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苏白都在姜寒酥的讲解下,补习着之前错过的知识。
还好许多科在两周前就已经讲完了,不然苏白要是所有科都错过一周的话,那补习起来,可就难了。
只一个上午,苏白错过的那些课程,便补了一半。
这一半,基本上算是已经会的了。
姜寒酥在给苏白补习时,每次补习后都会亲自出好几道习题,这些习题并不简单,只有填对后才算完成。
这也算是姜寒酥怕苏白没有学会装作学会,好蒙混过关。
到了十一点时,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小姑打来的。
“我得回去了,我小姑父的大伯昨天夜里死了。”苏白道。
小姑父的大伯,即是王船父亲的哥哥,名叫王大义。
他们这里的王氏辈分是玉大元祥兆安邦维,所以他跟王船的父亲都是大子辈的。
当然,这个辈分到了王船时,就已经不在了。
否者王船的名字就不是两个名字了。
这个王大义苏白没见过,但却听到过不少次,不论是小姑还是奶奶都提到过不少回。
这人今年都94岁了,别说姜集了,就算是在整个涡县都算是高龄的人了。
但一般人家,不论再穷,只要有子女,到老了都会有女儿去养老送终。
即便是儿女再不孝,为了名声,为了不被村子里其他人说闲话,也会这样做。
但王大义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愿意把他接到家里住的。
整个姜集,如果直到现在还有茅草屋的存在,那就只有他了。
此人在姜集算是属于臭名远扬的一个人,整个姜集那么多村,几乎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他的恶行。
这家伙头三胎生的都是女孩,因为村子里早些年还存在重男轻女的观念,他媳妇生一个,他往村西的桥下扔一个。
但最终这些孩子都被他媳妇给捡了回来,但正因如此,他妻子没少招他的毒打。
到后来后三胎生的又都是儿子后,恰巧有人出高价买男孩儿,便又动了卖孩子的想法。
但他妻子如何能同意,毕竟每个都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便死死的给拦住了。
而最终,他妻子连四十岁都没活,便去世了。
而他的六个孩子,在他们的母亲走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门一次。
那时候,他们最大的年龄也只不过才十八岁,小的才十二岁。
但这兄弟姐们六人,因为吃过苦,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最终算是创出了一番名堂。
因为当年王船的父亲在王大义打他们的时候帮助过他们,在王大义要卖孩子的时候,也帮忙过去阻拦了几次,因此,他们兄弟姐妹六人在春城混起来后,便把王船叫了过去,即便是他们找的生意,也是跟王船一起平分,也正是因为如此,王船才渐渐地富了起来。
如若不然,他想娶自己的小姑,可还没那么容易。
当年来奶奶家给小姑提前的人不少,但奶奶最终还是选择了家里比较富有的王船。
不过据苏白了解,当年自己小姑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不过显然,当年的那段感情最终没能走到最后。
这六人都知道,自己母亲之所以那么早就去世了,跟自己父亲常年的打骂是有很大关系的。
她自己又要干活,又要伺候孩子,还要被父亲打骂,身子又怎么可能会不出问题。
母亲的死,再加上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别说去见王大义了,他们连姜集都没有再回来过,全都在春城买房定居十几年了。
这些年,要不是王船父亲时不时的去救济,他早就饿死在自己的茅房里了。
没办法,王大义毕竟是他亲大哥,他总不能看着自己大哥活活饿死在家里吧。
那时候他的那些儿女都在外面,倒是不会说他们,但是他这个弟弟还活着,人家肯定会说他这个弟弟,连口饭都不给自己大哥吃。
但这家伙确实能活,每年都有人猜测他什么时候死,但硬是每年冬天都捱过去了。
但显然,人不可能永远都这般幸运,这13年的最后几天,他显然就没有捱过去。
苏白对于王大义的死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他此时在想,王大义死了,他的那些儿女们会不会回来。
如果他们不回来的话,王大义就只有王船父亲这一个弟弟,那他的丧事估计得落在自己小姑他们身上。
“是王大义?”姜寒酥问道。
“是他。”苏白有些头疼道:“他的那些女儿儿子不回来的话,这丧事得摊在我小姑他们身上。”
“他还真能活。”姜寒酥道。
“他死了,还得让我去给他一百块钱。”姜寒酥抿嘴道。
在苏白他们这里,不论是红事白事,都是要随礼的。
像村里有人死了,一般村里每家都会给个一百块钱,然后吃顿酒席。
“哈哈哈。”苏白捏了捏她那粉嫩地桃唇,笑道:“我们俩算一家子的,到时候我去交就行了,这样你就可以不用交了。”
“你又不是姜村的人,你不用交。”姜寒酥道。
“这你可就错了,我老婆是姜村的人,我为什么就不是?难道你跟我不是一家的?”苏白问道。
“那这样的话,花的不还是我的钱?”姜寒酥眨了眨眼睛,问道。
“额。”苏白愣了下,道:“好像是诶。”
“不过小寒酥,你这是承认跟我是一家的了?”苏白笑着问道。
“我可没说过。”姜寒酥哪里会承认这个。
“对了,苏姨让你回去做什么?”姜寒酥怕苏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缠下去,忙转移话题问道。
“王大义这个丧事,恐怕有些难办,要是别人死了办丧事,村里肯定有不少人会去帮忙,但这死的是王守义,恐怕村里没多少人会愿意过来。若不是这样,小姑也不会把我叫去了,看来是真缺人手了。”苏白道。
在农村,如果老人死了,一般周围的村民,亲友都会随礼赶来帮忙,但如果死的人生前名声不好,那么赶礼,帮忙的人就越少,而像王大义这种臭名昭彰的人,村里估计没什么人愿意来帮忙,别说帮忙的了,就算是随礼的恐怕也不多。
说白了,这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因为家里有老人死了,村里随礼虽然只随一百块,但来的人多,这办丧的钱,完全可以用这些随礼的钱抵消掉,甚至有些名声好的,家里亲戚朋友多的,还能赚些钱,但像王大义这种人的丧事,显然就只有亏本的份。
但没办法,办还是得办。
“中午的时候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苏白道。
“嗯。”姜寒酥点了点头。
“要是中午再用馒头蘸辣椒,小心我挠你的脚。”苏白道。
苏白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看着苏白消失的背影,姜寒酥羞恼道:“流氓。”
惩戒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想挠脚心,还不是因为他喜欢那个么。
苏白回到小姑家后,便跟着一起忙了起来。
丧事最少要忙三天,老人死后,要等儿女回来见他们最后一眼后才能火化。
但显然,现在是用不上了。
刚刚小姑父给他的那些儿女们打过电话了,都说把丧事的钱给小姑父,让小姑父完全料理,他们不回来了。
做父母的,如果自己死后自己的孩子连回来看一眼都不想看的话,那做的也就太失败了。
丧事极为繁琐,火化后要采用木棺土葬,而且葬也不是现在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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