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的恶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干燥,象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骆驼一样渴望水源。
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是个尽头呢?
我的脸颊干热,手指本能的放在手枪的扳机上,格洛克17的手柄温暖而坚硬,我喘了一口气,又躺回了吱嘎作响的行军床上,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我没有拉开窗帘,甚至没有关上玻璃窗户,我不用害怕什么,在周围10米的地方,凯文都布下了动态捕捉报警器,凡是有人类进入我窗外的这个院子,毫无疑问的,他会被打成蜂窝一样。该诅咒的是发明家,而不是我。
我在这个被血手成为“波西米亚温泉”的小镇上呆了多长时间了?我的感觉已经超过了10年,甚至还有更长的时间,每天我能做的就是检查他们的工作进度,在凯文的指点下在网站上搜索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很遗憾的是,大部分的信息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双方都在互相试探、窥视、摸底,无论是张魁,还是s.e.m.s,大家都在策划大行动,而我只能夹在中间,一天吃三顿军用罐头,做200个俯卧撑,每天握着手枪上床睡觉……!
安娜和索非亚,深爱着我和我深爱着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于政府军对游击队的报复,一个被张魁的人绑架,我却处之泰然地每天早上用勺子舀着牛肉酱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瞪着眼睛打量着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出没的花园。
“我说,头,我们叫外卖吧!”汤姆望着贴着墨绿色标签的北约标准军用罐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吃汉堡或者是pizza,这里可是意大利,回到美国之后我们不能说我们光吃了意大利罐头吧。”
“闭上你的鸟嘴。”血手大口吃着罐头,和我一样,我们吃罐头的时候狼吞虎咽,两眼不停地搜索着四周,这些残酷岁月保存下来的习惯在这些年轻的雇佣兵看来多么可笑。
“这是好牛肉。”血手努力咽下嘴里的一团牛肉酱,“当年我们在巴尔干帮着克罗地亚人袭击塞尔维亚的装甲车的时候,我们只能吃到很少的一点咸猪肉,如果有牛肉。”血手看了我一眼,“那可是比女人还珍贵的东西。”
“你还要吗?”水妖把吃了一半的罐头放在桌子上,在他身后的厨房里,堆着满满一浴缸的牛肉罐头,周围到处散落着吃光的空壳,每天我们都选出一个倒霉的家伙把空罐头清洗得干干净净,如果残留物招来大量的苍蝇,就会有警察插手,我们不能引人注目。
“哟,你们吃得真快。”两眼布满血丝的凯文从他的工作室走出来,他看着我。“我有两个消息。”
“我做了两个木马放在s.e.m.s的系统里,一个是以你为关联,一个是以第六小组为关联,好消息是今天早上,s.e.m.s发布了一条消息——不是关于你的,但是我想你有兴趣知道。”
“意大利警察昨天晚上拜访了本地一个著名的蛇头的家,逮着了24个偷渡者,其中有一个姑娘,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是跟你上次描述过的南美裔姑娘很象,我上s.e.m.s的网站看了一下,她叫安娜,南美分部二级关注命令找她的下落。”
空气一下子凝聚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我,大家一言不发,我脑子有些乱,于是建议凯文继续往下说。
“欧洲分部的意大利支部有她的下落,她被找到的时候神智不是很清醒,而且得了伤寒,现在在陆军医院。而你,头。”凯文笑了一下,“你是个死人了,你的死讯被证实了,你死在西班牙的巴斯克独立阵线游击队和政府军的一次交火中,子弹穿过内脏,你当场死亡,尸体被找到了。”
没有人笑。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s.e.m.s已经正式把我作为一个叛逃者了,这是“行业”内部的习惯,先让我失去身份,然后内务部的会派出清洗小队,我们管他叫“洗碗工”。洗碗工人们会在全世界找我,然后把我的尸体挂上石头,找个水深的地方扔掉,于是我的真正死因没人知道,也没人回去过问,因为我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体面。
“安娜——嗯,你说安娜在什么地方?”
