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归心似箭

鲜卑十万大军的统帅是和连大拓跋部众的魁头，一直跟随檀石槐。。檀石槐死后，叔父和连成了可汗，魁头因为勇猛，冲锋陷阵悍不畏死，成为王庭将士效忠，此次西部鲜卑以回归王庭要求中部鲜卑共同出兵，报复汉人。和连立刻同意，聚拢中部鲜卑十万大军，兵发幽州渔阳郡。

魁头勇猛，虽然不精通谋略，但是兵员充足，用兵硬生生地寇边，杀掠整个渔阳郡，没有对手可以抵挡。原本有心想直逼幽州治所，将整个幽州变成鲜卑的牧马场地。所以当刘虞派来的使者，阵前斩杀，后来刘虞好像开始强硬起来，调兵遣将，以魏攸为大将，在渔阳郡边境对持。

双方厮杀许久，幽州军虽然败多胜少，鲜卑大军还是被止步在渔阳郡。魁头三番五次地叫战，除了挥军强攻，幽州军被迫应战，从来不会主动出击。魁头虽然疑惑，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幽州军畏惧鲜卑控弦。

不想，对持了一个月，鲜卑王庭一连派出五队狼骑催促立刻退兵回救王庭。知道内中情由，魁头愤怒悔恨，才明白魏攸不是不出击，而是存心将他们拖在这里，为出击塞外的汉军争取有利的时机和时间。虽然很想立刻全军压境，杀了魏攸，魁头到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泄愤的念头，连夜匆忙撤军。

第二天，留给魏攸的是空空如也的鲜卑大营和随处丢弃的大量辎重。有心截杀鲜卑大军，奈何幽州军队根本就赶不上鲜卑一人双骑地大军，只能默默地缀在后面，收复整个渔阳郡。

中部鲜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样子，通往王庭的道路上，被残杀的鲜卑部落比比皆是，大量暴露在空气中的腐烂尸体，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无数的秃鹰盘旋在上空，鸣叫声是那样的欢快，盘旋着俯冲下来，在一具腐尸上撕下一块腐肉，冲上天宇。

魁头张弓射下一头俯冲的秃鹰，暴怒地哇哇大叫，“那汉军，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不得好死！”暴怒的十万大军怒吼的声音响彻天空，惊得天空上盘旋的秃鹰惊叫着飞走。

一路上所有部落的惨状让这些鲜卑勇士忘记了疲劳，全身心都处在暴怒的情绪中，使得他们忘记了很多要注意的东西，比如饮用的水源地下，绑着许多刀剑沉入水底的尸体，比如水源上漂浮的碎粒等等，魁头双目血红地勒令大军全速奔行，十万大军人疲马乏，扔着咬着牙齿像王庭急行军。

一个鲜卑士兵先是发现马匹出现一块块的血斑，随后开始在自己身上也发现者样的情况，随着血斑的出现，还有发高烧。那名年轻的鲜卑士兵直到几天后，血斑开始渗出血液，才惊恐起来。然而此时已晚，十万大军中出现这样的状况的人马无数。

一个年轻的将领走到坐在地上喝水的魁头面前，说道：“魁头，我们的士兵大面积的出现病情，末将刚才查看了一下水源，都是被汉军丢弃的尸体污染了，现在必须勒令士兵放弃饮用那些被污染的水源！”

“轲比能，现在救援王庭重要，小小的尸体还不能打倒强大的鲜卑勇士。”魁头猩红的双眼瞥着轲比能说道。

“魁头，现在已经出现了状况，那些出现了病情的鲜卑勇士必须单独行军，不然一旦病情扩化，我们整个大军都将会受到感染。”轲比能焦急的说道。

“轲比能，你要是想做，就去做，但是不要影响大军救援王庭。”

“是，魁头大人。”得到魁头的同意，轲比能高兴地派人聚拢那些出现了病症的士兵，待魁头带领大军远去之后，轲比能露出了狰狞的面容，率领着部落勇士，对那些无力的士卒展开了无情的屠杀。

“首领，为什么要杀他们？”一个轲比能部落的将领问道。

“他们得的不是普通的病，是瘟疫，现在不杀他们，等到我们的就是整个鲜卑灭亡。”轲比能一刀砍死一名冲上来的士兵，看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滑落在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不明白轲比能为什么要对自己人动手。

整整三万名鲜卑勇士在此次屠杀中丧生。轲比能让部下将他们的尸体收集掩埋，带着部下奔向临近东鲜卑的部落。“我们返回部落，魁头会将瘟疫带入王庭，那里会成为一块死地，已经失去了我们为之效忠的意义。”

和连无头的尸体摆放在王帐的中央，魁头看着跪在一边的拨儿金呱，勃然大怒，弯刀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胸膛。仍然不觉得解恨的魁头更是让部下屠杀了拨儿一家。跌坐在和连尸身旁边的魁头，狰狞地仰天怒吼，“该死的汉人，你们准备承受鲜卑族的怒火吧！”

