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不露声色地走进“发记牛肉丸”店,找了张可以看得见门外的桌子坐下来。跑堂的过来,钟晨说不会点,于是张一鸣代劳,要了两碗牛肉丸面,又要了一碟潮汕卤水荤菜,一个凉素菜。
跑堂的离开之后,张一鸣一边和钟晨说着这家牛肉丸的特色,一边有意无意地瞟向门外,但是再没见到那个身影从门前走过。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张一鸣心中自问,但随即否定了。张一鸣对自己的直觉很有把握,这肯定不是疑神疑鬼。问题是,谁会跟踪自己?张一鸣心中稍稍梳理了一下,发觉离开安泰证券之后,自己生活的圈子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上次在番禺,跟人小小地冲突了一场,如果说红头佬那帮人,包括原来模具厂的厂长钱大富不过是番禺地方上的小混混而已,那么张一鸣在深圳得罪的洪三宝就不是一个善与的主。张一鸣杀了捞仔不说,更重要的是因此断了洪三宝最主要的财路之一,令他的鹏城俱乐部赌场生意被查封。而现在,张一鸣还和胡炳松他们合伙,要趁机插手广深一线的赌场生意,这些事情中间的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洪三宝欲杀张一鸣而后快。
不过,洪三宝不是跑了吗?张一鸣心中疑问,但是很快他也释然了,像洪三宝这种人,怎么可能永远躲起来?而且即便他躲了起来,他的爪牙还在,那天晚上为救阿美,见过张一鸣的可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里,张一鸣有点为钟晨担心,不要连累她才好。不过张一鸣自信,只要对方人数上没有绝对优势,也不是躲在暗处采用枪杀的手段,张一鸣有足够能力保护钟晨。而且……张一鸣心中又转念一想,钟晨未必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扭了脚吗?我好像听你嗯了一声。”
张一鸣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试探一下钟晨的反应。
“嗯?我出声了吗?没有呀。”
钟晨显得很意外,张一鸣看着她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演戏的痕迹。
真是奇怪了。张一鸣绝对听见了钟晨的声音,而且那一定是钟晨见到某种意外情况后吃惊本能的反应。可她为什么要否认?而且,她现在的掩饰在表情上居然几乎天衣无缝。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钟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发出了声音,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钟晨的演技就太精湛了,可她是中财毕业的,不是中戏!
张一鸣笑了笑,“可能我听错了,我还以为你扭了脚。”
钟晨也微微笑了一下,“谢谢关心。”
张一鸣想起刚才说的要关心她的话,没想到歪打正着,便也趁机献了个殷情,“应该的,我可是说话算数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刚才那一闪而没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一鸣有意再试探一下,于是在吃完牛肉丸后提议再走走,绕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回羊城大饭店。敌暗我明的情况是最不利的,张一鸣希望这样会有所发现。
钟晨欣然答应了,出了店门便和张一鸣一起继续往前走去。张一鸣本以为钟晨会有所迟疑,因为如果钟晨发现有人跟踪,就算她在张一鸣面前掩饰了,但她心里难道不会有点害怕?她难道不想早点回到酒店里去?这钟晨,还真不简单。
张一鸣有心留意,这一路走来他便不需回头,仅凭敏锐的六识也能察觉身后的情况。又走了很久,穿过一个夜市,再转个弯就可以到羊城大饭店的另一边了。
这一路再没有发现被跟踪,夜市还很热闹,都是些小吃的摊子,钟晨走走瞧瞧,显得兴致盎然。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张一鸣心里的警兆突起,似乎一个在小吃摊点吃东西的人在张一鸣走过之后将目光盯在了他的背上。大概在张一鸣和钟晨走出几十米之后,张一鸣感到那个人站起身,跟了上来,而钟晨还懵然不知。
张一鸣凭刚才走过时的印象,感觉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这肯定不是刚才在发记牛肉丸店的玻璃门上见到的那一个身影。
嗨呀,张一鸣心中不觉感到十分意外了。首先,这种接力跟踪的方式是很需要技巧和组织的,跟踪的人员在安排、配合、以及互相之间的通讯方面都要非常到位,而且也需要较多的人手,跟踪的人居然能做到这一点,真是不简单啊。其次,竟然还有女孩子参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张一鸣开始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洪三宝的人。
穿过夜市,再走五分钟就到羊城大饭店了,这次跟踪的人比刚才的大胆很多,似乎没怎么想掩饰行迹,就远远地吊着张一鸣。张一鸣和钟晨进了饭店,走进电梯的一瞬间,张一鸣从电梯里的镜子中看见,那个女孩也进了饭店大门。
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但张一鸣又绝对肯定没有见过她。
这是谁?
除了在发记牛肉丸店门口那一下,钟晨此后的反应都很正常,再没出现过问题。张一鸣和钟晨的房间就在隔壁,张一鸣把她送进房里后,笑着说了句:“一个人住怕不怕?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张一鸣心中想的是跟踪者的事情,如果出现最坏的不可预料的情况,他希望钟晨心里有所准备。然而,张一鸣这话说得也许有点暧昧,听在钟晨耳里完全变了另外一层意思,近乎一种赤裸裸的挑逗。
钟晨的脸有些沉了下来,“张总,您以后出差还是叫乐乐跟着吧。我就在公司里做您的助理,或者,干脆我跟乐乐换一下也行,我去何总那边。”
张一鸣一愣,立刻也明白了钟晨的意思,当场觉得极为难堪,但是自己说错话,却又怪不得别人。
“对不起,钟晨,你误会了。我那就是一句平常的交代,没有别的意思。”
张一鸣向钟晨解释,最后又正色补充一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特别是对你,我一直很欣赏,而且很尊重。”
钟晨也感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点,但刚刚才生过气,女孩子家脸皮毕竟要薄一些,不愿马上就放下面子来也承认自己有点过分,便低低说一句:“好了,我没事了。”
钟晨关上房门,张一鸣不禁又在门边呆了一小会,虽然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似乎钟晨也太敏感了点。张一鸣无奈地摇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一鸣洗了澡,刚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只围着浴巾,这时便听见房门笃笃地被敲响。这时候,应该已经接近十二点,难道是钟晨……刚这样一想,张一鸣马上自我嘲笑,刚才还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此时立刻就想入非非了,看来自己还就是那样的人。
张一鸣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门外的人让他吃了一惊,竟然就是刚才从夜市跟着他们,后来也进了酒店的那个女孩子。
张一鸣拉开房门,忘了自己还只围着浴巾。门外的女孩见到张一鸣的打扮,“咦”了一声,粉脸立刻染上了晕色,站在门口不肯进房。
张一鸣也醒悟过来,不过他对这个女孩子很是好奇,居然敢跟踪他,那么小小地教训一下她也未尝不可。于是张一鸣没有回去穿好衣服,反而好整以暇地微微笑道:“小朋友,你是找你的家长是吧?找错房了吧?”
张一鸣当然知道,这个女孩一路跟来,肯定没有找错房间,她就是来找自己的。
“我就找你。”女孩说。
“是吗?”
张一鸣装作意外,“那还不进来?”
女孩这时似乎也看出张一鸣是有意刁难,不去穿衣,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进就进。”
说着抬脚走进了房间。
张一鸣恶作剧似的故意在女孩身后把房间的门“砰”地关上了,他看见女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不禁微微一笑。这女孩,绝对不会是洪三宝的人。
“说吧,小朋友,找叔叔什么事情。”张一鸣逗道。
“谁是小朋友。”
女孩怒道,然后又说:“你是个骗子。”
张一鸣大奇,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你认错人了吧?我骗你什么了?骗财?看你这样子,财是肯定没有的;骗色?……”
张一鸣故意放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孩好半天,“嗯,过两年的话,色倒是会有了。”
“你……”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我不跟你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女孩向张一鸣伸出手,几个葱葱玉指倒是满可爱的。
“我拿你什么了?”
张一鸣这时可不是装傻,他是真有点糊涂了。如果说这女孩搞错人了吧,看她那样笃定,肯定错不了,可是,张一鸣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她什么东西。
“月光宝盒。”
老天,张一鸣一瞬间恍然大悟,再细看女孩眉眼,真与当初在鹏城俱乐部赌场里将月光宝盒押给他的那个小伙子很有几分相似,难怪张一鸣一开始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你有哥哥吗?”
张一鸣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就是那天那个小伙子本人。
女孩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要你管。你把东西还给我就行了。”
张一鸣记得这女孩的声音,那天那个小伙子紧张的时候,声音有点变细,就是这样的。老天,如果那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女孩子,那这个女孩易容和摹声的功夫到了何等境地?这不是传说中的事情吗?怎么现实中竟然真会有呢?
“是曾经有一个小伙子押了一件叫月光宝盒的东西给我,但那不是你呀。凭什么现在要还给你?”
张一鸣几乎确认那天那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女孩子装扮的,但他还是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你别耍赖,那天就是我。”
女孩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脱口讲出了实情。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扮男孩子那么像?”
虽然张一鸣心里已经相信了,但是巨大的好奇还是让他忍不住这样说。
“不要你管,我就是可以。把东西还给我。”
“那到底那天的男孩子是真的你,还是现在的女孩子是真的你?”张一鸣问道。
“当然……现在是真的我。”
女孩有了点害羞的意思。
从女孩在门口开始,直到进屋后的一举一动,张一鸣也可以肯定女儿身是她的真身,不过他觉得这个女孩太可爱,也太神奇了,忍不住想逗她。张一鸣歪着头看着女孩,故意露出邪邪的笑容,“你口说无凭。”
“那……你想怎么样?”
女孩脸上有一丝惊慌。
“我……试试就知道。”
张一鸣突然作势,要往女孩胸口摸去。
女孩“啊”的一声惊叫,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女孩捂住胸口,几欲哭出来,骂道:“你……你是个臭流氓。”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谁叫你找那么多人跟踪我。你还蛮厉害嘛,接力跟踪,想不露痕迹。来,说说看,你的同伙在哪里?”
女孩坐在床上,一脸不解地看着张一鸣,“你说什么?我没有同伙。我就是在夜市吃东西,看见你路过,认了出来,我就跟着来了。”
“啊?”
张一鸣又是一惊,本以为揭开了的谜团,原来仍旧是迷雾缭绕。
第121章 女孩易容
“你真没有找人跟踪我?”
张一鸣再问一句。
“当然没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到处骗人。”
女孩气呼呼地说。
这倒奇了怪了,不过,张一鸣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最先的跟踪者究竟是谁,现在先要应付了这个女孩再说。
“你那个,咳咳,那个月光宝盒,嗯……”
张一鸣心想,月光宝盒已经被老秦拿走了,这可如何交待是好呢?
“哦——”
张一鸣突然想到一招。
女孩十分奇怪,“你哦什么?”
“你要月光宝盒,钱带来了吗?”张一鸣问。
“什么钱?”
女孩的声音一下子没了中气,变得低低的、怯怯的。张一鸣心中笃定,这小丫头片子,现在轮到她在装傻了。
“什么钱?月光宝盒是你押给我的,你不是说好拿钱来赎的吗?”
“我……我现在没有钱。”
女孩只得老实承认。
张一鸣的缓兵之计得逞,微笑起来。“既然这样,等你有了钱再来找我吧。”
“不行。”
女孩立刻叫了起来,“要是你又像上次一样跑了,我怎么找你?”
张一鸣记得上次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化了一点装的,可惜在这个女孩面前只能算雕虫小技了,今晚上只从她身边过一路就被她认了出来。
张一鸣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一张名片,准备递给女孩,突然发现女孩的双手自刚才护住胸部,便一直下意识地放在那里,至今没有离开。张一鸣不禁笑起来,忍不住又逗道:“小朋友,别这么紧张,你那里现在还没什么可护的。”
这小丫头的胸部确实不大。
女孩大窘,狠狠地盯着张一鸣,恼声说到:“胸大有什么了不起?就像那天晚上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我看就是又风骚、又无脑的下贱女人。喜欢那样的女人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流氓。”
女孩说的那个女人自然是欢欢了,其它的倒无所谓,但女孩说欢欢下贱,张一鸣心里一下子很不高兴,沉下脸来,沉声说到:“不许乱说。”
“那你为什么说我?”
女孩的眼中泛出了泪光。
张一鸣本不过认为这女孩就是一个小孩子,逗一下她而已,没想到她如此在意。既然自己有错在先,张一鸣觉得自己一成年人,总不能跟一个小女孩就这么争吵起来,便道:“好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
张一鸣把自己名片递给了她,又安慰道:“其实你还小,不用这么紧张,等你长大了,就会越来越漂亮,身材也会越来越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小,我已经十八岁了。”
看来女孩对这个“小”字很是敏感。
十八?那是跟赵敏一般大了,张一鸣心想,但看起来比赵敏要小,比陈鹭都要小,跟琳儿差不多,琳儿也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女孩。但是这女孩,比琳儿可要大胆调皮得多。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张一鸣问这女孩。
“易容。”
“嗯?”
“别嗯啊嗯的,我的名字就叫易容。”
张一鸣方才明白,立刻觉得易容这名字倒是贴切得很。
“我倒想问问你,你说你那个东西是月光宝盒,你知道什么是月光宝盒吗?”
张一鸣看着坐在床上,拿着他的名片翻来覆去看着的易容。
“我当然知道,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呢。你看过《大话西游》没有?”
易容抬起头来问。
张一鸣当然看过,他对星爷的影片一直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星爷的电影能让人轻松,这是国内绝大部分电影都做不到的。
“原来那东西本来不叫月光宝盒?”
张一鸣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当时老秦也说没听过那是什么月光宝盒。“你为什么叫它月光宝盒?”
易容的神情变得神秘兮兮起来,“电影里月光宝盒有什么用?回到过去对不对?这个东西也能。”
“嗯?”
张一鸣眉头一皱,不太能够相信易容这个神经兮兮的小丫头这有点耸人听闻的话。
“哎,我说得不完全对。”
易容又自我纠正了一下,“那个东西不是能够让人回到过去,而是能够让人看到过去的事情。这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是我偶然发现的。”
“真的吗?”
这仍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张一鸣还不太清楚易容说的究竟是怎么个看到过去的事情。“你再说仔细点,怎么就能看到过去的事情?”
易容看了张一鸣一眼,突然不肯说了。“不行,我要说了你就不把它还给我了。”
张一鸣几乎被这小丫头噎住了,半晌说不得话。真是的,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吊了胃口。
“好好好,你不说就不说。”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一笑,“不过我可听说那月光宝盒也不是你的,是你偷来的。”
因为张一鸣记得老秦拿走月光宝盒的时候,用的是“取回”一词,估计是宝盒的主人托老秦从易容这里“取回”因此张一鸣说这话诈一下易容。
“你怎么知道?”
易容两眼一睁大,露出有点吃惊的表情,无异于承认了张一鸣的话。
张一鸣笑道:“就你这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东西?想也想得到。”
易容不服气了,“我这年纪怎么了?你就是觉得我小,这也小,那也小。”
说到这里,易容自己倒先脸红了,因为不知不觉她就说出了语义暧昧的话,什么叫“这”也小,“那”也小?张一鸣不就是暗示过她的胸部太小,又说过她年龄小吗?
“我偷也是偷自己家的,关你什么事。”
易容最后气呼呼地说。
自己家的?张一鸣还以为是偷的别人的。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
张一鸣见时间已经很晚,不得不说到:“你该回去了。我真奇怪,你家里没人管你?这么晚了还在外游荡?还有,你上次一个人化了装偷偷跑去深圳赌钱,你可真不让人省心的。”
“不省心才好。”
易容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又抬起头来,问到:“我今晚能不能住在你这里?”
张一鸣吃一惊,“怎么了?你不怕我欺负你?”
“怕什么,你都看不上我。”
易容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旋即又道:“哼,你这种人,就喜欢那种大波大,真是没层次,没素质。”
张一鸣被逗得笑了起来,“好好,我是没层次,没素质。但是你还是该回去了。”
易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张一鸣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没地方住?“你家不在广州吗?你今晚有地方住没有?这样吧,我在这里另外给你开一间房,你先住下。”张一鸣说。
易容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没看错你,你还不错。”
说着,易容得意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罐,对张一鸣扬一扬道:“看见没有,防色狼喷雾剂。我刚才是考验你的,你要是露出一点色心,我就喷你,狠狠地教训一下你。”
张一鸣简直哭笑不得,心里对这个有点刁钻古怪鬼精灵的小丫头生气,一伸手,转瞬间易容手里的喷雾剂到了张一鸣手里。易容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更没看清张一鸣是如何出手的。
“你……”
易容又惊又急,这回张一鸣要再起色心,她可没有护身之物了。
“小丫头。”
张一鸣微微一笑,把喷雾剂还给易容,“色狼没那么好防的,还是多多提高警惕,比这个喷雾剂要管用得多。”
易容小脸红红,嗫嚅道:“我好玩嘛。”
“你真的有地方住没有?”
张一鸣正色问到。
“有。”
这回小丫头老老实实了。
“那走吧,我送你下去。”
张一鸣将易容送到饭店门口,替她叫了出租。张一鸣问要不要将她送回家,她说不用。张一鸣心想候在这大饭店门口的车都是很正规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又对司机嘱托了几句,并且说记下了车牌号。司机忙说他是很正规的出租,不会有事的。
送走易容,回到房间,刚刚坐下没五分钟,门铃又响了。张一鸣不觉心中恼火,心想今晚也忒热闹了点,难道是易容有什么事情又转回了?还是那帮跟踪的人露面了?他妈的,管你牛鬼蛇神,老子就跟你斗一斗。
张一鸣也懒得看门外是谁,直接拉开了房门。
门外又是一个女人,这回却不是易容。张一鸣一眼看清来人,一把便将她搂进屋里,反手关上了房门。
“小乖乖,怎么是你来了?”
张一鸣搂着来人亲个不停。原来,竟然是刚才易容嘴里还说着的那个“大波大”——欢欢来了。
欢欢让张一鸣亲了个够,直到他松了口,欢欢才喘了一口气,道:“我来没打搅你的好事吧?”
“什么话,你老公一向洁身自好,坐怀不乱。”
欢欢一哼,“那刚才那个小姑娘是谁?”
“你都看见了?”
张一鸣有点意外,“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我不想打搅你嘛。”
欢欢的话里有点酸味。
张一鸣笑了,拉着欢欢的手坐下来,道:“刚才那个小姑娘真是神奇,说来你也认识,……”
张一鸣原原本本地把易容的事情告诉了欢欢,欢欢听过之后也大感意外,直说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不管她是哪一号人,欢欢,现在老公只想着你这一号人。”
张一鸣说着已经在欢欢身上动起手来。
欢欢哼一声,任由张一鸣施为,嘴里恨恨道:“你敢想着别人。”
张一鸣剥光了欢欢,看见她丰满的双乳,便想起了刚才易容气哼哼的话,他一口叼住一个乳珠,一边用舌头灵巧地拨弄,一边把刚才易容的话说给欢欢听。
欢欢享受着张一鸣的爱抚,冷冷哼道:“她一个小黄毛丫头,懂个屁。”
“就是。我的欢欢才懂,我的欢欢懂的多着呢。”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将口舌沿着欢欢地胸部向下移去。慢慢到了小腹、肚脐,稍微停留片刻后,便直奔甜蜜芳香的萋萋之地。
欢欢的鼻息立刻重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婉转,“老公,欢欢懂的东西都是你教的。”
张一鸣一边逗弄着欢欢的蜜豆,一边问到:“那老公还教了你什么?”
“老公还教了欢欢……还教了欢欢……双……双修……”
张一鸣抬起头来,起身解除自己身上的累赘之物,以居高临下之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欢欢,低声道:“老公今晚再与你好好双修一回。”
说罢,张一鸣的帝王权杖君临了欢欢的瑶池圣地,欢欢则以一声娇啼以作恭迎的序曲……
第122章 欢欢往事
一个肆意征伐,一个曲意逢迎,在欢欢数次巅峰之后,张一鸣终于也心满意足,滋润了欢欢。
“欢欢,你怎么来了?”
张一鸣靠在床头,将欢欢搂在怀里问到。
“哼,你呀,你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欢欢不满地说。
张一鸣一惊,难道刚才是欢欢在跟踪?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被跟踪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张一鸣问。
“你知道?”
欢欢也有点意外。
张一鸣点点头,把在发记牛肉丸店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不会是你的人在跟踪吧?”张一鸣又问。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
欢欢知道张一鸣是问她怎么知道的,便道:“那是洪三宝的人,被我碰上了。”
果然是洪三宝的人。通过欢欢的讲述,张一鸣才知道,原来最开始他发现的跟踪者是洪三宝的手下,绰号赖皮。赖皮跟踪张一鸣的时候,机缘巧合,欢欢也在附近,她认得赖皮,赖皮也认得一直被称为花姐的欢欢。
欢欢一开始并没见到张一鸣,只是见赖皮鬼鬼祟祟,便将他抓到一边,问怎么回事。赖皮知道花姐是洪生很尊重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便不敢隐瞒,说是发现了洪生的大仇家,正在跟踪。赖皮把情况一说,欢欢才惊讶地发现他跟踪的就是张一鸣。好在洪三宝一伙似乎还没有发现欢欢跟张一鸣的关系,更加没想到上次在深圳张一鸣身边的女人就是欢欢。赖皮恶狠狠地说,对张一鸣的仇一定要报,而且洪三宝已经决定从张一鸣身边的女人下手,一则容易成功,二则也要让张一鸣尝尝失去的痛苦。
“原来是这样。”
张一鸣此时算是明白了。“但赖皮后来并没有跟来了。”张一鸣说。
“是我叫他别跟了。”
欢欢道,“我吓了吓他,说你很厉害,被你发现他就完蛋了。赖皮这家伙没什么本事,胆子也小,再说他已经有了收获,也不必再跟了。”
“有收获?有什么收获?”
“他把钟晨当成我了,以为在深圳的时候你身边的女人就是钟晨。”
“那钟晨不是很危险?”
张一鸣说着就准备下床,就算钟晨再误会,他也得找个理由过去看看。
“看你急的。”
欢欢拉住张一鸣,“他们刚刚才发现你,不会今天就仓促动手的。现在还不知道洪三宝躲在哪里,赖皮肯定会向洪三宝报告,由他做决定。洪三宝这个人老奸巨猾,不会盲目行动。”
张一鸣又将身子靠回床头,皱了皱眉道:“不过我还是有点替钟晨担心,万一洪三宝他们铤而走险,今晚就行动呢?”
欢欢的语气中又有点泛酸起来,“她不就在隔壁吗?我们俩还在这儿呢,就算洪三宝的人来,会察觉不到?你对她就这么关心?”
“你说到哪去了,钟晨要是有事,就全是我们连累的,我当然有责任保护她。”
“你有责任,你对谁都有责任。就连那个阿美,就跟你睡了一次,你都觉得对她有责任。你说,你是不是把钟晨也……”
“你乱说什么!”
张一鸣打断了欢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哼,就算你没做,那你心里想不想?”
欢欢不依不饶。
“当然不想。”
张一鸣坚决否认。
“不想。”
欢欢一撇嘴,“那上次在你办公室,人家扮成你的助理,看你那样,几乎想要了人家的命一样。你说,那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不是她?”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张一鸣无可奈何,只怪自己忘了原则,怎么要在这样的问题上跟女人讲道理呢?肯定讲不清的嘛。要知道,欢欢平日里的须眉之气,到了床上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的。吃起醋来,欢欢在张一鸣的这几个女人中要排第一。“我跟你说,你再纠缠不清小心我打你屁股。”
张一鸣别无他法,只能采取高压政策。不过,他心里不禁暗暗又回想了一下,那一晚在办公室里,将欢欢这个假“助理”压在身下征伐的时候,脑海里真没想过钟晨?似乎是想过的吧。
“你就知道压制我的言论自由。你要心里没鬼,我说一下有什么关系?”
欢欢偷偷瞄了一眼张一鸣,此时张一鸣正故意将面孔板了起来,欢欢见状便不敢再说,顺势转了话题道:“以我对洪三宝的了解,他既然找到了你,肯定会做一番调查,钟晨的嫌疑很快会被他们排除的,她不会有多大危险。倒是你身边真正的那几个女人,最终有可能成为洪三宝的目标。尤其是乐乐,很可能被认为是我。你应该担心一下她们才是。”
欢欢这话说得十分在理,张一鸣听了点点头,道:“没错,这倒是不能不防。”
欢欢又道:“还好洪三宝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他应该还很相信我。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跟他联系上,这样就可以打听消息,如果他有什么计划,我也好提前通知你。”
“不错。”
张一鸣赞同道,随即又说,“不过你可得小心。”
欢欢冷傲地一哼,“没问题,洪三宝对我客气得很,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这一阵子你不要跟我联系,有事我会联系你。”
张一鸣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怎么奖励我?”
刚刚还一脸冷傲的欢欢转眼间又变得娇腻起来,趴在张一鸣的胸膛上问。
张一鸣知道她的意思,故意板起脸道:“刚才本来该罚打你屁股的,现在最多功过相抵,没有奖励。”
“嗯~”欢欢不依,“那你先罚我,罚完了你再奖励我。”
说罢,欢欢主动将丰腴的美臀轻轻翘起在张一鸣面前……
张一鸣最后是一边惩罚一边奖励了欢欢,其间的旖旎自不必细说。
再一次的欢爱之后,俩人都觉得满足和惬意,张一鸣抱着欢欢到浴室,淋浴之后,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来。
“欢欢,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
张一鸣让欢欢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问到。
欢欢摸着张一鸣手上戴的那串佛珠,那是她在五台山下给张一鸣买的。“记得我跟你说的买这串佛珠认识的那个小女孩子吗?”
“嗯。好像姓丁,是吧?”
张一鸣记得欢欢讲的那个小女孩家里的事情。
“对,叫丁萱。我去了她们家看她和她的家人。唉……”
欢欢叹了一口气,才又说到:“她继父去世了。”
“怎么?换肾失败?还是没等到合适的肾脏?”
“都不是。她继父根本就不肯去换,她继父知道换了肾也多活不了多久,还得要花很多钱保养,本来一个家里男人倒下了,经济就困顿,还要这样花钱,那还不雪上加霜?现在有了我给的那二十万,她继父说也就可以放心地走了,至少她们娘俩做个小生意有了本钱,不至于没了活路。”
欢欢说着说着就伤感起来,对张一鸣说到:“早知道这样,我可以多给他们一些钱的。就算以后养病的钱都由我来给也可以呀。老公,我以前都不相信继父也有这么好的。”
“欢欢,你是不是……”
张一鸣欲言又止,他一直都避免勾起欢欢的伤心往事,所以从不打听她和乐乐,也包括姚静她们的过去。
欢欢知道张一鸣想问的是什么,这一次她没有回避,只是抱紧了张一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到:“没错,我和乐乐小时候也有个继父。这个人就是一个畜牲、人渣,不做事,不养家,喝酒,赌博,打骂我妈,还想、还想欺负我和乐乐……”
张一鸣立刻明白,对当年还是女孩子的欢欢乐乐来说,这狭义的“欺负”意味着什么。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抱紧了欢欢,一只手爱抚着她的脸庞,说道:“欢欢,你放心,老公再也不会让你们受任何人任何样的欺负,除非老公死了。不,就算老公死了,老公也会安排好,不让你们受欺负。”
欢欢捂住了张一鸣的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小时候那个畜牲没有欺负到我和乐乐,这你应该知道,我和乐乐给你的时候,都是清清白白的。”
张一鸣转头吻了一下欢欢,“老公知道,而且,老公更看重的是你们内心的清白。”
欢欢往张一鸣怀里挤了挤,继续又说到:“我妈在的时候,有我妈护着我们,那个畜牲还不敢肆无忌惮,我妈刚死,那个畜牲就想对我和乐乐下手,结果,我杀了他。”
欢欢的恨该是刻骨铭心的,因为即便事隔多年,当此时欢欢说起杀了这个继父的时候,张一鸣从她的话语中听出的,仍旧是一种快意,而没有丝毫不安和愧疚。
“你当时多大?”张一鸣不禁问。
“十岁。乐乐八岁。”
“怎么可能?”
张一鸣惊讶于当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竟然敢做这样的事,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事。
“我开着村里的拖拉机撞了那个畜牲,然后压了过去。当时乐乐也在,乐乐吓傻了。”
难怪,乐乐至今不敢开车,而欢欢恰恰相反,对飚车情有独钟,难道都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当年,八岁的乐乐的脑海里永久地留下了一幅血腥的场面,虽然乐乐跟欢欢一样痛恨那个畜牲一样的继父,但是,一直在母亲和姐姐保护下的乐乐毕竟没有感到那样深切的危险,所以也就缺乏杀之而后快的念头。而欢欢不一样,母亲去世后,保护自己和妹妹,所有重担都加诸她的肩上,与那个畜牲一样的成年男人的正面交锋,一定使欢欢感到了万分的压力,万分的危险,也积蓄了万分的仇恨。当然,还有恐惧,欢欢当年的情况下,十岁的她是不可能气定神闲的。正是这一切,让欢欢做出了惊人之举,而正是那台拖拉机,赋予了十岁的女孩战胜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张一鸣想,欢欢一定是从此以后对车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偏爱,就像有的人对枪的偏爱一样,因为那让他们觉得有力量,能带来安全感。
“后来呢?”
张一鸣理解了欢欢强悍表面下的脆弱心灵。
“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受欺负,村长偷偷给我们塞了点钱,我就带着乐乐就跑了。反正那里也没有亲人了。”
张一鸣无法想象十岁的欢欢带着八岁的乐乐,这样两个羸弱的身躯踏上逃亡之路,是一种怎样的景象。两姐妹所经历的艰辛,甚至是生死考验,深深刺痛了张一鸣,令张一鸣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抱紧欢欢说到:“其实你们不用逃。”
这事要放在现在,随便一个律师都可以帮欢欢打赢无罪的官司,要证明那是一场意外是很容易的事情,谁能指控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是有意撞死自己的继父呢?退一万步,就算证明欢欢有过,对于一个十岁的女孩,又能把她怎么样呢?总之,带着妹妹逃亡是最难艰辛的一条路,偏偏欢欢走的就是这条路。
“我们哪里知道?村里人也都不知道。”
欢欢说着说着,哭了出来,“老公,要不是遇到师父,我和乐乐早就死了。师父养育我们,保护我们,让我们上学读书,把一切都给了我们。”
难怪欢欢对她师父、对桃李结有着那样深厚的感情。张一鸣搂住欢欢,不断地吻去她的泪水,不断地柔声安慰:“别哭,欢欢,小乖乖,不要想过去这些伤心的事情了。从今以后,老公一定给你们一个最美好的未来,最幸福的生活。”
“嗯,我相信你。”
欢欢伏在张一鸣的怀里,在张一鸣的不断抚慰下,渐渐止住了泪水。“师父不在了之后,我以为我这一辈子的快乐从此完结了,没想到又遇到了你。老公,你知不知道,有了你之后,我心里幸福得不得了,我走到哪里都再没有孤单的感觉了。你和师父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比我自己还重要。老公,欢欢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说话,欢欢一定听你的。”
第123章 希望基金
“好了,老公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快乐、幸福,这就是老公最大的心愿。”
张一鸣拍拍欢欢说。
欢欢在张一鸣的怀里重重地嗯了一声。
“那现在那个女孩,就是那个丁萱,她和她妈怎么样了?”张一鸣又问。
“我帮她们搬出了那个村子,用那些钱在台怀镇上开了一家小店,卖些纪念品什么的。”
“嗯,这不错。这样她们的生活就有了基本的保障,她继父地下有知,也放心了。”
“丁萱想跟我出来,她妈也想叫她跟我出来历练一下,不愿因为自己把孩子拴在那小地方,耽误了前途。我看她们的小店才开起来,叫丁萱先给她妈妈帮忙,等生意稳定了之后再说。”
“嗯,挺好。”
张一鸣觉得欢欢想得挺周到。
“老公,我把我们桃花内功教给丁萱了,让她自己慢慢修习入门心法。她现在正式算我的徒弟了。”
张一鸣微微笑起来,“小乖乖,你也当师父了。”
“我就是想帮帮她,就像当年师父帮我们一样。”
张一鸣这时想起姚静那里需要人手,便道:“这个丁萱如果真出来了,干脆你让她到北京去帮静静,现在乐静加速扩张,静静正说忙不过来。”
“没问题。这孩子挺聪明,给点时间学习,她一定会做得很好。”
“那你怎么又到广州来了?”
张一鸣又问欢欢。
“我来转转,也是想找一样东西。”
张一鸣转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姚静,“找什么?”
姚静一笑,“找到这个,你就可以当桃李结的门主了。”
张一鸣即刻知道,那一定就是那砚台和戒尺了。且不论做不做桃李结的门主,不过张一鸣很想见识一下这两件古董倒是真的。“那东西在广州吗?”
张一鸣忍不住问到。
欢欢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首先是要找到各地的桃李结分支。唉,也不知道能找到多少。”
欢欢念念不忘的,就是她师父的振兴桃李结的心愿。今天听欢欢讲了她自己的身世,张一鸣已经非常理解为什么欢欢如此执著地要完成师父的心愿。
表面强悍的欢欢,心里是极其脆弱的,她正是用强悍的外在将自己包裹起来,以保护自己的内心不受伤害。这样的人是难以接近的,但是一旦你走进她的内心,被她真正接受,她将把自己所有的真心,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付给你。因为仇恨,欢欢敢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杀人,因为爱,她也一定敢抛弃自己的生命。师父是第一个走进欢欢内心的人,这第二个人,就是张一鸣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东方破晓,欢欢看见窗帘缝隙中渐渐透过的一抹白色,趴在张一鸣耳边道:“老公,我要走了。”
“这么快?还早呢。”
“你那个钟助理可是住在隔壁,我要走晚了,被她撞上怎么办?”
欢欢试探着张一鸣。
“撞上就撞上吧,我的事情她管得了吗?”
“哟,这么拽。”
欢欢调皮地一笑,“你就不怕她对你的印象差了?”
“她对我的印象有什么好啊差的?”
张一鸣十分不以为意,“我不但是她的上司,而且是她的老板,应该她看我的脸色才对。”
说着说着张一鸣心里有点郁闷起来,这个钟晨,好像从来没看过他的脸色。
欢欢一哼,“她要对你的印象差了,看你以后怎么把她泡到手。”
“你这死丫头。”
张一鸣无奈地笑骂一句,原来欢欢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泡她了?”
欢欢不理会张一鸣,身子缩进被子里,慢慢向张一鸣的身下滑去。
“欢欢,死丫头,你搞什么鬼,不是说要走吗?”
张一鸣问到。
欢欢整个人已经完全钻进了被子里面,传来嗡嗡的一句话,“我吃了早餐就走。”
张一鸣不待反应,便感到下身之根进入了欢欢温润的嘴中。……
欢欢走了之后,张一鸣也没有再睡,只是坐在床上将密宗太极心法运行了数个周天,很快便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钟晨起来后,张一鸣让她买了最早一班回北京的机票,下午一点多,他们已经在北京落了地。
中国太大了,一南一北,相距千里,以至于空间的转换也带来了季节的变更,在广州还暖意融融的,留着夏天的尾巴,一到北京立刻感觉到寒意,让人记起冬季已经来临。
中国大,中国的城市也就大,中国的首都就更大了。大也就罢了,可是这么大的城市,居然也并不让人觉得宽敞,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张一鸣和钟晨从机场回到公司,愣是花了俩小时。
回到公司,张一鸣叫钟晨把这次出差定下来的事情备个案,列为公司绝密资料存档,同时嘱咐钟晨跟吴文忠保持紧密联系,有关三超材料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可以也必须随时向张一鸣汇报。
交待完钟晨,张一鸣叫上乐乐,和她提前离开公司,驾车往乐静去了。除了国贸这边的老店,乐静的招牌都已经改称乐静憩园了。
“老公,静姐的跑车已经送来了,真漂亮。”
路上,乐乐高兴地对张一鸣说,看来她都知道了。昨天走得匆忙,张一鸣还没来得及跟乐乐和刘红说车的事情。
张一鸣想起欢欢说的她们姐妹小时候的事情,估计那是乐乐不敢开车的心结。张一鸣有意解开乐乐心中的这个疙瘩,便装作随意地说道:“乐乐,老公教你开车好不好?你学会了之后,也给你买一辆,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成。”
张一鸣看见乐乐的脸上便有些变色,只听乐乐期期艾艾地说:“还是不学了吧,你们都会开不就得了。”
张一鸣也不说破,只是鼓励道:“没问题的,老公手把手地亲自教你,还怕什么。你跟老公在一个车上呢。”
“真的吗?真的没问题?”
乐乐转眼看着张一鸣,张一鸣给了她一个充满信心的鼓励眼神。
“行,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乐乐终于鼓起勇气说。
张一鸣笑起来,抓住乐乐的一只手握住,“这就对了,一切有老公在。找个机会,把车开到郊外去,老公开始教你。”
乐乐嗯了一声,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
张一鸣又道:“最近你多留一个心眼,照看好自己,也照看一下静静和刘红。”
“怎么了?”乐乐吃惊地问。
张一鸣于是大致说,上次在深圳得罪的那帮人,可能会来报复。张一鸣并没有提到欢欢,也没有说起这回被跟踪,只说广州的朋友传来的消息。
乐乐冷哼一声道:“他们敢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此时的乐乐,跟刚才那个对开车都显得怯怯的乐乐完全是两个人一样,倒跟欢欢很有几分神似,真不愧是两姐妹。
“这事你知道就行,别跟静静和刘红说,吓着她们。”
张一鸣又交待一句,乐乐点头应了。
到了乐静,刘红也在,正和姚静聊着,张一鸣和乐乐到达后,见她俩聊得正欢,便笑问到:“聊什么呢?”
刘红见到张一鸣,立刻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我和静姐刚刚试了跑车回来。”
“怎么样?”张一鸣问。
“北京这路上,堵得跟停车场似的,跑不起来,对车没什么感觉。不过心理感觉很好,真爽、真酷。”
“那是。”
张一鸣笑道,“香车美女,能不爽不酷吗?你们这一路,没造成什么交通事故吧?”
“怎么会。”
刘红拉长了音调,“你不相信我和静姐的技术。”
张一鸣又笑,“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技术。我是说,两个美女,一辆跑车,旁边路过的开车的人还不看花了眼?他们一走神,能不出事故吗?”
听了张一鸣的调侃,姚静也插嘴进来,“就你爱胡说,我们可是你的女人。”
张一鸣充满自信地说:“那当然,所以别人只有看的份。就算他们看得撞了车,我的静静和小红也只能说一句:‘oh,i’msorry。’”张一鸣的装模作样逗得几个女人都笑起来。“瞧你得意的。”
姚静微嗔道,看似不满,语气中却有一丝甜蜜。
几个人坐下来,张一鸣对刘红说:“你说你爸要骂人,不然给你也买一辆。”
刘红摇摇头,“我无所谓,刚刚才换了标致,挺好的。不过,我要问你另外一件事,你要答应我,就比送我车更好。”
“什么事?你们想做的事情,老公没有不答应过啊?”
“我想再接着读博士。”
刘红说完,看着张一鸣的反应。
张一鸣笑起来,这件事姚静已经提起过,他也并不反对。“原来是这事,静静已经跟我说过。你读就读吧,这有什么的。”
刘红展颜笑了出来。“老公你真好。好多女孩子都不敢读博士,就是在这方面有顾虑。没男朋友的吧,怕读了博士不好找;有男朋友的吧,怕读了博士男朋友有压力,最终影响两个人的关系。”
“我不是你男朋友,我是你老公,你读了博士我更觉得有面子呢。”
张一鸣宽着刘红的心道。
这边张一鸣和刘红说着读博士的事情,一旁的乐乐听着还没什么,姚静的神情慢慢地便有些落寞,这里只有她没读过大学。张一鸣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姚静的神情,姚静呆呆地想了想,突然插嘴道:“老公,我想给希望工程捐点钱。”
张一鸣一听,转过头来,才发现姚静的神情有点异样,于是有点明白了姚静的心思。“你这想法挺好。”
张一鸣立刻表示赞同,“你想捐多少?”
姚静迟疑了一下,她是临时起意,还没有想那么多。“10万?20万?你说呢?”
姚静征求张一鸣的意见。
从姚静的提议中,张一鸣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觉得可以利用这次捐款为桃李公司和乐静憩园连锁店造势,于是对姚静摇摇头道:“太少。”
“那你说多少?”姚静问。
张一鸣伸出一个手指头。
“100万?”
张一鸣微微一笑,“至少1000万。”
三个女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以桃李公司的名义捐,把声势造出来。我们这1000万作为一个基金,叫做桃李希望基金。我们发布公告,征集全国各地的信息,在最需要的地方建立100所希望小学。你看,我们的公司叫桃李公司,正好有桃李满天下的意思,捐助希望工程,援建希望小学,多合适。”
张一鸣侃侃而谈,三个女人嘴巴闭了,眼睛却亮了起来。
正在张一鸣为自己这个突然获得的灵感感到满意的时候,季峰季胖子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一见张一鸣就嚷到:“兄弟,神了,你真神了,期铜开始跌了。”
第124章 斗气之邀
季峰显得很兴奋,对张一鸣的佩服之情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然而,张一鸣知道自己没这么神,他想知道期铜价格下跌背后的原因。
“就这么跌了?没什么消息出来?”
张一鸣这两天去广州打了个来回,没工夫关注期铜市场的情况。
“没有公开消息。”
季峰说,然后又显得很神秘地道:“不过,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从昨天开始,国内几大远洋航运公司,像中远、中外运等等,他们开出的货轮上有很多国储局发往新加坡的集装箱。市场上认为,国储局是在往新加坡的指定仓库运铜,看来他们准备实物交割了,所以11月到期的这批合约开始下跌。”
张一鸣还没有说话,季峰又有很有感慨地补充道:“你的判断真是准确,难怪国储局最近没动静了,原来他们有实力做实物交割。”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国储局真有这个实力吗?根据他对各方面资料的分析研判,不可能呀?
“价格跌得很猛吗?”
张一鸣问一句。
“倒不是很猛,不过持续在跌,两天下来,特别是今天,也跌去不少。照这趋势,交割前的最后交易日,跌去30%是很可能的。”
张一鸣轻轻地点点头,先心算了一下,假设自己手里的仓位始终握住,留待最后一个交易日平仓,10亿利润将只剩下3亿多,而季峰则肯定是由盈转亏,难怪季峰如此庆幸。当然,见到势头不对,他们也可以在此期间的任何一天平仓卖出,对季峰而言,这样手里或多或少总可以留下部分利润,但那心里感觉是怎么也比不上现在这样在顶部成功撤退来得爽快。
不过,张一鸣几乎能够确定国储局不可能现货交割,他们这是在虚张声势。而且张一鸣相信,国储局的这一招,只能吓退一些跟风的、不明所以的资金,国外的大资金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他们就像一只只凶猛的鳄鱼,都已经一口咬住了猎物,岂会轻易松开自己的牙齿。正因为这些做足了准备工作,对国储局有着和张一鸣一样准确认识和研判的大资金没有动,所以期铜的价格才只是现在这样缓慢地下跌。
国储局最终会在市场上买入合约以平仓,这一点张一鸣是笃定的。而且张一鸣还认为,国储局应该也知道光靠吓唬是不能把真正最强大的敌手击退的。所以,国储局的想法也许是把期铜价格打下一点算一点,把损失能少一分是一分。
张一鸣对季峰笑笑道:“国储局应该不会实物交割,他们可能还有后着。反正没几天了,看看吧。”
季峰此时对张一鸣的话已经奉为圣旨,怀着一种隔岸观火的轻松心情,连连点头说好。
张一鸣看着季峰胖乎乎的笑脸,忍不住微笑着劝诫了一句:“胖子,别幸灾乐祸,多看看,多学学。”
“是,是。”
季峰乐呵呵地说,“有你这个老师在,我跟你学就成了。”
张一鸣知道季峰的话有几分奉承的意思,不过张一鸣也懒得矫情地去故作谦虚,只是一笑了事。
接下来的几天,姚静开始联系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筹划桃李公司捐款修建100所希望小学,以及为此开展相应宣传活动的事情。前期一些琐碎的事务自不必细述。
几天后一个周六的早上,张一鸣躺在床上,窗外有阳光照进来射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令他觉得很舒服,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张一鸣的身边是还在睡梦中的刘红,睡姿慵懒,神态安详,一条白藕般的裸臂伸在了被子外面,搭在张一鸣胸部的位置。
张一鸣轻轻抓住刘红的手臂,放回被子中盖住,睡梦中的刘红嗯地呓语了一声。
昨夜,张一鸣是在刘红的住处过的夜。通常情况下,张一鸣是和姚静、乐乐一起住在世纪公寓,偶尔会住在刘红这边。而刘红因为单独在一边上班,因此并不是天天和大家在一起,但基本上,近来刘红下了班都是直接去乐静,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因为已经决定读博士,刘红这几天便开始做些学业上的准备,她的书都在自己的住处,因此这几天她便回来看书,没去乐静了。连续几天一个人呆着,刘红开始有些寂寞,不像在世纪公寓那边,即便张一鸣不在,也是姐妹仨在一起,可以和姚静说说话,还可以和乐乐逗逗嘴。到了昨天周末,刘红便吵着要张一鸣过来陪自己。刘红是很少这样吵的,这一点张一鸣知道,姚静和乐乐也知道,于是没话说,来吧,也算是用实际行动表明对刘红读博士的支持。
刘红昨夜看书看到很晚,完了又和张一鸣缠绵许久。独自承欢的刘红数次巅峰,几乎又要开始挠张一鸣的背,直到精疲力尽后才肯睡去,故此刻仍然睡得香甜。
和煦的阳光照在室内,不但增加温暖,更是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因此张一鸣虽已醒来,却也并不急于下床。他环视这间屋子,忽然想到,其实他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不论是这里还是世纪公寓,他居然还住着老婆们的房子,再一想,连车也还是开着别人的。自己可真够“穷”的,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一鸣微笑着在心里幽了自己一默。
在张一鸣内心深处,他留念世纪公寓的房子,留念华佳敏那辆帕萨特,为的是时刻让自己记住,他张一鸣曾经经过怎样的困顿。这跟勾践当年卧薪尝胆,其实是有同样的心态。经过一次起落的张一鸣早已懂得,人,不管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都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忘记了来时的路。
就在张一鸣任自己的思绪自由地游荡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赵敏打来的。
张一鸣接通电话,赵敏劈头就问:“你在哪?”
这个小姑奶奶,可真是的。不过张一鸣既已抛开心结,有意要收服她,便也不做什么遮掩,答道:“我在刘红这里。怎么了?”
电话里头,便听得赵敏一声冷哼,“你出来,我要你今天陪我。”
张一鸣知道要慢慢让赵敏接受其他几个女人,便需要让赵敏习惯于其他几人的存在,习惯于听到她们的名字,于是便道:“行,不过你得跟刘红说一声。”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
赵敏显然很着恼,“又不是叫她陪我。”
“这是礼貌。”
张一鸣不急不忙地道:“她将来是你姐姐之一。”
“你……臭流氓,你休想。”
赵敏明白了张一鸣的话,气不打一出来,最后通牒道:“来不来随你。”
张一鸣在这边偷偷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慢慢来,他相信赵敏最终会变得习惯,然后不知不觉地接受。至于现在,还是不要逼得太急了。
“算了,你还没进张家的门,就不对你做太严格的要求了。”
张一鸣松了口,最后问到:“你在哪?”
“在家。”
赵敏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这头放下电话,再看刘红,她已经被吵醒了。
“谁啊?”刘红问。
“是赵敏。她说有点事情,想我过去一趟。”
刘红“哦”了一声,道:“我听乐乐和静姐说了她的事情。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张一鸣说,想了想,又问刘红道:“如果,我把赵敏也……你会不会觉得老公很过分?”
见张一鸣吞吞吐吐的样子,刘红忍不住在被子里掐了他一下,“你别虚伪了。少了一个赵敏,像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过分了?”
这倒也是,如今这满中国,像他张一鸣这样有艳福的,绝对屈指可数。如果福布斯也出一中国艳福榜的话,张一鸣就算不是高居榜首,也一定位列三甲。虽然会有不少风流浪子常年流连于花丛,也采撷过不少花朵,但是能像张一鸣这样,得到几个佳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同时委身于他的,实属珍稀。
张一鸣不由嘿嘿一笑,“你老公真的很虚伪吗?”
“你不虚伪吗?不光是你,你们男人在这方面有几个不虚伪的?”
刘红说着转了一个身,变成了背对着张一鸣,然后道:“我懒得管你。今晚你还得来这儿陪我,我一个人看书,累了烦了,要人说说话。”
张一鸣趴在刘红肩上,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好,老公来陪你。”
张一鸣到达天鹅山庄,只有华佳敏和赵敏在,却没见到陈鹭。一问之下,张一鸣听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消息:陈鹭被一个男同学约着爬香山去了。难怪赵敏打电话时显得这么不高兴,原来是落了单,外加触景伤情,一肚子恼火自然是向着张一鸣这个“男朋友”发了。
陈鹭居然也,也,啊,也那什么了。
想起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像还没长大的陈鹭,居然也开始谈恋爱了,张一鸣不知不觉笑出来,总觉得这不真实。
“你笑什么。”
赵敏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没一起去?”张一鸣笑问。
华佳敏在一旁微微笑着说:“陈鹭倒是拉她去来着,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去。”
“干嘛不去?”
张一鸣仍是笑。
“干嘛要去?人家成双成对,我干嘛要去当灯泡?”
“这就成双成对了?下这个结论还早了点吧?”
张一鸣心想,这不过是男孩子第一次约陈鹭而已,陈鹭再不懂事,也没这么容易就被搞定吧?
“我不管它早晚,我要去也得你陪我去。”
赵敏说着上楼去了。
“你干嘛?”
张一鸣在背后问一句,以为她又生气了。
“收拾东西,我们去爬香山。”
赵敏甩出一句话,进了自己的卧室。
嘿,这俩姐妹,斗起来了。
赵敏上楼之后,张一鸣在华佳敏身边的沙发坐下来,等着赵敏。华佳敏含笑看着张一鸣,她已经感觉到俩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发展。
“上次生病过后,小敏最近的心情好象不错,我真高兴。”
华佳敏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知道华佳敏的意思,她是在表达自己对张一鸣和赵敏之间这种发展的赞同和鼓励。但是张一鸣自己在华佳敏面前是有顾虑的,他身边已经有了姚静她们,这一点华佳敏早已经知道。华佳敏不知道的是,张一鸣如果接受赵敏,也只能是和姚静她们一样的方式。
目前的状况下,张一鸣也不便明说,只好笑笑道:“我也很高兴,我会多抽时间陪她的。”
“一鸣,我早已经说过了,我是很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华佳敏干脆再一次把话挑明了。
张一鸣正是不好应对的时候,赵敏换好衣服,手上提了一个包下来了,在楼梯上就说到:“走吧,时间不早了。”
张一鸣趁机赶紧起身,向华佳敏告别一声,带着赵敏去了。
第125章 蟒山秋游
“赵敏,真要去爬香山?”
上了车后,张一鸣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到。
“当然。”
张一鸣缓缓将车开出天鹅山庄,一边继续说:“干嘛啊?跟陈鹭赌气呢?她可是你妹妹,这也生气?她可没惹你,再说,她不是叫了你去吗?是你自己不去的。”
“我没跟她赌气,我就是不高兴,就像我没人要一样。”
张一鸣微笑起来,“所以你就要让他们看看,你是有人要的,是吗?”
“当然啦。”
赵敏恼恨地叫了起来,“这全怪你。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是男生追着捧着,骄傲得像公主一样,偏偏我就像要求着你一样?”
“我这不是也开始追你了吗?”
张一鸣安抚着赵敏说到。
“那好啊,那我们就去香山。”
“我是觉得去香山如果碰到陈鹭,她肯定会以为你在跟她赌气了,就像我刚才一样,这样陈鹭会很难过的。陈鹭对你可是像亲姐姐一样,你看你上次病了,她多伤心。害她难过你心里也不会舒服吧?”
张一鸣的这番话说到了赵敏的心里,其实自从和陈鹭成为姐妹以来,陈鹭一天到晚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赵敏早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平常很是关心和照顾她。在赵敏心里当然不愿意让陈鹭难过。
想着想着赵敏就对张一鸣生气,不由跺了一下脚道:“你还说,上次也不是因为你。我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病过。那现在怎么办啊?我都换好衣服和鞋子了。”
“这样吧。”
张一鸣想了想,也得给赵敏一个交代,再说秋高气爽,阳光灿烂,去郊外做一次秋游也确实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我们去蟒山,怎么样?”
蟒山位于京北昌平区,十三陵水库北岸,是一处国家森林公园,风景优美。蟒山上有一个抽水蓄能水库,因为在山顶,又被称为天池。如果不想爬山,有一条路汽车可以一直开到水库上边。
赵敏知道蟒山的情况,听张一鸣一说起,心里便觉得也不错。而且蟒山的人相对少一点,除开赌气的因素,在蟒山避开其他人,反而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那好吧。”
赵敏于是点头答应了。
张一鸣开着车,便往蟒山方向开去。
汽车可以直接开到蟒山顶上,但是这么好的季节,这么好的阳光,既然出来到郊外,张一鸣自然想活动活动,赵敏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在公园门口买了票,张一鸣将车开到山脚下的停车场,然后弃车而下,和赵敏开始徒步登山。
蟒山因为更为偏远,名气又不如香山大,所以来此登山的人比香山少,而且多是北京本地人,外地游客不多。但是即便如此,狭窄的石阶上仍然前前后后都是人,所以大家登山的速度都不快。少数心急而体力过剩的年轻人,只能不断地寻找稍宽的地方,借机超过一个又一个拦前面的人。
因为路窄,不可能并排向上走,张一鸣接过了赵敏带来的小背包,便让赵敏走在前面。赵敏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旅游鞋,长发用发圈扎成一个马尾在脑后,显得清新亮丽,富有活力。
人一走进大自然,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情绪也变得活跃,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但是周围同样是爬山的人们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今天又是北京难得的一个能见度极高的日子,不但仰头可见蓝天白云,随着登高,视野越来越开阔,每每回头,远远地便能看见平日里感觉喧闹得不行的北京城,此刻的身影却是那样的安安静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赵敏的心情不可能不变得愉快起来,尤其还有张一鸣“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赵敏想起陈鹭曾用过的这个词,不由得牵动嘴角笑了起来,这是张一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这正是赵敏想要的,谈恋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蟒山并不太高,只有一千多级石阶,但连续不停地这样攀登,还是要些体力。每隔100级,石阶上都有绿色油漆写上的数字,让登山的人知道到了多少级。当爬到1000级的时候,赵敏有点累了,便停住了脚步稍微休息片刻。
“我要喝水。包里有。”
赵敏转过身,对站在下面一级台阶上的张一鸣说。
张一鸣打开赵敏带来的背包,取出一瓶水递给她。赵敏咕隆咕隆喝了好几口,才擦擦下巴,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渴?”
赵敏盯着张一鸣问。
张一鸣感觉也是有点渴,便将手伸进背包,准备给自己也拿一瓶水。
“等一下。”
赵敏阻止张一鸣的举动,伸手将自己手里的半瓶水递到张一鸣面前,“喝这个,包里的留着,待会还要喝。”
张一鸣看着赵敏,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丫头,张一鸣立刻明白了她心里那点鬼心思。赵敏是故意要张一鸣喝她喝过的那半瓶水。这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是两人间亲密无间的一种见证。
鬼丫头,开始出招了。张一鸣微微一笑,接过赵敏手里的瓶子,咕隆咕隆也喝了几口。赵敏看着张一鸣喝水,不觉间笑意从嘴角溢出。
“你喜欢喝纯净水,而不是可乐什么的?”
张一鸣喝完后问赵敏。
“是啊。”
“嗯,不错。这习惯跟你姚静姐姐一样,以后你们一定合得来。”
“你……”
赵敏张口结舌,这才知道张一鸣下了一个坑,前面问那一句只是为了说后面这句话。
赵敏恨恨地一转身,甩下张一鸣继续往山上爬去。张一鸣微微一笑,跟在了后面。
剩下的台阶只有200余级,喝了水补充体力后,没多久两人便登到了顶上。这并不是蟒山的顶部,蟒山的天池还在上面,但也并不远。这是台阶的顶部,这里与去往山顶天池的汽车路接了起来,去天池就只需沿着车路向上即可,比较平缓。
此处有一条长廊,站在廊内,可以俯瞰山下,远眺京城,视野非常不错。廊内有一群中学生,应该是结伴而来,在那里欢呼雀跃,向下面还没有爬到此处的同学叫喊着,女孩子在鼓励下面爬不动的女同学加油,男孩子则大声嘲笑比自己爬得慢的男同学,叫着笑着,闹成一团。
赵敏刚才对张一鸣生气,心里老大不高兴,爬这最后一段便一直没跟张一鸣说话,待得到了这廊上,也许是被这群中学生所感染,赵敏突然把张一鸣拉到身边,紧紧拉住他的手,冲着远处大声叫喊起来:“张一鸣,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张一鸣没料到赵敏会有这一着,立刻尴尬无比,也不敢看周围的人,赶紧把赵敏拉着,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拉我走?”
赵敏觉得自己又扳回一着,有点得意地问。
“这么多人,你叫什么。不难为情啊?”
“我就叫。难为情也是我,又不影响你,谁也不知道我叫的是你。”
“你以为别人是傻瓜,我们手牵着手,你不是叫我还能叫谁?要不然我就是傻瓜,牵着你的手,却由你叫着别人的名字。”
“原来你也不愿意我叫着别人的名字。那你呢?你既想要我,又想要其他那些女人,我也不愿意。”
赵敏倔强的眼神盯着张一鸣,张一鸣一时无言以对。
“怎么,没话说了?”
赵敏得理不饶人地追问一句。
“当然有。”
“那你说。”
张一鸣其实哪有什么话说,他干脆把心一横,沉下脸道:“我就是不准你叫别人的名字,我也就是既要你又要她们。其它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你霸道,你不讲理。”
赵敏气得转身要走,张一鸣一把抓住了她,“好了,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争不清楚。我们今天不是来玩的吗?总不能爬了一半,天池都还没到,你就赌气回去了吧?”
“我才不会赌气回去呢。我没那么傻,放了你回去,你又跟她们在一起。”
张一鸣笑起来,“不回去我们就继续往天池去。”
说完,拉着赵敏得手,踏上那条通往天池的汽车路,开始向上走去。
这一段路宽阔、平坦,与刚才的石台阶完全不同,两人可以手牵着手慢悠悠地往上走。知道赵敏刚刚才生过气,张一鸣有心抚慰她,因此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
张一鸣的举动收到了很大的效果,赵敏第一次可以这样像情侣一样和张一鸣手牵手地漫步,心里一下子就变得甜蜜起来。因为天池还要买一次门票,这上面的人比下面就又少了很多。赵敏觉得有点遗憾,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自己此刻的甜蜜。
因为走得慢,这段路走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到了天池,也就是那个抽水蓄能水库。这个季节并不是丰水的季节,水库里没有多少水。
山顶上很平坦,沿水库四周同样是可以跑汽车的一圈道路,一对夫妇开着他们的车,带着他们的孩子、狗、还有孩子的自行车,在这山顶上享受周末的休闲时光。孩子在骑自行车,妈妈追在后面,爸爸则带着狗在草地上嬉闹。旁边,一块塑料布上放着水和食物。
赵敏看着那一家人的情形,神情便有些向往,捏了捏张一鸣的手,轻轻地、就像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我们以后也要这样。”
赵敏的心思一向比她的年龄要成熟一些,张一鸣不由想到如果是陈鹭看见这情形,顶多说一句“哇,好温馨”却不至于联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上去。
张一鸣不想让赵敏的心思过于沉郁,便轻松地笑道:“你才上大学呢,别急着想这么远。”
“我想想怎么了?小时候我没过上这样的日子,以后我自己的家,自己的日子要这样过不行吗?”
赵敏的任性又来了,“这有什么远的,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可以退学,跟你结婚。你敢吗?”
赵敏是有这个胆量的,而且,华佳敏虽然没有让她小时候过上这样的日子,但是给她创造了经济条件,使得她以后自己的日子可以这样过,只要有一个她喜欢男人愿意陪着她过这样的日子。在赵敏心里,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张一鸣。
其实,张一鸣也喜欢这种恬静的生活,但是,与赵敏不同的是,在张一鸣的脑海中,这幅画面中至少还得加上姚静她们几个才完满。
“你还没跟我说,陈鹭究竟是怎么被人约走了。”
张一鸣觉得还是把赵敏扯离原来的话题比较好。
赵敏撇撇嘴,“物理系新生搞了一个围棋赛,她跑去参加,其他全是男生,就她一个女生,结果她得了亚军。就是那个冠军把她约走了。”
张一鸣听完不禁笑起来,“这个陈鹭,还有这一手。”
赵敏一哂,道:“这有什么,我也行。”
“真的吗?”
张一鸣颇有些意外,“那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好姐妹。”
张一鸣不知道,赵敏和陈鹭的缘分还就是从下棋开始的。
两人就这样沿着水库边的路慢慢绕,这时,前面停着的一辆跑车引起了张一鸣的主意,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这车很眼熟,张一鸣看了好几眼,突然想起来,这是陆婉的车。
第126章 巧遇陆婉
陆婉人呢?张一鸣抬眼向四周望去。
张一鸣现在走着的环绕水库的路,有一段便是水库大坝的顶部。这段大坝顶部道路的外侧,装有栏杆,就像我们常见的桥上的栏杆。栏杆的外面,是水库大坝成斜坡状的外侧,向下延伸几十米,直到坝底。
张一鸣看见,前方不远处,就在大坝外侧的栏杆处,依着一个风姿卓约的身影,正静静地向远方眺望。这个身影正是陆婉。
“见到一个熟人。”
张一鸣对赵敏说,随即松开她的手,快步走到陆婉身后。
“陆姐。”
张一鸣叫了一声。
陆婉显然吃了一惊,听到叫声猛地回过头来。
“一鸣,是你?”
陆婉的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转过了身来。
陆婉的神情令张一鸣心里都有些微微的奇怪,陆婉刚刚回头的时候,张一鸣是看见她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哀伤的,及至看清张一鸣,陆婉的惊喜又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这山顶偶然相遇,当然是有些意外,但似乎也不至于那样惊喜吧?
张一鸣的奇怪也只是一闪而逝,好久没见到陆婉,在这里偶遇,他也很高兴。“陆姐,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是先看见了你那车。”张一鸣笑道。
“真是太巧了。”
陆婉也道,“你一个人吗?”
这时,赵敏已经走近,张一鸣于是指指赵敏道:“我陪她来的。这是我以前的老板朝华集团华总的女儿,赵敏。”
陆婉知道张一鸣以前给华佳敏当司机,听了便向赵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你好。”
赵敏站到张一鸣身边,打量起陆婉来。陆婉的外面穿了一袭米色风衣,脖子上系一条紫色丝巾,风衣里面是一套浅灰的羊绒衫和羊绒长裙,足蹬黑色小高帮中高跟皮鞋,羊绒长裙下摆和皮鞋之间,露出很小一截裹了黑丝袜的小腿。
陆婉今天的打扮显得很素,甚至有些沉郁,不过她卓约的身姿,优雅的气质,以及流露出来的成熟高贵之感,仍是让赵敏心里莫名地一沉。这又是谁?为什么张一鸣身边总是有这样的女人?
赵敏直直地看着陆婉,也没有回答她的招呼,陆婉见状,若有所悟地微微一笑。
张一鸣也看出赵敏的异样,便对她说:“赵敏,怎么不作声?这是陆姐。”
张一鸣拉了赵敏一下,赵敏又听到张一鸣自己也叫“陆姐”估计这与姚静她们几个“姐妹”可能是不一样的,这才低低地叫了声:“陆姐。”
因为有赵敏在,而且陆婉看出了这小妮子的一点心思,便不好与张一鸣多聊,张一鸣问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山顶上,她只说闲来无事,见今天天气不错,便开着车出来散散心。
“一鸣,你可好久没去我那里坐坐了。”
陆婉最后说。她的语气很爽朗,不想给赵敏留下一丝暧昧的感觉。
“是,这是我不对。”
张一鸣也很坦然地答道,“我该去看看陆姐。”
“和赵敏一起来吧。”
陆婉看看赵敏,邀请到。
赵敏的心情似乎好些了,对陆婉笑了笑,道:“我还要上课,可能没时间。”
“是吗?”
陆婉用疑问的眼神向张一鸣询问。
张一鸣笑道:“赵敏可是个才女,现在北大物理系读书。”
陆婉听后,有意让赵敏高兴,便着力夸到:“真不错,比我可强多了。我读中学的时候,最头痛的就是物理。”
赵敏被陆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对陆婉的印象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眼神中便再没有开始的那一丝戒备、甚至敌对的神情。
“我来了很久了,正准备下山。你们呢?”陆婉问。
张一鸣看看赵敏,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们刚上来,还想再走走。”
陆婉微微一笑,“那你们好好玩,我先下了。”
张一鸣和赵敏陪同陆婉走回她的车旁,赵敏这才知道停在这里的法拉利原来是陆婉的。陆婉拉开车门,偏身坐了进去,取出一付茶色太阳镜戴上,然后回头对两人摇摇手,“我先走了。”
张一鸣和赵敏都点点头示意,陆婉最后又说一句:“一鸣,有时间去姐那儿坐坐。”
张一鸣又嗯了一声,陆婉这才轰的一声点燃油门,法拉利慢慢开动,走了。
“这个陆姐是谁啊?”
陆婉走后,赵敏看着张一鸣,轻轻问一句。
“亚运村附近那个红颜会馆知道吗?就是她开的。”
赵敏哦了一声,表示知道。红颜会馆是北京很高档的会馆之一,又是纯粹的女子会馆,因而极有特色,也极有名声。“你跟她很熟吗?”