“在陆军医院,和她一起的偷渡者当中有人死了,是仇杀,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被警察保护起来的,正式立案调查在明天,所以暂时不会把她遣返。警察那边的消息是这批偷渡者全部来自墨西哥,准备借道意大利去西班牙,所以一旦调查结束,她会被遣送回墨西哥,现在正在传送指纹确认身份。”
没有多余的话语,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把他们训练成了一支动作干净利落的小分队,这要感谢血手的调教。水妖清理干净了桌子,汤姆在桌子上铺开地图,皮特帮着凯文整理一些材料,血手悠闲地游荡在一边,摸着下巴,戴着微笑看着我,那意思是:这帮孩子们开始成长了。
“头,陆军医院在这个位置。”凯文用红色的广告笔在包着放水膜的地图上划了一个圈,“这,原来是海军的一个补给码头,99年就关闭了,但是还是驻守有大约5、6个士兵看守直升飞机场。”凯文熟练地在地图上用不同的符号标出各个建筑物的位置和关系。
“从门岗到病房大楼有500米,两个岗哨,墙上有带电的铁丝网,士兵3个小时换一班岗。医院的门诊部和外科部只对急诊病人开放,而普通市民的话只有周末开放。”
“从医院到码头有多远?”
“开车15分钟。要经过一条高速公路和4个红绿灯,医院的对面是百货大楼,是周围半径1000米之内唯一的制高点。”
“你刚才说码头有一个直升飞机场?里面有飞机吗?”
凯文看了我一眼,确定我不是开玩笑之后,他的眼光回到了地图上。
“有2架轻型直升机,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
“这是个圈套。”一直没有说话的血手走到我身边,他冷笑着看着我,“我用屁股都闻得到阴谋的味道。”
“s.e.m.s现在也开始上道了。这是美国好莱坞的手段,我不能同意你的想法。”
“这里我是头。”我提醒血手,“我来做决定。不是你。”
“哼。”血手的自尊心显然受到了伤害,他走到一边不再发言,我没有理睬他,在战场上没有自尊心和荣誉感的,只有命令和服从,这点他比我清楚。
“首先,我们要一辆车。一辆救护车。”
************
“我同意圣徒的意见,在情况明朗之前,我们不作任何反应。”恺撒喝了一小口咖啡,他面前的碟子里放着几块烤得恰到好处的松饼,可是他却没有动过任何一块,他环视了一遍厨房里的人,圣徒和雷欧娜坐在餐桌的对面,恺撒的旁边则是莉莉,莉莉的对面坐着刚刚结束病假期的詹姆斯,铁人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不是针对我们的阴谋。”在恺撒的示意下,圣徒继续发言道,“胡安没有得到批准而擅自离开队伍的事情,已经转交到内务部了,从现在开始,他暂时跟s.e.m.s没有任何关系,相关的文件已经通过内部线路发送到各个分部了。张魁似乎注意到他了,这是个机会。”
圣徒停顿了一下,“我们不知道胡安是否还在意大利境内,不过张魁的这次行动很可能会把他引出来。我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张魁,三天以前,张魁离开了约翰内斯堡,跟踪他的人失踪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新的资料。胡安能否吃掉张魁在意大利的部队我们不在乎,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张魁,在完全开战之前干掉他。我的话说完了。”
“你是说胡安现在不是我们的人了?”詹姆斯满怀疑问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杀了刀子手?这不可能!”
“你还没有发言的权利!”雷欧娜的视线注视着莉莉,她丝毫不理会詹姆斯的疑问。
她看了一眼恺撒,恺撒没有反应,雷欧娜继续说道:“圣徒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詹姆斯发怒了,“你狗屁都不是,我们在马拉凯跟美国人的丛林部队白刃战的时候,你们他妈的坐在空调房间里,往屁股上抹减肥霜呢!胡安一个人通过政府军的防线,那里有狙击手、地雷、蛇和沼泽地,874号基地还有整整一个排的美国海军陆战队,胡安从来没有背叛过战友。”
“我说过了,现在胡安的事情由内务部来处理,在收到通知之前,他不是我们的人。”圣徒皱了皱眉头,恺撒没有表态,圣徒对詹姆斯越级发言很不满,尤其是詹姆斯的背景——他和铁人一样,是胡安的同级生,他们都来自尼日利亚的培训基地。
“也许我们应该打个报告。”一直沉默不语的莉莉突然说道,她用手托着雪白的腮帮,她说话的语气坚定,丝毫没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胡安的事件——恺撒要负上一定责任,现在第六小队暂时由我来指挥,在新的组长来到之前。”
“这是谁的命令?”
