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卖身为奴为婢,怎么会是自愿。
这世间所有的自愿,大多都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在这个妖魔横行,鬼怪作乱的年代,想要生活过得去,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情。
贫富差距过大,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沉鱼是家里的大姐,落雁是二姐,闭月羞花是一胞双胎的孪生姐妹。
四女同父同母,生的也标致无双,奈何遇到了一个混账爹。
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要以为只有天朝独有,在这个世界里,同样也有,甚至更加的严重。
富有人家还好一些,若是女子生于普通人家,当真就成了为别人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丝毫尊严。
她们四女还有一个弟弟,才将将三岁。
那个狠心的爹,为了培养弟弟出人头地,在张氏找上门之后,连考虑都无,首先想的并不是她们得死活,而是狮子大开口般的索要钱财。
她们宁死不从又有何用?
女子,
向来都是这等命途啊!
最终,父亲得到了城内的一座房子,还有额外两千两的银子。而她们,则是进入了祁家,终生为婢。
祁陆是个瘫痪,也许是她们现如今唯一的慰藉了。
最起码不会沦落为主家那些混账子弟的玩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但这些事情,又如何对祁陆言说?
“公子是否饿了?奴婢去给您做些吃食。”
沉鱼收拾情绪,让自己的脸上挂起浅笑,右侧脸颊的小酒窝分外明显,令人见之赏心悦目。
“倒也有些饿了,如此便去吧。”
祁府之中,是有灶房的,而且每日的伙食足够提供祁府上下,只是张氏在先前与她们单独谈话的时候说了,从今以后,大公子的一日三食,都需要她们亲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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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没说的是,她怕那幕后黑手没弄死祁陆,会选择下毒。
沉鱼几人倒也没有多说,也不是生于什么富贵家庭,从小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甚至就连拳脚功夫都懂,做个饭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公子且等,奴婢稍后便回。”
沉鱼福身之后,低头退下。
祁陆:“你们为什么不走?”
此间年纪最小的就是羞花了,虽然只比闭月晚出生了一个时辰,但也算是四妹了。
见祁陆发问,羞花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回公子的话,大夫人吩咐了,无论何时何地,公子的身边必须要有奴婢们留候,免得您再遭了意外。”
祁陆:“……”
好吧好吧,随你们去好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自己瘫了呢,还不是任凭人家摆布。
他不说话,留守的三个婢女自然也不敢聊天自嗨,房间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
……
祁府前宅,主厅之内,张氏与弟弟分主宾落座。
张毅文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着,沉吟道:“我已经在他的住所四周布置了聚灵荡魔阵,但此阵法只对妖鬼有阻拦效果,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阻拦。”
“因此,”
说到这里,张毅文手指一顿,看向张氏:“那护卫之人,一定要安排妥当,我怀疑那幕后指使一击不成,会再**计。”
“且放心就是,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院落之外巡视,即便是陆儿搬回去,也会在他们的保护之下。”
张氏的眉宇间都是疲惫,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当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布满了冷厉:“陆儿的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暗市还没传来消息?”
“没有。”
张氏摇了摇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已经发白,“对方把尾巴处理的很干净,根本无从下手。你也知道,暗市的那些人,可不会把区区一个祁家放在眼里。”
“我回到门派之后,也会多方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叫做林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毅文已经来了祁府多日,苍山派的外事堂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若是再不回去,不说外事堂,就是他们小队的成员们,也会对他不满了。
因此在方才的时候,张毅文已经向姐姐请辞。张氏也知道弟弟能够回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因此也并未多做挽留。
“姐,陆儿当真不愿与我同去?”
提起这个,张氏也满脸无奈,虽然心里想让儿子去苍山派碰碰机缘,但每当这时,祁陆所说的那些话就会重新萦绕在耳旁。
深吸口气,张氏缓缓道:“陆儿说的对,不能因为他的事情,耽误了你的前程……你先莫要反驳,”
示意弟弟稍安勿躁,张氏认真的说:“爹娘几乎耗尽家财,才把你送去了苍山派,可不是让你为祁家收拾烂摊子的。快回去吧,记得,不要让爹娘失望。”
“这……也罢!”
张毅文只好点头应承下来。
正在此时,一阵香风吹过,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着翠绿碎花裙、头戴百鸟朝凤钗,粉颈修长嫩滑宛若十六七岁的少女,似乎一颦一笑都能夺人心魄的女子,从厅外款款行来。
此时已然天幕已落,银辉洒落于地面之上,府中又有灯笼映照,仿佛在她的身上洒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张毅文的心中暗叹一声,自家姐姐虽仍旧保养的极好,但在面对此人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苍老了些。
也难怪姐夫那犊子会独宠对方了。
来人正是黄氏,祁家家主祁正德的心肝小宝贝儿。
“姐姐,陆儿如今可好了?”
黄氏的俏脸之上满含担忧,拉起了张氏的手,轻轻地晃了晃,嗔怪道:“前两日妹妹想要探望探望,姐姐还说未醒来。如今陆儿醒来的消息,府里下人都知道了,妹妹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姐姐你可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张毅文起身站在一旁,闻言咧了咧嘴,无论祁陆被谋害是不是黄氏指使的,单凭这份演戏的功力,当真就无人能敌。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同侍一夫君,自是亲密无间。如今夫君在外当差,留咱们两个女子相依相拂,关系更是不知好了多少。
说起来,这事情确实怪姐姐,实在是寻找凶徒的事情,让我太过身心俱疲,忘记了与妹妹言说。
这就给妹妹赔礼。”
张毅文:刚才我说想的是啥来着?
看着这姐妹两人眉眼含笑的互相聊着,那气氛之和谐,让张毅文都不由自主的去想,黄氏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灯火摇曳,张毅文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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