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潇,尚北高中大多数人脑海里除了能蹦出来“校草”这个关键词外,还有就是林霖弟弟。
两人的关系从第一天起就被全校知道了,因为这家伙竟然在高一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就广而告之了。
“我的哥哥叫林霖,是高我一届的学长,在高二(27)班,希望大家照顾我的同时,也能多照顾下我哥哥。”
造物主从来不公平,可这次倾斜得也太过分了。
这是所有参加了迎新典礼人的心声。
所以当林潇扶着林霖出现在27班门口的时候,27班同学就对能打败方宇的这个人选不感到意外了。
林潇不仅是林霖的弟弟,还是个护哥狂魔。
有时候林霖来得急,没赶上食堂的早餐,林潇就跟装了雷达似的,早读一结束就带着早餐来了。
就连有时候林霖在课上偶尔不舒服了,林潇也能突然就从门口蹿出来。
要不是科学证明,不可能有相隔一年的双胞胎,大家还真不好说,怎么林霖做什么,林潇都知道。
“老师,我哥他身体有点不太舒服,能麻烦您给他开一张假条么?”
乖巧、懂事、讲礼貌,偏偏还戴着一副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没有任何一个老师会质疑林潇的话。
所以讲台上的班主任立马就让班长管班,带着俩人就往办公室走。
“这是怎么了?”
“刚刚我哥不太舒服,去了医务室,结果在路上把脚给崴着了,所以我一会儿带我哥去外面医院看看。”
27班的班主任年纪不大,刚出来工作没多久,这一届是她毕业来带的第三届,经验不算太足,但算得上认真负责。
一听林潇的话就赶紧抬头,“那没事吧?你能搞定么?要不打个电话给家长?”
“不用了!”
说话的是林霖,额头上都冒出汗来,架在林霖肩上的手更是攥紧成了一个拳头。
越这么说,班主任越不放心,把笔放下就蹲了下去。
“伤着哪只脚了?”
一只手伸出去还没碰着,就被一只脚给往前挡了一下。
是林潇的脚。
“老师,我哥哥有点难受,您开了条,我先带他去看医生。”
班主任也没多想,看林霖的面色确实伤的不轻,把条开好了就让林潇要是有什么情况给她回个电话。
出了校门就已经有一辆车在那儿等了,林潇先扶着林霖从后车门进去,自己上了副驾驶。
“怎么搞的呀,大白天闹事。”
开车的是林潇不知道从哪儿认的哥哥,读了高中就辍学了,在社会上不知道在混什么。
林霖很反感这人,不仅是因为怕他这混混的性子带坏了林潇,还因为这人看他的眼神总是不怀好意。
就好比现在,透过后视镜,挑着一边眉毛盯着他。
“小事。”
“悠着点儿玩,玩坏了麻烦。”
嘴里头叼着烟,一边拿眼睛看林潇,一边又偷摸着瞄上一眼林霖。
“嗯。”
林霖的意识在不断的忍耐中消磨殆尽,车厢里不断充斥的尼古丁,也在拖拽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力。
最后在一长段的寂静中,放弃了抵抗,坠入了无边的黑色深渊。
林霖是被痛醒的,那种痛不是尖锐的一下就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是像长出来的智齿般,一点点一下下敲打着你的神经。
迷蒙中睁开眼,是白的连一丝花纹都没有的天花板。
对林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味,让还在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眼睛往下,便看着自己两条腿支起来,一个人坐在正前方,栗色的头发随着肩膀左右摇晃着。
登时,便是一股血直往上冲!
“唔!”
结果自然是自己遭了罪,这下就跟被钉子猛地扎了一下,两手死死抠着病床旁的杆子,背脊向上弯着,全身都在抗拒着这疼痛。
“真是不消停。”
处理伤口的人,对这类情况见怪不怪,只是抬了下眉毛,叫林霖好生呆着,能少受些罪。
少受罪倒是不可能了,刚刚晕着,疼也就算了,现在这疼,真跟拿刀子慢慢割差不多,让林霖指甲都攥白了。
“好了。”
不知道是谁解脱了,一声长叹响彻病房。
林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被房里的空调一吹,冷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年轻人,别玩太过火,要是脱.肛了,有你受的。”
这医生瞧着年纪不大,可说话很老成,口罩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有种故意扮老的意思。
也许是这职业,太年轻了让人不放心。
“看什么?”
感受到了林霖的视线,医生从填的表格里抬起头,看到林霖惊慌地垂下视线。
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惨况,心里直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猛,做起事来没个轻重。
“哥?”
外头响起一声,透过不厚的房门,叫里头的两人听得都很清楚。
尤其是病床上那位,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比刚才处理伤口时的反应还大。
“还怕丑呢?”
以为是害怕这幅样子被自己弟弟瞧见,医生嘴上揶揄两句,但是还是贴心地拿块透气的纱布给稍微遮住了。
刚上好了药,一会儿等药吸收好了,还得再上一回,所以就没让人把裤子穿上了。
就这么会功夫,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高中生已经走了进来。
医生大致瞄了一眼,这小子长得真精神。
稍微把那头发拾掇一下,不比电视上的差。
心里又想了,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一个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了?”
医生瞄了眼床上那人一眼,不确定到底该不该说实情。
毕竟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出柜的事儿,也许只是以为长了个痔疮,别到时候被他一嘴给捅开了,那就是个麻烦事。
结果从这高中生进来,病床上那人就没抬头,把自己尽可能地埋进枕头里,看着那脖子都觉得别扭。
“还行,上了药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天得注意别激烈运动,按时上药,毕竟年轻嘛,底子好。”
既没明说,也把该注意的交待清楚了,医生觉得在处理医患关系这方面,自己也能算得上是老手了吧。
“上药?”
骤然冷下来的几个声调,就像在质问医生一般,刚才还温和的眸子,这下就跟万年寒冰似的,冷飕飕看着自己。
看得医生有点发毛,然后就觉得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能被一个高中生给唬住了。
“不然呢?你跑医院干什么?”
“我钱都没交,谁叫你上药的?”
“你看清楚了,这不是你们交钱的单子是什么?你以为医院是福利社啊,还有,我是医生,你跟我嚷嚷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我交的单子,谁让你动他的!”
“别在这儿犯二,他伤成那样,不上药就废了,你要不想人看着,你别往医院带啊。”
医生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冲,也许就是因为病床上的人特别柔和,跟只小鹿似的,莫名就让他痛恨起糟践了他的人。
偏偏还有个人往枪口上撞,那就正好把这火全给发了。
“怎么了?”
吵闹声估计传到了门外,伴随着沉稳的声音,走进来的是个一看就常年健身的中年男子。
“师兄,这人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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