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这液得输三天,明天还来的。”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上辈子的林厚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有一个奶奶,也从来不知道奶奶是这样一个慈祥温暖的人。
老太太的液体先输完,徐娇问道:“阿婆,你们要回去了吗?”
“回了。”
“咋回去?”
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走回去吧?
“厚子借了板车,他拉我回去。”
那就是走回去了,徐娇所在的徐家堰和林厚所在的林家村离镇上都不近,赶驴车都得将近一个小时,这走路得走到何年何月?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是我不中用,耽误了厚子……”
林厚低头整理老太太的物品,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没有的事。”
老太太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像你这么大的男娃早就该说亲了,之前和你定了亲的刘家不就是因为咱家穷才……”
虽然老太太没说完,但结果不难想象,顶多就是退亲。
徐娇深究的目光打在林厚身上,林厚觉得全身都别扭的很,人老了之后总是格外唠叨,老太太还在那唉声叹气:“过了年你就二十三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不会的,徐娇在心底小声说道,有她在,这辈子的林厚就注定打不了光棍。
徐娇的液体还有半个多小时结束,徐阳提出待会儿用驴车送他们回去,林厚拒绝,老太太也说道:“那板车是借别人的,不拉回去怕丢。”
“到时候我们拿绳子把板车拴在驴车后面,一起拉回去。”
面对徐娇的建议,林厚还是拒绝,背着老太太就走了,徐娇气的直跺脚。
“倔脾气,你属驴的?”
徐阳有些心虚:“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谁知道呢,这时候的林厚和中年林厚一点儿都不一样,不但性情古怪了很多,还多了一个未婚妻。
上辈子的林厚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和刘家姑娘的事,徐娇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
老太太名叫白蓉芷,年轻的时候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本以为可以平安顺遂的过一声,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她躺在板车上摇摇欲睡,强撑着精神和林厚讲话:“厚子,徐娇那小姑娘不错,你别整天挎着一张脸,人家又没得罪你,你瞧你今天,都把人气哭了……”
林厚嗫喏着嘴,到底没能说出一句话。
满身脏污的泥如何敢高攀圣洁白皙的云,不自量力罢了。
第二天依旧是徐阳带着去输液,出发之前,他单独找了赵秀兰,把昨天遇见林厚的事告诉赵秀兰,包括徐娇的那句以身相许。
赵秀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妹妹真的是这么说的?”
徐阳点头。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妹妹不会真的看上林厚了吧?”
“别瞎说!你妹妹就是开玩笑的。”
话虽如此,可赵秀兰还是一阵阵的后怕,他们不求徐娇嫁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好歹也得过得去,林家穷就算了还顶着“资本余孽”的罪名,这嫁过去不是受罪嘛。
她不同意!
这要有一丁点这种苗头,那就得掐灭,得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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