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秦月想得最多的问题是:该怎样去找谢公子?让哥哥去,还是自己去?或者写一封书信,托人带给他?
还没想到答案,她就已经到家了。
她刚下马,就见丫环小翠匆匆跑来说:“小姐,谢府的管家来了!”
“谢府的管家?”秦月心头一喜,“来干什么?”
“不知道!少爷正在客厅里招呼他呢!”
秦月急忙向客厅奔去。
一个多月前,这个管家也来过一次,是陪谢老爷过来商定婚期的。
那他今天是为什么而来呢?秦月猜想,一定是秦家遭遇了太多不幸,谢老爷派他过来慰问的。
走到客厅外面,还没进门,就听见秦明问道:
“你说……退婚?”
“对!退婚!”管家说。
“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妹妹是杀人犯的女儿,我们谢家不敢要,也要不起!”
秦月不由得吃了一惊,忘了自己没戴面纱,就直接闯进客厅。
“这是老爷的意思,还是公子的意思?”她单刀直入地问。
“当然是公子的意思!……”
管家话未说完,一抬头,就彻底为秦月的美貌惊呆了。
站在他面前的秦月,明眸皓齿,面若桃花,一张樱桃嘴,两弯柳叶眉,分明就是一个绝世美女。尽管他阅人无数,也不由暗暗惊叹。
面对娇美如花的秦月,他不由动起了心思。
“公子的意思?我不信!”秦月说道。
“真是公子的意思!”管家说话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象个温和的长辈,“他是个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怎么可能被你拖累?”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他还给你写了一封信!”
秦月接过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分明就是一封绝情信!
字写得很工整,很漂亮。秦月认得那笔迹,分明就是谢公子写的。她只觉得喉头哽咽,眼前都模糊不清了。
“所以,你就不要对少爷再抱有幻想了!这婚,退定了!”
秦月无语,伤心、愤怒、委屈、迷惘,在那一刻一齐涌上了心头。
……
她的这门亲事,是在她十岁那年订下的。
虽说从订亲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谢公子的面,但谢公子写的诗和文章,她却异常关注,每有新作必读,读过之后愈发觉得他才华横溢,对他越来越爱慕。
她写不出那种文绉绉的诗,就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一些能表达她思念的东西,比如鸳鸯、千纸鹤、宁月桥等等,寄给他。
当然,她除了剑舞得好,其它的都不在行,画画也是一团糟。不知道谢公子看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是否能看得懂?
七年了。七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望着星空遐想:他如今长成啥样了?是像父亲那般健壮魁梧,还是像哥哥那样文质彬彬?他是否也如我这般,心心念着对方?
总之,她把一个少女的相思情怀,都交给了谢公子。
……
母亲失踪,父亲入狱,对方一句安慰的话没说,就要退婚,这叫她如何不伤心?
“秦小姐,您那块定亲的玉佩还在吗?”管家谦恭地问。
“在!怎么啦?”
“少爷说,既然退婚了,留在你这里也不合适,让小的一并带回去!”
“休想!”秦月终于忍无可忍,发火了。
玉佩就在她身上,但她坚决不给。这块玉佩陪伴她成长整整七年了,记录着她的喜怒哀乐,寄托着她的相思情怀,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管家无奈,丢下退婚文书,走了。
他一走,秦月再也忍俊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她美丽的脸庞飞流直下。
曾几何时,谢公子可是她最思念、最牵挂的人!
那天,她正在闺房里织一条围巾。母亲匆匆跑来对她说:“月儿!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抬起头,充满期待地望着母亲。
“你和谢公子的婚期,就定在今年的中秋节!”
她顿觉心头有一只小鹿在乱撞,随口说道:“这么快!”
“不快呀!还有三个月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
“那……谢公子他……他来了吗?”她红着脸问。
“没有!怎么,你想见他?”
秦月羞涩地点了点头。
母亲笑了:“再过一百天,你就是他的人了!到时候,你天天都可以看到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娘!”秦月顿时娇羞无比,脸上布满了红晕。
“你织的这条围巾,是要送给他的?”
“嗯!可我总是织不好!”
“谁叫你平日总是练剑,对女红一点不上心!来,我教你怎么织!”
母亲说完,就开始手把手地教她。
……
这些,如今都成为往事了。
而她从小到大一直在做的美梦,也终于在这一刻,如泡沫被风一吹,“啪”地一声破灭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