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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第三十八章 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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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茗音摇摇头,“真是不可爱,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胜栗迟迟不动手便是想在精神层面上摧毁敌人。他一天不攻击,南方疆营的士兵便要绷紧弦。只是弦绷得紧了,可是会断的。到那个时候,胜栗的大军所及之处,无不克之。”

小亭听完之后脸有疑惑之色,月茗音见着之后说道:“你也别猜了,亲亲殇河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束手无策。我说过在领兵方面他比不上胜栗。此时胜栗行军动向怕连他也把握不了,而且胜栗可以比殇河多想一两步,就算殇河明白胜栗的意图,但是他没有对应的策略。”

月茗音脸上稍微有些忧色,她也有些矛盾的心理,这本该对儒车很有利的事,但在喜悦中总有一两分忧心。

小亭一皱眉,“来得好快,你的名成哥哥来了。”

月茗音“咦”了一声,往门口看去,却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站在门口,正向小亭走来。

小亭见魏名成已被引到儒车来,他要回瀛洲该也有段时间,到时候瀛洲也该攻下来了,当然,那得在南方疆营能顶住胜栗的进攻。

魏名成在小亭对面坐下,“姑娘,我已来了,可以放了茗音妹子吧!”他大概也看明白殇河的意图,只是他不相信殇河可以击溃胜栗,所以他才会来这儿。

小亭却站起身来,“当然,告辞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南方疆营那边的事令她十分在意。魏名成却将她叫住,“姑娘,能帮我转告殇河兄弟一句话吗?”

小亭停了下来,侧着脸等着魏名成的话。

“你帮我转告他,千万别做飞蛾扑火的事,和胜栗在战场上交锋并不大理智。”相对于夜刑纵,胜栗更给人一种绝望的阴影,怕每一个与他对上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胜栗的气息。而至于那两个能力在胜栗之上的鸿国开国兵马元帅神武与胜栗的恩师棘舜大概只能归于传说了。

小亭一言不发,匆匆离去。魏名成转向月茗音,“茗音妹子,我还得赶回瀛洲,迟怕有变,你自己回郝雪连都吧,月大人该担心了。”

月茗音伸了个懒腰,“一回去又跑不出来了,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打战,那是一个遗憾。名成哥哥,你不会阻止我吧!”

只是魏名成一脸严肃,“茗音妹子,此次不能由着你任性了。虽然我不相信胜栗会败,但是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胜栗败了,我怕也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更毋论保护你了。”

月茗音拉着魏名成的手,“名成哥哥,没问题的,如今情势一片大好,慰殇河也折腾不出什么来的。”

魏名成摇摇头,“看来我太宠你了,以前总记着你姐姐清琴,如果她还在的话也该如此疼爱你的吧!”

月茗音改了表情,“我明白了,只是姐姐走了那么多年,也别太挂记着。”

魏名成苦笑着,“也不清楚,其实我们仅有一面之缘,说挂念也奇怪了,我这个人一旦空闲下来,脑袋就闲不下来,爱胡思乱想。答应我,别让我担心,回郝雪连都。”

月茗音一点头,郑重道:“我答应你。”

魏名成满意地点点头。

萧骑,南方疆营

殇河的部队也没到这南方疆营来,如今埋伏在哪除了殇河谁也不清楚。殇河表情很严肃,最近那股疼痛都到脖颈之处了,再这样耗下去,怕胜栗还没攻上来他就先挂了。

夜公儒的脸色也很难看,如今也不知是否向岳城发援军,那胜栗的那支队伍在蛇岭中了君少的火攻之后便从那儿退出,之后就一直在游走,根本把握不了它的动向,而胜栗的主部队更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时君少匆匆赶来,“禀统领,终于发现了胜栗主部队的行踪了。”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怕这一路奔来该耗尽他的全力了。君少缓了口气,“据附近一个樵夫所说,南方疆营南面的四环山有个小村,胜栗在夜间发起攻击,竟悄无声息攻下那个小村,然后整支部队五万多人全呆在那村中。那村子虽下,不过附近地势平躺,他们全在那儿扎营。”

殇河脸色一暗,“他们打算全部从背后突袭?”他用手弹了一下额头,脸上总算有些神采,“原来如此,这招倒如海市蜃楼。”看来胜栗稍微有些许急躁,如此做该将他的意图暴露出来。

殇河说道:“夜统领,准备作战了,明日胜栗该会攻过来的。”他冷笑一声,若按常人定让胜栗接连不断的虚招弄得疑神疑鬼,轻易不敢作决断,若殇河没拥有“征天上术”的话怕也看不懂,有时候就算明白他的意图,也不敢作下决断。

夜公儒说道:“你是说那樵夫只是用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胜栗会以正面进攻。”

