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前,侍书对自家新姑爷遐想了又遐想,因见其堂弟溪月皎生得器宇轩昂,言谈亦颇不俗,只当自家姑娘终究得了良配,亦曾暗暗为之高兴不已。请用 访问本站
不想大婚那日变故陡生,自己受伤倒没什么,那支箭明明就是冲探春来的,若非自己舍身挡住,探春能否逃过此劫实不可知。
可恨那王子成婚至今已半月有余,竟然连面也未曾露过,更别说对自己的新婚妻子软语安慰。
侍书心中暗恨那王子无情,更为自家姑娘不平和担忧,此时闻得溪月皎的话,便撇嘴道:“你那王兄对我家郡主无情也就罢了,怎么对你这个弟弟也是如此?”
探春忙对侍书使个眼色,又拿话岔道:“王爷今日倒有空?可惜如今不比当初可以随意出门逛去,不然倒要请王爷喝上两杯呢。”
溪月皎道:“喝上两杯不难,嫂嫂这里不是还有王兄送的‘幽芳’么,但只一件,如今既已是一家人,嫂嫂何不称我一声皎弟?”
探春一笑允了,自去房中取酒。
侍书有伤不便饮酒,探春便与溪月皎对酌。三人闲聊一些家常趣事,探春又托了溪月皎替自己照顾乔氏母子。
一时侍书口快说起昔日园中众姐妹结社吟诗之事,溪月皎便羡慕得了不得,非要探春吟两首众人旧作来听听。
探春无法,只得将自己最爱的那首黛玉咏絮词念与他听,道:“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溪月皎听了怔忡片刻,将手中酒杯一倾,一口饮尽,道:“这是嫂嫂佳作?”
探春摇头道:“我却没有如此笔力,这是我表姐黛玉所作。”
溪月皎便道:“好一个‘嫁与东风春不管’!缠绵悱恻。妩媚风流!只是太悲了些。果然天朝地灵人杰,不知有多少奇女子湮没闺阁矣。”
一时又道:“既是嫂嫂起的社,嫂嫂地诗必也不少呢,快吟一首来听听罢!”
探春拗不过他,只好又将那首《南柯子》吟了出来:“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挽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溪月皎不待听完。早拍手笑赞:“果然亦不俗!嫂嫂可真是雅人!”
侍书便笑道:“那是自然!王爷若只管这样拍手,若有朝一日去了咱们府里,只怕手还拍烂呢!咱们府里的几位表小姐堂小姐一个个都赛过诗翁呢!”
溪月皎便道:“果真如此,嫂嫂何不如前日一般,也用眉笔画出她们的模样给小弟瞧瞧,也算是我们神交一番?”
探春为他斟满酒杯,笑道:“皎弟快饮你的酒吧,人家都是闺阁小姐,其容貌哪里是能画出来四处流传的?”
溪月皎闻言便讪讪的,执杯道:“嫂嫂说的是,小弟唐突了,便罚我满饮此杯吧!”
说完又是仰首饮尽,侍书反奇道:“眉笔也能作画?”
探春笑道:“那个叫素描,原不是用眉笔画的,我因没有工具才拿眉笔凑数,你若喜欢也为你画一幅如何?”
侍书听了欢喜得连连点头,溪月皎却暗想怎么连侍书倒不知她家主子这本事?一念转过,也不多想,只喜孜孜地忙着帮探春准备纸笔。
一时画完,侍书看了自是喜不自胜,不顾伤痛便拿回房贴在案旁,说是要日日欣赏。
三人又把酒闲话一回,至天晚溪月皎方告辞,说是还要顺便去瞧瞧王兄,二人见他步履蹒跚的样子,不免又笑了一回。
主仆二人简单用过晚饭,便在院中纳凉,凉风吹过竹稍,发出一阵私语般的窸窣声。二人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倒也惬意。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嗤:“王妃好雅兴啊!”
却是静妃身边的凝碧来了,探春略正了正身子,道:“碧姑娘来了,请坐吧。”
凝碧道:“谢王妃盛情,凝碧可没这般福气!我家王妃正陪王子在湖心亭消夏,我哪有空呢?”
侍书闻言便负气道:“既如此姑娘还不快去,又来此聒噪什么!你家王妃?我倒不知道这茜罗国的规矩是一位王子可以有好几名王妃的么?”
凝碧闻言顿生恼怒,面上泛起一丝潮红,正待发作,转念想到自己来意,遂冷笑道:“姑娘不必如此,若非王子差遣我又岂敢扰了王妃的清幽?原是王子说今日消夏亦属家宴,让我来请王妃同去呢。”
探春闻言便道:“那就烦姑娘去回你们王子,就说我身上不爽,改日再相陪吧。”
凝碧冷哼一声,又道:“王子是听皎王爷说天朝上国地灵人杰,王妃乃一雅人也,因此特请王妃前去献舞呢!”
侍书听了怒不可遏,正要出言却听凝碧又道:“我是不知那所谓天朝有什么人杰,连我茜罗小国也打不过,堂堂一个王爷竟被生擒,幸而有个妹子,巴巴地送了来和亲,别的本事也没有,倒会勾引小叔子!”
说完扔下一个包袱便自去了,这里侍书气得指着凝碧的背影要骂,却不想扯动了伤口,痛的倒在榻上喘气。
探春倒为她抚背顺一回气,又劝慰一回,只道如今人在屋檐下,何必与他们置气,二姐姐离家那么近,在孙家尚不得自在舒心,何况自己二人如今抛家去国的?
侍书又气又痛,眼泪流个不停,又怕反惹得探春伤感,只得尽量忍耐。探春心里也气苦,只不忍侍书为自己伤怀,强加安慰罢了。
待侍书略好些,探春方拾起凝碧留下的包袱打开看了,却是一件碧色舞衣,便扶侍书进屋歇下,自换了舞衣,命小丫鬟带路往湖心亭而去。
这湖心亭便建在一片小湖的中央,四面皆有廊桥与湖岸相连,时值盛夏,便见田田的荷叶将小亭层层围住,莲风暗送阵阵清香。
远远便瞧见亭中觥筹交错,笑语盈盈,一侧廊桥的尽头排坐着些歌伶舞姬等人等着主子召唤。
探春一到,众人起身垂首侍立,探春便道:“免礼吧,今夜我便是你们之中一员,又何必多礼?”
说完又向乐人轻声哼了一遍《金孔雀》的曲调,叫他们按此奏了来,为自己伴乐。那《金孔雀》原极简单,众人又是音律好手,不一刻便按探春所哼唱的合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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