赵敏又追问了一句。
女孩子这点心思,张一鸣早已了然,赵敏是想确认陆婉是不是又是一个竞争对手。张一鸣心想我认识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因为你那次被绑架。但是牵涉到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不想对赵敏细说,于是道:“是我师姐介绍认识的,后来收购广东家纺的时候,她帮忙疏通了国资委的关系,所以也算是很熟吧。”
赵敏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是放心了。张一鸣看着赵敏的脸庞,没有陆婉的那种艳丽,但却是那样年轻,那样纯洁,特别是这发自内心的笑容,把少女的心思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显得异常动人。
张一鸣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不禁捧住赵敏的面颊,一低头,深深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赵敏唔地一声,也不知是想迎合抑或想拒绝,双手无力地推在张一鸣胸前,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让张一鸣摘去了自己的香舌。
张一鸣品尝着少女的清冽和甘甜,良久,才离开了她的双唇,双手却又圈住她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
赵敏此时已经是满脸飞霞,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张一鸣拥吻,少女的心既是羞不可抑,同时又甜蜜到酥软的程度。
“你怎么,怎么这样啊。旁边到处都是人呢。”
赵敏趴在张一鸣怀里,根本不敢向周围看。其实,这水库上面的人并不多,只是三三两两地散布着。
“怎么了,不好意思?你不是很大胆的吗?”
张一鸣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孩问到。
“那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赵敏的两手想捶张一鸣的胸膛,但是被张一鸣紧紧搂住,几乎不能动弹。看来,赵敏任性起来什么都敢做,但平常时候却远不像那样大胆。
“刚才那样你不喜欢吗?”
赵敏抬眼望着张一鸣的眼睛,眼中是无限的柔情。“喜欢。”
赵敏以细如蚊呐的声音答到。
“喜欢就别怕。”
张一鸣说完,再次低头,又侵上了赵敏的芳唇。
这一次赵敏不再犹疑,从张一鸣胸前抽回双手,也揽上了张一鸣的腰部,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站在蓝天之下,蟒山之巅,天池之畔,道路之中,不理会不时从身边经过的游人,忘情地拥吻起来。……
再次唇分,赵敏的眼里有了泪光,喃喃说到:“你要是一开始就对我这样多好!你要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多好!”
张一鸣抹去赵敏眼角的泪水,抚慰着说道:“我保证永远对你这样。”
赵敏听出张一鸣还是没有松口,还是没有答应舍弃其他的女人,但是赵敏今天觉得已经非常幸福了,至少此刻,张一鸣的怀里只有她一个人,张一鸣唇上的温度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体会,虽然这是暂时的,赵敏不想打破这暂时的幸福,因此她不再纠缠于那个还没有答案的问题。
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张一鸣担心赵敏会觉得饿了,于是道:“我们慢慢下山吧,该吃东西了。”
赵敏点点头,异常听话地“嗯”了一声。
张一鸣松开搂着的赵敏,同时抓住她的一只手,微微一笑,道:“来,我们下山。”
赵敏看一眼张一鸣,甜蜜地一笑,就这样和张一鸣手牵着手,踏上了下山的行程。
两人下山后,在山下的小店吃了一顿具有农家风味的午餐。因为爬山过后的确饿了,也因为心情好,赵敏吃得很高兴。
赵敏不时夹着菜喂到张一鸣嘴里,就像刚才要张一鸣喝她喝过得那半瓶水一样,在赵敏看来,这些都是具有象征意味的,宣示性的举动,宣示着俩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现在,至少在不去想张一鸣的其他女人的时候,赵敏已经完全进入恋爱的角色中,她可以做恋人之间想做的任何事情,体会这一份初恋的甜蜜。
吃完饭踏上归程的路上,张一鸣开着车,赵敏显得略有些疲惫,渐渐地便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回到天鹅山庄,张一鸣叫醒赵敏,进了家门后,发现华佳敏已经不在,而陈鹭还没有回来。
“你妈干嘛去了?”
张一鸣随口问到。
“可能公司有事,或者外面有应酬。”赵敏道。
“你妈真的很辛苦,一个人应付这么大的公司。”
张一鸣感慨到,心里对华佳敏升起一股敬佩之情,随即又对赵敏道:“你以后在家的时候,多陪你妈说说话,别老是跟她生气。”
“我现在没跟她生气了。”
赵敏辩解道,随后又说:“我也只能在家的时候陪陪她,公司的事情我也分担不了。你为什么不帮她分担一下?”
张一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赵敏的意思,在赵敏看来,朝华的事情迟早得要张一鸣来管。
“房地产的事情我也不太懂。”
张一鸣只能虚晃一枪,“再说……”
赵敏打断了他,道:“什么懂不懂的,你懂纺织吗?你还不是收购了家纺。”
“那不一样,家纺的日常管理其实我也没参与。”
“我不听你这些,我出了汗,要去洗澡。”
赵敏开始往楼上走,边走又边说到:“反正我不喜欢管什么公司,以后你不管谁管?我妈又不能管一辈子。”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敏上楼后,进了自己的卧室。当他抛开心结,终于决定要拥有赵敏的时候,还真没想到朝华公司的问题。好在华佳敏现在还管得过来,这个问题暂时还不成为问题。
没过多久,张一鸣听到赵敏在楼上叫他的声音。“怎么了?”张一鸣问。
“你上来。”
隔着房门,声音细细的,听不真切。
张一鸣上楼后,推开赵敏的卧室房门,才发现她还在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在张一鸣进屋几分钟后才停止,不一会儿,赵敏围了条浴巾出来。出浴后的女孩是那样的清丽可人,张一鸣只觉得一阵目眩。
“怎么了?”张一鸣又问。
“没怎么。叫你上来不行吗?”
赵敏的脸上有一层红韵。
“咳咳。”
张一鸣将目光偏向一边,“行,当然行。”
赵敏走到张一鸣的身边,“你看。”
张一鸣闻言转过头,发现赵敏揭开了浴巾上沿,露出了乳上那朵娇艳的桃花,“我越来越喜欢这朵花了。”赵敏说。
这丫头,什么意思。赵敏自己可能还不清楚,但张一鸣早已从乐乐她们那里知道了这桃花的利害。张一鸣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到:“赵敏,我可不是君子。你自己都说我是流氓了,你再这样,我可忍不住了。”
赵敏刚才沐浴之时,见到自己乳上这朵桃花,便想起由这朵桃花开始的一切,又想起陈鹭第一次见到桃花的时候,感慨要是男人见到,还不被迷死。赵敏心想张一鸣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也处在羞涩和慌张之中,没注意张一鸣的反应,因此今天便想试一下看看。若在过去,赵敏这个念头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但从今天开始,赵敏在心理上已经彻底跟张一鸣融为一体,在张一鸣面前,娇羞之情已经少了很多,所以将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对赵敏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了。
“你忍不住什么了?”
赵敏感到自己又占据了优势,有些得意起来。女人对自己的身体的吸引力永远都是那么在意,即便年轻如赵敏这样的还是女孩的女人也不例外。
“你别装糊涂。”
张一鸣的警告升级,“我要是做了什么,那可得算你赌输了。”
提起那个赌约,赵敏才在意起来。“你休想。”
说着,赵敏把自己浴巾的上沿拉好,然后把张一鸣往门外推,“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第127章 特殊生日
张一鸣被赵敏推到卧室外面,便下了楼,刚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声响,华佳敏回来了。
“一鸣,回来了?小敏呢?”
华佳敏一进门,看见张一鸣坐在客厅里,不由满脸笑容地问到。
“在楼上。”
张一鸣答到。
张一鸣告诉华佳敏赵敏爬山出了汗,在楼上洗澡换衣。华佳敏又问起今天玩得怎样,碰到陈鹭没有,张一鸣便说最后没有去香山,又顺便把今天在蟒山游玩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华佳敏听得一脸欣慰,心里暗自猜想上次赵敏生日淋雨把自己弄病,张一鸣最终肯定向赵敏屈服了,不然俩人不会像现在这样出双入对。这孩子,倔归倔,这手段倒是见效。华佳敏知道,张一鸣这个年龄,比起赵敏来,顾虑要多得多,不逼他一下是不行的。但是华佳敏不可能出面这样去做,这种事情还就得赵敏自己来。
“难怪就你们俩回来了。不知陈鹭这孩子怎么样了,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没回呢?”
听完张一鸣的话,华佳敏对赵敏这边暂时放宽了心,便开始念叨起陈鹭来。
女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似乎是突然之间便都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华佳敏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温柔柔的暖流,一下担心这个,一下担心那个,虽然一时之间觉得脑海中的牵挂多了许多,又要考虑公司的事情,有些忙不过来一样,但是华佳敏感觉却很愉快,为着这两个孩子操心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说曹操,曹操到。房门再次一响,一身运动打扮的陈鹭进了家门。“我回来了。”
陈鹭一进门就快乐地叫了一声,然后才看见张一鸣也在。“咦,张一鸣,你也在这里。”
陈鹭一边站在门边换鞋,一边冲张一鸣说道。
“我听说有人跟男朋友爬香山去了,特意来看看。”
张一鸣笑着对陈鹭说道。
陈鹭一听知道张一鸣是在说自己,立刻脸红起来,“你乱说什么,我是跟同学一起去的。”
陈鹭换好鞋,把背包放好,走到华佳敏身边坐下,有点撒娇的意思道:“干妈,他在乱说。是谁告诉他的?”
华佳敏爱怜地拍拍陈鹭的脸,笑道:“好了,你这么大了,交男朋友也是正常。”
“可是我没有嘛。我根本没这个意思。”
陈鹭不依。
这时,楼梯上话音响起:“你没这个意思,可是人家有。我看你能抵挡多久。”
原来是赵敏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冲陈鹭说道。
陈鹭看见赵敏,又听了她这话,便埋怨道:“所以我叫你陪我去嘛,你又不肯。”
赵敏今天的心情极好,笑道:“我要去了,只怕那小子会恨不得把我掐死,我才没这么傻。”
赵敏下到客厅,在张一鸣身边坐下,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陈鹭眼尖,将赵敏这个细微的举动看得分明,立刻嘻嘻笑起来,“我知道了,姐姐你不是不陪我去,你是要跟另外的某人在一起。”
华佳敏也笑起来,两个女孩这样斗嘴,让她觉得竟是这样的温馨,这么多年来,她又找回了做母亲的感觉。“陈鹭你还不知道,你姐姐今天也去爬山了。不过她和一鸣去的是蟒山。”
陈鹭嘻嘻笑得更加灿烂,“我就知道姐姐有别人陪,所以不管我了。”
赵敏难得地不回嘴,而是转头看张一鸣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忙得很,也不知能陪多久。”
“是啊,一鸣,晚上有事吗?一块吃饭吧。”
华佳敏接过女儿的话道。
张一鸣想起还答应了刘红要回去陪她,没准她也在等着一块吃饭,又看着华家母女三人此刻其乐融融,便想不如让她们一家子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要张一鸣不在,陈鹭一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定会竹筒倒豆子般把第一次约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干妈和姐姐。张一鸣都能想象出陈鹭那叽叽喳喳的欢快模样,肯定是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女孩子第一次被男生约会,都是这样的心情,就算她还没有确定喜欢那个男生。
“我今晚还约了人,就不吃饭了。”
张一鸣歉意地笑笑,对华佳敏说。
华佳敏还没说话,赵敏已经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约了什么人?”
华佳敏看得出女儿想留张一鸣下来,但是作为过来人,华佳敏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有时候是可以使使性子,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顺从一点。这就像放风筝一样,女人需要的是拽住那根线,而不是把风筝抓在手里。只要拽住了那根线,风筝看似在自由飞翔,但其实却跑不了。这些道理,华佳敏准备慢慢地教给两个女儿。
华佳敏用眼神制止了赵敏,然后对张一鸣道:“没关系,一鸣,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来日方长呢。”
赵敏一方面被母亲制止,另一方面经过今天之后,她心里对抓住张一鸣的感觉要踏实许多,便也不急于这一次的厮守。
“去去去,有事就快走。别影响我和妈妈、陈鹭说话。”
赵敏干脆推起张一鸣来。
张一鸣笑着顺势站起来,道:“你是该好好陪陪你妈妈,就像我今天跟你说的。”
“要你教。”
赵敏撇撇嘴。
陈鹭也来帮腔,“我和姐姐从来都在好好陪干妈呢,是你这个半子没尽到责任。”
一句话,说得不但张一鸣略微尴尬,就连赵敏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华佳敏则是微微一笑,装作没听清。
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冲陈鹭唬道:“好你个陈鹭,牙尖嘴厉,乱用词。我看你还是好好学你的物理、数学得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张一鸣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陈鹭当然没有用错词。半子者,女婿也,陈鹭替华家母女说出了她们不便说出的话,用词再准确不过了。这个小探花女,可不是盖的!
从天鹅山庄出来,天已擦黑,张一鸣开着车正往刘红的住处去,手机铃响,一接听,是今天在山顶巧遇的陆婉打来的。
“一鸣,下山了吗?”
陆婉在电话里问。
“早下了。”
张一鸣笑答道,“怎么了?陆姐。”
“也没什么。”
陆婉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迟疑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坐坐,有时间吗?”
“什么时候?”张一鸣问。
“就今天。不会影响你和你的小情人happy吧?”
陆婉调侃了一句。
“说哪里话。”
张一鸣赶紧笑着否认。
张一鸣想起今天在山顶看见陆婉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那种淡淡的哀伤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张一鸣却没有错过。此时的电话更加证实了张一鸣的感觉,也许陆婉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
像陆婉这样堪称极品的女人,遇上难解之事能想起张一鸣,张一鸣觉得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之处在于,他跟陆婉的接触并不太多,而且陆婉这样的女人,真要有什么事情,只需一声招呼,愿意帮她的人绝对趋之若鹜,哪里需要这样欲言又止地找张一鸣?但是张一鸣又感觉并不意外,因为直觉上他总能感到陆婉对自己特别亲切,虽然跟陆婉接触不多,但是陆婉对张一鸣的事情特别上心,而且在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张一鸣和她还有着两次非常亲密地接触。
“我这就去你那里。”
张一鸣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好,姐等着你。”
陆婉高兴地说,随后又补充一句“我在家里”这才挂断了电话。
陆婉不说,张一鸣还真以为她在红颜会馆。陆婉挂断电话后,张一鸣给刘红打电话,响了几声没听见她接,张一鸣再一想算了,省得又要先跟她解释,晚上回去再补偿她吧,便也没再打了。
到达天景苑陆婉的住处,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全黑。张一鸣按响门铃,门立刻被拉开了,似乎陆婉一直在门边等待着。
迎面是陆婉喜悦的笑靥,“快进来,一鸣,外面冷吧。”
陆婉抓住张一鸣得手,把他拉进屋里。
还没到供暖气的日子,但是陆婉把空调的暖风开足了,房间里暖意融融。张一鸣进屋后,看到陆婉已经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晚餐,除了菜肴,还有红酒,这是少不了的。张一鸣发现陆婉很爱红酒。但是最令张一鸣意外的,是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陆姐,今天是你生日?”
“不是。”
陆婉牵着张一鸣到桌边坐下。
“那这蛋糕……”
“是给你的。”
“可是……”
张一鸣不免十分奇怪了,虽然他很少为自己过生日,但是他并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在那一天,他今年的生日早过了。
陆婉笑笑,纤纤地伸出一个手指搭在了张一鸣嘴上,封住了他的嘴。“姐知道你的生日不是今天,但是姐今天就想给你过生日,你就今天过吧。”
张一鸣搞不清陆婉今天的奇怪举止,但是这无所谓,他不想拂了陆婉的意,于是笑笑道:“行,今天过就今天过。”
两人坐下后,陆婉开了红酒,倒上两杯,然后举起杯,对张一鸣说到:“一鸣,生日快乐。”
张一鸣也端起酒杯,和陆婉碰了一下。“谢谢陆姐。”
陆婉微笑着,将酒杯放到唇边浅啜了一口。室内柔和的灯光辉映下,透过晶莹的酒杯,可以看见剔透的红酒微微倾斜,缓缓沾上陆婉那美艳欲滴的红唇,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一鸣,以后每年姐都在今天给你过生日,好吗?”
陆婉放下酒杯后,一对美目有些迷蒙地望着张一鸣问道。
张一鸣知道陆婉心中一定有着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陆婉不说,他也不想去探究,只要陆婉高兴,多过一个生日有什么关系呢?张一鸣点点头,道:“只要陆姐高兴,我天天过生日都没关系。”
“一鸣你真好。”
陆婉高兴地一笑,又给张一鸣夹了些菜,“来,尝尝,都是姐亲手做的。”
张一鸣曾经品尝过陆婉的手艺,知道她的厨艺非常不错,更重要的是,能尝到陆婉手艺的仅他一人。
“一鸣,今天你过生日,你有什么要求,姐都答应你。”
陆婉一边看着张一鸣吃菜,一边说到。
张一鸣进门的时候,便看见陆婉已经脱下那双在山顶见到的小高帮皮鞋,换了一双家居的棉拖,因此羊绒裙下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露出了大半。对于陆婉的美腿,张一鸣有着深刻的印象,此时听陆婉这一说,张一鸣脱口问道:“陆姐,你会跳舞吗?”
陆婉微微一怔,问道:“什么舞?”
“芭蕾。”
“不会。”
陆婉摇头道,“为什么问这个?”
“陆姐你的腿特别美,跳芭蕾的话一定好看。”
陆婉笑起来,“你是想叫姐跳舞给你看?没问题,姐的国标跳得特别棒,你会吗?跟姐一起跳一曲?伦巴,探戈,什么都行。”
张一鸣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艺术细胞。”
“那普通的交谊舞总会吧?三步,四步?”
陆婉来了兴致。
交谊舞张一鸣倒还能应付,于是便点点头。
“你等一下,姐去换身衣服。”
陆婉见张一鸣点头,立刻站了起来,向二楼卧室走去。
看着陆婉无限风姿的背影,张一鸣一边端起桌上的红酒慢慢啜饮,一边满怀期待地想知道陆婉将会换上怎样的装束下来。
第128章 黑色妖姬
当一身黑色造型的陆婉再次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张一鸣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惊艳。
从张一鸣坐着的位置,靠在椅背上,略微仰头,可以欣赏到陆婉的全貌,距离不远不近,视角不高不低,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处,就像此刻陆婉身上的装束。
只见陆婉一身黑色缎面镶亮晶片的无袖旗袍晚装,此装显然出自名家之手,收腰紧胸,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突出陆婉美轮美奂的曲线。
陆婉的双手戴上了同为黑色缎面的长筒手套,张一鸣一直以来就觉得这样的长筒手套就如同长筒丝袜一样,是女人最为性感的一种装束。手套长度几乎及肩,只在在旗袍和手套之间,只露出丰满圆润的肩膀下一小截上臂,白皙的肌肤在黑色晚装的印衬下显得异常耀眼夺目。
头上,陆婉将头发全部从头顶梳往脑后,露出性感的前额,脑后的头发扎好后用发夹夹了起来,发梢冲上微微散开,使得性感中又有一种艳丽。脚上,陆婉已经换上一双黑色皮鞋,几圈黑色装饰性的细皮带绑在小腿之上,皮鞋的细跟高近两寸,使得陆婉整个人仿佛踮起了脚,一身的性感魅惑更加无与伦比。这一身装束中,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旗袍下露出的陆婉修长双腿上的黑色丝袜。
张一鸣看得有些发呆了,陆婉在楼梯口微微一笑,抬起腿,袅袅婷婷地开始往下走来。这当中张一鸣又发现,陆婉旗袍的开衩高得出奇,随着她的走动,几乎可以看见她裹在黑丝中的黑玉般的整条玉腿。张一鸣此时了然,原来陆婉裹在腿上的是连裤丝袜。
在张一鸣的目光注视中,陆婉走下楼梯,先走到一旁的沙发边,从小几上拿起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满屋的音乐响起。随后,陆婉回到张一鸣身边,做出了一个让他起身的手势。
张一鸣看着一身黑色晚装的陆婉,高贵、性感,还有一点神秘的意味,像一个黑色的妖姬。张一鸣不想站起来,他此时更愿意欣赏,欣赏陆婉性感的身姿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举手投足。
“怎么了,一鸣?”
陆婉见张一鸣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陆姐,你真迷人。”
张一鸣看着身边的陆婉,看着她的旗袍开衩出微露的一线美腿。
从张一鸣的目光去向,陆婉知道了张一鸣的迷恋之处,她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前脚略曲,旗袍的开衩便张开了少许,让张一鸣可以看见更多。
大功率的两台空调将屋内的温度烘得暖暖洋洋,而陆婉的身体更是令张一鸣浑身燥热的核心热源。张一鸣抬头看了看陆婉,看见她诱惑的眼神,张一鸣不禁伸出手,探进旗袍的开衩中,触摸上陆婉小腿上的丝袜。顺着小腿,张一鸣的手慢慢地一路向上抚摸,滑过膝盖,又滑向大腿,直至没在了旗袍之中,停在陆婉的臀侧。在那里,连裤丝袜下,张一鸣摸到了陆婉性感小巧底裤的细边。
“陆姐,我喜欢你的脚,你的丝袜。”
这是张一鸣第一次主动玩味陆婉的身体。
“还有呢?”
陆婉抬起被张一鸣抚摸的脚,踩到张一鸣坐着的椅子上,原来遮住腿部的旗袍从开衩处滑落,陆婉的一条修长美腿完全显露了出来。
张一鸣在陆婉大腿的丝袜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眉头一挑,略带挑逗地微笑道:“还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没有让我尝过。”
陆婉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指头勾住张一鸣的下巴,“当然有。姐会一点一点地让你知道姐的好处。”
“那今天我能尝到什么?”
张一鸣的手仍旧在陆婉的腿上来回地游荡。
“姐的手也不错。”
陆婉在张一鸣眼前伸出左手,翘起五指,然后用右手抚摸住左手手背,从指尖开始,顺着自己左手的手臂轻轻滑向肩头。两只缎面手套的摩挲发出细微的丝丝声。“一鸣,姐今天让你知道,绸缎的感觉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说着,用右手的中指在桌上的蛋糕上面抹下一块奶油,白色的奶油沾在黑缎手套上,分外醒目。陆婉翘起这支中指,伸到张一鸣的嘴边。
张一鸣会意,一张口含住陆婉的中指。奶油在口中很快化了,张一鸣的舌头开始舔食陆婉那裹着绸缎的手指。
手套的绸缎极薄,也极有弹性,绷住陆婉的手指,含在嘴里的感觉与丝袜不一样,但正如陆婉所说,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的手臂微微用力往上抬,张一鸣含住她的手指不放,身体便随着陆婉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原本一直抚摸丝袜的手不得已离开陆婉的腿部。站直之后,张一鸣双手环到陆婉的腰上,就这样含着她的手指,搂着他,慢慢随着满屋的音乐开始轻轻挪动脚步起来。
双手摸着陆婉后腰上旗袍的缎面,与含在嘴里的手套的感觉又有不同。缓缓地挪动中,张一鸣的手渐渐向下,抚在了陆婉臀部的位置,旗袍的绸缎质地细腻,令陆婉的臀部抚摸起来异常的光滑舒适。
“女人喜欢一切光滑细腻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
在张一鸣的吸吮和抚摸下,陆婉有些沉醉地问。
张一鸣摇摇头。
“因为那会增加男人抚摸的快感,从而刺激他们抚摸的欲望。而女人天生就是渴望被抚摸的动物。”
两人慢慢挪到了沙发旁边,陆婉抽回自己的手指,两手从背后抓住张一鸣一直不老实的手,拉了开来。
陆婉将张一鸣推坐到沙发上,“其实,光滑细腻的东西的好处,不仅仅在你抚摸它的时候。”
“那还有什么时候?”
张一鸣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婉,每次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有不同的新鲜刺激。
“还在它抚摸你的时候。”
陆婉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在张一鸣面前蹲下,“今天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张一鸣知道,陆婉此刻说的手艺,当然不会是她做菜的厨艺。不出所料,陆婉伸出拇指和中指,捏住张一鸣外裤上的拉链头,缓缓地向下拉去,拉链尽处,张一鸣早已膨胀的内裤显现出来。
扒开内裤,便是张一鸣那猩红巨物,陆婉看张一鸣一眼,翘起右手一只小指,用其余四指握住了张一鸣的巨物。
手套的缎面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张一鸣不由抽了一口气。……
这一次,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容易缴械,在陆婉的撸动下,他有意忍住冲动,享受着绸缎的摩挲。
陆婉抬眼看着张一鸣,看着他仍然能够保持平静的面部表情,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轻笑道:“一鸣,你长进了。是那两朵小桃花的功劳吗?或者,还得加上今天在山顶上碰到的你那个小情人?”
陆婉并不知道,张一鸣现在还有欢欢和刘红。
“陆姐,只要有你一个,就足以让所有男人长进。”
张一鸣看着眼前的陆婉道。
陆婉媚眼如丝地瞟了张一鸣一眼,“是吗?那姐今天试试你长进了几分。”
陆婉站起身,回身到桌上取来那蛋糕,手指又抹下一大块奶油,在掌心抹匀,重新蹲到张一鸣面前,用沾满奶油的手掌再次握住了张一鸣,快速动作起来。
仿佛加了润滑油一样,滑滑腻腻感觉从张一鸣的下身直冲脑门,饶是他千锤百炼,终也抵不过这样的销魂夺魄,冲动的到来有些不可遏止。
陆婉从手中的感觉即知道了张一鸣的状态,她换过左手握住张一鸣,同时将沾满奶油的右手掌心亮出给张一鸣看了一眼,那里的奶油已经被磨成糊状。
陆婉随即将手掌放在自己嘴边,一边用如丝媚眼看着张一鸣,一边伸出细舌,有意让张一鸣看见地舔上自己掌心的奶油。
如此情状,如此香艳,张一鸣只觉得陆婉那如蛇信般的细舌就仿佛舔食在自己的下体上一样,身体不由得一阵绷紧。
陆婉乘势手上加速,终于让张一鸣箭射而出,顷刻之间,陆婉黑色的手套和旗袍上布满白色的斑点,显得格外淫靡。……
陆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陆婉的笑容刺激了张一鸣,他也随即站起,和陆婉面对面,左手抓住陆婉的右手,又将她那裹着绸缎的手指吸进嘴里,右手则往下,顺着陆婉旗袍左侧的开衩伸进去,轻轻一捞,手掌捂在了陆婉温热饱满的蜜部。
“陆姐,对于光滑细腻的东西,男人喜欢的也许不仅仅是抚摸。”
张一鸣吐出陆婉的手指,如细语般轻轻说道。
“那还想怎样?”
陆婉的面色开始泛出潮红,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完全被她操控,这令陆婉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摧毁!”
“呲”的一声,张一鸣的右手指勾住陆婉连裤丝袜的裆部用力一扯,丝袜顷刻间被撕裂开来。张一鸣继续用力,连裤丝袜的左腿完全被撕裂和断开,从大腿滑落到陆婉绑着鞋带的小腿上,陆婉一片白皙的左腿完全暴露出来。张一鸣并不罢休,一弯腰,从小腿处抓住那片丝袜残骸,又是“呲”的一声,将那片黑色的薄丝片彻底撕离陆婉的身体,轻轻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陆婉张嘴欲言,张一鸣摇摇头,示意她闭嘴。
拿着那片丝袜,张一鸣轻轻地、柔柔地擦上陆婉黑色的旗袍和手套,将缎面上自己刚才喷洒的白色点缀一点点抹去。
“我弄脏了你两双丝袜,可不想再将这身高贵的晚装糟蹋了。”
擦拭完成之后,张一鸣富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陆婉又欲开口,张一鸣再次摇头制止了她。
一低手,张一鸣将刚刚擦拭用的那片丝袜从陆婉底裤的侧面塞了进去,堵在了陆婉已经吐蜜的溪谷口上。
张一鸣一边亲吻着陆婉手臂上的绸缎,一边从陆婉底裤内抽出手,然后隔着陆婉超薄而弹性极好的底裤前片,猛然伸出中指用力一顶,底裤下那片丝袜顺势便被塞进了陆婉的蜜道之中。
“你可以说话了,姐——”
张一鸣凑在陆婉耳边柔声说道,他知道陆婉这时候最想听他叫她什么。连同这声细语,张一鸣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强力、坚决、不容违逆。
“哦——”
这是陆婉被允许开口后发出的唯一的声音,她感到自己蜜道中的丝袜瞬间被涌出的蜜液浸透。蜜液迅速渗过底裤薄薄的前片,打湿了张一鸣狠狠抵在那里的阳刚的手指。
这一次,陆婉终于像前两次的张一鸣一样,在张一鸣的手底瞬间崩溃。……
陆婉倒在了张一鸣怀里,双腿紧紧夹住张一鸣的右手。“一鸣,再叫。”
“舒服吗,姐?”
陆婉的脸上露出迷惘的笑容,“舒服。一鸣,你变坏了。”
张一鸣看着陆婉凄迷的脸庞,很想知道她心里想着个那个人究竟是谁,而今天又是一个什么日子。……
第129章 小雯到访
就在张一鸣搂着陆婉轻歌曼舞的时候,刘红正在自己的住处和罗小雯一起煮方便面吃。
罗小雯是下午来到刘红住处的。今天下午,罗小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例难产接生手术,历时三个多小时,母婴都得到保全,罗小雯极度疲惫,又极度兴奋和自豪。罗小雯觉得心里的快乐如果不倾泄出去,她一定会疯掉,没有办法,只好找刘红当炮灰。罗小雯知道刘红在准备考博,似乎不该去打搅,但是罗小雯管不了这么多了,谁叫刘红是她的死党呢?就算刘红被她的快乐轰得粉身碎骨,也是活该。
其实,刘红远没有罗小雯想象的那样潜心向学。张一鸣走后,刘红懒洋洋地睡到中午才起床,胡乱下楼在一家小店里吃了点东西,算是早餐中餐二合一,然后,心里便痒痒地想去乐静,和姚静、乐乐她们在一起消磨这暖洋洋的秋日周末下午的时光。犹豫半天,怕姚静和乐乐笑话说老公不在书也看不进去了,无奈之下,刘红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把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妮子赵敏怪了一番,又更是把张一鸣好好地恨了一回,才渐渐收拾心情,坐到了书桌前,一看时间,三点已过,一天的光阴早已流逝过半。
看书七八页,耗时几十分,正是百无聊耐时,罗小雯雪中送炭般地到来了。刘红见到罗小雯时高兴的样子,让罗小雯心中本来存有的一丝打搅她学习的歉疚顷刻间烟消云散,转眼换上一幅送温暖送关怀的悲天悯人状。
“嘿嘿,傻丫头,就知道你一个人看书寂寞难耐,我只好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特意来陪陪你。”
罗小雯进屋坐下后,大言不惭地说。
“哼。”
刘红也不示弱,不服气道:“你的时间有什么宝贵的,你不过也是找我来打发光阴罢了。”
“说什么呢?”
罗小雯做出万分委屈的样子,“这么好的天气,我要是往长安街上这么溜达一圈,不定就钓上什么样的男人呢。”
“死相。”
刘红无奈地一啐,“一天到晚就想着钓男人,你丢不丢人啊你?”
“我有什么可丢人的?”
罗小雯老大不服气,“你是坐着说话不怕腰疼。我又没你那么好的福气,坐在门诊室里也有金龟婿自投罗网。”
“我哪有。”
虽然下意识地否认,刘红的声音却小了许多,因为罗小雯说的可是事实。
“还不承认。”
罗小雯可不给好姐妹面子,“那最新款的标致开着爽吧?可别说是你自己买的。”
“死相,你还说。”
刘红有些脸红了,“我又不是冲他的钱。”
说着,刘红扑到罗小雯身上要撕她的嘴,两个人嬉闹着缠在了一起,最后倒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刘红,我今天好累。”
最后是罗小雯忍不住告了饶。
刘红这才放开罗小雯,两人坐起身来。“怎么了,小雯?”
罗小雯将双手捧在胸前,一脸的成就感。“刘红,我今天主刀做了一例难产的接生手术,非常成功。这是我第一个手术,刘红,我觉得好自豪,好有成就感。”
听了罗小雯的话,又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刘红心里也不由替她高兴。“小雯你真行,你做事情一直都比我强的。恭喜你。”
确实如刘红所说,罗小雯不论是在校读书期间还是出来工作之后,一直都非常优秀。如果说刘红毕业后能留在协和医院,或多或少有她的父亲,协和老中医刘贵田的影响因素的话,罗小雯进入协和就全是凭的实力。如果不是家庭经济的因素,罗小雯肯定直接读完博士了,是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她才决定先工作一阵再说。
“这也是运气。”
面对刘红正儿八经的称赞,罗小雯也谦虚起来,“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顺产,没想到进了产房后,才发现难产,我当时也紧张极了。”
回想当时的情况,罗小雯似乎还心有余悸。在此之前,她只做过顺产的接生,这还是因为她优异的工作表现获得的机会,在协和,一般像她这种资历的,都还没有机会独立上手术台。
“做手术要家属签字,结果那个老公比我还紧张。我说可能会出危险,也许只能保一个。那老公痛苦得蹲在地上只抓自己的头发,说怎么也要保住孩子她妈;产房里那女人则说一定要保住孩子,自己死了都没关系。刘红,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觉得好为难,又好感动。”
在眼中泛出泪光的同时,罗小雯微笑起来,“刘红,我把他们都保住了,母子平安。我觉得自己真伟大,我觉得我这个职业真伟大。我以后也要读博士,还要找机会出国深造,我要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
刘红也被罗小雯的情绪感染了,她抓住罗小雯的手,真诚地说到:“小雯,你一定行的,你肯定能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之一。”
“嗯。”
罗小雯也重重地点头,“等我帮家里还清了账,经济上宽裕些了,我就再去深造。”
刘红和罗小雯好久没这样一起快乐地聊天了,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天黑,这期间正是张一鸣去陆婉住处的路上,打了一次刘红的电话,但是刘红和罗小雯聊得热乎,竟没有听到。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刘红才想起该吃晚饭了。
“走吧,小雯,想吃什么我请你,为你庆祝今天的成绩,也预祝你踏上新的起点。”
刘红拉着罗小雯要出门吃饭。
罗小雯没有动,她忽然之间很想重温读大学的时候,和刘红在宿舍里面偷偷煮方便面的日子。没有那些似苦实甜的日子,也就没有今天了。
“刘红,别出去了,你去买几包方便面,我们煮来吃。”
罗小雯拉住刘红的手说。
“怎么了?”
刘红盯着罗小雯,“怕我没钱呢?”
在好友面前,刘红倒是不在乎自我调侃,笑着又道:“你不是说我有金龟婿吗?随你想吃什么,再贵我也出得起,大不了我把标致卖了,正好省得你老来取笑我。”
罗小雯也调笑起来,“你是不怕,以请我的名义把标致卖了,隔天就叫你老公买一辆benz。我的罪名可重了,传出去我一顿吃掉一辆标致407,以后谁还敢要我啊。我不干。”
“去嘛。”
刘红拉着罗小雯,“我不会说出去的。要是你实在没人要,大不了叫我老公也要了你得了。”
刘红口没遮拦,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过了,立刻尴尬地住了嘴。
罗小雯却是被刘红的话说得心里一荡,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忍不住便说到:“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见到了刘红的尴尬,她才又故作无所谓地调笑道:“死丫头,别拿我开心了。不过说真的,我好像看见你那静姐新开了一辆奔驰,你老公不会厚此薄彼吧?”
刘红也想赶紧离开自己刚才无意中引起的尴尬话题,便道:“没有啦,他和静姐开始都说给我买,我是怕我爸骂人,没有要。就为这辆标致,我还被我爸骂了呢。”
罗小雯并不是嫉妒自己的好友,但听了刘红这话,她心里却仍是不免暗暗深深地感慨了一阵,一为刘红她们买好车就像买拖鞋一样随意,再就是听起来刘红她们几个女人相处得竟似乎真是情同姐妹。罗小雯想起和刘红谈论过这个问题:她们几个女人同时跟着张一鸣一人,究竟好不好?现在这世道,婚外恋、一夜情已成时髦,娱乐场所逢场作戏,换个口味爽一把更是家常便饭,如果能像刘红她们这样开诚布公地亲密相处,真还强过那些明里立牌坊,暗中当婊子的勾当和那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之徒。
“好了,刘红,我跟你说真话,我今天很想像我们读书时候那样,在一起煮方便面吃。”
罗小雯也不跟刘红再玩笑,说出了不想出去的缘由。
“真的?”
刘红追问一句。
“当然真的。再说我今天确实很累了,也不想出去。”
“那好,我们煮方便面。”
刘红的心情也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陆婉一直伏在张一鸣怀里,淋漓尽致之后,才松开夹住张一鸣右手的双腿,张一鸣也才松开了抵住陆婉蜜道的手指。
收回手指,低头之下,张一鸣发现陆婉连底裤都是黑色的,她今天是一黑到底了,不用说,上面的胸罩也一定与底裤同为一套,是黑色丝织的。以陆婉对精致生活的追求,最讲究的就是细节,既然选了这套全黑系列,那么即使是在看不见的贴身处,她也绝不愿意马虎了事。何况旗袍面料并不太厚,若是黑色的旗袍下印出白色的胸罩吊带,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一件事?精致如陆婉这样的女人,岂能让这样的错误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一鸣以前并没有发觉黑色的诱惑竟是这样的不可抵御,在撕去陆婉左腿上的丝袜后,她白皙的大腿在黑色的旗袍缝隙中若隐若现,现在再加上黑色小巧底裤的勾勒,陆婉的半边白皙丰臀也加入了刺激张一鸣的荷尔蒙的行列。虽然刚刚尽兴过一次,但此时张一鸣不听话的分身再次重整旗鼓,又昂起头来。
在陆婉的身子仍旧半软,态度欲拒还迎的时候,张一鸣将她拉至桌边,略一使劲,陆婉的上身被按在了桌上。高开衩的旗袍很容易地被从后掀起,陆婉那只剩下半边的连裤丝袜和露出半边黑色丝织底裤的下半身便呈现在张一鸣眼前。足蹬近两寸的高跟,使得此时这样姿势下陆婉的丰臀更显得圆润翘挺。
张一鸣抓住陆婉剩下的一半连裤丝袜,一把撕到她的脚底,然后又抓住那精致小巧的底裤,扒至她的臀下。
陆婉白皙的丰臀,精致的菊蕾,还有臀瓣上一朵艳丽的李花都第一次暴露在张一鸣面前,只有她的蜜部,此刻仍挂着刚刚被张一鸣塞进的半片丝袜,轻轻飘动。
这一切过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冲动难耐的张一鸣拉出陆婉蜜道中的半片丝袜,正想挺身而入的时候,陆婉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回身用手推住了张一鸣……
第130章 阴差阳错
“不要,一鸣,不要。”
陆婉面有难色,努力地摇着头。
“为什么?姐,你不愿意吗?”
张一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同时又性动难忍。
陆婉仍旧摇着头,“不要,一鸣,姐还没有……还没有准备好……”
张一鸣不明白陆婉的意思,也不知道这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在他看来,跟陆婉调情至此,这下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陆婉竟然不肯。但张一鸣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强迫女人的人,更何况是陆婉这样一个女人中的极品。如果违背陆婉的意志强行占有,在张一鸣看来那无异于焚琴煮鹤,是将一件最有情调的事情做成了猪狗一样的交媾。
张一鸣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分身,站直了身体,并将陆婉从桌上拉起。“对不起,陆姐,我以为你愿意。”
“不要,一鸣,不要叫陆姐,就叫姐。”
陆婉的神情竟有些凄然欲泣,“姐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给姐一点时间,也许……你要是难过,姐再用手帮你,好不好?”
原来陆婉需要的是心理准备,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吗?张一鸣没时间去细想,他不想看到陆婉难过的样子,他得安慰好她。
“姐,你想哪去了。我没什么,你知道的,我的女人可不止一个,还会缺了这事?”
张一鸣笑着说道。
看见陆婉被撕破的连裤丝袜,张一鸣想起了家纺的三超材料,他赶紧将话题扯到那上面,“姐,你知不知道,我收购的家纺公司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高弹力丝材料,用那种材料做丝袜,比现在这种好很多倍。穿在身上,就像一层皮肤一样难以分辨,但是却比皮肤光滑细腻得多,可以掩盖住真正皮肤上的瑕疵、伤疤什么的。等我们出样品了,我首先送你一套……”
陆婉看着张一鸣像个三八婆一样对女人的丝袜叨叨不休,早知道他在安抚自己,不禁心里一股暖意升起。要是别的男人,在这紧要的关头吃了闭门羹,就算不来个霸王硬上弓,恼羞成怒那是绝免不了的,哪里还有心情安慰让自己吊在半空的女人。
“一鸣,你别说了,姐知道你的心思,是姐不好,本来你过生日,姐说好什么都答应你的,可是……”
陆婉满怀歉意地对张一鸣说道。
张一鸣住了嘴,看着陆婉,想了想后终于笑笑道:“我正好也该走了,不然家里的女人可得生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一鸣觉得让陆婉自己一个人呆着可能会更好。不然,面对着张一鸣,陆婉既觉得不安歉疚,却又不能依了他。而张一鸣本身生理上终究还有些欲求,却还要忍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安慰陆婉。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难受。
陆婉大概也有着跟张一鸣一样的想法,听张一鸣说过之后,点点头道:“那姐也不留你了。姐想休息一下,你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啊。”
张一鸣笑着点点头,心里想起陆婉疯起来,酒后飙着法拉利还敢和张一鸣进行异样的激情做爱,并且在高潮之时连方向盘都全然甩开了,那样的陆婉是怎样的放荡不羁。可今天……唉,也不知这陆婉是怎么了。
张一鸣可没有像陆婉叮嘱的那样开车慢点,他急着赶回刘红的住处,一则免她生气,二则也想早些解决自己体内刚才淤积的力比多。奶奶的,张一鸣心里骂一句,弗洛伊德这老儿还真有两把刷子,怎么就把人的性冲动给研究得这么透彻,这什么狗屁力比多还真是麻烦,一旦积累,就是不放不快。
张一鸣想起密宗心法可练至收放自如的境界,刚才在陆婉那里能在那样的状况下硬生生打住,大概与自己修炼这密宗心法有关。不过,此时自己又急冲冲地往回赶,则说明密宗心法层次仍旧不够。弗洛伊德说力比多是一种能量,竟是与密宗心法不谋而合,当密宗到达收发自如的境界,也正是功力达到最高的时候,这不正好说明可以将力比多这种能量转化成为我所用的另一种形式的功力了吗?
张一鸣一路上思考着力比多与密宗心法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刘红的住处。上得楼来,打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刘红竟然已经睡了。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还说要看书学习,老公不在就偷懒了。不过,张一鸣又想,也许刘红看了一整天的书,有些累了,所以先行睡去。想到这里,张一鸣不欲打搅刘红,也没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的床边。
刘红整个人连头都埋进了被子里,看着刘红埋头大睡的样子,张一鸣实在忍不住骚扰之心,暗中微微一笑,瞅准部位,将手轻轻伸进被中,一把摸上了她的馥郁蜜部。
就在张一鸣摸上刘红蜜部的一瞬间,突然觉得不对劲,被中之人不是刘红,刘红的蜜部虽也芳草萋萋,却没有现在触手所及之处的这样茂盛,隔着底裤都能感到那花团锦簇的柔软。
张一鸣曾经和周甜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一次遭被中人袭击的经历,正是那次经历牺牲了周甜的性命,这将令张一鸣一生都耿耿于怀。此刻的情况令张一鸣瞬间联想起不久前在广州得到洪三宝可能前来报复的信息,张一鸣心念在倏忽间早已转过无数圈,难道他们抓了刘红,派人在此守候,伺机偷袭?
张一鸣心念电转的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他摸上被中人芳草之地时候一瞬间的事情。想过之后,张一鸣毫不迟疑,立刻动手,一把掀开被子,两手急出,一手抓住被中人一只胳膊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卡住其脖颈处,将她胸面朝下地按在床上,同时喝问:“你是谁?”
其实,被中人在被张一鸣摸到下身羞处之后很快也醒了,只是张一鸣察觉、反应、出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被中人还来不及叫喊,就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睡梦之中先是羞处失守,后又受到这样突然的暴力袭击,被中人早吓得浑身发抖,只是苦于无法动弹。待张一鸣喝问“你是谁”的时候,被他按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嗯哼”一声,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颤抖着问道:“你是谁呀?你想干什么?”
这仍然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张一鸣再次反应过来,被自己按住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什么埋伏的杀手,否则岂能这么轻易被他制服?
知道出错,张一鸣赶紧放手,但是已经晚了。就在这时,房门被急促地打开,随即是“喀”的一声电灯的开关响,灯亮了,满屋亮堂。刘红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张一鸣尴尬地杵在床边,而床上,是罗小雯回头看清张一鸣后,又惊又羞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后仍旧止不住的抽泣。
“你……你……”
刘红以为张一鸣非礼罗小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能这样?你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吗?还要干这种龌龊事?”
刘红哭了起来,“小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刘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一鸣赶紧解释,心里只恨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才至于出此阴差阳错。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不也是担心刘红她们么?
“那是哪样啊?”
刘红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事实俱在你还不承认。我不是发了短信叫你别回来了吗?刚才看见你的车在下面,我担心小雯尴尬,匆匆忙忙跑上来,结果却……你滚,你滚啊。”
刘红冲上前来,抓住张一鸣的衣服把他往门外推。
张一鸣见刘红情绪失控,只得采取非常手段,一把抓住刘红双手,大喝一声:“好了。不准再闹,你听我解释。”
张一鸣的暴喝起了作用,刘红怔怔地住了手,虽然泪眼汪汪,却不敢再闹了。
可是,怎么说呢?关于洪三宝可能对刘红她们下手来报复张一鸣的事情,只告诉了乐乐,刘红并不知道。即使现在张一鸣也还不想让刘红知道,免得她担心。因此张一鸣就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躺在床上大被蒙头的罗小雯误以为是设伏的杀手。另外,最开始的时候,张一鸣又将罗小雯误以为是刘红,使出了偷香窃玉的手段,这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那未得到释放的力比多。他妈的,该死的力比多,该死的弗洛伊德,还有,该死的……陆婉?不行,这又得扯到陆婉那里去了,也是一个说不得的问题。
刘红等着张一鸣解释的时候,张一鸣却发现自己有点讷讷地开不了口。正在为难的当口,抽泣了半天的罗小雯缓过气来,解了张一鸣的围。
“刘红,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罗小雯轻轻地对刘红说到。
“他没有欺负你?”
刘红转过头,惊疑地望着床上的罗小雯。
“嗯。”
“那你干嘛哭?而且,被子都掀开了。”
刘红进来开灯后,看见罗小雯拉被子盖住自己。
张一鸣赶紧接腔了,“我发现床上躺的不是你,当时罗小雯又正好连头都蒙住了,我以为是坏人,所以就出手把她制住了。”
罗小雯接着说:“我的手都快被拧断了,好痛,所以忍不住哭了。”
说着,罗小雯伸出右臂给刘红看,只见刚刚被张一鸣抓住的手腕处,现在已经显出瘀青。
刘红这才释然,转而立刻又对张一鸣生气,“你发什么神经啊?我这里能有什么坏人,出手这么重,把小雯抓成这样?”
这也是罗小雯心里的疑惑,虽然不想冤枉张一鸣非礼自己,但是刘红提起这个问题,罗小雯不禁也对张一鸣很是着恼,忍不住又对刘红说到:“他还掐我脖子。你看。”
罗小雯转过头,刘红看见她脖子后面两侧也是两个手指印。
刘红见状又是歉疚又是气恼,歉疚是对罗小雯,气恼则是对张一鸣,不禁再次推起张一鸣来。“好了,现在大问题搞清楚了,细节以后再说,你今晚回静姐她们那边去。”
第131章 闺中夜话
张一鸣心想罗小雯既然在这里,就算不出这档子事情,他也没地方可睡,肯定是得回世纪公寓了。再说现在的情况,虽然罗小雯嘴下留情,并没有把张一鸣偷偷摸上她的花房之事说给刘红,但是在他们俩人之间,对这件事情却是心照不宣的。张一鸣心想,罗小雯一定也知道那是误会,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想起来还是尴尬。因此,赶紧离开也好,等过了一阵,大家心头也就释然了。
张一鸣于是对罗小雯道了歉,并说以后再正式赔罪,又叫刘红好好照顾罗小雯,这才离开了。
张一鸣刚到楼下,刘红又追了出来。“怎么了?”
张一鸣奇怪,便问她。
刘红低着头,半天才说:“老公,对不起,误会了你。”
张一鸣笑起来,“傻丫头,还考博呢,连自己的老公都不了解。我会怪你吗?”
刘红便拉住张一鸣的手,“要不,别过去算了,都这么晚了。”
张一鸣又笑了,“不过去我睡哪?”
张一鸣逗刘红,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暧昧表情,在她耳边悄悄说到:“难道把你的好朋友也便宜了老公?”
“呸,你想得美。”
刘红甩开了张一鸣的手,“你睡外面的沙发。我是担心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方便。”
张一鸣拍拍刘红的脸,“没事的,晚上车少,我开车快,用不了多久。”
“你开快车我就更不放心了。”
刘红嗔起来。
“好好,那我就开慢点。”
张一鸣只得顺着刘红答道,然后又指指楼上接着道:“你快上去陪着罗小雯,刚才可能真伤着她了,明天最好去医院看看。或者,看你爸能不能帮着瞧瞧。”
“哼。”
刘红鼻翼一皱道:“我爸知道你有了点功夫就去打女人,不把你骂得狗血喷头才怪,要是我们结了婚,没准他还会出手教训你。”
张一鸣不禁莞尔一笑,“我怎么觉着在你嘴里我这老岳父整个就是一武林大魔头啊?动不动就会出手教训人。”
“去你的。”
刘红一推张一鸣,“我爸只是偶尔会教训一下自己的子女,对外人他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
“好好,知道了,不说了,你上去吧。”
刘红垫起脚,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老公原谅我,以后补偿你。”
张一鸣不无爱意地在刘红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跟你说,小雯要是受了伤,手不能动了,你可能就是毁了一个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未来最出色的妇产科专家。”
刘红临走时故意危言耸听地对张一鸣说道。
“没这么严重,你别唯恐天下不乱。”
张一鸣挥挥手,刘红这才真正回身上楼了。
刘红回到屋里,罗小雯已经重新又钻在被子里躺下了。刘红拍拍被子,问罗小雯道:“小雯,还痛吗?对不起啊,我替他再向你道歉。”
在好友面前,罗小雯的情绪不需掩饰,她气恼地道:“当然还痛,只好算我倒霉了。”
说完忍不住又啐道:“死丫头,你老公要回来,你干嘛也不告诉我,还留我在这儿睡。”
刘红只好歉意地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留你住下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懒得再打,就发了短信。谁知道他没看。”
今晚这事说来实在是巧得很,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罗小雯说想吃方便面,一则是说回味读书时候的乐趣,二则是说做了几个小时的紧张的手术,实在是累了,不想出去吃。刘红便道:“小雯,你今晚干脆睡我这得了。”
刘红心想,正好让张一鸣回世纪公寓那边,还可以堵住乐乐爱取笑的嘴,免得说她一个人把老公占了。
刘红下楼买方便面的时候,顺便拨了张一鸣的电话,准备叫他今晚不用来了。这时候,刘红才看到自己手机上有一个张一鸣打来的未接电话。刘红心想,这个死东西,难道他本来就打算不来了,打电话就是告诉我?
刘红把电话打回去,这回换张一鸣没接了。刘红不禁气哼哼地一挂机,心想又死到哪里去了,连电话都不接。刘红心里有气,便也不愿再打,最后想想,为妥当起见,还是给张一鸣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今晚回世纪公寓去,但是却没有说罗小雯在自己这里过夜的事情。
刘红不知道的是,她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张一鸣所有注意力都被全黑登场的陆婉所吸引的时候,哪里还听得见放在兜里的电话声?
刘红买了方便面回来,和罗小雯一起热火朝天地煮着吃了过后,两人又聊起很多读书时候的旧事,直到罗小雯实在困得顶不住,刘红便叫她先睡了。
罗小雯睡后,刘红想起罗小雯在事业上的踌躇满志,不禁也受了些鼓励,心想罗小雯没有条件马上深造,而自己就像罗小雯所说,有着好运气,读博也好深造也好,全无后顾之忧,似乎不该辜负了老天这份厚爱。这样想着,刘红不禁便有了些动力,坐到书桌前看起书来。
其实脑力劳动也非常消耗能量,看着看着,刘红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晚上吃的几筷子方便面量既不多,还没油水,到了这时候早已经消化得无影无踪。刘红强忍了一阵,继续看书,直到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实在支持不住,看看罗小雯已经进入梦乡,刘红想想过后,独自跑到外面吃宵夜去了。
也就是在这样巧合的时间里,张一鸣回来了。
“说真的,刘红,我还没看出来,你老公虽然算是高大,但气质总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这么大的劲?而且,而且……”
罗小雯躺在被窝里,对坐到床边的刘红唠叨道。
“而且什么?”
“说不出来,怪怪的。他好像特别警觉,就像警匪片一样,一发现不对劲,稀里哗啦,一转眼就把我按住了,还大喝一声‘你是谁’,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罗小雯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喂,你老公是不是学过武功?我觉得他身手挺好。”
说到这里,罗小雯不禁“哎哟”一声,手上脖子上都还在作痛,这就是张一鸣的身手留下的恶果。对罗小雯这样一个普通的姑娘,张一鸣的身手岂止是很好。“你老公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啊?对一个小小的异常情况也有这样的反应。再不然,哦,天哪,他不会是特工吧?”
罗小雯突发奇想。
刘红笑起来,捶了一下被中的罗小雯,“去你的,特工,还大内密探呢。谁叫你蒙头大睡的。”
“呸,你还说我,自己不安排好。要是你老公一进屋就钻进被子里,那我才冤呢。”
罗小雯说着,不禁想起了张一鸣在自己蜜处那羞人的一摸,脸上便有些发热,只盼刘红不要看出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罗小雯正担心的当口,刘红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奇怪地“咦”了一声,“小雯,你蒙着头,他怎么知道被子里不是我,突然就向你出手?”
罗小雯的心里咯噔一下,讷讷说到:“我怎么知道。也许,也许……你们天天在一起,他当然能感觉到。”
“不会吧?”
一向大大咧咧的刘红突然变得精明了,“他在这方面迟钝得很。这个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多了,就不那么细致了。”
刘红说着看罗小雯,于是发现了她一脸的红晕,刘红心里断定肯定有不对劲。
刘红并不是怀疑罗小雯和张一鸣之间有什么暧昧,她只是担心罗小雯受了欺负,出于自己的面子或者出于替她考虑,而忍下一口气,替张一鸣隐瞒了。
“小雯,你告诉我,到底实际情况怎样?”
刘红盯着罗小雯的脸,神情严肃起来。
罗小雯被盯得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不得已,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他先是伸手进被子摸了我一把。”
罗小雯怕刘红再次误会,赶紧接着说,“他应该不是有意的,他把我当成你了。一发觉不对之后,他马上把我当强盗一样,出手制住了我。”
原来是这样。虽然是误会,不过刘红听了罗小雯所说,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反倒是罗小雯,本来就比刘红放得开,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说了出来,她便觉得轻松了,想起张一鸣那一把,罗小雯忽然好奇心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红问道:“你跟你老公在一起,他总是这样,一上来就往这些羞人的地方摸吗?”
其实听罗小雯说张一鸣摸了她一把的时候,刘红脑海里并没有明确的意识这一把摸在哪里,待到罗小雯这样一问,刘红不禁警醒过来,立刻追问道:“什么羞人的地方?这个死家伙,他摸了你哪里?”
罗小雯玩心顿起,狡黠地笑着对刘红道:“你坐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刘红不疑有它,屁股往床头移了移,罗小雯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摸向刘红的腿间蜜处。“就是这里。”
刘红这才反应过来,大羞,拍开罗小雯的手,倒身就压在了她身上,啐道:“要死了你。”
罗小雯嘻嘻笑个不停,还一边说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在一起时他是不是总这样?”
刘红哪里肯回答,却反问道:“这个死家伙,他真摸了你那里?”
话虽这样问,但以刘红对自己这个老公的了解,她早相信罗小雯的话多半都是真的了。
罗小雯仍是笑,“不是摸了我那里,是摸了你那里,他是把我当作你来的。”
明明是罗小雯被摸了,但反而是刘红羞不可抑,刘红压在罗小雯身上直要撕她的嘴。
罗小雯一边躲着刘红的手,一边继续逗刘红道:“刘红,你说我们俩那里有什么不同呢?他一摸就知道我不是你。”
“死丫头,骚蹄子,你还说。”刘红连连啐道。
罗小雯却毫无所谓,邀刘红道:“进来吧,刘红,上床到被子里来,我们比比。我可是妇产科的,那个部位我见得多了,可是他比我还厉害,隔着裤子一摸就分得出子丑寅卯。他打麻将肯定不用看牌,沾手就知道是二五八万还是三六九条。”
罗小雯的放肆调笑让刘红也来了性子,她飞快地脱去外衣裤,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啐道:“骚蹄子,那让我先看看你的。”
最后,两个姑娘在床上嬉闹了半天,闹累了又讲了好久悄悄话,罗小雯总是能逗得刘红面红耳赤。就这样,也不知到了几点两人才终于睡去。
第132章 未雨绸缪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罗小雯又和刘红一起呆了一天,张一鸣也没再过刘红这边来,只是打电话问了罗小雯的情况,还好她的手和脖子都并无大碍,张一鸣长吁一声道:“那就好,未来最优秀的妇产专家算是保住了。”
这话逗得刘红在电话那头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小雯是没事了,但是这次事件却提醒了张一鸣,自己女人的平安比未来最优秀妇产专家的无事更重要。
周一,张一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开始仔细思考对洪三宝的应对之策。本来有欢欢接近洪三宝身边,而且得到洪三宝的尊敬和信任,张一鸣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预警装置,故而在北京这边只对乐乐作了些必要的交待,便再没有做过多的防备。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不想给姚静和刘红压力。但是那天晚上的罗小雯事件使张一鸣突然意识到,欢欢这个预警装置也有可能失灵,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洪三宝的人就已经摸到张一鸣的身边,伤害了他的女人们。
当张一鸣开始思考如何增加防备措施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手上的可用之人太少了。如果洪三宝有本事,情报工作做得够细,那么他们必定会发现可以攻击并用来要挟张一鸣的女人竟然有三个,对于洪三宝来说这种情况是大大有利的,而张一鸣一个人却难免顾此失彼,很难有办法照顾周全。这个时候,张一鸣不禁想起欢欢的话:江湖上就是实力说话,你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把桃李结整合起来,这样在江湖上你就有了自己的班底。
难道,真要实质性地介入桃李结?张一鸣在心中自问,同时深深感到,自己的脚已经淌进江湖的水里,再想抽身而退,恐怕难了!
想到这里,张一鸣拿起电话,准备给在广州的欢欢打个电话。本来欢欢的意思是她在洪三宝身边的时候,张一鸣不要主动联系她,但是关于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不得不先做一些了解。
电话接通的时候,欢欢正在开车前往洪三宝那里。
“欢欢,洪三宝这家伙有什么动静没有?”
张一鸣说出了自己对姚静她们的担心之后问道。
“放心,近几个月他都不会有动作的,要有的话我早告诉你了。”
欢欢在电话里轻松地答道,这让张一鸣暂时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无怀疑。
“为什么?会不会是他放烟雾弹?”张一鸣问道。
“不会。”
欢欢十分有把握,“鹏城俱乐部赌场被封后,洪三宝最大最稳定的资金来源断了。他现在很拮据,正准备做几笔大生意缓口气。他正在极力拉我帮忙,所以不可能骗我。”
“哦。”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洪三宝想做什么生意需要你帮忙?欢欢,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迟疑了一阵,然后才说:“我也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当然肯定不会是什么很能见光的事情。不过我会小心的。”
洪三宝能有什么好生意?这一点张一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以他才为欢欢担心。
“太危险就不要答应他。”张一鸣交待说。
欢欢笑了笑,“如果什么都不帮他做,他怎么能信任我?这头老狐狸,狡猾得很。”
“妈的。”
张一鸣骂了一句,突然涌起一个狠辣的念头,压低了声音道:“欢欢,我们先下手,干掉洪三宝,怎么样?”
张一鸣话一出口,很明显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被吓了一跳,“老公,虽然是江湖人,江湖事,但是也不好这么乱来。你当初杀捞仔,那是一报还一报,没话说。现在在江湖人眼里,洪三宝已经被你整得很衰了,他现在一则并没有做出任何针对你的确实举动,其次也没有在道上放出话来说要对你怎么样。就是说,在他已经没有任何言行威胁到你的情况下,你又出手干掉他,这不行的,后果很难预料。洪三宝跟香港、澳门的黑帮都有渊源,你的做法超过了限度,只怕会招来我们应付不了的更麻烦的事情。”
在江湖这个领域,欢欢在张一鸣面前毕竟还算得上前辈,她的一席话让张一鸣明白了事情的复杂性,张一鸣沉默下来。没有听到张一鸣作声,欢欢又补充道:“而且,我们指望像上次对捞仔一样,干掉洪三宝且顺利脱身,没有那么容易。”
欢欢的话十分有道理,张一鸣只得暂时打消了先下手干掉洪三宝的念头。即便要干掉他,也得抓住他切实的把柄再说了,那么现在的办法只能是先尽可能做好防备工作。
“你说得也对,那就暂时以静制动,见机行事。”张一鸣说。
欢欢嗯了一声后,张一鸣又问:“欢欢,你所知道的桃李结分支,现在都有些什么可供利用的力量吗?我的意思是,有些实力,而且愿意支持我的分支。”
张一鸣不知道现在的桃李结究竟怎么样了,还有几支存在?这其中又有几支名存实亡、几支能够派得上用场?其次,张一鸣现在还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主,因此即便是现有存在的桃李分支,他也无法以门主身份调度。假以时日,张一鸣自信只要自己愿意,他完全能够收复并整合所有桃李分支,但是短时间内却难以做到。
欢欢听张一鸣这样问,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想了想道:“桃李结现在已经极其凋零,但是我知道有一支你可以试试。”
“你说。”
“这个人姓黄,她是我师父那一辈的,丁字桃花的执花人,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小时候见过她,她很喜欢我。黄师叔早已嫁了人,丈夫是流传于湘黔一带的一派什么武功的掌门人,现在在湖南的一个县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有不少弟子。不过严格说来,这些弟子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人……”
“什么县城?”
“很有名,凤凰。”
哦,原来是那个千年的古县城。
和欢欢通过话后,张一鸣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洪三宝的窘况给了他部署的时间。张一鸣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舒适的皮椅上,轻轻往后靠实了椅背,闭上眼睛,第一次从江湖的角度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手里没有自己的核心力量,这就是张一鸣目前面临的问题,张一鸣认识到自己以前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
张一鸣喜欢读历史,喜欢品历史人物,对他们的成败得失做些自己的思考。目前的情况,张一鸣觉得自己犯了孙中山先生曾经犯过的错误。孙中山先生一身矢志于民族解放的革命运动,但是,孙先生的失误正在于他没有建立自己的革命核心力量,孙先生不断地依靠不同的派别实力、旧军阀等等,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孙先生的革命没有取得彻底的成功,而每一次胜利的果实常常在最后的关头又被别人摘取,甚至导致前期的革命成果面临丧失的危险。袁世凯从孙先生手里窃取大总统职位并企图复辟帝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孙先生后来也认识到问题之所在,所以才有了黄埔军校的建立,并以黄埔学员为核心,建立了自己的革命力量。可惜,相比于孙先生早逝的生命来说,这个认识晚了一点。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以毛泽东为首的共产党人,至少在建立并牢牢掌握一支革命的队伍这一点上,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人有着清醒地认识,并且将这种认识在国共合作中传递给了孙中山先生。
要说起来的话,目前张一鸣在江湖上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通过羊城大富豪山庄的合作,张一鸣和胡炳松、方正辉已经成为盟友。方、胡希望借助张一鸣沟通上层,而张一鸣当然也可以通过方、胡渗透江湖,但是方、胡二人的力量终究是外力,可以借助,不能依靠。
看来,是要利用洪三宝还没有行动的这个间隙,抽时间走一趟湖南才是,张一鸣心里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张一鸣一直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着,直到他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
“想老公了?”
张一鸣仍闭着眼向来人问到。
只听得一声微微的娇嗔后,乐乐不满地答道:“你怎么也不睁眼看人就这样问?万一是别人呢?”
张一鸣睁开眼,故作严肃道:“除了你,谁敢不敲我的门就进来?乐乐,这里是工作场合,你以后要注意点。”
乐乐哪里管张一鸣这一套,跨步上前,一扭身坐到了他身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我进来也不是为工作的事情。”
张一鸣看看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那你进来是准备干嘛?”
“你整个上午都一个人关在屋里,有什么事情?”
乐乐的脸上有关切的神情。
张一鸣想想,跟乐乐说说倒是可以,目前她是不多的可用人手之一。虽然暂时的危机不大,但是能够做到的预防措施还是要尽量采取,张一鸣想叫乐乐晚上去陪着刘红。至于白天,这里毕竟是北京,没有谁敢公然乱来,何况刘红也有些家传功夫,大白天的想把她怎么样了还不太容易。
张一鸣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乐乐道:“干脆叫红姐搬过来得了。”
张一鸣摇摇头,“不好跟她解释。你去倒是方便,就说是陪她解个闷儿。”
听张一鸣这样说,乐乐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应允了。……
从这天开始,如果刘红回自己的住处,乐乐便也跟着她一起。因为这变化正是发在上周末刘红吵着要张一鸣去陪她之后,姚静以为这是张一鸣体恤刘红,刘红自己也这样认为,心里于是又高兴又不好意思,推辞了几次,但乐乐直是主动缠着,说是想跟红姐在一起,刘红便也不推了。不过姚静和刘红都奇怪乐乐怎么好象突然转了性子,以前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乐乐都常常是仗着年幼要多和张一鸣厮缠一分才罢休的……
第133章 期铜结局
虽然有了计划,但是张一鸣并未立刻前往湖南,毕竟,他还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处理。cl和广东家纺方面都已经走上正轨,日常事务不需要张一鸣操太多心,张一鸣主要是帮姚静规划乐静扩张和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事情。关于援建希望小学,前期姚静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沟通比较顺畅,有人愿意出钱发起这样大一个行动,青基会非常愿意配合。
张一鸣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设立桃李希望基金,并启动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行动,随后策划一系列的宣传攻势。通过这样的造势,张一鸣的目的是把桃李公司和乐静连锁店的企业知名度推上去,然后趁势安排实施乐静连锁店招纳贤才,为姚静找到好帮手,并最终建立一支优秀的管理团队。
虽然有洪三宝的潜在威胁存在,防范和对付洪三宝是重要的,但却未必是最主要的,更不是唯一的事情。张一鸣始终认为赚钱还是第一要务,如果因噎废食,为洪三宝而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耽搁了,张一鸣认为那么自己不但是个懦夫,更是个蠢材。前苏联被美国用一个所谓的“星球大战”计划拖垮,至今仍在国际政治史上留下一个大笑柄,张一鸣岂能让洪三宝用一个若有若无的报仇的风声拖制住自己建立财富帝国的宏图大计?而且,赚取巨额的财富本身就是增强自己实力最好的方法,如果没有财富的后盾,那么再好的防备也是空谈,就算洪三宝不马上动手,一个穷光蛋的张一鸣对于洪三宝来说,那还不是随时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财富支持的江湖实力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欢欢说洪三宝目前着急的是做几单大生意而不是向张一鸣报复,说明洪三宝不也是认为钱的事情比出一时之气更重要吗?方正辉、胡炳松跟张一鸣联合,不也是看中了张一鸣能在赚钱方面所提供的帮助吗?若论江湖实力,方、胡哪里需要跟张一鸣合作呢?
