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拉着云揽月的手撒娇道:“母后,你怎么总是这么繁忙呀,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小果儿不好好用膳,都是我一口一口喂她的。”云揽月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宠溺地道:“就知道你乖呀,才把小果儿交给你呀。”然后又逗弄小果儿:“小果儿,怎么不乖乖吃饭,会长不高的。”小果儿甜甜地叫了一声:“母后!”紧接着瘪瘪嘴,带着哭腔道:“母后,儿臣想姨娘了,也想外婆,姨娘做的饭才好吃呢,这里的儿臣不喜欢。”他声音奶声奶气,语气却非常坚决。
云揽月顿时有点内疚,由于她刚生下小果儿不久就四处征战,把小果儿交给雪霓和母亲,导致他跟她一点不亲,却十分黏雪霓。到了宫里,又怕旧事伤身,雪霓和母亲回了云府。小果儿时常闹着要见小姨和外婆,但毕竟不是太方便。她和楚明轩都太忙碌,实在没时间陪孩子。
“来,小果儿,母后来陪你玩好不好。”云揽月把他放在地上,拿起一只布老虎给了他。小果儿接过,小脸上漾起笑容,玩了一会就把心里的不开心忘了,三个人便在宫里玩起了捉迷藏,两个孩子都很高兴。
云揽月又陪他们吃了午膳,才让宫女送他们回去睡午觉。小果儿抓着云揽月的衣袖不放:“母后,母后,你陪果儿午睡好不好。”云揽月道:“小果儿,母后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晚上母后陪你好不好。”小果儿立即就开始落泪,嘤嘤哭道:“以前都是小姨陪果儿的,现在没人陪我,果儿睡不着。”“小果儿不哭,有姐姐陪你的。”漪漪为她擦着眼泪,亲亲她的额头,他却哭得越发厉害。漪漪的眼睛里也有失落。
云揽月想起当初收养漪漪的时候承诺她一直会陪着她,可是由于战乱,将她交由卢沐言代为抚养了多年,直到到了宫里才将她接回来,一直就亏欠她,现在虽然有成群的宫人来照料他们,但对他们来说总归是陌生人吧。云揽月心软就陪他们回去了,哄他们睡着了,她才在一边处理事务。
现在天下初定,司马卓英辞了官职,楚明轩封他为一等公,享朝廷俸禄,重建司马山庄,他回归山水,倒是和楚香凝的感情有了进一步发展。楚明修也远离朝政,与卢沐言过安心的日子。楚明玉比当年更追求超凡脱俗的生活,楚明泽不堪大任。朝廷上下经过战乱,元气大伤,需要重新选拔人才,军队里除过卢风一干人可独挡一面,新的将领还没有培植起来,所以楚明轩和云揽月都非常忙碌,没有一点空闲。
云揽月寻思着要不要把雪霓和母亲接到宫里来居住,她们毕竟是亲人,而且雪霓和母亲对小果儿之前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随后便把这事给楚明轩说了。楚明轩要她自己决定就好。
云揽月便在远离东宫的宫殿给两人安排了地方。开始雪霓还有点犹豫,但是小果儿一声声地叫着:“小姨娘,外婆……”她们也就心软了。之后,小果儿果然开心了很多,漪漪也每天都是笑盈盈的。
这日,云雪霓带着漪漪和小果儿在御花园里玩,漪漪和小果儿在前面跑,云雪霓带着宫女在后面追。“你们慢点,别摔着了。”云雪霓气喘嘘嘘地喊着,两个孩子却跑得越来越快,小果儿还喊着:“姨娘,快点,快点,快来追我呀。”两个人跑得太快,还不让宫人跟太紧,过了一会就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眼前的房屋都很破旧,阴气森森的。一个宫女对云雪霓道:“夫人,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冷宫了。”
云雪霓便停下来道:“我跑不动了,你们快去把皇子和公主带回来。”几个宫女便得令去了。谁知前面却传来孩子的尖叫声。“怎么会事?”云雪霓一惊赶忙也奔了过去。却看到两个孩子缩到宫女的怀里瑟瑟发抖,小果儿更是嚎啕大哭。云雪霓把小果儿抱进自己怀里,柔声哄着:“小果儿,乖,不哭,不哭,告诉姨娘怎么了。”
小果儿止住哭声指了指前面的木门,嘴里却说不出话来。云雪霓回头看去,正看到破破烂烂的木门里露出一个人脸,披头散发,面目可憎,她一只手伸出破洞,对着人傻傻地笑着。云雪霓吃了一惊,忽而扑上去拉着那只肮脏的手哭喊着:“母后,母后……”那人却仍旧呆呆傻傻地模样,嘴里呀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隐藏在乱发后的双眼没有一点光彩。“母后,母后……”云雪霓大声哭起来。
很快,云雪霓进冷宫见前皇后的消息便传到云揽月和楚明轩的耳朵里,云揽月吃了一惊,雪霓怎么会如此糊涂,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宫中前事,但林皇后应该和楚明轩母妃的死有关,楚明哲登基后将林皇后关入冷宫,楚明轩之后也网开一面,没有处死她,那里也关着楚明哲的母亲,而楚明哲则被软禁起来。但这件事也没有人再提过,怕触了逆鳞。
这雪霓怎么会突然去了冷宫,楚明轩已是皇帝,今时不同往日,真怕他生出怒气来,云揽月去往大殿,一路都在想对策。
到了大殿,云雪霓竟然已跪在那里,容颜憔悴凄惨,双目通红肿胀,应该是大哭过一场,楚明轩在上位冷着脸。
“陛下!”云雪霓在地上扣头,“多谢陛下留我婆婆一命。”她的头磕得很重,额头已经红了。楚明轩有些惊愕和不忍:“雪霓,你这是做什么?”云揽月也走了过去,跪在地上:“请皇上饶恕雪霓。”
楚明轩道:“你们都起来吧,我已经查清,不是雪霓故意去冷宫的,只是带着孩子们游戏不知不觉到了那里的,这件事朕不会怪罪你们。”云揽月站了起来,去拉云雪霓,她却不动,而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云揽月,看得她疑惑不解。
云雪霓又扣头在地上:“陛下,恕雪霓大胆,请陛下答应雪霓一件事?”“什么事?”楚明轩拧了拧眉。云雪霓道:“林皇后犯了死罪,皇上开恩才将她网开一面,雪霓也不敢请求陛下放过她。但是她现在已经疯了,但她毕竟以前是雪霓的婆婆,一日母便是终生之母,看她今日处境如此之惨,雪霓实在于心不忍,请陛下允许雪霓随时可以去冷宫照顾照顾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其他两人都震惊了,尤其是云揽月她实在没想到雪霓会是如此念旧情之人。
楚明轩一手撑着头沉思,殿下的云雪霓已经泪水涟涟。“好吧,朕允你。”良久楚明轩才道。“多想皇上多谢皇上!”云雪霓又连连磕了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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