事实上，是他先受到了汉人的报复，当天晚上，晕倒的魁头发起高烧，身上出现块块血斑，许多和他一样的归来的勇士出现了一样的状况，瘟疫开始在中部鲜卑肆虐。

在中部大拓跋鲜卑和西部鲜卑交接的地区，半个月后，出现了一支军队，领头的少年抱着一个明艳的少女，策马缓缓行走。

“孙策，你真的没有杀害王庭的部众？”少女疑惑的问道。

“和连的脑袋我已经拿到手了，其他的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孙策摸着少女的秀发，淡淡说道：“再说，和连死了，你以为回归的十万大军会仿古王庭的那些人吗？”

“我父亲岂不是很危险吗？”拨儿雅担心的对孙策说道，看着他平淡的眼神，拨儿雅不由得很是灰心。鲜卑率先发动攻击汉人的军事行动，孙策率军攻击鲜卑，杀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回去救他们？再说他们离开王庭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就算现在的孙策有心想救，也力有不逮！

这时从前方飞奔过来一骑，到了孙策马前，翻身跳下马，单膝跪地，说道：“将军，雁门郡附近的边关还没有封闭，我们可以从那里回归中原了！”

这个士兵是开始跟随孙策进入草原的那近两千人中的一个，这个时候想到还能回到大汉，语气还是很兴奋。只不过听到他的话，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汉人奴隶，就茫然四顾，对回归中土，内心里很是迷茫。

孙策慢慢翻身下马，转身看着近三万人的部队，其中面露欣喜之色地却是连一成都不到，其余的人都是面露迷茫甚至恐惧。中原对他们来说，十个向往，但是真要进入了，却有对前途赶到迷茫，赶到恐惧！

“马上就要进入大汉的领土了，以后你们就是自由人，没有人再会奴役你们。”孙策慢慢上前两步，看着马上的骑兵，大声说道：“我发起这次行动，不是为了功名，也不想得到功名，只因为我是一个汉人，所以在这里我会和你们分别。”

近三万人的队伍立刻发出了喧闹的嘀咕声，赵云上前说道：“将军，为什么要分开呢？我们可以一起进入雁门郡！”

孙策莞尔一笑，说道：“我小时候就输过，对于做官，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听到鲜卑屠杀渔阳，我想带兵反攻入鲜卑草原，这样的愿望我做到了！内心也没有了遗憾！对于将军队带入草原，不是我想的，更不会这么做！”

“你们可以进入雁门郡，接受幽州的整编，你们都是很好的军人！”孙策慢慢地走在对位的前面，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不是一个将军，事实上，让你们喊我将军，已经犯了很大的忌讳！虽然是我带着你们攻击了先辈的王庭，但是没有你们，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这次的功劳应该是你们的。”

“带着和连的脑袋，先前的兄弟一定可以升官发财，从草原被解救的勇士也能重新得到帝国的认可，成为一个让人尊敬的帝国战士！至于我，就是一心想成为一个纨绔的小年！”

孙一翻身下马，走到孙策身前跪下，说道：“公子，如果你不再是将军，孙一也不在世士兵，只是你的仆人，孙一永远跟随在公子的身边！”

不等皱眉的孙策说话，所有的骑兵已经翻身下马，跪在马匹一侧，说道：“公子，我等愿意永远做公子的仆人。”

整个场中只有赵云、张飞和抱着王妃的许褚还坐在马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意外的场面。孙策皱着眉头，说道：“大家的心情，策能够明白，只是大家不要忘记了，整个大汉都知道我们这支队伍的存在，这个事实是没有办法掩盖的！”

赵云心下思量一番，忍不住说道：“不错，如果大家不做帝国的士兵，反倒成为将军的仆人，这可是身经百战的三万个仆人，帝国是不会放心的，大家这样做，等于是在害将军！”

张飞撇撇嘴，眼睛眯起，看着愣住的三万将士，说道：“公子在草原上弄出瘟疫的事情，天下也该都知道了吧！”

孙四反应很快，小眼睛在张飞脸上瞥了一挥，走到孙策身前，说道：“将军，不是我等不愿意成为帝国的军人，只是我等久在草原，对大汉已经没有了印象，将军不愿意带我等进入雁门关，我们这些兄弟便留在这里，做一群来去如风的马贼！”

孙一大怒，上前揪住孙四的衣领，喝道：“狗R的孙四，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将军，你现在还是一个被奴役的奴隶，现在想过河拆桥？”

孙四没有辩解，倒是赵云上前松开他的手臂，看着孙策，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帝国不久将会出现异常大规模的全国性的起义，值得帝国陷入数百年的战火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孙策疑惑的点点头，“是的。也正是因此，我才不想成为官员，被羁绊在地方，不能在起义爆发前，很好的浏览一下帝国的繁荣和绚丽河山！”