紧张的工作中,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到周五的时候,张一鸣的注意力又被期铜市场拖了过去。这一天,是国储局那一批期铜合约的最后交易日,国储局的最终对策也在这一天真相大白:国储局根本没有实物交割的打算,总共近50万吨期铜的空头头寸,四分之一在市场上平仓,其余四分之三进行了展期,一半转为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另一半转为了更久的一年零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
张一鸣现在根本不需要亲自去关注期铜市场的各种风吹草动,季峰早已成为他的义务助理,每天盯着盘面及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消息,每天至少打来n次电话联系。国储局的消息一出,季峰大跌眼镜,立刻跑到乐静,定要跟张一鸣当面讨教一番。
“又叫你说对了,他们没有实物交割,却使出了展期的后着。”
季峰一脸的疑惑,“可是这一招有用吗?特别是有一半只展期了三个月。还有,兄弟,你那时怎么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不是有消息他们在往新加坡发集装箱吗?”
张一鸣淡淡地笑笑,道:“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这倒不难,原因很简单,从对各方面资料的综合分析来看,在全世界制造业向中国转移,同时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铜作为工业中最重要最常用的金属材料之一,在我国的消耗量近年来增长很快,因此国储局的铜储备量肯定有限。”
“就连50万吨的交割都完成不了?”
季峰有几分不信。
张一鸣摇摇头,“并不是说国储局连50万吨铜都没有,但是你要知道,国储局是干什么的?他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持一定量的战略铜储备,岂能因为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失误,就把国家的战略铜拿来交割了?国储局所能够用于交割的,只能是在战略储备量之外的超额储备部分。而问题在于,一方面近年来铜的消耗增加,使得总的储备量本就没什么增加,相反,在消耗量增加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保持的战略储备量还要做相应的上调,这样才能适应新的形势。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们能有多少现货用于交割?”
季峰这才点点头,理解并认可了张一鸣的分析,但是,他随即又狐疑地问道:“你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也只是一种从宏观出发的定性分析。你有准确数据吗?我看你当时好像很有把握。”
张一鸣笑起来,“我哪有准确数据,国储局对自己的储备量一向严格保密。我刚才的分析,可以得出一个基本判断。结合其它一些信息,就可以对这个判断进行印证。国储局不该在一个多月前拍出五万吨铜平抑市价。纯粹从博弈的心理分析,就可以判断他们的心虚,他们真有能力实物交割的话,才不需要做这一个画蛇添足的举动呢。既然一个多月前他们没有足够的储备用于实物交割,不可能过了仅仅一个月,储备突然暴涨。所以,你后来得到的小道消息,说他们往新加坡运铜,就只能是虚张声势了。”
张一鸣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感慨道:“不过,后面这一招与前一次拍卖5万吨铜比起来,却是要高明了不少。”
“怎么说?”季峰忙问。
“前一次,花了5万吨黄澄澄的真铜,不但没把铜价打下来,反而使铜价冲高更快了。而这一次,放出一条小道消息,做出一点神秘兮兮的样子,没花什么代价,铜价下跌不少,使得这次平仓的那四分之一合约减少很多损失。”
“那你说,展期的这些合约会怎样?我们现在再杀进去,该做多还是做空?”
季峰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和张一鸣连在了一起,说话都是我们我们的。
张一鸣摇头道:“我不知道。就期铜的价格来说,我们现在如果再次杀入,我不知道三个月后铜价比现在将会是高还是低,更不知道一年零三个月之后的情况。这也是国储局展期的目的,他们是以时间换空间,希望价格到时候跌下来以减小损失。”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操作?难道就一直干瞪眼看着?还是不论多空,进去赌一把?”
张一鸣缓缓摇头道:“赌是不行的,靠赌而最终赢钱的人我还没见过。不过胖子,思路不妨开阔一点,所有的金融市场其实都是连动的,这既是指异地的同类市场,例如伦敦铜市和上海铜市……”
张一鸣还没说完,季峰已经插话进来,“这我懂。国储局其实是在伦敦铜上被人狙击,但是当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价被推高之后,上海的铜价一定会同步走高,所以我们才有可能在上海期交所做多国内的铜合约也能够赚钱。”
季峰说完乐呵呵地看着张一鸣,能和张一鸣在专业上对话,他有一种成就感。
张一鸣笑笑,点头接着道:“没错。如果伦敦铜价涨了而上海铜价不动甚至下跌,则当两地价差足以弥补运输、交易费等等相关成本之后,投资者就可以在上海买入而在伦敦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这就是常说的套利。不过,除了这种市场联动之外,还有一种是不同类市场的联动,例如股市跟期市,不过这种联动的关系更复杂一些。”
季峰这才知道张一鸣还有后话,赶紧凝神静听。
“国储局这次将合约展期,是希望到时候铜价能够掉下来。为什么他们认为展期之后铜价有可能掉呢?因为,国际上这些推高铜价的资金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高成本借贷而来,这一部分资金不可能撑得太久。我并不知道这样的资金成本有多高,我想国储局也不知道,所以他们要尝试一下。如果这样的资金成本很高,那么他们也许撑不了三个月,他们一走,铜价总会掉下一部分,至于能掉多少,那要看他们在做多的资金中占有多少比例。如果他们的成本不太高,那么也许他们可以拖得久一点,甚至能在三个月内继续推高铜价。至于一年零三个月后,铜价的涨跌则不仅要受这两股多空力量的影响,还要受现实世界中铜的生产和消耗的变化的影响,所以那时候铜价更是无法预料。”
季峰的眼神不禁有点迷惘,张一鸣这些话不等于没说吗?他预料不到期铜的价格,这是他刚刚已经承认了的。
“国储局合约展期对期铜价格的影响虽然不可预料,但是它的另一个影响我认为是可以基本肯定的。由于国储局在期铜市场被狙击,已经使得世界现货市场,包括我国现货市场的铜价也跟着上涨了不少。本来如果这一次国储局全部平仓,那么虽然国储局本身会失去减少损失的机会,但是至少可以使得国际现货市场铜价不再受到扭曲的期货价格影响,从而回归到其由供求决定的轨道上来。但是国储局这一展期,无论如何,期货市场的铜价扭曲高估或多或少一定存在,这种扭曲也一定会传导到现货市场,其结果就是,作为铜消耗大国,我国的终端消费者将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上十亿甚至百亿的成本。”
说到这里,张一鸣不自觉地停顿下来,轻轻叹了一下。季峰也跟着叹了一下,道:“看来国储局的展期,是为了小我牺牲大我了,忒不地道。”
说完,季峰很认真地又叹了一声。
张一鸣笑起来,“胖子,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去忧国忧民。”
“此话怎讲?”
季峰来了一句京剧腔。
“我国的终端消费者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的上百亿成本哪去了?答案是,被我国的铜生产企业赚走了。这次期铜价格上涨是从第四季度开始的,因为滞后作用,相应的现货市场的铜价上涨要更加晚一些。所以,对于铜的生产企业而言,铜价上涨对它们今年的业绩已经难以产生太大影响。而刚才说的那上百亿的额外收入大部分将在明年产生,所以可以预计,我国的铜生产企业,明年的业绩会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长。”
说到这里,张一鸣笑咪咪地看着季峰道:“所以,作为一个思维全面,眼光超前,嗅觉敏锐的投资者,我们的决策是——”
“买入铜业公司的股票!”
季峰像高露洁广告中小朋友们呼喊“没有蛀牙”一样地叫了出来。
第134章 走上前台
张一鸣看着季峰兴奋的神情,心里也十分感慨,其实他自己的思路也是在对季峰的分析和解释中一步步清晰的。
在期铜市场上获利的结束,将是在股市上赚钱的开始!张一鸣对自己投资的判断力充满自信。
“兄弟,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古话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觉得你就是这种帅才,哥们以后跟你混了。”
季峰发自内心地称赞张一鸣,并乘机表达了自己跟张一鸣合作的愿望。
季峰是一个优缺点都十分分明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看不上的人和事,有时甚至会蛮横地欺负比自己实力弱的人,但是另一方面,季峰也会毫无保留地佩服和跟随比自己强的人。只要你证明了你比他强,他绝不会因为吝惜自己的面子而装出“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季峰此时再次对张一鸣表示钦佩,不仅仅是因为张一鸣的分析所表现出来的洞察力和逻辑性,更重要的是张一鸣能将自己的思路清晰而又浅显地讲解出来。通俗是需要水平的,故作高深的人常常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通俗。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又似解释更似感慨地说到:“现代社会,投资讲的已经不是决胜千里之外。当今的资讯技术发达,投资全球化,地球这一端的人可以投资于地球另一端的市场,谁都可以决胜千里之外。真正的高手,比的是在时间上的决胜。科技的发达,人类的进步,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时间才是关键。人类始终无法突破的自然法则,是时间的约束。我们可以知道过去的事情,却无法倒回过去;我们能够走向未来,却又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穿越时空,是人类永恒的终极梦想。正因为如此,当你发现自己每一天获得的每一个收获,都来自于自己以前的一个个正确决策,这时候你的成就感是最大的,因为你会觉得自己战胜了时间的约束。什么叫做掐住命运的喉咙?战胜时间约束就是掐住了命运的喉咙。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隐藏在时间流逝中的一个个前因后果。就像此刻,如果我们判断正确,我们至少就把握住了一年以后自己的投资结果,我们就把握住了自己在股市的命运。”
张一鸣想了想又接着道:“其实也未必需要等到一年之后,铜价会在一个比今年更高的平均水平上维持,这一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逐渐认识到,人们认识这个问题的过程,就将是股市中铜企股价不断攀升的过程。真正到了明年,铜企业绩出来,股价反而可能已经到顶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收获的时候。也许,还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的习惯向来是不贪图刀口上的最后一滴血。”
季峰听得直点头,待张一鸣说完后,他马上道:“我们这两天赶紧分析分析,看上市公司中哪一只铜企股票最值得买,下周开始大举杀入。”
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像这种情况,你是对一个行业的整体业绩有一个判断,那么如果你不知道那只股票最好的话,通常可以有两个简单快速的决策方法:或者买行业中的龙头股,或者就进行全行业配置,也就是把行业内所有上市公司都买入。这后一种方法适合于大资金,分散风险,获取平均利润。”
“那我们……”
张一鸣此时显出非常自信的神态,言语中还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自豪:“对于中国股市我太熟悉了,几乎每个行业、每一只股票我都了如指掌。也不用这两天再临时分析些什么了,下周一,开盘买入沪市的联合铜业。这一波铜业行情,我绝对不会让它从我手里溜走。”
“开盘就买?不等一个低一点的价位?万一有向下波动的机会呢?”
季峰狐疑地问一句。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拍了拍他,笑道:“胖子,做投资最重要的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这次是对明年整个铜业公司业绩及股价大趋势的判断,既然是做趋势,就要忽略波段。你不要妄想抓住整个上涨大趋势的同时,还能在这个大趋势中的每个波段做些高抛低吸,把小钱也一个不拉地赚足。放心吧,在一个向上的大趋势中,短期那些涨涨跌跌的小波动,过眼云烟而已,笑一笑,看淡它,我们等着明年这个时候数钱吧。”
季峰也哈哈笑起来,“还是兄弟你说得对,我显得小家子气了。”
说完,季峰忽然想起今天周末,立刻拉着张一鸣道:“走,到我家喝酒去,我们一醉方休。”……
张一鸣没有拒绝季峰的提议,和季峰欣然动身。张一鸣现在对酒的兴趣早已今非昔比,这其中既有他修习密宗太极心法之后酒量大增的原因,另外恐怕也少不了季家老酒推波助澜的因素,因为正是季家老酒让张一鸣体会到了喝酒的乐趣、喝酒的痛快。
这一晚,酒至酣时,张一鸣力劝季峰说服他父亲将季家老酒做大,实现产业化,将季家老酒卖遍天下。季峰说他早有这个意思,他妹妹季婕也不想整天守着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店子,不上不下,憋着难受。季峰说季婕最近正在跟父亲闹呢,直说想出去另找工作,换个环境。但是季父固执地认为,规模化生产必定导致季家老酒的精髓有所丧失,季父不愿祖传老酒的口碑在自己手里砸了。
张一鸣不认同季父的看法,但毕竟是人家家里面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说,因此也没再劝季峰。总之,喝酒重要,至于其它,爱咋的咋的。
一夜尽兴,无需赘述。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基金的事情也按部就班而又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基本就绪,新闻发布会即将举行。
发布会之前,姚静心里十分忐忑,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公众活动,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下来,因此想要张一鸣为主出席。但是,这一次张一鸣却似乎丝毫不考虑姚静的感受,坚持要姚静独挑大梁,而他自己却隐身背后。
姚静知道张一鸣是想给她机会,让她走上更大的舞台,因此对于张一鸣的“逼迫”姚静虽然撒撒娇,口里怪张一鸣不关心她,心里却甜蜜地服从了。然而,张一鸣让姚静曝露在聚光灯下,其实还有着另外的更深一层的考虑。
青基会对桃李希望基金及百所希望小学项目非常重视,想以此为契机,激发社会各界,特别是成功企业的参与,从而将这项活动持久地开展下去,所以青基会想将新闻发布会的规格尽可能定得高一些。青基会的想法与张一鸣不谋而合,张一鸣于是承诺,费用不做预算,该花多少就花多少,全部由桃李公司承担。而青基会作为准官方的机构,其任务则是尽可能将京城各大媒体悉数邀请出席采访,而且最好还能请到部级以上的高级领导到场祝贺并讲话。张一鸣认为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因为希望工程本就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型公益事业。
为什么张一鸣要这样做?其实与洪三宝不无关系。虽然战略上张一鸣看轻洪三宝有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但是在战术上他却必须重视,这一阵张一鸣总是在考虑着女人们的安全问题。这一个高规格的新闻发布会让张一鸣看到了机会,如果在这样的场合让姚静正式走到前台,她将肯定迅速窜升为一颗耀眼的明星——年轻的成功女企业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等等光环都将笼罩到姚静的头上,届时不但在公众中,而且在政府层面,姚静都将受到极大关注,到那时候,不论什么人想动一下姚静,后果恐怕就十分严重了,张一鸣相信洪三宝不会不考虑这一点。如此一来,姚静就仿佛获得了一层无形的金钟罩,她的安全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几个女人中,本来姚静是最弱,因此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只要姚静的问题解决了,乐乐本来功底就不差,刘红也有些家学底子,双姝合璧,那么张一鸣抽时间去湖南的时候,心里也会放心得多。因为无论如何,湖南这一趟终究是要去的。
十一月底,桃李公司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在北京饭店联合举行了“桃李希望基金设立暨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启动”的新闻发布会。
虽然张一鸣早已经要求新闻发布会做到规模大、规格高,但是发布会当天的实际场面之热烈,还是大大超乎张一鸣的预料。原本计划容纳几十人的发布会大厅,涌进一百多名记者,中央媒体、京城媒体、甚至还有地方媒体的驻京单位都派出了记者,除了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媒体,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采编人员也有出动。
静静坐在记者席一角的张一鸣见到这阵势,心里不禁深深为姚静捏了一把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姚静虽然在事前有些紧张,临场后的应对却极为得体,面对镁光灯的闪烁,姚静显得镇定从容,优雅大方。这姚静,看来是个比赛型选手,而且越是大赛越出成绩,张一鸣在一旁看到姚静的表现后美滋滋地想。
新闻发布会的高潮在最后一刻到来,当姚静从容地回答完各路记者的提问后,最后说:“1000万的资金对于绝大多数个人来说可能是很大一笔钱,但是对于我国贫困落后地区成千上万读不起书的孩子,1000万实在太少;同样,100所学校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地区来说可能很多了,但是对于我国广大的贫困地区,100所希望小学又是远远不够的。桃李公司这次的举动只是希望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出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样的行动中来,希望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说得好!”
姚静的话音刚落,一声称赞从记者席后方大厅的进门处响起。张一鸣一回头,看见一个老者在一些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新闻发布会大厅,老者显然听到了姚静最后的陈词,并且非常赞同,因此人还在走着,嘴里已经忍不住出言赞同。
见到来人,张一鸣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因为来者不是别人,竟是国务院副总理。张一鸣事前知道有高级领导人会前来,但是没想到是这样“高级”看来,青基会为了这个新闻发布会倒是用了不少心思,动了不少的资源。好!张一鸣心里忍不住一声喝彩。
记者席中也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即镁光灯噼里啪啦闪了起来。难怪这次到来的记者如此之多,肯定有些神通广大的媒体事前早已知道副总理将会出席。
姚静当然也认得副总理,她怔怔地从前台座位上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姚静刚才是如何的沉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国家领导人,而且领导人正冲着她走来。
副总理走到姚静面前,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
说完,副总理转身面向记者席,扬了扬手,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今天,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邀请我出席这个由企业设立的希望基金成立大会,和由企业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的启动大会。我只有几分钟时间,但是即便只有几分钟,我还是赶来了。为什么?正像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说的,我和她的目的都一样,是想以自己的行动吸引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项充满希望的事业中来。我不是为这一只基金而来的,也不是为这100所小学而来的,我是为更多的基金,更多的小学而来。如果你们问:更多是多少?那我还可以用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所说的话告诉你们,更多就是一直要多到能够使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全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宣示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大获成功。
国家副总理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使得姚静和桃李公司名声大噪,当天,电视、广播、网站等媒体利用可以滚动播出新闻的优势,都抢在第一时间报道了新闻发布会的情况,并对桃李希望基金、百所希望小学项目以及姚静本人进行了大力宣传,一些下午出版的晚报因为时间赶得上,也都在当天进行了报道。其它的日报类报纸在时间上后人一步,只能放在第二天报道,于是就在篇幅和版面上做文章,大多将这件事情放在头版,并给出大幅版面。
正如姚静所说,100所希望小学对于中国广大的贫困地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只能将最需要捐建学校的地方优先列入计划。那么,哪些地方是需要优先考虑的呢?结合金融市场基金运作理念,张一鸣认为桃李希望基金也应该一样,即透明运作是最重要的。因此,桃李公司和青基会在各媒体上公布了联系方式,采取接受自己申报和他人推荐的方式,任何人可以将自己贫困的家乡,或者你去过的、见到的贫困地区推荐上来,青基会专人筛选,然后和桃李公司联合圈定列入捐建名单的地方。
为了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各大媒体对这个活动或多或少都拨出了一定的资源用于免费宣传和推广,因此一个月下来,很快收到了近千个自荐或推荐的申请。
希望基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桃李公司借着名声鹊起的势头,张一鸣又开出优厚条件,开始刊登招聘人才的广告。如同捐建希望小学的项目一样,桃李的名声加上优厚的条件,人才招聘也是应者踊跃。
以上都是后话,并非某一天之事,在此一笔带过。
第135章 平安之夜
十二月下旬,乐静已经有八家新店的装修接近尾声,姚静和张一鸣商量过后,定在新年元旦这八家新店同时开业。加上原来国贸和soho的两家老店,从明年1月1日开始,桃李公司将有十家乐静连锁店,基本做到了在北京的各主要商业区都有一席之地,这个速度是快于张一鸣最初预计的,这完全归功于姚静的全心努力。不过北京之大,区区十家店面是远远不够的,像乐静这种小连锁店形式的休闲场所,要想有效覆盖北京市场,张一鸣预计至少需要100家以上的店面。
姚静曾提出用授权加盟店的形式增加扩张的速度,因为很多著名品牌的连锁店都是这种形式。张一鸣否决了姚静的提议,原因很简单,乐静才刚刚开始运作,远远还没有形成自己强势的品牌和企业文化,在这样一个初创时期就盲目地采用加盟店形式,将无法对加盟店实行有效管理,其结果必将是在乐静这个统一品牌下存在的却是五花八门的经营模式,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加盟店最终将把乐静品牌彻底毁掉。
张一鸣对姚静说:“我们不缺钱,我们有能力自己建店。只有当我们自己控制的分店达到成百上千,当乐静的品牌、文化和管理都足够强势的时候,才可以考虑吸收加盟者。那个时候,我们有完全的主动权,我们只吸收完全接受乐静品牌的文化和管理理念的人加盟,否则,我不会让他成为乐静的一员。就像麦当劳、肯德基等等成功的企业,你看看,每一家店面连装修的风格都不得随意更改。相反,失败的例子也有很多,前一阵子,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很多叫什么烧饼的连锁店,你现在再看看,这些店大多数如同春梦一场,来去匆匆,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了无痕迹。这些烧饼店的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适时、且没有节制地采取了加盟政策。”
对于张一鸣的话,姚静岂有不听之理?但是既然自己建店,随着乐静的扩张,姚静自然感到了压力,好在这个月里招聘人才的事情进展得还很顺利,从一些著名的连锁店企业挖来了好些店面经理。张一鸣对这些人承诺,桃李公司将给与他们最好的发展机会:目前他们每个人担任一家店面的经理,随着乐静的扩张,在北京市场将实行分片区管理,只要他们有能力,就将升任片区经理,管理自己片区的数家、甚至数十家店面;然后,乐静将走向全国,以各省为大区,还有大区经理的职位等着他们;最后,他们将获得乐静的股份,成为乐静真正的主人之一,……应该说,张一鸣的这种规划是除他所开出的不低的薪水之外吸引很多人进入桃李公司的重要原因。
乐静这样的发展势头,加上上次新闻发布会代表桃李公司高调曝光,不出张一鸣所料,姚静已经迅速成为商界谈论的对象,加上姚静的年轻漂亮,在追逐财富名人成为时髦的今天,姚静在公众眼里也俨然成为明星。嗅觉灵敏的各类媒体当然没有放过挖掘题材的机会,千方百计打听姚静本人以及她背后是否存在神秘支持。这一点张一鸣是早有预料的,作为曾经的职业操盘手,在媒体面前保持低调甚至是隐身是他的本能,也是拿手好戏,在张一鸣的指导下,加上姚静的天份,一些所谓的八卦媒体基本上没有从姚静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如今的中国,过洋节渐成时尚,还在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圣诞节的气氛便已经在北京各大商场、酒店开始蔓延,及至平安夜这一天,已经是满大街都飘荡着《jinglebells》的旋律,入眼之处也比比皆是星光闪耀的圣诞树,走在街上,真有一种“只把杭州作汴州”的感觉。
平安夜这天,北京下起了大雪,这种状况很是难得,已经有多年不见。黄昏,和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张一鸣兴致突发,提议去教堂听诗,这提议立刻得到了女人们的热烈响应,她们一致认为,这个提议是认识张一鸣以来他最富浪漫色彩的举动。
在欢欢拥有别墅的水郡附近有一个解放前的老教堂,建国后关闭了多年,改革开放之后才又重新开放。那个教堂比较偏僻,相比于城里面的教堂人会少些,张一鸣本不喜欢凑热闹,恰逢姚静现在又刚刚出名,热度未散,似乎也不便就这样四个人一起往人堆里凑,于是大家决定去水郡那边,去完教堂就可以住在水郡的别墅里。
一车四人,先到了欢欢的别墅,略事休整,然后张一鸣决定大家步行前往教堂。一路上,雪花飞舞,不断撒落在地上、树上和四个人的身上。
女人们心情极好,因为这雪;张一鸣的心情也极好,因为这几个女人。此情此景让张一鸣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深圳是不下雪的,张一鸣和诗思到了深圳之后,就再没有在平安夜的晚上,踏着银色的大地,迎着飘飞的雪花,跑到教堂去听诗的经历了。读书的时候,平安夜的教堂是张一鸣和诗思必去的地方,因为诗思喜欢教堂里庄严肃穆的气氛。诗思的心愿是在教堂举行婚礼,她说过,她向往着在听到牧师问“你愿意嫁给他吗”的时候,那一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
到了深圳之后,诗思提过好多次要回西安过圣诞,张一鸣也答应过好多次,但是却终究一次也未成行。每次食言,张一鸣都很抱歉,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再次食言,那时候,张一鸣总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直到诗思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什么事情是真正“重要的”现在,再也不用抱歉了,只是那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那个叫倪诗思的女孩又说给了谁听呢?
到了教堂,唱诗已经开始,这里的人也并不少,张一鸣他们只在唱诗大厅的最后排找到位置坐下。刚刚在路上还嬉嬉哈哈的三个女人,一进教堂立刻被这里肃穆的气氛感染,闭嘴噤声,神情也专注而庄重起来,很快便沐浴在主的博大的爱里了。
因为想起了诗思,张一鸣的心便不容易安静下来。受到诗思的熏陶,张一鸣也确实曾决定要和诗思有一场浪漫而庄严的教堂婚礼。现在诗思已经离去,张一鸣对教堂婚礼的向往却留下了。只是……张一鸣瞄了一样身边的三个女人,心中不由一叹,只是现在主会原谅他的行为吗?张一鸣并非一个教徒,他不清楚基督教是否禁止一夫多妻,张一鸣决无意冒犯主,但他知道自己爱这些女人,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放弃她们,哪怕是主的原因,也不行!
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张一鸣便没有好好静心听诗,不知什么时候,唱诗结束,牧师给每人分发了圣饼。吃完圣饼,有真正的信徒留下守候着基督耶稣诞生的时刻到来,张一鸣则带着女人们返回了。
回到水郡,刚进了别墅前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进门,姚静接到一个电话,一接听,竟是国内著名的《风云女性》杂志邀请姚静做个专访,他们想以姚静作为《风云女性》来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这个邀请让姚静又惊又喜,她说需要考虑一下,一小时内答复。
挂断电话,姚静立刻拉住张一鸣的手问:“我去不去?《风云女性》封面人物,明年首期。”
其实刚才姚静打电话的时候,张一鸣已经把事情听明白了,见到姚静兴奋的样子,张一鸣知道她想去。《风云女性》是国内最有影响的专门报道各行各业成功女性的杂志,在女性中拥有广泛的读者,在男性中也不乏拥趸,能成为它的封面人物,那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还是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也难怪姚静感到禁不住的诱惑。
“去。这么高档的杂志,又不是三流小报,值得去。”
张一鸣向来不愿自己女人的心愿得不到满足,何况他所说的是真话,像《风云女性》这种档次的杂志,是不会去挖什么八卦新闻的。
一旁的乐乐和刘红也为姚静高兴,乐乐直说静姐成明星了,她是静姐的第一个fans。“静姐,待会你要给我签个名,我收藏起来。”乐乐打趣道。
“死丫头,你尽取笑我。”
姚静脸红红地啐乐乐。
“我没有取笑啊,你原来不是一直梦想的最大成就就是成为《风云女性》的封面人物吗?可是你唱歌恐怕唱一辈子也未必能如愿呢。”
乐乐这话一出,张一鸣才知道姚静原来曾经还有这么个愿望,这更能解释她刚才那满心向往的神情了。张一鸣心想幸好刚才没有阻止姚静,不然依她的性格,张一鸣说不去她肯定就不去了,但是她的心里会多么失望啊。
乐乐揭出了姚静的秘密,令姚静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往乐乐脖子里塞。乐乐未曾防备,被塞个正着,一阵冰凉从脖子直透背心,害得她又叫又跳,一边叫一边也开始从院子里的地上抓雪,要报复姚静。
两个姑娘就在院子里闹将起来,张一鸣在一边看得兴起,也抓起一把雪扔向刘红,把她也拉入了战团。
一旦张一鸣参战,姚静和乐乐也不互相攻击了,她俩和刘红一起,三个女人结成同盟,一致对外地围攻起张一鸣来。
四个人在院子里闹了好一阵,张一鸣又有心相让,其结果便可想而知,最后张一鸣的衣服里被女人们灌满了雪,这些雪经体温融化之后,张一鸣的一身几乎湿透,实在有些不舒服了,他这才向女人们告饶,于是大家休战,开门回到屋子里。
在外面光线黑暗,又玩得尽兴,直到进屋之后,女人们才发现张一鸣的狼狈状态,于是赶紧给他放水的放水,脱衣的脱衣,让他泡进了卧室里的浴缸。
洗完澡,张一鸣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可换的衣服在这里,好在屋内暖气充足,并不寒冷,他只得披着浴巾出来了。
客厅里,并没有见到三个女人,张一鸣凝神一听,隐隐地从欢欢那个大健身房的方向传来女人的笑语声,张一鸣立刻想到了那个大浴缸。刚才的雪仗,三个女人身上也有些湿了,莫非她们三只雌鸳鸯也在共同“戏水”张一鸣悄悄走到健身房的浴室门外,女人们果然都在里面。张一鸣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刘红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静姐,刚才在教堂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刘红问。
“我向上帝许愿。”
这是姚静柔柔的声音。
乐乐笑起来,“又不是佛祖,许什么愿。在上帝面前那叫祈祷。”
“祈祷就祈祷吧。”
姚静温柔地并不争辩,“我请上帝保佑老公一生都平平安安,保佑我们大家永远都这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不管是老公和我们,还是我们姐妹之间。”
张一鸣不禁在浴室门口停下来,想听听女人们还说些什么……
第136章 决定启程
“嘻嘻,静姐你不公平,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大家都平安?”乐乐笑问。
“要求太多,我怕上帝会怪我贪心。”
姚静的声音是那样的虔诚,“其实只要老公平安,我们自然就平安了。”
姚静这句话让站在门外的张一鸣愣愣地有些出神了。这些女人,真叫人爱得心痛。张一鸣想起洪三宝那潜在的威胁,心里的压力陡然间大了起来,要是自己平平安安的,而这些女人们中间的谁受到了伤害,那他张一鸣岂非猪狗不如,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尽快去一趟湖南,找到欢欢说的那个黄师叔,这件事情在张一鸣的心里变得紧迫起来。
这时候,只听得姚静突然哼了一声,然后是微喘的腻语:“小红,你……干嘛?”
刘红含含糊糊的声音:“静姐,我想侍候你,就像侍候老公一样。好姐姐,我大大咧咧的,没你心细,老公宠我们,你的功劳最大,我要谢谢你。”
看来,刘红也被姚静的那句话感动了。
姚静还未曾来得及回答刘红,又发出是一声细细的、低低的尖叫:“乐乐,你也……”
“我跟红姐想的一样。”
这是乐乐的声音,但显然不如刘红那样流露着真心意,却有一丝恶作剧般的挑逗。不知道乐乐这又是弄上了姚静的哪里。
姚静的哼声大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欺……欺负我,还说是……侍候。快别……别,待会老公听到了……”
“不怕。好姐姐,老公不禁止我们这样。”
有了乐乐的加入,刘红玩闹的成分也重了起来,话语中有了嘻嘻的笑意。
“静姐,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姐妹之间也要恩恩爱爱吗?我和红姐现在就与你恩爱一回。”
这是乐乐。
“别……小红,乐乐,求你们……”
姚静的声音高亢起来。
“嘻嘻。”
乐乐笑得很得意,“红姐,快,你前面,我后面。”
乐乐的话音落下不久,姚静不可抑制的一声长吟如丝竹破空般传来,“哦——”
张一鸣不知道乐乐这鬼丫头出了什么馊点子,伙着刘红折磨姚静,一方面好奇,一方面也担心她俩玩得过火伤了姚静,于是推门进去。
入眼的情景旖旎无限,直令张一鸣也几乎立刻剑拔弩张。只见刘红和乐乐一左一右趴在姚静胸前,一人叼住姚静一只丰乳,更要命的是,两人都有一支手向下伸到姚静胯下,刘红的手在前面,一枚中指已经没入姚静光洁的蜜部,而乐乐的手隐没在姚静丰臀背后,不用说,姚静的菊蕾也没有逃过被姐妹侵犯的命运……
张一鸣突然推门而进,三个女人吃了一惊,几乎同时叫出来,及至看清是张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姚静刹时间满脸通红,又急又羞地冲张一鸣叫道:“老公,她们俩欺负我。”
见到张一鸣进来,刘红赶紧放开了姚静,只有乐乐一贯恃宠,一只手仍没从姚静的身后拿出,反而笑嘻嘻地狡辩道:“我们没有。老公,我们在帮你做你该做的事情。”
看着三个女人白羊一样的身子飘浮在巨大的浴缸中,张一鸣心中升起无限的爱意,他不判断是非,也不责怪谁,只是笑了笑道:“都别说了,今天老公来侍候你们三个。”
乐乐这才将手从姚静背后抽出,引得姚静忍不住又吟了一声。
“你自己想得好处,还说侍候我们。”
乐乐一边显得不满地说,一边却又叫道:“我先来。”
张一鸣在浴缸边蹲下,拍了一下乐乐的小翘臀,道:“老公今天是真的侍候你们,不做那件事。老公侍候你们洗澡,穿衣,待会还一个个把你们抱上床。”……
“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
当张一鸣侍候完乐乐和刘红,最后又回到浴室侍候姚静的时候,姚静忍不住问道。
张一鸣用浴液轻轻地涂抹着姚静光滑的身子,仔细地帮她洗浴每一寸肌肤,一边答道:“没什么。难道这不是老公应该做的吗?”
张一鸣不想说他在外面听到了姚静讲的那句话,一时间对这几个女人涌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姚静不作声了,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自己男人的服务,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样,但是无所谓,她能体会到男人每一个轻柔动作的后面,有那么多爱,那么多怜。
洗浴完毕之后,张一鸣扶着姚静跨出浴缸,姚静光溜溜地站在张一鸣面前,因为下体没有萋萋芳草,一身白得耀眼。
张一鸣扯下一条毛巾开始擦拭姚静身上的水珠,轻柔地动作令姚静的面上开始泛出桃红,鼻息中有了若有若无的哼声。
“想了?”
见到姚静的样子,张一鸣轻声问道。
“嗯。”姚静哼道。
张一鸣顺着姚静的身子滑下,慢慢蹲在了姚静面前,“老公给你开个小灶。”
说完,张一鸣张口迎上了姚静那宛如初生婴儿般光洁的蜜部…………
这一夜,张一鸣陪着几个女人躺着,难得的没有做爱,只是跟她们聊着家长里短的话,更确切地说是听她们一会儿笑一会儿聊着。
“老公,你今晚怎么了?不像以前那么色,连话也不说。”
不知什么时候乐乐冒出一句。
张一鸣笑笑,“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色鬼转了性,总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想了想,道:“这一阵子我想出去转一趟。”
三个女人心里都是一懔,果然有事情。“去哪里?干什么?”
刘红上次放了张一鸣去深圳,一直耿耿于怀,这回首先发问。
张一鸣笑起来,“有首歌听过没有?说是有个人想去桂林玩,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又没时间。我以前就是这样,一直想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却总是不得成行。最近我读到王石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向他学习。他把万科做成了中国房地产业的老大,可是他照样有时间周游世界。他的档次比我高,现在是完成7+2的壮举,我就先从中国玩起吧。”
“你说什么呀,绕来绕去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刘红有些不满,“王石是谁啊?7+2是什么?他不会也像你这样是个大色狼吧?他有7个老婆2个情人?”
张一鸣一口鲜血几乎要狂喷而出,“好你个刘红,傻丫头还考博呢。”
张一鸣笑骂到。
刘红大咧咧地也不介意,“我考博又不用考王石,干嘛要知道他?”
“那王石的妹妹你一定知道了。”张一鸣说。
“是谁?”
“王菲呀。”
“是吗?”
刘红有点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王菲有个这么色的哥哥?”
姚静也不知道王石,但是对王菲却是相当了解的。姚静在酒吧唱歌的时候,翻唱了王菲好多歌,现在乐静国贸老店那边请的一个唱歌的女孩子姚静特别喜欢,原因之一也是她唱歌很有王菲的特质。姚静知道王菲应该没有王石这么一个哥哥。
不过姚静还没来得及说话,乐乐再也忍俊不住,已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乐是知道王石的。“红姐你听他胡扯,王石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就是那家最著名的房地产企业万科,他们公司在北京还有很多楼盘呢。”
刘红这才知道上当,又羞又恼,狠狠捶了张一鸣一下,“术业有专攻嘛,你知道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有什么稀奇,那我问你,心肺肝胃脾位置在哪里,你能一一指出来吗?”
张一鸣本来跟着乐乐也一块笑了,听刘红这一问,他噎在了半途。除了心脏那怦怦乱跳的玩意他知道在哪,其它几样还真是不甚了了。
见到张一鸣那样子,刘红知道他答不上来,随即恨声说到:“这么常识性的问题,而且是你自己身上的东西,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笑我?”
看刘红那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一直未曾开言的姚静忙说:“好了别闹了。乐乐你也是,他不正经你还跟着瞎起哄,正事都还没有问清楚呢。”
“怎么怪我呀?”
乐乐不满地翘了翘嘴,“我是在帮红姐,免得她一直被老公蒙在鼓里。”
乐乐这话倒是没错,但姚静也只是责她不该那样笑,令刘红难堪了。
“好了,都不说了。”
张一鸣赶紧圆场,然后又向刘红道了歉。刘红的性格本也不会长久生气,这时她已经知道了王石,便继续问到:“那什么是7+2?”
张一鸣便有些神往地道:“7+2是指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外加地球的南北两极。王石酷爱登山和冒险,他和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立下的目标就是要征服这九处地方。”
乐乐虽然知道王石,但是她对7+2的含义也是不清楚的,这一回,三个女人们才算明白了所以然。
“原来王石不是色狼,是勇士。哪里像你,一天到晚色迷迷的,还拿自己跟王石比,往自己脸上贴金吧?”
刘红有点报复意思地臭张一鸣。
张一鸣嘿嘿一笑,居然没有狡辩,反而开诚布公地说到:“你说得没错,在追求的目标上,你老公跟王石就是不一样。如果哪天你老公也说7+2,那倒真有可能是7个老婆2个情人。”
张一鸣心想,我要是有了9个女人,要保护好她们,让她们每一个都快乐幸福,只怕比王石征服那7大高峰2个极点并不容易,从这一点上看,我怎么就不是勇士了?不过这些自我标榜的话,就不用对这几个女人们说了,既然她们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保护她们,让她们幸福本就是份内之事,吹什么吹呢?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女人们凭什么跟着你?
“老公,你还没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
姚静再次追问道。
“我想去一趟湖南,找一个朋友。”
张一鸣并不想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们。
“真的吗?带我去。”
乐乐抢先说到。
“下次吧。”
张一鸣心想留下乐乐跟姚静和刘红在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算有点反击之力。“还不一定能找到人呢,多年不见了。”
只要张一鸣不是开玩笑,他的话乐乐也不敢不听。乐乐撇了撇嘴,不说什么了。
“刘红,你这一阵住到世纪公寓去吧,你们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啊。”
张一鸣又对刘红这样说,其实他是想她们在一起安全点。乐乐这时似乎有点明白了张一鸣的意图,便也开始说服刘红。住到世纪公寓并不是什么令刘红为难的事情,没说几句她就答应了。
姚静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我这一阵收到好几封青基会转来的信,同一个人写给我的,是湖南一个乡村的教师,希望我们基金把她们那里列为捐建小学的名单,她说她们的学校已经很破旧了,随时会有倒坍的危险,她真为孩子们担心。你去湖南那边,正好去看看,你看怎样?”
“在哪里?”张一鸣问。
“嗯……”
姚静沉吟了一下,“不记得了。我查过一次,好像是湘西的一个地方,明天我把信拿给你。”
湘西?那正好顺路。张一鸣于是点头道:“好,我去看看。”
第137章 绕道长沙
张一鸣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动身往湖南,没想却接到胡炳松的电话,12月30号他们三人合资的羊城大富豪山庄正式开张,胡炳松请张一鸣和方正辉去广州参加山庄开业仪式。拿下家纺这度假山庄后,胡炳松原来保证新的大富豪山庄一个月内开业,最终还是稍微拖延了一些,不过总算赶在了元旦假期之前。
这个山庄张一鸣从来也没打算真正介入经营,因此开业仪式去不去本无所谓,但是方正辉正好这时候又去了美国,也没法出席,张一鸣觉得北京这边一个人都不去似乎老胡的面子上不好交代,于是张一鸣跟姚静她们说,他先去广州应个景,然后从广州直接去湖南。
大富豪山庄的装修极尽奢华,张一鸣转了一圈后方才明白难怪工期拖延了,以这样的翻新和装修的工程量,能在这一天开业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张一鸣并没有在山庄多做逗留,上午的仪式完了之后向胡炳松告个罪便想离开。胡炳松见张一鸣的样子是真急着有事要走,再说张一鸣这种完全放手不管的态度对于胡炳松来说也不是坏事,张一鸣真要事事指手划脚,这合作反而不好做了,因此胡炳松并没有强留,只是把张一鸣作为山庄老板之一介绍给了些朋友认识,然后便由得张一鸣去了。
既然到了广州,张一鸣便又去了一趟家纺,听公司管理层汇报今年的经营情况。经审计后的财务报表起码得到春节后才出得来,但是目前离年底只有两天了,公司财务部对业绩的粗略估算已经不成问题。其实不用听张一鸣也知道,这一年在家纺这一仗上打得相当漂亮,扭亏不成问题,而且略有盈余。
在给管理层的会议上,张一鸣大致定下了明年的努力方向和今年的奖励原则。虽然公司刚刚扭亏,当年利润还很微薄,历史亏损更是未曾弥补,但是大家的努力是必须得到回报的,没有赏罚何来管理?
最后张一鸣又去了三超研究所,和吴工见了面,聊了聊。张一鸣对三超材料的重视吴文忠是早已经体会到了的,这老头潜心多年的事业在今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不但研究经费不用再愁,个人地位也上升了,这让老头的精气神都旺了很多,每次跟张一鸣见面,张一鸣都能感觉到老头越来越精神抖擞。关于特种超厚三超材料的研究,老头已经理清了技术线路,开始准备试验。因为这是在已有的三超材料基础上的变种和改进,如果技术思路对头,出结果会很快的。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张一鸣忍不住又给欢欢打了电话,想问问洪三宝的情况,更想叫她来见个面,不料电话接通,欢欢在深圳。张一鸣忍住失望,只得告诉欢欢自己打算明天去湖南找她那个黄师叔,然后又问起洪三宝最近有何动静。
“还是我上次说的那样,他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先得弄钱。”
欢欢说,“关于报复你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提起过,我故意往这方面引了几次话题,发现他对你恨归恨,一时还真顾不过来。”
“是吗?”
要这样的话,张一鸣对自己去湖南期间女人们的安全又要放心些。不过张一鸣心里总有些奇怪,这洪三宝在搞什么鬼?
“你说洪三宝拉你帮他做几笔买卖的事……”
张一鸣再次狐疑地问欢欢。
“没错,就是这事拖住了他。我来深圳也是为这事做准备。”
“到底什么事?”
“老公,你就别问了。”
欢欢撒了个娇,然后又有些得意地说:“等做完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会让洪三宝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一鸣明白了欢欢的意思,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洪三宝这厮胆敢想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决不能轻饶了他。
“好,老公等你好消息。”
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到时候好好奖励你。”
“哼,你能有什么奖励,我又不缺钱。”
欢欢不屑。
张一鸣立刻便想说几句色话逞些口舌之欲,便先问:“你现在在干嘛?”
“飚车。在广深高速上。”
欢欢的声音中透着十分的爽快。
张一鸣听到这样,硬生生把满肚子色色的挑逗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想欢欢分心出了车祸。
“老公,找个时间我要跟你比一把,上回抓了那小姑娘,我跟你还没比过瘾呢,那回你太逊了,好几次等得我不耐烦。”
欢欢这说的是绑了赵敏那次,张一鸣一听来了劲,不服道:“臭丫头,跟老公叫板,那回你开什么车我又开什么车?下次公平比试,老公定叫你死得比在床上还难看。”
一不留神,张一鸣的色语还是流露了一小点。
欢欢也不服气,抓住张一鸣的话嘻嘻笑道:“床上是要越晚到终点越好,赛车是要越早到终点越好,你要像在床上一样跟我比,你死定了。”
欢欢的话引得张一鸣小腹内一阵阵热气乱窜,直恨不得现在她就在身边,摁住了狠狠爱她一回,这个臭丫头,嚣张!
张一鸣查了一下,离凤凰最近的机场在张家界,可惜第二天没有飞往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只能先飞长沙,准备再转火车往湘西方向去。
第二天下午,在黄花机场下飞机后,张一鸣打的直奔长沙火车站而去,行至半途,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周蜜不是在长沙的警校培训吗?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她?于是,张一鸣告诉司机警校的名字,临时改变了行程。
警校不大,在岳麓山下,到达校门口下车后,张一鸣想进校园,却被门卫拦住了。
“喂,找谁?”门卫问。
张一鸣一愣,“噢,我找周蜜,在里面读书的。”
门卫打量了张一鸣几眼,“证件。”
张一鸣也看了看门卫,想起这里毕竟是警校,跟普通学校不一样,便没多说,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张一鸣。”
门卫看了一眼身份证,把张一鸣的名字念了出来,“你找周蜜?你们俩什么关系?”
张一鸣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是她哥。”
“这种问题也需要想想才能回答?”
门卫脸上怀疑的神色顿起,大概是在警校呆久了,虽然是一门卫,却早已养成怀疑一切的天性和分析一切的癖好,“哥?什么哥?姓都不一样,表哥?这里面的女学生十个有九个半都把男朋友谎称为表哥。这里是警校,不准谈恋爱的。”
门卫表情严肃又显得很有办案经验地说。
张一鸣被这“二鬼子”警察的假模假样和拿腔拿调逗得笑起来,调侃地问道:“怎么会是九个半呢?人怎么有半个呢?”
没想到这“二鬼子”倒是一严谨之人,说话并非无凭无据地信口雌黄。“曾经有一个女学生的男朋友真是她远房表哥,所以只能算半个。”
“二鬼子”没有随着张一鸣笑,而是表情认真地说道。
张一鸣一见这架势没了脾气,知道跟这种人不能较真,否则在这门口纠缠一天也进不去。
“是这样,阿sir,我是周蜜的姐夫,我们那管姐夫都叫哥。”
张一鸣只得对门卫善意地欺骗了。不过张一鸣知道确实有很多地方管姐夫习惯叫哥的。
张一鸣那句“阿sir”令门卫觉得又洋派又有面子,脸色一下好了许多,也没再去推理这姐夫的真假,把身份证退给张一鸣,道:“你填个会客单吧。”
填完单子,递给门卫,张一鸣问一句:“我能进去了吗?”
“不行,就是亲哥也不行。在这等,我叫她出来。”
门卫查到周蜜宿舍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还好,周蜜在宿舍,电话正是她接的。“周蜜,你的姐夫——哥来看你,在门口,你出来吧。”
站在一旁的张一鸣心想,这不是警校吗?怎么感觉跟监狱似的。
周蜜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校门口,门卫一说姐夫,她就知道是张一鸣来了。
“姐夫,你怎么来了?”
因为门卫在旁边,周蜜便就以姐夫来称呼张一鸣。
“出差路过长沙,顺便来看看你。”
张一鸣心照不宣地笑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姑娘,半年不见,令人耳目一新。
经过警校一个学期的培训,周蜜的神态气质都变得精神了很多,很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周蜜交了一张出门条给门卫,便拉着张一鸣往校外去了。
“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吧?”路上张一鸣问。
“嗯。得请假,论小时,还得按点回去,不能超假。”
张一鸣苦笑起来,他是最受不了这种约束的。“那你可受累了。”
“不累。我习惯。”
周蜜很干脆地说。
张一鸣不禁看看周蜜,现在从每一个小小的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周蜜的自信心强多了。张一鸣想起周甜,她见到妹妹这样,应该感到欣慰了,这还真得感谢刑警队的王队长。
“那你今天请了多久的假?”
“到晚上十点。”
张一鸣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你知道是我吗?出来时就预先请了假。”
“嗯。”
周蜜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姐姐都不在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说是我姐夫。”
听到周蜜伤感,张一鸣赶紧把话题岔开,“怎么样,带我去哪儿玩呢?还有六个小时。”
周蜜抬起头,恢复了晴朗的笑容,“随你,岳麓山就在后面,橘子洲头也不太远,这是附近最有名的两个景点。”
张一鸣想了想,道:“那就岳麓山吧。”
第138章 迎风采蜜
张一鸣曾到过长沙几次,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并未在长沙的任何一处景点游玩。这次若不是想起周蜜,肯定又是直奔火车站后匆匆离去。
周蜜显然对岳麓山已经很熟悉了,从南大门进山后,便引着张一鸣慢慢向上爬,并一路介绍着景点的情况。
天气很冷,又并非节假日,山里的人不太多。没走多远周蜜说:“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今天我们来得晚,估计是爬不到山顶了,我们到半山亭就下来,怎么样?”
半山也好,山顶也好,这些张一鸣无所谓,旅游要的是个实实在在的过程,而不是去过某某地方的虚名,走马观花匆匆而过,自认为哪里都去过,仔细一想哪里都没留下印象,这是最没意思的。
不过周蜜的话还是有点打击张一鸣的兴致,不为别的,而是她那句“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岳麓山最有名的就是爱晚亭了,甚至超过了岳麓书院。从儿时起张一鸣就已经知道毛主席,知道爱晚亭,而岳麓书院为何物,对于那时的张一鸣来说是不存在的。这么著名的景点,怎么刚进山门,还没经过艰苦地跋涉,说到就到了呢?这岂不有点扫兴?
“怎么爱晚亭就到了?”
张一鸣忍不住问一句。
“是啊,怎么了?”
周蜜对张一鸣的问话有些不解。
“爱晚亭不是在山顶吗?”
“谁告诉你爱晚亭在山顶的?”
是呀,谁告诉的呢?张一鸣一愣,半晌才笑起来,自我解嘲道:“没谁告诉我,我就是自个想的,这么大的名气,那不得高高在上嘛。不爬个半死岂能让你轻易见到?”
“想当然。”
周蜜笑起来,“还是张大哥你有受虐倾向?”
张一鸣也嘿嘿一笑,“看来湖湘文化重实不重虚,在此可见一斑。管它高高低低,好就是好,不好的东西放到天上去也还是不好。就像钱钟书说的,猴子爬得越高,它那丑陋的屁股也不会变得好看,反倒是叫更多人见到笑话。”
就这样说话间,爱晚亭到了。并不大的一亭子,建造结构亦不复杂,由四根红柱支撑,单檐翘角,凌空欲飞,倒是亭上“爱晚亭”三个大字,气势恢宏,看得出是毛泽东亲笔。亭内立有一碑,上刻毛泽东词《沁园春?长沙》亦是手迹。
张一鸣和周蜜在亭内停留片刻,周蜜又道:“这亭原名红叶亭,都说北京香山红叶出名,其实到了季节,岳麓山的红叶也是一片火海,我看一点也不比香山差,可惜你来晚了。”
“无所谓早晚,四时自有四时的美。”
张一鸣淡然一笑,“我们继续上吧。”
如周蜜所料,俩人爬到半山亭,暮色已重,游人更稀,若再往上怕是不便下山了。
“张大哥,还爬吗?”
周蜜征求张一鸣的意见。
“算了吧。”
张一鸣站在亭中看着四周的山景,又道:“佛家有种境界,花未全开月未圆,这种时候反是美之极致。我们今天就到这,剩下的就留个念想,下次还来呢。”
周蜜的眼中有亮光一闪,“张大哥,你下次还来吗?”
“当然。你在这,我一有机会就来看你。”
“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走?”
周蜜追问一句。
张一鸣心里一动,似乎感到周蜜的一丝依恋之情。跟她姐姐一样,周蜜应该也是那种腼腆而内秀的女孩子吧。
“恐怕明天就得走,这次真的还有事情。”
张一鸣尽量将语气中的歉意表达出来,他不想对一颗敏感的心中那种依恋熟视无睹。张一鸣宁愿最后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想无意中让周蜜心中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快乐,那样他会觉得对不起周甜。
“哦。”
周蜜轻轻吐了一字,便没再作声。明天就是元旦假期,警校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可惜张一鸣要走。
起风了,山里的风呜呜的,有呼啸之势,还夹着南方的潮湿之气,竟是相当的寒冷,周蜜不由得抱住了双肩。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周蜜的警服并不厚实,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周蜜身上。风衣上还有张一鸣的体温,周蜜一下子觉得从心里暖了起来。
“冷吗?”
“有点。”
张一鸣想都没想,一伸手,将周蜜揽在了怀里。这一下,周蜜一点都不冷了,但是一颗心却怦怦的狂跳起来,身体也开始颤抖。
张一鸣很奇怪,将周蜜搂得更紧了。“这么冷?我们赶紧下山吧。”
“不,不冷。”
周蜜几乎牙都在抖,“再,再站一会。”
张一鸣忽然间明白了,周蜜的颤抖并非因为寒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蜜的脸,那上面早已染上浓浓的羞涩的红云。一低头,张一鸣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周蜜仍在发抖的双唇。
周蜜嘤咛一声,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倒向张一鸣怀里。张一鸣用力搂紧她的腰,同时吸出了她甜蜜芬芳的娇舌。
良久,唇分。周蜜满脸娇艳似火,埋头垂眼,不敢与张一鸣对视。因为并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张一鸣也有些脸热,于是便把周蜜搂在怀里,让她埋首于自己胸前。俩人就这样不看不说,静静地相拥站着。
“张……姐夫,姐姐会不会……怪我?”
不知过了多久,周蜜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张一鸣的胸前轻轻响起,不知为什么,她再一次叫出了姐夫,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人,这个刚刚吻了自己的男人,是自己心灵中的姐夫,是属于那已在天国的姐姐的吗?
张一鸣松开了紧紧搂住周蜜的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目光对视,张一鸣看见周蜜脸上绯红依旧。
“不会的。你姐姐希望你快乐,怎么会怪你呢?你快乐吗?”
“如果姐姐不怪我,我就快乐。”
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只会怪我,张一鸣心想。
“周蜜,我……有女朋友。”
张一鸣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但又不得不说,不然只怕对她的伤害更深。
“我知道。”
周蜜低下了头,“想也想得到,你这么出色,怎么会没有……”
周蜜突然又倔强地抬起头,“只要姐姐不怪我,其他人我不在乎。我也不跟她抢,等你要跟她结婚了,我就,我就……走开。”
周蜜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我经常梦到姐姐,每次她都跟你在一起,每次她都说你好。可是,每次、每次你要亲姐姐的时候,你就消失了。姐姐从来都没有被你亲到过,我知道她很难过,她愿意你亲她,那是她自己的意愿,跟你有没有女朋友无关。”
张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抚摸着周蜜的脸颊,轻声问:“岳麓山的红叶,有你现在的脸这么漂亮吗?”
周蜜的双颊刹时更红了,双目中也有欲滴的羞涩,“从来没有人说我漂亮,岳麓山的红叶却是万人赞美,我哪里比得上。”
张一鸣摇头,“不,红叶再美,也只能寂寞地燃烧,你的脸现在却洋溢着充实的幸福。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美丽,关键是哪一个的男人能有幸欣赏到。”
张一鸣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周蜜没有软倒,却是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黑夜开始蔓延,山风更加呼啸,半山亭的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亭子里的俩人相拥相吻,忘了时间,忘了世界。
真是人如其名,周蜜的津液有一种甘甜,仿佛香醇的蜜。张一鸣还能感觉到周蜜警服下小巧的突起,活泼泼地顶在自己胸前,这让张一鸣记起周甜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张一鸣捂住她曾经也一定像这样欢快的白兔,眼睁睁地看着她生命的流逝。这记忆让张一鸣心里发痛,他不由自主地狠狠箍住周蜜的细腰,狠狠吸吮周蜜的芳唇。
直到周蜜哼了出来,张一鸣才清醒,他放松下来。“对不起,弄痛了你。”
周蜜摇摇头,不说话,眼里亮晶晶的有光芒闪烁。
看着周蜜的脸,看着她的眼、眉、鼻、唇,恍惚中张一鸣似乎觉得自己生命中那个短暂相遇后便成永远怀念的周甜又站在自己面前。张一鸣嘴唇翕动,喃喃而无声地说了句:“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如果……你想,就……要吧。”
周蜜细如蚊鸣的声音听在张一鸣耳里却如一声惊雷。
“你、你也会……读唇语?”
“嗯。”
若不是周蜜这一声轻嗯,张一鸣几乎以为她被周甜的灵魂附体。
“周蜜,我……”
周蜜堵住了张一鸣的嘴,“你不用说,如果你想,我愿意。姐姐没有得到的,我想替她得到。”
张一鸣再也无法忍耐,一低首,首先把头埋在了周蜜胸前的沟壑之间…………
风衣下,周蜜的下体已经赤裸,张一鸣激昂的欲望已经抵在那天堂的门口。周蜜感到了张一鸣的犹豫,这时她表现出了她的勇敢和坚定。“姐夫,就把我当成姐姐,进入她的天堂,让她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让她在天堂里从此不再孤单,不再有缺憾。”
长驱直入,张一鸣冲破了甜蜜的防线,天上人间,一对姐妹被撕裂后的笑容和泪水中,张一鸣完成了一段前世的宿缘。
张一鸣仿佛一只狂蜂浪蝶,迎着夜的山风,采撷蜜的甜美…………
初承雨露的周蜜禁不住张一鸣的几许伐笞,片刻之后便已酸软,摇摇欲坠中花心乱颤,已是要来的光景。已阅过数女的张一鸣对于自己的收放已能够控制,察觉到周蜜的情况,他一边加速一边爱怜地说道:“周蜜,别忍着。”
“嗯。”
周蜜勉力应答,又问:“那你……”
“别管我。”
周蜜便再不强忍,倏忽间便周身一软,淋漓尽致地泄了。张一鸣一边抱紧她,一边抓准时机,也和她一同奔向巅峰。张一鸣本来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是他想给周蜜的第一次一个完美和完整的记忆。
张一鸣又将周蜜搂在怀里,极其温柔地爱抚和亲吻着,化解她肯定存在的第一次的痛楚。
“姐姐会不会怪我?”
周蜜喃喃地又问起这个问题。
“不会,决不会的。你姐姐会谢谢你,也会替你高兴。”……
山下,是城市的灯火,头顶,是天上的星光,当张一鸣和周蜜双双开始下山之时,他不禁心想,天上的周甜可曾看见今夜的一切?她会在祝福吗?
这一对甜蜜姐妹啊……
第139章 翠翠姜糖
第二天有长沙飞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得以免除坐火车的辛苦。
在飞往张家界的飞机上,张一鸣想着昨天和周蜜之间出乎意料发生的一切,心里生出很多感慨。法能大师说他命里桃花很重,这个预言似乎越来越明白无误地被一次次证实着。
中国文化中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比如相面算命就是一种,张一鸣原来从来不信,但是现在却有些动摇,原来不信是不是只因为没有碰到像法能这样的高人而已?西方人讲究理性和科学,那么用科学来解释,毫无准备又似乎非常自然地拥有了周蜜,这算什么?潜意识?在内心深处,其实自己早就想这样?
张一鸣摇摇头,又想起昨天下山时候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张一鸣和周蜜下山的半途中,遇到一对小青年正对一个女孩子调戏。后来知道,那女孩是山下一大学的学生,因为失恋,在岳麓山上徘徊直至天黑。岳麓山下学校多,这种事情时常会有。而两个小青年也就是山下的无业混混,在山上溜达时见到女孩,先是劫财,后来发现天色已晚,四下无人,女孩姿色也不错,便又起了劫色之心。
出于警察的正义,也是出于身为女人对这种事情的愤怒,周蜜哪能不管这种事情,见到情况后冲上去就喝止那两个小青年。小青年就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见周蜜和张一鸣的模样,不但不怕,反而调侃,一个道:“哟,警校的学生吧?还没毕业呢,就要伸张正义了?”
另一个凶狠些,手里拿着块石头,威胁道:“你们他妈的少管闲事,你们能来这山上做野鸳鸯,哥们就不能爽一把?再叫,老子砸死你们。”
大学所在地的混混们向来是不把学校里的学生放在眼里的,在别的地方,在张一鸣自己读书的那个时代也是这样。
张一鸣见那孩子拿块石头,连正经的凶器都没有,便知道这俩屁孩子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什么惯犯,本想吓走他们拉倒,谁知另一位嘴上特不干净,冲周蜜又道:“警校的小姐姐,刚才你这位哥哥是不是没搞爽你,要不要哥们再给你梅开二度?”
俩屁孩子本来也只是嘴痒,信口胡说,偏是周蜜刚才真和张一鸣在这山上有了云雨之事,听得他们嘴里不干净的话,周蜜心里又羞又气,拔腿就冲了上去。刚刚破身的周蜜这一急,还没冲到他们面前不由下体一痛,双脚打了个趔趄。俩孩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不是没被搞爽,是爽过头了。”
这一句话又是歪打正着,周蜜气得闷哼一声。
这时候张一鸣哪里还忍得住,加上又心痛周蜜新瓜初破,他紧跨两步,挡在了周蜜前面。拿石头的孩子已经上前,张一鸣二话不说,把原本准备出言警告或劝诫的心思收起,抬腿就是一脚。张一鸣文气的外表一向具有欺骗性,那孩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一脚,即便料到,现在张一鸣的身手他又如何躲得开?张一鸣一脚踢在他腰上,咕隆一声,那孩子倒地后手里的石头也不知滚到哪里,人却稀里哗啦往坡下滚了好远,在那哎哟哎哟的,爬不起来。
另一个没料到张一鸣有这一手,撒腿就想跑,被张一鸣一步追上,抓住脖子上的衣领拎回来,一把拧住他的一只手,这孩子便觉手腕上像被铁箍箍住一样,动弹不得。
张一鸣嫌他刚才嘴臭,冲他嘴巴啪啪的扇了两个巴掌。“小毛孩子,满二十没有?就干这种事?”
这孩子被打懵了,讷讷地直说:“满、满二十了,可、可以干了。”
张一鸣哭笑不得,又在他头上敲了几下,“可以干了?可以干什么了?犯法的事你多大了也不能干。”
孩子这才清醒过来,连声求道:“是,是,再不干了。大哥,原谅我们一回。”
张一鸣和周蜜当然没有原谅这俩混小子,周蜜打电话叫来派出所的警察,带走了俩人,又陪着那女学生一块录了口供,这一阵折腾,直到晚上九点多。
警校的学生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的,张一鸣在附近找宾馆住下后,周蜜才依依不舍地回学校去了。
在张家界下飞机,张一鸣叫了辆的士直奔凤凰。开始司机不肯跑长途,后来禁不住张一鸣出的高价,而且先付钱,这才得以成行。到达凤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当车接近沱江边的时候,张一鸣居高临下,看见沿江边一大片民居那层层叠叠的黑色的瓦顶,没来由的,便像跌入了时间的隧道之中,似乎有些悲从中来,又似乎有些喜不自禁。这样的屋顶,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这就是那座千年的边城?这就是养育了沈从文、熊希龄、黄永玉的沱江?时空变幻中,当年的翠翠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依然存在着?
“师傅,到凤凰了,你要到哪里?”
的士司机的话惊醒了思绪中的张一鸣,原来,车已经从沱江上的石桥开过,进入了凤凰县城。
“哦,麻烦你把我带到一家宾馆,大一点的。”
司机笑笑,“凤凰没有什么大宾馆,我给你尽量找好的吧。”
元旦假期,这里的游人还不少,前两家宾馆居然没空房。找到第三家,档次已经很勉强了,这才有房让张一鸣住下。
稍事休息,洗了个澡,已经晚上七点多,张一鸣决定出去转转,吃点东西,也看看凤凰古城的夜景。
出了宾馆打听之后,张一鸣知道古城主要是沱江边上的区域,那里是刻意保存下来的,要去就去那里,其他地方也就跟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差不多。
古城狭窄的石板街道上游人很多,很有点摩肩接踵的意思,张一鸣走马观花,听着四周飘来的一些对话,知道若是在五一、十一黄金周,这里会更加拥挤不堪。
街道两边的店子多是卖些当地特色工艺纪念品,例如银饰,例如蜡染、扎染的布艺品等等。走着走着,张一鸣觉得扑鼻而来到处都有一种带点辛辣的甜丝丝的味道,走到一家店铺一问,才知道是姜糖的气息。这是一种当地特产的,掺有姜汁制成的糖品,又甜又辣,甜而不腻,辣而不燥,有驱寒散热,润肺暖胃,化痰止咳之功效。
这倒是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跟这里的姑娘们一样,既有多情时候的甜蜜,又有生气时候的泼辣?
正这样想着,张一鸣无意中一眼瞥见不远处街边一处小店,一姑娘身穿传统的蜡染服装,正在给几个客人称姜糖。与其他商家不同,这姑娘盈盈的笑意中似乎还有着一抹羞色,动作里也没有显出商家的麻利和匆忙,却透着一种轻柔和优美。
张一鸣心旌一荡,印象中湘西之地民风淳朴但也剽悍,就像那姜糖一样,甜中还带着辣,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婉约的女子。
张一鸣抬头看了一眼那店铺的招牌——翠翠姜糖,是有意借用还是巧合?她也叫翠翠?
待那几个客人走后,张一鸣踱到翠翠姜糖店边。“你这个,怎么卖?”
“你是要包装好的还是另外称?”
姑娘本已低头在看着什么,听见张一鸣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那种柔中带羞的笑容。
“就这种包好的吧。”
“小包5块,大包50。大包有盒子,很漂亮,可以送人。”
姑娘说着指了指几个包装还算不错的礼盒。
“我能尝点吗?”
