的妻儿,慕容信轻轻的说:“扶摇,你要明白,我出生在宫城,宫城里面是全天下最为阴暗的地方,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受我曾经经历的一切,他只要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我会让他在我的羽翼下,随心所欲的生活,扶摇你也是,我不会纳二色,这辈子我只会有昭阳一个孩儿,万千宠爱只会集他一身!”
“王爷!”
轻轻的拍了一下柳扶摇的手,慕容信轻轻的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宫城里,争宠夺爱的戏码我都看腻了,扶摇,娶了你,我就要为你负责,我不会让你过那种日子的,我的孩儿也是,昭阳是个小郎君,昭阳就是个女郎,我也不会再让你生的,大不了招赘,谁都知道我慕容信不光在长安,整个大燕我都是横着走!”
“夫君,那宫里面?”悄然拭去脸上的眼泪,柳扶摇有些担忧的问,自家王爷的霸道,不说在大燕,就是在秦国和梁国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只是太后和皇上会任由他如此行事吗?
轻笑了一下,慕容信有些揄揶的看着自家王妃低声的说:“宫里要是有人能管住我,当初我就娶不了你了!”
柳扶摇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她的婚事确实艰难,只为一条丧母长女,她十岁上母亲去世,下面有两个同母弟弟,还有个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了幼妹,庶出的弟妹一大堆,她可不放心把弟妹托付给父亲,只能拼尽全力护持着,即便父亲贵为九卿之一,也不能让她的婚事如意。
为了照顾弟妹,大部分的交际应酬都不会出现,那年太后大寿,她做为廷尉府嫡出长女必须出席,便是在那次宴会上遇上了她家王爷,宸王是太后和皇上的心尖肉,他未来的王妃,那可真是集大燕最顶流的家族,争抢的最激烈的,说实话,就当年的她,在太后和皇上眼里,她连做宸王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慕容信当年为了娶柳扶摇可是,生生和太后皇上耗了三年,太后皇上心疼宸王,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意愿,那年宸王已经二十二岁,柳扶摇也已经二十岁了,当年宸王大婚,力排众议只娶正妃,不要两名侧妃,算是整个大燕议论多年的佳话!
“也幸好昭阳是个小郎君,这要是个女郎,以后会很辛苦。”柳扶摇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脸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过苛刻,还是个小郎君好,能活的随心自在。
对上儿子睁开的眼睛,慕容信笑着说:“扶摇,儿子醒了。”
就这样,大燕最尊贵的王爷王妃对着刚出生三天的儿子傻笑不已,慕容昭阳看了看生身父母,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颤了颤,脸上母亲轻柔的抚触,手心里父亲的手指,让慕容昭阳缓缓的勾起唇角。
“快看,儿子笑了,笑了!”
柳扶摇抿嘴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慕容信,对上儿子的笑容,也没忍住笑了起来,也不怪慕容信高兴的有些失态,本来他们大婚就晚,慕容信又奔赴边疆四五年,现在都二十九岁,马上而立之年了,才得了儿子,能不高兴嘛!
听着父母双亲的对话,慕容昭阳对自己的身份位置有了大体的了解,总之以后只要他不谋逆,不叛国,那就是在大燕横着走,前方还有人开路的那种,结合上午洗三礼时的动静,父亲是宸王,“宸”一字便代表了父亲的受宠与重视,与帝王同尊!
宸王府里很干净,父亲不纳二色,父亲只会要他一个孩子,就凭这些,慕容昭阳便认可了父亲会是他最重要的人,做为孤儿的一生,慕容昭阳其实对人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敢去触碰,父亲,这个陌生又亲切的称呼,对他来说,即害怕又渴望,有宸王这样的父亲,是慕容昭阳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小手使劲的抓着手心里,那属于父亲的手指,慕容昭阳使劲的盯着慕容信笑的口水都流了出来,被柳扶摇轻轻的用柔软的棉布拭去。
笑眯眯的看着父母双亲,慕容昭阳想着,这辈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会被现实所迫,古时世家公子都是从小培养的,那他也可以啊,通五经贯六艺,琴棋剑画诗酒花,降烈马,挽长弓,呼朋唤友。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那首曾经最喜欢的诗,现在也有实现的可能,那些年少恣意,风流潇洒,“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想想那意境就很美好。
慕容昭阳吧嗒吧嗒吧了一下嘴,确实很美好,但是他现在饿了怎么办,他不想哭,可他现在不会说话呀!
看着儿子张着小嘴左右找着,还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柳扶摇笑了笑,轻轻的抱起他,对着身边的慕容信说:“夫君回避一下,昭阳饿了,我喂喂他!”
“啊,不是有奶娘吗?怎么还要亲自喂?”慕容信不解的问,他看宫城里皇兄家那几个小崽子都是奶娘喂得呀!
“喂不了几次,明日我要吃药膳,想喂也喂不了,夫君,这事不要任何人知道,昭阳连亲娘的奶水都吃不了一口,想想就难受,夫君?”
看着柳扶摇脸上的恳求,慕容信看着母子两个,无奈的点点头,这事确实不能让人知道,不然有损王妃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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