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幽宫罪妃》第六章 悲祈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那位公主继续嚷着:“你们刚才没听见那婆子说的话吗,‘耍弄大王’,大伙儿心里都应该清楚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王,拿我们耍弄呈王,现在呈王将这笔帐预要算到我们头上了。请用 访问本站我们,已是没活路了!”

这话一出口,有几个就先哭了起来,结果带动几乎满屋子都哭了,嘤嘤呜呜,甚是悲戚,尤其在这暗秀坊中,像是一群同被关在一具大石棺中的闹鬼乱魂。

月苏儿的眼泪越发汹涌地落下来滴在手中的馒头上,不断地晕开再晕开。恒惜搂着她,本是要安慰,结果两人都抱头痛哭起来。

那姑娘的话我已经明了大半,果然,我们都不是真正的公主。现在在这坊中的,都是和我一样被宫廷认了义女的女子,再送到呈国这虎口中来。

那天在朝华广场上,没有念到名字的被送回昙宫方向的公主们,想必才是各国的王族血统。我们这些人的君王确实在糊弄呈王,而呈王早已在之前查得清清楚楚。他早就想再发动战争,这次看来是有了一个好借口。

只是我们这些女子,呵呵,连帝王间的棋子筹码都算不上,直接就送上死路,和祭祀用的牲口有何区别?

可笑魏将军在临走时还要我小心呈王,何来小心?现在好了,都免了,真是一身干净呢。

我蓦然低头,发现手上濡湿一片,不知是冷汗还是从脸上掉下去的眼泪。

那姑娘还说了什么我都听不清了,但最后几句就那么撞进我的耳朵。

“我不瞒大家了,现在先亮个底儿,我不是旬国君王的女儿,我是旬国左辅大臣秦高的女儿秦昔玮,不是什么公主。你们每个人自个儿什么身份心里也都亮堂堂的,若是货真价实的就不在这里了。”说着她举起一碗石铺上的白水便三五口灌了下去,豪爽地如同男儿一般将碗向地上砸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擦擦嘴继续说:“我秦昔玮向来就不是等死的性子,纵是死,也是自个儿把脖子送上断头台的主儿。这算什么?我不能在这猪圈里辱了我爹的颜面和我大旬国的颜面!我现在就出去,这鬼屋,连守卫都不肯在这守着,岂是我待的地方!姐妹们,若我今天一出去就死在外面,你们中,后我而死的,生前为我烧一把纸,让我在路上别太寒酸。若是我平安无事,便到那大殿上去和呈王理论一番,兴许还能替姐妹们争得一条生路!”

说着挥袖便要出去,就在她的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我想起那字符和那天侍卫们警告我们的话,顿时不知哪来的胆子,竟大声叫住了她,我向来是在人群中连话都很少说的。

见她一双悲愤的眸子直视着我,我的声音又小下来:“姐姐。那门口有字……”

我想告诉她地是,那门口写着“擅出者死。”

谁知她竟笑起来,豪爽中不乏艳丽。她问我:“妹妹,你以为不出去就不会死了?”

说得我怔在那里。是啊,总之要死地。

她地语气又温和下来。对我说:“妹妹如此年轻。也许老天会派个贵人保你活下来。”说到这里。又抬头向大家说道。“今天在这里的姐妹。若谁能有幸留得命在,还望能去一趟旬国都城见过我地父母,告诉他们。女儿不孝,先去了。”说到这里又像男儿一般抱了抱拳。但是话语地声音几乎全哽在喉头无法喷出。眼泪却终于汹涌起来。

那一抹丽影决绝而去,再没有回头。坊内哭声更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母亲,还有那些刚被我扔出窗外的贴身之物。

那老麽麽刚走以后,我担心她又突然中道返回,便没有去寻。此时应该不会再来人了。

于是绕到坊后,全看见那些荆棘竟然交织的如此缜密。用手一拨,便钻心地疼痛,血立即就从刺裂的伤口中渗出来。我撩起裙摆包着手,将那些荆棘一把把扯开,依然会有长刺扎入裸露在外的手腕,而且那裙摆垫着手甚是碍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暴躁和恼火,索性扔下裙摆,裸着一双手生生在那些杂草上撕扯起来,血顺着手掌蜿蜒而下,粘挂在枯黄的草杆和白色的衣裙上,腥红刺目,随着那钻心的疼痛,眼泪便又止不住落下来。等我终于挪到窗下的时候,手上已满是血,衣裙也刮破了不少口子。

那些饰物都完好,簪子,镯子都如我期盼的那样,挂在草杆上,耳坠掉落在地上,却也没事。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我将它们捧起来亲吻,越发泪落不止,窗子里还是哭声不绝,旋绕腾升,弥漫上灰蓝的苍穹。

我将那些饰物和着血水埋进窗下的土地里,我生死未卜,定是不能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它们比我的命重要,它们出自瑶国,纤尘不染,带着瑶国的芳香,还有母亲的味道。

埋好之后,双手已经血污不堪。我抬头看那苍黄的天,虔诚拜了拜,母亲说过,对天,要虔诚。

我想起昔玮临走时说的话,也许我会有贵人。

贵人?我在这呈国无亲无故,哪里来的贵人呵……</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