张一鸣问,指指她那散装的姜糖。
“可以。”
姑娘一直柔柔地笑着。
那姜糖有红的,也有白的,张一鸣一样拿了一块尝了,确实还不错。
“来两个大包吧。一包红糖的,一包白糖的。”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柜台下面,才发现姑娘刚才低头是在看书。不知怎么的,张一鸣不太想走,就想和这姑娘多聊两句。
“你边做生意还看书?言情小说吗?”
张一鸣没话找话地问,姑娘这个年龄似乎要看也是言情小说。
姑娘有些脸红,“不是的。”
她说着把书给张一鸣看了一眼,竟是一本《高等数学》这令张一鸣很有些意外。
“我在自学考试。”姑娘解释说。
“是吗?什么专业?”
“企业管理。”
张一鸣不禁看了一眼姑娘,又看了一眼她的小店。这么一个店面,需要企业管理吗?
姑娘看出了张一鸣的意思,但并没有生气,“我不会总守着这个店子的。等我拿到文凭,我想去大城市,到大公司工作。”
张一鸣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两眼其实很不礼貌,不过他内心里也只是好奇心使然,并没有半分轻视姑娘的意思。听姑娘这样一说,张一鸣连忙补救道:“你一定行的。”
“你就叫翠翠?”
张一鸣又扯上另一个话题。
“是啊。”
姑娘又笑起来,“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借沈从文小说中的人名打招牌,不过我也是有这个用意在里面,正好我就是叫这个名字。”
“用这个店名,生意会好些吗?”张一鸣笑问。
翠翠摇摇头,也笑,“现在知道沈从文的人倒还是很多,但是真正读他小说的人少了。”
是啊,快餐文化的时代,谁有心思去咬文嚼字,细细品味一段渐渐远去的历史风情?
“你要是叫小燕子姜糖,可能会好些。”
张一鸣开玩笑。
翠翠觉得张一鸣挺有意思的,便也玩笑起来,“那叫还珠格格姜糖更好,就说是宫廷秘方,可以滋阴壮阳,养颜益寿。可惜乾隆皇帝没到过我们凤凰,不然真留下一个什么格格也说不定。”
张一鸣突然心想,乾隆爷要是真留下格格在此,没准你就是她的后人,瞧你这与众不同的气质,你的祖先若也是这样,乾隆爷一定喜欢。这话张一鸣几乎就说了出来,但终于还是给压下了。说这样的话,也太轻佻了些。
说了半天,张一鸣实在再找不出什么话题还赖着不走,最后想起来,便问:“你们这里有家姓龙的老先生开的武馆,你知道在哪里?”
翠翠又笑起来,“有是有,但不叫什么武馆,叫龙腾文武学校,在县城外面,你一问就知道。”
张一鸣也醒悟过来,这年头,还叫什么武馆,多土啊。现在流行的是文武学校,一切从娃娃抓起,小孩子就进校习武修文,以求将来成为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张一鸣谢过翠翠,这才满怀留念地离开了她的小小姜糖店。
第140章 得见师叔
虽然不知道学校的作息时间,但是张一鸣估计既然是文武学校,早上的晨练肯定是很重要的环节,所以第二天他起床后,先是吃了一碗当地的米粉做早餐,然后又刻意溜达了一下,待时间已过八点,这才往学校去。
龙腾文武学校在当地很有名,确实不难找,不过就是远点,在县城的老外面。张一鸣问清楚后,花了10块钱让一辆摩托车送自己过去了。
听说要找校长,接待张一鸣的教务主任——应该算是教务主任吧——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看张一鸣这年纪,肯定不是自己想来学校学武习文,但是看他这年纪,也不像是有适龄的孩子可以送来学校的。不过奇怪归奇怪,教务主任还是相当客气,“校长不在,你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也不想跟他这多绕,便道:“说起来,我是龙校长的晚辈,他是我的……姨父。”
张一鸣也不管这样的表达对不对,自己的女人的师叔的男人,该怎么称呼?
“哦——”
教务主任更热情了。
“我是来看看姨和姨父,但是多年不见,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所以……”
“没问题,我带你去。”
教务主任满口答应下来。
黄师叔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山脚下,自家建的房子,三层楼房,有很大的院子,不远处还有菜地。张一鸣看着这栋房子,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心里便想这人老往大城市里钻真不知图个什么,就像眼前这样一栋庭院小楼,搁北京那叫别墅,不起码得千八百万的?很多人没准就是从家乡的这种小楼里出来,一头扎进北京的人海里,拼死拼活,为嘛?还是为了挣这么一栋小楼。
进了院子,教务主任叫了两声校长,一个妇人出来了。张一鸣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乡土之间的这个妇人举手投足竟然有一种雍容之气。凭直觉,张一鸣觉得这就是黄师叔,虽然她看上去没有欢欢说的六十多岁。
“嫂子,你家外甥来看你了。”
教务主任年纪也该有五十以上了,而且跟妇人似乎很熟,因此叫她嫂子。
妇人看了张一鸣一眼,脸上有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了,露出得体的笑容,也不置可否,先对教务主任道谢:“哟,难为你带他过来,进屋喝杯茶吧?”
教务主任知道人家亲戚来访,自己不该久留,因此连忙推辞,说学校还有事,赶紧就离开了。
“你是……”
教务主任走后,妇人这才正式转向张一鸣,眯起眼盯着他,疑惑地问道。
张一鸣看见妇人的眼里有凌厉的眼光一闪,这眼光让张一鸣立刻想起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一个词——身怀绝学,没错,一般人眼里是闪不出这种光芒的。
“黄师叔,我叫张一鸣,是欢欢的……男人。”
张一鸣本来想说“男朋友”一想又觉得这称呼似乎太文绉绉了,在这老妇人面前,是不是用这种乡土特色的称呼更加得当一些?
张一鸣一句黄师叔,妇人心里已经明了八分,待听到欢欢二字,便全部清楚了。
黄师叔“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忙招呼张一鸣进屋。
一边进屋,黄师叔一边说,她那老头子一大早就被接到乡下去给人看病了,还不知道今天能否回来。
进了堂屋,屋里放着一个火盆,烧了一盆炭火,红彤彤的,人看着先就觉得暖和了。黄师叔让张一鸣在火盆边坐下,又给他泡了一杯热茶,这才自己也在张一鸣的对面坐了。
“冷吧?烤烤火,喝点热茶,一会就好。”
黄师叔对张一鸣说。
“还好。”
张一鸣含笑答道。
黄师叔仔细看了看张一鸣,道:“也是。我看你这气色,底子应该还不错。”
张一鸣不清楚黄师叔说的只是泛泛指他的身体底子,还是看出了他的内功底子,也不好怎么回答,只好又笑笑。
“你这是从哪来?”黄师叔又问道。
“北京。”
“哦,欢欢在北京吗?我可是有好些年没见到她了。”
黄师叔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在回想最后一次见到欢欢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欢欢正好有些事情在外面,不然这次她也会和我一起来看您了。”
黄师叔微笑起来,语气中又似乎有些担忧和爱怜,“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了,压力大,你以后多替她分担些才好。”
停顿了一下黄师叔接着说:“你刚才叫我师叔,那肯定是欢欢把桃李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张一鸣点点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见山地把来意说明了,从刚才黄师叔的语气,她是很爱惜欢欢的。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吧?”
黄师叔一点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偏僻小县城里的老太太,张一鸣突然冒昧地只身前来,而且直接以桃李结门内的辈分相称,不会是简单地拜访。
张一鸣看得出来,黄师叔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她已经问出来,张一鸣决定便直说了。“师叔,欢欢一直跟我说,想重振桃李结……”
张一鸣话还没说完,黄师叔便已明白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张一鸣的一只手腕。这样的经历张一鸣已经有过多次,他知道黄师叔这又是要探究一下他的功力,便平心静气,意聚丹田,任由黄师叔那道细微的内力开始在自己周身游走。
令张一鸣奇怪的是,黄师叔的内力中只有一点桃花内力的影子,总的来说却是一种张一鸣不熟悉的内力。她不是丁字桃花的执花人吗?
没多久黄师叔便放开了张一鸣的手,连着点了几下头。“欢欢是想叫你出来重振桃李结?”
“是的。”
张一鸣点头。
黄师叔的表情有些欣慰,“没想到终于叫她找到了这样的人,至少从内功来说,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合适人选。我刚才说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就是指的这个,从她师父开始就一心想着重振桃李结。当年我曾劝过,何必呢?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而且有多大意义也不好说,可是她师父很执着。”
听到黄师叔后面那半截话,张一鸣不禁心里有些不踏实起来,似乎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的事情并不热心。
“师叔,我听您的意思,您并不赞成欢欢的想法?”
张一鸣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如果连最喜欢欢欢的黄师叔都不赞成,那张一鸣做门主的事情可就真有点任重而道远了。
“黄阿婆,你在吗?”
一个张一鸣有点熟悉的声音恰在此时在院子外面想起,打断了张一鸣和黄师叔的谈话。张一鸣心里不禁觉得有一点奇怪,难道这里还有自己的熟人不成?
“在呢。是翠翠吧,你怎么来了?”
未及张一鸣多想,黄师叔已经在屋里回答了,一听到翠翠二字,张一鸣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原来是昨晚买姜糖时候聊了好一阵的翠翠。
她怎么来了?真是巧了。张一鸣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惊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翠翠那巧笑倩兮的面庞。昨晚本来就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这么快便又遇上了。
这时翠翠已经走进屋里,一见到张一鸣,脸上便露出笑容,“你真在这里,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翠翠这话让黄师叔一阵意外,张一鸣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感情翠翠竟是来找自己的?张一鸣和黄师叔面面相觑了一下,转头向翠翠问:“你找我?”
“是呀,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翠翠把手向张一鸣面前伸去,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她提着两个盒子,“你昨晚在我店里买的姜糖,你忘了拿了。”
张一鸣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真被这个璞玉般灵秀的女孩子迷住了?犯下这等傻傻的懵懂小子一样的错误。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昨天不是问龙爹爹的武校吗?我猜你要去武校,今天就追了过去。是武校的教务主任说有这么一个人来阿婆这里了,他讲了你的样子,我估计就是你。”
黄师叔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拉了张椅子到火盆边,对翠翠道:“这孩子,真难为你了。来,快坐下,烤火。”
翠翠愉快地坐下来,前倾了身子,把手伸往火上烤着。炭火很旺,火光映上她的脸,有一种美丽的桃红色。
“没想到这么巧,你们昨晚碰上了。”
黄师叔笑容满面地对着张一鸣说,然后又转向翠翠,“翠翠,中午就在阿婆这里吃饭。龙爹爹到乡下看病去了,龙伯伯中午在学校也不回来,阿婆正觉得冷清呢。”
翠翠看了一眼张一鸣,似乎觉得黄师叔这里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黄师叔看出了翠翠的心思,笑道:“你们不是见过吗?也不算生人了。他是阿婆的外甥,从北京来看阿婆的。”
听到张一鸣是从北京来的,翠翠的心已经动了。翠翠还没去过那么大的地方,但是那是她的梦想,到大城市,进大公司,做一番事业,所以翠翠想听张一鸣讲讲北京的事情。
张一鸣这时也向翠翠微笑了一下,翠翠受到鼓励,便点头答应下来。
黄师叔满意地笑了,看了看时间,便道:“那你们先聊一会,我去做饭。”
黄师叔走后,翠翠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张一鸣,想开口,欲言又止。
张一鸣笑笑,便先开了口。“你跟阿婆很熟?”
翠翠点点头。
“那你昨晚没说。”
翠翠笑,“这有什么说的,我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停了一会儿,翠翠问了,“你在北京工作?”
张一鸣点点头,“有机会到北京玩的话,你可以去找我。”
翠翠的神色便有些落寞,“我本来是有机会去北京的……”
话到一半,翠翠停了下来,不往下说了。
要是对别人,张一鸣也就不问了,但是对着翠翠,张一鸣竟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那怎么没去呢?”
“我本来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不过……”
翠翠还是没把话说完,不过不用翠翠说完张一鸣也猜到了,她肯定是没钱去读。猜到这个答案不需要什么想象力,这种事多了。张一鸣心想,一个社会总有很多人的不幸是一样的,是不是应该说这个社会是有点问题的……
第141章 清晨比试
“翠翠,你是哪一年考上大学的?”
“前年。”
这么算来,正常情况下翠翠今年二十,其实还可以再考,有些人高中复读两年的话,考上大学也二十了。在张一鸣自己读大学那个时候,复读三、四年的都有。
“你还愿意再考一次吗?”
张一鸣看着翠翠问,“你要再考上了,上学的费用我帮你出。”
翠翠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张一鸣,片刻后露出羞涩的表情,“那怎么行,我们都还不认识。”
“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也不行。不好的。”
翠翠低下了头,但态度很坚持,“我可以卖姜糖,自己挣钱,学习也不一定要到大学去,我自学考试已经都过了几门了,明年就可以拿到大专文凭。”
张一鸣不再说什么,对于有些人,例如翠翠,最大的帮助就是尊重她的自尊。
翠翠抬起头来,“不说这些了。你给我讲讲北京的事情吧,还有那些大公司都是怎么招人的,他们要求哪些基本的技能?”
张一鸣其实并没有很多求职的经历,对日渐兴起的人力资源这一块业务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不想让翠翠失望,略微想了想后,便见了一些听说的、一些自己对招人、用人方面的看法,糅合在一起慢慢地给翠翠说起来。
张一鸣发现,翠翠原来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当今资讯技术这么发达,各类媒体铺天盖地,而翠翠又是有心之人,所以她早已经了解到很多东西,她缺乏的只是切身的感受。听张一鸣说些事情,对翠翠来说只是对她间接知道的很多东西增加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印证的渠道。所以翠翠大多数时候都能跟张一鸣搭上话,两个人聊得兴致勃勃,一直到黄师叔做好午饭端了上来。
黄师叔杀了一只鸡,自家养的土鸡,一端上桌,闻着就香气四溢,是现在那些饲料鸡所绝对无法比拟的。其它还有自己种的蔬菜,以及为过年准备的腊鱼、腊肉等等。一桌绝对无公害的绿色食品。
翠翠已经跟张一鸣熟悉了很多,饭桌上也就没那么多害羞,大大方方地,还给张一鸣夹菜,像半个主人。
吃完饭,翠翠说得回去看店,黄师叔知道她的情况,也没多留,让她去了。
翠翠走后,黄师叔开始收拾碗筷,张一鸣见了要帮手,黄师叔没让,“看你这样子,像是做过这些事情的吗?”
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可您是长辈……”
黄师叔似笑非笑,道:“我做了一辈子了,也不在乎轻松这一下。这是在家里,又不是江湖上,你别在意什么长辈的,就算我儿子在这里的话,还不也是我收拾。”
张一鸣看着此时的黄师叔,就真是一个操劳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不是说她在做着家务就像家庭妇女,而是她表现出来的心态——她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些,而且也乐意做着这些。
黄师叔可代表着桃李结的一支,但她这样子一点也不像跟江湖曾经有过任何瓜葛的,若不是上午她试探张一鸣内力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功力,张一鸣真怀疑自己找错人了。如果桃李分支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张一鸣恐怕也要跟黄师叔一样,怀疑重振桃李结的意义了。
“师叔……”
看见黄师叔差不多收拾完了,张一鸣叫了一声,想接着上午未完的话题再谈。
黄师叔看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急不徐地问到:“你这次来急着回去吗?”
张一鸣当然是想越快搞定越好,但是黄师叔是个长辈,在她面前张一鸣也不好表现得太沉不住气,像个毛躁的小伙子。“也不是太急。”
张一鸣只得这样说。
“嗯。”
黄师叔点点头,又问:“你住在哪里?”
张一鸣说了宾馆的名字。
“你要不急着回去的话,搬到我这里来住几天,怎么样?我家里很宽敞。”
张一鸣看出来了,黄师叔就是想让他住一阵,既然如此,那就住吧,着急也没用,于是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黄师叔笑起来,“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吧,有什么话,这几天我们可以慢慢谈。这几天你还可以和我家那老头子,还有我儿子都认识一下,大家也算是亲戚。”
张一鸣在黄师叔家住下后,对她家里的人员情况很快就了解了。黄师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文武学校负责,张一鸣住下的当天晚上就见到了,不过这几天大儿媳正好带着黄师叔的大孙子回邻县的娘家看外公外婆去了,张一鸣没见到;二儿子在县城里工作,是公务员,一家人住在县城里。张一鸣住下的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外出替人看病的龙老先生回来了,于是黄师叔把县城里的二儿子一家也叫了回来,吃了个团圆饭。这样,张一鸣将黄师叔的一家人基本上见齐了。
张一鸣住下的第三天,也就是龙老先生回家的第二天,张一鸣一大早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虎虎的拳脚声和沉沉的吐气声,他略一细听,知道是龙老先生在活动筋骨。张一鸣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那里才微微露出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鱼肚白。
自从得了法能的密宗心法,包括后来又教他的那套拳脚,张一鸣的修习倒也不曾间断过,但是像这样起大早的情况却不多。现在应该5点刚过吧?这样大冷的天,在北京的话张一鸣此时肯定还左拥右抱地在被子里舒服着。
住下的这两天黄师叔也一直没有跟张一鸣好好谈过,张一鸣有点心神不定,不知道黄师叔什么意思,整天的无所事事,张一鸣的睡意便不多,这回被龙老先生的动静吵醒,他索性穿上衣服,也下楼来到院子里。
龙老先生看了张一鸣一眼,没有做声,一直到打完自己的一套拳,一丝不苟地完成最后一个收势动作后,才对张一鸣笑笑,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样?这乡下小地方,住得还习惯吧?”龙老先生问。
“还好。空气清新,又没有城市那些噪声,很舒服。”
龙老先生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昨晚你师叔跟我讲了你的情况……”
张一鸣一听师叔两个字,便知道黄师叔把情况都对龙老先生说了。因为第一天见到师叔的大儿子,以及昨天一家子吃饭时,黄师叔都介绍说张一鸣是过去的老朋友家的孩子,算是外甥。
张一鸣急切地想知道黄师叔说了什么,谁知龙老先生话题一转,道:“来,我们过两招,你师叔说你功力不错。”
张一鸣一愣,刚想推辞,龙老先生已经摆出了一个起手势,双目炯炯地盯着张一鸣,像是盯着一头随时会对自己发动攻击的豹子。张一鸣突然领悟到,这才是练武之人,一旦对敌,即刻进入一种全身戒备的状态,这已经是一种融入骨子里的本能,就算是一场跟后辈之间的切磋亦是如此。
龙老先生的眼神盯得张一鸣性起,精神和注意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过两招就过两招,怕什么。
张一鸣也不再犹豫,前脚一虚,双手一抬,也摆出准备过招的起势。
张一鸣心里本还准备摆好pose后先客套两句,例如晚辈如何如何,多有得罪,请多指教什么的,谁知他姿势都还没摆囫囵了,龙老先生一声低喝,一拳已到胸前。
拷,怎么这样啊?张一鸣大吃一惊,急忙回身后撤,同时扭腰侧身,堪堪避过这一拳。这武林前辈不是得有范吗?就算不是先让三招,起码也得让后辈先动手吧?敢情武侠小说里都是瞎掰的,打架斗殴这玩意儿,看来还是先下手为强。
张一鸣情急之下,早已顾不得前辈后辈,多有得罪什么的,避过龙老先生第一拳后,他抬脚就向老先生的膝盖踢去……
你来我往一二十招,张一鸣渐渐缓过劲来,又是十几招过后,张一鸣发现这龙老先生好像不过尔尔,难怪他刚才要抢攻,若让张一鸣占了先手,还不定怎么样。就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张一鸣都还抓住一次机会,几乎可以一拳击中龙老先生胸口,不过张一鸣在经过前几招忙乱后,心神很快定住了,知道这毕竟是切磋,对方又是长辈,所以那一拳他并没有击下去。
又是十来招,龙老先生突然冒出快似闪电的一掌,大大出乎张一鸣意外,眼见就要避不过去,老先生又突然收住了手,轻轻一跃,退后半步,跳出俩人的格斗圈外。
“好了好了,就到这里。”
龙老先生微微笑着说。
这时候,天空已经大片发白了,张一鸣听见屋里黄师叔还有她大儿子都已经起床,黄师叔下厨房做早餐去了。
这一场比试令张一鸣有点摸不清头脑,他知道龙老先生是想试试自己,但是他不知道龙老先生想试什么?试出来没有?
“来,我再看看你的内力。”
龙老先生说着亮出掌道:“把掌对上。”
张一鸣依言伸出一掌和龙老先生的手掌贴在一起。
“你注意了,我要发出内力,你试着抵挡,但不要硬来,我有分寸。”
这回龙老先生不但没有偷袭,倒是提醒又提醒。张一鸣觉得这位老先生真是奇怪。
正思想间,张一鸣突然感到一道雄浑的内力从掌心劳宫穴直逼而入,这内力倒是和第一天黄师叔试探他时所用的内力很是相像。张一鸣不敢怠慢,意念一起,急从丹田腹地调动自身真气前往迎击。
两道内力相接,相持起来。龙老先生的内力一点点增强,张一鸣记着他事前提醒的话,不敢贸贸然地突发自己的内力去把他反击回去,而是随着他攻击的增强相应地增强抵抗之力。
两股内力都不断增加,就像两股水流在峡谷里相遇,互不相让,水面便越升越高,张一鸣渐渐觉得胸口激荡起来。
正在这时,龙老先生攻击的内力开始收缩减小,张一鸣知道可能是探试结束,忙也随着一点点开始收回自己的内力。
两人手掌分开,龙老先生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然后微笑着对张一鸣说了两个字:“不错。”
第142章 神秘花印
龙老先生的生活很闲适,武校的事情基本上是大儿子在处理,他很少直接过问。吃过早餐,大儿子去武校了,龙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准备出去遛一圈,问张一鸣要不要一起去。
这周围的环境其实真的很不错,用时髦的话说该叫“宜居”张一鸣若不是心里有事,不用老先生邀请他也会自己出去转的。这次既然是老先生开口相邀,张一鸣心想那就转转吧,于是跟着老先生出了门。
龙家的房子本来就在山脚,出了门后,老先生带着张一鸣慢慢地向山上爬。龙老先生的步伐不急不慢,有点像在平地上散步,气息也平和如常,看着他的样子,会让人误以为爬这座小山很轻松。当爬了一阵,张一鸣自己的腿脚开始发酸的时候,老先生依旧是闲庭信步的样子,张一鸣这时明白了什么叫举重若轻。
“爬山是种很好的运动,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老先生笑呵呵地,半真半假地说,“看来你平常很少爬山。”
张一鸣讪讪地笑笑,“没时间,也没地方可爬,在北京要爬山得去很远,不像这样方便。”
“主要还是看你是否有心去做。”
龙老先生似乎不同意张一鸣的说法。
张一鸣又笑笑,没再作声,因为老先生话中的道理他是认同的。
“不过我看你的内功应该是练得蛮勤的,像你这个年纪,有那样的功力不简单。我儿子比你年长,但是内力远不如你。”
老先生这话没有说错,自从得了法能相授的密宗心法,张一鸣就从没间断过修习。
“你的天赋很不错。”龙老先生又说。
听了这句称赞张一鸣有点心虚,就像一个作弊得高分的学生没被老师发现,反而受到了表扬,因为他的功力达到目前的层次,还有双修的因素在里面。
然而,龙老先生说的却并不是他内力方面的事情。“我今天早上故意用偷袭抢了先机,从你后来的应变来看,在我使出六分力的情况下,你十几招过后就差不多将局面扳平了,一般人做不到这样,尤其你并不是一个经常使用拳脚的人。”
原来如此。张一鸣这才弄清楚老先生偷袭,以及一开始武功显得不过如此的原因,心中释然道,就是说嘛,好歹一个老前辈,怎么会那么德艺双不馨呢?
顺着老先生的话,张一鸣赶紧谦虚,“其实我已经手忙脚乱了,说实话,避开您的第一拳后,我回的那一脚差点就要往您档下踢的。”
张一鸣很不好意思地说出实话。
龙老先生笑起来,道:“是这样吗?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后来露了个破绽给你,你可以打在我胸口的一拳也没打。”
原来这破绽也是故意的,张一鸣听到这结果不禁有点泄气,看己跟老前辈比还差得很远,难怪最后老先生稍一发力,那快似闪电的一掌就叫他几乎避不过去。
“您是说我不够果断吧?”
张一鸣干脆自己招了。
谁知龙老先生摇摇头,“我露出破绽来试探,是有另外的目的。被对手偷袭,而且出的是拳不是掌,就像我那样,这是很不讲规矩又有些出手过重的。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一则会慌乱,这我刚才说了,你的表现还不错;二则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生气,因此如果逮到机会,很可能会教训一下对手。但是你能很快平和下来,没有往我胸口打出那一拳,这是我最满意的,这说明你能克制,有分寸……”
对于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看真是有很不同的结论。张一鸣本以为老先生会批评自己不果断,没想到他却是夸自己能克制。
龙老先生接着的一句话才让张一鸣明白他为什么以这样赞许的角度看待张一鸣那未出的一拳:“你若想做一个好的掌门人,能控制住自己、做事有分寸是十分重要的。这就跟你管理公司是一样的——你师叔说你在管理一家公司,是吧?”
龙老先生此言一出,张一鸣心头不由一喜:有戏!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正题,原来老先生是在考察张一鸣能否胜任做一个好的门主。
“要了解一个人,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难的时候,你花一辈子可能还不能彻底了解一个人;容易的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最基本的一些东西。”
龙老先生仿佛在自言自语,为自己对张一鸣的评价做出了注脚。
说实话,张一鸣本来并没有很大兴趣要做桃李结的门主,但是因为答应了欢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真觉得要有几个自己好用的人,所以才这么不远千里,不遗余力地跑过来。没想到被黄师叔晾了几天,张一鸣心里有些着急,也有几分不爽,这下好了,看见希望了。
“可是您后来试我内力的时候怎么没有也偷袭一下?”张一鸣又问。
龙老先生笑起来,“内力怎么能乱偷袭,弄不好会受重伤的。”
张一鸣一想也是,自己问得有些幼稚了,难怪老先生试内力之前再三提醒。
有了这一番交谈,特别是龙老先生的解说,张一鸣的心情轻松多了,跟着龙老先生往山上继续爬着,脚步比开始轻快了许多,他预料,应该很快有机会和黄师叔继续未完的谈话了。
张一鸣的预料没有错,就在当天晚上,黄师叔来到了他住的房间。这一天降温了,比前几天更冷,湖南这种地方的冬天,不像北京有暖气,又不像深圳那样暖和,因此相当难过,尤其是夜里。黄师叔抱来了一床薄被子,让张一鸣晚上睡觉时加上。
黄师叔不但给张一鸣带来了一床被子,还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黄师叔显然将这件东西珍藏得很仔细,用红布层层地包着。
黄师叔没说话,只将那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张一鸣打开布包,看见里面是一个大小、形状、厚度都和铜钱相类似的东西,不过中间并无方孔,而且也非铜质。张一鸣将这玩意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竟然看不出它是什么材料制成,有点像金属,也有点像玉石之类,颜色黑黢黢的,显得神秘莫测。
“这是什么?”
张一鸣的眼光从手上的物件离开,看着黄师叔问。
“这叫花印,是执花人的信物。”
“啊?”
张一鸣很意外,欢欢从没把这东西给他看过,她也是执花人呀?
“每个执花人都有吗?”
张一鸣忍不住问。
黄师叔似乎听出张一鸣的意思,道:“欢欢没有。”
“为什么?”
“甲字桃和子时李两支的执花人没有花印,她们分别保管了戒尺和砚台。不过,不知道戒尺和砚台还在不在她们手里,就这花印,也不知道各支是否都传了下来。”
“师叔,听您这样说,花印应该有二十枚?”
黄师叔点点头。
张一鸣摩挲着手里这枚花印,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莫非,这花印是寒玉所制?和所谓的玄铁一样,寒玉本就是传说之物,而黑色的寒玉,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一鸣心中大是好奇。
“现在,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了。”
黄师叔看着张一鸣,认真地说。
“什么?”
张一鸣吃了一惊,“这不是执花人的信物吗?”
“是啊。”
黄师叔缓缓地说,声音中有一丝伤感的意味,“丁字桃花这一支,到我这里算是断了。唉,桃李结的各支,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这样慢慢地断了传续的。”
张一鸣有点摸不着头脑,黄师叔看着他,知道他一时还没有明白,于是坐了下来,道:“我就仔细给你讲讲吧。”
桃李结本是明末清初建立,以反清为宗旨的组织,反清失败,第二任门主死去后,桃李结散落各地,就再也没有统一起来,各桃李分支都是自行传续。在清朝统治的早期,清政府担心统治不稳固,对于前明各反清组织的余党仍旧毫不放松地抓剿,桃李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虽然没有门主的统一指挥和领导,但是各支间联系还是比较紧密,这时候各支的目的已经主要不是反清复明,而是为了自身的生存相互支持和帮助,以抗击清庭的剿杀,也包括与帝之花的斗争。
经过康雍乾盛世,满清的统治逐渐巩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清政府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反清的口号在民间已经没有号召力,反清的举动早已显得不合时宜。有了民心作支持,清政府对于前明的反清组织的遗留也不太放在心上,直至于渐渐不再提起。
作为已经缺乏了主心骨的桃李结,在清初的高压下,还可以说是越压迫越团结,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团结大家都得死。而一旦压力减小,就像一包散沙,原本被外力紧紧压在一起成为一团,现在外力消失,沙粒便很难凝聚了。从此,桃李结各支在全国各地越分越散,成为一些普通的江湖组织。
“清末时期,内忧外患,天下纷乱,桃李结又兴旺过一阵,但一则是终究多年没有联络,二则缺乏主心骨,终于没有成气候。在那一次兴旺的时候,桃李二十二支就没有聚齐过,现在,再想来一次桃李同盛,几乎是不可能了。”
从第一天跟黄师叔交谈,张一鸣就感觉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并不热衷,心里以为她对桃李结没什么感情,现在听她一番叙述中饱含的惆怅,张一鸣才意识到黄师叔只是对重振没信心,并不是对桃李结没感情。……
第143章 合适人选
“师叔,聚不聚齐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坚持去做,找到一支是一支,找到一支就联合一支,也算将桃李结作为整体传承下来了,这样对桃李结的前辈有个交待。”
张一鸣给黄师叔打气。
黄师叔重重地点头,笑得很欣慰,道:“你有这样的心,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就更加放心了。我们家老头子对你的评价也不错,你做门主这件事我算是支持了。”
“为什么要把花印交给我?”
张一鸣对这件事情还是不明白,“支持门主就得这样吗?”
“不是。”
黄师叔有些无奈地说,“丁字桃花到我这里真是断了。桃李二十二支,真正有传承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估计你想找齐可能困难,但是对于没有传承的,你只要把二十枚花印和一尺一砚聚拢,也算是桃李结重新整合了。现在丁字桃花的花印在此,你想重新让她开花,你就自己找到合适的人传下去,如若不然,就留在你手里了。对于其他没有传承的分支,我建议你也这样做。其实,如果你把花印尺砚都聚齐,桃李的分支倒是可以整合得少一点,有传承的就让它继续传承,没有传承的就算了。只要桃李结的名号还在,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必要那么多分支。”
张一鸣这才明白了黄师叔的意思。“可是如果都没有传承了,这花印恐怕也不好找了吧?”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即使某一支不传承了,这花印至少会被作为古董在最后一个拥有它的执花人的家族中流传下来吧?这么好的东西,谁会舍得扔掉不成?就像我,要不是你这次来了,这花印最后我肯定就留给我儿子,再过数代,也许花印就成为龙家的传家宝,谁也不会知道其来历了。”
“您是说,如果您传给儿子,也不会跟他讲桃李结的事情?”
黄师叔摇头,“不会。这有什么讲的呢?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其他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传下去,也可能会一代一代告诉后人这东西的来历。”
“师叔,我想问一句,您这一支,怎么就断了呢?”
“我估计很多支都会像我这样断掉的。”
黄师叔无奈地笑笑,“你也知道,解放以后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样的江湖组织几乎没有生存的土壤,原来桃李结还可以在游方卖艺的人员中传承,像李花由于其功法的一些特点,甚至在一些风尘女子中流传甚广,但是解放后这些几乎都不可能了。”
黄师叔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要是有女儿,还可以传给她,可惜我只有两个儿子。你应该知道,桃花内功结婚后就会渐渐消失,我现在的内力其实都是龙形拳门派的内力。因为老头子知道我有内力底子,他的功力是没法辅助我桃花内力的,于是他就把龙形拳的内力教给了我。”
黄师叔第一天试张一鸣内力时,张一鸣就发现黄师叔的桃花内力影迹不多,后来龙老先生再试他,他倒感觉和黄师叔的内力相似,此时,张一鸣方明白事情的缘由。
“这龙形拳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呢?”
说到这里,张一鸣顺便问起。
“湘黔一带山区多蛇,这龙形拳,实际上是从对蛇的观察中幻化而来,追本溯源,可能跟苗人还有关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龙形拳一派,在湘黔一带流传较广,我家老头子是龙形拳现在的掌门。”
说到这里,黄师叔又是一叹,“唉,你能重振桃李结我也高兴。就龙形拳这么一个小拳派都能传承,桃李结为什么就不能呢?难道就因为我们都是女子?”
看着师叔的神色中有一些不服,张一鸣突然很想知道师叔是怎么入了桃李结,但是想想还是忍住没问。
师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前几天来的那个翠翠,还记得吗?”
张一鸣点点头,这怎么会不记得。
黄师叔笑笑道:“还不知道有你的时候,本来我也在想,要不就把丁字桃花这一支传给她?我很喜欢这孩子。不过现在,既然你想整合桃李结,我这一支传不传承倒无所谓了。”
张一鸣心里面突然涌起一个怪怪的想法,真想黄师叔把这一支传给翠翠得了。
和黄师叔一席交谈,张一鸣对桃李结又了解几分。有了黄师叔支持,特别是有一枚花印在手,如果想做桃李结的门主,希望大了许多。然而,这时候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张一鸣脑海,令他犯难起来。
这次来凤凰,直接的目的并不是为做门主来寻求支持的,做门主毕竟是一件需要长远规划的事情。眼下的任务,张一鸣是想从黄师叔这里找几个放心、好用的人,可是没想到丁字桃花一支已经断了。至于武校那边,看来是跟桃李结一点关系没有,好开口吗?
张一鸣犹豫了一阵,终于想,不好开口也得开口,就当是来招工的。
“师叔,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找几个人信得过,头脑也机灵的人给我去帮忙。”
张一鸣本想说“信得过、身手好”的人,但一想这样说也太明显了,就像是在找贴身保镖,不知道师叔会怎么想。
但是尽管张一鸣说得隐晦,黄师叔却似乎还是猜到了他找人的用意。其实也是,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人,不是有特殊目的,在北京只要出钱还怕找不到吗?
黄师叔看看张一鸣,有点担忧地问:“你们在外面,是不是很艰难?还有欢欢那孩子,也够难为她的了。”
张一鸣感到黄师叔对他的情况有点误判,不过这倒不是坏事,省得他进一步解释找人的用意,因此张一鸣对黄师叔的话未置对否。
“武校这边倒是有不少弟子,若说去北京,他们肯定也愿意。不过我觉得他们现在还小了点。”
黄师叔想了想,突然道:“有一个人倒是很合适,而且他现在就在北京。”
“谁?”
张一鸣来了兴趣。
“他不是武校的学生,是老头子开武校前自己带的弟子,后来一方面家里面经济条件也不好,他又有心想闯一闯,便带着几个同乡的年轻人去北京打工了。他原来在家里是做木匠的,现在好像是在建筑工地上做木工活。”
“是吗?能联系上吗?”张一鸣问。
“应该可以。正好元旦前他还打电话回来问候老头子,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电话号码。”
张一鸣离开北京也告诉了赵敏,因此整个元旦假期赵敏无所事事,也没心思出去玩,便呆在家里看书。赵敏看的是霍金的《时间简史》立刻被迷住了,元旦看了整整三天,假期过后回到学校还接着看。
《时间简史》并不厚,走马观花一天可看完,但是想要看懂,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懂不了,虽然它号称是用最科普的语言讲述了最奥妙的宇宙。
几天之内,赵敏已经是第三遍读它。这天,她又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继续翻看。宿舍里还有一个叫燕子的室友。
陈鹭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姐姐姐姐,你看这个。”
陈鹭手里拿着一本书,冲躺在床上的赵敏直叫唤。
“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赵敏的眼睛从自己手里的书上离开,看着陈鹭问。
“你看。”
陈鹭将手里的书立起来,封面冲着赵敏。
那是一本杂志,封面上一个女人依在一辆汽车上。
“什么呀?车模?”
陈鹭站得有点远,赵敏看不真切。
陈鹭走近两步,杂志封面上的人和车都清晰起来:车是跑车,人是美人;跑车是奔驰,美人是……竟然是姚静!一袭风衣,一条丝巾,气质优雅而高贵,神态自信而满足。
赵敏一把夺过杂志,看了一眼,《风云女性》这可是室友们个个推崇的杂志,姚静,就那个姚静,居然成了它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
“姐姐,姚姐姐怎么会上《风云女性》的封面人物啊?还是新年第一期。”
陈鹭到赵敏的床头坐下,语气中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
陈鹭这句话把另一张床上的燕子也逗起来了,一边走过来一边问:“谁啊谁啊?谁上了《风云女性》的新年封面?陈鹭,你跟她很熟吗?”
“当然。”
陈鹭很得意。
赵敏看到这本杂志,心里已经没来由地有些不爽,陈鹭还不知死活地在那替人高兴,赵敏听着她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冲陈鹭急道:“什么‘摇’姐姐‘摆’姐姐的,她是你姐姐吗?”
陈鹭这才意识到犯了忌讳,嘻嘻一笑地伸伸舌头,搂着了赵敏道:“当然不是,你才是我姐姐嘛。”
被陈鹭这一搂一哄,赵敏意识到冲她发火实在没什么道理,“好了好了,别跟我腻。”
赵敏的声音平和了一些。
“那你不准生我气了。”
陈鹭不放手,要赵敏原谅。
“谁生你气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跟你生气早被你气死了。”
赵敏嘴角有了点笑意,陈鹭这才松了手。
“姐姐,姚……”
“姚姐姐”三个字差点又蹦出来,陈鹭马上改口,“她上封面你不知道吗?我是说,张一鸣都没告诉你?”
“他怎么会告诉我,炫耀吗?有什么了不起。”
赵敏嘴上不忿,内心深处却还是忍不住有点……那个,反正说不清。
“就是。”
陈鹭附和,“我在报刊亭一见到这本杂志,高兴……不是不是,生气坏了,马上买了来给你看。”
陈鹭说着说着又漏了嘴,偷偷地瞄赵敏一眼。
赵敏被气得笑起来,伸手就在陈鹭嘴上拧了一下,“你就别装了,你高兴就高兴,我不生气。我生你的气干嘛?”
陈鹭这才撕下伪装,她实在不是一个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嘻嘻一笑后,道:“姐姐,要说谎真难。”
燕子没理她们姐妹俩的斗嘴,走到赵敏床边,一把把赵敏手里的杂志抢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封面,便叫了起来:“哦,这个女的,我知道,她上回开新闻会,副总理都去了呢。”
燕子一边叫着,一边翻开杂志,翻倒对姚静的那篇专访,把标题念了出来:“《财富红颜,情系桃李,孕育希望——专访桃李公司总经理,桃李希望基金发起人姚静》哇噻,好酷,财富红颜,我喜欢这个称呼。”
燕子的语气和神态都有着发自内心的夸张。
第144章 欢欢女徒
桃李公司的八家乐静新店元旦期间同时开业了,这使得公司拥有的总营业面积大增,姚静于是将原来乐静在soho的店面二楼改做了自己的办公室,不再作为营业场所。原来乐静国贸店里的小办公室也仍然保留着,对这两家老店姚静有些感情,愿意在这里办公,其它新店都有店面经理打理,她就不经常去了。
就在赵敏和陈鹭在北大的宿舍里看到了这一期《风云女性》的杂志时,姚静也坐在自己在soho店面二楼的办公室里看着这期杂志。《风云女性》专访姚静的那个记者跟姚静很谈得来,私下里算是朋友了。听说姚静想找一个助理,记者便说给她推荐一个,约好今天下午大家一起见个面。
姚静此时看着《风云女性》封面上那个美丽而成功的女人,她真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男人带来的。姚静心中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不是因为登上了《风云女性》的封面,而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就在姚静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楼下的服务员上来说下面有人找她。
“什么人?”姚静问。
“不认识。一个女孩子,指名说找您。”
难道是赵敏、陈鹭或琳儿当中的谁来了?若说女孩子,只有她们最可能。
“让她上来吧。”姚静吩咐道。
不一会,女孩被带上来了,还带着简单的行李,姚静一看,却不认识。
“你找我?”
姚静疑惑地问,“你认识我吗?”
现在姚静算是出名了,特别这回又上了封面,专访里面也专门介绍了桃李希望基金的事情,这个女孩的穿着打扮朴素,很有可能是某个山区的孩子来为家乡争取一所希望小学的,因此姚静虽然疑惑,但是非常和颜悦色。
“您是姚静师叔吗?”
女孩怯怯地问了一句。
师叔?姚静一愣,什么意思?谁是师叔?谁的师叔?从来还没有人这么叫过姚静,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女孩接着道:“我是欢欢师父的徒弟,是她叫我来找您或者乐乐师叔的。”
天哪,欢欢姐的徒弟!姚静在心里一声惊呼,欢欢姐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徒弟,在哪里收的?
姚静一边惊奇,一边赶紧拉着女孩的手,“我是姚静。你真是欢欢姐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萱。”
“你这是从哪来呢?”
“山西。”
中午的时候,乐乐也来了,姚静已经在电话里告诉她关于丁萱的事情。俩人带着丁萱到外面吃饭,吃饭的时候把丁萱的情况大概问了个清楚。
“师父让我跟她出来学着做些事情,这一阵子她在外面不方便,所以让我来找两位师叔。”丁萱说。
乐乐看着丁萱,笑道:“别师叔师叔的叫,难听死了,你叫我们姐姐吧,比你大不了多少。”
乐乐不像欢欢那样常年在江湖上跑,她可没有那么多门第辈分之见。
“那怎么行,这是辈分。”
丁萱似乎有点不敢,即便与江湖无关,农村的丁萱对辈分还是看得挺重,不敢轻易逾矩。
“好了好了,那你叫阿姨吧。”
乐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丁萱这才点点头。
“那你就呆在我身边帮我做点事吧,正好我现在也需要人手。”
姚静听了丁萱想出来做事的意思后说道。
丁萱向她展颜一笑,高兴地又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姚静的手机响了,是张一鸣打来的。“老公,你在哪呢?”
姚静接通电话后问。
“凤凰。”
张一鸣在电话中笑笑,随后即正声道:“静静,你帮我去找个人。”
“找谁?今天去吗?”
“就今天,越快越好,他可能在北京遇到了点困难,你要尽全力帮助他。”
听张一鸣这样一说,姚静觉得事情可能比较紧急,正待答应,忽然想起下午的约会,“我下午约好和人见面。我们不是正在招人吗?《风云女性》上次专访我的记者给我推荐一助理。要不我跟她们另约吧?”
张一鸣听到这事,在电话里沉吟了几秒,道:“失信于人不太好,你还是去跟她们见面吧,我这事找乐乐去办。”
“乐乐在呢。”
姚静笑起来,把手机递给乐乐。
“老公,什么好事啊?你第二个才想到我,我不干。”
乐乐接过电话就娇开了。
坐在一边的丁萱听到两位阿姨都叫电话里的人老公,一时间有些懵了。两位阿姨跟那个人什么关系啊?难道……想到一半,丁萱的脸一下便红了起来,偷偷瞄了姚静和乐乐两眼,所幸她们的注意力都不在丁萱这儿。
“就你条件多。”
张一鸣笑骂一句,“不是好事,是差事,你干不干啊?”
乐乐在这边撇撇嘴,“只好干呐,谁叫你是我老板呢。”
张一鸣收起玩笑的语气,开始向乐乐说明情况。
原来,张一鸣要找的就是昨晚在凤凰黄师叔说起的在北京打工的龙老先生那个徒弟,今天上午龙老先生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却是另外的人接的,接电话的也是此人带到北京一起打工的同乡,从同乡嘴里,龙老先生夫妇和张一鸣才知道北京这边出了点事情。
这个徒弟所在的工地,拖欠民工工资已经大半年,本来说好年底付清,但是元旦过了,工资的事情还没有动静。这个徒弟为人仗义,在民工中间很有威信,大家便推举他为首,向工程施工方讨要工资,就在这个过程中起了纠纷,施工方暗中买通一伙人,殴打和驱逐讨薪的民工。双方打斗的过程中,民工有多人受伤,龙老先生的徒弟和他带去的几个乡亲身手都不错,也打伤了对方几人,结果110赶来,流氓们早就熟悉这种套路,110赶到之前全部溜走了,民工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叫110的人都带走了。
其实,虽然类似的事情在北京这京畿重地算不上多,但也并非绝无仅有,110的人一看就知道民工们冤,但毕竟是扰乱社会治安的事情,总得处理,最主要是还有一无辜受伤的路人,那帮流氓跑了,路人只好揪住民工不放。110最后把其他民工都放了,只把为首的龙老先生那徒弟留了下来,听候处理。
“这个人叫什么?我怎么帮他?”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乐乐皱着眉问,她心里对民工的遭遇也感到很同情。
“他叫龙大柱。我给你个地址,你先把他的那些乡亲和工友找到,看他们有什么要帮的。至于龙大柱,出点钱,保释出来肯定没问题。”
说着,张一鸣把地址告诉了乐乐。
乐乐记下地址后,重重地嗯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啊?是不是老公他……”
姚静看到乐乐的神情不像那么舒展,有些担心的问。
“老公没事。他说是有个朋友在这边出了点事情。你说现在这民工一年才挣几个钱?不但不给,还打人,真是的。”
乐乐说起来很是愤愤不平。
“就是这事?”姚静问。
乐乐点点头。
“那你下午赶紧去看看,多带点现金,只怕有的地方没法刷卡。”
姚静仔细交待乐乐。
这时候姚静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刘红。“静姐你们在哪啊?我在乐静,她们说你和乐乐出去吃了。”
“你怎么中午就过来了?下午不上班吗?”
“不上。”
“那你等着,我们马上回。正好下午乐乐要出去,她又不会开车,你陪她一起吧,省得她打车。”
乐乐和刘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张一鸣给的地址,是一处老居民楼的地下室。这地下室是早期修建的人防工程,沿着楼梯走下,先有一个厚厚的大铁门,乐乐和刘红俩人进了铁门,到达地下室的过道里,便听见有些争吵声传来。
俩人沿着过道往里走,乐乐一边看着每一间房门上的号码,走到有人争吵的房间,正好就是她们要找的一间。
房门开着,狭窄的屋里挤了七个人,六男一女,分成对峙的两拨,四个染了头发的年轻小伙一拨,堵在门边,屋里另外的两男一女是另一拨。看得出来,屋里那两男一女才是乐乐她们要找的人。
门边的小伙见到站在门口的乐乐和刘红,来劲了,嘻嘻一笑,问道:“哟,找我呢吧?俩姐姐。”
乐乐横他一眼,更加肯定自己要找的人是里面那一拨。“闪开。”
乐乐说着准备往屋里去。
这时候,一屋人都看着乐乐跟刘红,不知道她俩什么来路,有何贵干。
四个染发小伙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怎么啦?没听见呢?”
刘红脸一沉,也冷冷说到。过来的路上,她听乐乐大概把情况说了,现在见这状况,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猜想八九不离十是那些流氓又来找这几个民工的麻烦。
刘红和乐乐的一身穿着,明眼人一看就知档次极高,价值不菲,门边的几个小伙对这种衣装的判断都是倍儿门清,先从外表上就知道这俩女的不像屋里的民工,肯定不好乱欺负,搞不好就得罪了她们背后的人。再加上刘红和乐乐的表现不但不怵他们,而且一点颜色都没给,他们反而更加心虚了。不自觉地,四个人让开了一条道,乐乐跟刘红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三个人对乐乐和刘红的态度不比外边的四个更亲切,怀疑而冷淡地看着她俩。也是从她俩这身穿着,他们知道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他们不清楚这样的两个时髦女人跑到自己这地下室来干嘛。还好刚才乐乐和刘红对门口那四个人并不友善,不然肯定被屋里的人当成敌人对待。
“你们……是龙大柱的朋友吗?”
面对屋里的人,乐乐的态度十分客气,她知道在这种怀疑的氛围中尤其需要如此。
“你们……”
先是那个女人听了乐乐的话后眼睛一亮,马上接上话。
另外一个男人用眼神阻止了接话的女人,转头看了乐乐和刘红两眼,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龙若愚老先生的晚辈,今天接到龙老先生的电话,他叫我们来看看你们的。”
这话是张一鸣告诉乐乐说的,龙若愚就是黄师叔丈夫的名字。
第145章 二美扬威
龙老先生名字一出,真相立刻大白,屋里的三个人脸上换上了憨厚的笑容,刚才问话的男人讷讷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那个,我、我是二柱,大柱的堂弟,这是我堂嫂……”
龙二柱指指女人,又指指另一个男人,“这是我们同乡,叫炮、炮仗。”
介绍完毕,龙二柱嘿嘿一声憨笑,把眼垂下,乡下人的朴实表露无遗。当知道眼前这两个美丽而时髦的姑娘是友非敌之后,他反而不敢直视她俩了。
门口四个凶巴巴的小伙见到这一幕不乐意了,为首的一个叫起来,“怎么着,认亲戚呢?没想到你们还有几个阔亲戚在北京,那好啊,这回没法叫穷了吧?赔钱吧,我兄弟还在医院等医药费呢。”
龙二柱刚经过和熟人相见的喜悦,门口那小伙的一席话让他清醒过来。这俩姑娘来得也太不是时候,赶上这摊子事情,可别把她俩连累了。
龙二柱抬眼怒目瞪着那几个年轻人,沉声道:“这件事与她们两个无关,我送走她们,再跟你们说。”
说完二柱转头向炮仗道:“炮仗,你送两位姑娘回去。”
然后,二柱又转向刘红跟乐乐,“对不起,两位,我们这里正好出了点事情,等我们解决之后,我和大柱哥,我们大家再去看你们。”
乐乐和刘红还没说话,门口的已经不干了,“走什么走啊?她俩走了你们还有钱赔吗?”
“凭什么要我们赔钱,是你们来打我们的,而且你们打伤我们的人都还没算呢。”
二柱的堂嫂气愤地说到。
门边的人仰面朝天,不回答,不理睬,也不让路。二柱和炮仗不禁捏紧了拳头,只想开打,但是屋里空间狭小,又怕伤及刘红跟乐乐。
乐乐冷笑起来,“谁说我们要走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扎好的一万块,在手上啪啪地拍着,“我们今天就是送钱来的,给你们谁啊?”
乐乐这钱本是依了姚静的交待,带来准备给龙大柱的朋友们应急的。
除了刘红,屋里其他人见到乐乐拿出钱来都很意外。二柱他们是着急,怎么能给那帮人赔钱呢?而且怎么能叫这两个姑娘赔呢?门边的四个人则是高兴,没想到真有现钱。
二柱正想出声阻止乐乐,门边四人中为头的已经上前一步,道一声“给我”伸手就去接乐乐手里的钱。
乐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在那人手伸到面前之时,擒住他的手腕,啪的一翻,就将他的手拧到了背后,整个身子背转了过来。这一招正是乐乐的拿手好戏,当年张一鸣也吃过这亏。
旁边的刘红见状,立刻一脚踢在那人的膝弯,那人便单膝跪倒地上,哎哟的叫了出来。刘红与乐乐配合得天衣无缝,俩人不由相视一笑。
谁也没料到这两个衣着高档,打扮时尚的小姐有这样一手,特别是在门边四个小伙看来,刘红和乐乐肯定是俩傍了大款的二奶,有姿色,有身材,因而有钱,唯一不可能有的,就是这动手的本事和胆量。
待到反应过来,剩下三人立刻抢上前,乐乐叫到:“红姐,看你的了。”
乐乐不担心二柱他们,只要刘红再对付一个,剩下两个二柱和炮仗一人对付一个肯定没问题。乐乐跟刘红天天在一起,对刘红的家传功夫也很了解,对付这种混混,估计她应该没问题。
刘红这边也是跟乐乐天天一起,早就知道她爱闹的性格,从一开始刘红就觉得乐乐会搞怪,不过刘红自己心里也是蠢蠢欲动,她从来没经历过这场面,很想试一试。要说刘红跟张一鸣认识,以及跟乐乐之间,都算是不打不相识的。
刘红还没动上手,那边二柱早冲三个小子大吼一声:“谁敢动,老子今天就开杀戒了。”
二柱此刻心里的确是怒气冲天,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几个小子他其实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但是作为一个到外面来讨生活的农村人,他能忍则忍,可现在乐乐都动手了,二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再让刘红也替自己打架,他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
旁边的炮仗也跟二柱想法一样,炮仗一声不吭,唰的就把身边一把菜刀操在了手里。这地下室里就一间房,里面锅碗瓢盆砧板菜刀一应俱全。
那三个人一见这架势,哪里还敢动,只冲乐乐叫道:“你放开他。”
乐乐也不想多说,放了拧住的那一个,一把将他推到三人堆中。这人本是四个人中的头,这回丢了这样大一面子,如何肯罢休,转身冲乐乐便道:“你他妈三八你有种,老子不留神着了你的道。”
他这话倒是有几分对,如果留神,乐乐没这么轻易得手。
但是乐乐不怕他,不屑地说到:“你留神又怎么样?现在我姐妹俩在这,由你挑一个单挑,是我还是我红姐?你要赢了……”
乐乐从包里又掏出一叠扎好的一万块,“这钱都归你,不够我这还有。可你要是输了……”
乐乐看一眼炮仗手里的菜刀,“那有刀,你剁下一只手指头。随便哪只,我不挑食。”
乐乐连吓带蒙,这边人心里有点虚了,特别是乐乐嘴里叫着“红姐”让人听着就像是在道上混的大姐头,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俩女人是那样的姐妹。心里一虚,底气便不足,这边人色厉内荏地叫到:“凭什么你输钱我输手指头?”
乐乐露出一脸嘲笑,不屑地道:“你还好意思问,就凭我们是女的,行吗?我们要赢了你,你还有脸吗?不该输个手指头?再说,你输钱谁要啊?我老公有的是钱,砸都砸死你,你跟我们赌钱?”
再把“老公”一牵出来,这边人更加心慌,也不知道乐乐和刘红是谁的女人,这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一口气在胸口憋了半天,再看看二柱和炮仗的架势,原来还可以欺他们是外来民工,转眼间他们有了靠山,这一旦有钱撑腰,论动手,二柱一人就可以招呼他们四个了。终于,这边为首的瞪了乐乐他们所有人一眼,一言不发,扭头走了。其他仨见状,跟着也追了出去。
出到地面,路过刘红那标致,一喽啰看了两眼,道:“头儿,这会不会是那俩妞儿的车?这车我知道,标致407,整个一小宝马,比宝马三系还贵。要不咱给它拉一道?也让俩三八心疼一阵。”
另一喽啰赶紧推开他,低声道:“还不知谁的呢,拉一道。你还嫌今儿个不丢人啊?再说,有什么心疼的啊?没听人家说?有的是钱。”
这时,那头儿转身对另外仨交待:“今天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说。回去就跟老大说没找着人,这几个臭民工跑了,知道吗?”
另外仨喽啰知道头儿这回人丢大了,在爱惜面子,都很了解地点头称是,看着头儿的眼神便全都是节哀顺变的意思。头儿被这几个手下看得脸热,但又没法说什么,哼一声快步走了。
地下室里,二柱他们已经把乐乐和刘红惊为天人,一幅手足无措的状态,想叫她俩坐,又觉得这屋里各处又脏又乱,哪里找得出一个配得上两位天仙一样美女的地儿?只在那里转来转去地瞎忙活。
刘红先看出了他们的窘况,忙出声笑道:“你们都别忙了,我们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可不是来给你们添乱的。”
二柱他们这才停止了转悠,却仍是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乐乐想起刚进屋时他们三个被堵在屋里的情形,又想起后来二柱发怒时候的气势,有些不解,便问:“就这样几个人,你们对付不了?开始怎么好像把你们给镇住了?”
听到乐乐这样问,二柱一脸的无奈,他叹一声道:“就这几个家伙,我一人就绰绰有余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再把他们打了,到头来还是得赔钱,搞不好,110又把我也拉走。现在我们已经有几个在医院躺着等钱用,大柱哥也还在公安局关着。我是不敢跟他们打啊。”
乐乐不作声了,知道二柱说的是实情,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是有钱,看二柱和炮仗这样,虽然憨厚,但也都不是一幅孬相,怎么会受这种欺负?
乐乐从包里又取出一万,和刚才已经取出的两万一起,递到二柱手里,“我今天就带了三万,你先拿着,给医院的工友治病。不够我回头再取。大柱那边,我们待会儿去把他保出来。”
包括二柱在内,那三个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连声推辞,“这怎么行,这么多钱。”
二柱的脸都急红了,“而且,姑娘,我们都、都还不知道你们两位跟龙大叔是什么关系。”
这龙大叔是谁,张一鸣在电话里没细说,乐乐也不清楚,这会儿想了想便道:“龙大叔是我老公的长辈,这钱你们先用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总不能让医院里的人,还有大柱他们在那干等着呀?”
二柱这才不作声了,从乐乐手里接过三万块钱,沉甸甸的,就像三座山一样,压得他心里喘不过气来。在二柱心里,觉得这是欠了一个多大的人情啊。
第146章 大柱加盟
炮仗带了钱去医院,乐乐和刘红另外取了钱,跟二柱和堂嫂一起,一行四人赶到公安局保释大柱。公安局本就知道这帮民工情有可原,只是碍于那个受伤的路人不依不饶,才把大柱暂时留下了,既然有人来出钱保释,公安局自然很乐意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
叫来那个无辜受伤者,说来说去也就是钱的问题,乐乐和刘红跟那人谈了一阵,谈定了赔偿金,当场付清,然后又交了保释金,便把大柱领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办事的警察跟另一同事嘀咕:“哎我说,这民工从哪认识这么俩漂亮款姐啊?”
“想知道?你也去工地干啊。”
另一个是女警,不屑地打趣。
“嘿,你别说,要真能认识这样的款姐,我就去。”
男警的神色很有些向往。
“你就贱吧你,见到漂亮女人骨头都软了是不是?”
“谁说的,我只是见到又漂亮又有钱的女人骨头才软的。不然,我天天见到你怎么没见我骨头软?你缺的就是那点钱嘛。”
男警涎着脸开始把话题往女警身上扯。
男警的话巧妙地夸了这女警漂亮,至于说她没钱,那不过是白璧微瑕了。有几个女人会关心自己挣钱超过自己的容貌?
女警的脸上果然一下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这男警的夸奖不露声色,果然是极有水平。夸人其实可以说是一门艺术,能将一句极其肉麻,极其虚假的话说得听话之人不觉得难堪地接受,这才是个中高手。
女警理直气壮地道:“我没钱怎么了?挣钱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再说了,我人民警察,我要有钱了,那就有问题。”
“那是那是,看来以后还是得我挣钱给你花。”
男警嘻嘻笑道,原来这家伙对这女同事早有意思,借机在套近乎。
女警发觉上了套,一下脸红了,嗔道:“说什么呢?谁要花你的钱了。”
公安局外面,龙大柱看着两个来保释自己的女人,心里纳闷,道了谢谢之后,便也没隐藏自己的疑问,问乐乐和刘红是谁。
二柱抢着便把情况说了,大柱得知下午还出了那么一桩事,心里对乐乐俩人更是感激,同时对那帮打人的流氓和拖欠自己一帮工友工钱的公司更是愤怒。
天色已晚,正到了吃饭的时间,乐乐看着大柱他们,便道:“你们别急着回去,干脆一块吃饭吧。”
二柱和堂嫂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已经添了够多麻烦。大柱经过的事情要更多些,又一直是这帮老乡和工友的头,因此没有那么多怯场,更主要的是他想了解一下乐乐她们,便点头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我给龙大叔打个电话,把你们的情况向他报个平安,不然他在家也惦记着呢。”
其实乐乐是怕张一鸣惦记。
知道他们都是湖南人,刘红特意开车将大家带到一处湘菜馆,大柱他们打了车在后面跟着。到目的地后,趁大家点菜的空当,乐乐拨通了张一鸣的电话。
“怎么样?”
张一鸣接通电话就问。
“你回来得奖励我,还有红姐。”
乐乐笑嘻嘻地说。
听见乐乐这话,张一鸣知道事情办好了。
“龙大叔在吗?大柱他们几个在我身边呢,我们一块准备吃饭。”乐乐说。
“在。”
张一鸣知道乐乐的意思,先让龙老先生跟大柱他们说会话。
乐乐将手机递给大柱,大柱刚放到耳边,里面传来龙老先生的声音:“大柱吗?……”
乐乐参与点菜,由大柱跟龙老先生说话。说着说着,大柱站起来,慢慢走到屋外去了。
“张先生吗?谢谢你的帮助。”
原来,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是张一鸣了。
“你客气了。”
张一鸣说,很快进入正题,“大柱,你是龙老先生的徒弟,你师娘是我的师叔,我们虽然不同门派,但这样算来也是师兄弟了。”
张一鸣已经将自己当桃李结的人,“我这次来凤凰看望师叔,本来也想找几个人去北京,我在北京的生意需要人手。师叔给我推荐了你,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怎样?”
大柱听了这话沉吟下来,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可我就在工地上干活,我能帮你什么呢?”
张一鸣笑起来,“一个男人,有手有脚有头脑,什么事不能学?什么事不能干?难道你去北京就是想一辈子在工地上干活?”
这话说到了大柱心里,他来北京何尝不是想寻得一个机会,创建一番事业?虽然不敢奢望多大的事业,至少要赢一个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风光吧?而这些,在工地上是干不出来的。
“我是怕误了你的事。”
大柱对张一鸣说。
张一鸣听出大柱的口气已经松动,笑道:“不会的。我现在乐静连锁店正在急剧扩张,至少今年就要新开几十上百家新店,每一间都要装修。你不是在工地上干吗?师叔说你原来是做木工活的,我公司准备成立一个工程部,由你来当经理怎么样?以后新店面装修的事情全部交给工程部,你可以自己成立一支工程队来做,也可以交给外面的人做,由工程部负责施工监督和质量把关。怎么样,从这个工作开始,你肯定能上手吧?”
张一鸣这一番话,令大柱心中大动,这样的机会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何况,张一鸣是他师娘的师侄,就像张一鸣所说,两人也算是师兄弟,比起其他人,张一鸣要可靠得多。
“我还有几个兄弟,都是我带到北京来的,我……”
这是大柱最后的一点犹豫,作为那些人的大哥,他不能抛下他们独自发达。
张一鸣听出了大柱的意思,对张一鸣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他立刻笑道:“带上他们一起啊,工程部也不能只你一个光杆司令,有了他们,正好省得我再去给你配备人手。”
至此,所有问题算是解决了。龙大柱深吸一口气,把心定了定,郑重而严肃地说到:“好,我跟你干。今后只要你觉得我还能用,我绝不辜负你。”
张一鸣也被大柱的语气打动,他也郑重答道:“大柱,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兄弟了,你比我大,算我大哥。今后无论怎样,我绝不会亏待你。”
大柱在电话这头露出了笑容,感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一个崭新的历程,心中充满了激情、斗志和期待。
“还有什么其它事情能帮你?”
大柱真诚地问。大柱并非一个愚笨之人,他知道,张一鸣老远跑去师叔那里找人,不会只是为了建立一个工程部。只要掏出钱来,在北京,建一百个工程部也不会缺人。但是不管张一鸣还有什么其它目的,大柱感觉到他是真诚的,既然决定从此跟着张一鸣干,大柱愿意做更多的事情,只要张一鸣有需要。
张一鸣听出大柱的坚定和真心,心里很有些感动,他也不虚与掩饰,道:“我们出来做事,难免会有一些对手。其它的我并不担心,除了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时刻在她们身边,我想请你保护她们的安全。大柱,不瞒你说,我有很多女人,她们每一个都是我所珍惜的。”
大柱一听就明白了,这年头,做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黑白两道,就像他在工地干活,工程方不也是交了些黑道的关系吗?他们讨薪被打不就是明显的证明?在道上,有朋友也就不可避免有敌人,张一鸣肯定也有这么些敌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托付。
大柱又想起自己被那帮流氓欺负,若论身手,那些人他哪里放在眼里?但是他和他的兄弟们都穷啊,没有钱,能打又怎么样?你承担不了的是打完之后的后果:你打了人,赔钱,没有;人打了你,治病,没钱;自己被关,想出来,即没关系也没钱。这一切,让大柱心里憋得慌。现在跟张一鸣的财富结合,张一鸣所能做到的正是处理他们所处理不了的后果。有了这样的结合,他龙大柱不欺负谁,但是,谁又敢欺负他龙大柱?
想到这些,龙大柱沉声向张一鸣说到:“你放心,有我龙大柱在,弟妹们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怎么样?”
当张一鸣在院子里打完电话回到屋里的时候,在堂屋坐着的龙老先生面色严峻地问张一鸣。黄师叔坐在老先生的旁边。
“没问题,大柱答应去我公司帮忙了。”
张一鸣发自内心地轻松笑道。
龙老先生点点头,沉声道:“知道了大柱的事情后,我很生气。我是一个练武之人,自问武德不差,我从来教育弟子都是要忍耐,谦让,但忍耐和谦让也不是要忍受明目张胆地欺负。大柱跟你一起也好,我相信你,不管做什么,你都有分寸,你不是那种肆意妄为、伤天害理的人。我老头子相信自己的眼光。”
张一鸣点头恭敬地答道:“谢谢龙老先生,我把这些话当作是您对我的教诲。”
龙老先生笑笑,道:“别再叫老先生,我家老婆子是你师叔,我沾她的光,你也叫我一声师叔吧。”
张一鸣听后忙点头称是。
“还有啊,你要不急着回去,就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我老头子还想和你多聊聊,怎么样啊?”