雷欧娜吃惊的看着莉莉,莉莉表情冷静,她轻轻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金色的手链,手链上挂着一个同色的小坠子,它的形状是一只单脚独立的鹤。
“原来……”
“原来是你啊。”圣徒冷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们当中有鹤组的成员,但是我一直猜测是恺撒。真没想到,那么,您要下什么命令呢?”
“铁人和雷欧娜负责追踪张魁在意大利的分部的动向。他们在意大利的一个高级成员前不久被人炸死了,从手法上看,是我们的人干的。”
“我没有收到任何报告。”
“是胡安!这是他干的,哈哈!”詹姆斯兴奋的叫了起来。
莉莉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詹姆斯顿时克制住了欢呼的欲望,他不知道鹤组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圣徒等a级成员的表情上来看,鹤组似乎凌驾在s级之上,是现在最高级别的成员了。
“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现在胡安似乎拉上了一支自己的部队,虽然这是严重违反规定的,但是这要等内务部的报告出来再下结论,目前没有人知道胡安是否得到了什么机密的指令。”莉莉微笑着说道,“如果胡安是奉了老板的命令决定动手的,那么,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恺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莉莉的说法。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恺撒和圣徒暂时离开第六小组,你们到美国去,在那里有总部特别抽调的一个行动小组,具体的任务到那边之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恺撒应该已经接到了通知了。”
恺撒又一次点点头,他终于开口说道:“事情有点棘手,这个内部机密只有我,莉莉小姐和胡安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对胡安的事件下定义,要知道,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从什么时候开始,s.e.m.s也开始搞家族企业了?”圣徒不屑一顾的反驳道。“好吧,我接受上级的调派,不过……”
圣徒环视了一遍所有参加会议的人。“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鹤组总喜欢把鼻子伸到别人的汤里?”
“呵呵,好吧。当我没说过,现在,我可以去收拾东西了吗?”
************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阵阵凉风从海岸线吹过高高耸立的旗杆,二等兵切而瓦。塞万提斯一丝不苟地站在自己地岗位上,他是陆军第二摩托化步兵师警备队的士兵,他所属的连队按照章程守卫贝尔加莫陆军第一医院。这天晚上切而瓦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他得了很重的感冒,虽然脑子还很清醒,但是他的鼻腔塞住了,从前天开始,他说起话来就带着很重的鼻音。切而瓦是个撒丁岛人,和他的老乡一样,他是个硬汉子,他没有请假,而是认真的站好他的岗位。
“pronto,chi?chiparla?”(马上,谁呀?是谁在说话?)
一个人影从林荫道的黑暗角落朝着大门的方向走着,一边走一边打着手机,来者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的鲜花,似乎是来探望病人的。这个冒失鬼,切而瓦心里并没有在意,已经过了探望时间了,得让他回去。
“cosa?cosac‘e?(什么事?)”
