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率过低才会看到,12小时后恢复正常 聂维山语塞,他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尹千阳也许喜欢他,但意识里是出自朋友或者亲人的喜欢,现在抱着就变味儿了,这傻子哪儿想过那回事儿。
尹千阳挣开,从聂维山腿上下来,面朝门口,因为怕看见聂维山失望的神情。他说了,这是他特在乎的人,对方什么感受他都在乎,于是安慰道:“小山,你想错了。”
聂维山看着藏在棉衣领子里的洁白脖颈,只想狠咬一口上去,问:“我想错什么了?”
“就是喜不喜欢呗。”尹千阳学舌道,“因为你家里情况比较特殊,咱们还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我又关心则乱,所以给你造成了错觉,你想错了。放宽心,其实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我。”
聂维山当即反驳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错了?”
“冰冰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信冰冰!”尹千阳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说话也有了底气。聂维山快心碎了,拿起那块柿子黄往玻璃柜上一拍,骂道:“先是秦展后是冰冰,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却不信我?”
尹千阳吓得迈近一步,怕柿子黄被磕碎了,半晌过去,咬咬牙说:“当初你说我不惹事儿的话就每个月给我做一颗,我完不成,你也别给我做了。”
“行,没问题。”聂维山低垂目光看向对方的脚腕,似乎隔着裤脚能透视到里面的多宝链,甚至还被那鲜艳的红绳刺伤了眼,他收回视线,“我做了自己戴!”
尹千阳眼里蹿着火苗:“皮肤不白戴着不好看,你拉倒吧你!我睡觉去了!”
后院六间房,两间大屋做库房和工作间,两间小屋是厨房和浴室,剩下两间普通的睡人。聂老占了一间,所以这俩人就算翻脸打架也照样得睡一间房。
聂维山拉卷闸门、关灯、洗漱,忙活完回到卧室的时候尹千阳已经睡了,上床躺下,两个枕头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他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知道尹千阳其实并未睡着,想说些话却又琢磨不出什么甜蜜蜜的。
感受到对方翻了身,尹千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印象里他似乎没对聂维山耍性子喊叫过,其实他脾气挺好的,只要是朋友,不管怎么开玩笑他都不会生气,同样他也不爱招惹别人生气。
更别说是聂维山了。
“你没生气吧?”尹千阳憋不住了。
对方没回应,尹千阳从面对墙变成背对墙,冲聂维山后背又问:“真生气了?”还是没反应,他看聂维山微微蜷缩着,犹豫道:“你冷啊?”
对方始终没动静,看来已经睡着了。
现在还没来暖气,正是冷得厉害的时候,尹千阳也不暖和,但还能忍,可在昏暗中望了会儿聂维山弓着的背,却忍不了了。
轻轻挪过去一些,然后钻进聂维山的被窝,再把他的被子搭上,等于他们盖了俩被子,盖上去才发现,原来聂维山的被子比他的薄许多。
他开始琢磨,聂维山对他好是因为兄弟情,还是因为喜欢他?
这人不吭不哈的还会喜欢人呢,真没看出来。
那今晚之后,聂维山还会对他好吗?
不会的话,他可怎么活啊。
尹千阳自己想得还挺害怕,伸手就从后面把聂维山搂住了,搂住之后激灵一下又松开手,翻身背靠背躺好,心虚又害臊地小声自我安慰:“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平行了平行了。”
好长时间过去,背后的人终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聂维山微微睁开眼,然后翻过身去,他把尹千阳拢进了怀里,并低头在那片后颈上啃了一口。
啃完贴着皮肉说:“平行个屁。”
第二天一早尹千阳醒来时旁边已经空了,进浴室看见聂维山在刷牙,他和平时一样自然地去方便,聂维山也和平时一样自然的在他方便完让开盥洗池前的位置。
一前一后刷牙,聂维山盯着尹千阳后颈的淡粉色痕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牙膏沫掩盖着,尹千阳什么都没看到。
“洗完就回吧,没买你的早点。”聂维山把人挤开,低头漱了漱口。
尹千阳气得吞了口泡沫:“靠!至于吗,连饭都不给吃啦!我回去搬砖把二云胡同口堵上,你别回家了!”
聂维山曾经因为上课给他扔面包而被罚站一上午。
还因多次给他排队摊煎饼耽误了升旗仪式,后来被护旗队开除。
现在连早点都不给他吃了,难道真不对他跟以前一样好了?