龙老先生含笑问道。
解决了北京的人手问题,张一鸣心中也安定不少,想到龙家附近的环境的确令人心旷神怡,不像在都市中那么浮躁,加上和老先生在一起,也可以多请教些武学上的事情,张一鸣于是欣然答应了。
第二天,张一鸣给姚静打电话,交待了由龙大柱组建一个工程部并具体负责的事情,同时告诉她自己要在这边多呆一阵。这些是后话,在此一笔带过。
第147章 自然之师
龙大柱他们当晚和乐乐、刘红分手,先去医院看了自己几个受伤的兄弟,炮仗带了钱过去,这些受伤的人心里也就踏实了。大家听说是大柱的朋友出的钱,都对大柱连声感谢,这种状况让大柱心里更坚定了跟着张一鸣干的决心。
二柱和炮仗他们的住处也都租在那个地下室里,从医院回他们住处的路上,大柱把张一鸣的想法给二柱和炮仗说了。
“我感觉这个人信得过,我已经答应他了。”
介绍完情况后大柱说。
“好,这样好,大柱哥,我们跟你一起。”
二柱和炮仗都连声赞同,他们早不想受工地上那鸟气了。
对这两个最亲近的兄弟,大柱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又道:“我们平常在公司里当然是负责工程,但是张兄弟说他的家人……”
大柱犹豫了一下就实说了,“就是他有一些女人,不止一个,我们得帮着保护她们的安全。”
听到张一鸣有好多个女人,一边的大柱的女人脸就红了,心想这有钱人怎么都这样,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也不怕人知道。不过一转念,想到今天见过的乐乐跟刘红,大柱女人又想,这么好两个姑娘都跟了他,那这个人肯定是不错的。
“今天下午那两个就是他女人吧?”
炮仗插一句。
“应该是。”
“她们还需要保护?”
二柱有些吃惊。
“怎么了?”
大柱不明所以,问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二柱先前对他只讲了个大概。
二柱和炮仗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下午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大柱听了。大柱听完一方面对乐乐和刘红的胆色身手都非常吃惊,一方面对二柱和炮仗十分生气,不禁骂道:“你们两个是吃屎的?让女人为你们动手打架,还有脸在我这说。”
二柱不免委屈,苦着脸道:“没想到嘛,她突然就动手了。一开始我和炮仗不都是人穷气短嘛,打伤了他们,到头来还得赔钱,搞不好还被抓进公安局。”
大柱知道二柱说的是实情,二柱的为难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为难,就因这为难,他们没少受不必要的欺负。这次讨薪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结果还是弄成这样。
大柱不再责怪两个兄弟,长吁一声道:“以后好了。我们好好干,一定有出息的。”
“大柱哥,这两个女的很厉害啊,她们还需要保护,那张兄弟的对手不是更厉害?”
炮仗忍不住又说。
大柱哼一声,冷冷道:“再厉害也得上,人家女人都那么仗义,我们还能丢这个人?再说,我龙大柱只要放开了不计后果,我就不信有几个多厉害的人比我厉害。”
“他也可能有不厉害的女人啊。”
大柱女人这时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是啊,三个男人这时候都想起来,张一鸣不是很多女人吗?总不会个个都跟女侠一样吧?
晚上刘红和乐乐回到家里,姚静已经回了,她把丁萱带了回来,让她暂时住在家里,准备过几天再给她租一房子。丁萱今天刚到,坐了好长时间的火车,累了,已经在客房睡下。
三个女人在客厅坐下,姚静问乐乐和刘红寻人的结果,乐乐把情况告诉了她,没讲几句,刘红就迫不及待地扯到了和流氓动手的事情。
想起今天和乐乐一起对那个小流氓出手,刘红就特别兴奋,她今天是第一次经历实战,和乐乐互相配合一招得手,心里痒痒得不行,只觉得意犹未尽,回到家里还说二柱要是不大吼一声镇住那其余三个,没准还可以过一回瘾。
看这刘红这兴冲冲的样子,乐乐开玩笑道:“红姐,要不我们都别上班了,就做专职女侠客,置一套夜行服,蒙着面,每晚出去劫富济贫,伸张正义。”
不待刘红回答,姚静赶紧出言阻止,“乐乐你别瞎起哄,尽说些疯疯癫癫的话。小红你也别叫乐乐给灌迷糊了,你还是好好看书准备考博吧。”
看到姚静着急的样子,刘红笑道:“静姐你放心,乐乐她说笑呢。”
姚静当然知道乐乐的话是说笑,但她还是要防止两个姑娘情绪过分高涨,不然的话,做专职女侠客虽然不会,但说不定这俩姑娘养成动不动就跟人动手的习惯,那也是她这做姐姐的失职。一来姚静现在作为大姐的意识已经比较强烈,张一鸣不在,她觉得自己得管好她们两个,尤其是乐乐,二从姚静走上前台成为公众人物之后,她感到现在这社会金钱的作用要大得多,金钱所能达到的成就,是你打打杀杀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其实,那些打打杀杀道上混的,最终不也是为钱?一旦有了钱,他们还想漂白自己呢。
“我知道乐乐是说笑,我是怕你们说着说着心就野了。”
姚静又对乐乐道:“你也别以为每次动手都这么轻松,真要碰着那厉害的……”
“好了好了,静姐。”
姚静没说完,乐乐就打断了她,不愿意听下去,“我们不会变成女流氓的。今天是因为我去的时候就已经为大柱的事情生气,这你也知道的。结果到了那里之后,正赶上那几个家伙又在欺负人,我和红姐只好出手对他们薄惩一下了。”
刘红听了乐乐的话,偷偷笑了。还“薄惩”呢,真像是女侠一样。
“你们要是爱打,就你们俩,自己互相打去。欢欢姐的别墅不是有很大地方吗?你们就当是做运动,保持身材。”
姚静说气话。
“那好啊,这倒真是不错。”
刘红当了真。她原来从小跟父亲练习自家功夫,从来未得施展,一直有心想练练。当初刚刚跟了张一鸣,她和乐乐还真到水郡的别墅里比试过,那一次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反而造成了她第一次和姚静、乐乐三女同床,与张一鸣一番欢爱。后来跟张一鸣久了,渐渐地刘红这打闹的心少了,所有的练功转到了床上接受张一鸣的杀伐。这一回旧事重提,刘红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乐乐,上次我们还没比出胜负,以后我们再比过。”
乐乐笑嘻嘻地道:“可以啊,谁怕谁。要不今晚就比吧。”
“这里怎么比?”
刘红感到为难。
乐乐贼兮兮地笑一下,道:“我们可以在床上比啊,就拿静姐当靶子,看谁先让她high出来。”
刘红立刻心领神会,姚静也知道了乐乐的鬼主意,但她来不及出言抗诉,两个小的已经一拥而上,将姚静抬了起来,向卧室冲去。
“你们两个死丫头,放我下来。”
姚静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不放,谁叫你刚才说我们。”乐乐嘻嘻笑道。
“这回老公不在,看你向谁去投诉。”刘红也道。
冲进卧室,俩女将姚静抛到床上,立刻压到她身上,一个上身,一个下身,开始解除姚静的武装。不一刻,姚静被两个妹妹剥光。
“乐乐,你按住静姐的手,这回我先来……”
转眼间,一室春光,满屋呢喃……
张一鸣在龙家住下来,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向龙老先生请教一些武学上的事情,没想到龙老先生不太和他谈论武学。龙老先生每天早上照例还是早早起来练拳,张一鸣跟着起来在旁边看,老先生倒是并不反对,但除了那一次有目的的和张一鸣切磋,后来就没再和他交过手,面对这老前辈,张一鸣也不好主动嚷着要交手,最后张一鸣只好自己也在一边练习法能教授的那套拳脚。
老先生每天的爬山也是例行的,这件事老先生倒是每次都叫上张一鸣。约一周后,一次爬山的路上,老先生终于开口了。
“我看你早上练拳总是蠢蠢欲动,好像很想和人过几招,有点技痒难耐的样子。”
龙老先生还是在山路上迈着闲庭信步的步子,慢悠悠地问张一鸣。
有着身体和内功的底子,加上最近每天爬这座山,张一鸣很快已经适应,现在也能比较轻松地跟着老先生的步伐。听到老先生的问话,张一鸣并无隐瞒,答道:“我是想和您过过招,这样的机会难得,可以积累我的经验。”
龙老先生略微沉默了一会,道:“多过招对于积累经验是有好处,不过,你在我这里呆的日子不可能长,就算我每天跟你过招,你所能获得的经验还是有限。”
“那您的意思……”
“你的武技和内力并非自幼学习,这是一个先天缺陷。很多东西——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幼学习比较好。当然,这里说自幼,并不一定是指一岁两岁,但总的来说,人是有一个学习期的,学东西在这个学习期里是比较好的。这个学习期有多长不好说,因人而异,不过古人说人过三十不学艺,是有一定道理的。”
张一鸣点点头回应龙老先生,人过三十不学艺这话他知道。
“三十以后,应该是把年轻时候的所学来应用的时候了。老祖宗的话与我们现在提倡的活到老学到老,以及进行知识更新、定期充电等等,其实不矛盾。人过三十不学艺,这个艺是指什么?我觉得有两个层面,首先,它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全新的技艺,是你以前没有接触、没有基础的东西,其次,是指你希望达到的程度很高,比如说,你想学习一种新技艺并赖以为生。到了三十以后这样的年龄,还想重新学一门技艺并赖以为生,就晚了点。而我们现在说的知识更新和充电,那是对你已有技艺的提高、拓展等等。当然,如果出于兴趣、爱好,想学习了解点新东西,那什么时候都不晚,反正学到哪样算哪样嘛。”
张一鸣似乎有点明白了,武学对于他而言,就是属于三十以后学艺,可以用来强身健体,也可以用来对付宵小,但是想成为武学高手,难了。
张一鸣并没有想成为武学高手,但是龙老先生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泄气,人的心情就是这么怪,你不想做可以,但是别人说你没戏,你就难免心情郁闷。
“所以武学对你,你需要坚持不懈地练习,这没错。但是,你更需要的是领悟。你这么大年纪才接触武学,光靠练习,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比不过人家自幼学武之人。所以,你要多用时间去思考,去领悟,用你的头脑配合着练习,除了有特殊的机缘巧合,这主动地思考和领悟恐怕是你达到高层次的唯一途径了。”
听老先上这样一说,张一鸣又来了点劲,“那我该怎么领悟?”
仿佛故意吊胃口似的,龙老先生沉默了一阵,这时候他们刚好爬到一个小山头上,龙老先生看着对面的崖壁,露出一种悠然神往的神情,方才慢慢说道:“多观察,观察大自然中的万事万物。不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一切,都是启迪你的智慧,激发你的潜能的契机,只要你的潜能被激发,那刚才说的人过三十不学艺的老话就不能束缚你。”
张一鸣随着老先生也看着对面的崖壁,一时无语。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就是一个道理。这里的欲,是指私欲,当然是指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阴暗的私欲。我并不反对人有正常的私欲。当一个人没有那些阴暗的私欲,他的内心就会有一种凛然的正气,对于学武之人,这种正气很重要,这并不是一种虚幻的东西,这种正气不但可以实质性地加强你的功力,还会带给你一股迫人的气势,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这是从大了说。从小了说,无欲则刚还可以理解成这样,当你对敌的时候,你不要老想着第几招就要打败他,或者打败他后就能怎么样。当你心中没有胜负,你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你领悟了这个道理,比你练十年拳更有用。”
龙老先生这时又转向脚下,轻轻用脚移动一块石头,压住了一些枯草。“至于自然界中活的东西给我们的启示就更多了。我这块石头将这些草压住了,你说,明年开春这些草会长出来吗?”
“当然会。”
这一点不用看也知道,这些野草没那么容易死的。
“没错。草本来是直着张的,但你要是压住了它,它就歪着从石头的缝隙中长出来,这没什么奇怪,对于草来说这再正常、再自然不过了,它要拥有生命,就是这样。但是,对于人来说,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不一定容易做到。”
龙老先生说到这里笑了起来,道:“当然,任何道理都有局限性,我说的小草这个例子,不是要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讲原则,完全投机取巧,钻营谋私。世上的道理很多,哪些事情,哪些时候该用什么道理,这还是靠你自己领悟。例如做人的原则上,你不能以小草的例子为自己投机钻营辩解,但武学对敌上,你应该知道和懂得避实击虚,不做无谓的硬碰硬是必要的。”
“这山我爬了几十年了,但是常爬常新,经常能有新的感悟。所以你每天和我来山,多看看,多领悟,比在这短短的十天半月里和我过招,应该有更大的收获。”
张一鸣此时才明白龙老先生不与他交手,却每天带他爬山的用意。
“当然,领悟不一定要在山上,但一定要有心,这个世界是有心人的世界。你记住这一点,不论在武学还是你的生意上,我相信都会有帮助的。”
第148章 拜别龙家
在爬山和龙老先生一番交谈之后,张一鸣觉得收获非常大,自我感觉里,突然自己的武技就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张一鸣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一种虚幻的心理,他本来想找机会检验一下,后来再一想突然明白,这有什么必要检验呢?就像老先生说的,无欲则刚,没有必要去刻意证明什么,一个人的实力不会因为证明本身变得更强大或者更弱小。
此后的每天早晨,张一鸣跟随了龙老先生的生活节奏。先是起来练拳,纯粹为活动胫骨,不在意练出个什么结果。在这样完全放松的状态下,张一鸣渐渐获得了一种身心的巨大愉悦。练完拳,就和老先生去爬山,爬山的时候一老一少很少互相说话,各想各的事情,倒是一种很奇怪的场景。但是张一鸣觉得收获颇丰,山上的一草一木,真如老先生所说,常见常新,每每能带来些新感受。在仔细的观察下,张一鸣渐渐地能发现今天的某处和昨天的细微不同,于是他会想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是因为风?因为露?因为别人走过?还是飞禽走兽留下的痕迹?这样的思考未必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给张一鸣带来很大的乐趣。
观察世界本身就是快乐的,这种观察带给人的收获,并不会马上展现,也许在多年以后,千里之外的另一个时空,当我们面对难题绞尽脑汁,然后猛然因为今天我们对这世界多投下的这有心的一眼令自己豁然开朗的时候,我们才会悄然发现,这世界其实早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夜里,张一鸣这些日子开始阅读姚静给他带上的那些信件,那是一个山村教师写给桃李希望基金的。原来张一鸣没心思细看,此时在乡村安静的夜晚,细细地品味这些信件,张一鸣不禁被深深地打动了。
信件的字迹娟秀而工整,笔迹却相当有力,像个男人的字,可见得写信人认真的态度。细读信中的内容,从那蓝色墨水写在粗劣纸张上的一字一句中,张一鸣仿佛看见了一颗充满着爱的宁静而平和的心。
与其它来信寻求基金帮助的人不太一样,在这些信中,没有过多地述说艰苦的的条件、恶劣的环境,却以充满喜悦的语言描述了一方美丽的山水,以充满关爱的心情介绍了一群可爱的孩子。只是在这样的喜悦和关爱中,才流露出一些深沉的为了孩子们的担忧。……
“……春天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季节,那时候,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你要是没在山里呆过,无论怎么描述,你也无法体会那整坡整坡五颜六色的烂漫景象是多么的令人心醉。所有的花中,映山红是这里最多,也是我认为最美和最喜欢的花,这花总让我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如果你能来我们这里看看,我和我的孩子们会以这最美丽的鲜花和满山的芬芳来迎接你的到来……”
“……孩子们喜欢摘映山红来吃,你知道映山红能吃吗?还有,他们会给我编花环,戴在我头上。真是调皮,我怎么能戴花环呢?那像个什么样子?不过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可送给老师的,所以我每次都戴上了,就这样戴着给他们上课,看着他们一张张笑脸……”
“……山下面有一条河,不宽,但也不窄,河水不深,但也不浅。有些孩子们上学得过河,河上有一座桥,独木桥,你见过独木桥吗?作为一道风景,它是很美的。但是,我的孩子们每天要从这样的桥上走过,这不免令我担心,特别是下雨的日子,桥上很滑,虽然农村的孩子已经练得一身好本领——我是指过独木桥的本领,但还是很危险。我忘了说,桥下的河水有一处地方是很深的,那是一个潭,我们都不知道潭有多深,它似乎没有底……”
“……冬天那条河的水很少了,但是那水潭仍然满着,潭里的水冬暖夏凉,非常神奇,因此冬天要是洗什么东西,大家爱去那潭里,而且,潭里面还有鱼……不过,独木桥就变得更危险了,冷的时候,早晨桥面上的霜露会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很滑,对孩子们来说非常危险……”
“……冬天是比较难过的,山里的气温低,风还大,教室又漏风,但是孩子们从没有缺课,这是我最值得骄傲的……”
“……多年前我们的教室倒塌过,那一次,一位世界上最美丽的女教师死去了,我很不想提这件事,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了,特别是不应该发生到孩子们的头上……”……
总共五封信,张一鸣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读着一封封信上的这些话语,张一鸣对这个山村教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以至于渐渐累积成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想去看看她的山,她的水,她的独木桥,她的教室,还有她的孩子们。
在龙家住了近二十天,张一鸣终于决定要走了,他想赶到那位山村教师那里去看看。虽然这个季节没有映山红,没有满山芬芳,但不是有独木桥,有那一泓冬暖夏凉的潭水,还有那最美丽的女教师吗?从手里的信件,张一鸣深深地相信,虽然多年前的不幸事件中一位最美丽的女教师逝去了,但是今天的她一定有着新的美丽,从她字里行间所流露的那拳拳的爱意,张一鸣无法想象一个有着这样爱的心灵的姑娘,怎么可能不美丽呢?
在走之前的晚上,黄师叔又到张一鸣的房间和他聊了一次,看得出来,黄师叔对所谓的重振桃李结并没有很高的期望,但是她也愿意桃李结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只要张一鸣能够把桃李结的花印尺砚都重新聚拢,把有传承的桃李各支有个安排,那就是善莫大焉。
听了黄师叔的话,张一鸣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也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很难,也没有必要恢复一个纯粹的江湖组织,对于桃李结的安排,他也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你明天就准备回北京?”黄师叔最后问。
“没有。我这次来,顺道还要到怀化那边一个乡村去,我们准备捐建一批希望小学,那个山村是候选的地点,我去看看。”
这次前来,张一鸣对湖南的地理做了点了解,怀化地处湖南西部,是与凤凰所属的湘西自治州相邻的一个地区。
“嗯,这蛮好,你们赚了钱,是该做点善事。”
黄师叔连连点头。想了想后,黄师叔又说:“既然你不急着回北京,那你去一趟梵净山吧。”
“有什么事情吗?”
张一鸣觉得黄师叔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去梵净山。
“我知道桃李结中还有一支,执花人多年前在梵净山出家了。我估计她那一支肯定也断了传续,你要是能找到她,应该可以把那一支的花印取回。桃李结散落各地,大家互相之间都不通音讯,除了欢欢师父,我也就知道梵净山这一支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黄师叔这样说,张一鸣决定去一趟。“行,等我办完怀化那边的事情,就上一趟梵净山。”
“为什么不先去梵净山呢?”
黄师叔奇怪地问。
“梵净山不是在贵州吗?我先把近处的事情办完,省得绕路。”
黄师叔笑起来,“梵净山是在贵州,但是对于我们凤凰来说,梵净山才是近处,怀化反倒远了。你要是先去了怀化那才是绕路呢。”
“真的吗?”
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于湘黔交界处的地理,他不太熟悉。
“从凤凰去贵州铜仁,汽车只要两个多小时,铜仁再到梵净山,也只要两个多小时。”
“这么近?”
张一鸣很意外,也很欣喜,虽然不知道梵净山离凤凰这么近,但是对梵净山本身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梵净山是弥勒佛的道场,跟五台、峨嵋、普陀、九华一起,并称中国五大佛教名山。自从在五台山跟法能结识之后,张一鸣对这些佛教名山就心存向往,这回听说梵净山近在咫尺,哪有不欣然前往之理?
当晚,黄师叔离开之后,张一鸣收拾好行李,然后静静地练了一会密宗太极内功,便早早上床歇息,为第二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第二天清晨,张一鸣照例起来和龙老先生在院子里各练各的拳,黄师叔知道张一鸣要走,比平常更早地做好了早餐。练完拳,吃过早餐,张一鸣对龙老先生笑说今天不能陪他去爬山了,龙老先生淡然地说无所谓,年轻人总是要离开的,也不能陪他一辈子,他只要有老婆子在就够了。
龙老先生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张一鸣忽然理解了黄师叔将花印交给他的心情,想必黄师叔是卸去了一个也许并不沉重,但却终究挂心的担子。从此以后,黄师叔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做龙老先生的老婆子,再无别的身份和牵挂。
黄师叔和龙老先生相扶相持度过了大半生,在这看似平淡的岁月中究竟经过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外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但是他们两人的生命已经因此而连在了一起。黄师叔显然愿意自己的生命融入这样的生活,并在其中终结。而因桃李结所牵涉的所谓江湖,确实不应该再来打搅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段安乐时光。
但是,张一鸣是不一样的,他若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在将来也有这样的安乐时光,他恰恰需要的是担负起命运放到他肩头的担子,不论这担子是沉重还是轻快。
张一鸣充满信心地拜别两位老人,踏上了自己该走的路。
第149章 梵净觅踪
到凤凰县城乘汽车,如黄师叔所说,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贵州铜仁。张一鸣算了一下时间,当天赶到梵净山下没一点问题,但是要当天开始爬山,就有点不早不晚的,不如今晚住在山脚,明天一早开始爬山。有了这样的打算,时间就很充裕了,张一鸣也不急,在铜仁休息了一下,吃了中餐,然后再坐汽车,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梵净山脚下。附近很多小旅馆,张一鸣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住了下来。这个时间是元旦和春节的间隙,游人不多,旅馆非常便宜。
第二天一早,张一鸣被鸡鸣声叫醒,在黄师叔家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见鸡鸣声,这种本该寻常实际却久违了的声音令张一鸣的心情一下子清爽起来。张一鸣翻身下床,轻松愉快地洗漱完毕,便奔梵净山山门而去。
梵净山有著名的近8000级石台阶,直通金顶,所有来旅游的人都以征服这八千级台阶为豪。但是,并非一进山门就爬台阶,从山门到台阶处,还有约10公里的道路,这是一条宽阔柏油路,有汽车可乘。
张一鸣往前稍稍走了一小段,发觉这沿路周围的景色实在太美,叫人不忍错过,张一鸣兴致高昂,决定不坐车,一直走到梵净山的台阶下。
一路走来,不断有车停下问张一鸣上不上,张一鸣都微笑着摇头。
“上来吧,年轻够人,待会还要爬8000级的台阶,你这么走下去,待会就没力气了。车票不贵。”
有售票员好意提醒。
张一鸣仍旧摇头,他有自信即使走到台阶脚下也能再爬上那8000级石阶。张一鸣一直认为,旅游不应该是为了某一个目的地,而应该是为了全部的过程。在通向目的地的过程中,一定有着值得欣赏的风景。
最后,有一自驾车的一对情侣邀请张一鸣上车,顺道载他去台阶脚下,仍被张一鸣婉拒了。那对情侣似乎很理解,对张一鸣一笑,道:“那你沿途慢慢欣赏,我们先走一步。”
张一鸣边走边看,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石阶脚下的鱼坳停车场,从这里开始,将要面对那据说是恐怖的8000级台阶了。这里聚集了很多挑夫,他们的生计就是用滑竿抬客人上山。
张一鸣刚刚到达,一个挑夫便上来问他要不要坐轿,张一鸣笑道:“我刚才是走上来的,你说我会坐轿码?”
张一鸣觉得自己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的就是彻底体会一份爬山的乐趣,要是坐轿那还有什么意思?谁知挑夫的想法跟张一鸣完全不一样,“就因为你是走上来的才要坐轿啊,走了20里地,还不累吗?”
张一鸣一愣,发现人想问题的角度真是很不相同,而且大家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看来人们之间产生许多误会,与这种从自身出发的思维习惯有很大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沟通尤为重要。于是张一鸣笑着跟挑夫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说:“我都还想抬你一回,体会一下轿夫的感觉呢。”
那轿夫憨憨地笑了,“老板你说笑话,你怎么会想做轿夫。再说,你哪里抬得动。”
“要不我们打个赌,我抬你上去,抬上去了你付给我滑竿费。抬不上去我付钱给你。”
轿夫仍是憨厚地笑道:“算了吧。我还要做生意呢。”
轿夫走开了。这种无聊的赌约,在轿夫眼里,也只有张一鸣这样的无聊的有钱人才有兴趣。
张一鸣在这里吃了中餐,又稍事休息,这才开始向山上爬去。这时候,张一鸣前些日子和龙老先生一起爬山所慢慢揣摩出的一些技巧派上了用场。简言之,爬山千万不能心急,步伐和呼吸尽可能保持匀速,在开始体力充沛的时候就要有所控制,而到后来体力下降后要尽量坚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基本功是一方面,技巧也是不可缺少的。缺乏必要的技巧,就算以一个马拉松运动员的体力去踢足球,照样有可能半场下来就跑不动了。
先前的挑夫共两人在张一鸣开始爬山后便跟在他后面,在他们的预计中,像张一鸣这样长相斯文,又已经走了20里路到达这里的人,肯定爬不到1000级就得坐轿。两个挑夫就像两只胸有成竹的捕食的狼,耐心地跟在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绵羊后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猎物自己倒下。
张一鸣一看就知道挑夫的主意,他也不说破,不急不慢地爬山,还跟挑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正好借机问一问自己要去的那间寺庙的位置。
张一鸣说出寺庙的名字后,挑夫有点奇怪道:“你要去那里吗?那是一件小庙,比较偏僻,在半山多的地方,没到山顶呢。”
张一鸣笑笑,道:“听人说起这个庙,随便问问。”
挑夫于是详细给张一鸣讲解了路线。挑夫的耐心让张一鸣对他们产生了很大好感,这些人真是挺纯朴,他们本来至少可以再次借机向张一鸣揽揽生意,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在这些纯朴的挑夫心里,帮人和做生意是两回事,不能把前者当作后者的前提条件。
其实这路线黄师叔也给张一鸣说了个大概,跟现在挑夫说的一样,张一鸣心想看来是没错了。
00级台阶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个挑夫惊异地发现张一鸣全无反应,没有丝毫体力不济的样子,他们跟随的脚步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要是这样再跟下去张一鸣还没有疲态的话,那还不如下山另等生意,可别一天跟张一鸣耗在这了。
不知不觉间又上了约1000级,挑夫终于发现今天是跟错人了,看来张一鸣这一单生意肯定是没戏了。挑夫不自觉地嘿嘿笑了两声,对张一鸣道:“老板,看不出来你的体力还蛮好。”
“是吗?我体力好吗?”
张一鸣含笑故意问到。
“我们这样跟人是有经验的,好多人就算是坐车到台阶脚下,前面没走那20里地,上到这里都动不了了,最后肯定得要我们抬。”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心里很高兴,得到诚实之人没有虚夸的表扬,哪怕是一件小事,都是很让人愉快的,至少比那虚伪的奉承要沁人心田得多。
“老板,你自己慢慢爬吧,我们得下去了。”
挑夫认栽,决定不跟张一鸣耗了。
张一鸣停了下来,看着挑夫。他知道挑夫们等一单生意不容易,特别是这样的淡季,但是他真不想让人抬着上山,他能够自己爬,而且他愿意自己爬。跟龙老先生爬过一阵山之后,张一鸣也体会出了爬山的好处,何况这一路还可以看看林间一些时不时冒出的小鸟小兽等等,多惬意呀。
挑夫也期待地看着张一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张一鸣最后掏出100块钱给他们,道:“辛苦你们跟我一路,陪我聊天,还给我指了到那间寺庙的路。我真不需要你们抬上去,这点钱算是你们陪我的辛苦费吧。”
挑夫一见又惊又喜,但是纯朴的他们又有一点犹豫。这样的淡季,他们抬一个人上顶大约也只能收200块,现在就这样轻松地陪着张一鸣走了1/4的路程,居然有100块。挑夫想接钱,又不好意思。
“没关系,拿着吧。”
张一鸣看出他们的心思,劝道:“我没别的意思,真就是感谢你们给我指路。”
挑夫这才下定决心接过钱,忙又再一次仔仔细细把那间寺庙的走法说了一遍,最后怕张一鸣记不住,忍不住道:“老板,要不我带你去,那间庙不在山顶,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已经给了我们100块。”
挑夫的纯朴让张一鸣有些感动,他们受了这区区100块,就总想做点什么以对得起这些钱。对比有些贪官污吏,没钱,该办的事也不给办,更有人渣级的,拿了钱也不一定办事,简直该杀。
“不用了。”
张一鸣笑道:“我能找到,你们还是赶紧去等新的生意吧。”
见到张一鸣坚持不用,两个挑夫这才再三道谢地下山去了。
如挑夫们所说,在离山顶大约一半的地方,见到一条岔路左转,这一定就是通往张一鸣的目的地的岔路了。张一鸣走上这条小岔路,道路不再是往山顶方向,变成了沿山绕行,小幅度向上,不多久,终于到达一僻静处的寺庙。
此处本就僻静,加之目前旅游淡季,张一鸣到达之时,寺庙周围没有一个游人,只有一个女居士站在庙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见到张一鸣,女居士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张一鸣走近后正待询问,女居士却先开了口:“先生,你终于来了,我从上午就开始等你。”
张一鸣吃了一惊,愣在原地。等我,搞错人了吧?
愣了半晌,张一鸣才歉意地笑笑,道:“师傅,您可能搞错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这回是女居士一愣,盯着张一鸣看了几秒,“没错呀。你不是来找莲性师父的吗?”
张一鸣再吃一惊,没错,黄师叔叫他来找的人,法号正是莲性,可是,这位女居士怎么会知道?现在的时代进步,科技发达了,少林寺的僧人们都用上了笔记本电脑,没准这位女居士有手机,黄师叔提前通知了她?要真是这样,黄师叔似乎多此一举,把手机号告诉张一鸣不是更好?
张一鸣来不及想很多,忙一躬身道:“我正是来找莲性师傅的,您就是吗?”
但是看年纪,这位女居士估计才四十多岁,不象莲性师傅。
果然,女居士摇头道:“莲性师父原来是这里的主持,我是她的弟子。”
“哦。”
张一鸣又道:“那麻烦师傅您带我去见莲性大师。”
张一鸣心想既然是住持,理当尊称一声大师。
女居士面容沉静,又摇摇头,说出让张一鸣第三次,也是最吃惊一次的一句话来……
第150章 清明之心
“莲性师父已经圆寂多年了。”
“圆寂了?”
张一鸣的震惊无法用言语形容,心头涌起无数疑问:既然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多年而黄师叔都没有向他提起,说明黄师叔跟莲性大师早就断了联系,那么这位女居士今天等候在此,就不可能是得到了黄师叔的通知。
“那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来找莲性大师?”
张一鸣怀着万分奇怪的心情,皱眉问道。
“莲性师父圆寂在之前我在她身边,她跟我交待今天会有人来找她取一件东西,命我到时候代为交付。莲性师父说了这个人的大概模样,就是你今天的样子,所以我一见你就能认出。”
张一鸣都懒得去数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吃惊了。总之女居士淡淡的话语让他的嘴张着半天没有合拢。莲性圆寂多年,死前预知今天张一鸣要来,交待好人接待,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在三天以前,张一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来,但是多年之前,莲性却就知道了。
女居士并不理会张一鸣的惊讶,已经从身上取出一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你要的东西在这儿。”
张一鸣接过布包,一层层轻轻揭开,直到最后里面包着的小东西露出来,没错,是和黄师叔给的一模一样的一枚花印。
张一鸣又将布包包好,放进自己的口袋。女居士站在寺庙门口,似乎没有要请张一鸣进去的意思。当然,这里现在是旅游地,寺庙是开放的,张一鸣如果一定要进去看看,是不需要征得女居士同意的。不过莲性大师已经圆寂,张一鸣觉得再进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向这女居士问问情况。
“请问师傅,莲性大师圆寂多久了?”
“十年。”
十年?十年前张一鸣刚刚毕业,才从西安到深圳一年。那时候居然有一个梵净山的女尼知道张一鸣今天会到这里,取回这枚花印。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一鸣觉得自己读书多年所学的知识都不够用了,自己一向过人的智慧也不灵光了,总之他现在觉得脑子不好使,想不透这件事情,他想表达惊讶,可周围没有旁人,面对着这个女居士,她却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莲性大师十年前交待的事情今天得到证实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在她心里一定认为,莲性说过的就一定会发生,本来就该这样。
“我是三天前才决定来这里的。”
张一鸣吞咽了一口口水,提醒面前的女居士。
“是吗?那怎么了?”
女居士似乎没有理解张一鸣的话。
“我是说,莲性大师十年前怎么会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并不是约好的。”
这回这个女居士该表现出一点惊讶了吧?张一鸣想。
但是没有,女居士丝毫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们没有约好。你想,就算约好时间,莲性师父也不可能知道你今天的相貌体态,是不是?十年前你才多大?这十年正是你变化最大的阶段。”
这女居士说得太有道理了,张一鸣心中暗暗佩服。
“那莲性大师真能预知未来?”
张一鸣忍不住问道。
女居士微微有了点笑意,“如果心境清明,每个人都能预知未来。”
老天,张一鸣记得在期铜上面大赚之后,自己跟季峰发过感慨,人类始终不能达到而又渴望达到的终极梦想,就是突破时间的限制,在时间的轨道上自由来去,向前能预知未来,向后能回到过去。张一鸣从来没有见过真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法能大师够神的了,但是他的预知也是模糊的,而这莲性大师这样精准的预测,让张一鸣大开眼界又有些大惊失色。
张一鸣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想了想,最后道:“莲性大师还说了些什么没有?”
他希望这位神奇的莲性大师能留下一些启示给自己。
“也没说什么。她说,‘做任何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不知道这是不是专门留给你的话。”
张一鸣默念着这句话,似乎有所悟,最后向女居士再一次躬身,道:“谢谢师傅。这句话是专门留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了。”
女居士这回很清晰地笑了起来:“施主你真的很有慧根,很有佛缘。”
张一鸣清楚地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女居士是称他为先生的,现在旅游业发达,很多寺庙游客甚众,对于一般游客,僧众们也都习惯按世俗的称呼了。这回称呼的改变,是否表明在女居士心中,张一鸣与一般游客有些不同呢?
张一鸣再一次想起莲性的那句话,不禁领悟,同也好,不同也好,那都是别人对你的看法,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里怎么想、怎么看的。想到这里,张一鸣也露出笑容,道:“师傅,谢谢你,那我告辞了。”
女居士笑容仍在,淡淡道:“你走好。”
说完便回到山门里去了。
张一鸣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这回似乎比去的时候更快,一会儿就到达主路上,看着通向山顶的阶梯,张一鸣稍一思索,便快步向上爬去。
不是说遵从自己的心吗?此刻张一鸣的心中便有一种欲望很想尽快登到金顶之上。去干嘛?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反正心里有这个欲望,他决定彻底地无条件地遵从一回。
张一鸣鼓足了力气,没有再流连周围的景色,不知不觉间,这余下的一小半阶梯,张一鸣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到达金顶上的镇国寺,毕竟是主要景点,这里的人还是多一些。到了这里,张一鸣才知道这里是新金顶,在上面还有一个老金顶,仰头望去,老金顶还很高,那上面有弥勒殿和释迦殿。
既然梵净山是弥勒佛的道场,岂有不到弥勒殿的道理?张一鸣想也不想,也没歇息,继续又往老金顶爬去,他准备下来时再进新金顶这儿的镇国寺看看。
张一鸣一鼓作气爬到老金顶,终于到了弥勒殿。这里仍然有不少人,看来会当凌绝顶的欲望还是很多人都有的。
登到这里,张一鸣才长长地喘了自口气,这样全速攀爬,还是有点累。平复了气息之后,张一鸣整整衣服,神态庄重地跨进了弥勒殿。
一走进弥勒殿,张一鸣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吃惊了,但是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心为何指引自己急急忙忙爬到这里。难道真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存在于宇宙天地之间?
张一鸣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娇小女人的身形,背向自己,正跪在弥勒殿里。这个女人在张一鸣的生命中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张一鸣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一眼认出了她。
“阿美?”
张一鸣轻轻叫了一声。
跪着的女人身子一僵,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恶魔的诅咒,看得出来是受到了十万分的惊吓。迟疑了足有一分钟,女人转过身来。
正是阿美,简单朴素的打扮,显出一份质朴,丝毫不再有当初的风尘气息,只是一张脸上已吓成煞白的颜色。张一鸣不禁十分疑惑,自己吓着她了吗?可为什么呀?
阿美也看清了张一鸣,她扭头看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任何熟悉的身影,这才渐渐将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阿美站起身,走到张一鸣面前,“张……”
阿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一鸣,“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一鸣道:“我也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张一鸣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威胁过她,难道她是担心这个?张一鸣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吧?阿美。”
听到张一鸣的称呼,阿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显出又羞又怕的神色。将张一鸣拉到弥勒殿外一无人之处,阿美低下头轻轻但焦急地说道:“我知道您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张……先生,您别叫我阿美了,那不是我的真名,在这里没人知道我叫阿美。”
张一鸣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难怪她又羞又怕的样子,“阿美”是她在深圳做那种事情时候用的名字。看着阿美焦虑的样子,一时间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深圳的经历恐怕是她一生中想忘却又永不能忘的梦魇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一鸣放低了声音,“突然看到你,我很吃惊。那我该怎么叫你?”
“我叫梁小青。”
阿美——应该说是梁小青仍低着头,轻声告诉张一鸣。
“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你,真令人高兴。”
为了消除梁小青的尴尬,张一鸣故意大声而轻松的笑起来,让不远处的外人看上去他们像一对不期而遇的老朋友。
小青体会到了张一鸣的心意,抬起头来,感激地一笑,“我家就在梵净山下的松桃县,我经常上山的。张先生,应该说我能在这里碰到您才叫巧呢。”
讲起松桃这个县名,张一鸣似乎有点印象了,当初在深圳,为了威胁那时候还叫阿美的小青,张一鸣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松桃这个名字跟桃李有点相似,所以张一鸣印象深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松桃就在梵净山下。
“我是来旅游的。”
“就一个人?”
小青向四周看了看。
“就一个人。”
“那……要不要我陪你转转?”
小青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就像是提出了一个非份的要求。
“当然好啊。”
张一鸣爽快地说。不知怎么,他今天看见铅华尽洗的小青,竟是有那么一点亲切的感觉,以至于不太去想她在深圳身陷欢场的样子。
小青陪着张一鸣把弥勒殿和释迦殿转了一圈,然后两人一起往新金顶下去。一路上聊着,张一鸣才知道小青现在已经当了她们村的村长。
松桃县地处贫困山区,而小青家所在的山峒村更是全县最偏远和贫困的乡村,至今仍没有大路通往山外,只有一条人走的小路。小青在深圳呆了那么久,眼界思想早已超过村里同乡,回村后,她的一言一行不自觉间显出比乡亲们更多的见识。虽然小青一点都不愿回顾在深圳的那段日子,但是在乡亲们的拉家常中,她不知不觉还是带回一些深圳那些花花世界的见闻,渐渐地在乡亲们心目中便很有些威信,正好前一任老村长过世,乡亲们一合计,就选小青当了村长,希望小青利用自己见过的世面,带领全村人也走上致富的道路。
第151章 夜宿金顶
“所以你就当上村长了?”
张一鸣听完小青的叙述,微笑着问,心里替她高兴,希望这能够慢慢磨灭她心中那不快的记忆。
小青点点头,又道:“前一阵我到县里开会,是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事情,我们村是重点贫困村,压力很大。我也没什么主意,都说‘要想富,先修路’,再说我们村确实进出太不方便了,我就想出钱先修一条大一点的路通到镇上。我今天来就是向弥勒佛许愿,希望路修好,我们村能慢慢富裕起来。”
“你自己出钱修路?”
张一鸣有些吃惊。这得多少钱啊?小青有这些钱吗?更重要的是,就算有,她干嘛要出啊?
小青又点头,“什也不是修汽车路,我哪有那么多钱。我们村委会商量,就挖一条宽的,平的,至少手推车能推着过的土路就行,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得人背肩扛,走在羊肠小道上。”
“这也得要不少钱吧?”
小青又低下头,“不用太多。都是村里人义务出工,钱只是用来买必要的工具和材料。我……我在深圳存了点钱。现在想想那些钱心里就厌恶,都是、都是做那种事赚来的,不如给村里用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愿再用那种钱。”
张一鸣看一眼小青,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如果说小青在深圳是一种堕落,那么这种堕落她自己究竟有多少责任呢?当然不敢说她自己全无责任,毕竟还有那么多身处极端艰苦境况的女子却仍旧坚持了自尊和自爱,但是要说全是小青自己的责任,符合事实吗?看着此时此刻小青深埋的头,听着她羞愧的话,张一鸣不能相信小青在深圳的所作所为是出于贪图金钱、迷恋享受等等目的。
下到新金顶,镇国寺到了。
“都说镇国寺许愿挺灵的,是吗?”
两人往寺里走去的时候,张一鸣问。
“不知道。”
小青轻声说道,隔了一会儿,只听她又说:“我去深圳之前,来这里许过愿,可是……”
小青垂下了眼帘。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张一鸣能想得到小青去深圳前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而在深圳的结果如何,张一鸣更是清楚。“也许是我不够心诚。”
小青最后又补充一句。
“都过去了的事情,别再想了。”张一鸣开导道。
两人在镇国寺拜了拜,出门时候,一旁的居士给了张一鸣和小青一人一根红绳,张一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随手就接过了,而小青霎时间一张脸通红起来。
“怎么了?”
张一鸣奇怪地问。
小青不作声,一旁的居士先笑了,对小青和蔼地道:“姑娘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的姻缘可要好好把握。”
说完居士又含笑看了张一鸣一眼。
张一鸣有点明白了,难怪看到路边树上,还有的石头上栓满了红绳,原来是给上山来的青年情侣们保佑姻缘的。张一鸣记起读书时候爬华山,满山的铁链上挂满了锁,越往高处越多,其意义与这里的红绳差不多。那是同心锁,这里的红绳大概可以打成同心结吧。
不过,这些东西真管用吗?张一鸣和诗思也在华山之巅挂了一把同心锁的,他清楚地记得他把钥匙扔下华山绝壁的时候,诗思依偎在他身旁,满脸幸福的笑容。“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这把锁,再也不能打开。”
这是诗思当时的话,然而伊人昔日的蜜语言犹在耳,此刻却是芳踪何处?
张一鸣不想让小青难堪,便对居士笑着道了谢,替小青把红绳接了过来。
走出几步后,小青轻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
张一鸣不解。
“他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张一鸣笑起来,“既然都知道是误会,有什么对不起的?”
“可是,我不配。”
张一鸣发现小青的自卑心理很重,一时之间也没法替她消除,只得道:“没什么配不配的,我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
张一鸣这话让小青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便有泪水盈动。
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张一鸣不知道下山是否还来得及,皱皱眉头,问小青:“你现在就下山吗?”
小青点点头。
“恐怕到不了山下天就会黑吧?”
“黑了也不怕,我习惯了。”
这金顶上就有住处,张一鸣想了想,突然道:“今晚就住在山上怎样?明天早上还可以看日出。然后,我想到你们村去看看,行吗?”
小青惊异地看着张一鸣,不知道他的提议目的何在,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忘了说话。
“怎么样?”张一鸣又问。
“嗯。”
小青点点头。
开房的时候,服务员问要几间,张一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小青,她的脸刷地红了,却没出声,张一鸣便转回头对服务员道:“一间。”
这里的旅馆价格倒是便宜,只是条件不免差了点,也难怪,这高高的山顶上,什么东西都要靠从下面运上来,能提供什么好的条件呢?好在只住一个晚上,将就一下就过去了。落实好住处,张一鸣带小青出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天就已经开始黑了,夜晚的山上可没什么好玩好看的,于是两人径直回到旅馆房间。
入夜后这山顶上很冷,小青本没打算在山上过夜,这时候衣服便显得有点少。张一鸣有内功底子,还不觉得什么,看到小青的样子,他便道:“上床吧,在被子里窝着就不冷了。”
小青早有这意思,点点头道:“那你等一下。”
说完便出门去了。
不一会,小青竟然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
张一鸣一见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这倒不错,你烫烫脚,身子很快就暖和了。”
小青一笑,“这是给你洗脚的。”
一边说着,小青一边将水端到坐在床上的张一鸣脚下,蹲了下来。
张一鸣没想到小青是这意思,有些不习惯。就只有一盆水,张一鸣道:“你洗吧,正好暖暖身子。我不冷。”
小青蹲在张一鸣脚下,轻声说道:“你是男人,当然你洗。”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该让你洗呀?”
张一鸣一时不能理解小青颠倒的逻辑。
“在我们那里不是你说的这样。”
小青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张一鸣,眼神里有一种卑微。张一鸣这时记起曾经见过的小青乳上的疤痕,不禁理解了她所受到的屈辱的根源。
张一鸣伸手将小青拉起来,摸了摸她的脸庞,“在我这里,规矩是不一样的,女人是该受到男人宠爱的。”
小青的泪水看着便滚了出来,低头哽咽道:“下辈子我死也要做你的女人,这辈子我没这个福分,我不配。”
张一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小青又蹲了下去,道:“让我给你洗吧,我愿意。”
张一鸣不再作声,默默地由小青替自己脱去鞋袜,将双脚放进了热水之中。
山顶上的夜晚比在黄师叔家的时候还要清净,除了呼呼的风声,其余什么也没有。蜷缩在张一鸣怀里的小青娇小的身子,竟像一团火样的滚烫,一点不似上床之前寒冷的样子。
对于这个女人,张一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如果当初不是那样一种特殊的情形之下,即便是泄欲,张一鸣也不会找上那时的阿美。可是今天再次遇到她,张一鸣竟是几乎没有犹豫,如此自然而然地再次将她搂在了怀里。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想来想去,似乎是小青那近乎卑顺的言语姿态和对张一鸣毫不掩饰的带着依恋的崇拜,勾起了张一鸣心中那种像怜惜一只宠物一样的心情。
小青上床的时候就自觉地脱成全身赤裸,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她也愿意给他,虽然她知道这对他可能不过只是一次旅途中的享乐。
张一鸣轻揉着小青胸前两团柔软的肉丸,黑暗中,还能摸到那里留下的烫伤的疤痕,这令张一鸣想起了明仔。
明仔的死讯,你是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的呢?”张一鸣问。
“我如实说了。他结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走到歪道上去了,被牵扯进一件寻仇的事情。后来深圳公安局通知我们县里,县公安局又通知了他们家人,也是这样说的。深圳公安局还掌握了他犯的一些事情,都通报了,他们家……很伤心,又气愤,恨他不争气,不走正路,落得这样的下场。”
张一鸣不再说什么,这件事情就让它这样过去了吧,他的一只手离开小青的胸部,向下游去,到达那茂盛之地,小青哼了一声。张一鸣感觉出小青有一点紧张,这令他有些意外,她做过出卖肉体为生的职业,跟张一鸣也不是第一次上床,没想到此时居然紧张。
张一鸣并不清楚,出卖肉体的女人不被嫖客当人,其实她们同样也不把嫖客当人,两具都是行尸走肉而已。然而现在,在小青不再出卖肉体的时候,即将被这个在她心里像神一样的男人再次临幸,怎会不令自觉卑微的小青几乎控制不住的要颤抖。
“小青,你是不是不愿意?”
张一鸣心想,毕竟这个女人不再是深圳那个阿美了。
“我愿意。”
小青轻声回答。
“可是你好象有点紧张。”
“我……没有紧张。”
张一鸣调整了姿势,便准备进入,矛头刚至蓬门,小青忽然用手推拒起张一鸣的胸膛。
“怎么了?”
“我……”
小青欲言又止,忽然将身子往被中滑去,很快钻到张一鸣下体处,“我用口帮你……”
张一鸣即刻感到自己的长矛进入了一个小巧温润的口腔,他不知道小青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由她去吧,张一鸣体内那团火焰已经升起,且先浇灭了再说。
第152章 宠物小猫
小青在被子里很卖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起伏,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在这起伏中滑了下来。张一鸣坐起上身,透过房间里微弱的光线,能看见小青雪白身子匍匐在自己的腿间,头上的长发随着头部的起伏而摆动。
小青小巧但异常白皙的臀部高高翘着,即使在微光中也显得耀眼,看着小青那蜷缩着因而更显娇小的身子,张一鸣忽然觉得她就像一只蜷缩在自己腿间的波斯猫。
张一鸣忍不住伸出手,在小青那小巧但不失丰满的臀部轻轻拍打起来。外面的风声恰在此时也住了,在这山顶的静夜中,“啪啪”的拍打声虽然细微但是清脆而清晰可闻。
随着张一鸣的拍打,小青鼻中发出嗯嗯的哼声,嘴和手上的动作越发急促。张一鸣无意中发现这其中的关联,手上的拍打渐渐变得有力起来,果然,在张一鸣加力的拍打下,小青的哼声更大,动作更急,似乎只想让张一鸣快些出来。
但是张一鸣怎么会在小青的嘴下轻易出来呢?他的耐力岂是小青这样短时间所能耗尽?被子滑落已经有一阵,张一鸣都感到了寒冷,他停止拍打,伸手牵起被子,重新盖到小青和自己身上。
小青已经两颊酸软,手腕乏力,张一鸣依然昂立如初,小青终于放弃,从被中钻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用。”
小青嗫嚅着。
张一鸣心知这不是她的错,搂住她问:“为什么一定要用口?”
小青默不作声。张一鸣又道:“不过,你刚才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很可爱。”
小青似乎突然受到鼓励,看着张一鸣道:“那我就做你的小猫咪,行吗?”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张一鸣不太理解小青的心思,也没在意,道:“行,有这样一只小猫咪也挺不错的。”
小青的心情明显地好起来,四肢开始主动往张一鸣身上缠,最后爬到他身上,摸到了他仍旧挺立的长矛。
张一鸣感觉小青抓住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她自己身下的一泓凹陷之处,这是……这竟然是她的菊蕾!
“小青……”
张一鸣怀疑她有没有搞错。
“主人,小猫咪这里要。”
小青细细腻腻的声音夹杂着喘息传来,真像一只发春的猫。
这声音和小青的一声“主人”令张一鸣几乎再暴涨一倍,他翻身压下小青,身子一挺,继深圳那次之后,第二次进入了的这个菊蕾之中。
微光中,看得见小青咬紧了下唇,强忍着锥心的刺痛,张一鸣此时已经不记得怜惜,也无暇去思考小青为什么要另辟蹊径,反而有一种暴虐之气升起,“小猫咪怎么不叫?”
张一鸣有些恶狠狠地说。
“喵——”
小猫咪松开嘴唇,叫了出来。
发泄过后,张一鸣才从小青自己营造的异常角色情境中回复过来,而小青在“喵喵”的叫声中,痛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回复平静的张一鸣搂着小青瑟瑟颤抖的身子,不知道该责怪自己还是她,“小青,你为什么要这样?”
小青身体上有些痛处,神情却不痛苦,反而有一种满足,“那里……是你开、开的苞,我前面……脏,不配。”
刹那间,张一鸣什么都明白了,小青今晚一切奇怪的举动,竟然都是出于这样的思想。张一鸣不由搂紧了她。
“在深圳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同样的人。回到家里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脏,我……我……后面只有你一个人……用过……”
小青语无伦次地继续说着,说得张一鸣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罐。
“傻猫咪,你别说了,我跟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别再想。”
张一鸣打断了小青的话。
“我本来是想慢慢忘记,可是,又碰见你……”
“看来,我真不该来。”
“不是。”
小青缠紧了张一鸣,“我愿意碰见你。我也不奢望做你的女人,就像你刚才答应的,我就做你的一个宠物,一只小猫咪,我就满足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张一鸣所始料未及的,他抚摸着怀里娇小光滑的身躯,恍惚中感觉真是在抚摸着一只宠物,一只波斯猫。算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张一鸣记起莲性大师的那句话,“做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说实在的,对于小青,张一鸣不知不觉有了点爱意的,这种爱意与他对自己的其他几个女人不一样,仔细想想真的有点像是对一只宠物的那种喜爱的感觉。
张一鸣不再多想,放松心情,拍拍小青的脸,调笑道:“小猫咪的嘴巴,是不是也只侍奉过主人一个呢?”
小青一下子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说:“本来、本来没有其他人,可是,那次在深圳,被花姐……除了花姐,就没有别人了。主人怪小猫咪吗?”
原来是欢欢。这个死丫头,竟然被她拔了头筹。张一鸣有些啼笑皆非,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又想起姚静也算是被欢欢先给采了,不禁生出些许气恼,哼,死丫头,待你下次回家后,看我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张一鸣心中对欢欢的这些想法小青并不知道,她只是见到张一鸣的脸色时阴时晴的变化,以为他是对自己嫌恶,不禁心中一酸,泪水又滚了出来。
直到感觉到胸前被打湿,张一鸣才发觉小青哭了,他忙用手抹去她的泪水,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就哭起来。”
“我身上都不干净,做你的宠物猫都不配。”
小青的话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伤心。
“快别哭了,我并不怪你。”
张一鸣不断为小青抹泪,不论心里对她的过去怎么想,从今天之后,他都不会再提了,要不就不要她,要不就不再纠缠于她的过去,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小青摇着头,并不相信。张一鸣也不知道怎样表达,突然一翻身,又将小青压在了身下,挺身将已经重新坚挺的分身刺入了小青自耻为肮脏的花径之中。
“小猫咪,叫给主人听。”……
从深圳回家之后,小青再一次体会到了在极度的快感中软成一滩烂泥似的经历,第一次这样的极乐巅峰也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她本以为那将成为永远不可再来的回忆,没想到命运眷顾了她。
小青软软地被张一鸣抱在怀里,虽然祖祖辈辈的传统都要求她尽心侍奉男人,虽然她自己也发自内心地愿意侍奉这个男人,但此刻她除了浑身无力地让这个男人像宠爱一只猫一样地抱着自己,就无法再做任何其它的事情。
“你真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了。”
张一鸣抚摸着小青的背脊说道。
小青动了动身子,被一个男人这样宠爱,而且是这样一个在她眼里完美得像神一样的男人,哪怕是作为一只小猫,小青的心里都充满了足以回味一生的甜蜜和幸福。
“花姐要是知道了今天这件事,会不会……会不会……”
小青突然冒出一句。
张一鸣听出小青声音中的一丝恐惧,心想这个欢欢真是的,上次肯定把小青吓得不轻,现在小青对她已经产生了本能的畏惧,即使她远在千里之外的不知何处。
“你很怕欢欢?”张一鸣问。
怕吗?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怕中似乎又掺杂着一点崇拜,以及由此产生的敬畏。这应该是小青对欢欢的真实感觉。
小青嗯了一声后,张一鸣安慰道:“别担心,欢欢没那么可怕。”
“花姐现在还好吗?跟你一起在北京?”
小青还是习惯称欢欢为花姐。
“她挺好的,不过不在北京,她在其它地方办点事情。”
张一鸣先前只是跟小青说这次出来是旅游的,他不想对小青说太多,柔弱的她只需在必要的时候当一只小猫咪就好了。
“我明天去你们村里看看情况,你们那条路既然要修,就修宽一点,至少要能跑个拖拉机、农用车什么的,我给你们出钱。”
张一鸣这时才讲出了他留下小青明天同行的原因。
“真的?”
小青眼睛亮了起来,“那得多少钱啊?”
小青既不知道修这样一条路需要多少钱,也不清楚张一鸣有多少钱。
看到小青的样子,张一鸣笑起来,“哟,小猫咪一变成梁村长,神态都不一样了。”
小青还不敢像其他女人一样撒娇,捶张一鸣或者掐他一下,只是发出了一句的娇哼,轻轻说道:“别人面前的梁村长就是你的小猫咪。”
“好嘞,我的梁村长,既然是我的小猫咪,不管多少钱,我出就是了,也算是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些贡献。”
最后一句话也并非完全戏言,中国还有太多这样闭塞贫穷的乡村,张一鸣没有能力都去帮助,但既然是小青的家乡,能帮一个算一个。
小青知道张一鸣喜欢,又乖巧地喵喵叫了两声,在他怀里拱动起来。
第二天早晨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看到日出,张一鸣和小青没再逗留,在小青的带领下,从另一条山路下山,往她们村去了。
这段路较长,又因为张一鸣是第一次走,沿途不免对一些景色宜人之处有所流连,所以直到下午两人才回到村里。
小青先带张一鸣到村委会,按照在路上编好的说辞,小青介绍张一鸣是她在深圳打工时候的老板,这次出来旅游,听说村里在修路的事情,张一鸣愿意出钱帮助村里修一条大路。听到这样的喜讯,村干部们大喜,不多时间就将这消息传遍了全村。待到张一鸣随同小青到她家里的时候,不少村民或找个借口,或不找借口,都来梁家看这个外面来的大老板。村民们背地里不禁夸小青有本事,选了她当村长没选错,这么快就为村里引来了资金。
小青的姐姐已经出嫁,妹妹在县城读高中,家里只有父母和爷爷奶奶。既是小青原来的老板,又是给村里出钱修路的好心人,张一鸣在小青家里得到了最尊贵的礼遇。父母亲和爷爷奶奶都对张一鸣尊敬得不得了,纯朴善良的人们发自内心的尊敬似乎要把张一鸣供起来一样,令张一鸣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小青见状,便说带张一鸣各处走走,将他带出门去,从而缓解了他的不自在。
“我们村子四周的景色十分优美,自然环境比城里好得多。”
小青向张一鸣介绍,这时候的她不再有张一鸣熟悉的那种自惭形秽的谦卑的眼神,手指飞扬处,洋溢着一种自豪,这令张一鸣想起给桃李基金写信的那位乡村教师,她的信中不也是包含对自己所生活的秀美山水的赞美和热爱吗?
“不过,就是太穷了。”
说到这里,小青的语气中又有了一丝丝的无奈。
张一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明仔家在哪里?”
小青沉默下来,看着张一鸣,眼神里充满疑问。
“我想去看看他的家人。”
小青沉默了一阵,终于道:“我带你去。”
第153章 忘情疟爱
明仔还有个弟弟,跟小青的妹妹同在县城念高中,再过一阵放寒假后才会回家,因此明仔家里只有他父母和爷爷奶奶在。
小青说张一鸣在深圳也是明仔的朋友,四个老人见到小青和张一鸣后,十分的亲切,尤其面对小青,张一鸣看出老人们似乎还有一丝歉疚,从后来的言谈中张一鸣知道原来是因为明仔并不光彩的死去,让小青目前的身份不明不白,很是尴尬。
在明仔家坐了没多久,张一鸣和小青就离开了,本来老人们一定要留他俩吃饭,可张一鸣说明天就得走,这顿饭得在小青家吃,不然她家里也不答应。老人们见张一鸣说得在理,便不再强留,但一定让小青带了些腊肉走,让她今晚就做给张一鸣吃,也算是请了他。
路上,张一鸣看了看小青带着的腊肉,好像是野兔什么的。张一鸣回想起刚才明仔家几位老人那纯朴的笑容,清澈的眼神,那是只有一辈子坚守着善良的本分,绝无问心有愧之人才能够保持的。张一鸣忽然对自己失手杀死明仔感到深深的愧疚。
“小青,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明仔家人知道他是死在我手里,好吗?”
小青看着张一鸣步,看见他眼里的愧疚,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怕跟恶人为敌,像洪三宝,捞仔,其实也包括明仔本身,他对你都那样,其实他已经变质了,说实话他并不值得同情。我害怕的是被善良的人所仇恨,就像明仔的家人,今天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在想,如果哪一天这么善良的眼神对我冒出仇恨的火焰,我真的会很难过。”
“他们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不会恨好人的。”小青低着头说。
张一鸣微微一哂,道:“我算什么好人,我顶多不算个坏人罢了。”
“可我觉得你是好人。”
张一鸣看看小青,忽然问道:“说真的,小青,你恨不恨我?”
这个问题张一鸣从来还没正式问起过。
小青本来低着头,这时抬了起来,看着张一鸣好久,终于坚定地说到:“不恨。”
“我这次身上没太多现金,我回去后给你汇点钱,你想办法给明仔的家人。我想供养他的父母亲和爷爷奶奶直到去世,如果他弟弟考上大学,供他到毕业。我会定期把钱汇到你这里。”
张一鸣思考一下后做出这个决定。
小青点点头,张一鸣能这样做,她心里也觉得安慰些。不论明仔曾经怎么恶毒地对待过她,但不应该让这些纯朴善良的老人们老而无靠。
“你是不是很有钱?”
过了一会,小青怯怯地问,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是对张一鸣的钱有什么奢望和梦想,她只是好奇,在她心目中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究竟有多少神奇?
张一鸣笑起来,见左右无人,便道:“小猫咪,我要是没钱又怎么样?”
小青立刻想起昨晚的情景,脸上升起一抹羞色,“没钱我也是小猫咪,只要你不嫌。”
“我算不上有钱,不过比你们村里人会好点罢了。”
张一鸣淡淡说道,他不想在这个对自己那么谦卑恭顺的女人面前炫耀,那多没劲,再则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他自认为还远未达到真正有钱的地步。
这样说着,不觉间回到了小青家里。吃过晚餐,她家里专门辟出的客房早已收拾好。乡村里没有夜生活,收拾完家务之后,大家就上床睡了。
张一鸣是第一次睡在条件这样简陋的乡村农舍,尽管小青家人将最好的被絮都给了他用,估计是新弹的棉花,又厚又软,又轻又暖,可惜张一鸣还是睡不着。
没办法,张一鸣只好躺在床上想事情,想着想着便想起小青,从深圳的阿美到现在的小青,张一鸣没明白怎么就到她家里来了。
胡思乱想不知多久,张一鸣突然听到房门轻轻被打开。在远离他原来的一切生活圈子的这个梵净山下的小山村里,张一鸣根本不担心会是诸如对手的偷袭,他知道这肯定是那只小猫来了。
果然,小青的身影闪进房里,又轻轻关上房门后,来到张一鸣床边。张一鸣闭上眼,也不出声,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嗖的钻进自己的被窝。
“主人,你的小猫咪来服侍你了。”
小青在张一鸣耳边轻声说道。
张一鸣不再装睡,一翻身压住了她,“小猫咪,你不怕家人知道?”
张一鸣知道这里毕竟是民风淳朴的乡村。
“他们都睡着了。”
赤裸的身子在张一鸣身下扭动,又补充道:“知道就知道,小猫咪要服侍主人,不然明天主人就走了。”
“以后有机会,我还来看你。”
张一鸣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脱去自己的衣物。
“主人能每年来一次吗?每年只要一次,小猫咪就满足了。”
“每年一次?”
张一鸣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
立刻,他感到小青的身子僵住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有些难过,更有些绝望,“是我奢望了,我就是一只宠物而已,不该有过高的要求的。”
张一鸣偷偷笑起来,“我是说,只能每年一次吗?两次不行?三次呢,更多次呢?不行吗?”
小青这才反应过来,喵的一声欢快地叫出来,“行,当然行,谢谢好主人。”
张一鸣也愉快地笑出了声,“好,我答应每年至少来一次,就当来梵净山旅游。”
小青早已滑进被中,就如小猫一样一口叼住了张一鸣巨大的矛头,啧啧有声地舔吮起来。不多时间,张一鸣边觉得性起难耐,他一把将小青拎了出来,把那被她舔得湿漉漉的矛头直直地顶在了她的菊门之上。
跟小青在一起几次后,张一鸣发现自己对她的菊门竟有了偏爱,何况昨夜小青说的那话也令张一鸣很有些受用——她菊蕾的处女是被张一鸣夺取。
“乖乖小猫,主人今晚又要采菊花,受得了吗?”
“嗯。”
小青乖乖地哼了一声,张一鸣闻言,一挺矛头,缓缓地刺了进去,同时不禁心想,小青若是从没有离开过家乡这个小山村去深圳呆了那么久,定不会玩出这么些花样,还似乎乐在其中。
正这样想着,身bbs……cm烽火中文网下的小青已经喵喵的轻叫起来,引得张一鸣性动如炽,开始了奋力的冲杀。
小青的菊径仍是十分狭紧,张一鸣开始还担心她受不住疼痛,一阵之后才发现在这异样的疟爱和痛楚之中,小青来得竟是比前面更加汹涌,不一会便已瘫软得不成人形,难道这只小小的宠物猫竟然有些受虐的特质?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还不知道是谁在服侍谁呢。
张一鸣坐在前往怀化的火车上已经是第三天下午,这个时节车上的人不多,车程也只有2个来小时,张一鸣一个人坐了一张椅子,靠在窗边看着铁路沿线不断掠过的景物,心里却想着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
前夜在小青家里,张一鸣最终还是又要了小青的前面,没办法,菊蕾初经人事,哪里可堪长久伐笞?而张一鸣的雄赳赳气昂昂又不是一下子可以偃旗息鼓的,再说张一鸣也想体恤小青,慢慢消除她心底的隐痛。
龙王扎进蜜壶,小青喜极而泣,既有身体上的愉快,更是因为心理上的感激,她懂得张一鸣的体恤之意。
“谢谢主人。”
抽泣中小青还不忘说这一句。
“为什么?”
“主人不嫌弃小猫咪不干净的身子。”
张一鸣心中一叹,小青对自己过去那段经历竟是比他还在意千百倍,真是造化弄人,让这样一个本性柔弱善良的女人,有着那样一段不光彩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张一鸣不再说话,更加卖力地冲刺,像是要带给身下这只柔弱的小猫以绝顶的快乐,来替她洗刷过去的耻辱和痛苦。……
在张一鸣身下小青几乎整夜都是瘫软的,直到快要天亮,她不得不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仍旧是步伐虚浮,几乎不能成行。张一鸣看在眼里,下床一把抱了她,一把将她的衣物抓在手里,开了房门,轻轻向她的房间走去。
两人都是赤身裸体,张一鸣暗运密宗太极心法,踮起脚尖,将气息上提,走在木屋的地板上竟然悄无声息。那一瞬间,张一鸣有点相信了武侠小说中的轻功一说。如果将气息上提这门功夫练到极致,再辅以有力的腿部弹跳,没准真能飞身一跃,高达数丈。
山区一方面潮湿,另一方面木材丰富,所以这里的房子为了防潮,屋里的地板都是用木板架空,因为年代已久,平常走在上面都是咯吱乱响,何况这夜深人静的时刻?
