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弦打算离开,众人闻言先是蹙眉,随后连忙开口。
“阁下,为何如此着急?”
“你可以安心在这儿休息的。”
显然是不想张弦就此离开。
但张弦岂会留下,只道。
“感谢各位好意,不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功成身退了。”
铃下艺闻言沉默了下来,他现在其实心里很复杂。
他既想张弦留下来,但是也想张弦就此离开。
一个照面,高杉晋作就看出来了张弦无意与他们深交,于是直接到:“苇名阁下,实不相瞒,若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加入我等。”
张弦闻言早有预料,于是道:“感谢你的邀请,但一弦志不在此,容我婉拒吧。”
久坂玄瑞闻言顿时蹙眉,他比高杉晋作更为直接。
“为何?苇名阁下,你一身剑术,天下无双,若有你加入,我等如虎添翼也。如今世道将乱,正是阁下大展宏图之时啊,以你的能力,未来必有你一席之地!”
“你们所谋者,我甚是佩服,但我习剑非是为了大展宏图。”张弦道:“我习剑只为保护身边重要之人,只是为了有一技傍身。”
久坂玄瑞挑眉,正欲再说。
张弦抢先道:“我这么说非是轻视各位,也不是不想与各位接触,实乃各位所追求的,与我不同。我这个人无甚大志,也不愿意用剑去谋求什么,也不想去用剑做危险的事,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在你们之前,河田大人之子,河田一也也邀请过我入藩,我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久坂玄瑞顿时不解。
“那阁下甘心平凡于山林?”
张弦闻言笑道。
“我只是一名浪客,归属自当在山水之间。”
久坂玄瑞大感失望与无奈,在他看来明明有这种本事,却偏偏无心天下,这何其可惜?
“阁下之意我明白了。”高杉晋作道:“但只怕时势让你无法清净,经此一事,阁下的大名绝对会传遍天下,人不找麻烦,麻烦自找人,届时阁下也能安心处之?”
“谁知道我是谁?”张弦道:“而且名声什么于我而言如过眼云烟,若真有人慕名而来,我大不了换个地方便是。”
高杉晋作闻言微微挑眉,随后笑了起来:“阁下的性格与行事风格与其他人真是截然不同。”
“追求不同,自然不同。”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阁下能将力量借给我们,为了创立一个没有伤害,没有战争,人人平等的新时代,阁下的力量不可或缺!”
张弦还未说话,他身旁的剑心就开口问了起来。
“新时代?”
张弦闻言颇为无奈,他不是很想剑心和高杉晋作接触,但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他又如何阻止得了?
“嗯,一个每个孩子都有书读,每个人都有工作,每个人都会在饿肚子的新时代!”高杉晋作很认真地说。
剑心闻言眼神都有了光。
“这是能做到的事吗?”
“当然能,我深信能!”高杉晋作道:“虽然这很难,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无论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总有一天可以。”
“只是要做到这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推到目前所有的体制,也就是幕府!”
“经过这次,我已明白,要创立新时代,该拔除的旧物必须要拔除。否则日本危矣。”
高杉晋作看向张弦。
“我两年前曾在华夏留学,与……”
“你在华夏留过学?”
“是啊。”
“那边现在怎么样?”
“阁下对华夏有兴趣吗?”
“中华大地,我向往之。”张弦道。
高杉晋作点了点头。
“我也一样。但可惜,千年大国如今风雨飘摇,百姓过得并不好。”
“英国人狼子野心,内有各种邪魔歪道兴风作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清廷无能。昔日汉唐时期天朝何其风光,如今自家的街道却都不是自己的了。”
张弦暗叹一声,但也问道:“你怎么去的?”
“自然是坐船,当时毛利大名允许。不过现在不行了,江户严禁出海,海上也有外国战舰守卫海线。他们怕我们逃离,也怕我们去搬救兵。”
张弦摇了摇头,不再多问。
高杉晋作也不再多言,只道:“华夏人口是日本十倍不止,面对时代的巨浪尚且毫无还手之力,我等要是再不思进取,今日的华夏就是明日的日本,而且会更惨。”
“为了避免这最坏的结果,我等真的需要阁下你这样的人帮助和带领我们。”高杉晋作道。
“高杉先生,时代真的不是我挥剑就能改变的。”
“可是不挥手中剑,时代永远无法改变。”
“但我不愿承担这个过程所带来的牺牲。”张弦道:“我说了,我不想杀人,也不愿意被杀。”
“如今的日本已经腐朽不堪,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牺牲是必要的,你去过华夏,那你就该知道太平天国。”张弦道:“为了推翻满清,这十几年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是必要的牺牲?”
高杉晋作语塞,张弦道:“我知你的意思,也知道你们所做的是对的,但你们所谋者确实非我之志。我的剑不为天下,只为守护。”
“若有朝一日,铃下先生和你们再度身陷囹圄,命在旦夕,我若有能力,也会同今日一样来救你们。但若要我为了你们那所谓的新时代去杀人,我不愿意。”
“你们可以认为我矫情,也可以认为我懦弱,但我的剑只为守护,不争一分。”
高杉晋作呆呆的看着张弦,然后默默琢磨了一下张弦的话,露出了既佩服又无奈的神色。
“只为守护,不争一分,若其他人说,我会认为他说谎,但阁下你说,我信。”高杉晋作道:“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我不会再提。”
张弦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怕这些人不依不饶。
“多谢理解,那么,我告辞了。”
“阁下!”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不舍的神色,牧野太郎更是直接:“你真的要走吗?能不能不走!我不想你走,我还想跟你学剑的!”
“哈哈,太郎,有缘我们还会见的。”张弦笑道。
牧野太郎大感难过。
这时,铃下艺开口。
“一弦。”
“铃下先生,你不会还想劝我吧?”
“哈哈,怎么会?我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把小女一起带走吧。”
铃下陶大惊:“爹!”
铃下艺拍了拍铃下陶的手:“晋作说得没错,世道将乱,我们需先做好准备。荻城,是不能回去了,阿艺不能跟着我吃苦,也不方便。”
铃下陶眼圈一红:“爹,我不怕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女孩子要听话!”铃下艺骂了一句,然后看向张弦:“所以,我想让小女跟你们一起生活,若有你们照看,我会放心许多。”
“此事自然不在话下,陶姐姐的安全我会一力承担。”张弦直接答应下来:“不过铃下先生,你想去哪里?”
“我在萨摩藩有一友人,那人也是志士,早年他周游各藩时我与他相识,如今正好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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