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李茗休的眼神和声音都又轻又柔,仿佛要滴出水来:
“你看,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吧?
老子耀武扬威的在女人身上造孽,儿子就心甘情愿的跪在女人面前忏悔……”
两个人就在摇曳的烛光之中静静对望——
长久不息的海浪拍打着游艇,一只不知要去往何方的游鹰停落在护栏上,十几秒之后又展翅高飞进漆黑的大海与天空相恋的地方。
余霁丹的耳边久久缭绕着李茗休的声音。
低沉、性感、迷人,却让她一生一世都难以忘怀——李茗休说:“……我做不到我父亲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我能做到的只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句话用来示爱真是毫无新意又老掉牙。
可偏偏……
余霁丹静静注视着李茗休,她面无表情地接过他递给她的玫瑰花——
可偏偏她就是吃这一套啊!
“你快起来——”余霁丹紧紧握住玫瑰花,小声嘀咕,“又不是求婚现场,你一直跪在这给旁人看到算什么事儿?
还以为我特别凶悍难缠不通人情……还以为你‘妻管严’满级呢……”
“之前我还嘲笑棠舟是‘妻管严’,其实我真是打心眼儿里羡慕他啊,有老婆‘管’可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李茗休笑着说完,才从甲板上站起身,拂去裤子膝盖处的灰尘。
余霁丹微微皱了皱眉:“你这家伙,就会说花言巧语,还油腔滑调的,你把我骗的那么辛苦,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不要以为我这么轻易就会原谅你了!”
李茗休:“……”
难道……难道不原谅他吗?
见李茗休起身了,那些“察言观色”能力一等一的侍者们才推着双层生日蛋糕走过去。
李茗休接过侍者推来的生日蛋糕,摆放在餐桌后,俯下身去,轻轻的吻烙在余霁丹的额头——
“生日快乐,老婆。”
余霁丹许了愿之后,一口气吹灭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李茗休把吹灭的蜡烛都拿了下来,然后规规矩矩地切起蛋糕,再把切好的蛋糕装进碟子,再恭恭敬敬地摆放到余霁丹的面前,拿起一个干净的小叉子挖上一小口,再贴心地递到余霁丹的面前。
一系列行云流水又贴心至极的操作,李茗休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余霁丹的身旁,连坐都没敢坐——这样才让余霁丹勉强满意了,只要她微微张开双唇,生日蛋糕的味道便蔓延在她的口腔中。
余霁丹冷哼了一声:“如果我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了,你就会认为我是一个非常好哄的女人,那么以后你做起事来、撒起谎来可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想着,反正我老婆那么好哄,随便送点浪漫她就原谅我了……”
李茗休又喂了余霁丹一口蛋糕,听到她的理论,吓得他赶忙说:“没有!不是!不会的!老婆大人,仅此一次了,真的,我不会再骗你了,再也不会了……”
余霁丹瞪着李茗休:“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骗我,这么大的慌都敢撒,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而且至今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伪装身份,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我……”李茗休一时语噻,过了好几秒钟才缓缓地说,“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理由的……丹丹,如果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余霁丹微微张开嘴。
李茗休立马喂了她一口。
她舔掉嘴角的白色奶油,看着李茗休,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李茗休问:“那么……你会接受我吗?”
余霁丹摇头。
“你……”李茗休顿了顿,“你会给我机会吗?
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余霁丹微微垂下头:“……那个时候我们明明就还不认识,可是你把我调查的好仔细——你真是做了万全之策,准备一击必中,一定要把我拿下……茗休,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这辈子非我不可了……”
李茗休笑了一下,俯身吻住余霁丹的嘴唇,良久之后他才放开她,然后他故意逗她:“我的老婆可真聪明!我说了那么多仿佛都是废话了,还是你一针见血——‘非你不可’,就是这个词。”
余霁丹再也无法故意板着脸,她直愣愣地看着李茗休,嘴角微翘,脸上写满了“幸福”二字。
当一个大帅比……关键这个大帅比又是你喜欢的男人,当他对你说“非你不可”的时候……
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示爱呢?
余霁丹甚至连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满脑子都是以前她的高中同学们的声音——“嫁了吧。”
是啊,连余霁丹自己都想说,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
余霁丹笑了起来,她歪了下脑袋,对李茗休眨了眨眼睛。
她已经嫁了呀~o(* ̄ ̄*)o
——
腊月的海风温度原本就低,深夜就更低了,李茗休就让侍者们先进船舱里休息了。
余霁丹被李茗休喂完一块生日蛋糕,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在游轮的甲板上跑了两圈,然后扑到李茗休的怀中,一脸兴奋地问:“这艘游轮真的好大啊,没有其他旅客了吗?
只有我们吗?
是你包的吗?”
李茗休捂住余霁丹的耳朵,想用掌心的温度温暖她:“不是我包的……”
余霁丹松了一口气。
幸亏不是李茗休包的,应该是冬季生意惨淡,否则也太奢侈了吧……
李茗休抿唇一笑,他当然知道余霁丹在想什么,他如实地回答:“……是我买的。”
余霁丹:“……”
刚松开的一口气立马又提回嗓子眼儿了。
妈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
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奢侈!
李茗休拥着余霁丹往前走去——
两个人站在整艘游轮的最前方,向下微微一探便能看到翻腾的浪花。
余霁丹将脑袋轻轻靠在李茗休的肩窝处,两个人静静相拥了几分钟。
“茗休。”
余霁丹突然开口。
“你猜现在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什么了吗?”
