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刚进门口,就对那女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她的诧异的眼神中,看东东把门关好,然后被拉着走进屋内,关好门,心里的小鹿跳了起来,不由得想起自己呗人家看光的情景,还有那种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其实,此女名叫祝月华,今年十八岁,乃是弘治三年农历八月二十二年出生,生父乃是吴中四大才子祝允明,因为他的手有歧指,因此号枝指生、枝山。
祝允明是江苏长洲人,本来娶中书舍人李应祯长女为妻,还生有一子,其名为续。
但是祝允明七次应举不第,最后以举人身份出任广东兴定知县。但是他在北京科举期间,流连于青楼之间,与一个江苏吴中女子交好,后来重金买下作为姘头,于28岁之时生下女儿,也就是祝月华。
后来祝允明前去广东做官,于是正妻与嫡子都从江苏跟着去了,祝月华与其母自然不能跟着去,名不正言不顺,祝枝山就托朋友照顾着娘俩,还是住在这个院子里。但月华的母亲由于长期青楼生活健康不济,熬了两年,于前年去世了,也就剩下祝月华一人居于此地,至今。
“你昨晚上绑那个**犯的绳子还有吗?”东东抓紧时间问,他不知道锦衣卫的效率,所以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搜到这里。
“有。”女子低着头回答。
东东一听,就急了,这是非常重要的证物,若是被锦衣卫找到就麻烦了。
“马上全部找出来烧毁,记住,所有的,快,快点儿,你去找绳子,我来生火,锦衣卫正在查找,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火折子给我。”
东东从祝月华手里接过火折子,然后去寻找洗脸的铜盆去了,祝月华则去搜罗家里的草绳。
草绳都是祝月华自己编织的,她平时的时候照顾花花草草,用草绳吊枝捆绑什么的,都可以用的到,这可让祝月华有的忙了,她不断地找来找去,找到后就递给东东烧掉,然后再去寻找。虽说看着自几这么多年的心血被无情的烧掉,但是她一想锦衣卫的可怕,另外也不想东东被牵连,于是加快了寻找的步伐,直到在院子的所有角落都看不到那样的草绳了,才停了下来,满脸都是汗水,小脸儿红扑扑的,和西面的火烧云霞一个颜色,也是那么的漂亮,尤其是用香绢擦汗的那一抹,优美的弧线。
东东烧完了所有的草绳,正好抬头看,也正好看到这一瞬间,竟不由得看得呆了,任凭盆里的火苗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草绳里含有皂黄的原因,也就是二氧化硫的固体矿物,草绳若是想要变白好看,就得先漂白,而比较合适的漂白就是皂黄,价格便宜,适用于家庭经济型。
烟味儿熏得够呛,刚才着急的时候也没在意,现在到了收尾工作了,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让东东不由得远离了一些。
东东看着祝月华也被熏得流出了眼泪,不断地用手绢擦眼泪,看着她受罪,东东有了怜香惜玉的冲动:“你先出去弄瓢儿水来,我们浇灭剩下的火。”
“好。”祝月华抬头看见东东正在柔情的看着自己,心里面又起了波澜,如同一股清泉流过心房。
东东等到祝月华拿来水,浇到盆子里,然后捧着倒在花池里,当做施肥了。
恰在这时,锦衣卫嗙嗙的敲门声来了,看来他们的效率还真是挺快,都说官僚贪污受贿不办事,看来这个并不现实,官僚有他们**的一面,但是也有其能力的一面。
“开门,开门,快开门。”
祝月华赶紧去开门了,心中忐忑不安。
还没等祝月华说话,就冲进来三个锦衣卫,手里握着半截草绳,正是刚才东东烧掉的那种,也是出自祝月华的巧手。
看到草绳又重新出现,祝月华心里一惊,就楞在那里了。
“搜,搜的仔细点儿。”带头的锦衣卫吼道。
东东看到祝月华呆呆的站在那里,猜想她可能被吓呆了,于是走到她身边,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用力再放开,意思是告诉她放松。
祝月华从来没有这样被男子触碰过,当然被强暴除外,脸色立刻又红晕了,这次不是累的,也不是热的,而是发自内心肺腑的。
“放轻松,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东东轻声的说。
祝月华点了点头,她相信他,相信握着自己手的男子,甚至比相信自己还相信他。
等家里的花花草草,盆盆管管被三个家伙折腾的颠三倒四之后,三个人才停了下来,然后走到祝月华和东东的身旁,盯着漂亮的祝月华看,那个领头的阴险的笑道:“哼,呵呵,祝大歧指的野种开始偷汉子了,跟他婊子一个样儿,得,还是个小白脸儿。可惜啦,死了的陈百户还对你有意思呢,可惜了,尸骨未寒呀。”
“走。”说完这些,三个锦衣卫就走了,然后继续搜索下一家。
然后他们继续去骚扰民居去了。
等人一走,祝月华就松开了东东的手,然后伏地跪在了地上,说:“小女子再次拜谢救命之恩。”
东东哪里禁得住别人跪拜,在那个时代,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为自己跪拜过,即使到了明朝,明明也没有跪拜过谁,也没被人跪拜过。
