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她随地而卧,躺地闭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
“爷,就是这里。”压低的说话声。
“昨日用了刑,老大就把人关在了最里面,说是死囚,让她包房了,老大还吩咐不能让人探视的,小的可是冒险瞒着把爷放进来的。”
“这银子你拿着喝酒。”
袁敏耳朵一麻,被这道声音酥到了。
“谢爷。”
“烦请在外面稍候,我很快就会出来。”
“爷可快点儿,不能让小的难做。”
袁敏闭着眼,也不知探监的是她现在的什么人。
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唤着。
“阿萝!”伴着一声低叹,“对不起阿萝……”
又低又酥的声音,听得她心尖儿颤颤。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相认一下,或者看看这个好听声音的小哥哥生的如何的时候,那人竟然走了。
袁敏爬起来,看着只留下一片衣角的背影。
“阿萝?啧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未婚夫?”想法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袁敏支着下巴沉思。
目光看过去,一个油纸包躺在地上。
袁敏心中一喜,拿起来一看,两个香喷喷的油饼。
果然是亲未婚夫!竟然是来给她送吃的!
虽说油饼不大,胃里却大大的满足。
哪知吃完了还有惊喜,一个小纸团从油纸上掉下来。
她拿起来,打开,竟是一粒丹药,拿到鼻尖嗅嗅,清冽的雪莲香。
好东西啊!调理内力的丹药!
袁敏当下塞到嘴里,一口吞下。
有了丹药,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袁敏躺下休息,这一觉睡得极好,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很多。
锁链哗啦哗啦,牢门开了。
袁敏也清醒了大半,身子没动,却睁开了眼。
一个人影蹲在袁敏身前,正拿着她的手往纸上印手印。
“啊!”伴随着一声鬼叫。
“怎么了?”
“她、她……她、诈尸啊!”
那双阴森森的眼盯着他,瞪着他。
丁三吓得后退,他就说昨天也瞪着她,今天还在瞪着她!死的时候可是闭着眼的,现在怎么的一直睁着眼哪!
“鬼啊!”丁三吓得要逃。
武猛抓住他,“什么鬼!哪来的鬼!”
哪知他刚说完,就见那卧在地上的身影慢慢站起来,甚至还朝他们笑。
“嗨!”还打招呼!
丁三吓尿了!
武猛也吓得挤出来点儿。
“娘的!她没死!”武猛找到了理由。
“我死了,我是冤魂,我来找你们算账!”她脑袋一垂,双臂抬起,身体一摇一晃,又故意颤巍巍的说话。
丁三直往外退。
武猛一把抓住他,想要从那自称冤魂的人身上看出点儿什么。他们明明看着她断气的,怎么会突然活了?
丁三想走不能走,只恨不得晕死过去,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丁三之前来过,已经被吓过一次,“别找我啊,跟我没关系,我就打了你一下而已!呜、啊……”
“哈哈哈……”袁敏憋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一个大老爷儿吓得嚎丧,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的慌。”
“呜……”
“娘、了个腿!”武猛反应过来了,“没、死、透!”
“没死?”丁三停止了哇哇大哭,打了个嗝,“嗝!”
看着那抱着胸站在他们面前的囚犯,丁三没来由开心起来,“老大,没死,没死!”
“我没死,你们高兴吧?”
“高兴!嗝!”丁三傻乎乎的点头,嗝不停了。
下一刻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高兴个鬼,押上,上刑!”
“不能上刑,万一又死了咋办?这次我们听师爷的,去问问师爷。”
“死了就死了,遗书都准备好了,这次她不死我们就帮她一把。要么招,要么死。”
丁三犹豫不决,“我裤子湿了。”
“啪!”脑袋又被拍了一下,“湿了等会儿换,先办事!”
“遗书都准备好了呀?快给我看看我写的遗书让谁继承了我的家业?”她笑眯眯的朝他们招手。
“你还有家业?”丁三倒是跟她聊起来。
武猛可没那么多话,扯着一根绳子,蓄势待发。
“当然啦!我家业可不少,说出来怕吓到你们!”
