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铁门被打了开来,一名卫兵唤道:“李耿.罗素福!”
“是的!”
李耿作出一副服从的模样,站的笔直。
他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公理,他没必要和卫兵置气,免得白受皮肉之苦。
果然,卫兵见李耿态度不错,神色缓和了些,又道:“裁判所的人来了,跟我们过来吧。”
李耿连忙装作慌里慌张的整了整衣服,才走了出去。
“咣当!”
大铁门被关上,卫兵领着李耿向外走,走到半途,突然小声道:“裁判所来了两个人,一个叫李察斯,另一个叫魁里克,这两人是主的忠实信徒,不带有任何倾向性,也不从属于哪一位大人,不过他们对主是狂热的,任何对主的亵渎,哪怕只是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丁点,都会影响判决。”
说着,迟疑了一下,向左右看了看,又道:“如果你同情路德教派,千万不能流露出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嗯?’
李耿眼神眯了眯。
地球上在中世纪末期也有个路德教派,是新教的前身,在当时天主教眼里,比异端更可恨,看在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啊。
李耿暗道放低姿态果然没错,忙道:“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感激你的。”
“不用客气,我叫卡门!”
那卫兵咧嘴一笑,又道:“其实裁判所的人没有那么恐怖,既便你真与异端有些勾结,只要你诚心忏悔,他们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谢谢!”
李耿又道了声谢。
那名叫做卡门的卫兵暗暗一笑,他提点李耿,主要还是看在雅丽芬尽全力为李耿开脱的份上,一旦李耿脱了罪,就天然成了雅丽芬的人,如果得到重用,指不定还能提携下自己。
毕竟卫兵的地位在教会也是非常低的,甚至还不如守墓人,至少守墓人不用上战场,也没谁会刻意为难一个看坟的,说句现实话,就算哪天肯特墓园沦陷了,李耿多半还是继续守墓。
可卫兵不同,遇上战争,就是炮灰。
他想摆脱炮灰的命运,抓住每一丝可能往上爬,爬的越高,死亡的危险就越低。
既便从李耿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也没关系,无非是多说两句话的事情罢了,示个好,对他能有什么损失?
近几年来,大陆风起云涌,教会建阅报秩序正在逐渐塌坍塌,光明神的统治越发受到挑战,尤其是近一两年间,各种各样的邪灵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明眼人都能看出,大陆要乱了。
很快的,李耿被带进了一间屋子,屋里幽暗,摆放着两张桌子,分别坐着两名黑袍人,其中一人的面前摆着纸笔。
“见过两位大人!”
李耿单手抚胸施礼。
两人面无表情,以锐利的目光射向李耿。
虽然李耿前世没进过局子,但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审讯人的手段,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首先是制造心理压力,让受审者心房失守。
可惜李耿连邪灵都杀过了,哪里还惧怕这种威严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李耿身为穿越者,对于土著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尊贵的穿越者大人,怎么能被土著的凌利目光吓住呢?
不过他也清楚不能表现的太过份,于是作出一副不安的模样,目光如受惊的小鹿般,一触即收,低下了脑袋。
“嗯~~”
上面两人都很满意,执纸笔的那人说道:“我叫魁里克,你不用太紧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可以了,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将记录在案!”
“我明白!”
李耿点头道。
“坐!”
坐正对面那人显然是李察斯,伸手示意。
“谢谢!”
李耿坐在了摆入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
椅子放的很低,需要抬头才能看清楚上面的两人,这显然是一种心理战术,如果自己站着受审,就是居高临下。
李察斯拿出那把生锈的匕首,问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挑这把匕首?本杰明遗留下的武器,每一件都价值好几个先令,可这把匕首连一个便士都不值,它的锋刃也几乎锈蚀了,无论是什么理由,我们想听真话,你也应该知道,欺骗裁判所的后果。”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李耿知道,这个问题如果回答的不好,是会要命的。
不过这两天里,除了整理道典,他也在思考会留下哪些破绽,事件经过,他相信雅丽芬会如实道出,就算卡撒巴给自己扣屎盆子也不怕,既然是诬陷,就必然有编造的成份,无论怎么圆,都难以瞒过经验丰富的宗教裁判所。
在他眼里,宗教裁判所就相当于锦衣卫,或者办案多年的老刑侦,这些人经验丰富,火眼金睛,除非带有倾向性,但是刚刚那卫兵卡门已经说的很清楚。
李耿迟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两位大人信不信,我自己都不大相信,在我父亲病重的那几年,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一名头上戴着羊毛编织成的帽子,面容方正,留着一把灰褐色的大胡子,身着陈旧毡衣的老人,从一间石屋的床底,摸出了一把生锈的匕首,好象要刺杀什么东西,不过每次我都没看清,在刺出时我就醒过来了。
当时在本杰明大人的屋子里翻找兵器,本来我是想拿一把剑的,可是看到床,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于是钻进床底,果然摸出了一把生锈的匕首……”
随着李耿结结巴巴的诉说,李察斯与魁里克脸面的震惊之色越发浓洌,通过李耿的描述,两人的脑海相继冒出了一个老人的影像,就觉得心脏砰砰狂跳。
“那老人有没有说过他是谁?”
李察斯打断李耿,喝问道。
李耿摇了摇头:“那老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魁里克厉声喝道:“如果你说慌,就是亵渎主的大罪,谁也救不了你!”
李耿茫然道:“我确实是做了这样的梦啊,大人们要我交待前因后果,我就说出来了。”
“你过来签个名吧!”
魁里克声音放缓,淡淡道。
李耿正要站起来,突然暗道一声好险,屁股稳稳坐在椅子上,为难:“大人,我……不识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瞬间,魁里克眼里的怀疑尽去,招手笑道:“没关系的,按个手印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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