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也曾疑惑过砖窑为什么蹦出那么多产业。
但面对全能的大马、二牛,他明白了……
碱水过滤,是战场老兵,尤其侦察兵,在艰苦环境中生存的必备技能。
石胚雕刻,是一种伪装学和陷阱学结合的战争艺术。
砌筑浇筑,是在战场构造掩体的基本手段。
养鸡养猪酿酒什么的,想活着,总得藏点吃的。
以上这些,听起来有点扯犊子,但还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大泽变化,更真实的呢?
因此,对ktv练习伪装,张伟顺其自然(潜移默化)的接受了。
“厂长,我是不是应该把屠宰场的手续,也一块办下来?”
“很好,有进步,你都能举一反三了。”
“……”
………
第二天。
县工局办公室主任,率领五名工作人员抵达十里营,包括两位环境治理方面的干部。
考虑到'大寨计划',对方先与王所汇合,等候前线战报。
乡领导们齐聚乡大院,准备等某个主角上场之后,再去压阵。
民兵连忙完农活,由于没有收到通知,尚未重新集合,而大马毁掉大寨危险物品,加上自身内部可能有人通风报信,除了两名靠得住的民兵连队长,其他人员也就无需再出动。
上午10点。
俩民兵队长悄悄将四零火和仅有的一支突突突,藏在林荫大道后备箱。
随后,张伟开车,顾安民坐副驾驶,俩民兵队长坐后座,带领挤在五辆绿皮吉普中,身穿制服的三十名干事,直奔大寨。
至于二牛他们……
昨天晚上就驾驶驴车,跑去找大马。
趁着大寨喜事,后山停工,完全可以把沙盘运过去,疯狂开采,苟上一波资源。
半小时后。
车队通过岔路口,进入十里营中心街。
这年头依旧流行用绿皮卡车押运罪犯游街,群众们看到五车军绿色制服的干事,还以为后面有啥热闹可看。
呼朋唤友聚集在路边,等啊等啊……
始终没能等到期盼的画面。
而车队沿着中心街行驶十几分钟,转向西侧,一路直行,来到前寨。
大寨依山而建,但山只是连绵,并不陡峭,最高也不过三百米。
正常情况,想前往后寨,必须犹如古代拜山一般,走山门,过前寨。
但后山采石,为了方便运输,特意修建一条三米宽的山路。
受石材加工影响,最近两个月又未下一滴水,山路蒙上一层厚重石粉。
车子跑过去,即便速度缓慢,也会扬起浓重烟雾,笼罩后方车辆。
幸好绿皮吉普有顶盖,否则等到目的地,估计下来一群'石粉人'。
不多时。
后寨采石场遥遥在望,十几座砖瓦房呈现在眼前。
相对昨天县首富举办的婚礼,今天冷清不少。
一是,大寨被大马他们搅和的鸡飞狗跳,互相间闹掰,其它寨子没来。
二是,曾经住在大寨的人,早已迁往十里营东侧,构成新的自然村,迁回大寨的这部分,只是生意人。
生意人手里有钱,十有八九看不起农户,一来二去,没啥人情味,又少有往来,即便同族,关系也会变淡。
这便是后寨邀请顾安民的原因。
人少,来帮忙衬衬场子,最好把车开过来,省的城里人瞧不起咱。
可惜,顾安民跟县首富已经翻脸,而后寨强占无名山,违规开山采石,也不是啥好鸟。
最重要的是,对沙盘来说,采石场必须抓手里。
“顾校长!”
林荫大道开进小村子,停在碎石小道上,前方跑来一名黑矮汉子,热情伸出手,“顾校长,您来了。”
“黄老板,恭喜恭喜啊!”
“哈哈,顾校长能来,我真是三生有幸,快里面请。”
“稍等,给你介绍一下。”
顾安民转身看向后方。
干事们纷纷下车,排成两队,英姿不凡的走上前。
黄老板看得眼神发直,“这……”
“这位是我朋友,唐默,省城来的。”顾安民暗中挤挤眼。
黄老板见状,恍然大悟,'女朋友!',“顾校长真是……深藏不露。”
“哈哈,今天他们执行任务,凑巧路过十里营,难得一见,你这事我又推脱不开,只能一块过来。”
“好事,好事!快里面去,唐警官,我这里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唐默尚不知晓'大寨计划',只是抱着……
最近推广肉鸡,成绩不怎么理想,每天只能拿到一张就餐券,在食堂不敢放开了吃,这次蹭大锅饭,怎么也要填饱肚子。
“黄先生,真不好意思,这次让您破费了。”
“哪的话,领导们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快里面请。”
农村大席,都是方桌条凳,后寨也不例外。
顾安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四处打量。
东边空地上,五个土灶一字排开,七八位大师傅忙活着炒肉炖菜,附近还停着几辆拐角楼'马达自行车',应该又预订了不少硬菜。
西边有十几户人家,也是此次主要目标,而黄老板,则是目标之一。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清算到什么程度了。
北边是通往五名山脉的小路,前方矮山连绵,已有六七个山头被夷为平地。
顾安民想到留在车上的俩民兵队长,暗中拿起对讲机,“呼叫大马,哦窝。”
“老板,我在。”
“你想办法,带林荫大道里的俩兄弟离开,别忘了后备箱的家伙。”
“好的。”
临近11点,县首富的虎头奔,拖着浓郁烟尘,与两辆普桑抵达后寨。
新郎新娘,以及五名男方长辈,陆续来到黄老板的小院。
紧接着。
乡领导们赶来。
看到身穿工局制服和环境治理制服的身影,黄老板脸色一变,找来一名汉子,低声交流几句,后者急匆匆奔向后山,而其则是上前迎接,“领导,您来了。”
“黄广全,有人实名举报后寨采石违规,并提交相关证据,还望你能配合调查。”
“领导,开玩笑的吧?我这手续齐全。”
“拿出来我们瞧瞧。”
“好!”黄广全点点头,转身回家,取来材料,递过去的时候,顺手拿出五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工局领导脸色严肃,接下材料,推掉信封。
就在这时,环境治理人员中,一人举起相机……
咔擦咔擦咔擦!
面对这一幕,黄广全面如土色。
“黄老板,你这些材料全是假的。”工局领导拿出塑料袋,装起所有纸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广全下意识就要吹口哨,令下属拿下工局和环境治理的人员,眼角却瞥到坐在远处大吃大喝的三十名干事。
“咋就这么巧呢?”
某人说出其心声。
而参加婚礼的人们,此刻也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后方十几个汉子扭头奔向西侧农院,眨眼间又抱着长筒喷子跑回来。
“都别乱动!”
冷漠声音响起一刹那,吃饭的干事们纷纷掀桌子当作掩体,并顺势匍匐在地寻找战机。
唐默看到某人依旧坐在远处啃肘子,情急之下,令同事脱下衬棉制服,飞快用几个木制锅盖制作简易盾牌……
不曾想,拍照的那位干部,有点傻大胆,不仅拍摄手持喷子的狠人,还给匍匐在地的干事们来了个合影。
并且。
某人丢下肘子,擦擦双手,在近乎静止的场面中,闲庭信步的走到领头的持枪者面前。
然后,在对方傻愣的表情中,挥拳打了下去。
手持相机的干部,再次按下快门,嘴里念念有词:
“领导们刚正不阿,对信封不屑一顾。”
“干事们临危不惧,挽救群众于危难中。”
“顾校长勇搏亡命匪徒……手腕挫伤。”
“匪徒恼羞成怒,勾动扳机……顾校长财神附体,喷子里没子弹。”
“不行,还得再来几个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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