来访者被切而瓦有礼貌地挡在了外面,他是个身材高大的亚洲人,说意大利语的时候带着很重的英语口音。他似乎很不高兴被告知已经过了访问时间。
切而瓦耐心地打量着这个冒失的亚洲人,他是个年轻的壮汉,身高超过18 5公分,剃着个光头,满脸横肉,穿着一件地摊上买的尤文图斯的主场队服,很遗憾的是,切而瓦的母亲是米兰人,他从小就支持a.c.米兰,所以任凭来访者如何解释自己是错过了飞机的班次,切而瓦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得回去了?”来访者失望地看着切而瓦还有些幼稚的脸蛋,切而瓦才20岁,再过几天才是他21岁的生日。
“可是你看看这里?他们没有告诉我医院在9点前就关闭的。”来访者有些不耐烦了,他改用英语说道,他递给切而瓦一张明信片,就在切而瓦要接过来的时候,一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干扰了他的视线,他用左手扶住步枪,一边去拿明信片,一边抬头看看救护车。
切而瓦的手拿了个空,明信片没有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它掉到了地上,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声沉重的呼吸。年轻的陆军第二摩托化步兵师警备队的士兵二等兵切而瓦。塞万提斯将在他自己的生日那一天被授予烈士的称号,当然,他自己是看不见了。
一柄锋利的刀子插进了他的咽喉,平滑的刀刃刺进咽喉,刀刃压住了声带,切而瓦的手被另外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摁住,他圆睁着双眼倒下,在他右手的后面5厘米,就是报警器的按钮,但是很可惜,即使他摁住了那个按钮,也不会有任何声音发出,电线在他和来访者交谈的时候就被割断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亚洲人在地下2米的隧道里切断了所有医院和外部的联系电线。
“他很年轻。”
我从驾驶室的后面透过窗户看着汤姆把守卫的尸体拖进了值班室里,他干得干净利落,地面上没有任何血迹,刀刃插在伤口上的位置是经过精心计算,反复练习的。
“你也很年轻。”血手打开救护车的后门,汤姆壮硕的身躯挤进来,“头,门一打开,值班室就会有灯亮的。”
“我们出发。”我点点头。
会说意大利语的凯文在值班室操着鼻音很重的意大利语给值班室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他是用手机打的。我们等待这个感冒的意大利士兵站岗整等了三天。
救护车呼啸着开进陆军医院,里面没有多少守卫,在主楼的急救大厅已经站着几个等待病人的医生,他们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今天晚餐是海鲜意大利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少人吃了之后有些肠胃炎,所以负责后勤的人决定明天不再从那家餐馆定餐。
“不许动。”
我们端着半自动步枪跳下救护车,我用枪托猛击离我最近的一个医生,他似乎是个外科大夫,身材很高大,他是很幸运的,因为血手直接掰断了他面前那个医生的喉骨。我们把倒下的人拖进了大厅的值班室,站在前台的护士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还没等她展现意大利女性的高音特色,麦克已经用加了消声器的手枪击穿了她的前额,大厅里不到5分钟就没有活人了,血手和他的学生们都很讨厌军人。
“拿上钥匙,我们走。”我招呼他们,“守卫的士兵就交给凯文和皮特了。水妖到了他的位置没有?”
“他已经准备好了。”汤姆点点头,“我们还有10分钟,我去码头了。”
“开始。”
我说出这个两个字节的英语单词之后,所有人都把自己的手表调到了10分钟的倒计时,血手和我从护士的接待处找到安娜的房间和钥匙,我把手枪插在腰带上的尼龙套上,血手拿着钥匙,一边平端着mp5,他带了两个弹闸,还有战术手电和红外瞄准。
“315.”
“不要走电梯,从防火通道上去。”凯文把笔记本电脑接上了医院的终端,“我关闭了3楼的自动门和电梯,门现在只能从外面打开。车里的干扰仪30秒后开始工作,3楼的电源也同时切断。手机无法打出去了,用步话机。你们的步话机已经调好了频率,抓紧时间,现在没法和水妖联系了。头,祝你们好运。”
我们冲上三楼,在推门之前,血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凯文为我们准备的pd a,从这上面可以连接到已经被凯文控制了的医院终端电脑,凯文把持了所有的摄像头,经过他的确认,门后面什么也没有。
“走廊里有3个守卫,你们一进门之后左拐就能看到两个,还有一个在31 3和312之间的厕所,正在朝外走。”
血手数到3,我们一起推开门,没有了电子助力的防弹玻璃门重得象一辆卡车,推开门之后我拔出手枪,我和血手交叉掩护着前进。走廊里的灯还亮着,就在计数器走到30的时候,走廊顿时一片黑暗,应急灯亮了起来,从拐角的那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无章,似乎不止3个人。
“头,有客人,还有两个人,一共是5个人,他们刚刚去了电梯,现在正在朝你们那边走。”
我看了看血手,他的脸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这个冷酷的轮廓点了点头,我们一起从拐角冲了出来,血手先扫射了一个小角度的扇面,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在短促的枪声中应声倒地,他似乎只是个病人,我用手枪射击两个趴在地上的人,格洛克的子弹贯穿了第一个的肩膀打在地面上,子弹向上反弹之后似乎又穿透了他的腹部,我听到他大声的叫了起来,第二个人在抬起上身的时候被我打到了头部,他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朝上仰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我们向前移动,走过趴在地上的受伤的人时候,我朝他的后脑补上了一枪,顿时安静了,我没有去看伤口,但是溅起的血喷到了墙上,还带着白色的脑浆。
