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真的只有一张脸皮了吗？”僵尸走进了看看。奇方用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怕他再一次把自己仅有的一张脸给撕掉。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脸抱住，对方又是一鞭子打过来。奇方把手放开，他已经闪到奇方的面前，伸手摸到奇方的脸上。

奇方闭上自己的眼睛，等待着剧痛的传来，想象着自己的惨象，自己会怎么样惨叫。他的手在奇方的脸上摸过去，很快缩了回去。没有疼痛的感觉，奇方还是紧紧地逼着眼睛。

“好了，没有事啦！睁开眼睛吧！”一个声音传进奇方的耳朵里。

这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怎么没有疼痛的感觉呢？这个鬼为什么没有死自己的脸皮呢？他究竟撕自己的脸皮是为什么呢？他难道不是要自己什么东西吗？

“这样才好。以后和我在这个洞里相处几百年的时间，我可是看不惯你这种厚脸皮的样子。”那个僵尸又说到。

“什么？我要和你在这里相处几百年的时间？”奇方不接解地问。“我可不想和你在这里呆几百年的时间。”

“也许还要更久。”那个僵尸又说。

“更久？更久是多久？”奇方问。

那个僵尸看看奇方，又看看外面的火焰说：“也许是一千多鬼年。”

“一千多鬼年是多久？”

“我们鬼界的时间是在人世间的时间上乘上十，也就是人世间的十天。同时地狱的时间也不一样，地狱的时间也要从你自己的心里承受来说。如果你的心情比较好，你所呆的时间你就觉得短，要是你的心情不好，不能静下心来，你在相同的时间里，就会比一百年还要长。”

“天哪！我要什么时候才有见天日的时候。”奇方在那里叹着自己的命苦，他想很快得到解脱，即使不能像人们说的那样投胎转世，到上面和那些鬼打架也是好的。

“你的命不苦。我在这里看到数以万计的骷髅从我在前面掉进烈火里，我都没有伸手救过一具，你却让我伸手救了，这就增加了我的罪过。你也没有遭到烈火焚身的万劫不复的灾难。我有不知道要等到怎么时候才能得到解脱。”那个僵尸说着，看着火焰又一次升起，头也不会地把自己的话讲了出来。

奇方又恢复到他刚到鬼界时的心境，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救了自己的僵尸，说：“你为什么救我？反而把你的罪过增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了更加干净。”

“你以为到了下面就是死了吗？我们鬼界没有死的现象，只有受罪的规矩。下面的烈火只是让你的灵魂受到煎熬，让你百般地痛苦。你的灵魂得不到永远的安宁。”

“你救下我，你会受苦的，我的心里很不安定。”奇方讨好地说。

“我已经救了你，这是无法改变的，怪也只怪刚才我一时心里的躁动，伸手就把你给救下来。受罪也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在这里受了。”

“我们将在这里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奇方问。

“寂寞的惩罚。我们没有出去的希望，只有在这里看着时时刻刻有骷髅从上面掉下来，听着这里的惨叫，打发我们的时间。”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样我们的时间会更长。”

“也许！也许你静下心来，时间就会变得很短。”

奇方和僵尸坐在悬崖的石壁里，看着前面的火焰窜起来又落下去，一声声惨叫传来。已经很久时间了。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几乎都是这样的。僵尸很不爱说话，这么久来，就是和自己接触的第一天，说了不少的话，其余时间都这样坐着，看前面的骷髅落下去，然后听到一声声惨叫。

有的骷髅还没有落到谷底，就被蓝色的火焰舔到，立刻在空中化为灰烬，像雾一样落向谷底。要说这里比较生动，就是没一声惨叫生动。他们每一个的声音，长短都不同。每当火焰低落时，谷底还传来一声声哭泣声，这也是不同的插曲。

时间过去很久了，僵尸还是这样看着外面的情景，没有和奇方说过一句话。这天，奇方实在呆不住了，就问僵尸：“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出去吗？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出去。比如我们可以飞升。”

“没有用的，你给我坐好就行了。”

“那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奇方又问。

僵尸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怎么的，他转身瞪着奇方说：“你再不安静，我把你扔下去。我救了你，这已经是我的罪过。”

“我是在想办法，我们怎么出去。”

“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救了你。”僵尸不耐烦地又转身去，看着外面的骷髅掉下悬崖，听着外面的参叫，呆呆的，愣愣的。

“你救了我，我们就不能一起出去？”奇方又问：“我们可以想其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刚才提到的飞升，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僵尸真的不耐烦了，挥手就是一皮鞭打过来。他这支鞭子，真的是出神入化，奇方看都没有看清楚。不知道他放在什么地方，怎样打过来的都不知道。鞭子抽在奇方的身上，总是准确无误，他又很快收好。

奇方感觉自己的身上钻心地痛，这是那根鞭子的作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要把他那根鞭子抢过来，狠狠地抽上他三百鞭子，让他也感受被抽的滋味，也解解自己的心头支恨。