吞完泡沫也没了胃口,尹千阳把脸呼啦两下就拿外套准备走人,经过厨房的时候还是气不过,跑进去使劲锤了聂维山后背一拳才解气,锤完抢了个烧饼就跑。
白糖的,但自己抢的不如对方主动给的甜。
“妈啊,我可真矫情。”尹千阳几口吃完,骑上车回了家,脑中不停地滚动播放冰冰说的话,自我安慰道,“冰冰跟我并肩作战那么多次,旅游还在一张床上谈心,听冰冰的准没错。”
他脑子早乱了,独立思考能力完蛋得很。
但尹千阳绝没有想到的是,聂维山不给他吃早点只是个开始,周一没等他一起上学,午休不跟他一起吃饭,从早晨到校至八点放学,聂维山都没跟他说过话,看都没看他一眼。
干吗呢这是!哪个和哪个国家冷战还发发电报呢!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四天,这三四天里尹千阳也习惯了,走廊遇见就擦身而过呗,食堂遇见就换个窗口呗,洗手间高峰不在一个池子尿就多等会儿呗。
“多大点事儿啊!”尹千阳靠着墙背地理,德国的工业情况,美国的农业情况,中国高中生早恋还搞错性别的情况,“别想了,学习都这么烂了,还想搞对象,还跟男的,想把向东和美仙气死啊。”
同桌问:“你叨叨什么呢?”
尹千阳问人家:“小墨,你在咱们班有喜欢的男生吗?”
小墨比他聪明,反问:“干什么,你有喜欢的女生?是不是张小齐?”
“怎么就扯到张小齐了,人家好好一姑娘,还经常借作业给我抄。”尹千阳说完看了张小齐一眼,张小齐似乎听见了,和他对视了一瞬。小墨低声说:“别人管她借作业可费劲呢,你的话她直接就给了,你傻啊。”
尹千阳捧住脸傻笑:“我可不傻嘛,她看我傻心疼我,所以借我。”
小墨翻开那本《地理基础知识大全》的封皮,露出扉页上“聂维山”名字,说:“心疼你的人还挺多,不如号召一下大家捐钱给你看脑子吧。”
“你老呲哒我,肯定捐的最少。”尹千阳扯小墨的辫子,嗓门也突然变大,但目光却瞥向了聂维山的方向,聂维山看着窗外喝水,压根儿没注意他们。
窗外的树上叶子都落没了,聂维山憋了五秒钟后放下水瓶,然后趴在桌上咳了个天昏地暗。他本来就在偷看尹千阳和别人聊天,谁知那家伙挺精,还学会声东击西了,幸亏他反应快扭头喝水,不过第一口就因为慌乱被呛了。
尹千阳支着下巴跟模特一样,看着聂维山咳嗽,那一声声像故意咳给他听似的,忍不住说道:“那么大人了喝个水都能呛,还好意思玩儿冷战。”
小墨好奇道:“谁啊?”
“女孩儿多买衣服,少八卦。”尹千阳听不下去了,起身要过去,过去之前还拿上了那本知识大全。走到聂维山身边后,他用书脊敲对方的背,但没使劲,一下一下更像是顺气。
聂维山平静下来,坐直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书放好,什么都没说。
尹千阳掉头就走,发现背的内容全忘了。
他下午训练完回家,手上的作业一小时搞定,等晚上八点多聂维山来送卷子,白美仙说:“小山,来帮我盛饭。”
“哎,马上。”聂维山放下书包去帮忙,“做的什么那么香啊?”
白美仙说:“你尹叔前几天去广州开调研会,说在那边吃的东西好多都是蒸的,少油健康,我就学着蒸了几道,给我跟千结蒸了酥肉和虾饺,给你跟千阳蒸了鸡腿肉和排骨,等会儿多吃点儿。”
聂维山心中发暖,问:“您给尹叔蒸什么了?”
白美仙“哼”了一声:“给他蒸了俩包子。”
说着摆好餐桌,尹千阳训练完早饿了,吃饭期间两人毫无交流,尹千结喝着汤纳闷儿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咱们家不是食必言吗?”
尹向东也奇怪:“就是,千阳也不和小山聊天。”
尹千阳埋头吃饭:“我上火,嗓子疼。”
白美仙接腔:“那你别吃肉了,吃青菜。”
聂维山憋着没笑,想看尹千阳耍赖,谁知后来尹千阳果然没再夹过肉,连饭都比平时少吃一半。难不成真嗓子疼?