“还有两个人,在第二出口,他们有枪。”
“你怎么知道?”血手问了一句。
“这里有热感应摄像,你们的行动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三个似乎都没有武器。”血手看了看我。
“你去对付那边得那两个,我去房间里。”
“遵命。”血手把mp5挂在腰部的挂钩上,从后臀的枪套里抽出两只带消声器的sigp220,“还有5分钟。”
我贴着墙走到315的房间门口,安娜就在里面,一想到她我就有些热血沸腾。我心中更爱的是索非亚,但是对安娜,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拿不住钥匙,安娜,我想起她趴在我的胸口,唱着法语歌曲的模样,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吃了多少苦头?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血手大踏步的朝着第二出口去了。我用钥匙拧开了门,门开了之后,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仔细地等待了一会,里面很安静,我把钥匙丢进房间,钥匙在墙上反弹之后掉在地上,小口径突击步枪的突突声响了起来,一共打了3发子弹,对方只是点射,他没有上当。
“房间里开了暖气,是刚刚打开的,原来可能有个人在厕所里,现在看不出来了。”凯文的声音从耳机里响了起来。
我紧张地站在门口,温暖的气流一阵阵地从开着的门口冒出来。里面是个老手。我听见病床的轮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他似乎要推着安娜出来,用安娜来做盾牌吗?对方是什么人?意大利陆军特种兵还是警察?或者s.e.m.s?
从走廊的那边传来了枪声,两声是sigp220的,一声似乎是伯莱塔m 92f,之后又是两声sigp220,这次的两声间隔比较长,似乎是血手在做“补充说明。”果然,之后血手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似乎把手枪放了回去,因为我听见了他重新拉上mp5的声音。
只剩下2分钟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手雷,我没有拉开引线,而是直接扔进了房间里,手雷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弹了一下,滚动着前进,里面的人在黑暗里没有看见手雷的引线,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叫,然后是卧倒的声音,我飞快的冲进房间,病床被横了过来,上面还躺着一个女人,是安娜吗?我没有时间去确认。
在墙角有一个人趴着,他也看见了我,我们两人几乎同时抬手,他的半自动步枪原先被压在胸前,就在他努力寻找扳机的守候,我已经发射了两发子弹,一发打在他的右肩上,一发直接击碎了颅骨。他的脑袋在地板上摇动了一下,就停止了。窗户没有关上,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他穿着军装。
这家伙是个士兵。
不是s.e.m.s.
“安娜!”
安娜惊慌地缩成一团,她的大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她过了一会才看出是我,安娜不知是喜是悲,她压抑地叫了一声,紧紧地抱住我,我穿着老式的防弹衣,在她的拥抱下几乎窒息。
“你……你来了?我以为你死了……”
安娜在黑暗中哭泣着,温暖的眼泪掉在我的手上,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剪短了头发。
“好姑娘。别哭了。”我用西班牙语说道,“我来接你走。快一点,你能动吗?”
虽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但是安娜是个在游击队里长大的女孩,她坚强的点了点头,我拔下她手上插着的吊瓶针头。血手在房间的门口大吼了起来。
“1分钟。”
“我背你!快点。”因为紧张的缘故,我说着英语。我把安娜背在背上,血手一手端着mp5,一手握着sigp220在前面开路。
我们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到了医院大厅的时候,凯文正在收拾电脑,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大厅,他正在电闸上安装炸药。
“小心!”他说,“跟着凯文走,这里到处是炸药。红外线引爆。”
“头!”
汤姆发动了汽车,不是我们来时的救护车,而是一辆标志着意大利陆军的军用吉普车,美制的hammer曾经是我在哥伦比亚的恶梦,这种则是轻型的款式,汤姆爬上车尾,他操纵车载的重机枪,凯文和皮特爬上驾驶座,我和血手则带着安娜钻进了救护车,麦克负责开车。我们很快就驶离了陆军医院。hamm er在前面开路,麦克开着救护车跟在后面。
车子上了高速的时候,安娜还紧紧握着我的手,她出乎意料的平静倒让我吃了一惊,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我的手,两眼紧紧盯着车子的前方。我想和她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吗?”血手有些不解地问麦克,“那些武装的士兵呢?”
