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有山,名为不周。。c
初春唤苏,冰雪消融,叮叮水滴,款款汇流。青青河边草,郁郁俏紫薇。翠荫艳菲,芳酣催醉。粉蝶玉蜂,恋舞依依。梅鹿山狸,竞逐嬉嬉。虹桥挂云,彩云衬日。朦雾奇峰,如连接地和玉宇的天塔,直入苍穹。扶摇而上,或遇嫦娥。金阳、澈水、绿木、娇花,如此至美。
不周有峰,名为玄牝。
百丈之台,狼籍莫名。足迹斑斑,碾芳成土。快意连天射,笑书神侠亡。污气秽息,晕目作呕。残剑断刃,同赴黄泉。飞刀袖箭,层叠祭奠。钩刺入肉,钢杵折骨。檀香折扇,似区别善与奸邪的标尺,凌迟化尘。恶地久居,恐生鬼魅。嫉妒、憎恨、贪婪、愚昧,如此至丑。
玄牝峰上,好似经历了一场旷日的战争,不计其数的刀、剑、枪、棍,静静躺在满是足迹的黄土之上,一阵风过,卷起尘埃飞扬,又不知将要埋葬多少江湖名士的利刃宝刀。奇怪的是,如此杂乱的战场,却不见血肉横飞,唯有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相偎倒在兵刃化成的乱冢中心。
不远处的一座大石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那老者一身青灰布衣,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神不知正凝视着什么。那小孩却是个书童,七、八岁年纪,眼皮红肿,伤心地看着远处那两具尸体,不时抽泣几声,却早已干了眼泪。
两人旁边垂首站着三个青年男子,个个都是风尘仆仆,满脸的憔悴和劳累,仿佛已有好几个日日夜夜没有合过眼了。这五人或站或坐,只是不说话。
过了良久,其中一名穿着破烂的男子终于忍耐不住,一**坐在地上,怔怔地说道:“难道……难道这是真的?”其余两名男子也都缓缓坐下,其中一名着白衣的男子淡淡道:“是真的。大错已经铸成……”剩下那名着锦袍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道:“铸成大错的又岂止是我们,只是……知道真相的,却只有我们。”
那破衫汉子眼望天空,回想着这数日来的经历,突然冷笑道:“什么江湖、武林、侠义,全他妈的狗屁!一群酒囊饭袋,还自以为是什么仁人义士!”那锦袍男子接着道:“也许真相并不重要,善恶忠奸,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辨认?天下本就是如此……”那白衣男子紧皱双眉,缓缓说道:“家师常教诲我们悟道,可是……难道……道,便是如此么?若是如此,悟它又有何用?”
那小书童眨眨双眼,问身边的老者道:“爷爷,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师父和师娘?是因为几位叔叔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江湖、天下和道吗?到底什么是江湖、天下和道啊?”
那老者脸上泛出一丝苦涩,远眺玄牝峰下的万里大地,伸手指着天地相接之处,那儿有集市、有荒村、有雪山、有沙漠、有宋人、有辽人。
“江湖……天下……道……这不就是么?”
(“不周”,即不完整的意思,预示着人世间的种种总是不能尽善尽美,而小说中的几位主人公的人生,亦是如此,有所求,却有似乎总不能得其所求,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挣扎。
“玄牝”二字,语出自《老子》道经第六章“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即有一切开始的地方的意思,本作的故事,也从此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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