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煖之死,加速了五国联军的败退。
远在函谷关的黄歇,被王翦算计,已经无望攻下函谷,又听到庞煖战败的消息,只能撤出秦国境内。
至此,历史上的最后一次五国伐秦战役,以联军的失败而告终。
也是由于此战,让五国伤了元气,致使秦国可以在后来的向东扩张中,如虎添翼。
赢渊接到王诏,五国联军败退,命他火速返回咸阳。
此刻的吕不韦他们,还远在函谷处理善后工作。
咸阳城外官道。
嬴政亲自在这里等着王室宗亲的骄傲——自己的亲弟弟。
赢渊是单枪匹马来到咸阳,并没有带一兵一卒。
这是他故意为之。
即使是亲弟弟,有的时候,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火。
单枪匹马来到咸阳,就是为了打消嬴政的些许顾虑。
兄弟二人多年未见,多少还是有些想念彼此的。
尽管,赢渊是穿越者,但是,那段在赵国的流亡时光,依旧记忆尤深。
正是因为有了那段经历,再加上他们又是亲兄弟,所以感情一直很好。
“八年了,你也从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了一代名将。”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辞之间,颇有长者的架势。
作为长兄,在他的眼里,赢渊一直就是个毛头小子。
但是,击退异族,杀了庞煖,解了国难,种种事情看来,这个毛头小子,已然达到了一代名将的水准。
“我是该称呼你为王上好,还是兄长?”
赢渊故作憨厚般的笑了笑。
闻声,嬴政没好气道:“你小子!走,进宫,随兄长喝几杯。”
赢渊点头应允。
王宫内。
酒过三巡后。
嬴政目光凝聚,正色道:“击退五国联军,手刃赵国老将庞煖,你功劳不小,寡人打算,趁此机会,将你调往咸阳,从今以后,就不必待在陇西那苦寒之地了。”
他在很早就有这个想法,想让自己的弟弟来咸阳帮助自己抗衡相权,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王上,臣弟认为,还是留在陇西的好,毕竟,那里臣弟苦心经营多年,相信在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兄长的一大助力。”
赢渊在陇西境内所做的事情,很清楚,根本就瞒不过嬴政。
所以,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倒是没什么。
“你留在陇西,最多也就是帮寡人多征一些兵马,但是,你留在咸阳,用处要比留在陇西要大。”
赢渊将周围的人散去,整座幽深肃穆的大殿内,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了。
“不知兄长,有何用意?”
“寡人欲要创建一情报组织,集打探、侦查、刺杀于一体,这是一个足以抗衡罗网的组织,寡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够担当此任。”
嬴政的话,让赢渊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现在留在咸阳的利弊。
按照天行九歌的时间线来讲,此刻的盖聂与卫庄,还正在鬼谷岭学习。
大概三四年后。
也就是韩非入秦的前几年,盖聂与卫庄出山,前者追随了嬴政,后者追随了韩非。
后来的嬴政,为了要对付罗网,来到韩国,欲要借助韩非的力量,消灭罗网,从而夺权。
这个时候...
嬴政虽然已经是大秦的王,但,不论是从哪个方向来看,现在的他,还远远不如多年后的那个他。
赢渊假设自己不存在这个世上,三四年的时间,嬴政就没想到过,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对抗罗网吗?
