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蝼蚁似的,薛红线不骄不躁,脸色不变,踏步虚空,飘然回转。.
蓦然,落魄男骇然发现,薛红线的踏步好像逆转时空似的,每踏一步,轮转一岁,她那苍老的老妇容颜竟不可思议地返老还童。走一步,年轻一岁,两个大男人亲眼目睹短短数十步距离,一位老妇赫然蜕变成二十许的娇美女子。
吕尚华一愣之后便明白过来,这才应该是薛红线的本来面目!
他倒猜对了,十万年前,薛红线也是个美貌女修,修为达到炼神返虚后,更是从此不老不死,又岂会苍颜白发?只因祸根深种,心里郁郁,也就不在乎形貌丑恶,惟以此隐姓埋名,混迹在修真界。此时不过是觉得事情已过,恢复真容罢了。
吕尚华笑迎上前,大为叫屈道:“道友把贫道瞒得好苦啊!想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孰知贫道却一直不识庐山真面目,这传将出去,贫道势必沦为诸多同道的笑料谈资,道友于心何忍啊?”
听见吕尚华这颇为亲近的话,薛红线只是淡淡一笑,道:“道友何必用言语挤兑红线,以道友的神目,怕是早就知道红线的蒲柳之姿了!”
两人这一说一答大有深意,皆是不着痕迹般捧了对方一下,前者叹薛红线法术通玄,后者又反过来赞吕尚华洞若观火。
说着,薛红线似乎才看到落魄男及五通神似的,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几眼,问道:“这几位是?”口里问着吕尚华,眼睛却目不斜视,不无惊讶地盯着六人上下看个不停。
“这是五通神!”吕尚华不得不解释一下,可是薛红线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眼中尽是惊疑不定。她喃喃道:“五通神?这倒有点像,只是他们怎会从你的身体里飞出来的?莫非你练成了身外化身的奇术?”呢喃中,她猛地目光炯炯地看向吕尚华。
这点其实不止薛红线满布疑问,落魄男更是好奇得很,只可惜吕尚华似乎不想多言,只道:“这倒不是!身外化身的奇术,贫道也只闻其名,大抵怎样修炼却还没摸准,这五通神不过是贫道封的小神罢了,区区小术,不值一提!”似乎看出薛红线满肚子疑问欲吐出来,吕尚华忙不迭道:“这封神之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且容回去后,贫道再一一分说,如何?”
“也好,那就以后再说吧。”薛红线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指着落魄男问道,“这位呢,又是什么来头?不会也是你封的神吧?”
吕尚华还没说,落魄男倒是抢先大声道:“你这是什么眼光?你看本人仪表堂堂、相貌端正,像是与这五位歪瓜裂枣一道的吗?没错,你是前辈,更是美女,可是就算是美女前辈,这样严重歪曲事实也是不可行的!”
这口花花的俏皮话倒是让薛红线愈加认为落魄男甚至比之五通神还要不堪,当即嗤之以鼻,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只拿眼望着吕尚华。吕尚华道:“这倒不是,这家伙似乎练过道家功法,大概是武当派幸存的门人吧?至于大名,我也不知,都还没问他呢!”
落魄男闻言,挺了挺胸膛,挤出一脸肃然的样子,道:“不是大概,而是事实,本人余震武,实乃正宗的武当门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薛红线若有所思似的柳眉倒竖,凤眼一瞪,道:“你得意啥?不过是偶得玄玄子道友玉简的幸运儿!看你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儿,说句话都嬉皮笑脸的,武当派会收你这种人入门墙吗?”
方说罢,似看见吕尚华眼中不解,薛红线当即三两句将事情的始末神识传音给他,他才恍然一悟。
原来当年张三丰初来乍到,炼制了二十五块修炼玉简,将自己的一身本领悉数刻录其中,然后随心放置于丙辰修真界的世俗世界,以待有缘之人。几千年过去了,这些玉简或是湮灭,或是蒙尘,也有可能得遇有缘之人,而落魄男很显然就是其中的有缘者。
落魄男倒是脸皮极厚,纵然被薛红线揭穿谎话也是面色不变,义正词严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师何许人也,渊博古今,法力通玄,贫道既然机缘巧合偶得他老人家的玉简,便是天数注定与他有师徒之缘,又岂会在乎贫道这小小瑕疵?”
“好个天数注定!这天机时务,你倒是看得很透!”吕尚华赞了句,接着话锋一转,“你天资纵横,仅从区区一块玉简便能自行修炼,实在难得,不过,自个摸索到底未得精髓,焉知‘数’有穷尽,缘分也是有尽头的!”
落魄男听得心头凛然,偷眼望去,却正好对上吕尚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也是吕尚华看出此人颇为不凡,兴许日后于己多有助益,再加上那明显带有现代风趣的说话,于是点醒他一下。落魄男当然并非蠢笨之人,琢磨了一下吕尚华的话意,遂慢慢磨掉痞性,许多年后终成大器。
“此间之事虽然秘密,可天下难有不漏之风,终究是会被清水门、承天宫两派所察知,他们的反扑势必是滔天巨浪、**!我们若不早做准备,恐怕一个碰面便就土崩瓦解,尸骨无存。”吕尚华沉吟着,又道。
“嗯,等两派察知不对劲时,恐怕已过了一年多,初始惊疑不定,待真正确定门人覆灭,又要一年多,而从中央区赶到东南极,纵然马不停蹄,也得一年。这么一来,满打满算,我们大概有近四年的准备时间。”
薛红线分析了一下,倒是折中,不过吕尚华心中却是生发算计,他道:“这倒未必,如果谋算得当,数十年时间还是可以争取得到的。”
薛红线奇道:“道友有何想法?”
