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虽说是站的还算是十分端正,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现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拿不出来的话,这其中的缘由还是让我来说吧!据我所知,这几年,你陪嫁到县公府上的银两,杨大公子几乎是日日都会往妓馆跑,他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起码不会去赌,但是好色又好吃,自己又没什么大的钱财,所以这些年你对他倒也还算是纵容,钱财上,应该也没少给他帮助吧,你知道阿离的存在,应该就是他向你要钱的时候,他一次给阿离租了两年的府邸,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这一笔钱,不是从你这里要的,就只能去他的母亲青溪县公夫人那里要了。因此,到了你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凑不出那么多的钱财了,毕竟给一个妓馆的女子赎身,一般的小富人家都是干不起的,所以就将自己的首饰拿出去典当,这才凑够了给阿离赎身的钱,算是了结了这件事,你本以为阿离会在第一时间离开长安城,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而且敢到你的府上找你,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差在了钱财上,你给她的钱只够赎身,不够生活,她没办法,只能在这想要把府邸租出去,这才让我们查到了蛛丝马迹,你要是真的有更多的钱的话,想来也是不想让这一幕发生的吧?”
王震这一番话说出来了,青溪县公已经目瞪口呆,他明白,大理寺的人要是没有什么十足的证据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
“你……真的也参与了此事?”
面对王震和青溪县公的逼问,杨夫人依旧是之前那样的神情,甚至连站着的姿势都没变上一变。
王震无奈,只能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口干舌燥,但也得再接再励,能不能攻破,就看着会了。
“你应该知道,要是阿离离开了长安城,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就算我们有所怀疑,找不到阿离也不算是有证据,不过你赌错了,赎身的银钱那么多,是不可能随身带着的,所以你只能让人去换了银票,再给阿离,阿离拿去给老鸨要求给自己赎身,连同你让人拿到当铺里去典当的那些金银首饰,如今都被我们找了出来,你可要看上一看?”
之前杨夫人之所以看起来有恃无恐的,其实就是一口咬定了王震他们没有什么证据。
不过现在王震说出的这番话,几乎可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什么?真的是你?你为何要害死他啊!他死了,你是最没有好处的啊!”
青溪县公到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他指着自己的儿媳妇,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杨夫人知道,不可能再瞒下去了。
她叹息了一声,好像是把一股不知道在胸中淤积了,抬起头,好像是有些解脱了地看着所有人:“我不做这件事,他也会死,想要他死的人不止我一个!要怪,就怪他生错了地方吧。”
“我真是看错了你啊!这么多年你竟然在我的府中隐藏的这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啊!”
之前自己的儿子想要害死另外一个儿子已经让青溪县公有点崩溃了,现在儿媳妇又进来了,实在不是他能承受的事,说到这,他已然老泪纵横了。
听了自己公公这样的话,杨夫人也不想再憋着那一口气了。
“县公此言差矣,就算我恶毒,那也是因为这个府邸里面没有一个好人!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何尝不想侍奉夫君,孝敬公婆,好好过日子?可我嫁的是个什么人?一个镇日无所事事,只会上青楼玩女人的败家子!不止玩女人,他还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带!我也是世家女,你们要我的脸面往哪里放?长安城的人都说我贤惠,可暗地里呢,他们都在嘲笑我无能!”
这样的反驳显然是之前不曾有过的,说的青溪县公也是一愣,之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些你平日里也未曾跟我们提起啊,你心里有怨气,你倒是说出来啊,他是个什么行径我们都知道,要是能提早说出来,也不至于如此啊!”
听了县公这番话,杨夫人更是冷笑不断,显然,对于自己公公的这个说辞,她并不认同。
“夫人,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尽数说出来吧,你犯下的事,不只你需要明白,他们也需要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杨夫人竟然对王震产生了一丝的感激。
要是他们在这个时候就把她带回了大理寺,她的内心一定会是相当的憋闷,但是要是能让她把自己这些年来埋藏在心里的事儿现在说出去,对于她来说,结果会大不相同。
“你青溪县公和你的夫人,都是欺软怕硬之辈,自从我进了你们的家门,你们二人表面上对我百依百顺,甚至还会当着我的面数落一番自己的嫡长子,但到头来却只会想方设法从我这里拿钱,我那些嫁妆,的确是价值不菲,但这些年来,却是全都被你那不学无术的夫人借故拿得干干净净,我的确是这个府邸的嫡长子夫人,日后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下一个青溪县公的夫人,但是当我事事都为了这个府邸,忍让着你们的时候,有谁来维护我!我的夫君日日只想着别的女人,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下一个青溪县公吗?而他的小妾竟然宁可跟庶出的公子搞在了一起,他对此不闻不问,还把心思都放在了一个府外的女子身上,并且为了她几乎把我辛苦积攒下来的钱财全都花出去了,就算是阿离成了他的第三个小妾,那第四个,第五个又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只有死,才能解脱了。”
这么长的一番话,算是把青溪县公府邸里的丑事再一次公布在了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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