“正在喝啤酒,我们干掉了两个放哨的,其他的被关在储藏室里了。”
“为什么留下活口?”血手皱了皱眉头,“我平常是怎么说的,一个也不能留下,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够了。”我挥了挥手,“今天晚上够了,我们不是要和意大利政府全面开战。”
“这太他妈的简单了。”血手转身看着我,“我干掉的两个都是年轻人,他们不像警察倒更象街头流氓。”
“胡安,他们在找你。”安娜忽然说道,“我听说他们还抓了另一个女孩,要把她带到这里。她是个哑巴,被关在附近的一个码头。”
“呵呵,幸运之星啊。”血手骂骂咧咧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你就带着我们去狮子窝里拣骨头吧。”
“头,要不要改变路线?”麦克回头看了看我,车子已经开下了高速公路,朝着海边的码头驶去。
“不用,水妖已经到了他的位置了吗?”
“是的。”
“就去那里。”
我咬了咬牙,把安娜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们把索非亚也带来了,这太好了,他们也许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自己的失败,是的,我感觉到我的右边眉角不停的抽动着,这是一个预兆吗?我从不相信这些东西。从不。
先死去才能享受永恒的天国。虎眼常常这样说。
************
“你的小狗正在带着狐狸们往陷阱里跑。”
6号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他皱了皱眉头,朝着地毯上吐了一口口水,还是那间带着阿拉伯风格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大麻的香味,6号用锡箔纸卷着印度大麻烧着,他的脸有些发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告诉我。13号,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医院的老色情狂的?”
6号的手在妈妈的脚踝上游走,妈妈的脚踝上戴着一串贝壳,她正在笑着往指甲上涂墨绿色的指甲油。
“我脱掉上衣的时候,他就射在裤子里了。”妈妈放肆的笑着,“我把水涂在他的脑袋上,他喘个不停,就象只小绵羊一样的叫唤。”
“这么有趣?”6号眨了眨眼睛,“那你应该看看他看见我拔枪的时候,口水都滴倒地上了。看到他那个蠢样,我都开始心疼我的子弹了。最后,我把枪收起来了,用他的皮带把他勒死在厕所里,他的舌头几乎能舔到脖子了。”
“你这个淘气的家伙。”妈妈充满爱怜的抱着6号的脖子,“你今天打算怎样折磨你的奇奥夫人?”
“今天是星期几啊?”
“星期五,是斋戒的时候。(6号信仰天主教)”
“也许我应该把你扒光了倒吊起来。”6号全裸着,他的皮肤晒成古铜色,卷曲的金发和刚毅的面部线条使他看起来象希腊的雕像一样的俊美。
“你舍得吗?”
妈妈把裸露的胸膛放在6号的面前,6号贪婪地吮吸着葡萄色的乳头,在他舌尖的玩弄下,妈妈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喘息声,紧闭着的大腿相互摩擦着,妈妈撅起屁股,她的下身是一条薄纱的透明丁字裤,鲜艳的橙色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在6号的脑海里酝酿着剧烈的化学反应,他的肾上腺素把剧毒的快感传导到全身的每一寸角落,他低垂着头,先是如同哭泣一般低声呜咽着,而两手则揉捏着妈妈的乳房,妈妈的指甲在6号的卷发里穿梭不停。
她敏感的身体已经进入了火箭发射的倒计时,开始变得迷离的眼神闪烁着性爱的光芒,涂着黑色的嘴唇半闭半开,柔软如同牡蛎的舌头舔着洁白的牙齿,从喉咙发出的声音让这个房间原本已经暧昧的空气沉重了起来。
“我听说,8号看上你了。”6号坏笑着,慢慢地跨上了妈妈的身体。
“不,不要,我死也不要。”
妈妈惊恐地叫了起来,她如同溺水一般的挣扎让6号更加情欲勃发,他爬上了妈妈的身体,线条健美的两条臂膀把妈妈雪白的手摁在地上,在他的注视下,妈妈如同是被鹰捕捉的蛇一样剧烈地扭曲着身体,每一寸白皙的肉体的扭动都让她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动人,6号弯腰想要捕捉她的嘴唇,却被妈妈扭开了。