肯定是想过的。
也可能有实践过,但到最后肯定是失败了。
毕竟,此刻的吕不韦,乃是权利与名望,最为巅峰的时刻。
这个时候留在咸阳,显然是没事找事干。
想到这里,他果断拒绝了嬴政的想法,“兄长,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五国联军退出大秦,吕不韦回到咸阳以后,必然会进一步将权利收拢在自己的手中。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与华阳太后一党恩怨积厚,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届时,他们两党之间,必有一番龙争虎斗,无论谁胜出,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可是,我们一旦创建了和罗网相同的组织势力,就代表着,我们与吕不韦的争斗,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万一这个时候,他和华阳太后放弃争端,专心牵制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年后,也就是秦王政八年,成嬌会谋反。
这里面就有嬴政与吕不韦的推波助澜。
也是华阳太后一党覆灭的开始。
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不然的话,很容易就会改变未来的历史进程。
而且,赢渊想杀成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年后,是他的一个机会。
最终,嬴政还是答应了赢渊的请求,让他返回陇西。
不过,要等有功之臣全部回到咸阳,举行封赏之后,才能离开。
所以,赢渊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好好逛一逛这对他来讲,有些久违的咸阳城了。
当然,他还带着季末前往成嬌的府上,稍稍休息了片刻。
成嬌的生母,担心赢渊会借机发难,便将华阳太后的亲弟弟,阳泉君叫了过来。
至于成嬌,他因知道赢渊来到咸阳以后,便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又听到赢渊来到他府上的消息,被吓得不轻,干脆躲在屋里了。
阳泉君以为赢渊还是曾经的那个行事莽撞的少年,便没怎么重视。
然而,殊不知,现在的赢渊,根本就不将他看在眼里了。
见他过来,赢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对他抱有多少尊重。
阳泉君此人没多少才华,不过,身居高位多年,该有的心机,还是有的,
“冠军侯阵斩庞煖,击退五国联军,甚至还全歼赵军,可谓功劳至深,想来今后,必然能够成为王上的左膀右臂。”
赢渊不待见他,他不能不待见赢渊。
毕竟,乃是秦王的亲弟弟。
“外戚就是外戚,无丝毫治国之能,却能做到君侯之位,让人钦佩。”
赢渊的话,火药味十足。
面对这种人,他完全没必要去给面子。
华阳太后的势力主要是来自于外戚楚系的勋贵集团。
而这个集团的实力,来自于宣太后,也就是芈月。
当初芈月权利的巅峰时期,楚系秦国四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楚系的虚弱,来自于昭襄王嬴稷的打压。
但是,楚系虽然弱了,可是并没有死去。
华阳夫人,顺理成章的,在芈月之后,继承了楚系勋贵的实力。
多少年来,楚系集团,始终屹立于朝堂不倒。
即使是吕不韦想要打压,都显得有些棘手。
但,尽管楚系集团如此厉害,赢渊就是不给面子。
愿意怼谁就怼谁。
你要问为什么?
秦国陇西他当家。
手握边军。
在偌大秦国,自保绰绰有余。
完全没有必要,仰人鼻息。
最为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任谁都清楚,王翦把赢渊当成‘儿子’看。
你把人家儿子害了,作为未来横扫六国的绝世将帅,能不给你拼命吗?
王翦代表什么势力?
他代表了整座大秦的军方!
秦国无数军方大佬,都在为赢渊撑腰,他并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赢渊,虽然你于国有功,但是,如此目中无人,是否有些不太恰当?”
阳泉君的声音,逐渐冷了起来。
赢渊满不在乎,即使吕不韦在这里,他都敢硬怼,更何况是阳泉君?
他凑到阳泉君的耳旁,轻笑道:“你...可千万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不然的话,从高处摔下来,会很痛的。”
言语刚刚落地,赢渊便大笑两声离去。
阳泉君目视他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嚣张!狂妄!早晚让你栽跟头!”
他来到华阳夫人的寝宫,将赢渊对他的态度,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华阳夫人。
希望他的姐姐,可以帮他出这一口恶气。
但是,华阳太后接下来的话,却让阳泉君颇为懵逼,
“从今以后,你离赢渊远一点儿。他现在是冠军侯,不再是那个刺杀成嬌的莽撞少年了,我听说,此番他从陇西,带来了二十万大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我一一说了吧?”
他闻声后,陷入沉思。
紧接着,华阳太后继续说道:“赢渊的背后,有王翦他们在撑腰,虽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听王诏,但是,你要真是对赢渊做了什么,保不齐那些秦国老将,会对你做什么。武夫,可是从来不怕血溅三尺,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阳泉君失望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华阳太后摇了摇头,皱了皱眉,“惹谁不行,非要去惹赢渊,他现在如日中天,估计,即使是吕不韦那家伙,也要避让三分,因为一两句话,就沉不住气了,实在是难当大任。”
可是,谁让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呢?
这句话,华阳太后只在心里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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