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啾啾说完，没有理会发呆的秦咚，她走到墙壁前，抬头打量着墙壁上的世界地图和星空图。

她微微踮着脚，脚跟离地，上边竟然没有沾染一丝尘埃，圆润的足跟就像刚刚剥壳的鸡蛋白皙细腻可口。

长发轻轻晃动，犹如流淌的黑夜，映照着浅浅的月光，甚至有光滑如镜的感觉，似乎能在她的黑发上映照出人影。

拖地裙摆的优雅阻止了人想要靠近她的亵渎之心，尤其是那衣裙上若隐若显的圣灵图案，散发着的神秘力量更如神祗降世，她需要的不是亲密的接近，而是远远仰望的崇拜与跪拜。

“不如长眠……”凤啾啾喟叹一声，眼前的世界地图和星空图几乎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陌生的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原来是在那个白蛋里长眠吗？”秦咚恍然大悟地问道，尽管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画眉鸟的窝当成自己的长眠之地，但是他也感到了自责，任何人睡得再死，被人抓着床抛下抛去，丢来丢去，连续砸了不知道多少次，总会醒来。

秦咚不禁想，如果自己进入了一个休眠舱，一睡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到时候物是人非，所有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存在了，世界也变得完全陌生，自己在休眠舱里不知道需要酝酿多久，犹豫多久，才能鼓起勇气重新走出来。

凤啾啾大概也是如此，倒是自己强迫她醒来，面对着一个和她毫无羁绊的世界。

“其实是涅槃，是生死轮回之外的一种存在状态。”凤啾啾伸出手指，按在了世界地图上，“当年的世界遭逢如此大难，妖庭也难以抵挡，陛下驱动整个妖庭的力量，让我进入了涅槃状态，直到今日才重生。”

秦咚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抬眼看见了凤啾啾那骄傲的身姿中，隐约有一丝淡漠的孤寂，脸上充满好奇的神色收敛起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凤啾啾，谁都渴望活着，可如果背负着无数人的性命，是不知道多少人的牺牲换来的，那种感觉一定也非常难受。

现在的凤啾啾，应该是要替那位皇帝陛下和整个妖庭活下去。

这个皇帝陛下不知道和凤啾啾是什么关系，她是公主，难道他是凤啾啾的父亲？父亲为女儿这么牺牲太正常了。

秦咚心想着，将来自己要有一个凤啾啾这样美丽的女儿，牺牲自己而让她活下去的事情，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可是你破坏了我的重生仪式。”少女说完，声音提高了一点点，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带着惯常训斥人时的威严堂皇，她本来把自己的蛋安安稳稳地放好了，画眉鸟的窝又暖和又柔软，画眉鸟唱歌还好听。

啊？这就尴尬了……秦咚抓了抓头，这真不是一件小事，人家当年可是靠着父亲的牺牲，还有妖庭……

这个妖庭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凤啾啾的重生寄托着皇帝陛下和整个妖庭的希望，却被闲的没事掏鸟窝的自己破坏了。

挺有罪恶感的。

秦咚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威严，又觉得有些不对，“你不是……你不是已经重生了吗？”

“不，我现在的状态并不完整，必须完成整个重生仪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孵化这一环节，接下来你要负责把我孵出来。”凤啾啾伸了伸手，地上破碎的蛋壳合拢，恢复了洁白圆润的状态，落在了她细嫩的掌心里。

秦咚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双手啊，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即便是那些用来展示珠宝戒指的手模，也无法媲美，尤其是那圆润的指肚，柔软的让人想要轻轻咬一口或者含在嘴里吸吮着，一定会甘甜温香吧。

听到她说的话，秦咚却不由得提起了神，“我负责把你孵出来？”

他又不是鸡！更不是鸟！

“孵化，不止是生命来到世间的简单过程，它是蕴含着宇宙法则的仪式，一个完整的重生仪式，除了能够孕育完整的生命，还能够在孵化这一过程中让我进一步感悟天地之间的法则和原始力量。”

凤啾啾慎重其事地说道，眼前这只人类是低等的胎生动物，当然难以理解孵化的神圣性，但终究是需要他配合的事情，凤啾啾耐心地解释，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把她孵出来。

秦咚难以理解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宇宙法则有很多，在课堂上深入地学习到了一些，也粗浅地了解了一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所知道的这些宇宙法则，和她说的宇宙法则完全不是一回事。

至于感悟天地之间的法则和原始力量，秦咚觉得像是什么灵修课程，忽悠学员参加各种骗钱骗色活动的术语。

凤啾啾就是灵修课程上讲课的神棍老师。

“因为孵化没有完整进行，所以现在的我十分弱小。”凤啾啾提了提裙摆，走近秦咚身前，依然用那种没有多少情绪的骄傲姿态面对着秦咚。

十分弱小？秦咚觉得她对“弱小”这个词可能有什么误解，秦咚可是感觉自己的小命都捏在她手里一样。

“我明白了，刚刚你的蛋在画眉鸟的窝里，就是想借助画眉鸟孵蛋时完成你的孵化。”在“弱小”的凤啾啾面前，秦咚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更何况确实是他破坏了她的孵化过程，这么说来他确实有责任去帮助她完成孵化仪式。

秦咚是个比较热情的人，谈不上爱管闲事，但是和自己有关的一些事情遇着了，感觉自己有责任或者应该去做的时候，就一定会尽力而为。

凤啾啾点了点头，“需要你做的很简单，只要把这个蛋放在你身体最温暖的位置就可以了。”

身体最温暖的位置？秦咚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测体温时，医生常常把温度计塞进去的两个地方，看着那个蛋不禁缩了缩腿。

决计不能。

完全做不到。

甚至有些变态。

秦咚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少女正在从头到尾地打量他，似乎在寻找他身上最适合孵蛋的位置，秦咚觉得自己决定帮忙有点太草率了。

她的孵化过程，需要的是抱孵，就是像小母鸡生蛋以后，蹲在蛋上一动不动，让鸡蛋热乎热乎的，过一阵子小鸡就出生了，抱孵是很需要时间和耐心的。

还有很多卵生动物的蛋不需要这样，只要蛋生出来以后没有被破坏掉，它就能够自然孕育出新的生命破壳而出。

“要不我帮你把蛋放回画眉鸟窝？又或者我去买只小母鸡来，把你的蛋混在一窝鸡蛋里，让它孵？”秦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可以解放他，还可以为她找到专业鸡士来提供全方位的，高质量的专业服务。

他个人是非常支持请小母鸡这个办法的，因为这样非常方便他在旁边观察。

作为亲眼目睹的见证和和记录者，用小母鸡孵出一个美丽的少女这个课题，如此具备颠覆性得到十个八个诺贝尔奖不过份吧？

最重要的是，就避免了这个少女把蛋塞入他体内的危机，这是他非常抗拒的情况，感觉和被强暴了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