如同死神一样让人战栗的“8号”让妈妈开始哭泣,涂得发黑得深蓝色眼影在泪水得冲刷下更加显得可怜,6号丝毫不顾妈妈的感情波动,他如同一个女人一样,把自己的睫毛弄得向上卷曲,眼角还点上了一颗黑痣。6号的舌头在妈妈的脸上舔食着她的泪水。
“是的。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老板也许会把你当作礼物送给8号。”6号爽朗地笑着,一边欣赏着妈妈痛苦的表情。
“啊,让我死吧……”
“不可能的。也许你会被送到俱乐部,在那里,即使是最低级的成员也能肆意玩弄这对精致的乳房。”6号用一只手控制住妈妈圆润的胳膊,他的手在跌宕起伏的妈妈的乳房上游走,他的手掌紧紧贴在被挤压变形的乳房上,“到那时,我会去看你的,可是你也许已经成了一只被人骑了无数次的母兽,哈哈哈,我听说,那里多的是年轻漂亮的混血儿。”
6号继续说着恐吓的下流话。他欣赏着妈妈的哭泣,在他的身体下,洁白的羊脂一般丰满肉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胸部的皮肤薄得能看见下面的青色血管,6号的阳具终于勃起了。
他把龟头对准妈妈浓密的阴毛的下体,正要寻找插入的洞口的时候,他想了一下,改变了主意的他改用食指插进了多汁的下体,食指在温暖潮湿的阴道内站住了脚跟后,隔着身体和拇指会合,这个动作叫做——捏,带来的后果叫做——痛。
“啊……”
妈妈的脸痛得变形了,6号得意地欣赏着这一切,他变化着力道和角度,努力找出最痛的部位,当他的手指伸出阵阵收缩的阴道的时候,发出了“扑”的一声,他高兴的看着沾在手指上的透明液体,吮吸着手指。
“大力士参孙就是死在你这样的女人手上吧。”6号得意地说道,“我是将军,我是皇帝,我是你肉体的主人,你明白吗?”
“是的,主人……啊。”妈妈哭泣着重复6号的话。
6号却趁机在鼓起的乳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几乎把乳头都掰了下来。
“啊……求求你,求求你爱护我吧……主人。”
“你这个女奴,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6号继续掐着、乳房、大腿的内侧、腹部,每一次都让妈妈痛得几乎从地上跳起来,就在她喘息着的时候,6号巨大的龟头顶开两片嫩肉毫不留情的插到了根部。
这巨大的物体在柔软的阴道横行无忌,突然的侵入让妈妈咬紧牙关忍受着。
6号先是快速地抽插着,妈妈的叫声越来越尖锐,身体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突然,一切都停止了,6号的阴茎完全进入了妈妈的身体,妈妈如同触电一般颤抖着。下身一阵阵的收紧,6号微笑着享受肉体的快感,突然把阳具抽了出来,妈妈难以忍受地呻吟着,用最妩媚的喘息渴求着6号的阳具。
“啊……我要死了,请你……请你好好的干我吧……”
6号点点头,他再次深深的插入了妈妈的阴道,这次由于事先有所提示,妈妈的身体只是抖动了几下就陷入了情感的高潮,6号开始准备持久战一般匀速地抽动着,从每次抽插的阳具上,还带着白色的液体,而发出的“噗哧,噗哧”的声音,就象是老式发动机汽缸工作的伴奏,妈妈尽量把自己的大腿搬开来迎接着6号的冲刺。
6号健美的背部冒出了汗水,汗水流淌而下,滴在妈妈的肉体上,她夹杂着哭泣的喘息渐渐低沉,变成了咬着牙的哼哼声,而她的脸庞,早已被汗水洗的面目全非,大块大块融化的眼影和粉底混合在一起,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呜咽中早已达到了好几次的高潮。
“啊……主人!主人……”
8号端坐在书房,他的面前放着一叠黑白照片,照片里全是雷欧娜。
“也许,我们应该清算一些旧帐了吧。”
8号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像框,里面是他和另外一个酷似他的男人。两人都穿着笔挺的军服,8号的帽子捧在手上,照片上的他很年轻,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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