“让我猜猜——”李茗休揉了揉余霁丹的短发,轻笑道,“你想到了电影《泰坦尼克号》,you jump i jump,对吗?”
“……”余霁丹猛地从李茗休的胸膛抬起脸,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这你都能猜到?”
“那么有名的电影,应该不难猜吧?”
余霁丹凝视着李茗休眼睛,半晌她才问:“你相信电影之外会有‘you jump i jump’吗?”
“为什么不相信呢?”
李茗休将嘴唇贴在余霁丹的耳畔,他低沉的声音被巨大的海浪声中悉数掩盖——
他说:“我就为你跳过……”
当年他为她跳海的事在圈子里可以闹得沸沸扬扬,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能记住的人不多了,就算记住的也默契地不会再提这件事。
余霁丹缩了下脖子,慎怪道:“你大点声儿,海浪的声音太大了,我什么都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李茗休将余霁丹抱得更紧,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难得我们可以远离城市的喧嚣出趟海,来欣赏一下城市里见不到的夜空美景吧。”
李茗休所指的“夜空美景”当然漫天繁星。
余霁丹坐在甲板上的一个厚厚的棉毯上,李茗休进船舱里拿了几瓶葡萄酒出来。
余霁丹看着李茗休开了一瓶青白色的,她愣了一下:“这是酒吗?
我不爱喝酒,也不会喝酒……”
“没事的,葡萄酒而已。”
李茗休坐到余霁丹的身边的棉毯上,给余霁丹倒了一杯,“这是阿根廷的葡萄酒,我朋友前几天才送给我的,真的很好喝的,你尝尝~”
“阿根廷?”
余霁丹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你有阿根廷的朋友?”
“应该是我有朋友去了阿根廷。
在南美那边,尤其是阿根廷,葡萄酒生意怎么能错过呢?”
李茗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余霁丹碰了下杯,“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些葡萄酒,它们可是正宗的奢侈品,这几瓶要是想在市场上花钱买,那可是天价……”
余霁丹:“……”
妈的!妈的!
万恶!万恶的资本主义!
余霁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卧槽!
真不愧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这也太他妈的好喝了吧!
她一口气把小半杯都干了,然后她将空杯子递到李茗休的面前:“我还要喝……”
李茗休惊了个呆。
他乖乖地给余霁丹又倒了一杯。
余霁丹又一口气给干了,大眼睛眨巴眨巴:“我还想喝……”
李茗休:“……”
葡萄酒可以这么喝的吗……
尽管他内心犯嘀咕,但余霁丹的一句“给我倒!”
,李茗休仿佛身体本能一般……听话地给她倒了。
余霁丹就这样连干了好几杯,脸颊微微泛红地说:“好好喝……我对酒没什么常识,以前我还以为葡萄酒都是红色的,原来还有这么多颜色,真的好好喝……”
李茗休看着已经见底的空瓶子,笑了一下:“老婆,葡萄酒是慢慢品的,不是干杯的……像你的这种喝法可是会醉的哦,葡萄酒的后劲儿非常大……”
余霁丹委屈地看着李茗休:“你不早说,我都干完了。”
李茗休突然邪恶了。
好像让余霁丹喝醉也不是一件坏事啊!
他立马改变口风:“没事,没关系,葡萄酒而已,这边还有好多瓶呢——”
说着他赶紧又开了一瓶,这次是红葡萄酒:“你来尝尝红酒。”
余霁丹学乖了,不再干杯,就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地品。
因为深夜的海上太冷,可余霁丹喝了酒之后又热,李茗休就干脆把余霁丹身上又厚重又宽大的羽绒服给脱了,自己穿上,再把余霁丹给揽进怀抱中,两个人在羽绒服中紧紧地贴抱在一起。
一边品着葡萄酒,一边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李茗休给余霁丹讲解天上的各个星座——
开始的时候余霁丹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后来干脆一声没有了。
“丹丹?”
李茗休轻轻扳过余霁丹的脸一看,直接笑了出声。
她已经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李茗休捏了下余霁丹的鼻尖:“都跟你说了葡萄酒的后劲儿很大……”
“唔唔唔……”
从来没醉过酒的余霁丹这下可难受坏了,窝在李茗休的怀中不停地哼哼唧唧。
——
从甲板到船舱客房是一段很短的距离。
但这么短的一段路,李茗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轻易不醉酒的人一旦醉酒,那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他抱她回来的这一路,她哼哼唧唧,一直对他不停的撒娇……
踢开船舱客房的大门,李茗休抱着余霁丹就直奔大床而去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一脱离李茗休的怀抱,余霁丹就在床上翻了个滚儿:“睡觉……”
李茗休坐在床边,一边帮她脱鞋,一边问她:“我们先去洗个澡,再回来睡觉,好不好?”
余霁丹迷迷糊糊地说:“洗澡……讨厌洗澡……洗澡要脱衣服……”
李茗休:“……”
他将余霁丹抱了起来,她软绵绵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贴靠在他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脱掉她的毛衣。
她立刻张开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她贴着他的脸颊,含糊不清地咕哝:“茗休……我有点冷……把空调的温度弄高点……”
李茗休:“……”
他恨不得将空调的温度给弄到零下!
李茗休就着拥抱的姿势,将余霁丹半抱半扛地抬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悬空,令余霁丹下意识紧紧抱住李茗休:“难受……好难受……我想吐……我再也不喝酒了……”
李茗休没有接余霁丹的话,更没有像以前一样哄她,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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