他忍耐着疼痛，转向对这个洞子观察，和他住了这么久，奇方还没有认真看过这个洞子。洞口的圆形的，口微微向上仰。洞内也是椭圆形的，越往里面去，就越来越扁。外面很光滑，往里面去，就有石头狰狞地伸出来。

顺着洞子往里走，还有水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在洞子的最里面，滴水流成许多条线，像一道珠帘，把一块石头遮住。在岩石上，闪烁着荧光，好像是什么文字。奇方走拢去看，流水滴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到很痛，只要自己的身上沾上这流水，那里冒出烟来。什么的文字被流水遮住，迷迷糊糊看不清楚。奇方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终于看清楚几个字，这些文字扭来扭去的，向蚯蚓，又像烟雾，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字，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也许是我们出动的突破口，奇方这么想着，慢慢地走了出来。他想把这些文字事情和僵尸说说，看他的想法和意思。

奇方走到了僵尸的背后，正准备问僵尸。

“你进去看惑文来？”僵尸问奇方。

“什么是惑文？”奇方奇怪地问，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岩石上的文字。”

“嗯！”

“那是什么文字？”奇方停了一会儿又问。

僵尸转身看看奇方，没有回答他，突然出手又是一鞭子。当鞭子抽在奇方的身上，奇方恨极了。他现在真的讨厌这个僵尸，他真的是不讲理，动不动就是用他那神出鬼没的鞭子抽自己，也不说清楚是什么原因。自己遇到在鬼，他们要么的想要自己身上的东西，要么借助自己想去做什么，他不同，什么也不要自己的，就是用鞭子来抽自己，来发泄他身上的怒火。他在人世间是不是虐待狂。

随着自己的想法，奇方也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虐待狂？”

“你说的没有错。我救你的原因也就是要虐待你。我这么久的时间在这里看，也只有你是一个还有心脏，骨骼和血脉的鬼。其它的都是一具骨骼落下去，何况你还包了一层厚厚的脸皮，正是我要的对象。可以说，你现在是我的殉葬品，是我在这里的玩物。”

“啊！”奇方吸了一口凉气，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简直比无心鬼和厚脸鬼还要卑鄙。他想把自己变成他的奴隶，这样永久地陪着他。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一部分，他要的可是自己的全部。

“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讲道德的鬼，没有想到你比他们更加卑鄙。”奇方说。

“道德？什么是道德。鬼有讲道理，讲道德的吗？你真的是傻的可爱。”僵尸讥笑着奇方，很不以为然地说着。他的话刚说完，挥手又是两鞭子打过来。

奇方抱着自己的头，他这时没有办法，真的恨不得把他扔下去，让熊熊的大火帮自己出出气。不过这也不是办法，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凭他的鞭子，自己就无法对付。好一会儿，身上的剧痛过去了，奇方抬起头问：“你刚才说的惑文是什么意思，能告诉我吗？”

“惑文就是鬼文。”僵尸不耐烦地又瞪了奇方一眼说。奇方知道，他又想用鞭子抽自己，急忙用手抱住自己的头。

好一会儿，奇方抬起头来。这次没有用鞭子抽他，他已经转身望着外面的悬崖，看着一具具骷髅掉下去，听着一声声惨叫，好像又把刚才的事忘掉了，沉默着，像一个痴痴的孩子。

这个僵尸究竟在想什么，自己还能向他发问吗？他要是再用鞭子向自己发威怎么办？奇方在心里打着算盘。自己还是问问吧！这惑文不是无缘无故地刻在那里，坑定对自己有用，自己很不甘心就这么困在这里，要是可以让自己和这个僵尸一起走出去，自己就不受他的限制，至少可以逃走。

经过思考，奇方还是向僵尸发问。他准备用自己的痛苦，换取自己心里的踏实，即使惑文里的文字不是逃出去的办法，自己也落得个甘心。

“你懂石头上的惑文吗？”奇方怯怯地问。

“不懂。”回答很僵硬。

“你会读吗？”奇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问。

僵尸转身瞪着奇方，奇方本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僵尸看到奇方的样子，也没有用鞭子抽他，久久地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伸手把奇方抓住。奇方身子不住地颤抖，心里想，这下糟了，他肯定要把自己扔下深渊。

僵尸抓住奇方，轻轻地拎着他来到那块刻有惑文的岩石前，把奇方扔在地上。石块前的珠帘还是那么密集地流着，奏起美妙的音乐。惑文这时好像比刚才更加发亮，一闪一闪地，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僵尸奇异地看着奇方，他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他以前来过很多次，也细细地研读了惑文，从来没有看到惑文会发出光亮。难道这真的和这个鬼有一定的关系？

这只是他一瞬间的感受，很快他又恢复到前面的心境，狠狠地对奇方说：“我只给你读一遍，你自己要记住了。

听到僵尸的话，奇方喜出望外，他急忙点头，仔细的听着。

“彧者荒，天地张，苟于世，殇于枉。行于异，成于上，潜于性，横于荒，练于间，斗苍皇??????”僵尸不停地念，奇方就坐在地上静静地记。僵尸的速度也还不快，奇方也庆幸自己记忆力超强，有过耳不忘的能力。僵尸很快把石块上的惑文念完，走了出去，任由奇方坐在那里。