“那就等到了阎王殿跟阎王说去,丁三,给我上!”
“老大?”
“师爷法子都想好了,给她一封认罪书,她现在不死也得弄死。”
丁三知道,他们刚谈好,弄了份承认杀人的血书留着,做个自杀的假象,这件案子就结了。
可人又跳起来,怎么的也得弄死了再实行这办法。
瞧着那双弯弯的眉眼,丁三生出恻隐之心,心就想着,好好的娘子不做,干嘛去杀人!
他们也是办案,也不能怪他们不是?
当下,两个人拦上去。
武猛在她侧后方。
袁敏弯唇一笑,默道,她天生爱闹腾,就陪他们玩玩儿。
前面丁三上前就要困住她,袁敏往后一避。武猛紧跟着冲上来,袁敏不避反进,一把抓住他的绳子,速度之快,让武猛措手不及。
“好啊,你装死就是要养精蓄锐是吧。”
武猛自认是个高大男子,力气大些,扑上来就要缠住她的脖子。
袁敏两只手抢绳子,手腕一转,身形已经换了位置,连同绳子也缠在她的臂上。
同时,丁三扑了个空。
武猛脱开一只手,却被袁敏寻到机会,一把缠住绳子。
丁三再次偷袭,袁敏只待他近身,抬起手肘,肘尖已经撞了过去,正中鼻尖,疼的丁三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武猛一拳猛地抡过来,袁敏一掌劈在他的手腕处。武猛腕处一麻,失去劲力,袁敏手心一翻转,绳子往他胳膊上一扭,缠了上去。
丁三忍着痛上来就要抓她,只等他再次近身,袁敏身形一转,丁三撞在武猛身上。
袁敏身上还有伤的缘故,后背隐隐的疼,当下不再手软,一只脚狠狠一踢,把两人踢出了牢门。
她因为从小没内力,所以一直练的都是近身搏斗术,她的近身搏斗术就是她的哥哥都要礼让三分,更别说这两人了。
可能是换了个身体的原因,她总感觉身体动作不太协调一般,出手慢了很多,胳膊腿都迟钝了。
一个哎呦哎呦的直叫,一个瞪着大眼愤怒的表情。
“老大,老大你们咋了?”
又跑来两个狱卒,看到摔倒在地的两个人,吃惊的面面相觑。
武猛做牢头横了好多年,头一次吃这种亏,怒的头顶冒火。
“怎么?还要打吗?”始作俑者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嘿,来劲了!老大,我去叫人!”小狱卒狗腿的样子。
“别,咱们还是去问问师爷。”丁三怕了。
“咱人多,还怕她个死囚?”
“师爷说,上面来人了,不能再出事儿,我还流血了,哇呜……”丁三摸了一把鼻子,边哭边跑了。
“丁三这个棒槌!”
“臭娘儿们,你挺能啊!”
“喊谁呢?大声点!”她侧着耳朵。
“喊的就是你,臭娘……”小啰啰大声附和。
“哎,臭儿子,为娘耳朵好着呢,不用那么大声。”她大声抢着话回应。
“老大,她占咱便宜。”
“儿子们,老娘这一身确实臭的很啊,脸上也不知怎样了,有水洗不?”
“娘的个乖乖,这是个死囚不?咋的像是住客栈滴?还要水哩?”
“那可不就是住客栈?有吃有喝,还有人倒夜香,想想外面饿死的乞丐,还不如坐牢呢?”她说着,一甩裙摆,席地而坐。
“真的,老娘很饿了,你们多久没给吃的了?”她说的一脸认真。
“还想好吃好喝供着你,想的美!给你馊饭剩粥吃撑你!”小啰啰抬杠。
武猛越来越清醒了,这种状况想要她“自杀”是不可能了,这人不光是姜家人看着,还有上面的人看着,怎么的都要看好了,不能再用私刑搞些问题出来。
“锁了,走!”大喝一声,率先离开。
“儿子们,记得好吃好喝供一些给老娘。”她扯着嗓子喊。
待一干人走干净,她捏了捏嗓子,清咳一声,这声音跟以前相比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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