“姑娘不必这么大礼,这是我应该做的。”
祝月华听到这里,脸又不由得红了。
东东这才知道说错了话,当然在那个时代,这样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是在明朝,什么叫应该做的,那就是要有名份才行,可是东东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东东还想继续解释,但是看到祝月华头低的更低了,于是就缄默不言了。
两个人就这么愣着,相对无言。
“你是姓祝是吧?”东东没话找话。
“嗯,家父是祝允明,也就是他们刚才说的祝大歧指。”
东东很惊愕,祝枝山,江南四大才子呀,这是他女儿?
“你是祝枝山的女儿?”东东睁大眼睛的问。
“是,家父确实是祝允明,字希哲,因为他的手有歧指,因此号枝山。朋友们开玩笑叫他祝大歧指。”
“幸会幸会,你知道,我可崇拜祝枝山了,不,是崇拜令尊,他的诗文都是出类拔萃的好。”东东考虑到这样直呼人家老爸的名字,不太好,于是马上改了口。
“多谢公子夸奖。月华在此替家父谢过了。”祝月华半蹲下去,来了个礼。
东东一看,果然是大家闺秀呀,知书达理,就是不一样,光看人家院子里的花草就知道了,这么漂亮,人也是一样。
东东想想,自己竟然能够认识四大才子之后。对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呢。于是东东开始自报家门。
“我叫东东,免贵姓张,全名儿张东东,今年十六岁,还没有结婚。”
东东竟然不自觉的全招儿了,谁也没有逼迫他,他是自愿的,连想都没想。
就像当初大三的时候,许多女性朋友或女同学问他,将来有什么打算呀?考研,考公务员还是工作?东东总是吊儿啷当的说,没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
可是后来他就后悔了,不是后悔当初没有考研或者考公务员,就是考上了他现在也没机会上,他后悔的是,后来有朋友告诉他,你这样说,女生会认为你没有上进心,然后就把本来放在你身上的希望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当时东东拍着头彩恍然大明白,自己没有拿势利眼看待别人,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拿势利眼看自己。于是东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大学都将要毕业了,还连个女朋友也混不上。
可能是东东的介绍方式太过现代了吧,也可能是祝月华没有势利眼,反而被东东的模样儿逗乐了。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那我比你大两岁,你得叫我姐姐。”
“姐姐?”
“对呀!”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如我大,你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如花似玉,一点也不像十八岁。不信,你看看,咱俩谁个子高?”东东故意并直了身子。
东东身体发育的早,也发育的好,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子也高,而祝月华的父母都是江苏人,个子都不高,另外加上自己是女生,本来就有劣势,倒是比东东矮了一头。
“哼,这样不公平。”祝月华说不过东东,于是就转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高兴,两年多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见到面前的美人生气,东东就有点慌了,于是就作揖道:“姐姐在上,请受小生一拜。”
拜完了,祝月华噗嗤的一声笑了,那真是一幅笑靥如花。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这次出来是找作坊的。半路遇到的这件事。”
东东要告别了,幸福快乐虽然美好,但毕竟是短暂的。
“噢。”祝月华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我走了。”终于送到了门口,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记得有时间来找姐姐说会儿话。”祝月华在东东转身的时候这样说。
“好。”东东回答,伴随着脚步,身影被越拉越长,如同思念,还没有分开,就开始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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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觉今天已经农历二月三了。昨天是二月二,龙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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