小青赤裸的身子被同样赤裸的张一鸣抱在怀里,她并不清楚张一鸣的功力,她只知道这一路要穿过堂屋,再经过父母的房间才能到达自己的房里。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乡村人家本就是早睡早起,这时候只要有一点响动,没准就被父母开门撞个正着。想到这些,小青紧张得一颗心完全提到嗓子眼,几乎光那怦怦的心跳就足以将屋内的父母惊醒,而隆冬季节里凌晨的寒冷则早被吓得忘到了九霄云外。
张一鸣感觉到小青的状况,心里忽然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经过小青父母房间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快速溜过,反而停了下来,然后向房门靠近了些。
“小猫咪,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睡在里面?”
张一鸣咬着小青的耳朵极轻地问到。
小青吓得大气不敢出,早知这样,她宁愿就在张一鸣房里睡到天亮。父母知道了她在张一鸣房里过夜是一回事,但如果看见了他们两人这丢人的样子,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纯朴的乡民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场景?
“如果他们开门看见我们这样,会怎么样呢?”
小青本早已吓得够呛,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眼神,但张一鸣的问话不禁又让她心里产生异样的刺激,在这惊慌和刺激的双重压力下,小青的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突然,张一鸣的手指毫不征兆地进入了怀里这小猫咪的蜜道之中,同时命令道:“小猫咪,叫一声给主人听。”
刹那间,小青的蜜道一紧,就在这父母的门外,被端在张一鸣手里,淋淋漓漓地泄了他一手,同时如泣如诉地叫了出来:“喵——”
第154章 特殊银饰
张一鸣快步奔到小青房里后,将再次瘫软无形的她放到床上,小青脸上已经流满泪水,“主人,要是被我父母看见,小猫咪就没法活了。”
“有这么严重吗?”
“这里毕竟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啊。”
这话张一鸣一下明白,为什么小青回到家乡以后,对她自己在深圳做的那种事情越来越感到羞愧难当,不堪回首。所谓“淮南为桔,淮北为枳”不同的环境对于结出什么样的果实,真是有着不可忽视的重大影响。
“对不起,和你开个玩笑,以后不会这样了。”
张一鸣歉意地亲员了一下小青。张一鸣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亲她,但是小青知道,这一吻令她的心一下就酥了起来。
“如果主人想,小猫咪就是死也没关系。小猫咪不怕死,但是小猫咪不愿意死,因为死了就不能侍候主人了。”
小青的话说得张一鸣性动,忍不住在她房里又快速要了她一次,才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早晨起床后,张一鸣向小青家人告别,踏上归程。小青送他到县城,一方面是张一鸣要她到银行开户,做以后汇款专用,另一方面小青自己也对张一鸣这个房中的“主人”迷恋不已,想着也许一年就只有一次受宠,只想这一次能够久一些跟在他身边。
到了县城,张一鸣发现了几家银饰作坊,松桃是苗族自治县,苗人的银饰传承上千年,工艺十分精湛,张一鸣走进一家看了看,觉得确实名不虚传。
小青跟在张一鸣旁边,对他解释一些银饰的穿戴方法,小青虽非苗族,但是自幼生长于此,对这些东西早已耳熟能详。
看着一串琳琳琅琅挂于颈上的银饰,做工十分精美,张一鸣不禁心生喜爱,让老板取来在小青项下比了一下。
这个上午的阳光很好,照射在小青颈上挂着这串银饰上,闪闪发亮。小青身子略一走动,银饰上的挂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给她增添了无限的柔美和情趣。
“不错,好看。”
张一鸣不断点头,忽然道:“怎么样,买给你?”
小青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这个男人竟然买东西送给她了,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略一迟疑后,小青却摇起了头,“这么大一串,配上苗族的服装才合适,我不是苗族,平常没法戴。”
张一鸣想想也是,小青这样的汉服,戴着照相还可以,真要日常生活中天天戴上,有点不伦不类。张一鸣皱了邹眉头,突然涌起一个极有创意的想法。
张一鸣神秘地一笑,对小青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老板说几句话。”
小青不知何故,但也不问,很听话地走出了银饰作坊。
十几分钟后,张一鸣出来,对小青笑道:“我们去找个旅店,今天住下来,明天我再走。”
“真的?”
听了张一鸣的话小青满脸惊喜,没想到又意外地获得一天呆在张一鸣身边的机会。
就这样,张一鸣去怀化的时间又推迟了一天。是夜,和小青在县城的旅馆住下,自然又是一夜宠爱,不再赘述。
第二天上午,两人还没起床,张一鸣手机响了,他接听,嗯了一声后,对电话里的人报了旅馆和房间号。
“有人要来吗?”
张一鸣挂断电话后,小青好奇地问,她没想到张一鸣在这里还有朋友。
张一鸣又是神秘地一笑,道:“送东西的。”
张一鸣的神情让小青很奇怪,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敢多问。
半小时后,敲门声响起,张一鸣起床去开了门,从门外来人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来人走后,再度关上房门,张一鸣回到床边,把盒子递给小青,道:“打开看看。”
小青狐疑地接过,一打开,里面一个精致的环形银饰展现在眼前,银饰上还挂有三处小铃,看着十分漂亮,只是造型略有些奇怪,既不是普通的项链,也不是苗族女子通常佩戴的那种颈饰。
“我昨天出了一倍的价钱叫那个老板连夜定制的,漂亮吗?”
张一鸣微笑着问。
“漂亮。”
小青的脸有点红。
张一鸣重新上床,钻进被子,坐靠在床头,将小青搂在怀里,声音中有了点淫邪的意味,“不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青的脸更红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太敢肯定地悄声答道:“项……圈?”
在深圳呆过的小青还是有点见识的。
张一鸣笑了出来,“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
“给……我的?”
“愿意戴吗?”
小青看着张一鸣,良久,羞涩地回答:“愿意。不过,不是只有小狗狗才戴项圈的吗?”
“我愿意给我的小猫咪戴,不行吗?”
“行。”
小青的头埋到了张一鸣胸膛中,心里此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有点丧失自我的羞耻,又有点身有所属的甜蜜,虽然是作为一只宠物猫咪被这个男人拥有。
张一鸣从小青手里拿过那个银项圈,打开后面的活扣,对小青道:“来,戴上看看。”
小青抬起头,眼中目光迷离,恍惚中真有些不知自己此身是一个人还是一只宠物猫。张一鸣轻轻将项圈扣到她的颈上,这项圈只有约半指宽,上面纹有精美花纹,三个小铃位于胸前的位置。小青直起脖颈,白皙的肌肤配上这闪亮的银圈,不知内情的人看来,竟是有一种高贵华美之气,俏首微摇中,铃铛发出了几声脆响,又平添一份娇俏。
“太美了,小猫咪,你在乡村生活,怎么竟有这么白皙的肤色呢?”
张一鸣的赞美令小青心中的羞耻感降低,她抬起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天生就白。”
张一鸣抚摸着项圈和她的脖颈,解释道:“这个式样是我专门给那老板画出的,就当是一种小小的乐趣,除了我和你,没人会想到这还有其它含义。而且你要是不愿在人前戴着,我也不怪你,只有你在我怀里,当一只小猫咪的时候才戴,好不好?”
小青点点头,张一鸣笑起来,又说:“说真的,你要是在人前戴上,别人见这么漂亮,没准以为是新款饰品,竞相模仿。下次我来这里,可别见满城尽带银项圈啊。”
这话说得小青也笑起来,她有心讨张一鸣欢心,“喵”地又叫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小青在深圳的经历倒是让她在讨男人欢心方面特别有心性。
张一鸣搂着小青,这时正了正神色,又说出一番很正式的话来:“小青,你今天愿意戴上这个,那你就承认是我的人了。就算是一只小猫咪,那也是我张一鸣的宠物,我绝不允许别的人再碰你。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小猫咪以后再有对不起主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想清楚了吗?”
张一鸣这番话语和神色都很严肃,但在小青听来却如天音一样悦耳,不论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这次是这个男人正式表明对她的独占权,这是就在一天前,即使作为一只宠物猫,她也不敢奢望和肯定的。
小青喵喵地叫着,一边道:“小青永远都是主人的小猫咪。”
张一鸣的手开始在小青仍是赤裸的身上游走,一边道:“这项圈只是一个增加房中情调的小玩意,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县城里也没有好的首饰店,下次我给你买一条真正的项链。”
“我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你要多好的女人都有,连花姐那样的都是你的女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做过那些事情还真正不鄙视我的,只有你一个。我不求别的,也不要什么真正的项链首饰,我只要你永远承认我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宠物,是你的小猫咪,我也愿意。”
“女人也好,小猫也好,只要是我的,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张一鸣说着拍了拍小青的翘臀,她立刻会意,钻出张一鸣的身子,趴到床上翘起了臀部。
独角龙王又一次从菊蕾开始了采花之旅……
列车开始减速,播音室播报怀化站马上到了,张一鸣收回思绪,看看时间,才下午3点多。
随着下车的人群走出出站口,张一鸣紧了紧自己的风衣。车站外面是一个广场,虽然不算大,但毕竟一片开阔,所以风吹得比别处厉害,加上张一鸣刚从有空调的列车上下来,不禁觉得有些许寒意。
已经是一月末的季节,再过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这一趟出来已经近一个月,张一鸣决定尽快把怀化这里的事情办完,然后赶回北京在年前处理一些事情,例如大柱他们姚静安排得怎样?家纺的年度报表也应该已经出来了,虽然大局已定,但毕竟细节如何还不知道,这也得仔细分析一下,为明年做好准备;再有,就是自己那些女人们,张一鸣也十分想念,处理完工作,就可以好好陪她们过年了,尤其是欢欢这家伙,总是留在洪三宝那边张一鸣始终不太放心,这回有了大柱他们,趁过年的时机,把欢欢叫回来得了,管他妈的“红”三宝“黑”四宝的,张一鸣不想再尿他那一壶,奶奶的,太把他当个人物了。这次欢欢回来,张一鸣可管不了那么多,要对其他几个女人公布真相了,不然大过年的还搞得像偷情一样,不能痛痛快快宠她,那多令人郁闷啊。
一边想着,张一鸣一边四下张望,想找个人问问自己要去的地方该怎么走。看了一阵,看见广场边上有一报刊亭,张一鸣走了过去。
报刊亭里坐着一个小伙子,见到张一鸣走近,小伙子脸上泛起笑容。张一鸣发觉这小伙子的笑容看了很舒服,那是一种安静的,从容的,还有点憨态的笑容。
“买报纸杂志吗?”小伙子问。
“噢,……”
张一鸣急于问路,也没想太多,他拿出自己写好地址的纸条伸到小伙子面前问道:“老板,我去这个地方,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坐车?”
小伙子仍旧一脸笑容地坐着,也不站起来,张一鸣便把纸条放到他面前的杂志上,刚一松手,正好一阵风,纸条被吹起来。“哟”小伙子低呼一声,赶紧伸手在空中捞,却没捞到。那纸条在空中翻了几圈,飘落到报刊亭里面一个角落的地上。
小伙子这时面有难色地看着张一鸣,迟疑了一小会,指着地上的纸条说:“你把它捡起来好吗?”
张一鸣一下愣住了,刚才看这小伙略带憨态的笑容,还觉得这是一诚恳之人,没想到竟然这样。不就是找你问路又没买你的报纸吗?就来摆这个谱?还非得我去捡了递你手上?
第155章 木头其人
小伙子见张一鸣不动弹,以为他不好进报刊亭,便又笑着说:“你进来吧,没关系,旁边这门开着呢。”
张一鸣冷冷看了小伙一眼,真想抽他一顿。张一鸣最看不惯有些小商贩的这种势利心态,他强忍了怒火,拉开报刊亭旁边的门,准备进去捡起自己的纸条。
就在张一鸣拉开门后的第一瞬间,他立刻发现自己错怪了卖报的小伙子。映入张一鸣眼帘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下半身,这小伙子原来是瘫痪的。
张一鸣心里一下涌起巨大的自责,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出言指责甚至动手,不然心里更会歉疚得要死。张一鸣没说话,赶紧捡起地上的纸条,再次递到小伙子眼前。他原本打算捡起纸条扭头就走,不再向这个小伙询问的。
“对不起,还得麻烦你自己进来捡,因为我这个样子……”
小伙子指指自己的轮椅,笑着表示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领,应该我捡的,这还要你来捡,那我太不像话了。”
张一鸣连声说道。
小伙子笑笑,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皱眉道:“这个地方很偏啊,这个镇我知道,有汽车去,至于后面这个坳里乡,我就不知道了,你恐怕得到了镇上再问。”
小伙子又给张一鸣讲了到哪里坐车,最后才说:“今天可能没车了,你最好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去。”
张一鸣收起纸条,连声感谢地退出了他的报刊亭。出得亭外,张一鸣此时觉得不买点什么真有点过意不去,便开始在面前的各种报刊杂志上睃巡。
“你是觉得问了路不买点什么不好意思是吧?”
这小伙子真是一个憨直之人,竟将张一鸣的心思说了出来,“你不买没关系的,要是本来不想看这些报纸杂志,买了也是浪费。”
小伙子坐在他的轮椅上,还是那样平和的笑容。
张一鸣越发不好意思,连声道:“没有没有,我平常很爱看杂志,刚才是想先问路,怕时间上来不及。”
正说着,看见了最新一期《财经》这是张一鸣比较欣赏的杂志,于是买了一本。
“谢谢。”
收下张一鸣的钱后,小伙子说到。
“客气了,是我该谢谢你。”
张一鸣一边回答,一边将杂志收好。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报刊亭的招牌:“木头报刊亭”张一鸣脑海中念头一闪,像是记起了什么……
“木头?怀化?”
张一鸣嘀咕了一句,突然提高了声音问到:“你是木头?我知道你。”
小伙子又是憨厚地一笑,“从小大家就叫我木头,好多人都知道我,我在这里卖报纸好多年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张一鸣想了想,道:“如果没搞错的话,我知道你当年的事情,知道你是怎么受伤变成这个样子的。”
张一鸣判断他就是老秦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在公共汽车上抓小偷而被刺伤脊柱导致残疾的木头。
“现在这些人……”
张一鸣目光向四周一扫,看了一圈或匆忙或闲适的人们,“他们知道你只是因为这个报刊亭吧?他们都知道你过去的事情吗?”
张一鸣的话令小伙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不再有笑容,但是神情依旧平和,“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是啊,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日子不还得要靠自己一天天的过?木头的回答让张一鸣一时无言以对,不过同时也几乎肯定自己没有搞错人。
张一鸣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要帮助这个曾经令人钦佩的勇敢的男孩。
“我这是第一次到怀化,可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吗?”张一鸣问道。
小伙子摇摇头,表示不知,他也不在意张一鸣如何得知,便随口猜道:“旧报纸?”
张一鸣也摇头,缓缓说道:“我认识一个人,跟这件事情很有关系。”
张一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老秦的事情,最后决定还是说,于是接着道:“事隔这么多年,告诉你也没关系。当年就是这个人替你报了仇,把害你的小偷亲手杀掉的。”
小伙子脸色一下凝重起来,盯着张一鸣看了好半天,终于说道:“你说的是秦老师吧?”
“你知道是秦老师给你报的仇?”
木头的话让张一鸣很意外。
“我早就猜到了。”
木头陷入回忆之中,缓笔圈起了一则新闻,说是本市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被人用匕首从后背插入,几近透胸而死。据悉,死者无正当职业,有偷窃前科……”
木头停了停,向张一鸣挤出一个笑容,接着道:“我当时觉得奇怪,并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没多久,有同学来看我,说秦老师辞职走了。就在那一刻我猜到了一切,那张报纸上所说的死者肯定就是杀伤我的小偷,而塞进报纸的人必定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塞进报纸,圈出消息,就是告诉我作恶的人得到了惩罚。除了秦老师,没有其他人有这样强烈的为我惩凶报仇的愿望,而且圈住那则新闻的红色水笔,那也是只有老师才用的。如果不是秦老师亲自杀了那个小偷,他怎么能肯定死者是谁?所以我猜到报纸是秦老师塞的,小偷也是他杀的。他为我报了仇,也犯了法,所以他不得不走了。唉,这件事情藏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也只是猜想,你今天证实了我的猜想。我也是第一次把这件事讲出来。”
听着木头的讲述,像是在听一则传奇故事,张一鸣觉得甚是惊奇,因为后面这些情况,老秦当初都没有说。老秦曾说这个木头从小就憨,所以大家叫他木头。但是张一鸣此时感到,憨并不是傻,憨人也并非傻瓜,从木头上面的推理就证明了这一点。憨人之憨,是因为忠实、耿直,而非愚蠢,正如眼前的木头。
“秦老师现在还好吗?我还担心他……”
木头又憨憨地一笑,不说了。他是担心秦老师多年逃亡,是否还安康,甚至,是否还健在。
张一鸣懂得木头话里的意思,他轻松笑道:“他很好,去年夏天我在深圳碰到他,他知道我将会来怀化之后,还托我带一笔钱给你。他现在非常有钱。”
这个谎言就是刚才张一鸣心中突然做出的决定,他想以老秦的名义给木头一些救助,他相信如果今天是老秦在这里也会这么做的。
木头怀疑地看着张一鸣,良久,问道:“秦老师很有钱了?那他托你带多少给我?”
张一鸣把声音稍微放低了些,快速吐出三个字:“一百万。”
为了坚守自己的承诺,木头在少年时期的一次英勇,付出的是终生残疾的代价,以至于沦落在火车站广场上买报为生。这可是从十几岁开始的漫长的一生啊!张一鸣觉得一颗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自己诺言的金子般的心,岂止区区的100万。何况老秦还可以算是救过张一鸣的命,因此不论从木头本身,还是从老秦的角度,张一鸣都很愿意这样做。
“哇。”
木头一咂舌,笑了出来。
张一鸣眉头一皱,以为木头不相信。一个陌生人突然来说认识你的一个故人,并给你带来100万的巨款,这样类似于天方夜谭的故事,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是难以相信。张一鸣正色道:“木头,我说的是真话。我知道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你难以相信,不过我可以马上证明,这笔钱一直在我卡里,我可以马上转给你。另外,秦老师还说了,如果你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困难,跟我联系,我会转告他,他还可以继续帮助你。”
张一鸣又追加了条件。
“你不如直接把秦老师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以后随时找他不是更方便吗?”
木头仍旧憨憨地笑着。
“这个……”
张一鸣迟疑一下,找了个借口,“你也知道秦老师当年杀了那个小偷,从法律上而言他仍然是在逃亡的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他在哪里更好,免得牵连到你。”
“你这样说也合理。”
木头点点头。
“就是说你相信了?”张一鸣问。
“我一开始就相信。从你提到秦老师时候那眼神,我相信你不是来拿我寻开心的。虽然我不能肯定这100万真是秦老师给的,还是你给的。”
木头说着用疑问地眼神看着张一鸣。
“当然是秦老师给的。”
张一鸣表情夸张地说。
木头又笑笑,道:“没关系,谁给的都一样,我谢谢你们。”
张一鸣刚松一口气,谁知木头话锋一转:“不过,你只是担心我不相信,为什么没担心我不要呢?”
“不要?”
张一鸣愣住了,“你不要?为什么?”
木头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似乎有点神往地悠然道:“拿了100万,我就可以悠闲地呆在家里,不用在这卖报纸了。”
“是啊。”
张一鸣接上木头的话说到,这正是他的目的,看到木头现在靠卖报为生,张一鸣感到这个社会何其不公,人们何其冷漠。
“可是,如果连报纸也不卖了,我做什么呢?”
也许从十几岁开始被局限于轮椅上,身体活动的范围和形式都受到极大限制,木头便有更多的时间用于思考,这使得他说话显得比一般同龄人要深沉一些。“我这个样子已经做不成什么像样的事情了,非但做不成什么,也享受不了什么。我拿着钱,就能买点吃的穿的,就算是穿好点,都还没几个人能看见。如果就买点吃的穿的,卖报纸挣的就够了,哪里需要100万。我可不想拿着100万,从现在开始就呆在家里经历漫长的等待死亡的过程。”
张一鸣一时无言,过了一会才说到:“这没有影响,你拿了100万还可以继续卖报纸。”
木头又笑起来,“既然还卖报纸,这100万放我这里干嘛?不是浪费吗?”
张一鸣还想说,这时一个姑娘到来,木头见到她,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柔情的笑容,与此前张一鸣所见的笑容都大不相同。姑娘也恬静地一笑,有一种幸福洋溢在脸上。
看来他们俩认识……
第156章 潭底意外
姑娘径直开门进了小报亭,将手里拎的一个带饭用的保温筒递给木头,木头含笑接过,打开筒盖,立刻香气四溢,那是一罐煲好的热气腾腾的骨头汤。
“谢谢。”
木头抓住姑娘的手握在手里,满是深情地说,比刚才谢谢张一鸣那100万的时候要动情得多。
姑娘一笑,没有出声。木头转向张一鸣,道:“她是我女朋友。”
“看得出来。”
张一鸣笑答。那姑娘长得甚是清秀,笑容尤其甜美,令张一鸣心里不禁暗赞木头是好人有好报,能得此姑娘终身为伴,也算是老天有眼。“你好。”
张一鸣对姑娘问候了一句。
姑娘拿出一个小碗,正将保温筒里的汤盛出一碗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木头手里。为木头做着这些,姑娘的脸上有一种满足和幸福,张一鸣见此情景便有点想起温温柔柔的姚静来。
对于张一鸣的问候,那姑娘竟是毫不理会,没有丝毫反应,一双明眸只停留在木头身上。张一鸣微微一愣,然后大度地微笑了。这姑娘倒是够痴的,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木头。
木头看见了张一鸣微笑之前的那一愣,略含歉意地淡淡解释道:“她听不见,也不会说。”
张一鸣的笑容一下凝结在脸上,觉得心中揪了一下。原来这是一对相互扶持、患难与共的残疾情侣,原本还以为老天对木头给与了一份格外的厚爱,现实却总是将人心中的罗曼蒂克无情地打碎。张一鸣更加坚定了要让木头收下100万的决心。
木头拉了拉自己的女友,给她打了个手语,告诉她张一鸣向她问候,姑娘这才转向张一鸣,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口珍珠般洁白的牙齿。
“木头,那钱……你跟她说说,我觉得你们需要的。”
张一鸣希望从这姑娘着手。
“钱这个东西,没有人不需要,只有人更需要。”
木头说着从放满待售杂志报纸的台面下面抽出一本杂志,递给张一鸣,一边道:“我真的谢谢你,我相信你和秦老师的诚意。这样吧,你看看这本杂志,里面报道了一个基金,你把钱以她的名义捐给这个基金,怎么样?”
木头说“她”的时候,向自己的女友指了指,“自从这个杂志刊登了表演‘千手观音’的那些聋哑人的故事,并把她们集体做了一期封面人物后,她就喜欢上这个杂志了,从此每期必看。这一期看了这个基金和它的创始人的报道,她很想自己也能出点力。不怕你笑话,她也有登上这个杂志封面的梦想,很可惜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能力帮她实现这个梦想了。”
张一鸣看着手里的杂志,听着木头的话,思绪则早已飞了出去。那是今年一月号的《风云女性》虽然已经是一月末,不过张一鸣还才刚刚得见这期杂志。封面上的女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姚静,因此,木头说的那个基金的事情,张一鸣不需要再看了。
张一鸣的目光从杂志转到木头和他女朋友身上,这一刻,张一鸣再次体会到,想打开有些坚强而自尊的心灵,钱,未必是最好的钥匙。
张一鸣对木头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一定把这笔钱以她的名义捐到这个基金。”……
张一鸣告别了木头和他的女朋友,走出几步,木头又在背后叫住了他,张一鸣回过头,再次看见木头那安静而平和的笑脸。
“我这间报亭是广场上唯一的有碍市容的违章建筑,你发现了吗?”木头问。
张一鸣四下一看,还真是。
“我的报亭能摆在这里,是特批的,因为是唯一的,所以生意很好。不是每个人都还记得我当年的事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拿得出100万,但他们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我。”
张一鸣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有钱,就好好用这些钱发挥更大的作用,给我是浪费了。但是,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
张一鸣回答。
两个人第一次会心地相视一笑。木头那个聋哑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俩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到自己的爱人在笑,她也陪着无声地笑了,再次露出那一口珍珠般洁白的牙齿,令张一鸣觉得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这个叫坳里的山村真是在偏僻的山坳里,张一鸣经过从怀化到县城,又从县城到镇上两次乘车,然后从镇上开始徒步,到达坳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快五点。昨天,张一鸣在怀化市里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动身启程的。
直到看到那座独木桥,张一鸣知道终于要到了。没有映山红,没有漫山遍野的山花烂漫,但这没关系,这一点也不影响张一鸣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因为这桥在,孩子们在,还有,美丽的乡村女教师肯定也在——为什么是美丽的?张一鸣不知道,但他愿意相信她是美丽的,从她秀丽的字迹,从她字里行间流露的活泼气息和一颗充满爱的心灵,她怎么能不美丽呢?
张一鸣走在独木桥上的时候看见几个孩子在下面不远的溪水边玩耍,这个季节溪水很浅了,但那里是面积还不算小的黑黝黝的一片水,应该就是她信上说的那个冬暖夏凉的无底深潭了吧?
张一鸣看着孩子们,愉快地一笑,走过独木桥,继续向山上的学校爬去,不久之后,终于登临目的地。
这是在半山坡上的一间小学,只有一栋教室,前面一块空坪,立有旗杆,悬挂着国旗。这个时间已经放学了,只有几个孩子还在坪里玩耍。见到张一鸣,孩子们露出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小朋友,你们的老师在吗?我找你们老师。”
张一鸣抚摸着一个男孩的头,笑容可掬地问道。
“在,我给你去叫。”
男孩说着跑向教室后面去了,顺着男孩跑去的方向,张一鸣看见一间矮小土屋的一角。
张一鸣站在破旧的教室前面,等着教师的到来,他环顾四周,心里有一些期待的冲动。啊,这就是她的山,她的水,她的教室,她的……咦?张一鸣看着从矮小土屋向自己迎面走来的一个黑黢黢的汉子,不禁呆住了。不可能吧?难道这就是那个“她”或者,她的老公?
“你找我?”
黑脸汉子问张一鸣。
“嗯?这个……”
张一鸣十分迟疑,“我找这个学校的老师。”
“我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这个……”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我想我找的是另一个。你们学校另一个老师呢?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
黑脸汉子也有些意外,“这里就我一个老师。”
“不可能吧?”
张一鸣急忙从包里取出那些信,“就这个,写这些信给我的那个女老师。”
黑脸汉子扫了一眼张一鸣手上的信件,“这些信是我写的。”
“什么?”
张一鸣大吃一惊,“你写的?你不是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女的?”
张一鸣稳定了一下情绪,愣了几秒,终于自我解嘲地笑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不过看这字迹,说真的,很像女性的。”
黑脸汉子也哈哈笑起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们也算彼此彼此,我这信也不是写给你的吧?怎么到了你手里?”
正在这时,好几个孩子从山下惊慌失措地跑上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大叫起来:“老师,山娃子掉到潭里面去了……”
张一鸣和老师都吃了一惊,两人同时拔腿往山下跑去。张一鸣和老师到达山下,几个仍留在潭边的孩子远远地见到他们,开始又蹦又跳地急叫起来。
到达潭边,水里早不见了落水孩子的人影,刚在还十分爽朗的老师此时急得像一个妇人,一把抓住张一鸣急急哀求道:“救救孩子,求你,我不会水。”
原来这么回事,难怪这老师如此心焦。张一鸣闻言一边开始脱去衣物,一边担心老师着急而解释道:“这天气衣服穿得厚,不脱去的话一下水打湿了会碍事,恐怕不但救不起人,自己还得要人救。”
“我明白,你快点。”
老师此时也顾不得礼节,对于张一鸣这个才见面几分钟的陌生人催促着。
张一鸣明白老师的焦急心情,他自己也很着急,因为那水下可是一个幼小的生命等待着救援。张一鸣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自己的衣裤,立刻跳进了水里。
入水前来不及活动,随着咕咚一声,一阵刺骨寒意立刻包围了张一鸣,几乎瞬间就将他的手足冻僵。张一鸣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这水远不是信中所写的那样充满诗情画意的冬暖夏凉。此时张一鸣也无暇多想,努力划动双臂和蹬动双腿,稍微适应了一点之后,他一低头没入水面,开始向下潜去。
水潭的深度倒是如同信中所写,有点深不见底的意思,在张一鸣心急火燎地潜了估计有三四米之后,光线越来越暗,潭底却还没到。张一鸣开始运起密宗太极心法,提高自己在黑暗中的目视能力。
张一鸣继续下潜,大概有十来米深之后,张一鸣看见了些黑乎乎的石块的影子,这应该接近潭底了。这水潭的面积还真不小,底部方圆有几十丈,落水的孩子究竟在哪里呢?虽然张一鸣将自己的密宗太极心法运用到极致,但在这漆黑的水下,能看见的仍然不过是一米多远的距离。张一鸣只能一点点地开始搜寻。
在这个深度游了一阵,张一鸣明显感到水没那么凉了,他本以为是自己适应了水温,后来发现下面的水确实比上面暖和些。
张一鸣心中不禁思索,照常理温度高的水比重较轻,该浮在上层,而温度低的水该沉在下层才是。而这潭里的水居然是下面热上面凉,这是一种反常现象,要造成这种现象,除非这水潭的底部有地下水不断往上冒,那么在这样的冬季,地下水的温度是比水潭上层小溪里的水温度要高些,在水下才可能感到比上层的水更加温暖。
一定是这样的,张一鸣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水潭底部并非像一口锅底一样的密封,而是有着一个地下水的出水口,从这水温来看,这个出水口还不小。想到这里,张一鸣又想明白一个道理,以这个水潭这种水源结构来看,温度高的地下水从下面冒出,温度低的溪水从上面灌进,因此水潭里面的水体必定有一个冷水下沉和温水上浮的循环潜流。既然这样,孩子不应该总是沉在水底,就算他失足落水时候随着下沉的冷水潜流沉了下去,过一阵时间应该循环到温水处,并且经上浮的潜流浮出水面才对。
那么,为什么孩子一直没有浮上去呢?张一鸣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石块,忽然想到这潭底并非一个平坦之处,而是有很多暗礁,很有可能孩子下沉后惊慌挣扎,最后被意外卡在某个石缝中了。
有了这个判断,张一鸣不再在潭底中部盲目寻找,而是先凝神感受了一下冷水下沉的流向,然后在下沉潜流的附近,沿着石头一块块地摸索而去。
经过这半天功夫,张一鸣觉得肺里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胸腔憋得十分难受,但这时候若上去再换一口气,只怕耽误了时间,要知道对于救人来说,每一秒钟可能都是生死两重天。张一鸣强忍着,继续向前搜索。
又游了一段距离,张一鸣感到可能憋不住了,如果一分钟之内再无收获,他必须上去换气。张一鸣鼓足最后一口气向前又游了几米,就在他即将放弃这一次搜索的时候,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远处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正是那个孩子,不过他静静地浮在水中间,已经没了反应。张一鸣急速游到孩子身边,果然不出所料,孩子的一只脚卡在了石缝里。
这附近正是冷热水汇流之处,水底形成了一股回旋的潜流,其趋势还很有些不可小觑,所有从水面沉下的物体都被裹挟着来到这里,经过这里交错兀立的大小暗礁之后,便进入上升的潜流。可惜这孩子卡在这里了,如果他足够冷静,那么通过这里之后,即使他丝毫不动,上升的潜流也会把他带到水面。
张一鸣的气息已经耗尽,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的脚从石缝中拔出,孩子的身子立刻随潜流浮动起来,张一鸣抱住他,准备向水面升起。
就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张一鸣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在张一鸣还来不及想清楚怎么回事,他的心口又紧接着一阵剧痛,他慌忙用脚在一处石头上一蹬,试图借助这股力量快速升上水面。然而忙中出错,在张一鸣这一蹬之下,他的头砰的撞在了另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就像被人用铁锤在头顶重重敲了一下,张一鸣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张一鸣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手里的孩子推向上升的潜流处。
此后,张一鸣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第157章 乡村教师
张一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他一睁开眼,看见坳里小学那个肤色黝黑的老师坐在床头。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老师见到张一鸣醒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一鸣暗自感觉了一下,除了有点乏力,他发觉自己周身没什么不适,他再往四周溜了一眼,看见了屋里简陋的陈设。土墙、木桌椅、塑料布蒙着的窗户,还有一盏如豆的油灯,要是没这位老兄在旁边,张一鸣一定以为自己时空穿梭,到达了n个朝代以前。
“这是在你的……住处?”
张一鸣问那老师,对这样一个地方,他实在无法用“家”来称呼。
“没错,是我家。”
老师倒是很坦然,张一鸣的醒来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且,看样子张一鸣的情况还不错。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老师心里这样想。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师问张一鸣。
“不知道。怎么了?”
“你卡在石缝里,在水底泡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被赶来的老乡救起。”
“是吗?”
张一鸣觉得意外,自己竟然也被卡住了,看来那处潭底的水流和礁石环境很容易将人卡住。“那孩子呢?”张一鸣又问。
“真是奇怪,你下去一阵之后,孩子就浮出来了,可你却不见了踪影。后来赶来几个老乡,孩子被救醒了。老乡们知道你下去救人没有出来,都抢着下水又去救你。”
“那就好。”
听到孩子没事,张一鸣觉得自己这一趟下水总算没有白费。
老师没有接张一鸣的茬,自顾自继续说:“你在水下泡了那么久,被救上来后,呼吸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大家都以为你不行了。但是很奇怪,你怎么看也不像已经死去,你的神态安详,口舌紧闭,从腹部情况看,应该也没有吃进什么水,溺水之人不该是这样的。”
“真的吗?那我像怎么了?”
“你就像……龟息了!对,就是龟息,这最能形容你当时的状况。你有这种能力?”
老师显得很惊异。
“当然没有。”
张一鸣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也是。”
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龟息一说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听说印度的瑜伽大师也可以做到。那你是练过瑜伽?”
张一鸣又摇头,不过这时他渐渐记起一点事情,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感到一缕真气从手腕传来,护住他的心脉,并且关闭了他的呼吸。但这是怎么回事呢?张一鸣一时想不清楚,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算了,不讨论这些。也许是神灵保佑,我毕竟是来给你们捐建学校的。”
张一鸣开了个玩笑。
老师笑笑,“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不过,我愿意相信好人有好报。”
“所以你把我抬回家,相信好人死不了?”
张一鸣继续玩笑着说。
“哈哈,好人好报只是我的愿望,我怎么可能罔顾科学。当时的情况是附近没有医生,去医院也得到镇上,好几十里。就在我准备给你先做急救的时候,意外发现你的心跳还在,只是特别缓慢,大概半分钟才一次,所以我们大家开始以为你心跳没了。后来,你的呼吸也开始缓慢恢复。有一老人看了这种情况,说你会没事,先过了今晚看看,不行的话明天再送医院。”
怎么会这样?张一鸣心中暗暗吃惊。护住自己心脉和在自己昏迷后指挥自己生理活动的那缕真气是哪里来的呢?张一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忽然摸到一样东西——那是欢欢送的那一串佛珠手链。张一鸣猛然记起欢欢说过的,出卖这串佛珠的丁萱一家口口声声说这是一串宝物。难道真是这串佛珠救了他一命?这时,张一鸣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水下突然出现心悸?那一阵剧烈的胸口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张一鸣没有继续和无神论的老师讨论水下的事情,老师这时候端来一碗早熬好的姜汤给张一鸣,让他喝了暖身子。
张一鸣喝下姜汤后,说道:“我姓张,张一鸣,是桃李希望基金的工作人员。老师你怎么称呼?”
今天下午和老师刚刚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冲去救人了,也没来得及互相认识一下。
“我叫白启宏。”
老师接过张一鸣递回的空碗放到木桌上,笑道:“又让你意外了吧?我长得这么黑,却姓白。”
张一鸣知道白老师在开玩笑,今天刚到的时候,他不该武断地认为这里一定有一位女老师。也许是张一鸣这一年多来艳遇太多,又或者是从小听说的美丽乡村女教师的故事沉淀在记忆深处,这些东西让他形成了心理暗示。
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嘿嘿一笑,有点辩解地说:“白老师你的字写得真是秀气。”
言下之意,是白老师的字误导了他。
白老师听懂了张一鸣的意思,他没有辩解,反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叹了一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专门学的一个女人的字。”
张一鸣笑出声来,“你是觉得女性的字更能引起我们基金的注意?”
白老师摇头,“不是,我哪里会去玩这种噱头。我学她的字,是想让我自己,也让孩子们觉得她还在这里。”
白老师的话让张一鸣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他记起白老师信中提过这里曾经有一位最美丽的乡村女教师,难道是她?
白老师证实了张一鸣心中的猜想。
“十几年前,这个学校唯一的老师是一个姑娘。”
“唯一的老师?就像现在你一样?所有年级,所有课程都一个人教?”
“这不奇怪,乡村的学校很多都是这样的。”
白老师点点头先答了张一鸣的问题,然后接着说:“她在比现在还破败的教室里,用自己全部的爱和心血,点亮了这些山里孩子们的心灵。不止是爱和心血,最后她还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破败的教室突然倒塌,她被压在下面,就再没有醒过来。和她一起罹难的还有三个孩子。说实话,这就是我请求你们捐助的原因,我不在乎自己个人的生活条件有多艰苦,但是不能再有孩子遭受不幸。我们现在的教室又有些摇摇欲坠了,这教室还是我来了之后出钱重修的,很可惜我并不富裕,没法修一个百年工程。”
张一鸣看了看自己此时身处的土房,这应该是和教室同时修建的,看这房子的状况,称之为“危房”都有点过誉了。
白老师继续说道:“她死后,孩子们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孩子们是那么爱戴她,我来了之后,孩子们不愿意上课,他们希望自己的女老师还在,他们不能接受我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对自己的书法一向自得,但是我在黑板上写的那刚劲有力的粉笔字,孩子们都不喜欢,因为不像他们原来老师的字那样娟秀漂亮。”
“她留下了厚厚的好几本日记和笔记,我收藏了起来。其实怀念她的何止是这里的孩子们?我每天看着她的日记,开始一遍遍地抄写,我不能把自己的其它方面变成她的样子,但我可以写出跟她一模一样的字。我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孩子们觉得她还在这里,也让我自己觉得她还在这里,继续着她的事业,继续播种着她的爱,追求着她的理想,实践着她的诺言。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以求得她原谅我的背叛。”
张一鸣静静地听着,原来白老师跟那位死去的女老师之间还有过一些似乎是感情的纠葛。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张一鸣仍是忍不住问道:“白老师你跟她之间好像有些故事?”
“是啊,是有些往事。”
看着张一鸣疑问的眼神,白老师点点头道:“如果能让你们基金更认真地考虑给我们捐建学校,我愿意给你讲讲。”
听白老师这样说,张一鸣忙解释道:“你要觉得不合适就别说吧,刚才纯粹是我个人好奇的一问,跟基金没有关系。其实,我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决定把你们这里列为捐建对象了。我能做这个主,请你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了。”
白老师听了张一鸣的承诺显得很高兴,“其实,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些往事不是不能讲,而是我自己不愿意去回忆。另外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的事情成为招摇甚至乞怜的噱头。”
“请原谅我用‘乞怜’这个词,我不是对你们基金有什么看法,我是从她的角度这样说的,我太了解她,她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几乎达到偏执的程度,我给你们基金写信的事情,如果在她看来,那就是一种乞怜,她肯定不会这么干,她不愿意自己神圣的理想沾染上一点铜臭。”
“在坚持自己的理想这一点上,我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她了。虽然我接过她的教鞭,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而且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呆下去了。但是,与其说这是为了理想,不如说是为了她。她就长眠在这学校后面不远的山上,如果我不在这里陪着她,她会孤单的。我背叛了她一次,我想就用这一生来向她赎罪吧。”
“我们是同学,也曾经是情侣,可我知道她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正准备跟另一个姑娘结婚……”
第158章 傲梅映雪
五一或十一历来是结婚的旺季,十八年前的五一并没有黄金周,但仍然不妨碍很多恋人们选择在这个日子结婚。那时候的结婚比现在要简单,特别是在中小城市里,至少不用照结婚照,新房也不用大肆装修,一般简单地粉刷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十八年前四月中旬的那一天,已经定下五一结婚,一连几天自己在粉刷新房的白启宏,呆坐在即将粉刷完工的空荡荡的新房地板上,茫然失措。
白启宏的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几个月前的旧报纸,他本来打算用这报纸做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以防粉刷屋顶时白浆落下弄脏自己的头发。然而就是这张报纸,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粉刷新房的心思,甚至开始打消他结婚的念头。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在一个山村的小学校,屋顶有着厚厚积雪的破败的教室突然倒塌,一位年轻的姑娘被压在下面,永远地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她是这个小小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刚刚从师专毕业两年,她是在毕业时候主动要求到那最偏远最贫困的山区去教书的,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粉笔,还有自制的教案。
报纸上有姑娘生前的照片,那是一幅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照片,一张青春而美丽的脸庞,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喜悦,还有坚定而执著的眼神……
白启宏认得这张照片,不仅认得,而且他还悄悄珍藏了一张同样的照片,因为当时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正是他自己,而照片中的人,曾经,而且其实至今仍是他心中的最爱。
是一种注定吗?一切的事情,都是从这张照片之后开始的……
“再照几张,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我要在学校多照几张做纪念,以后还可以给我的学生看看他们老师大学时代的风采。”
两年前一个天气晴好的上午,站在校园里一株桃花盛开的桃树旁,映雪显得比桃花更娇艳动人,让她面前拿着相机的白启宏看得怦然心动。
“映雪,等下再照好吗?我想先跟你说个事情。”
白启宏走到映雪身边,犹犹豫豫地说。
“你怎么了?”
映雪发现了白启宏的不对劲。
“我……我毕业后不想当老师。”
白启宏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你也别当了,行吗?”
“为什么?”
映雪的脸上有了不解的神色,“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这不是我们的理想吗?教书育人,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是,我们是约好了。但那不是我的理想,是你的。如果我们都能够留在市里的学校,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教书,可是,你为什么要求到最偏远最贫困的山村去呢?而且还是教小学。那能有什么前途?又能有什么回报?”
“回报?你要什么样的回报?桃李满天下不就是回报吗?能开启最蒙昧的心灵不就是回报吗?到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不是才有真正的事业吗?怎么会没有前途?你说的前途是什么?当官还是发财?”
映雪的脸因激动而染上红晕,令身边的桃花都黯然失色。
跟映雪一起相处三年,她这样的语气和神态是白启宏再熟悉不过的,曾经也是最吸引他的。但是,白启宏总觉得理想不能当饭吃,而一个女孩有着这样狂热的理想主义,更让白启宏觉得是一个异数,照理说,女孩的考虑应该更现实一些才对。
“不是,映雪,我也不是说抛弃理想,但理想总得跟现实相结合吧?就算教书,你为什么不能留在城市里呢?”
白启宏耐心地说。
映雪在这里说了我们,白启宏知道这我们中包括了他在内,映雪是以两个人的名义主动要求去那个山村小学的。
“要去你去,我是真不想到那山村里去教小学。”
白启宏也有点没好气了。
“你……白启宏,你这是背叛我们当初的诺言,背叛我们的理想,也背叛我们的爱情!我一定会去那里教书的,你放弃那里,就是放弃我。”
映雪转身而去,留给无奈的白启宏一个倔强的背影。
毕业的日子转瞬即至,白启宏最终没有跟映雪去山村小学,分别之前,他把那天替映雪照的唯一一张照片送给她。接过照片,映雪忍不住哭了出来,无论她多么坚强,她毕竟还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
映雪追寻理想的征程还没有开始即遭受沉重打击,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以为是最坚定的同盟军,在最后的关头背叛了她。映雪的举动已经遭受很多不解甚至嘲讽和非议,但是因为有心爱的人相伴和支持,映雪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和言论。现在,这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支持突然间失去了,映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抽空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依靠。
但是除了流泪,倔强的映雪一言未发,紧紧抿住的双唇仍然透露出她坚定的心意。
看着映雪流泪,白启宏的心揪成一团,他只是不想去山里当小学老师,他并不想放弃映雪。问题是,他不去山里就等于放弃映雪,映雪不能容忍白启宏的两面三刀,不会接受一个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
映雪那张泪水涟涟的容颜是白启宏对她最后的印象,但他当时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一点?其实,白启宏偷偷多洗了一张映雪的照片留了下来,他相信过两年等映雪平静一些,他一定有办法把她从山村接下来,至少能让她接受不进山的他。白启宏心想,到那一天就不再需要为今天的事情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然而,命运的车轮会把自己带向何方,是白启宏无法预知,更无法安排的。映雪走后,白启宏还是没能逃脱当老师的安排,更没能留在市里,一气之下,他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干起了个体户。白启宏要挣钱,他相信挣了钱之后,就可以去接映雪下山,或者,让她接受自己。
命运再一次捉弄了白启宏,那个年代最火的倒卖服装的生意,在白启宏手里却玩不转,虽然看着别人都做得热火朝天,似乎人人都赚了钱,但是白启宏却在一年间将借来的五万块本钱亏空殆尽,在那个时候,那是一笔巨款!更让白启宏难过的是,一年间他发给映雪的数十封信件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被生意弄得焦头烂额的白启宏没有时间去一趟映雪所在的山村,生意的失败也使他觉得没有颜面去见映雪,那些日子里,白启宏的心情糟到了极点,他觉得命运和映雪一起在惩罚他的背叛。
一个同做服装生意的姑娘帮白启宏还清借款之后,白启宏接受了她,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爱她,甚至还能感觉她也未必爱自己,白启宏并不太清楚姑娘为何选择自己。但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姑娘想结婚,白启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白启宏呢?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不是跟映雪在一起,那么跟谁又有何关系呢?何况他欠了姑娘很大的人情,何况这姑娘并不讨厌。……
“可是,你最终还是没跟那姑娘结婚,对吧?”
张一鸣环顾着白老师这徒有四壁的陋室猜测道。
白老师点点头,“映雪更严厉地惩罚了我,在我即将和别人结婚的时候,映雪将自己的死讯以冥冥之中的方式传递给了我。我想,她是要我背上一辈子的愧疚,她用自己的生命在惩罚我。”
“可是,你这样又对不起另一位姑娘了,我是说准备跟你结婚的那位。”
“是啊。都到了那个时候,突然说不结婚了,她的生气可想而知。但是,就算对不起,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决定来坳里小学再不出去,把一切的恩怨情仇,都留在山外面。留在她心中的伤痕总会被时间抚平的,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称之为爱的东西,我们打算在一起,那只是在错误的环境下,错误的时间里所做的一个错误的决定,事前纠正总比事后弥补要好。是不是?”
是吗?不是吗?张一鸣没有回答,作为一个外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件事情。就让一切留在当事人的心中,让他们自己去慢慢回味吧。
“这位映雪老师就埋在后山?”张一鸣问。
白老师点头。
“我明天去看看她,行吗?”
“当然行。”
白老师笑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去看她的外人。”
第二天,张一鸣到了映雪老师的墓上。墓地周围被修整得非常整洁,显然白老师经常来打理。但是,在这肃杀的冬季,枯草连天的山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坟茔,仍是显得有些凄凉。看着这情景,张一鸣的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酸楚起来。
也许,该在山花烂漫的春天前来,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待坟前开满鲜花,开满映雪老师曾经多么渴望的美丽!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芳菲,映雪老师还会觉得孤单吗?
坟前的墓碑上,镶嵌的正是那张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照片,碑上的红字镌刻着“爱妻梅映雪之墓”落款正是白老师,白启宏。
原来映雪老师姓梅,张一鸣心中一叹,这本该是一朵傲立寒冬,笑映风雪的坚强的梅花,却在寒冬里,在风雪的压迫下凋零了。
“不必难过,她的生命从此永远停留在了盛开的季节,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白老师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张一鸣突然发现,黝黑的白老师的鬓角,已经染上如霜的华发。
是啊,只有生者,才经历着年华的老去,而美丽的死者,将永远美丽!
第159章 新甲壳虫
几天之后,张一鸣回到北京的时候,北京正下着大雪,入眼之处,全是一片银装素裹,张一鸣没来由的想起早逝的梅映雪老师,第一次觉得这飞舞的雪花,洁白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浪漫的含义,温情脉脉的面纱下面,掩藏着很多令人扼腕的残酷真相。
张一鸣是从怀化坐火车返京,走出西客站,发现广场上闹哄哄的一片,学生开始放假,民工开始返乡,一年一度的春运到了。
张一鸣已经给姚静打过电话,告知了到达的时间,姚静说来接他,但是从出站口直到广场,张一鸣没见到姚静。看着这样一场大雪,张一鸣估计姚静堵在路上了,他拿出手机,准备叫姚静别来了,他打的回去。
“怎么,是准备打电话找你的风云女性,财富红颜?”
一个有着五分醋意,五分调侃的声音在张一鸣背后响起。
张一鸣一回头,看见了赵敏那张亦娇亦嗔的面孔。屈指算来也有一月多不见,此时意外相逢,张一鸣大喜过望,一把抱住赵敏,当众就亲了她一口。“怎么是你来了?”
赵敏红着脸挣出张一鸣的怀抱,“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女人,你再这样我叫非礼了。”
“小丫头,你就装吧。”
张一鸣再次抱住赵敏,“你叫呀。”
赵敏哪里会叫?再被张一鸣抱住,她连挣扎也没有了,由他这样搂了一阵,才道:“走不走啊?还是你想就在这一直杵着?你的财富红颜,姚静姚总她不会来了。”
听赵敏这话,张一鸣知道她看到了那期《风云女性》张一鸣松开赵敏,问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截了你静姐的胡?”
张一鸣在这话中设了一个小小的套,但是赵敏不上当,她哼了一声,道:“我没有什么静姐,你少来这一套。”
张一鸣见阴谋没有得逞,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姚静不来了?”
赵敏撇了撇嘴,道:“我让陈鹭告诉她我要来接你,我就不相信她还会来。”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到?”
“也是陈鹭说的。”
嘿,张一鸣心头一乐,以前还没想到陈鹭这丫头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她成了姚静她们和赵敏之间沟通的桥梁。很显然,张一鸣今天到达的信息是姚静告诉陈鹭的,至于是有意无意,这不得而知,不过依姚静的性格,只怕是有意居多。这样看来,姚静还真不会来了。陈鹭这丫头的重要作用不可小视,以后得多拍拍她,没准对收服赵敏,化解赵敏对姚静她们几个的敌意和抗拒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奇效也未可知。
“算你狠。”
张一鸣对赵敏笑道,“那我们走吧。”
张一鸣准备回车站地下的的士搭载点坐车,赵敏拉住了他。“你跟我来。”
赵敏有点神秘,也有点兴奋地说。
“去哪?”
张一鸣一边跟着赵敏,一边问她。
赵敏不回答,领着张一鸣一直来到广场边的停车场,径直走到一辆崭新的newbeetle旁边。“滴”的一声,赵敏按响遥控,解除了车锁。
张一鸣看着这辆价值在30万左右的新甲壳虫,这可是富家小姑娘们最爱的一个车型。张一鸣常在北京街头见到二十出头,甚至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开着这款newbeetle一脸骄傲地招摇过市,那情景,两个字:酷、炫!
张一鸣睁大了眼睛望向赵敏,“你的?”
“嗯。”
赵敏得意地一哼,开门上了驾驶座。
张一鸣从另一侧上车,坐稳后问到:“什么时候买的,这车?”
“刚买,没几天。”
赵敏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
“没听说你会开车啊?”
“你还没来我们家开车的时候我就会了,只不过没照。”
“没照你还开?”
“我现在有了。”
“我看我还是系上安全带保险点,你这赵师傅水平究竟怎样,难说。”
张一鸣故意说着,回身系上了安全带。其实张一鸣坐在旁边保驾护航,以他的水平,赵敏想出事都难。
“不准系。”
赵敏气呼呼地叫到,“你要系上我就不系了。”
张一鸣笑起来,“你不系可有交警来罚。”
“不用他们来罚,我现在就把车冲到桥下面去,我看你系了安全带又能安全多少。”
这时车正上了立交,离地面十来米。赵敏一手扶住方向,另一只手已经咔嚓一声松了自己的安全带。
这个任性的小姑奶奶,可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张一鸣简直服了她。张一鸣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道:“你快系上吧,算你赢了。”
张一鸣认输,赵敏这才得意地重新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如果摔下去只有一个人出意外,你愿意是自己还是我?”赵敏问。
这丫头,讲话可真没忌讳,张一鸣道:“我希望谁都不要出事,赵师傅你还是专心点开车,让我们安安全全到家。”
“我是说如果。”
赵敏不依不饶。
张一鸣无可奈何,只得答道:“当然是我。”
“那你又希望是谁?”
张一鸣反问一句。
“我也希望是你。”
一句话几乎将张一鸣噎住,张一鸣瞪大眼睛看着赵敏的侧面,她却是一脸心安理得,毫无愧色。
“你够狠。”
张一鸣苦笑,他心想我刚才要是也这样的答案,你这小姑奶奶那还不得立刻就让这车出了事?
“我不狠。你要出了事,我一定自己跟你去了。要是我出事,你会舍得你那些女人,跟我而去吗?那还不是我一个人孤单地走了。”
赵敏眼望着前方,幽幽地说着,就像是说俩人是否共同出门旅游一样平淡。张一鸣却是听得心头一紧,这赵敏,总是不经意间让人痛到心里去。张一鸣赶紧打断她:“好了,快别说这些,眼看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赵敏淡淡一笑:“我不信这些。”
赵敏直接将车开回了天鹅山庄,一进家门,华佳敏和陈鹭都等在那里,桌上也早已备好晚餐。
“就等你们回来了。”
见到两人进门,华佳敏高兴地迎上来说到:“这么大的雪,我还担心火车晚点。”
坐到桌前,张一鸣见这顿晚餐相当丰盛,不禁问:“今天什么日子?如此大餐。”
“给你接风呀,能不丰盛吗?要不赵敏姐姐会生气。”
陈鹭嘻嘻笑地说。
“就你嘴快。”
赵敏啐了陈鹭一句,陈鹭也不以为意,又冲赵敏嘻嘻一笑。
“也不光是为你接风。”
华佳敏含笑说到,“说起来,有三件事情,其一是接风,其二呢,算是饯行。”
“饯行?”
张一鸣疑问的眼神在其他三人脸上溜了一圈。为谁饯行?
“小敏和陈鹭一起,今年去厦门过年。我认了陈鹭这个干女儿,人家也认了我们家小敏作干女儿,小敏这次以干女儿的身份正式去拜见义父母。”
“你面子大了,我早几天就想走,赵敏姐姐非要等你回来见一面。你这次是到什么世外荒岛啊?手机也打不通,害得人家天天找姚姐姐打听你回来的时间。”
陈鹭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这几天正是张一鸣呆在坳里的时候,那里电都还没通,能打手机那才叫怪事。陈鹭的埋怨张一鸣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逗她道:“我看还是你面子更大,除了你,谁能把赵敏拉走。”
“那是。”
陈鹭有点得意起来,“你别以为赵敏姐姐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吃你的饭。”
赵敏有点脸红,打断了陈鹭。虽然她的心思在场之人都知道,但当众这样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的心里呢?你那围棋哥哥怎么样了?”
张一鸣继续逗陈鹭。
陈鹭的脸刷地比赵敏红多了,嗔道:“不跟你说了。”
华佳敏含笑看着三个人,心里充满暖意,特别是逗着陈鹭的时候,张一鸣也像个孩子了。
“知道你今天回,她们俩就定了明天的机票。”
华佳敏接着开始的话对张一鸣说,这才终止了他对陈鹭的逗笑。
张一鸣点点头,问到:“那第三件事呢?”
华佳敏脸上笑意更浓,目光中充满慈爱和满意地在赵敏和陈鹭脸上转了好几圈,才道:“这第三是庆功。她们两个这次期末,成绩排在前两名。”
“真的吗?”
张一鸣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不错嘛。”
他由衷地赞叹道,然后又问:“谁第一?”
“我。”
陈鹭立刻举起了手,马上又发觉不对,不知道赵敏会不会生气,于是偷偷瞄了一眼赵敏。
赵敏完全是无所谓的模样,她对成绩并不重视,加上对陈鹭这个妹妹又亲密,怎么会对她生气?倒是对张一鸣的态度,赵敏似乎有气,“什么真的假的,难道我们考前两名不行吗?”
张一鸣也不生气,笑道:“行,怎么不行。我只是觉得这样一对优秀的姐妹花大放异彩,你们那些男同学多没面子。”
“言不由衷。”赵敏撇嘴道。
“你那辆新车该不是这次考出好成绩的奖励吧?”张一鸣又问。
华佳敏插话进来,“不是什么奖励,也不知怎么,前一阵小敏突然要买车,还非要一款奔驰的跑车,我没答应,后来就买了这款。”
华佳敏的话让张一鸣询问地看了一眼赵敏,赵敏似乎有点心虚,转了脸装着没注意。张一鸣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赵敏的心思,她一定是看到了姚静的奔驰。张一鸣笑起来,不论赵敏自己愿不愿意、是否意识到,她都已经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和姚静她们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个好现象。
张一鸣暧昧的笑容让赵敏又气又恼,她知道张一鸣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气得拿了筷子要打他,“笑什么笑,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我不像有些人,又没叫你出钱买。”
张一鸣伸手挡住赵敏的筷子,笑道:“谁出钱也不行,你还在读书,开着奔驰上学像什么样子?就这辆甲壳虫我觉得都过了,你骑辆捷安特就挺好的。”
“我偏要。凭什么有的人就能开奔驰,我要辆甲壳虫你还在这说三道四。”
张一鸣心知肚明赵敏说的“有的人”是指谁,但华佳敏不知他俩闹些什么,怕一桌好饭又给闹黄了,忙出言阻止赵敏:“小敏,别闹,一鸣说得没错。”
赵敏哼了一声,低头吃饭了。陈鹭在一旁偷偷也笑了,她知道赵敏姐姐的所有心思。
第160章 门前吻别
张一鸣从天鹅山庄离开的时候已近十点。张一鸣没开车,华佳敏叫赵敏送张一鸣回去,张一鸣说算了。一则赵敏明天上午要走,今晚该好好休息一下,再则张一鸣更不放心赵敏这么晚了还要一个人回来。
“要不你今晚先把我的车开去。”华佳敏说。
张一鸣想想道:“赵敏现在不是有车了吗?我开她的回去吧。”
华佳敏一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正是,我倒忘了这个。”
赵敏似乎不太情愿地把车钥匙交给了张一鸣。张一鸣出门之后,刚走出几步,赵敏追了出来。张一鸣停住脚步,见赵敏将自己身后的房门轻轻带上,站在门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张一鸣回身走回赵敏身边,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好好休息,明天一路顺风。”
赵敏一把抓住张一鸣的手不松开,还是没有作声。张一鸣又轻吻了她一下,“预祝你春节快乐。还有,到了陈鹭家里可别那么任性。”
赵敏的手指开始重重地掐张一鸣的手背,“我什么时候任性了?”
张一鸣笑起来,“那你还不松手?”
“不松。”
赵敏可没心痛张一鸣,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掐到张一鸣的肉里去。张一鸣吃痛,正欲呼出声来,忽见门楣上桔黄灯光的映照下,赵敏的双眼开始泛红,倏忽间,张一鸣明白了她的心思。
张一鸣低下头,深深吻上赵敏娇嫩的双唇,舌头叩开了她的齿关。赵敏轻轻嘤咛一声,便由着张一鸣噙去香舌,同时酥软的身子向后倒靠在了房门之上。……
一对忘情的人儿没有注意到赵敏的身体无意中按响了门铃。屋内的陈鹭已经上楼,华佳敏走到门边,正欲开门,不经意从可视系统看见这缠绵的一幕。
华佳敏准备开门的手停在半空。虽然早已知道女儿怀春的心思,但却是头一次看见女儿这样的真实举动,华佳敏的心头突然间既有欣慰的喜悦,又有些失落的惆怅。女儿是真的大了,那么,自己是真的老了么?可是,夜深人静时,寂寞空闺中,自己分明还有着那些隐秘的欲望,这又是为什么呢?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女儿的成长和成熟,终日为女儿担忧的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这寂寞便如春回大地时的小草,蓬蓬勃勃、不可遏止地滋长起来。
华佳敏关掉可视系统,有些茫然地走回客厅。
门外,少女的清香令张一鸣的亲吻不能罢休,直到怀里的女孩鼻息气短,嗯了出来,他才停止了自己的劫掠。
赵敏已是面颊生赤,娇艳欲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说傻话,我不知有多舍不得呢。”
“那你就急着道别。”
“我舍不得也不行呀,你这次去厦门也算是正经事,既然认了义父母,理当正式拜见。特别是,我觉得你有个义父是件好事,你……”
“你说什么呢?”
赵敏气愤地打断张一鸣,“你是不是还认为我因为缺少父爱,所以对你的感情是出于一种什么狗屁情结?你是不是还想慢慢地叫我放弃?到今天为止你都还是在敷衍我,是不是?”
赵敏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挣出张一鸣的怀抱。张一鸣见她生气,忙重新搂住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一边解释道:“别生气,我不是那种意思。我现在一门心思想做的是你的老公,可不是老爸。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觉得你有个义父不是坏事,老公可代替不了老爸的作用。每个人都会希望获得全面、完整的情感依托,这包括情人之间的爱,也包括父母之爱、兄弟姐妹之爱,还有朋友之间的友爱等等,这很正常呀。你的父爱失去得早,能有机会得到补偿,当然是件好事。”
张一鸣的话让赵敏的气消了些,但她还是愤愤地道:“你少装心理学家,我没那么多想法。我第一次见到陈鹭就喜欢,我愿意跟她做姐妹,陈鹭的父母我也见过,我也喜欢,所以我愿意做他们的干女儿,就是这么简单,就算我爸还在,我也是这样。还有你这个臭流氓,我……我就是喜欢。不准笑,你别得意,你要再提什么狗屁情结,我跟你没完,我跟你那些女人也没完,我会让你一个都得不到。”
虽说赵敏叫了不准笑,张一鸣还是忍不住微笑着,他可不是圣人,既然已经放开心怀打算拥有赵敏,听了她这话,虚荣心不膨胀一点点,那才叫怪事。
“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不说了。”
张一鸣把赵敏抱了起来,让她双脚离地,又亲了她一下,“不过我真得走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得启程。”
在赵敏心里,站在地上被张一鸣拥抱和现在双脚离地被他搂在怀里,感觉竟是那么的不一样,双脚离地后,更加深切地有一种一切都交到他手里的归属感。赵敏很不情愿地软软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张一鸣离开。
张一鸣放下赵敏,她突然又拉着他说道:“我的车不准她们几个碰,你明天就给我送回来。”
这个赵敏,真是的,看来她对姚静她们的敌意有够顽固的。张一鸣只得笑道:“我有时间就给你送回来吧,小姑奶奶,她们不会碰你的车的。”
“我知道,她们有奔驰嘛,我这辆小小的甲壳虫算什么。”
赵敏有些气哼哼地说。
张一鸣不敢再惹她,怕不知又惹出她哪个不高兴来,忙道:“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回到世纪公寓已是深夜,三个女人都在,而且都还没睡。
“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呢。怎么样?回到这里是做了无数思想斗争之后的艰难抉择吧?”
乐乐的嘴是最不饶人的,张一鸣一进家门就被她讥讽。
“乐乐,做人要厚道,老公的归心似箭难道你没看出来?”
张一鸣做出极度无辜状。
“才没有呢。红姐、静姐,你们看出来了吗?”
“归心似箭没看出,乐不思蜀倒是看出了点。”
刘红跟乐乐混在一起时间越长,越来越喜欢跟着起哄。
“就是。”
乐乐来了劲,“温柔乡是英雄冢,奉劝有些人还是小心点好。”
张一鸣笑起来,道:“要说温柔乡,这里才是最大的温柔乡。还好你们老公不是什么英雄,不然早埋冢里一百回了。”
姚静没参与这个话题,她含笑接过张一鸣的行李,便道:“已经放好了水,你去泡泡。”
“还是静静乖。”
张一鸣有意气另外俩女似的在姚静脸颊上亲了一下,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姚静问:“水够不够热?”
“还行,正好。”
张一鸣答。
“换了几次水,你老不回。知道你在那边,也不好打电话去问。”
“喂,静姐,说清楚点好不好?那边是哪边?”
乐乐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问道。
姚静也拿乐乐没办法,无可奈何地看张一鸣一眼,露出求救的眼神。
张一鸣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道:“乐乐你进来,我告诉你那边是哪边。”
三女本就在等着张一鸣,见状便跟在后面鱼贯进入卧室。上得床来,乐乐早忘了那边哪边的问题,嘤嘤地便要了头一次……
张一鸣有意先让乐乐和刘红快乐地睡去,这才转战到姚静身上。姚静光洁的下体最是藏不住秘密,张一鸣打开她的双腿,便见到那潺潺泉水涌流不止。
“静静,等久了吧?”
张一鸣爱怜地问一句,没再让姚静等待,径直刺入了她。
姚静娇哼一声,叫了声“老公”便先痛快地来了一次。张一鸣当然感觉得到,他亲了姚静一下,问:“刚才一直在忍着这一下?”
“嗯。”
姚静点点头。
“为什么?忍着不难受?”
“难受。可是,我想给你。这样就会更快乐,把前面的难受都弥补了。”
张一鸣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姚静,“下次别忍了,老公厉害着呢,能让你再来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把每一次都给老公。”
“傻丫头。”
张一鸣爱怜地道,“老公今天是想跟你说会话,所以把你留在最后面。”
张一鸣心里还惦记着大柱他们的事情,既然姚静已经来过一次,张一鸣便轻柔地慢慢挑刺着她,一边问起一些情况。
龙大柱他们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桃李公司的工程部已经正式成立,姚静连新的分店地址的初选工作都交给他们去做了,初选之后,只要姚静拍板定下来,工程部就负责开业前的一切店面装修等工作。
“老公,自从住到这边来,我自己原来的那套房子就一直空着,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卖掉,正好这次大柱他们来,我看你对大柱还挺重视,大柱又带着媳妇,我就把那套房子给他们了,也让他们有个家。”
听了姚静这话,张一鸣心里不禁佩服,觉得姚静处事不但细心,还有一种大气,这样的女人真是难得。如果姚静一直流落在三里屯的酒吧唱歌,那真是埋没了。
张一鸣点头道:“这样很好。大柱他怎么说?”