饭毕尹千阳在厨房洗碗,还趁机偷吃了几块儿肉,刚才可把他憋死了。洗完正好看见聂维山从他房间出来,两人都没对视,擦肩而过就算完活了。
聂维山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尹千阳进屋准备写卷子,刚坐下就看见了桌上放的一板草珊瑚含片。
他含进嘴里一片,整个口腔都凉凉的,凉得他张着嘴乐。
隔着后面一道墙的胡同里,聂维山正坐在门槛上抽烟,上补习班回来的聂颖宇吓了一跳,把烟夺了说:“我妈那鼻子灵着呢,你不怕她发现啊?”
聂维山站起来往里走:“心情不好,你不让我抽它,我就抽你。”
聂颖宇特委屈:“我怎么你了?”
“你把我坑了。”聂维山像个孤独落寞的剑客,他背对聂颖宇,“我听了你的讲座,信以为真,谁知后果这么不堪设想。”
聂颖宇说:“你听了建纲的课难道就能考满分?”
聂维山哑口无言,失眠了半个晚上,三点多终于熬崩溃了,打开手机给尹千阳发了条消息:“吃药没有,嗓子还疼吗?”
“操,我可真磨叽。”他又撤回了。
把五子棋暂停的尹千阳赶紧打开消息,气得差点儿蹶过去,他睡不着等了一晚上,就他妈等了个“对方已撤回”!
好了十七年的感情,估计就在今晚决裂了!
聂维山盯着对话界面,聊天背景是国庆节在天水山给尹千阳拍的照片,就是尹千阳差点儿掉下去的那座桥上,当时他冲过去,尹千阳抱得他那么紧。
“叮叮!”蹦出来一条消息,“你他妈给我出来!”
聂维山摸着黑下床,拿着外套就往外跑,快四点了,一开门感觉能冻死人,他却觉得胸腔里含着团火,跑到大门前深吸口气,打开看到尹千阳裹着棉服站在墙根儿下,睡裤被吹得抖擞不停。
尹千阳问:“你发什么了?”
聂维山站到旁边说:“发错了。”
“你少来,我的头像是一副拐,谁他妈能跟我的相似?”尹千阳不信,突然觉得自己巴巴地跑过来太傻,显得那么在乎,他转身要走,“算了算了,不稀罕知道。”
聂维山一伸手把对方拦腰抱住,从侧面贴着尹千阳的头发,说:“你就折磨我吧,操蛋玩意儿。”
“谁折磨谁啊。”尹千阳望着黑洞洞的胡同口,“我没想明白,你就跟我变脸了,你就是逼着我想。”
他侧着头撞聂维山的肩膀,撞着撞着就靠住了:“你到底发什么了,告诉我吧。”
尹千阳看着聂维山问,呼了对方满脸的草珊瑚含片味儿。聂维山皱眉道:“你吃了多少啊?”
“一板快吃完了,死不了吧?”尹千阳答完紧闭住嘴。
聂维山抱着对方都热乎了,他改了主意,郑重地说:“阳儿,我撤回的那句话是: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一样对你好。”
尹千阳心中狂跳,挣开向外狂奔,在黑暗中笑得散了一路草珊瑚味儿,像乞丐捡了珍宝后的得意相,又像中了五千万大奖。
没错没错,他可真是个命好的操蛋玩意儿。
聂维山回家放车子和书包,结果进院就听见三叔训话的动静,进屋一看,聂颖宇站在客厅罚站,电视墙下面还有只拖鞋,看样子是挨揍了。
“三叔,出什么事儿了?”聂维山心中一惊,害怕是打架的事儿被知道了,开始思考要不要主动承认。
谁知三叔说:“他逃课一星期了!班主任问怎么每天都上补习班,晚自习就算了,晚上的测验都要请假!”
聂维山和聂颖宇交换眼神,说:“我记得三婶给他报班了,是不是加课了?”
“加个屁,我打电话问了,这周他根本就没去过!”三叔气得直拍桌子,冲聂颖宇喊道,“你们班别说逃课,连上课打盹儿的都没有,你是不是青春期叛逆了?我告诉你,叛逆也给我压抑到高考完!”
尹千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聂维山过来,急脾气按捺不住,踩着人字拖就来隔壁叫了,进门被聂维山拦住,他小声问:“什么情况?”
聂维山让他别说话,他点点头:“小宇挂科了?刺激!”