“胜栗用兵,奇正互助,奇可为正,正可为奇,实在是变化多端,但人有种特性就是在关键的时候会依赖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所以他会以正来决胜负。”

夜公儒随即领会,“那么我们只能以奇击正了,将兵马藏于营帐之中,待胜栗的兵马攻入南方疆营之中时,突然杀出,倒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夜从流似乎不大赞成,“若他一入南方疆营便纵火,那么反倒是我们死伤惨重。”

殇河接着道:“胜栗也该防伏兵这一招,如此一来倒不能收得奇效。奇兵一旦被识破那就会损失惨重,要对胜栗用奇兵必须让他自己走入陷阱,而且是不得不走入圈套。”

夜公儒、夜从流与夜君少三人齐向殇河看去,希望从他脸上找到答案,只是殇河向来将心事闷在心中,连一点表情也没表露在外面。

殇河突然道:“他必须完成的事便是攻下这南方疆营,那么这就成为最大的陷阱。夜统领,破敌仅剩那一招了。”

夜公儒却不明白,殇河也不说明,忙对君少说,“夜副将,你领兵三千于南方疆营门口,若胜栗率大军前来,许败不许胜。另夜将军,你领兵八千收集附近的稻草,扎成草人,须与士兵一般大小,然后给它们换上军服与军帽,将其置于南方疆营后方与南方疆营各个角落。夜统领,您领其他兵马撤出南方疆营,旦见火起,封住南方疆营东、北、西三个缺口。”

“围三缺一,火攻。”的确若以以弱胜强来说,火攻是上上之策,由于胜栗定要攻这南方疆营,不怕他不中计。而将剩下的六万兵马分别围住东、北、西三处出口,若胜栗不想全军覆没只可以从南面撤去,而且他定会从此处撤。因为一旦从南门离开,等南方疆营烧成灰烬之后,那也就算不费兵马便拿下了这南方疆营了。只是逼胜栗扯往南面正是殇河对付那盟军的最后一计,他已埋了伏兵在那儿了。

殇河说道:“夜副将,此次的任务最重,切莫失败,那败也要败得有些骨性,定要将胜栗引入南方疆营。”说完他便离开营帐。

夜公儒看着殇河的背影,眼神有些凄迷。君少匆匆追了上去,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殇河出了营帐,见君少追了上来,问了一句,“大哥,还有事么?”

君少说道:“殇河,你准备做什么?不知为何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他说着自己却笑了。

“大哥,那些事你就别过问了,我这里有封信,如果你诱敌失败那也不必说了,可若是成功,你在胜栗撤兵之后一日可到那儿去,或许会有些你想要的……”他没说完便将信递到君少手中。

君少将信攥得皱了,殇河对他微微一笑,“现在可别拆啊!我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大哥,也把干爹当作亲爹,夜家每一个人,我都把他们当作亲人的。”

“我明白的,你总归有那个过去,所以希望我们代替他们来惩罚你,如今不是什么都过去了么!一定要平安。”

殇河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别过那张有些发苦的笑脸。

只是过了些时候,夜从流匆匆赶到夜公儒的主营帐中,他有些气急败坏,对夜公儒道:“统领,慰殇河跑了,他往南面逃离了,如今该入了萧骑与氓国之间那条小道。在如今这种时刻,身为决策者居然逃了,这对士气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夜公儒只是“嗯”的一声,那一声却让人觉得他有些苍老。那一声倒似充满许多悲凉,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苍凉意境。

夜从流见夜公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忙道:“统领,此计怕是诡计,我们不能如此走下去。”

夜公儒一拍桌子,喝了一声,“怎么这么聒聒噪噪,为将者该明白遵从上位者之命是每个将领的义务,若有怀疑如何能领兵。从流,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军人,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夜从流让他一喝,一点脾气也没有,夜公儒的脾性不是那么温和的。夜从流知他非是庸者,怕也是觉得殇河的计策妥当,至于其他就非是他所要考虑的。夜从流忙施一礼,“末将置疑统领,应当受罚。”说完便拿起军棍往自己的臀部狠狠击二十下,那二十军棍可是打得结实,半点没作假,饶是他身子硬朗也吃不大消,脸色发白。

夜公儒脸色稍缓,“下去好好休息吧,莫影响明日计划。”

夜从流勉强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夜公儒叹了口气,呢喃着,“人的一生,当真可以就此抹除?慰殇河,你长久**人心,却不知人心没有如此脆弱么。谁会那么简单便将一个人给忘了。”他停了一会,又道:“你说是吗?小亭……”

营帐之上传来轻微的踏步声,然后有个人影向南面掠去。到了最后这一刻,她也有些矛盾,她希求的不是如此的结局。也许可以将他留下,多活几天也好啊!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不重视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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