“他当然不肯要。他们这些人都很朴实的,说什么也不肯白受这么大一件馈赠,最后只好说给他们暂住,这才住了进去。”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住那边吗?”
“那哪成。那边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大柱安家的,都住进去不成了集体宿舍了。他们一共十来个人,都是大柱的亲信,我在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两套房,给他们住下了。不远,步行10分钟就到。”
这倒不错,张一鸣和女人们住在世纪公寓,要的就是相隔不远,这样要是有什么事情,叫人才会方便,这很合张一鸣的心意。
“老公,还来了一个人你不知道。”
“谁?”
“一个女孩子,叫丁萱,是欢欢姐的徒弟。你走之后她找上门来,说是欢欢姐叫她来,跟着做点事情。”
这个女孩张一鸣怎么会不知道?他手上现在还带着欢欢从她那里买来的、据说是宝物的佛珠手链,而且这一次似乎这手链还真显示了点神秘的力量,救了张一鸣一命。
想到这里,张一鸣又记起那次在潭底的意外,一切都起因于那一下突然的心悸和胸口剧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一鸣的脑海中渐渐过滤掉一些枝节因素,越来越清晰地记得当时那一下心悸,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要出什么事情。
究竟是要出什么事情呢?张一鸣在坳里呆着的那几天,除了和白老师聊聊天,协助他做些教学的工作,体验一把当老师的感觉之外,心里就在暗暗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那心悸就是预示着自己将在潭底发生的意外,于逻辑上是不通的,因为自己的意外是来源于那一阵心悸的结果,因此,心悸及此后的胸口剧痛是自己意外的原因,但作为预示,它一定预示的是另一件事情。
“在想什么?”
姚静的问话让张一鸣从走神中返回来,“没什么。那这个丁萱住哪里?”
“也在那个小区,另租了个小套。大柱那些兄弟们都是些小伙子,住一起不方便。”
张一鸣点点头,姚静的处事他越来越放心了。
“住的地方我就这样定了,但是老公,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快,部门和人员越来越多,是不是要有专门的办公场所?”
这倒是一个问题,张一鸣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想等你回来定。”
姚静道,张一鸣还没作声,姚静又娇声续道:“老公,我也想到国贸办公,我不想离你们太远。”
张一鸣笑起来,答应道:“没问题,明天就去看看国贸有没有地方,争取春节前定下来。”
姚静高兴地笑起来,眼中蕴满如水的柔情,轻声问到:“老公,话说完了没有?”
张一鸣心有灵犀,立刻明白姚静的意思,下身重重一挺,道:“老公不会忘记,今天我的静静还没吃饱呢……”
第161章 秘密暴露
第二天,张一鸣和龙大柱以及他的兄弟们正式见了面,这些人上次讨薪受了欺负,得到张一鸣的救助,早就感戴于心,现在进入桃李公司,不论是待遇、工作和生活的环境、或者所受到的尊重等等都与以前天壤之别,因此对于张一鸣,他们一直想当面表示感激之心。
张一鸣很随和,他说跟大柱算是师兄弟,所以跟大家也就是兄弟,感激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现在公司正好需要人手,所以大家才有机会共同发展,这也算是老天给的机会。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大家为公司,也为自己做好这份工作,就是没有辜负老天给的这个机会,若非要说感激,这就是最好的感激。
张一鸣这番话说得大家心头暖暖的,尤其是大柱听了高兴。其实张一鸣的目的也就是要让大柱高兴,虽然只跟大柱通过一次电话,但张一鸣感觉得到他是很有些自尊自傲的,张一鸣不想让大柱觉得自己在挟恩图报,这样很可能会失去大柱的真心相待。
和大柱他们见过面后,张一鸣回到cl。钟晨已经知道他回来,第一时间送来家纺的年报。家纺完成了扭亏的目标,盈利情况比年初的期望还要好一点,虽然这个结局已经在张一鸣预料之中,但是见到这审计后的完整详细的财务数据,张一鸣还是兴奋不已,巨大的成就感令他对今年的经营更有信心。
“三超材料情况怎样?”
张一鸣悠悠然地将报表放在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若不是有钟晨在,他恨不得将双脚架到桌面上去,然后再吹上两声跑调的口哨。
钟晨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兴奋的心情,她微笑着给他的这种心情再添上一把火:“薄型三超材料各项性能指标已经完全稳定,生产工艺也过关了,只待开发产品,投入市场。”
张一鸣忍不住啪的打了一个响指,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他不发泄一下快乐觉得憋得慌。
“后来我布置的加厚材料的研发情况怎样?”
张一鸣现在更关注的是这一块,作为潜在的军用新材料,一旦技术成熟,带来的利润将是不可限量。
“这一块的情况也很不错,电脑模拟的实验数据表明,厚度的材料其强度已经达到可以抵抗狙击步枪外的射击,以及普通步枪、手枪等的近身射击。不过透气性能方面还有待改进。”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还是厚了点,作为实验成果是可喜的,但是作为产品,缺乏实用价值,的面料怎么做成服装?而且透气性较差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可能也是因为太厚。”
“吴工他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在努力想办法改善。”
“你跟他们说,在材料强度方面,暂时不要把目标定得太高,不要考虑抵抗狙击步枪的射击。第一阶段,材料的强度定在抵抗常规轻武器的射击即可,就像你刚才说的普通步枪、手枪的近距离射击。狙击手的射击,通常都是瞄准头部,我们这种材料主要是用来做服装,保护的区域是人的身体,而不是头部。”
“狙击手也有可能瞄准心脏。”
钟晨冒出这样一句,令张一鸣稍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钟晨好像对这个问题还有点懂,张一鸣微笑起来,喜欢点军事的女孩并不多见。
“你讲的这个问题可以在以后的服装设计上解决,不一定完全依赖材料的强度提高。例如,我们可以在上衣的心脏部位做加厚处理,局部采用两层、甚至三层面料。这样,既解决了整体材料轻、薄和透气性问题,又做到了对关键部位的保护。其实,军服的胸部不是有口袋吗?那等于已经有两层面料保护心脏了。我们的材料应该可以、也必须做到以内,只有达到这样才有实用性可言,有实用性才有商业价值。我们是企业,不是科研机构,任何研发不能停留在实验成果上,我们要的是能带来利润的商品。”
钟晨点点头,领会了张一鸣在这个问题上的意思,随后她又笑道:“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方面,自从您交待过后,他们已经很积极很及时地进行了申报和保护。现在薄型三超材料即将进入商品化阶段,吴工他们受到您对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影响,想给材料起一个商品名,然后进行商标注册。”
张一鸣也笑起来,道:“他们这想得挺好,我都没考虑到这一层。”
“那您说叫什么好?吴工他们想叫您起个名称。”
张一鸣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化纤产品一代代的,有什么晴纶、锦纶、氨纶等等,我们这个就叫华纶,你看怎么样?”
张一鸣信手在纸上把这两个字写了出来。
钟晨微微一笑,“您的意思,表明这是中国人开发出来的?”
“是。”
“真的挺好,回头我告诉吴工,他一定也喜欢。”
看着钟晨脸上的笑意,张一鸣心想,今天真是百事顺心。
钟晨离开后,趁着高兴,张一鸣叫姚静来国贸为桃李公司的总部挑选办公场所。
cl总部在国贸1号楼,张一鸣考虑了一下,不想自己和桃李公司的关系太明显,因此决定桃李公司总部设在2号楼。
没过多久,姚静到了,她还带来一个人,就是《风云女性》那个专访过姚静的记者上次给推荐的助理。
张一鸣一见姚静的这位新任助理,不禁哑然失笑,这世界怎么这么小?有些事怎么这么巧?
姚静正准备给张一鸣介绍,张一鸣已经对那姑娘伸出手,道:“季小姐,你好,欢迎你。”
姚静大吃一惊,“你们认识?”
张一鸣笑道:“不光我认识,我要说了,你也算认识。”
原来,此女竟是季峰的妹妹,季婕。
季婕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和张一鸣握了一下,然后直言道:“我不知道是你的公司,不然我不来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马上走。”
“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欢迎你吗?怎么会觉得不合适。季小姐还在生我的气?”
季婕这才不作声了。张一鸣此时转向一头雾水的姚静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季小姐就是季峰的妹妹。”
对于胖子季峰,姚静已经很熟悉了,却没想到季婕是他妹妹。但季婕对张一鸣的反应让姚静有些奇怪,既然认识,怎么反而像有过节一样?
“怎么了,季婕,你跟一鸣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姚静问。
季婕看了张一鸣一眼,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
姚静又转头疑问地看着张一鸣。
“真是没什么。”
张一鸣道,“就是和季峰的车擦了那次,当时季婕也在。不是后来季峰还来店里闹过吗?”
这件事姚静当然一清二楚,她忙对季婕道:“原来就为这事,你哥不是都和一鸣成朋友了吗?怎么你还记着?”
季婕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她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曾经还到别人的店里闹过,便嗫嚅着说:“我不是也说没什么了。”
张一鸣哈哈一笑,道:“那我们都别再说了,不然越说越觉得有什么了。”
季婕抿嘴一笑,算是泯却了恩仇。其实对于当初那件事,季婕知道哥哥有错在先,只是后来两人动上手,季婕心里才留下疙瘩,她最不喜欢那种好勇斗狠的人和事。
只要有钱又舍得花,这个世界其实就没什么难事。张一鸣他们看到的办公室环境非常不错,姚静一看就喜欢,只是租金高点。但是既然姚静喜欢,张一鸣就没有再考虑,当即拍板定了下来。
季婕要春节过后才正式来姚静这儿上班,今天不过是来和张一鸣见面,从国贸出来之后,季婕便先回去了。
季婕走后,张一鸣问姚静,季婕怎么会愿意来桃李公司?
“她对连锁餐饮业一直有些想法。她们家有一小餐馆一直她在打理,因为有祖传的好酒,生意非常火爆。她早就想把自家餐馆扩大化,但是她爸不同意,争论了好多次也没结果。正好我们这边有这个机会,她就想来实实在在做出点成绩让她爸看看,回头再去提自家餐馆扩大的事情。”
姚静说的这些情况,张一鸣记得似乎听季峰说过,而且他自己也曾建议季家老酒走产业化道路,一味地敝帚自珍肯定没有前途,当然,如果本来就是打算小富即安那又另当别论。
“季婕这一阵就把自家餐馆交回给她爸打理,春节后来我们这上班。”姚静说。
“行,有她帮助你会轻松好多。”
张一鸣点头道,“她很有能力,她们家餐馆我去过,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那里,他哥都怕她。”
张一鸣想起那次季峰嚷嚷着要那饮酒的陶碗,结果碰了个钉子,铩羽而归。
看看时间该吃午饭了,姚静今天心里高兴,说要请客。刘红是没法来的,她便叫了乐乐,然后三个人一起到了中国大饭店。落座之后,张一鸣笑道:“乐乐可别手软,今天姚总请客,能宰多狠就多狠。”
乐乐小嘴一翘,道:“不准离间我们姐妹,宰你还差不多。”
这时姚静忽然想起来,对张一鸣说道:“我把丁萱也叫来吧,你还没见过她。”
一阵之后,丁萱来了,这个瘦瘦的姑娘见到张一鸣很有点怯怯的,打了个招呼就低下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出声。
张一鸣也不在意,他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一下子能够改变,相处久了自然会好,他一向自认为还是相当平易近人的。
吃饭的时候,丁萱也不大敢夹菜,就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碟,张一鸣见状,便给她夹了些菜。就在这时,丁萱突然盯住张一鸣的手腕不动了,好半天,她冒出一句:“叔叔这个手链是师父送的对吗?我认得,是我卖给师父的。”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姚静和乐乐同时停下筷子,瞪大了眼睛,特别是乐乐,见了鬼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一鸣,盯得张一鸣心里直发虚。
奶奶的,看来今天百事顺心的好运是要到头了……
第162章 乐乐戏夫
怎么了,你们俩?这样看着我。”
张一鸣虚张声势。
“真是我姐送的?”
乐乐问,一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有半句虚言,定当大刑侍候的表情。
“嗯,这个……”
看来否认是不可能了,丁萱这小妮子,真是童言无忌,害人不浅,“是的,上次在深圳,欢欢不是帮我一起替李大哥报仇吗?她拿着这个手链没用,就送给我了。”
其实就算没有丁萱今天这句话,张一鸣也打算这个春节要公开和欢欢之间的关系。但是自己主动公开是一回事,被人识破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面对乐乐那蓄势待发的表情,张一鸣下意识地就编起了瞎话。
“哼,算你老实。”
乐乐秀鼻一皱,又道:“老公,就这么点事,你刚才好像有点紧张哦。”
“胡说八道,我哪有。”
张一鸣意外蒙混过关,顷刻间又神采飞扬了,看来今天百事顺心的运道还没完。
乐乐微微一笑,也不再追究,转头即在坐在自己身边的丁萱脸上亲了一下。丁萱吓了一跳,脸立刻红到脖子根,觉得这个师叔阿姨今天好怪。
“丁萱,吃完饭阿姨带你上街,你自己挑选礼物,不管多少钱,阿姨都买给你。”
乐乐亲了丁萱后说道。
丁萱有点摸不着头脑,怯怯地说:“谢谢杨阿姨,我不需要礼物。”
“不行,阿姨说要就得要,阿姨今天要奖励你。”
乐乐不容丁萱推辞。
“奖励我?为什么?”
丁萱的神情更加迷惑。
另一侧的姚静抚了一下丁萱的头,微笑道:“奖励你今天说了实话。去吧丁萱,姚阿姨也去,我和杨阿姨一起,满足你今天的所有要求。”
就开始刚听到丁萱那句话的时候姚静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从后来乐乐审问张一鸣开始,姚静便出乎意料地安静地微笑着,一直没有插言。张一鸣本以为还要应付她,现在看来多虑了。
姚静的温柔从来最能安抚人,听了姚静的话,丁萱这才轻轻地点点头。
“张总,我要请假,今天下午不去上班了。”
乐乐笑嘻嘻地冲张一鸣说道,语气却是不容商量。
“你这哪是请假,根本就是命令嘛。”
张一鸣无可奈何。
乐乐不管那么多,已经站起身来,又拉起了丁萱,同时对姚静道:“静姐,不吃了,我们现在就走。”
三个女人起身走到了包厢门口,乐乐又回头道:“你把单买了。”
“不是说静静请客吗?”
“是静姐请客,但是你买单。这是罚你。”
随着这句话,三个女人已经到了门外。
张一鸣摸着自己的口袋,忽然记起外衣和钱包一起还落在办公室,他赶紧叫起来:“乐乐,你们回来,我钱包没带。”
只听得一阵笑声,乐乐欢快地声音传来:“就知道你没带。你自己想办法吧。”
然后是一阵快速的嗒嗒的脚步声,定是乐乐拉着姚静和丁萱跑掉了。
一时无计可施的张一鸣在包厢里呆坐了一阵,正在想辙,服务小姐敲门进来。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总共4800。”
张一鸣的屁股像被火烫了一样,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你们堂堂的中国大,什么时候改黑店了?”张一鸣瞪大了眼睛问。
服务小姐一愣,显然没听懂。
“把你们孙总叫来。”
张一鸣沉着脸,继续说到。
服务小姐更迷糊了,“孙……总?您是找哪个孙总?我们这没有个孙总。”
该别是碰上个吃霸王餐的吧?服务小姐心中嘀咕,那也忒神了点,她在这做服务员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来中国大饭店吃霸王餐的。
“哪个孙总?就中国开黑店的祖宗,孙二娘呀。你们这要不是最近换孙二娘来当了老总,我这一顿饭怎么要4800?”
就自家人吃个午餐,张一鸣知道没点什么特出格的东西。
服务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这个服务小姐的训练看来非常有素,被张一鸣如此一番调侃戏弄,她也没见生气,一声笑过,便柔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刚才出去的三位女士在礼品柜看上一条丝巾,她们买下了,说是在这里一块结账。”
原来如此,乐乐这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张一鸣泄了气,有点悻悻地道:“那我也没叫结账啊,你这么着急进来,怕我跑了不成?”
服务小姐已经看出今天这情况有点奇怪,忙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那我待会再来。刚才是买丝巾的小姐叫我赶快来结账,说是您有事急着要走。”
妈的,乐乐这死丫头一招接一招,全是她在捣鬼,张一鸣心头把乐乐骂了一千遍,今晚回家后若不教训得她死去活来,夫纲何振?
实在怪不得人家服务小姐,张一鸣放缓了脸色,道:“你先出去,我待会叫你结账。”
服务小姐出去后,心想这位先生看来今天是被人骗了,该不会是那种不知用什么手段跟陌生姑娘搭上讪,然后妄图用一顿饭的小恩小惠沾人便宜,结果被人甩掉,连带钱包也被摸走了吧?要是这样,这位看着外表光鲜、衣冠楚楚的先生还真有可能逃单。
想到这里,服务小姐悄悄把情况跟值班经理说了,值班经理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真是逃掉一单,她这职位只怕难保,于是吩咐保安注意张一鸣的动静,别让他溜了。
张一鸣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打电话叫钟晨过来买单。
不久之后,钟晨敲门进了包厢。张一鸣很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买单。”
“你不是跟乐乐一块吃饭?”
钟晨带来了张一鸣的外衣和钱包,一边递给张一鸣一边问。
“是,不过她先走了。”
“她应该知道你没带钱包呀?她下楼的时候,我见你的外衣和钱包落在办公室,还让她带给你来着,她说不用。”
原来如此,乐乐这个死丫头,张一鸣气得牙痒痒。钟晨这时看出张一鸣的情况,笑了起来,“是不是被乐乐戏弄了?”
张一鸣无奈地一笑,算是默认。
钟晨的笑意更浓,因为她还见到张一鸣不知道的情况,想到张一鸣的光景,钟晨觉得乐乐这一招实在有趣。“张总,您知不知道刚才一直有保安在不远处盯着这个包厢?”
“真的吗?他们想干嘛?”
张一鸣大惊。
钟晨笑,“肯定是怕你逃单。你的窘况怎么被他们知道了?”
张一鸣想起刚才进来那个服务小姐,哑然失笑,小姑娘还挺有心计。
“算了。”
张一鸣挥挥手,“不能怪他们。”
钟晨一边和张一鸣走出包厢,一边又告诉他:“今天的单我已经买了。我刚才顺便签了vip协议,以后您来这里签单就行,不用付现,由公司月结。”
张一鸣欣喜地看钟晨一眼,她想得真周到,论心思缜密,钟晨跟姚静有得一比。
两人走到餐厅门口,只见值班经理和开始那位进来买单的服务小姐都站在门边。“张总,您走好,欢迎常来。”
看来钟晨办过vip之后,值班经理已经知道张一鸣的身份。
张一鸣笑笑,瞟了一眼先前那服务小姐,她的脸上立刻飘红。也许是把张一鸣当成吃霸王餐的主,这小姑娘心生歉意了。
当晚,张一鸣怀着一肚子报复之心早早回到家里,姚静和乐乐却都还没回。张一鸣也不催促,悠哉游哉地洗了澡,养精蓄锐,决定今晚给乐乐那死丫头以沉重打击,定叫她以后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至于欢欢的事情,当然还是得说,但那必须是他来无可争议地宣布,而不是无可奈何地招供。
想起欢欢,张一鸣的小腹有点发热起来,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样了,待宣布了她的事情后一定尽快把她叫回来,到时候,让乐乐这死丫头侍候着,当着她的面和欢欢尽情地颠鸳倒凤,嘿嘿,乐乐死丫头,你馋去吧你。
张一鸣得意洋洋地畅想无限的时候,钥匙声响,姚静和乐乐回来了。
张一鸣故意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摆出大爷架势,冷冷问道:“知道回来了?”
“老公,对不起啊,我们回来晚了。”
乐乐一脸讨好,声音嗲得腻人,走到张一鸣身边坐下,一头扎进他怀里。
“回来晚点是小事,你知道今天让老公多难堪吗?”
张一鸣继续板着脸。
乐乐嘻嘻一笑,“开个玩笑嘛。我和静姐都知道错了,我们给你买了礼物,算是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嘿,这丫头大概是知道今天有些过火,心虚了。
“什么礼物?”
张一鸣脸色缓和了些。
“等下给你看,你一定喜欢。”
乐乐神秘兮兮地一笑。
姚静这时候也赶紧沏好一杯菊花茶,端到张一鸣手上,柔柔地赔笑道:“对不起,老公,喝杯菊花茶,消消火。”
张一鸣看姚静一眼,接过她递来的茶,慢慢地喝了两口。姚静在茶里放多了糖,喝起来特别甜。
乐乐调皮,姚静只是被她裹挟,张一鸣本就不欲对姚静生气,此时便拉了姚静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另一边。
姚静摇摇头,却在张一鸣身前蹲下,放下他的二郎腿,轻轻给他捶起腿来。
乐乐还在张一鸣的上身腻,胸前一对白兔在张一鸣怀里拱来拱去,张一鸣见两个女人这架势,心里本来准备制一下乐乐的念头渐渐淡了下来。没办法,两个女人的这种温柔攻势,谁受得了?
张一鸣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姚静的服务和乐乐的厮缠,就在他闭眼的当口,乐乐回头,冲蹲在地上的姚静使了个眼色。
姚静会意,拉开张一鸣的拉链,轻轻掏出尚是柔软的巨物,柔荑几下抚慰,张一鸣便一柱擎天了。
张一鸣哼了一声,没有睁开眼,他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不出所料,片刻之后,张一鸣感到姚静的柔舌轻点矛头几下,再就是“滋溜”一下,温暖的小嘴裹住了长矛。
这俩丫头,知错就改,还不失为好同志。张一鸣得意地想,却没看见此时乐乐和姚静交换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第163章 乐静审夫
也不知道是姚静今天特别卖力,还是张一鸣自己兴致很高,不消多久,张一鸣感觉竟然有些急不可耐,只欲将她们谁按在身下尽情驰骋一番才慰解心中之快。
就在这时,乐乐趴到张一鸣耳边,悄声问到:“老公,静姐侍候得你舒不舒服?”
“嗯。”
张一鸣压住蠢蠢欲动的感觉,哼了一声。
“比搞我姐时还舒服?”
“嗯。嗯?”
张一鸣一惊,睁开眼来,“胡说什么呢?”
张一鸣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立刻矢口否认。
“哼!”
乐乐脸非色一变,不嗲也不腻了,从张一鸣怀里钻出,转头对姚静道:“静姐,他还不承认。他刚才有反应没有?”
姚静此时也吐出张一鸣的巨物,施施然直起身,坐到乐乐旁边。“怎么没反应?刚才一提到欢欢姐,他那东西立刻大了一圈,涨得我口都满了。”
姚静刻意揉着自己的双颊,又问张一鸣:“老公,你是想起了欢欢姐的什么好来,那么兴奋?”
老天,竟然有这样测谎的?张一鸣简直要对这两个女人五体投地了,当今政府正在鼓吹自主创新,她俩这一招算不算是自主创新?
佩服归佩服,张一鸣嘴上可不能露怯,“你们两个家伙,中午的账还没跟你们算,现在又变本加厉。静静,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乐乐胡闹?”
张一鸣虚张声势地对姚静一瞪眼,准备各个击破。
没想到一向柔顺的姚静这回转了性子,不吃张一鸣这一套连唬带吓得技俩,只见她瞟了张一鸣一眼,幽幽一叹,道:“老公,不是我跟着乐乐胡闹,是你太不老实。”
张一鸣心里奇怪,她们俩怎么就这么肯定他和欢欢之间有事情?凭什么?是那串手链,还是刚才的测谎?张一鸣倒要探究一下。
“那手链的事情我中午不是给你们解释过了?”
张一鸣试探着问。
“你是解释了,可我们不相信。你在说谎。”
“我没……”
“还说没有。”
乐乐打断张一鸣的话,拉着姚静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同时向张一鸣一笑,一脸的有恃无恐,“不怕你不说。”
没过多久,浴室里没有传来水声,倒先传来了两女毫不掩饰的呻吟,仿佛故意要让张一鸣听见似的。
“静姐,我也想像你这样。”
乐乐夹杂着喘息的声音传来。
“哪样啊?”
姚静有些含混的声音表明她的嘴正在做着其它工作,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她正在亲吻乐乐的乳房,还是花房?
张一鸣知道俩女在故意诱惑他。哼,难道会败给你们两个不成?张一鸣自信满满地想,然而就在此时,小腹内一阵热气上涌,那本来有些垂头丧气的独角龙王跟他的自信心一样暴涨起来。这怎么回事?张一鸣大感奇怪,马上凝神静气,想将欲望克制下去。
“就是……像你一样,下面干干净净。”
这又是乐乐在回答姚静。
“傻乐乐,芳草萋萋自有芳草萋萋的漂亮,我还想像你一样呢。”
天哪,张一鸣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刚压了一分的欲念顷刻间窜高三丈,不但冲得龙王坚如钢铁,连人都被冲得有点头晕眼花的意思。
可是浴室里的好戏还没完呢,只听乐乐开始撒娇,“我不管,静姐,我现在就想像你一样,你帮我,好不好?”
姚静轻轻一叹,张一鸣在外面都能想象到她那柔柔的、微嗔的目光。“我用什么帮你?”
“老公的剃刀在这,你用这个。”
张一鸣“噌”地站了起来,他忍无可忍了。他并不是心痛自己的剃刀,而是,就算乐乐这死丫头要“剃度”这也是他张一鸣的权力和乐趣,怎么能假手她人?而且,他的女人,花房重地,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剃度”也不问他喜不喜欢,这还了得!
张一鸣冲到浴室门外,怒气冲冲地叫到:“静静乐乐,你们今天敢乱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浴室里,乐乐和姚静相视偷偷一笑,阴谋终于开始得逞了。
“老公,你干嘛偷听我和静姐说话啊。”
乐乐在里面故意不满地埋怨。其实她们俩那声音大得,想不听才难。
“你少啰嗦,我讲的话你们听见没有?”
张一鸣不被乐乐转移视线。
“听见了。不剃就不剃嘛,你那么凶干嘛?我和静姐要洗澡了,你快走开,不准再偷听。”
张一鸣心想,我还用得着偷听吗?我就算进来看着又怎么样?不过,没准这就是俩臭丫头引诱自己进去的花招,想着自己还跟她俩暗暗较着劲,张一鸣偏不进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看来她俩真开始洗澡了。张一鸣这才退到客厅重新坐下,不过,此时他发现体内那团欲火是越烧越旺,再也压不下去。
真是怪事了,张一鸣心里嘀咕开来。
姚静和乐乐每人在光溜溜的身子上围一块浴巾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张一鸣已经叫欲火烧得几乎想上窜下跳,裤裆里涨成一座小山,遮也遮不住。
俩女都有意瞄了一眼张一鸣的小山,意味深长地一笑。
“老公,想了这么久,想明白没有?招是不招?”
乐乐好整以暇地问。
“招什么呀?我有什么可招的呀?”
张一鸣是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的。
“我和静姐可是都洗得干干净净,你要招了,我们还想好好侍候你呢。”
“我不……”
张一鸣可实在没底气说出“我不要”三个字,他现在正火急火燎的,因此话到一半临时改口道:“你们是我老婆,侍候我是应该的,还想跟我讲条件?”
“你骗我们就不行。”
“没那么多废话,当心我用强的。”张一鸣威胁道。
这时姚静插话进来,“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功夫也厉害了,别说是我,就是乐乐可能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是你今晚要是对我们用强,你就不再是疼我们、爱我们的老公,那你就一辈子对我们用强吧,我们是弱女子,反抗不了你,但是我们肯定不会再心甘情愿侍候你。”
姚静的话彻底让张一鸣断了后路,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哼,亏得我们还关心你,想让你今晚好好舒服一下,还买了好东西给你吃。”
乐乐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东西?”张一鸣问。
乐乐一笑,转向姚静,“静姐,那个壮阳药叫什么来着?”
姚静也笑,“叫英雄粉。”
“那个老板说特别见效,我还不大相信。”
乐乐说着瞄了一眼张一鸣裆部越来越高的帐篷,接着道:“看来他没吹牛。”
张一鸣此时有点明白自己今晚的状况怎么这么亢奋,原来又是俩女搞了鬼。
“你们……”
张一鸣一脸惊异,不知说什么好。
乐乐嘿嘿一笑,“静姐不知多关心你,她怕那什么英雄粉虽然是好,但是良药苦口,你难以接受,特意还问了老板难不难吃。你猜那老板怎么说?他说甜的,特好吃。”
“老公,我也没试过,不知道那老板骗人没有。那菊花茶甜不甜?我可把英雄粉都放茶里了。要是苦的,你可别怪我,老公。”
姚静的声音也嗲起来,拥有天生好嗓子又擅长唱歌的她放个嗲声简直小菜一碟,而且比乐乐更加魅人,使得张一鸣就像有一只猫爪在心上轻轻挠着。
哇呀呀呀呀,张一鸣此刻理解了京剧中的大花脸愤怒之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腔调,这就是此刻张一鸣自己想发出的声音。
“老公,还是不招?”
乐乐又笑眯眯地问一句。
“不招,打死也不招。”
张一鸣简直像个泼皮,耍起赖来。
“静姐,我们上床,不理他。”
乐乐见张一鸣还死撑着,拉了姚静进卧室,反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一旦知道自己今晚怎么回事,形成心理作用,张一鸣更加忍不了了,困顿无计中,他想起刘红,这丫头今天是干嘛去了,怎么也还不回呢?
这时候,卧室里娇喘声又起,没得说,又是那俩丫头在刺激张一鸣。张一鸣的龙王现在硬得能弹出声来。
“老公,忘了给你说,我们给你买的礼物在桌上呢,你看看吧,现在肯定用得上。”
乐乐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桌上密密包裹着的一个盒子,他好奇地拿起盒子,好不容易层层拆开,最后里面的东西令他几乎晕倒——那是一个仿真的女性器官!
大概乐乐和姚静在卧室听到张一鸣拆盒,估计他见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乐乐笑嘻嘻的声音又传来:“老公,你拿着这个礼物自己解决一下吧,也算我们夫妻一场,我和静姐也不想把你逼上绝路。”
“这还不是绝路?”
张一鸣几乎是吼了出来,“乐乐静静,你们两个死丫头,最毒妇人心讲的就是你们吧?”
想他张一鸣,坐拥数名娇妻,曾经是夜夜春宵,从不把良辰美景虚度,今晚落得竟要用这么个仿真器具打手枪,这不是绝路又是什么?
“别生气,老公,我们也不好过。”
仿佛要证明乐乐的话似的,卧室的房门开了一下,从里面扔出一个空盒子后,立刻又关上了。
张一鸣捡起盒子一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从印在盒子外面的图片可知,那是一个仿真的男性器官的包装盒。而且是带着腰带,可以系在身上,让一个女人扮成男人的那种。
“静姐,是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乐乐娇腻腻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张一鸣一声闷哼,鼻中有热热的、粘粘的红色液体流下来。他并不是担心姚静和乐乐在里面玩假凤虚凰,因为他不禁止自己的女人们这样嬉闹,只是他现在在外面苦捱,那俩丫头却在里面哼哼唧唧,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罢了罢了,自己的女人,打也舍不得,用强也不能用,认输拉倒。
张一鸣在心里缴械投降,正准备向卧室内叫喊,“咔嚓”一声,家门打开,刘红回来了。
苍天啊,大地啊,谢谢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到来了……
第164章 刘红救驾
老公,你怎么流鼻血了?让我看看。”
刘红一进门见到张一鸣鼻前的血迹,身为医生的她出于一种职业的反应,便要上前看看。
刘红一到跟前,张一鸣借机把她拦腰抱住,嘴就往脸上凑。
“咦。”
刘红偏过头,一边掏出纸巾给张一鸣擦了鼻前的血迹,一边奇怪地嗔道:“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跟饿鬼一样。静姐和乐乐都不在?”
“别管她们,老公今晚就想你。”
刘红还待说什么,却已被扑倒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就叫张一鸣解除了下身的武装。
知道张一鸣喜欢精致的女人,现在刘红她们越是贴身的衣物越是讲究,不但要最高档的品牌,而且样式也极具情调。
今晚的刘红穿一件半透镂空chanel丝质内裤,淡紫的色调蕴含着情欲的气息,又为这被包裹着的女性圣地赋予了一种高贵的韵味。
可惜,高贵的chanel今晚被张一鸣一把扯烂仍到了一边,刘红的蜜部完全展现出来。那里的芳草不密不疏,恰到好处,像一幅淡雅的水墨。若是平时,张一鸣爱在这时用口舌鉴赏一下这幅优美的水墨,他最爱听到自己的女人这种时候爱欲交加的娇啼。但今晚张一鸣实在无心欣赏,他捧住刘红双股,猩红矛头对准那水墨画的焦点部位,一下扎了进去。
刘红的身子不由一个激灵,倒抽了一口气,娇声呼道:“老公,痛。”
张一鸣这才醒悟毫无前戏的入侵苦了刘红,他强忍欲火停了下来。“对不起,乖乖,老公今天太急了。”
刘红只觉得下体今天异常涨满,男人的矛头特别深入,坚硬地顶在那桃源深处的娇嫩之地,还富有节奏地自行律动。即便男人没有抽动,她也感到快感一阵阵涌来。
“老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待会跟你说,先让老公好好疼你一回。”
几句话的功夫,刘红已经濡湿,遂又娇声道:“那你还不疼?”
张一鸣如得圣旨,立刻大开大阖,尽情驰骋起来。
张一鸣今晚被那两个鬼丫头一番挑逗,早已难耐得不行,再加又被她俩使计偷偷灌了足量的春药,更是如一头野兽般凶猛狂暴。
不及数合,刘红便来了一次,张一鸣却似毫无知觉,仍在不知疲倦地冲刺,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一浪未过,一浪又起,刘红只觉得自己被抛入惊涛骇浪之中,陷入一种晕眩的快乐里。
即便平常时候,三女中无论是谁也难一人独支张一鸣,如果其他俩女不能相伴,那多半是张一鸣克制自己,并不在一个人身上完全尽兴。但今天因为有那该死的“英雄粉”张一鸣忘了克制之事。
刘红初时还觉快美,随着几浪过后,便渐渐有些不支,直至最后全身酥软,感觉再撑不住,终于叫到:“老公……”
若在平常张一鸣当然明白这声呼唤有求饶的意思,但此刻张一鸣被冲昏了头脑,对刘红的娇呼充耳不闻。
又忍了一阵,刘红再次叫出来:“老公,我……真得不行了……”
从听到刘红进门,卧室里的姚静和乐乐就安静下来,悄悄听着屋外动静。
“红姐怎么回了?”
乐乐悄声问姚静。
“我也不知道啊。”
姚静想了想,道:“我们出去吧,小红回来,玩不转了。”
“再等等。”
乐乐不甘心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俩人在屋里听着外面的春声。虽然三女早已习惯同床侍夫,但这样隔着一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着刘红的娇啼婉转,想象着她的千般姿态,竟令得房里的俩女有一种偷窥般的异样感受,那娇柔之处有阵阵湿痒传来。
“静姐,不如……我们……出去吧。”
本来说再等等的乐乐,在刘红的吟声中渐渐改变了心意,吞吞吐吐地说。
姚静看出乐乐的心思,微微一笑,轻声臊道:“骚蹄子,不是你叫等的吗?忍不住了?”
“那你就……忍得住?”
乐乐不服气。
“我……当然。”
姚静撒了个谎。
谁知乐乐不是那么好蒙,姚静的话音未落,乐乐早一手摸到她的腿间,立刻摸到那里跟自己一样,也已经是春潮泛滥。
乐乐抽出手来,两个指头粘着一根亮晶晶的粘丝伸到姚静眼前,也不做声,只拿一张得意的笑嘻嘻的脸对着她。
姚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气得抓住乐乐的手就往她嘴里塞,“死丫头,这么喜欢,那你吃了算了。”
乐乐竟不拒绝,真一张嘴将自己粘有姚静ay的手指含了进去,吮吸起来。
“死丫头……”
姚静红着脸,无可奈何地啐了一声。
就在这时,屋外刘红的求饶声隐约传进耳里,姚静仔细再听,刘红的求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姚静知道坏事了。
“快出去,乐乐。”
姚静说着率先跳下了床。
房门打开,姚静和乐乐刚跨出卧室,便被早守候在门外的张一鸣一手一个搂住,挟持到客厅中央。
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刘红才停止了假装求饶的娇啼。“静姐,你们真在家啊?干嘛不出来?老公今天跟疯了一样。”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刘红一个人在假呼求饶,而张一鸣则到了卧室门边守株待兔。
“小红,你竟然骗我们。”
姚静发现上当,秀鼻一皱,出言责怪,语气却并无多少生气。张一鸣搂住俩女并未用多大力气,但她俩借着这势便在他怀里偎着不再出来。
“也没有完全骗啦,我是真受不了了,不过后来老公放过我,悄悄跟我说这样演戏才能把你们引出来。”
“你真狡猾。”
姚静转向张一鸣说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自己种的恶果当然要留给你们自己尝。”
张一鸣做出恶狠狠的模样,故意用仍然坚如钢铁的长矛在怀里的俩女身上蹭了几下。
乐乐开始埋怨刘红:“红姐,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叫你今晚别回了吗?你破坏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乐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张一鸣松开姚静,只把乐乐抱了起来,将她上身往沙发上的刘红怀里一送。“抱住她,好戏马上开始了。”
张一鸣做出淫邪的笑容。
乐乐上身倒在刘红怀里被她抱住,轻薄的睡衣下是诱人遐思的真空,张一鸣掀起乐乐的睡衣,捧住她的双腿向后一拉,乐乐那漂亮的蜜部便凑到了长矛跟前。张一鸣惩罚性地狠狠刺了进去,受到惩罚的乐乐发出一声快乐的“哀啼”张一鸣大力冲刺,乐乐还没怎么,她背后靠着的刘红因为已经被张一鸣好一阵征伐,本就一身酸软,此刻抱着乐乐上身迎着张一鸣的耸动,不一会就先没力气了。
“老公,好累。乐乐,你下来吧。”刘红气喘地说。
“别,红姐,我就要这样。”
乐乐有些癫狂地兴奋地叫到。
“为……为什么呀。”
刘红本就疲惫,又被乐乐这样带着来回癫动,话都说不连贯了。
“舒服。红姐,枕着你的奶,好舒服。”
这该死的乐乐,倒会享受。刘红又好气又好笑,“死乐乐,你倒舒服了,我是真侍候不起你了。”
一旁的姚静看刘红的样子是真在勉力支撑,遂坐到沙发上刘红旁边,对乐乐啐道:“就你花样多。”
一边啐着,一边从刘红怀里接过乐乐。
姚静的双乳更是丰满,乐乐枕上去即觉陷入柔软温香的肉堆之中,心里即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正好张一鸣此时加大了冲刺马力,乐乐还没来得及细细享受姚静丰乳的柔美舒适,即无法遏制地汹涌而至了。
“静姐,你们今晚使了什么手段,把老公搞成这样?他本来就是贪得无厌的,这回倒好,没个饱了。也不怕要了我们的命去。”
见到乐乐只一次就已经泄得几乎动弹不得,而张一鸣却还坚挺如初,刘红又惊又怕,只觉得刚才自己简直就是死里逃生,不禁向姚静有些埋怨地问道。
姚静捧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乐乐,看着张一鸣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之矛,心知这回只怕如刘红所说,有点玩过火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公,要不你……你去冲个凉水澡吧?”
姚静眼里充满认错的神色。
张一鸣心中暗暗一乐,心道小乖乖你终于认输了。他虽然仍旧欲火高涨,但一则他刚才已经滋润了刘红一次,这一点姚静不知道,再则密宗太极心法日益深厚的他自控能力也越来越强,因此此刻并非沉迷于欲望无法自拔。不过张一鸣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两个胆敢跟老公叫板的臭丫头。
“冲澡?我干嘛要冲澡啊?”
张一鸣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老公,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你认错了?那乐乐呢,死丫头,你认不认错?”
张一鸣又转向乐乐问。
“不认,就不认。”
乐乐嘴硬。
张一鸣作势又要举枪,乐乐夸张地一声惊叫,“静姐,救我。”
姚静忙替乐乐叫道:“认错,乐乐也认错,我们俩都认错。”
张一鸣嘿嘿一笑,“认什么错?”
“我们……不该……不该给老公下药……”姚静嗫嚅着说。
“下药?静姐,你们下了什么药给老公?”
一旁的刘红听到这里,吃惊地问。
姚静红着脸不敢回答,张一鸣指指自己的下身,向刘红道:“你说呢?”
“老天!”
刘红惊呼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俩只是挑逗完了再躲在屋里不给他。这壮阳药即伤肾又伤肝,对男人可是有一万个害处而没有一个好处的,你们真是要谋害亲夫呢。”
刘红是医生,对这件事情因为懂,所以担心。
姚静已经认识到做错了,刘红的话一说,连乐乐也有点心虚起来。乐乐悻悻地狡辩道:“谁叫他不老实,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真到最后,总会给他嘛。”
“就算给他也不好呀。再说,他还不够你受的?还用得着这东西吗?我要不回来,你们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呢?”
刘红有责备的意思。
“哼,要到他交待为止。你再晚一点回,他肯定就交待了。”
乐乐这话倒是没猜错,刘红回来之前那一刻,张一鸣正准备举手投降。
“老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这样要他交待?”
“他……他把我姐也搞上了。”
“啊……”
一瞬间,刘红愣住了……
第165章 姚静邀宠
呃……你们……慢慢聊着,我……我觉得静静说得没错,我去冲个凉水澡……”
张一鸣见势头不对,立刻脚下开溜。
张一鸣一边往浴室走,一边以为会有一声“站住”的娇斥传来。但是没有,直到他溜进浴室,想象中的娇斥并没有发生。张一鸣关上浴室房门,暗自庆幸不已。这几个女人,要是组成统一战线还真不好对付。
既然进了浴室,那就真洗个凉水澡吧,总不能躲在里面什么也不做吧?张一鸣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苦笑。是不是太娇纵这些女人们了?搞得现在要借助“澡遁”躲进浴室,而且明明有三个女人在外面,却需要靠凉水澡来灭火。虽然屋里暖气充足,可毕竟是农历十二月的北京,洗凉水澡将是个什么滋味?
张一鸣一把拧开凉水龙头,冰凉的水珠当头喷洒而下,仿佛千百只细小钢针扎进皮肤,张一鸣浑身一颤,只觉得一口气抽不上来,心跳都好像停了一拍似的。奶奶的,这凉水淋浴比前一阵在坳里村的水潭下面还要冷得多。张一鸣这感觉没错,事实上流动的凉水从人身上带走的热量是要大于浸泡在凉水中,这就是冬天有人可以连续几十分钟在凉水中冬泳,却没人会几十分钟站在凉水龙头下冲洗的原因之一。
张一鸣赶紧取下一条毛巾,浑身上下前后左右的用力搓动。皮肤渐渐发热变得红了起来,身体也渐渐适应了淋下来的水温,张一鸣这才有了点爽快的意思,站在龙头下一边继续搓拭,一边低声“呵呵”地吼叫出来,以增加抗寒能力。
“笃笃”浴室门被敲了两声后,姚静开门进来。
“天,老公,你一直冲凉水?”
溅到身上的水珠都令姚静一个激灵,她不敢想象张一鸣一直站在龙头下是怎样的感觉。
姚静伸手要替张一鸣打开热水,张一鸣拦住她,故作无奈状,“我就冲凉的。有什么办法,虽然有几个老婆在外面,我也只能靠凉水解决。”
姚静虽然心知张一鸣是在装可怜,但也知道他的话也有三分是真,心里不禁痛他,亦嗔亦怨地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今天是我们不对,我这不是来了嘛?”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热水龙头。
淋在身上的水渐渐热起来,姚静还站在浴室里,穿着跟乐乐质地类似款式不同的薄丝睡衣,张一鸣知道她里面肯定也是空无一物,遂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只一分钟姚静便被淋透,睡衣粘到身上,把她凹凸的曲线暴露无遗。
张一鸣的下身立刻又立了起来,顶在姚静股间。“静静,你脱离统一战线进来陪老公,她们俩不怪你?”
张一鸣用力揉搓着姚静的丰乳问道。
姚静哼了一声,即因为对张一鸣的话不满,也因为被张一鸣揉着。“你说得好像我们都是多坏的女人。你是老公啊,又不是阶级敌人,除了统一侍候你,我们还有什么统一战线?告诉你,就是她们叫我进来的。”
“刘红没生气?”
张一鸣记得刚才刘红听到乐乐的话,又惊又气地楞住的神情。
“生气又怎么样?她比我们都懂,她说你吃了那英雄粉,药性靠凉水压下去更加不利身体,她和乐乐都没力了,就叫我进来了。”
张一鸣想起刚才还在自问是不是太娇纵这些女人们了,此时不禁转念想到,女人不就是用来宠爱娇纵的吗?男人们在世上拼杀为的什么?张一鸣以前没有仔细想过,但现在他知道,至少他自己为的就是:有能力对自己的女人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想怎么娇就怎么娇。看看这些女人,她们不是也没辜负自己的宠爱和娇纵吗?
想到这里,张一鸣不禁搂紧了姚静,“静静,你们都是我的好老婆,老公爱死你们了。”
这个晚上,还就是姚静至今未曾得宠,现在被张一鸣搂在怀里,股间传来坚硬的触碰,她早已经是心猿意马,张一鸣这样一说,姚静即借势撒娇:“你今晚只爱了她们俩,你还没爱你的静静。”
张一鸣亲着姚静的耳珠,轻轻道:“爱,马上就爱我的静静。”
张一鸣松开姚静,她即转过身,面对张一鸣蹲下来,蹲在了那努峙的长矛面前。
蹲稳后,姚静用手撩开打湿后粘在额前的数缕头发,抬头看着张一鸣,乖巧地一笑。张一鸣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得到这眼神的鼓励,姚静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一低头,温柔地含住了矛头。
张一鸣知道姚静今晚等得最久,不想再让她久候,几分钟后便拉起她。姚静准备脱去粘在身上的睡衣,张一鸣拦住了。“就这样,老公喜欢。”
对于张一鸣的要求,姚静哪有不依之理?她顺从地点点头,背过身去,双手撑墙,跷起了丰臀。睡衣粘在身上,只有这姿势最方便张一鸣。
张一鸣撩起睡衣下部,翻过来盖到姚静背上,姚静那光洁漂亮的蜜部呈现出来。张一鸣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上去,甫一接触,姚静的身子便是一颤。
“静静,乐乐今晚是不是说也想象你这样?”
蜜部光滑娇嫩的皮肤在ay的滋润下柔软滑腻,手感极好。
“嗯。”
姚静点头,扭动一下身子,娇声叫到:“老公……”
张一鸣微微一笑,知道她实在是想要了,遂将手离开,挺起长矛,一抢挑了进去。……
在极短时间内,连续三次将姚静送上快乐顶峰,姚静这才气喘吁吁地叫停。
“老公,你冲了那么久凉水,好像都没什么用,还是这样凶,搞得人都要死了。”
姚静娇喘着,似嗔实喜地埋怨说。
张一鸣笑起来,“老公这是有意补偿你。你以为,就你们那英雄粉,真是灵丹妙药?这么长时间,还冲了凉水,还能这么见效?”
姚静听了这话,心里高兴,甜甜一笑,“那谢谢老公。我就知道老公对我们好,疼我们。”
一边说着,姚静一边开始为张一鸣抹上浴液,侍候他正式洗澡。
“刘红真没生气?”
张一鸣静静享受着姚静的服侍,一边问她。
对于欢欢的事情,张一鸣不担心乐乐,那个疯丫头看似生气,其实根本不会在意,她和欢欢一向姐妹情深,从小又是由桃李结的师父带大,观念上应该早接受这样的事情。其实要说起来,还是乐乐自己最早有这样的提议呢。至于姚静,更不用担心了,她哪里会不顺着张一鸣呢?
姚静轻轻笑起来,一边帮张一鸣擦拭,一边问道:“你觉得小红会生气?”
“我看她神色好像很吃惊。你不知道,‘惊’跟‘怒’常常是联系在一起的,有时候事情本来不大,但就因为没有事先说明,突然知道之后,人就容易生气。”
说到这里,张一鸣嘿嘿一笑,“我就是见她神色不对,所以才溜到浴室来避避风头。”
“你很怕小红?”
“怕?有什么怕的?我这是爱你们,所以拿你们没办法,小傻瓜。”
姚静知道张一鸣说的是真话,心里暖暖的,道:“我懂,小红也懂,所以你说她会真生气吗?”
说着又轻笑起来,“老公你猜,你进来后小红说了什么?”
“她说什么?”
“小红愣了半天,才叹了一声,说‘我本来还以为第四个会是那小赵敏的’。”
张一鸣嘿嘿一下也乐了出来,这刘红,满脑子想什么呢?张一鸣的贫劲又上来,嘻嘻笑道:“没关系,倒一下次序而已,都会搞定的。”
姚静气得捏了一下张一鸣半软的长矛,嗔道:“你真是的,不是我想管你,可是以后女人越来越多,住在一起,有个磕磕碰碰的,闹将起来,看你怎么办,宠哪个,又疼哪个?”
想起赵敏那倔强、任性又好强的脾气,即便温婉如姚静,也觉得没有把握和睦相处。
姚静的话令张一鸣心中一动。这倒是个问题,女人多了,在一起不闹别扭那是不可能的,尤其赵敏,本就对前面这几个存有心病,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的可是他自己。看来,真要收了赵敏,也不能叫她们都住一起。
想归这样想,张一鸣暂时没有说出来,毕竟还不知道赵敏什么时候“归顺”到了那一步再说,相信车到山前自有路。于是张一鸣打个哈哈,道:“我都一样宠,一样疼,怎么不行?”
“你说得好,到时候不知不觉就有区别了,这是不由人的。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对于那些调皮又爱闹的,你能不多宠些?不说远了,就现在,你看你多宠乐乐。”
张一鸣大吃一惊,刚才还想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别扭,现在立马就被证实。居然连姚静这样温柔的,而且跟乐乐是这么好的姐妹,不知不觉也会流露出一些含酸带醋的意思来。
姚静说话的时候正蹲在地上清洗张一鸣的下身,张一鸣将她拉了起来,“静静,你是不是怪老公偏心了?你自己不也宠着乐乐吗?她刚才非要枕在刘红身上,后来不还是你抱着她?”
姚静这才发现张一鸣把她的话理解得过重了,忙解释道:“我没有怪你,我就是举个例子。”
“静静,你们性格不一样,所以老公宠你们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在老公心里,爱你们的程度是没有差别的。知道吗?”
张一鸣很正色地告诉姚静。
姚静柔柔一笑,“我知道。”
第166章 前事解密
张一鸣和姚静回到卧室,刘红已经睡着了,乐乐还醒着在等他们。乐乐轻声对姚静道:“红姐今天很累了。她接到我们电话叫她别回来,本来准备和小雯一块下班,出去逛街,然后今晚一块住了。谁知正要下班的时候接了个重病急诊,一直忙到好晚,忙完后小雯早走了,所以她就又回家来了。”
姚静看见刘红睡得很香,想到刘红在医院已经这样辛苦,一回家未曾喘气又被张一鸣好一番征伐,起因都是自己和乐乐的恶作剧,不禁自责道:“乐乐,都怪我们跟老公闹,却让刘红遭了罪。”
乐乐翘了翘嘴巴,“是对不起红姐。这全怪你。”
乐乐后一句是冲着张一鸣。
“好,怪我,全怪我。”
张一鸣哪能跟乐乐计较,一边认错,一边和姚静也上了床。
“当然怪你。你做都做了,干嘛还瞒着?都被我们识破了,还耍赖不承认。”
张一鸣此时也不再瞒不再赖,嘻起笑脸道:“不是我要瞒,是欢欢不让说。”
“我姐不让说你就不说,你那么听她的话?那我们叫你说,你怎么就不听?”
“哎呀乐乐,你还不知道你姐?母夜叉似的,我敢不听?”
张一鸣做出一脸迫不得已相。
“又撒谎。”
乐乐不满地叫到,“我看你是旧爱不如新欢。我们是旧爱,是煮熟的鸭子,所以我们的话可以不听,也不怕我们跑了;我姐是新欢,还没抓牢呢,所以你要先讨好她,免得她跑了。”
乐乐这话真点到了一点张一鸣内心的想法。对于欢欢这个新欢,虽然不至于怕她跑了,但张一鸣心底还真是想顺着她一些,别让她刚成为自己的女人就受委屈。欢欢能接受男人,多不容易啊,怎么着也得让她知道,男人大部分还是好的嘛。
张一鸣忍不住在乐乐脸上捏了一下,笑骂道:“臭丫头,你怎么这么一针见血?她是你姐姐,用得着这么针锋相对吗?”
“你别转移矛盾,我不是针对我姐,我是对你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啊?”
张一鸣很不以为然,“开始欢欢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我就没说喽。我已经打算今年春节把欢欢叫回来向大家宣布的,谁知被你们先发觉了。本来想主动承认,现在变成被逼交代,我多没面子,我当然不招啦。”
说到这里张一鸣又嘻嘻一笑,“你们以为当初我不想说啊?我不知多想呢。就因为欢欢不肯让你们知道,害得上次从深圳回来,想一亲芳泽还得偷偷摸摸。”
乐乐气得狠狠拧了张一鸣一把,“你这意思,还怪我们碍了你的好事是吧?”
张一鸣不想再惹这姑奶奶生气,忙赔笑着说到:“不碍不碍,偷有偷的乐趣,我正想着怎么谢你们呢。”
乐乐被气得一哼,不再说话。张一鸣一开始犯贫,乐乐就知道自己发气该到头了,再说下去,他油嘴滑舌刀枪不入,自己倒该又气上了。
“说真的,乐乐,就凭那串手链,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跟欢欢的事情?”
这一点张一鸣一直没想明白。从今晚的情况看来,她们根本不是怀疑,而是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她们从下午就开始做准备,买好道具,设好计策,一步步付诸实施。
乐乐没说话,一直没作声的姚静给出了答案,“老公,你是不了解欢欢姐,也不了解我们对她的了解。欢欢姐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男人?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送东西给男人?”
乐乐这时也忘了刚才还在生气,得意地嘿嘿一笑,冲姚静道:“静姐,告诉他,我姐唯一一次送东西给男人是什么时候?”
“那是十多年前了吧。”姚静答道。
“送的什么?”
张一鸣和乐乐异口同声地问。乐乐当然是故意问,张一鸣却是真想知道。难道欢欢曾经也有过恋人?
“拳头。”
姚静看着张一鸣着急的样子,笑了起来,“欢欢姐长得那么漂亮,那一次一个男人看了她好几眼,欢欢姐一生气,把人眼给打肿了。”
乐乐得意洋洋,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是师父不准我姐再这样乱出手,再说我姐长大些后,对这种臭男人的色眼也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件礼物才没有再送过人。哼,不然你最先收到的肯定也是这件礼物,而不是什么手链。”
“嗬。”
张一鸣觉得十分冤枉,“我收到这件礼物还少吗?你忘了在水郡别墅,欢欢把我打得多惨?这样说来我真亏了,我那时可是正眼都没瞧过她,我这打全是为你们挨的。”
“那你现在得意了?当初打你的现在也成了你的人。”
张一鸣一笑,“是有点得意。”
“也是我没在意,我姐和你一起从深圳回来,我就觉得她对你的印象变好些了,没想到是你这个大色狼已经偷了香去。”
乐乐回想着那时的一些情景说到。
“要这样说啊,去年春节就有迹象了。”
姚静也想起什么来,若有所思地说到。
“不可能吧?”
张一鸣和乐乐又是异口同声,别说乐乐不信,张一鸣自己也不信。去年春节才第一次见到欢欢,张一鸣正被她“寓教于揍”遍体鳞伤呢。
姚静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轻声道:“你们不记得?那时候在水郡,老公和欢欢姐都、都要跟人家那个……”
也许是想到娇羞处,姚静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
乐乐这小色女来了兴趣,追问起来。
“没怎么,不说了。”
姚静脸都红了。
看到姚静的神色,张一鸣的好奇心也被勾起。“静静,不许吊胃口,你今天对老公作了错事,把这个说出来,算你将功补过。”
张一鸣故意板起脸道。
姚静看张一鸣一眼,忸怩了片刻,终于道:“说就说嘛。就是最后那天,你的那……那个刚刚给在人家身子里面,也没让人家洗洗,就要人家去欢欢姐房里……”
那一夜,姚静轻轻去往欢欢房间。她能感到自己湿淋淋的下体,特别是张一鸣刚刚播撒在体内的浆液,随着走动开始缓缓地从深处往外流淌。鬼使神差地,姚静不由夹紧身体,不让它流出来。
就这样去和欢欢姐那个?姚静被自己这淫靡的举动搞得意乱神迷,即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不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姚静一进屋,欢欢就察觉了。不知是她警觉性高,还是根本没睡。
“欢欢姐。”
走到床边,姚静轻轻叫一声。
“你来干什么?不用陪你们那臭男人?”
欢欢的语气冷冰冰的,但姚静看得出她心里的高兴。
姚静爬上床,钻进被窝。“我来陪你,欢欢姐。”
“死丫头,算你有点良心。”
欢欢露出笑脸,一把搂住了姚静。
两个女人的丰乳挤在了一起,几下厮磨,四颗乳珠即娇娇俏俏地立了起来。
“那臭男人今晚又怎么对你了?”
欢欢一边撩起姚静的睡衣从头上脱去一边满是暧昧地问。见到姚静睡衣下光溜溜的身子,欢欢知道她肯定才被那臭男人要过。
“没、没怎么。”
姚静言词闪烁,被欢欢一口叼住一粒乳珠。欢欢对姚静的敏感了如指掌,熟练地刺激着她,惹得姚静长长地呻吟出来,“嗯——欢欢姐……”
“死丫头,忘了在我的床上该怎么叫我?”
欢欢有点恶狠狠地说。
“老、老公……”
欢欢迷乱起来,恍惚中不知道正在玩弄自己的究竟是哪一个“老公”“快说,那臭男人今晚又怎么对你了?”
欢欢还在轻啮着姚静的乳珠。
“他就、就那样嘛。”
欢欢一手摸到姚静下体,那里的湿滑令欢欢心里产生莫名的复杂感觉,像是有点醋意,又像是隐隐有些羡慕。“死丫头,这么湿。臭男人就这么让你舒服?”
“嗯。老公他真的好厉害……”
姚静迷迷糊糊地说。
姚静的话让欢欢心里对张一鸣是又怨又恨,又有些不服不忿。未待姚静说完,欢欢撩起自己的睡衣,将姚静往下摁去。欢欢的睡衣下,也是空荡荡的一片春光。
姚静知道欢欢的意思,埋入被中之后,她便张口迎上了欢欢那也是湿热的蜜唇。
没有多久,欢欢轻声吟了出来,又轻轻叫姚静:“小静,你倒、倒过来。”
姚静闻言会意,在被中慢慢倒转身子,和欢欢成了69。
欢欢立刻也吻上姚静的蜜唇,就这时,一阵异样的气味传入她鼻息,这是她从来没有闻见过的,与姚静熟悉的气味大不相同的另一种气味。
不知为什么,欢欢觉得小腹中慢慢像烧了起来,那气味吸引着她,令她有些迷恋,她的嘴狠狠地、深深地覆盖到姚静的整个蜜部上。突然,欢欢感到一丝异常浓稠滑腻的粘液沾到舌尖。
这绝不仅仅是姚静的ay!
“小静,你……你这里……”欢欢惊问。
姚静本来都已忘记这事,忘记自己体内还有张一鸣的浆液,欢欢的问话令她倏然惊醒,吓得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欢欢。
“这是他的那、那个……”
欢欢的语音有一丝颤抖。是因为生气至极?欢欢自己和姚静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里,欢欢没有称呼那浆液的主人为“臭男人”“嗯。”
姚静细若蚊鸣地嗯了一声,等待着欢欢接下来的反应。
是愤怒?生气?埋怨?嗔怪?还是……忽然,姚静感到自己蜜部再次被欢欢牢牢噙住。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强大吸力,像是把蜜道抽成了真空,一道张一鸣的浆液和她自己ay混合的洪流,从花房深处被抽了出来,急速从蜜道贯通而过,涌进那吸力的源头——欢欢的嘴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可是老公的,是男人的浆液,为什么欢欢姐会要去?蜜道内汁液的快速流动,加上意识到这是欢欢在从自己身体里要走自己男人留下的浆液,这种淫靡的情形带来极度快感,将姚静冲得魂飞魄散,她觉得心肝都要被欢欢吸去了。她张嘴要呼,就在这同时,她清晰感到自己面前的欢欢的蜜部也是一阵抽搐,随即有巨量的代表着快乐顶峰的汁液喷了她一嘴一脸……
其实,欢欢的脑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gc渐渐消褪,她才慢慢清醒,而姚静似乎还没缓过劲来。
欢欢又等了一阵,感觉姚静也差不多了,才将她身子放下,又示意她倒过身来,俩人再次并头躺好。
“不准把今晚的事情跟你那臭男人说。”
欢欢凶巴巴地对姚静道。
“嗯。”
其实不用欢欢交待,这样羞人的情况,姚静哪里对张一鸣说得出口?
“不准跟任何人说,包括乐乐。死丫头,透露一个字,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欢欢一边威胁姚静,一边扳过她的头,吻到了她的嘴上。姚静“唔”了一声,分明感到欢欢唇舌间还留有自己男人那浆液的气味。……
第167章 年夜凶铃
“静姐——”
本来被张一鸣搂在怀里的乐乐一声娇呼,钻出张一鸣怀抱,缠到了姚静身上。
姚静的叙述让乐乐陷入迷乱之中,而姚静同样也还迷失在回忆里。似乎忘了自己的男人还在身旁,意乱情迷的俩女四片娇艳的红唇纠缠在了一起……
张一鸣当然也意外非常,没想到自己那次心血来潮有点恶作剧性质的指使,结果是这样的,难怪后来怎么问姚静也不肯透露那天的情况。
身边俩女“嗯嗯”的爱声把张一鸣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他看见乐乐还和姚静在互相取乐。
“嘿,嘿!”
张一鸣在乐乐可爱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干嘛呢?当我不存在是吧?当着我的面玩我的女人。”
乐乐翻身从姚静身上下来,不服气道:“干嘛只打我?静姐不是也在玩你的女人?”
这倒也是。张一鸣一时语塞,乐乐得意地一笑。
“嘴尖舌利。”
张一鸣又骂了一句。
“静姐,你今天把这事情说出来,不再怕我姐揭你的皮了?”
乐乐问姚静。
姚静笑起来,“怕什么,现在欢欢姐也在老公领导之下了,老公不会准欢欢姐罚我的。是不是,老公?”
“没错,老公还要奖励你。”张一鸣说。
“老公,你给我姐打个电话,现在就打,我和静姐在旁边偷听一下,我好想知道我姐跟你是怎么说话的。”
乐乐兴致冲冲,歪主意一个接一个。
“胡闹!这么晚,欢欢早睡了。”
“试一下嘛。”
乐乐央求。
张一鸣看见姚静的眼里好像也有着和乐乐相似的意思。她们俩从小跟欢欢在一起,太了解欢欢男人一样的强悍个性,现在作为一个女人,欢欢将会怎样跟自己的男人说话?也会撒娇吗?这件事情对乐乐和姚静来说确实太新鲜,太有吸引力了。
因为欢欢隐瞒身份潜伏在洪三宝身边,张一鸣一直不敢轻易跟她联系,怕被洪三宝察觉造成欢欢危险,心里本来慢慢堆积了很多思念。现在被乐乐和姚静的眼神这么一催,他也生出难以遏制的渴望。就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欢欢应该是一个人在一边了吧?再说了,他妈的洪三宝算个啥呀?现在自己这边也算是做好了准备,本来也打算过几天春节的时候就把欢欢叫回。狗日的洪三宝,他妈的胆敢对过去的事情纠缠不休,就跟他真刀真枪干一场。现在张一鸣的心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什么过节都愿意化解,就是对他的女人不利就绝对不行!
张一鸣拿来手机,拨了欢欢的号码。
很遗憾,已经关机。
张一鸣无奈地和满脸期待的姚静、乐乐对视一眼,“关机了。”
“嗯~”乐乐非常失望,“那你明天打,我和静姐要在旁边听。”
乐乐摇着张一鸣说。
这时,一直睡着的刘红迷迷糊糊地嘟囔出来:“老公,你们干嘛呀?吵死了。”
翻个身,刘红又睡去了。看来刘红真的很疲惫。时间确实已经很晚,张一鸣和乐乐、姚静俩女不再讨论欢欢的事情,都睡去了。
因为接近年关,此后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多,乐乐也没工夫再提起给欢欢打电话的事情。
农历二十八,cl正式开始春节假期,张一鸣去机场送大柱和几个兄弟回家过年,乐乐没事,也跟着去了。
大柱这边的几个兄弟本来因为工地欠薪,以为回不了家,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他们进了桃李公司,前途一片光明,所以大家一致想回家过个舒畅年。虽然他们到桃李公司才一个月,张一鸣大方地给每个人一份丰厚的年终红包,又给他们买了直飞张家界的机票,这天还亲自送他们到机场。
他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其他几人难免激动和兴奋,唯有大柱更老成一些,并不会过分喜形于色。但是张一鸣看得出来他心里的感激,因为张一鸣给与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份尊重,他相信这是大柱和他的兄弟们最需要的。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乐乐才又想起给欢欢打电话的事情。马上就要过年,张一鸣也觉得该叫欢欢回来了,什么狗屁洪三宝,去球吧!
张一鸣一边开车,一边拨了欢欢的手机。竟然又是没开机。乐乐噘着嘴,一脸的不乐意,张一鸣笑着安慰道:“没关系,待会再打。等欢欢回来了,咱们好好惩罚她,看她以后敢不开机。”
乐乐捶了张一鸣一下,嗔道:“惩罚你才对,敢做不敢当。我姐这些年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男人了,就该留在家里做少奶奶,享享清福,你还让她在外面跑。”
张一鸣正了正神色,道:“乐乐,这次欢欢在外面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深圳那帮人可能来报复的事情吗?这消息其实是欢欢探听到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欢欢的真实身份,把欢欢当盟友,所以欢欢就留在他们身边打探消息。”
“是这样?那我姐危险吗?”