僵尸走了，奇方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些惑文记在另一块石头上。他把这些文字记号之后，就坐在那里思考，这里面究竟讲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一块记载修炼的秘籍，是三千年前的一个叫彧姚的魔头刻下的，他预料到三千年以后，自己的来世重生回来到这里，会重新练就一身具有超强法力的至尊，横行在人间、地狱、天堂的魔。

前面几句就是对身世的描述，如果没有这样是身世的，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意思。第一句“彧者荒，天地张”就是说一个有能力的人叫荒的名字，在天地只见自由地行走，很不起眼地活着人世，最后冤枉地死去，没有得到寿终正寝。第二句是在异域行走，艺成于一所学校，专心研究对手的性格，在鬼域横行??????最后还讲述了法力的基本的练法，具有鬼域的上乘功夫，才得以潜修。奇方当然还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全部内容，他倒是看懂了里面的法力修炼的基础功夫。

法力篇里介绍，要修炼成这样的功夫，不能拥有人间的皮和肉，如果有这样的皮附着，必须想办法退去。这第一层功夫练就，就可以飞升，可以携带一两个鬼仆。第二层功夫练成，可以凭空取物，致人于千里之外，还可以千里伤人，行于阳光下，与人正常交往，横行于鬼界。第三层功夫练成，可以横行人间，控制人脑。第四层功夫靠自己的潜修，机遇如果好，可以上斗神灵，与神并驾齐驱，遨游天地间。

不能全部融会贯通，以后慢慢地来吧！奇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高高兴兴地出来，坐在那里想着里面的基本功夫的练习。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间的皮给退去，自己为什么要把厚脸鬼的脸皮贴在身上呢？现在想要他脱下来，谈何容易。里面明明讲到：如果不退去这一层皮，自己将遭到烈火焚身的痛苦，以后的功夫就练不成。最后还清楚地讲到，彧姚当年也就是没有退去自己的头皮，最后第四层功夫没有练成，被镇邪神用烈火把这块头皮烧焦，死死地粘在上面，影响自己的法力施展，被打入化外奇域。

要除去自己身上的所有皮子，奇方想着这所有的痛苦，不停地哆嗦。除去所有的皮子，食一颗僵尸的心，饮他的脑浆，自己才有邪恶的根源，奇方想着秘籍上的话语。

“你怎么啦？僵尸见奇方这样不停地哆嗦，转身问。

“没有什么。”奇方还是不停地哆嗦，他并没有注意僵尸的表情变化。只是想着秘籍上的话，想着如果自己要练这样的功夫，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还有吃一颗僵尸的心，面前就有一个僵尸，自己可下不了手。

“你不要哆嗦行吗？”僵尸很不高兴地说。

“嗯。”奇方回答，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这个僵尸的记忆里就是哆嗦，他也害怕哆嗦。

僵尸在人世间是一名良医，他用自己是医术不知道救过多少人的命。开始，在一年的夏天，大地上流行一种瘟疫，得到病的人高烧不止。他在人群里奔波，为得病的人看病，下药，救好了不少的人。谁知道，病人的病看起来是一种病，可病情在不断地变化，今天用这种药可以，到了明天，就要在里面加上一种活着换掉一种药。病毒的蔓延，患病的范围在不断地扩大，他就成日地不回家。等到有一天，他有空回去的时候，自己的家人已经患病死去，留下唯一的小女儿还有一口气等待他回家。他站在屋里，看着女儿不停地不停地哆嗦，在自己的面前哆嗦着死去，自己也就倒下，一蹶不振。一直到死的时候，他的眼前都一直晃动着女儿死去时不停哆嗦的情景。

一口怨气在胸中，良医变成了僵尸，在他的心里，一直保留着哆嗦的印象。他看到奇方不停地哆嗦，又回到他死时的情景。开始他有些害怕，好像自己的小女儿在自己面前哆嗦。渐渐地，他好像看到病魔在他的面前得意的狂笑。他挥起鞭子向奇方抽来，他要剥去这个病魔的皮抽他的筋。

鞭子抽出去，奇方负痛，急忙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即使不停地抽，奇方疼痛得受不了，就开始在地上打滚，手不停地来回飞舞。这更激起僵尸的怒火，他这么久，心里痛恨的就是病魔，动手抽人的习惯也从这里开始的。鞭子飞舞得更快，像风轮一样转。洞里传出奇方的一声声惨叫，他不住地来回滚着，不停地叫着。

“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即使飞舞着鞭子，嘴里骂着。他嘴里说着，手里动着，很快把奇方身上的皮一张张撕掉。

奇方的惨叫盖住了外面传来的惨叫。他的身上没有可以剥的他从厚脸鬼那里夺来的脸皮了，连屁股上那张最大的也被他撕掉，仅有的就是他自己的保存在脸上自己的脸皮和头皮。僵尸已经发疯了，他可不管奇方的惨叫，不停地抽着鞭子，不停地用手撕着奇方身上的皮子，用来泄他的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