赵云点下头，表示明白，看着三万人的队伍，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虽然将军用瘟疫，杀伤了先辈大量的有生力量，帝国一旦陷入战乱，抵抗外族的力量一定会出现短缺，留在这里成为马贼也好，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为帝国守护边疆！我会留下来，带领这些愿意留下来成为马贼的兄弟。”

孙策沉默了片刻，沉重的点点头，翻身上马，抱着听闻瘟疫肆虐鲜卑，晕倒在地的拨儿雅，带着张飞、许褚和跟随的孙一、孙二，孙三几人想着雁门关飞奔而去。

孙四走到赵云身边，轻声说道：“赵将军，你不应该留下来的，我孙四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张将军已经为我们这些兄弟指明了道路，用直流关外成为马贼做一个幌子，这样三万大军的突然消失就不在是一个难题！我孙四留下来，是为打乱三万人的队伍，带他们进入中原，我们一天是将军的兵马，就永远都是将军的人马！”

赵云哈哈大笑，说道：“孙四，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赵云是从内心里敬佩孙策，留下来是想帮你将着三万人带进中原！”

孙四大喜，看着迟疑的大军，扬声说道：“我孙四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更不喜欢强求别人。有其他想法的兄弟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们还是兄弟！”

三万人的大军静寂一片，只有最早跟随孙策进入草原的人中，走出三四百人，对着赵云说道：“孙将军帮我们报了大仇，本来不应该这么做，只是我们的家人都在幽州，何况幽州也需要人驻守，我们愿意回去！”

孙四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很快消失，笑道：“人各有志，我说过不喜欢强求人，你们愿意回去，颔联的脑袋放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你们一起带走，交给幽州的州牧大人，劳烦说一声，我等不愿意离开草原，就在这里做一伙马贼，替帝国守护边疆！”

那三四百人看着孙四递过来的头颅，一阵惊喜，如果能拿着这颗头颅回去，他们升官的机会就来了。当先一个壮汉犹豫了一会，在身边人的推搡下，接过和连的脑袋，翻身骑上马。呼啸着想雁门关而去。

孙四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眼中的杀机终于不再掩饰，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隐藏，我真要杀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云仰着头，想着心事，待孙四转过身看着他的时候，才说道：“将军身上有英主之姿，虽然无心战事，但是世事无常，有些时候不是说不想就可以如愿的！帝国的战事中必定会让将军大放光彩。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中原，等待战乱的出现，只要将军改变主意，就是我等现身的时刻。”

孙四点头认同赵云的话，“赵将军，话是这样说，只是我们就在草原，对大汉很陌生，我们要躲在哪里等候将军呢？”

“将军乃是江东人士，将来必定是要归去江东，不如我们就到江东吧！”赵云说着，看向眼前的两万多人，说道：“跟随将军进入草原的千余兄弟，没人带领两到三人，从边关各处进入，到徐州的下邳集合，到那里我们再决定去哪里！”

不再理会乱成一团的军队，任由他们各自挑选信任的人员，赵云看着苍茫的草原，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把**地面，只剩下剑柄露在地面上，仰天大吼道：“常山赵云赵子龙，插剑立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军队将这里变成我大汉的牧马之地！”

“铮”的一声，二万多人一起将手中的弯刀**了地面，看向草原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侵略的**！

风声呜咽，劲风吹断枯草，漫天飞扬。二万多人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二万多柄插在地面上的弯刀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凌厉的刀吟。

雁门关的大汉军队得到攻击草原军队归来的消息，边关守将带人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二万多柄弯刀在风中发出让人寒冷的呻吟的场面，是在世过于壮观。

幽州涿郡涿县，管路和卞玲珑正在屋里坐着，孙策带兵攻入鲜卑王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幽州，两天前，提着和连人头的八百里快骑呼啸着驰向京师。整个幽州人都觉得扬眉吐气，就算是涿郡涿县大街上也是奔走相告，拍手庆贺！

幽州位临边关，不止一次受到那些鲜卑人的欺凌，百年前有一个冠军侯，攻入匈奴王庭，为边关解除了忧患，现在他们终于也有了一个冠军侯，再次攻入了鲜卑的王庭，斩杀了鲜卑可汗，震慑草原诸部，不敢踏入幽州半步！如何不让他们欣喜，涿郡涿县的人几乎狂欢了两天，每一个人都是脸上笑开了花，见到人就是一阵大笑，诉说着整个大汉的又一次辉煌！

管路开始还能在大街上走动，接受涿县人们的热情，一天之后，骨头差点被拍散的他，终于到了听闻涿县人而色变，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敢出去。

“公子！”卞玲珑不是发出傻笑，听到房门开启，抬头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由得站起，含着泪水的眸子盯着那个身影，恍惚地喊出憋在内心许久的称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