三叔还在审,他这么生气主要是因为聂颖宇始终不交代自己干吗去了,万一是走上歧途怎么办。眼看第二轮//暴揍就要开始,尹千阳突然出声:“三叔,我家庆祝我姐实习,让小山和小宇过去吃蛋糕吧。”
聂颖宇低着头:“我不去,我回屋写作业了。”
聂维山和尹千阳往隔壁胡同走,俩人都挺纳闷儿,到家后开饭,桌子中间是个三层的大蛋糕。尹千结问:“小宇呢?”
尹千阳回答:“犯事儿了,被三叔练呢。”
尹向东自叹不如:“小宇那么上进还被练,我居然对自己的缺魂儿儿子无动于衷,家庭教育上我得反思。”
“关我什么事儿啊,呲瞪我干吗。”尹千阳挺委屈,边吃边好奇地问,“对了,小宇到底是为什么啊?”
聂维山说:“逃课,一星期的晚自习都没上,也没去补习班,现在还不承认干吗去了。”
如果说尹千结是这片胡同出了名的漂亮,那聂颖宇就是出了名的学习好。从小一路重点学校的重点班,而且是重点班的尖子生,各种竞赛拿了各种奖,所以基本没人觉得聂颖宇会逃课不学习。
尹千结起身把蛋糕最上面那层整个端了下来,然后用盘子装好,说:“小山,你回家的时候把这块儿给小宇带回去。”
尹千阳突然机警:“有情况!”
尹千结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开始实习了么,小宇每天接我下班来着,他也不走近,就隔着段距离跟着,我让他回去他戴着耳机也不理我。”
聂维山其实猜到了,说:“估计是结姐那次出事儿把他吓着了,他不放心。”
白美仙和尹向东对视一眼,心说姑娘和小子都不省心,弄得人家孩子影响学习还挨揍。饭后俩人去了三叔那儿,向三叔说明了情况,尹向东跟聂颖宇说:“明天起我去接千结,小宇你好好上课,这几天谢谢你。”
这点儿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了,聂颖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差点儿害羞得晕过去。
晚上聂家兄弟俩在卧室里聊天,聂颖宇抱着盘子吃蛋糕,看着比尹千阳喝奶粉的模样还傻,聂维山问:“你是不是觉得结姐已经喜欢你了?”
“哥,你真扫兴。”聂颖宇停下,“估计她是觉得不好意思吧,其实我做这些事儿也不是为了让她喜欢我,为喜欢的人做些事情是一种本能,不带任何目的性的本能。”
聂维山没说话,在琢磨。
聂颖宇继续道:“什么叫喜欢啊?简单死了,你看对方一眼能美半天,那没跑儿了,肯定是喜欢。我看胡同口卖馒头的大姐会美吗?你看你们班的建纲会美吗?不会吧,那就是不喜欢,但我看见千结就高兴,恨不得扭头就能看见她,出个门就能看见她,天天看见她都觉得不够,所以我超喜欢她。”
聂维山更沉默了,认真琢磨。
“然后说说这些事儿。”聂颖宇把蛋糕一扫光,“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在乎对方的喜怒哀乐,更别说人身安全了。生气,那就出气,委屈,那就哄,有危险,撸袖子上,但这些事儿对方不在乎也无所谓,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要是对方在乎,那就是两情相悦了,目前对我来说有点儿超纲,过。”
要是秦展属于上戏台子忽悠型,那聂颖宇就属于报告厅讲座型。
聂维山起身回屋,但脑子还在思索,说:“我先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周六休息,聂颖宇七点多就出门上补习班了,得把那一周落下的补上。前一晚琢磨到失眠的聂维山也早早起来了,他要去店里。
立冬以后古玩一条街上的店铺门口都撤下了花,换成了耐寒的绿植,聂维山来之前先去了趟花卉市场,准备也挑几盆。
买完拎着往外走,经过树苗区的时候忍不住瞄了一眼,想起了尹千阳送他的枣树苗,等取上车子放好东西就接到了电话。
尹千阳在里面问:“你大清早去哪了,我还想找你写作业呢。”
“我在花卉市场,现在要去店里。”聂维山单手骑车,“估计得在店里过夜,要不你来找我?”
尹千阳答应道:“等着,我给爷爷带好吃的过去。”
耳记的门脸有些年头了,不过这行越旧越吃香,聂维山到了以后把花架子擦了擦,然后摆在了门口,新买的绿植搁在上头,让整个店显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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