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将手中的饼叼进了嘴里,转身取了两只碗和勺子,将盖了一半的锅盖拿了开来放去了另一半的锅灶上,将锅里放在盘子里的野菜饼连带盘子一起端了出来,后取出了放盘子的架子,拿着勺子将锅底的白粥盛进了碗里。
盛好后,白初又转身取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去了其中一碗粥上面,一双攥在自己手里,再次取下了口中叼着的饼,“家里就只有这个。”
在白初做这一切的时候,沈砚就那么站在那暗沉着眸子看着,带着晦暗不明和压抑,在白初抬眸的瞬间,他眸色里只余黑沉。
“谢谢。”沈砚礼貌道谢,径自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白粥,就那么站在灶台边就着碗喝了一口,后用筷子去夹起了一块蔬菜饼轻咬了起来,很简单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却满是优雅,这矜贵真的是刻在了骨子里。
白初微怔了一下便恢复了神色,这个人的矜贵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要说穿着粗布麻衣吃着粗粮菜饼站在堆着柴火的锅灶边,就是满身狼藉站在满是脏乱的菜市口,也依旧掩不去他骨子里的矜贵。
所以,她前世是多傻才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努力,终有一日可以配得上他,与他并肩。
他们骨子里就是不一样的人,她就是山野间的野丫头,任她前世多么努力的去装作贤良淑德温婉持家,骨子里终究还是个野丫头,只适合这山野,不然为何她明明仆侍成群满身华贵,却依旧对着山野乡村念念不忘,只觉得那华丽的丞相府是一座牢笼,无非就是她不合适那里罢了。
飞蛾扑火的十年追逐如今想想不过是看不清事实的犯傻罢了。
想到这,白初在低头去取粥碗的时候,不由得讽意满满地微勾了一下唇角,随后那笑泯灭在了粥碗里。
白初不知道的是,在她以粥碗掩盖那讽刺的笑意的时候,一侧喝着粥的沈砚端着碗的手一紧,要不是收力得快,那碗怕是已经碎了。
也只一下,沈砚便恢复了正常的力道,但是那眉眼却是更低了,仿似要埋进粥碗里一样。
两人就那么各怀心思沉默地站在灶台边端着碗喝着粥。
喝一碗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是足够白初冷静思绪,更让白初发现每多见一次沈砚,她的情绪都能比之前一次平静,瞧瞧她现在不是都已经能跟他站在一起端着碗喝粥了吗?
他们是陌生人,陌生人就该这样,陌生人哪里来的那么多情绪。
想到这,白初莫名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再抬眸,白初已然是这个小山村里的小医女。
白初抬眸的时候,沈砚也放下了粥碗,白初看了一眼沈砚的空碗,“公子可还要吃?”
白初的平静让沈砚攥着碗的手直接一紧,碗碎了,碎在了沈砚的手里,也划破了他的手掌心,鲜红色的血液在晕黄的灯火下显得刺目极了。
白初整个人傻在了那,完全没想到回答她话语的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这什么意思?嫌弃她的东西不好吃?可这不是都吃空了?前世他吃了好些日,也没见他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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