“不可说,贫道还要谋划一二,看清那算计是否可行,利弊几何?”吕尚华摇摇头道,“我们先回转炎阳星系,四年时间,正要与你合计一下后续计划,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方能从诸大派虎口夺食。”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好!”吕尚华欣然道,接着又转对余震武道,“余道友,却不知你有无去处?如果闲来无事,何不随我俩往那炎阳星系一行?”
余震武从默然中惊醒,闻言道:“余某正要跟两位道友论道些许时日。”心里却想着: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两位当靠山,哪能放着组织不靠拢,继续流浪,当个散修?
他是这个心思,殊不知吕尚华面上带笑,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计,如果他不愿随两人去炎阳星系,为了不使免此间的消息泄露出去,吕尚华当会出手将他擒获,甚至必要时将他击杀。
却说有了计较,三人也不在这多呆,说不了几句,便立马动身赶回炎阳星系。途中,吕尚华有所保留地说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特殊性,即可引来信仰之力代人封神,就此一点,便令问者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话说杀灭清水门、承天宫两大门派的一众高手后,炎阳星系难得安静下来,不过,众人都知道这只是风雨欲来的平静,更大的考验尚在后头。正因此,吕尚华并不藏私,一回到炎阳星系,便立即开坛布道,传授道法神通。
时间飞逝,眨眼就过了三年多。
这三年来,由于薛红线的存在,吕尚华可以抽出许多空闲去炼丹、炼器,以普通的材料炼制出下品灵器来已是十拿九稳,甚至其中必有一成达到中品。况且,吕尚华的炼器水平实在高超,成品快、质地高、威力大,虽然数量上还做不到人手一件灵器,但就现在而言已是相当恐怖的一股力量。
当然,炼制出来的灵器也并非全部给内部使用,还有部分流落在外,换取药材、器料或灵石,然后再让吕尚华炼制成丹药、灵器。由于吕尚华的丹器修为高,洗髓丹、筑基丹、辟谷丹、定神丹等几样丹药的成功率简直是百分百,致使丹药更几乎是批量出产,大量充斥在丙辰修真界。
除了丹药辅助,灵器装备,更有薛红线不遗余力地指点修炼,故而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无数人的修为或突破了瓶颈,上了一个台阶,或有了质的提升。尤其随吕尚华前去御灵剑星的八位,除了凌轻有些特殊之外,几乎尽皆修为大进,翟乾佑从合体中期飞跃到渡劫中期,张仲坚也到了渡劫初期,狄薏也巩固了一劫散仙的境界,而展子江、赵紫玉亦已成功碎丹化婴,冷光子、霍圣子乃是化神期。
众修士修为大进后,一些散修得到炎阳宗、剑宗等门派青睐,特许成为门人;也有些散修整合在一起,趣味相投,干脆开宗立派;大多小门小派更是发足马力,除了吸纳许多散修,更是听吕尚华的吩咐,广招门人。
一时间,炎阳宗、剑宗、御灵教等三个门派所控制的数十星系热闹起来,闹得整个东南极丑寅星域都沸沸扬扬。在引起许多人注目的同时,也招来了许多闻风而动的散修,一时间,炎阳星系实力大增。
实话说,炎阳星系虽然实力大增,可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匹敌丙辰修真界的十个庞然大物,惟有慢慢积蓄力量方是正道。吕尚华也料到了此点,没多久便宣布闭关,暗下却只身悄然离开。
他却也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甘冒大不讳毁坏东南极与另外七极一区之间的传送阵,只要这传送阵一旦毁掉,那么在数十上百年甚至数百年内,东南极都会成为几近隔绝的地带。
传送阵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更没人知道是谁人创出此阵并流传开来,但有一点却是不可违逆的忌讳,无论发生何事,哪怕星域崩塌,任何修真者也不得出手毁坏传送阵,违者——人人得以诛之!
之所以如此约定俗成,只因为传送阵对修真者而言太重要了,它将丙辰修真界八极一区紧密联系在一起,互通有无,可以想象,如果没了传送阵,仅靠个人力量或穿梭云舟,焉能四处游荡、寻找药草材料?恐怕穷其一生即使耗尽真元,耗费数百年时间也未必出得了某块星域,更遑论足迹踏遍丙辰修真界了!
仅是如此也不足以显示传送阵的珍贵,或许布阵的材料很是稀少,但只要寻找总会找到那么一些的,最主要的却是修真界中根本没人会布置传送阵!也就是说,传送阵毁坏了就没有了。
传送阵的存在拉近了八极一区之间的距离,通过不停传送,从中央区到任何一极最远也只用两载时间。正因此,吕尚华在自己尚未壮大之前,才会去毁坏东南极与外界联系的传送阵。
传送阵约莫分为定向、双向、多向三类,吕尚华这是清楚的,但三类的作用却不大甚了解,他干脆不多想,但凡认为会有威胁的传送阵一律毁掉。你道他毁坏如此多传送阵,难道就不怕日后将自己也困守在东南极吗?
这却也是有原因的。这些时日以来,吕尚华也研究过传送阵的原理,颇有心得,有很大的把握,只要有布阵的材料,他可以将破坏的传送阵恢复如初。这样一来,行事便少了许多顾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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