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朝入主以来,为了统治汉族人民,元朝统治者将国民分为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北方汉人、南方汉人,在这种制度下,汉人的地位极底,成为了蒙古人与色目人驱使的对象,汉人饱受元朝统治者欺压凌辱。中土武林人士都痛恨蒙古鞑子,在场宾客见洪天宇放走鞑子多有怨言,只是碍于对方武功绝顶,无人敢说闲话罢了。
“洪少侠,你屡次相救,翠山深感大恩,他日若有用得着翠山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翠山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张翠山脸上充满感激之色,朝着洪天宇深深地作了一揖。
“你我同是武林同道,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之事,张五侠不必行此大礼。”洪天宇连忙将张翠山扶起,俩人飞身跳下屋顶,一起落回厅外。
张三丰自是一番言谢,洪天宇虚荣心大为满足,却是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殷素素拉着张无忌要给恩公下跪,洪天宇赶忙将他们扶起,怎奈他们感恩心切,乱了好一阵,又在张三丰劝说下才就此作罢。
回到厅中,在张三丰的引见下,洪天宇一一见过各位武林前辈。武林中一向以拳脚说话,武艺高强者便受人尊敬,洪天宇虽然年龄尚幼,但身怀绝技不假,诸人不敢怠慢,皆恭敬地还礼,还不免说上几句客套话,又是一阵闹哄,众人才一一见礼完毕。
宾主坐定,洪天宇自然而然坐在上宾位置。空闻大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宋大侠,方才所言比武之事,是否作数。”
若非洪少侠相救,五哥恐怕命丧当场,此时见老和尚还敢提及比武之事,殷梨亭当即怒了,喝道:“你们差点逼死我五哥,竟然还敢提及此事!”
“阿弥陀佛,老衲此行只为查明恶贼谢逊藏身所在,以报空见师兄之仇,绝非与张五侠为难,张五侠方才之举,也绝非我等本意。”空闻双手合十,道貌岸然地道:“只望张五侠念在无数惨死的武林同道份上,说出谢逊下落,我等自会离去,并向张五侠赔礼道歉。”
俞莲舟一直默不作声,此时闻听空闻一番辩驳,当下冷笑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他说话不多,但这两句话却极是厉害,竟是直斥空智觊觎宝物,心怀贪念。
“放肆!”空闻大怒,拍的一掌,击在身前的木桌之上,喀喇一响,那桌子四腿齐断,桌面木片纷飞,登时粉碎,这一掌实是威力惊人,他大声喝道:“出家人六根清净,首重戒贪,岂会觊觎屠龙宝刀,俞二侠诋毁我少林清誉,老衲若不讨回公道,他日如何在武林中立足。”手握禅杖,唰地起身,气势直逼俞莲舟,俞莲舟也不甘示弱,武当少林两派顿时陷入僵局。
“空闻大师,可否听在下一言。”洪天宇拱手起身,形态完全不似十岁孩童,俨然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模样。
“洪施主请讲。”空闻收敛气势,将禅杖交由门下弟子看管,双手合十道。
“空闻大师,谢逊下落,张五侠知道不假,但谢逊手下血案与张五侠毫无干系,张五侠并没有义务将谢逊下落告知你等,况且,凡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对这个“义”字看得极重,张五侠既已同谢逊结为金兰,自然不能出卖兄弟,否则必定为天下人所唾弃,大师既想得知谢逊下落,何不自行查探。”洪天宇滔滔而论,见空闻大师面色似缓和了许多,连忙趁热打铁,道:“大师是出家了,如何忍心逼他做不义之徒呢?”
洪天宇这话在情在理,在场众人多数折服,唯独几个贪念过重之人暗叫不好。
今日乃家师百岁寿筵,武当诸侠自然不希望大动干戈,此刻见事有缓和,不由面带喜色,向洪天宇投来感激的目光,后者点头还礼。
空闻双手合十,道:“洪施主所言不假,只是……”洪天宇不待他说话,接过话茬,道:“空闻大师,张五侠性情刚烈,为全“忠义”,方才已险些丧命,此时若咄咄相逼,相信还会逼他重蹈覆辙,大师是出家人,一向以慈悲为怀,相信不愿看到如厮结局。”洪天宇适适宜地奉承空闻两句,并非害怕少林三大神僧,而是初到此地,不想与大门大派之人为敌,再说,少林寺几位大师也不是固执之人,能用言语相劝是再好不过的事。
空闻面露祥和,道了声佛号,道:“洪施主言之有理,老衲方才鲁莽了。多亏洪施主出言点醒,否则今日老衲便要增添一个罪孽了。”顿了一下,又道:“不想洪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侠义心肠,真乃武林之福。”
“大师严重了,晚辈愧不敢当。”洪天宇连连拱手,道了几句不敢,看似谦逊,但从他嘴角很难辨明的弧线可以看出,他此刻已有点得意忘形了,毕竟用言语说服脑筋死板的和尚绝非易事,而他却轻易做到了。
“哼,片面之词而已,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包庇恶贼谢逊,小子,我看你也是谢逊一伙的吧,在这里装个什么侠义之士。”正当皆大欢喜之时,一道刺耳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洪天宇冷眉一挑,右手前伸,虚空一抓,胳膊肘猛然回拉,沉声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人群中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应声飞出,摔在地上,百来斤的肉球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众人无不大骇。
只见黄冠道人脸上肌肉扭曲,额前冷汗点点,口角几丝鲜血流出,显得全身痛楚已极,足可见洪天宇方才那声大喝是何等惊人。
洪天宇冷冷地盯着黄冠胖子,胖子被抵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全身哆嗦了一下,垂下头颅。
洪天宇冷声问道:“你是谁?”此人虽说人微言轻,但眼下事情刚刚和平解决,一句话极有可能煽动那些心存贪念之人,洪天宇不想方才的苦心全功尽弃,故而发怒。
未及胖子回话,站立于洪天宇身旁的宋远桥答道:“洪少侠,此人是昆仑派的西华子。”他见少林派已罢手,不想竟还有人敢干涉,心里也是非常愤怒。
人群中引起骚动,西华子是昆仑掌门正妻班淑娴亲传弟子,在昆仑派中辈分甚高,武功又强,不想竟在一声大喝之下身负重伤,倒地不起,众人对洪天宇越发好奇了,这小鬼究竟有多大本事。
西华子是出了名的没大脑,他此刻低垂着头,不敢与洪天宇对视,方才他见少空闻大师想罢手逼问谢逊之事,情急之下,借人群掩饰,壮着胆子煽风点火,不想还是被逮出来,还受此重伤,他终于体会到绝世高手的真正威力了,但为时已晚,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
洪天宇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西华道兄,久仰大名。”言及于此,瞬间变幻成一副冷脸,朗声道:“你煽风点火,企图挑起各大门派厮斗,究竟居心何在。”洪天宇直接给他扣了顶重帽子,无意间撇见一旁的张翠山,见他眉宇间隐生快意,心想:“张翠山回到中土之时,没少受这死胖子相逼,而他碍于同是武林正当份上,才屡次相让,此时见自己教训他,心生快慰也可以理解。”
西华子无言以对,但心里清楚,想煽风点火的何止他一人,只是他口快而已。
洪天宇哼哼两声,对着人群拱手道:“不知哪位是昆仑派何掌门?”
一个面色难看到极点,身着一袭黄衫的道人走到洪天宇身前,拱手道:“在下便是何太冲,方才门徒得罪了洪少侠,还请见谅。”在眼前这个小孩面前压力很大,而且门徒无理在先,何太冲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之色,说话甚是谦逊。
洪天宇对昆仑派并无好感,象征性地拱了下手,道:“何掌门,昆仑派是武林上的一大门派,想不到竟有这个没半点涵养的门徒,晚辈真是大开眼界了。”言语间,讥讽之意甚浓。
何太冲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的,此刻闻得此言,心底愤怒非常,但自知与洪天宇为敌无必胜之算,更何况武当为报其大恩,必定全力相助,到时吃亏的是自己,于是尴尬一笑,道:“洪少侠说得极是,待回昆仑山之后,在下一定好好约束门徒。”
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洪天宇看何太冲极不顺眼,当下冷哼一声,道:“今日武林中人有目共睹,西华子身为一个小小弟子,竟没大没小,冲撞在下和空闻大师谈话,简直不把武林前辈放在眼里。此人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不把少林、武当、峨眉,以及在场各大门派放在眼里,更不把何掌门放在眼里,似这般弟子,不知何掌门要如何处置,若不给个交代,恐怕难平众怒。”
不就是插了一句嘴,怎的这般严重,竟把各大门派都给扯上了,还什么难平众怒,似乎现在没人生气吧,眼下也就何掌门难堪了点,众人被洪天宇忽悠地迷迷糊糊,不过转又想想,身为昆仑派掌门的何太冲都尚未发话,西华子确实傲慢了点。
“这……”何太冲目瞪口呆,这小孩也忒能说会道了吧,不过尽是些胡搅蛮缠的话。
“莫非何掌门想袒护此人。”洪天宇铁了心要给居心叵测的人一点教训,他冷眸一瞟,何太冲如抱冰雹般的难受,忙道:“洪少侠请放心,本派门规严明,绝不徇私枉法,待到派中,必定严惩,给洪少侠一个交代。”
“何谓给我一个交代,晚辈不过是局外人,岂敢干涉何掌门家事,何掌门自行裁处便可。”洪天宇哈哈一笑,情绪波动大得惊人。
何太冲一脸冰霜地回到座位上,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弟子扶起的西华子。
“阿弥陀佛,洪施主言语中禅机处处,老衲佩服。”西华子的事刚解决,空闻就双手合十上来了,洪天宇郁闷不已,莫非忽悠人也叫禅机?等等,这话似乎有理,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不是最会忽悠的么,他还是金蝉子转世呢,当下憋着笑意,拱手道:“大师过奖了。”
“既然事已揭过,老衲等不便久留,就此告辞,洪施主请,张真人请,各位武林朋友请。”空闻礼貌地一一见礼,众人皆还礼。
少林僧众一齐站起,走出厅外。其余门派见少林神僧都走了,也纷纷起身道别,武当诸侠礼貌地送宾客出了观门。
宾客转眼便走得一个不剩,原本喧哗的大厅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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