“应该没危险。他们还有求于欢欢呢。”
“如果这样,我姐过年能回来吗?”
“当然能。我准备这次叫她回来,就不让她去了。我把大柱他们找来,为的就是加强我们的力量。现在局面已成,那帮家伙已经不足为虑。”
张一鸣的神情坚毅而自信,洪三宝那点道道,雕虫小技而已,想动他张一鸣的女人,有那么容易吗?
“那就好。”
乐乐踏实地往座椅背上一靠,幽幽道:“老公,我突然好想我姐。”
“你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说着,张一鸣色色地一笑,又道:“小色女,你不是早就说要和你姐一块侍候老公吗?这么想你姐,是不是就为这事呢?”
“去你的,你个大色狼。”
乐乐从座椅上直起了身子,“我要把几个姐妹联合起来,让你今年过年当和尚。”
张一鸣嘿嘿笑了,“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联合她们。只怕到时候这个同盟是从你自己开始瓦解呢。”
“我才不会。”
乐乐又靠回椅背,想了想,似乎自己也不敢肯定,翘翘嘴又补充道:“只要你不来勾人家。”
乐乐的神情煞是可爱,引得张一鸣哈哈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面道:“你这么招人喜欢,老公要是不勾你那就枉为大色狼,真是要当和尚了。”
回到家里后,姚静和刘红都在等乐乐。刘红春节期间有值班,所以今天先开始倒休。三个女人想一块上街购物,顺便逛逛。知道欢欢要回来,大家商量今年还是去水郡的别墅,那里宽敞得多。
看着女人们热热闹闹地出门,张一鸣开始感到一点过年的气氛。这是在北京的第二个春节,想当初,一身落魄地跑来找师姐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今天这样的结局?想起师姐,张一鸣才发现好久没去她那里了。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有意压抑着这样的愿望,每当有这样的念头,他总是迅速强迫自己把思想转到别的地方,他不愿意去打搅师姐一家人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
但是这快要过年了,去一趟总是应该的吧?张一鸣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并立刻付诸了行动。
到师姐家的时候,给张一鸣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她看着张一鸣,问他找谁。张一鸣觉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许奇怪,愣了片刻,道:“我找王丽,她还住这里吧?”
就几个月,难道师姐搬家了?
老太太还没回答,屋里已经传来问话的声音:“妈,谁呀?”
这是师姐的声音,张一鸣已经不需要老太太的回答。原来老太太是师姐的妈妈,张一鸣露出笑容,恭敬地道:“阿姨您好,我姓张,是王丽的师弟。”
老太太把张一鸣让进屋,这时王丽也出来了。“哟,一鸣是你。你现在倒是稀客了。”
张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来给师姐拜个早年。”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看,没见到李建国。“李大哥呢?他们单位还没放假?”
“放假又有什么用啊?人都还在外地呢。”
王丽一边让张一鸣坐下,一边并不生气地发着牢骚。
“李大哥又出差了?”
“他哪能在家里呆得住。”
王丽也在张一鸣身边坐下。
王妈妈给张一鸣倒来一杯茶后,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王丽刚要站起,王妈妈道:“我去,你陪小张坐会。”
王丽便又坐稳,接着说:“老李就是这样,岚岚刚出生的时候,还说以后少出点差,多陪陪我们,可是没俩月就坐不住了。”
王丽笑了笑,又道:“他这人就是一工作狂,这不,我只好把我妈叫来了。你不知道,岚岚就是个小磨人精,我一个人可带不了。”
“可以请个保姆。”张一鸣道。
“那不行,我不放心。岚岚还这么小,保姆哪里比得过自己的姥姥。”
从一开始,王丽就把这孩子当成心尖尖上那一块最疼最疼的肉,所以她有这样的想法张一鸣一点不奇怪,于是笑笑,附和道:“那也是。”
“也是也是,也是什么呀?”
自己的母亲不在旁边,王丽放低了声音,“这么久也不见你的影子,你是真不想岚岚?”
当然想。能不想吗?可是……唉,张一鸣心中一叹,“我是怕影响你和李大哥。虽然李大哥宽容,但越是这样我越不敢得寸进尺。”
张一鸣如实说到。
王丽知道这是实情,也不好再出言责怪。张一鸣站起身,道:“我进去看看。”
来到里屋,岚岚已经被姥姥哄着又睡着了,看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张一鸣只觉得一阵甜蜜的暖流涌遍周身。他低头亲了一下岚岚的脸蛋。
又和王丽聊了不久,王丽留张一鸣吃饭,张一鸣撒个谎说还约了人,没有留下来。如果李建国在,他倒是愿意一起吃饭,可李建国不在,他反而觉得不便久留。
“老李明天就回了,要不你过年再来,叫上乐乐她们。”
王丽也没有多留,便说到。
张一鸣点点头答应了。
张一鸣走后,王丽母亲忍不住笑道:“王丽,你发现没有?咱家岚岚跟小张还长得有几分像。”
王丽可不想岚岚的事情再给母亲知道,遂皱了眉埋怨道:“妈你说什么呢。”
从师姐家出来,张一鸣有点怅然若失,一转头,他又去了天鹅山庄,打算再看看华佳敏。没想到在这里又扑了个空,打她电话,才知道因为赵敏不在,她一个人到海南旅游休假去了。
放下电话,张一鸣突然觉得华佳敏很孤单,特别是赵敏日渐长大,所谓女生外向,总有一天赵敏会离开华佳敏身边,其实华佳敏年纪不大,应该可以考虑重新建立新的生活。
转眼到了年三十,张一鸣和几个女人都到了水郡别墅。女人们已经上街买了很多东西,要过一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新年,可令人奇怪的是欢欢的电话竟然一直关机。
欢欢说过洪三宝要做几票大买卖缓解经济上的紧张状况,莫非这几天正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从现在情况看,这很有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中午到了下午,乐乐知道就算联系上欢欢,她也赶不回来一起过年了,心里别提有多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责怪张一鸣。张一鸣心里也不爽,他比乐乐更想欢欢回来。但是他不能怪乐乐,只好在心里把洪三宝恨得咬牙切齿。
下午五点左右,张一鸣的电话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是欢欢的。哎呀,这死丫头,总算露面了。张一鸣心里一阵狂喜,没准她现在已经在首都机场呢。
“乐乐,快来,是欢欢。”
张一鸣兴奋地叫乐乐。
乐乐几步就奔到张一鸣身边,雀跃道:“快接快接,你不准说我们在旁边,我要听听我姐的真实表现。”
姚静这时也笑着来到旁边,她怀有和乐乐一样的想法。刘红是无可无不可,不过见到她们两个这样,便也过来凑热闹。
待大家都准备好,张一鸣这才微微一笑,施施然接通电话,气定神闲,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喂——”
电话里静了数秒,才有比张一鸣更气定神闲,更得意洋洋,拖得更长的男人的声音响起:“张——一——鸣,张——总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68章 惊闻悲讯
旁边的几个女人也听到了电话里男人的狂笑,在她们的面面相觑中,张一鸣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洪三宝的声音!
欢欢出事了!
这是张一鸣用脚也能想到的。至少在他离开深圳的时候,洪三宝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现在却能一口叫出“张一鸣”三个字,而且,更重要的,这个电话是用欢欢的手机打来的。
“放了我的女人,你开条件。”
张一鸣开门见山地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再绕弯子,在言语上斗机锋显得毫无意义了。
这一句话,姚静和刘红还不明所以,但乐乐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下叫了出来:“放了……”
非常时刻,张一鸣再顾不得娇纵乐乐,狠狠瞪了她一眼,令她噤声。这一眼是乐乐从没见过的严厉,甚至有些杀气流露,令得乐乐将“放了”后面的“我姐姐”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一鸣这一眼也把姚静和刘红吓住了,她们也从没见过张一鸣眼里有过这样的盛怒,从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一鸣挥挥手,让三个女人到一边坐下。乐乐还有些不愿意,姚静把她拉走了。
“啧啧啧,啧啧啧。”
洪三宝的声音听来极其惬意,“真想不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花姐,一向视男人为粪土的花姐,竟然被你收入后宫,作了跨下之臣,不但在床第间供你骑乘,还在江湖中供你驱使。张总,作为男人,我佩服你,我羡慕你。哈哈哈……”
洪三宝的话说得如此难听,张一鸣却无心在这上面再去计较,冷冷道:“姓洪的,胜负已判,这局我输了,你开条件吧。都是男人,讲这些风凉话有意义吗?”
“噢,我忘了,张总你一向是怜香惜玉的。”
洪三宝还是那样阴阳怪气,“就连阿美那样一个婊子,你都冒死相救。看来是我失误,我该把花姐,不,应该叫欢欢是吧?我该把她留在手上的,这样就可以向张总你开出一个好价钱……”
“你……洪三宝,你把她怎么了?”
从洪三宝的话里听出,欢欢竟然不在他手上,张一鸣心里大惊,愤怒地打断他的话问道。难道欢欢竟然被他……张一鸣不敢想下去了。
洪三宝嘿嘿地笑了起来,“别急,张总,我可没有把你的女人怎么样。你应该问警方把她怎么样了?”
“你什么意思?”
张一鸣的愤怒暂时被吃惊代替。
“数日前,深圳警方根据线报,挫败一起毒品交易,抓获毒贩一名。另一名女毒贩负隅顽抗,企图逃跑,警方果断开枪……”
洪三宝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张一鸣的反应。张一鸣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因愤怒而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已经猜到洪三宝所说的女毒贩是谁。
“还要我说吗?”
洪三宝好整以暇地问。
“你说。”
张一鸣咬牙说道。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要知道实情。
“我听到你的牙齿响。张总,很痛苦是吧?难道张总竟是这样冰雪聪明,猜到了那女毒贩是谁?”
张一鸣是很痛苦,钻心一样的痛,他因欢欢受苦而心痛,更因自责而心痛,以至于洪三宝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反而都不算什么了。他没有答话,等着洪三宝继续说下去。他相信洪三宝会继续说的,洪三宝打来电话,不就是为了在他心上刺上一刀,再慢慢地撒盐吗?
“毒贩杨欢欢左胸中弹,重伤被擒……”
听到这里,张一鸣心中暗暗舒一口气,欢欢重伤这时候反而成为好消息了,至少她还活着。但洪三宝没让张一鸣高兴多久,“……不过,等待毒贩杨欢欢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据悉,为了打击近来广东省内毒品蔓延趋势加重,毒品交易上升的势头,广东省委、省政府已经责令公检法各个方面通力配合,加大力度,从重、从快、从严地打击毒品犯罪,尤其对于制毒、贩毒的犯罪分子,该杀的就杀一批,决不姑息……”
“够了!”
张一鸣一声怒喝,打断了洪三宝,“姓洪的,我知道这是你搞的鬼,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洪三宝阴阴地一笑,终于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语气,声音变得恶毒起来,“没错,姓张的,是我搞的鬼,当然是我搞的鬼。海洛因是我的,警方那边也是我告的密,怎么样呢?你不是跟警方关系很好吗?我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场子,你能借助警方的力量给我关了。那好啊,我现在也借警方抓了你的女人,你不是有本事吗?你有本事把她捞出来。我告诉你,这个案子三个月内就会开庭,我让警方缴获了1000克海洛因,这可是我洪三宝花的代价,不算多,但也不少,足够让杨欢欢这个臭婊子判死刑。我就是要让你尝尽痛苦的滋味,看着你的女人要死了,你却救不了她。”
洪三宝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张一鸣,你和杨欢欢这个臭婊子未免太小看我洪某人了。我说要拿你的女人开刀,你以为我指的是谁?你真以为我还没有搞清楚在深圳是谁帮了你?居然还将这个臭婊子送到我身边来。想让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洪三宝最后一阵狂笑,大声道:“张总,忍了这么多天,我特意要等到除夕之夜送给你这份压岁礼,怎么样,还满意吗?祝你新春愉快,洪某人给你拜年了。”
又是一阵狂笑,“张一鸣,你慢慢想办法救你的女人吧。这个电话你不用再打了,我就会把它扔到马桶里去,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洪三宝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铁青着脸挂断电话,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巴巴地看着他,尤其是乐乐,一脸的凄然欲泣。
“怎么了?我姐怎么了?老公……”
乐乐焦急地问道,随即噌地站了起来,狠狠道:“我要去救她,我要杀了那些人。”
乐乐以为欢欢在洪三宝手里。
“欢欢因为贩毒被警方抓了。”
张一鸣简短地回答,没有将欢欢受伤的事情说出。
“这、这怎么可能?我姐怎么可能贩毒?”
乐乐叫起来,姚静和刘红也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是被洪三宝设计陷害。这都怪我,太掉以轻心。”
张一鸣此刻心情极为沉重,洪三宝说得没错,他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欢欢是被他害的。
“洪三宝是谁?”姚静问道。
“上次在深圳给李大哥报仇时得罪的人。”
“他是怎么陷害欢欢姐的?欢欢姐怎么就会上当呢?”
姚静的神情疑惑而忧郁。张一鸣明白姚静的意思,在她眼里,欢欢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从小带着她们,保护她们,经过很多风浪,怎么可能轻易被人骗倒。
“详细情况我也还不清楚。”
张一鸣这话一半是实情,一半是不想细说。欢欢这老江湖怎么会上当?一方面是洪三宝够狡猾,另一方面,恐怕还是跟张一鸣有关,恋爱中的欢欢一心想着张一鸣,想着为他分忧,对自身处境的警觉性恐怕是打了折扣的。张一鸣记得在深圳和欢欢初次欢好的那一夜,就让老秦摸进了屋里,若是平时,欢欢岂能不觉?而欢欢想为张一鸣分担的,正是对这里的几个女人的保护。这件事现在只有乐乐知道一点点,姚静和刘红还蒙在鼓里,如果说出来,徒惹她俩担忧和自责。
“能不能花点钱将欢欢保出来?”
刘红只在上次欢欢回北京时候跟她见过,彼此间还谈不上感情,所以能够冷静一些,首先开始想解决办法。
估计是不行,张一鸣心想,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如果能保出来,那洪三宝不是太傻了点?做这个局,洪三宝花了1000克海洛因,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其它花费。张一鸣估计,在警方那边,洪三宝也不会没有打点,他肯定会借着广东省严打的形势,让警方从重从快处理,否则他怎么有把握说三个月内会开庭?张一鸣出现之前,洪三宝的鹏城俱乐部赌场在深圳开了那么久而平安无事,要说他跟深圳警方一点关系搭不上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一次他若是出钱暗中使力,警方借着严打形势顺水推舟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一鸣不想再让这里的女人更加担心,没有把这些想法讲出来,只是顺着刘红的话道:“也许能行,我明天就去深圳。”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沉默,女人们也知道,贩毒不是小事,有钱未必救得出人来。
一个大团圆的幸福的春节,被洪三宝彻底摧毁了。
大年初一,张一鸣飞抵深圳,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立刻拨通了林淑贞的电话。半小时之后,林淑贞来到张一鸣的房间。
“怎么样?”
林淑贞刚一进屋,张一鸣估不得寒暄和新年问候,单刀直入地问结果。昨天晚上张一鸣已经给她打电话说了大概情况,第一步是需要她帮助弄清楚欢欢的现状。
“你别着急,一鸣。”
看到张一鸣焦急的脸色,林淑贞首先出言安慰,“欢欢现在还在医院,由警方看守着治疗。不过情况还算不错,没什么大碍了。”
张一鸣略舒一口气,随即咬了咬牙,问道:“警方看得怎样?严不严?”
林淑贞闻言皱了皱眉,拉着张一鸣坐了下来,方道:“一鸣你什么意思?你想从警方手里劫人是不是?”
张一鸣点点头,随后又试探着问:“怎么样?能行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淑贞叹了一口气,道:“一鸣,做你的女人真是幸福,你有这份心对她们,我想她们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不过……”
林淑贞话锋一转,道:“问题的核心不是能不能把欢欢劫出来,而是该不该去劫。你的敌人,也就是造成欢欢现在这样处境的人,是洪三宝,不是警方,你明白吗?警方根本不知道你和洪三宝之间的恩怨,警方有警方的职责,他们只是破获了一起贩毒案,抓住了两个毒贩。你知道欢欢被陷害,可警方不知道。你这样从警方手里劫人,那就坐实了欢欢贩毒的罪行。更重要的,你把自己最大的敌人变成了警方,而不是洪三宝。从今往后,你躲避警方的追捕都自顾不暇,还怎么找真正的敌人洪三宝报仇?”
张一鸣缓缓地点点头,林淑贞所说的,也正是他想到的。警方是他和洪三宝之争中的重要砝码,将谁推倒警方的对立面,另一方就有可能获胜。洪三宝现在制造的情势就是欢欢被陷害落水,那么,下面究竟是张一鸣被欢欢被拉下水中,还是欢欢被张一鸣拉上岸来,这是个需要好好谋划的事情。
洪三宝真是摸透了张一鸣,他显然非常清楚,无论情形多么艰险,张一鸣不可能置欢欢于不顾。张一鸣发现,所有正常的、低风险的营救途径洪三宝都已经想到并且尽可能堵住。洪三宝令欢欢在毒品交易现场被抓,而且被缴获足够多的海洛因,这就使得张一鸣想买通警方人员,将欢欢的案件性质从轻定性成为吸毒变得没有可能;而洪三宝选择在广东省严打毒品犯罪期间实施这条计谋,使得张一鸣想利用某些渠道说情来干涉案件审理的可能性也几乎降低为零,而且,严打的形势使得案件审理的速度和严格程度都大大提高,留给张一鸣的时间和回旋余地也大大减小。
最后,张一鸣发现,洪三宝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将欢欢的消息告诉他,其时机也耐人寻味。洪三宝似乎有意无意间留了劫人一条路给张一鸣。欢欢伤重期间,洪三宝一直没有把欢欢被抓的消息告诉张一鸣,其中原因恐怕未必全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在大年三十给张一鸣当头一棒,而是因为那个时候张一鸣要从医院劫出重伤的欢欢,对欢欢本身太危险,所以张一鸣为了欢欢考虑,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而现在欢欢的情况已无大碍,恰好又还没有被带到看守所,理论上说是劫救的最好时机。再晚一些,如果欢欢被押到看守所,那时再想劫出人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就算张一鸣再急再笨,也不会采取这种愚蠢的举动。
怎么办?
第169章 病房相见
“省政府的黄主任怎么说?”
张一鸣皱着眉头问林淑贞。因为上次抓捕逃犯的事情,张一鸣算是送了黄主任一个人情,经林淑贞介绍,他和黄主任在北京还有过一次短暂会面,甚至某种程度上说,张一鸣因此还成了黄主任——也许还是省政府方面模糊认可的人选,作为深入灰色地带的触角。
昨天晚上张一鸣就请林淑贞从黄主任那里侧面打听一下情况。
“我侧面问了问,按照你的交待,没有直说是你的事情。他说很难。这次打毒战役,他的顶头上司挂帅,而真正直接督办的恰好是他,正因为这种情况他反而不便轻易插手下面的查案。”
“理解。”
张一鸣点点头。
“要不告诉他是你的事情,再试试看?”林淑贞问。
张一鸣沉吟半晌,摇头道:“暂时不要。”
张一鸣心里明白,黄主任是官员,要的是政绩,保的是位置。不说是张一鸣的事情还好,要是黄发现张一鸣跟毒品有染,哪怕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可能性,只怕原来他获得的那种模糊的认可都会失去。毕竟,他和黄主任的结盟还很脆弱,甚至根本就没有盟约,在省政府布置的打毒战役中,黄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和与毒品有关的人扯到一起?
“他说可以将功赎罪。”
林淑贞想起来说道,“类似于香港常说的污点证人。”
“是吗?”
张一鸣又看见了希望。
林淑贞点点头,但马上又叹道:“可是对欢欢只怕也没用。”
“为什么?”
“我问了深圳警方,欢欢什么线索也没提供。别说将功赎罪,他们还想严惩欢欢呢,说她顽固不化,所以要抗拒从严。”
“妈的。”
张一鸣骂一句,“欢欢其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是啊。可警方不相信。”
“不是还抓了一个吗?那一个有没有交待?”
“也没有。会不会也是一个替罪羊?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林淑贞这猜想张一鸣觉得很有可能,洪三宝惯用这一招,上次他就是用明仔代替捞仔顶死,要不是那次欢欢识破,张一鸣肯定上当。
“我自己查,我替欢欢将功赎罪,怎么样?”
张一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林淑贞。
“自己查?”
林淑贞狐疑地问,“你怎么查?而且,如果真是三个月内欢欢就受审,时间上来得及吗?”
是啊,三个月,时间短了点,但也未必毫无机会。
“有什么办法能让欢欢不被这么快审判?”
如果能拖延欢欢受审的时间,翻盘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林淑贞摇摇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
今天初几了?好像初六了吧?欢欢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默默地算着日子。外面的街上华灯明亮,霓虹闪烁,真个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人都在过大年,她却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在打点滴,另一只手则被铐在床头,外面还有一个警察看着。
欢欢心里很难过,很想念两个妹妹,在欢欢心里,乐乐和姚静都是亲妹妹。要是知道我现在这样,她俩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呢,尤其是小静,欢欢心想。
但是,欢欢此刻更加想念的,却是那个男人,那个属于她的和她所属于的男人——张一鸣。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老公,我是有老公的人,我老公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欢欢这样想着,就不太难过了。
其实刚才欢欢难过也不是因为害怕。对于自己的生活所可能有的结局,她早就有所预料,也有所准备。就算这次不被洪三宝设计,她也有可能在其它地方翻船,就算不落在警方手里,她也有可能落在对头手里。这一切都没什么,她的命运就是这样,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但是现在刚刚有了男人,却要离开他,这才是让欢欢难过的,她还没有好好享受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呢。
本来想着这次过年回北京,就公开和张一鸣的关系,乐乐这个死丫头肯定会笑,笑就让她去笑吧,欢欢也想开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最重要的是和大家一起,好好在老公身边过个年。去年的时候就那俩丫头乐,自己一人黯然神伤,今年再不会这样了。
没想到,唉!欢欢心中一叹,又狠狠想道,洪三宝这杂种,我杨欢欢但凡有出去的一天,定将你碎尸万断。
虽然欢欢毫不怀疑地坚信张一鸣会想办法救自己,但萦绕在欢欢脑海中的问题是:老公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才能通知他呢?
病房外面本来有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女警主要是为了在欢欢需要有一些私密行为的时候,不至于脱离看守的视线。不知为什么,今天只留下了那个女警,很年轻,也许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显得没有什么经验。这应该是个好机会。要能想办法让这个女警允许自己打个电话就好,欢欢琢磨着,可以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再加上金钱贿赂。欢欢现在身上没钱没卡,所有东西都被警方收走了,但她有网上银行账号和转账密码,没准可以一试。
就在欢欢准备招呼外面的女警进来时,过道上响起脚步声,是朝欢欢的病房这边走来。大概是另一个男警察来了,欢欢心里一叹,两个警察互相碍着面子,而且男警要老到很多,自己想买通他们难度大了不少。
欢欢遗憾地闭上眼,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
来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欢欢从脚步声听了出来。她还听见门外的警察迎上去,远离门边,压低声音和来人轻声交谈起来,欢欢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是听不见。
该死的臭条子,欢欢心里骂了一句,懒得再听,安心地运起内力自我疗伤起来。欢欢能恢复得这样快,与她的内功底子有很大关系。那一枪,与她的心脏相差不到1厘米,出血很多,一般人恐怕都活不下来,更别说这么快恢复。
病房门被轻轻打开,门外的人走进一个来,可能是来看欢欢的情况。欢欢没有睁眼,这些日子虽然日渐恢复,但欢欢尽可能做出很虚弱的样子,在这病房呆得越久,她逃出去的机会越大。
来人在欢欢床边站住了。闭着双眼的欢欢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就在她还在疑惑犹豫的时候,来人忽然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狗娘养的臭流氓!姑奶奶就算是凤凰落难,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种来占便宜。欢欢又惊又怒,虽然一只手被铐在床头,但她的另一只手是可以活动的。欢欢顾不得这只手正在打点滴,扬手就是一巴掌,朝已经贴近自己面部的那张脸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来人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与此同时,欢欢愤怒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欢欢呆住了——呈现在她眼前的、近在咫尺的、被她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的,正是这些日子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的脸。
“老公——”
又惊又怒变成又惊又喜,欢欢喜极而泣,“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张一鸣将欢欢的手握住,贴在自己脸上,另一只手则抚摸上欢欢有些消瘦的脸庞。
“我以为是臭警察耍流氓。”
欢欢摸着张一鸣脸上五道深深的红印,“你怎么不躲啊?你肯定躲得开的。”
张一鸣摇摇头,“老公不躲,老公没有保护好你,该打。”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上了洪三宝的当……”
“好了,先别说这些,时间不多。”
张一鸣打断欢欢。他找来杯子,倒上一杯热水递给欢欢,然后悄悄拿出一粒药丸同时给她,“先把这药吃了。”
“这是什么药?”
欢欢狐疑地接过,一边问到。
“待会跟你说。”
欢欢吃下药后,张一鸣看了看时间,这药要服下二十分钟后效果最佳,利用这段时间,张一鸣开始问欢欢一些情况。
“洪三宝说要做几票大买卖,就是指的海洛因?”
“嗯。”
欢欢点点头。
“他说请你帮忙,就是叫你去帮他接货?他自己人不去接货却叫你去,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我不是去接货的。”
“那你去交易现场干嘛?”
“我是……”
欢欢看看张一鸣,有点害怕的样子。她的确是怕,怕张一鸣骂她。“我是去抢货的。”
欢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抢……货?”
张一鸣没有太明白。
“洪三宝很毒。他想要货,而且不想花钱,所以请我在交易的时候出手,连钱带货全给抢过来。我们计划好,在他的人将钱交到卖家手里的那一刻,我立即出手。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样,货和钱都是在卖家手里被抢的,只要洪三宝的人还没有接到货,哪怕只差一秒钟,卖家都得赔付。我想他是因为缺钱,被逼急了。不过现在看来没钱是他造的假象。”
张一鸣不禁大为讶异,“欢欢,你怎么会答应帮他做这种事情?黑吃黑?就算这不是洪三宝的奸计,就算我不是江湖中人,我也知道这够危险的。”
“我……”
欢欢欲言又止,又看了张一鸣两眼,才道:“我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我以前也替人抢过……”
欢欢拿眼瞄着张一鸣,这是她第一次告诉张一鸣自己所从事的行当。
张一鸣愣在那里,半晌无言。难怪欢欢这么有钱。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没钱傻b才会干。每做一票,不知欢欢能收入多少。“可是,你……你不是说过你不做毒品生意吗?”
“这怎么是毒品生意呢?抢来的货,该给谁我还是给谁,我从来没有买过、也没卖过一克毒品。我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是光抢毒品,主要看客户想要我帮什么。”
欢欢不知不觉振振有词起来。
张一鸣哭笑不得,但这分秒必争的时候,他也没时间去跟欢欢理论这个,看来只有等以后再好好调教这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独行女大盗花姐了。
“你是不是这次想趁机抢了洪三宝的钱和货却不给他?”
张一鸣又问道。他记得欢欢说过要让洪三宝偷鸡不成蚀把米。
“嘿嘿,我老公真聪明。”
欢欢嘻嘻一笑,完全忘了自己这次已经阴沟翻船,现在还被铐在床头呢。“我是想,最好有机会让货和钱都在洪三宝的人手里,从他的人手里抢走的话,他不但损失了这批货,还得再赔卖家一笔货款。实在不行就从卖家手里抢,至少让洪三宝这批货泡汤。总之能让他的资金状况雪上加霜,他越久恢复不了元气,想对付我们就越困难。”
张一鸣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这次总共才多少货?1000克。就这点东西,让你判个死刑倒够了,至于他的元气,能有多大影响?”
“我现在也知道了。我在医院醒来之后,警方问我情况的时候说了出来,只缴获了1000克。”
欢欢也叹了一声,随即恨恨道:“洪三宝太狡猾了。他这回是一举两得,不但陷害了我,还利用我转移了警方视线。他是真有货交易,至少20公斤以上。”
“是吗?”
这倒是个新情况,如果把这条线纠住,挖出上下家,也算大功一件,用来给欢欢将功赎罪应该可以了。“你还知道什么?”张一鸣问。
欢欢摇头,“只以为就是这笔交易,光计划着怎么抢他的货了。他瞒得我好紧。”
欢欢不禁感慨。
“这也怪不得你。”
张一鸣道:“我们都以为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谁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是我们自己。既然他早已识破你,当然瞒得你紧。以有心算无心,他肯定有利。欢欢,我们这次要吸取教训。洪三宝上次在我们手里栽了跟头,他吸取了教训,而我们却恰恰相反,我们被上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真以为洪三宝是个傻瓜,很好对付了。”
张一鸣看看时间,刚才给欢欢吃的药应该开始起效,该实施另一行动了。
第170章 浴爱重生
张一鸣再次伸出手抚摸上欢欢的脸颊,“对不起,欢欢,老公让你受苦了。”
欢欢微笑着,道:“不苦。我知道我老公一定会来,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刚刚还盘算着怎么通知你呢。”
“通知我干什么?”
张一鸣故意问,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抚上了欢欢的胸部。欢欢只穿着一层医院的病服,她的脸虽然消瘦了些,但酥胸丰满依旧。
张一鸣温柔地捏弄着那两团温香软玉,欢欢立刻就情动起来。跟张一鸣分别这么久,特别是这些日子受伤被捕后,欢欢心里对张一鸣的思念早如超负荷蓄满水的大坝,只要有一点小小的缺口,这大坝就有被冲毁的危险。
“我通知你……来救我……”
欢欢拼命压住在喉间窜动的呻吟,她知道门外还有人看守呢,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老公今天这么大胆,这么急色,不过,她喜欢!
“通知我来救你?我才不救你呢。你这个女毒贩,你就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张一鸣加重了力道。
“我会被枪毙的。”
随着张一鸣手上的动作欢欢轻轻哼了一声,接着道:“如果真要死,不如你今天就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愿意死在别人手里。”
“老公今天就是来枪毙你的。”
张一鸣拔掉欢欢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将她拉到床边。欢欢的另一只手还铐在床头,她只能是身子转个方向,下身伸出了床外。病服的裤子是松紧带的,脱起来非常方便,张一鸣连着欢欢的内裤,一把就扒了下来。
裸露的下身立刻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欢欢再也忍不住,一声压抑地尖叫,又紧张又期待地问:“老公,就、就在这里吗?外面……还有警察呢。”
病房的门上有玻璃窗,门外的人很容易看见里面的情况。欢欢因为是特殊病人,她的病房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单间,又有警察看守,一般闲杂人等倒是不可能轻易靠近,但看守的警察却是寸步不离,而且他们本来就负有监视屋内情况的职责,因此随时可能向里面张望。虽然张一鸣这次打通关系被允许悄悄探视,但也不可以为所欲为吧?
“顾不得这么多了,老公今天必须要你。”
张一鸣意味深长地说。“你怕吗?”
“我不怕。”
说起害怕,欢欢显得非常自负,“黑吃黑我都敢,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问你怕不怕羞。”
张一鸣又好气又好笑,“还黑吃黑,你这女毒贩的脑瓜子里面尽想些什么呢?”
会错意的欢欢这才脸红了起来,瞄了一眼门上的玻璃,看不见外面的警察。“那当然……有点、有点羞人,要是叫外面看见了……”
“没办法,一定要这样。”
张一鸣已经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那坚利的长枪,话一说完,没有迟疑,一枪扎进了欢欢多汁的蜜道。“老公今天只有先枪毙你,才有可能让你重生。”
强有力的刺入令欢欢舒爽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就要去抓张一鸣,她的手一使劲,只听得吱嘎一阵响,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铐在床头铁条上。
被铐住的手极大地限制了欢欢的行动自由,恍惚间,欢欢有种被强暴的错觉。性格一向强悍的欢欢突然被这感觉抓住了,原来,柔弱、被动、屈服竟然也这样……甜美!倏忽间一阵快感像电流一样袭遍欢欢全身,连头皮都酥麻起来,令她立刻沉迷到在无法反抗的无助状态下屈服于男人的强行征服的异样心理中,加上想到随时可能被门外的看守发现,偷偷摸摸的刺激混合着被强暴的错觉,如同火上浇油,欢欢顷刻间便已感觉禁不住的潮涌。
“老公,我……”
“欢欢,彻底释放出来,一定要这样,老公才能救你。”
张一鸣知道欢欢到了临界状态,一边加快了自身的*d,一边吩咐道。
“为、为什么呀……”
尖叫声中,欢欢倾泻出来,张一鸣抓紧时机也放松精关,浇注到欢欢花房深处。
“干什么?他们、他们干什么?”
看守女警那又惊又急,且羞得跟一块红布似的脸庞出现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外。
女警本来一直站在房门的旁边,并没有向室内探视。跟随张一鸣到来的大柱一直守在她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互相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就这样沉默地等待。女警允许张一鸣来探视欢欢这个受伤的女嫌犯,是得到了上司的指示,理由是张一鸣可能帮助警方问取一些有价值的口供。但是欢欢最后那忍禁不住地尖叫惊动了女警,她慌忙转向门上的窗口,结果正看见gc中的欢欢抖得像秋风肆虐中的树叶,身子如离了水的鱼一般,两腿夹在张一鸣的腰间,不能自抑地颠簸着俏臀,将下身拱向张一鸣。
门外女警的惊呼又刺激了欢欢。还是被发现了!心理的娇羞传到身体上却是另一种效果,欢欢只觉得又一波电流从花房深处散开,无法忍耐地颤抖令她将手铐在床头的铁条上拉得咯咯作响。
羞怯归羞怯,女警下意识地就要冲进病房,身边的大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
女警厉声喝问,伸手就去摸枪。她是带了枪的。
“请你不要进去。”
大柱的动作更快,按住了女警摸枪的手,冷静地说。
“他要杀了嫌犯灭口怎么办?”
女警心里很后悔,虽然来人探视这个嫌犯是上头交待的,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掉以轻心了。
“里面那个是我老板的女人,我老板就算杀了自己也舍不得杀她的。我老板是商人,不是犯罪分子,他的女人也是被陷害的,他怎么会杀她?再说,你见过这样……咳,这样杀人的吗?”
女警刚刚褪色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大柱说得没错,怎么可能这样……咳咳,这样杀人呢?女警冷静下来,准备摸枪的手从腰间放下,心里却立刻又升起另一股无名怒火。都是些什么人嘛?简直就是男盗女娼,真不要脸,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还说是商人,还说被陷害,看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就苟且上了。大过年的,看见这事,真是霉气。
女警拉长了脸,气哼哼地走到一边,不愿再看见病房里面那肮脏的一幕。
“老公,丢死人了,被她看见了。”
余韵中的欢欢出言埋怨张一鸣。
“谁叫你叫那么大声的?”
张一鸣笑着反驳,同时将欢欢的裤子拉上,重新把她放回病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然后又整理好自己的衣装。
“你怎么怪我?人家哪里忍得住?”
欢欢又羞又气,不知道自己男人今天发什么神经,这种特殊的时间和场合还非要了她。
“老公,你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带我走啊?”欢欢忽然问。
“你以为你老公是谁?国家主席还是总理?你犯的可是大罪,我哪有办法就这样把你带走。”
“那、那你还这样,叫她看见了,我以后还要天天见到她,丢不丢人啊。”
“丢人?叫你丢点人也好,谁叫你去贩毒的?”张一鸣故意道。
“你也说我贩毒,你怎么跟那些警察一伙的?我说了我没有贩毒。”
欢欢急了。
张一鸣笑起来,“好了,不说了,逗你玩呢,主要是想要你开心点。”
张一鸣收起笑容,接着道:“欢欢,老公一定会救你出去,但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你现在在医院,以后可能还会到看守所……”
张一鸣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老公都没法陪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开心些,不要难过,也不要太心急,知道吗?”
欢欢做出一个笑容,虽然她很想跟自己男人在一起,一点也不想一个人被看守在医院,更不想一个人进看守所,但她此刻也不想自己男人为自己担心。“我相信我老公,我不会着急的。”
张一鸣俯下脸,亲了一下欢欢,悄声说道:“刚才给你吃的那药,能将你的受孕机会提高50倍以上,因此正常男女在这个药的帮助下,一次交欢后受孕的机会几乎达到100%.欢欢,不管是在这里还是以后进了看守所,这段时间你就当作放假静养,你乖乖地养好自己,好好地替老公怀个孩子。只要你这次怀上了,就算你犯了天大的罪,孩子出生前你都不会有事的,明白吗?老公在这段时间内一定替你翻案。”
欢欢这才终于明白张一鸣今天这举动的真实用意,眼泪刹那间哗哗地流了出来,“老公,要是有了孩子,就算、就算没有翻案,我死了也无所谓了。”
欢欢没想到突然间自己就要做妈妈了,一瞬间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充溢全身,她身心中所有的母性的意识彻底复苏,并迅速蓬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有了孩子,生命就有了延续,那么,自己的生死,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要说死,老公决不会让你死的。”
张一鸣不断亲吻着欢欢,“你要死了,只怕老公也活不成了。你知道吗?你中枪那天,老公的心口也是一阵剧痛。”
这件事情是张一鸣从林淑贞那里得知欢欢中枪的准确日期和时间后,和自己在坳里村的水潭底下那突发的胸口剧痛对应起来所得知的。林淑贞则是从警方的记录中知道欢欢中枪的时间。“法能师父不是说我是你命中的男人吗?我们俩是有感应的。”
其实上次在台怀镇就有过类似的情况。
欢欢噙着流到自己嘴角的泪水,用力地点头说道:“嗯,我不死,我听老公的话,我还要给老公生好多儿子,还有女儿。老公你要拚命赚钱,要不然你养不活这么多小家伙。”
说到最后,欢欢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一堆调皮捣蛋的儿女嬉闹的情形。见到欢欢笑了,张一鸣放心了些。时间已经很久,他终于不得不说到:“欢欢,老公要走了。”
欢欢微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出得门来,外面那看守的女警可没给张一鸣好脸看。张一鸣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也无所谓,救自己的女人是大事,吃点这女警美眉的脸色算什么。
“大柱,你先走,我跟警察同志说几句话。”
张一鸣对大柱说。
大柱点点头,先行走开了。
女警横张一鸣一眼,非常不耐烦,“还有什么说的?完事了你赶紧走,我有自己的公务。”
张一鸣并不介意女警的态度,掏出一个小红包递给她,道:“恰逢过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干什么?”
女警气愤地推开张一鸣的手,“我不认识你,我们之间也没有交易。让你来探视是上头的吩咐,我只是听命行事。”
“我知道我知道。”
张一鸣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正因为你是听命行事,所以这也说不上贿赂你。就是因为过年,所以给一个红包。”
女警不理张一鸣,走到门边从窗口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欢欢毕竟重伤初愈,身体状况还远没有完全恢复,由于刚才被张一鸣挑起好一番兴奋,现在已经疲倦地睡了。
看到欢欢的样子,女警似乎想起什么,又横了张一鸣一眼,鄙夷地道:“她的伤还没有痊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忍不住,深圳有的是鸡,你可以去找啊。你这样,也不怕她出危险?你心里就想她死是吧?”
真怀疑你就是毒贩中的一员,来杀人灭口的,女警心里想。
不论是出于同为女人的同情心理,还是出于职责所在,女警能为欢欢的安危考虑,张一鸣心里都觉得非常感激,不过女警的最后一句话他不能同意,不禁道:“就是我自己死我也不会让她死的。”
女警再盯着张一鸣看了一会,心道他这话倒是和刚才他那手下的话一样,他真是这样想吗?要真是这样,这个男人还算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可以原谅。只可惜男人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的多了,哪能轻易相信。
“好了不说了,请你收下这个红包吧。”
张一鸣再次递出红包。
“留给你叫鸡吧。”女警冷冷说道。
这女警,张一鸣无可奈何,也不想跟她再纠缠,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红包塞进她手里。
张一鸣抓女警手的时候,她是意识到了他的目的的,她本能地一缩手想躲,谁知竟没有躲开。女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在警校的时候,她的擒拿和搏击课都是得的优,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来看守嫌犯,怎么这个男人这简单的一伸手,自己竟然就避不开呢?
不过女警已经没时间多想,张一鸣把红包塞到她手里后,道声谢谢,便已经离开了。
女警愣愣地看着张一鸣离去的背影,也忘了去追上他。她捏了捏红包,里面薄薄的、硬硬的一片,不是钞票。应该是大商场的购物卡,这玩意儿,又隐蔽又方便,就像雅仕利精装婴幼儿奶粉——“真正的大品牌,可信赖,现在都流行送它”
第171章 未雨绸缪
第二天早上八点,女警值完晚班看守任务回到家里,无意中又摸到她随手塞进自己口袋的那个小红包。她把红包摸出拆开,这才发现里面不是购物卡,而是银行卡。红包里还有一张纸条,写了卡的密码和张一鸣的电话号码。
年轻的女警美眉有点紧张起来,银行卡等同于现金,收受一点小礼物和收受现金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女警顾不上休息,出门找到一处柜员机查询,得到的结果令她心惊胆跳,银行卡里的金额是108万。她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点着柜员机的屏幕,仔仔细细数了两遍数字的位数,最终确认没错,是108万。从柜员机里抽回银行卡,她在机器旁木立了好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刚从警校毕业没几年,从来没想到一下子自己会有这么多钱。
回过神来的女警又跑到银行柜台详细查询,结果更让她吃惊,银行卡竟然就是以她的名字开立,姓名和身份证号都准确无误。得到这个结果,她在柜台外面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昨天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竟然把她的情况调查得这么准确和详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女警赶紧拨通了张一鸣的手机。
此时,张一鸣正和林淑贞在他所住宾馆房间的床上,手机铃响,他从林淑贞的颈下抽出被她枕住的手臂,拿起电话。
“你、你……”
对张一鸣听见一个有些发抖的女声,“为什么是108万?”
张一鸣听出是谁,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说道:“过年嘛,这个数字吉利。”
“不是,我是说、是说……为什么这么多?我、我不要。你来拿回去。”
女警觉得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张一鸣在红包里留下电话号码,就是预备着有这样一番交谈,他不急不慢地又道:“这些钱,是用来补偿你的。”
“补偿我?我需要你补偿什么?”
女警糊涂了。
“因为昨天的事。”
“昨天?昨天我是听命行事,有什么关系。”
“你听命行事这没错。不过,上面允许我探视嫌犯,是让我帮助警方获得一些口供,可不是为了解决我或者嫌犯的生理需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工作疏忽受到责罚。”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要你的钱,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张一鸣笑起来,“恐怕是过不去。我的女人会怀孕的。”
天那,女警觉得自己快要晕倒在地。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没有……这么巧吧?”
女警的声音很虚弱,几乎要哭出来。
张一鸣不想说得太多,便道:“如果没这么巧那就是你的运气,不过,钱你还是先收着吧。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被开除公职你最多也就是被开除公职,不会做牢的,我想这你也清楚。如果你被开除公职,这些钱应该能补偿你当警察10-15年的收入,当然,我说的是正常收入。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补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你补偿,你害死我了。”
女警真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昨天必须那样做,这一时不好给你解释。我的补偿是真心的,我可能害你丢掉铁饭碗,但是我要救我女人的命,她是被陷害的。”
女警不明白为什么救命就非得在她当班的眼皮底下做爱,但是她也没心情去想明白了。
“卡是以你的名字开的,你退也退不了了。”
张一鸣接着说,“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俩人知道,包括你的上司和我那个下属都不知道。我劝你不要把卡上交,那对你的清白不见得有助,反而可能越抹越黑。”
女警“咔”地切断了电话,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她再不想听张一鸣充满蛊惑的话。
张一鸣这边也收起电话,鼻中“嗯”的哼了一声,原来,林淑贞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钻进被中,正在为他品箫。
听到张一鸣讲完电话,林淑贞才钻出来,笑问:“一鸣,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收那笔钱?”
“我是真想给她补偿,她肯定刚刚工作不久,赶上这事挺无辜的。”
“可你这样不是吓着她?你可以等她真被开除了再把钱给她。”
张一鸣笑起来,“我还想让她照顾欢欢,到时候欢欢怀着孩子,又进了看守所,警方里面得有人照应。”
“这才是你更大的目的吧?”
林淑贞微微一笑,随即又道:“不过这用得着她吗?我可以给分局的局长打个招呼。”
省政府的黄主任是从深圳升迁上去的,林淑贞说的这位分局长是黄主任的老部下,林淑贞跟他也很熟悉。张一鸣得以去探视欢欢,就是得此人批准。
张一鸣摇摇头,“就像我现在不打算找黄主任一样,我们不能拿大炮当鸟枪使。这找人帮忙是很有些讲究的,托小人物办大事,固然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为一点小事就动用大关系,同样不可取。资源要在最恰当的时候用在最恰当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否则只会事倍功半。你想想,我们这也不是什么能放得上台面的请求,叫一个分局长给下面打招呼,照应一个被关押嫌犯的生活,他肯定不方便明说,这一不明说,下面的理解和执行就可能不到位,分局长又不可能亲自去照顾欢欢对吧?结果还是欢欢受苦,还不如我们直接搞定一个下面的跟欢欢直接接触的人。”
林淑贞听完张一鸣的话不禁心生感慨,她爬到张一鸣身上,坐在他的胸口娇声道:“你对你的女人都这么好吗?难怪她们都死心塌地跟着你,不过这警察小妹妹要是都被开除了,还怎么照应欢欢?”
“她被开除是最坏的结果,那样的话,钱就真的只能当作她的补偿了。不过我想就算欢欢怀孕有她失职的原因,她顶多挨个处分。我们还可以在上头替她做些工作嘛,这时候找分局长就有用了,连累了这个小美眉,替她求求情是合情合理的,和照顾欢欢的事情相比,这件事在分局长那里要好说得多。我想没有哪个领导愿意随便处罚自己无辜的下属,所以我们的求情一定管用。”
“未雨绸缪,一鸣,你可是越来越显谋略了。”
林淑贞笑起来。
张一鸣也笑,“这都是情势给逼的,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受苦呢。你看吧,这小美眉收了钱,或者出于心虚害怕的原因,或者出于投桃报李的想法,总之不管怎么样,到时候不用我说,她都会对欢欢好起来。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即补偿了她,又照顾到了欢欢。”
“一鸣,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林淑贞感叹。
林淑贞真空穿着一件丝质睡衣,张一鸣认得是她上回专为和自己在北京相会而买的那件,他伸出双手握住林淑贞双乳,一边轻轻揉动一边问到:“淑贞,给欢欢吃的那种药还有没有?”
那种药是林淑贞替张一鸣从香港紧急弄来的。
林淑贞随着张一鸣对自己双乳的捏弄而轻轻扭动身子和臀部,张一鸣感觉到蜜部芳草在自己赤裸胸膛上摩擦,有一种轻微的粗糙感觉,很舒服,很让人浮想、引人兴致。
“怎么了?”
林淑贞以问代答。
“有的话,也给你吃一颗。”
张一鸣突然搂住林淑贞的腰翻身而起,将她压到身下,挺身刺进了她的体内,“然后我要狠狠地把你的花房灌得满满的……”
张一鸣强力而迅猛的动作加上他的话,让林淑贞花房有一种痉挛的感觉。她搞不清楚张一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还是……真想让自己也为他生一个孩子?林淑贞几乎想开口问张一鸣什么意思,但终于忍住了。
“我都什么年岁了,你想害死我啊?”
林淑贞最后避实就虚地笑嗔。
张一鸣嘿嘿一笑,也没有继续在原来的话题上深入。林淑贞不清楚他是被自己引开,还是原本就没有打算深入,而那句给她吃药什么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而矣,并没有字面后面深的意义。林淑贞不禁又有一点失落,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人老珠黄”四个字来,在她风韵万千地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等间的时候,她从没想起过这个词。
张一鸣的动作格外有力,林淑贞一边承受着他肆无忌惮地冲刺一边出言道:“一鸣,你这几天压力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做爱是一种很好的缓解压力的方式。”
林淑贞这几天一直陪着张一鸣为欢欢的事情想办法,因此对张一鸣的状况一清二楚。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淑贞,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似乎自己在这个年轻男人那里的价值被证实和肯定,林淑贞刚才心头的那点失落感开始消失,她暗暗夹紧自己的蜜道,然后妩媚地一笑,问张一鸣:“感觉到了吗?舒不舒服?”
张一鸣觉得非常舒服,不禁感到这林淑贞真乃一尤物也,在人前优雅端庄,做爱时大方而不失细致。更重要的是,张一鸣感觉得到林淑贞在人前的优雅端庄不是装出来的,这就远非那种表面假装高贵,其实骨子里透着淫溅的荡妇可比之万一了。
张一鸣趴到林淑贞耳边,悄声道:“淑贞,你好多水,要是干一点就更觉得紧了。”
饶是从不扭捏的林淑贞这回也脸红起来,又嗔又怨地道:“一鸣你真是欺负人,这……这你要不满意,也只能怪你自己。”
张一鸣笑起来,“开玩笑的,淑贞,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你自己擦擦吧。”
林淑贞想了想道,她太懂得做爱的价值就是让人最大限度的满足,否则只会给心里添堵,哪里还能减压和放松。
张一鸣左右看看,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条林淑贞解下的丝巾,便拿起来,向两的结合部位抹去。
林淑贞没作声,直到张一鸣擦完,才嗔道:“一鸣,我这丝巾4000多呢。”
“是吗?”
张一鸣笑起来,但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因为前不久在北京的中国大饭店,乐乐作弄身无分文的张一鸣,就买了一条丝巾,也是这等价位,林淑贞身上的东西当不会比乐乐的差了去。
“回头我另外送你一条,40000多都没问题。”张一鸣道。
“不是钱的问题,你这是糟践东西。”
“是吗?可我觉得不。我的女人这最娇贵的部位,就该享受最尊贵的待遇。淑贞,这丝巾用来擦你的爱液,比系在你的脖子上更加物有所值。”
“强词夺理。”
话虽这样说,但林淑贞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很愉快的感觉,刚才曾有过的一点失落更是无影无踪。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被男人宠爱的感觉。爱液擦干后,张一鸣的抽送中林淑贞也觉得快意更浓,不禁连声哼哼唧唧起来。
第172章 秘见嫌犯
“一鸣,你是我见过的最会用甜言蜜语骗人的,那几个小的是不是都是被你这样骗上的?”
无限爽快中,林淑贞又道。
林淑贞的话让张一鸣突然觉得心情非常愉快。“那几个小的”当然是指在北京的姚静她们,也许还包括欢欢。林淑贞在这里究竟指哪几个,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淑贞无意中用了这样的一个词。嘿嘿,“那几个小的”有意思,这多像正妇用来称呼自己男人的侧房的用语。林淑贞的无心之语是否恰恰暴露了她心底的也许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某种变化呢?她是否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当成了她们中间的一员?
张一鸣嘿嘿一笑道:“淑贞,以进我张家门的时间来算,你才是小的呢。不过你放心,我张一鸣的女人不分妻妾,没有正侧,大家姐妹相称,以年龄排序。”
林淑贞意识到自己的用词叫张一鸣抓了辫子,脸上的神色似嗔非嗔,道:“一鸣,你说心里话,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可有哪一次没依你,可有哪一点没为你着想?”
“当然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何必执著于虚名,非把我往你那女人堆里算?你有这么多女人,数字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关系。”
“我不愿意你属于别人。”
“我说过,我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又何必执著于虚名,把你算在我的女人堆里又有什么关系?”
张一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林淑贞幽幽地看了张一鸣一眼,叹道:“她们都是妙龄芳华,我不想凑热闹。”
难道这就是林淑贞真正的心思?张一鸣突然一用力,长矛在林淑贞的蜜道中深深扎入,正顶在那娇嫩软腻的花蕊之上,顶得林淑贞一声娇哼,身子颤了起来。“淑贞,她们有她们的妙龄芳华,你有你的成熟风韵,我都喜欢,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淑贞没有回答,只把双脚使劲缠到张一鸣的腰上,奋力挺起臀部,娇声道:“一鸣,你给我……”……
只要不是纵欲,做爱真是一种绝好的放松方式,从昨晚到现在,张一鸣和林淑贞几次缠绵,此时又一次巅峰过后,他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林淑贞的鼻翼渗出细细的汗珠,也是一幅满足后的慵懒。“真被你灌满了。”
她在张一鸣耳边悄声道。
张一鸣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将刚才用过的那条丝巾塞到林淑贞手上。
林淑贞知道他的意思,妩媚地瞟他一眼,似嗔怪,更似撒娇,道:“这回是擦你那脏东西,你可觉得这丝巾更加超级物有所值了?”
言罢,林淑贞拿起丝巾抹向自己的娇处……
“淑贞,你说这洪三宝要害欢欢,可卖家怎么也陪着搭上一个人呢?”
林淑贞洗浴完毕,在镜前梳妆,张一鸣在她身后看着她,忽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
林淑贞没有太明白张一鸣的话。
“我是说另外被抓的那个,不是已经证明不是洪三宝的人吗?他既然真是卖家派来送货之人,那这次不是被搭进去了?”
“是啊。”
林淑贞听明白了,“这洪三宝真够毒的。”
张一鸣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卖家究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洪三宝连带出卖了,还是根本就是卖家在配合洪三宝给欢欢下套。”
“嗯?”
林淑贞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张一鸣,“卖家配合洪三宝?不可能吧?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这也只是猜想,哪里知道为什么。”
张一鸣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但如果要说洪三宝连卖家一块搭进去,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他陷害欢欢,本身就树了一个强敌,如果再搭上卖家,那等于一次树了两个强敌,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那还不如直接找机会把欢欢干掉。欢欢就在他身边,而且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因此就算欢欢功夫过人,洪三宝总还是可以找到机会对她下手的。这是其一。”
林淑贞看着张一鸣,等待他的下文。
“如果说和欢欢结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际上因为欢欢跟我在一起,已经是洪三宝的敌人了,但是跟卖家这边,洪三宝还有生意要做,欢欢不是说他这次至少有20公斤的货要交易吗?这种情况下,洪三宝怎么会开罪卖家?”
“也许……他瞒着卖家?他肯定是偷偷地向警方告密的。”
“就算偷偷的都不可能。”
张一鸣坚持自己的判断,“洪三宝不会指望他一边出卖卖家的人,另一边还能让卖家蒙在鼓里地跟他做生意。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长久,这样做风险太大,洪三宝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淑贞无话可说了,她觉得张一鸣的分析自有道理,可现在又回到那个老问题,卖家难道是脑子有毛病?自己搭上一个人陪着洪三宝这么玩。
“卖家收了洪三宝多大好处,这样跟他配合?”林淑贞设问。
“应该也不可能有多大好处呀?”
这一点张一鸣也没有想通,“洪三宝陷害欢欢把她弄到警方手里,只是因为用这样的方法报复我们他更加解恨,但如果为了这一口气要花太大的代价,我想他也不至于非得如此,毕竟他要报复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就像刚才说的,他至少可以找到机会干掉欢欢。”
林淑贞无奈地笑笑,“那我也想不出其中的蹊跷了。”
“淑贞,我想见见被抓的这个卖家的人,做得到吗?”
“我试试吧。”
林淑贞也没有太大把握。
事情的顺利让林淑贞自己都有些意外,当天下午,张一鸣在看守所里秘密见到了和欢欢一起被抓获的另一名贩毒嫌犯。
“上面交待了,你可以一个人在房里见他,也可以让我们陪在你旁边。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还是让我们进去一个人陪着你。”
张一鸣进会面室之前,警方看守这样对他说。
“我一个人进去吧,有你们的人在就没有效果了。”张一鸣说。
看守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我们就在门外。”
张一鸣嗯一声,独自进了会面室。
会面室里有一张长桌,嫌犯已经坐在长桌的一边等候,张一鸣进去后,隔着桌子在嫌犯的对面坐下。嫌犯看了张一鸣一眼,便低下头等着问话,他以为张一鸣又是来提审自己的公安。不过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次不是在审讯室。
张一鸣看着这个头发凌乱,垂头丧气的嫌犯。张一鸣知道警方已经提审过此人几次,但得到的东西不多,也许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不想说,又或者不敢说。贩毒是重罪,横竖是一死,如果供出其他人,他的家人可能会遭到外面的同伙报复也未可知。
沉默了一会,张一鸣决定采取跟警方不同的路线同此人谈谈。
“兄弟,我不是警察,你不用这么低着头。”
张一鸣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嫌犯真把头抬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张一鸣叫他别低着头,而是张一鸣说自己不是警察叫他吃惊,他瞪着眼看着张一鸣。
“怎么了?”张一鸣问。
“我低着头不是因为怕警察,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我都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可怕你们的啊?你们也不必要变出这么多花样来问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一鸣被这家伙说得愣了一下,原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愣过之后张一鸣笑了起来,“你他妈还挺牛,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等你被一枪崩了之后,你就不用担心睡不好了。不过在你被崩了之前,你最好跟我谈谈。”
“你不不是警察吗?我干嘛跟你谈?”
张一鸣盯着嫌犯,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罩向对方的脸上,“正因为老子不是警察,你才要跟老子好好谈。老子来见你可不是变着花样来逗你玩,还记得跟你一起被抓的那个女的吗?她是老子的女人,她是被你们这帮孙子设套给套进去的,老子是为了救她才来找你的。你可以不怕警察,但是你要是连老子都不怕,你的一家的老老少少以就都不用担心睡不好觉了,他们会陪着你一起长眠。”
张一鸣看见嫌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张一鸣感到自己判断没错,此人心中有着很多顾虑。
“你威胁我?”
嫌犯眼中有一些掩盖不住的色厉内荏,试探地问。
“是啊,我不威胁你威胁谁?”
张一鸣每一步都反其道而行之,嫌犯以为他会掩饰的地方他毫不掩饰,不断给嫌犯增加压力,“不过我劝你不要把我的话只当作威胁,你是个被关押的嫌犯,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却能有办法今天坐在你对面问你话,你说我有没有能力让你全家给我的女人陪葬?”
“你……为什么要这样?”
嫌犯已经明显心虚了。
“我操。”
张一鸣做出极度夸张的愤怒表情,“你伙同洪三宝陷害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挨了一枪,你现在问我为什么威胁你?”
“谁是洪三宝?我根本不认得他,我也没有陷害你的女人,我自己都进来了,有这么陷害人的吗?”
嫌犯叫了起来。
张一鸣皱起眉头,看了嫌犯三秒,冷冷地问:“洪三宝就是这次的买家,你真不认识他?”
“真不认识。”
嫌犯拼命地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被抓,就是他向警方告的密?”
嫌犯惊讶得张大了嘴,“为什么?你不是说他是买家?他干嘛告密?”
“他妈的。”
张一鸣先骂了一句,“他是报复我,他要让我的女人落到警方手里,让我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枪毙却没有办法救她。”
嫌犯的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挺能的吗?在犯人被审判之前是绝对不允许跟外界接触的,你不是警察却能审问我这个嫌犯,这可是大本事,干嘛不直接让警方把你的女人放了?”
“啪”的一声,嫌犯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脸上就是火辣辣的一痛,被一巴掌扇翻到地上。
第173章 精心之局
“爬起来。”
张一鸣沉声一喝。
嫌犯没料到这个外表儒雅、书生模样的男人出手竟然又快又狠,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冲张一鸣叫嚣道:“你他妈的……”
“怎么,不服?”
张一鸣冷冷地问。
嫌犯是有些不服,他刚才是没留神。
“我让你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扇对方,只要你的手指沾到我脸上一丝一毫,我立刻拍屁股走人,绝对不再找你麻烦,也不找你家人麻烦。”
“三。”
张一鸣似几乎话音未落,嫌犯直接叫了个“三”伸手就像张一鸣脸上抽来。这家伙,倒颇有点无赖的气质。
“啪”的又是一声,嫌犯的手刚伸出一半,他自己刚才挨了巴掌那边脸上再次被张一鸣重重抽上,眼前霎时金星乱飞,咕隆一声又滚到地上。
这回不用张一鸣找呼,他自己爬了起来。再跟张一鸣叫板那是不敢了,他对张一鸣的手段又惊又怕,无奈之下耍起另外的赖招,大声嚷道:“你、你他妈打犯人,我要告你。”
他知道门外站着警方的守卫人员,期望把他们引进来。
然而,门外并无动静。张一鸣冷笑起来,“告我?这时候你倒想起法律来了?你贩毒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呢?你怎么告我啊你?我一进门就告诉你我不是警察。”
“那、那我就告他们,告那些警察,他们徇私舞弊,纵容你殴打我。”
“坐下。”张一鸣又喝道。
嫌犯心惊地看一眼张一鸣,乖乖地重新在他对面坐好。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张一鸣好整以暇地看着嫌犯,不屑地嘲笑道:“你真以为是拍电影呢?因为怕投诉,所以警察不敢动你们这些人一个指头?你搞清楚,你犯的事是贩毒,你现在是刑事重犯,警察没打你那是因为你已经死定了,他们懒得再跟你费那个劲。他们纵容我殴打你又怎么了?就这一巴掌,你以为你真能告倒谁?你傻b啊?”
嫌犯的脸哭丧起来,他当然知道张一鸣所言句句是真,他刚才也不过是想要挟张一鸣而已,没想到张一鸣不吃这一套。
“我告诉你,老子的女人被你们陷害,本来就是一肚子火,你他妈的再给我幸灾乐祸地胡说八道,老子就不光是抽你了。”
嫌犯缩着脑袋,不敢接话。
张一鸣自己也平了平气,才又接着道:“没错,我是没有办法直接让警方把我的女人放了,但是我的女人要是真救不了了,老子叫你们这帮孙子一家老小给她陪葬还是没问题的。”
嫌犯彻底软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我是真的没有害你的女人,我刚才说过了,再怎么害人也不会把自己搭进来呀?你不是知道那个叫什么洪三宝的人吗?既然你知道是他害你的女人,你去找他报仇呀。”
“洪三宝我当然不会放过,但现在我要先救我的女人。”
“这还怎么救啊?我们俩都是现场被抓,人赃俱获。”
嫌犯眼中显出绝望的神情。
“我费这么大的劲来见你,就是有希望救人。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真有希望?”
嫌犯眼中一亮,“那我呢?”
“你?”
张一鸣知道,给这家伙施加压力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可以利诱了,“那看你怎么做了。”
也许是张一鸣的转变过于明显让嫌犯心生疑惑,只见他眼珠一转,又回到先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我能怎么做?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一鸣也不着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这我都无所谓。我来找你,不过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要能帮上我,也就等于帮了你自己,救了我女人的同时也救了你自己;你要帮不上我,我无所谓啊,我自会再想办法救我的女人。至于你,小子,你下一次见到外人的时候,肯定是在法庭上了。”
张一鸣的话让嫌犯的心思又活了起来,是啊,这个人能有办法在审判之前与自己见面,当真是有些来路的,没准真能为自己减轻罪名也未可知。
张一鸣看出嫌犯心思的松动,抓住时机继续加码,又悠悠然说道:“你说你不认识洪三宝,没有参与陷害我的女人,这么说,你就跟我女人一样,也是被陷害了,你被人当成了诱饵,这你想过没有?”
“嗯?”
嫌犯猛一抬头,看着张一鸣。
“这次被缴获的海洛因是1000克,而洪三宝真正跟你们的交易量,至少是20公斤,这你知不知道?”
嫌犯没有做声。
张一鸣继续说:“而且就在你们被抓的时候,那笔真正的交易在另外的地方已经完成。”
“可能吗?你说这个姓洪的卖了我,我们的人怎么还可能跟他交易?”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们的人可不可能跟洪三宝合作,而把你作为牺牲品?”
“这不可能。”
“先别急下结论。你先说说你被抓的当时的情况。”
盐田港码头集装箱堆场的一个僻静处,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默默坐在驾驶位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欢欢藏身于一处集装箱后面,观察轿车的情况。她知道轿车里面的人是来交货的,她在等待洪三宝这边交钱和收货的人出现,然后觑准时机,实施抢劫。欢欢在码头外的水下已经藏好一套包括氧气瓶在内的潜水工具,她并不完全相信洪三宝,一旦抢劫得手,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坐车离开,如果有意外,水下是她逃生的后备之路。
轿车里面的人等了一两分钟,一辆摩托车驰到的士边停下,摩托上的年轻人没有下车,敲了敲轿车的车窗玻璃。
玻璃放了下来,摩托车上的年轻人先将一个袋子扔进轿车里,然后侧身趴到车窗上道:“这是钱。货呢?”
车里之人偏过身子,弯下腰,准备从空着的副驾驶座位下面把货拿出来。
“好了,不用了。等一下我们老板会亲自来看货,我只是负责送钱。”
年轻人确认货确实在车上,便阻止了车上之人的动作。
“我知道。”
车上之人皱眉说到。这次交易搞得很奇怪和复杂,要先交易1000克样品,说是验货。如果只是要验货的话,用不了这么多。他搞不清为什么这样。而且,样品送到后,送钱和验货的人还分成两拨。来的时候他被特意交代,不要把货交给送钱的人,要等到验货之人到来,那是一个女人,不要弄错了,她才是大老板,一切要她点头才算数。
摩托上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一笑,道:“我们老板是女的,她马上到。”
“我知道。”
车上之人不耐烦地又说,“我再等三分钟,她要不来,我就走人,钱我也带走。”
反正钱已经拿到,他不想老等在这里。
“行,没问题。我先走一步。”
年轻人的摩托一直没有熄火,说完这句话就加大油门,一溜烟地走了。
车上之人的眼睛还看着摩托远去的身影,突然他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一个女人嗖地钻了进来,用枪顶住了他的腰部。
来人正是欢欢,她看见洪三宝的人骑着摩托来到,却只见他给了车里面的人一个小袋子,并没有见到他们交易,这令欢欢有些奇怪,也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难道货不在车上?还要到另外的地方交货?洪三宝老奸巨猾,很可能临时改了交货地点。欢欢感到洪三宝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了?
眼见摩托离去,轿车暂时还没动,欢欢觉得不能再犹豫,至少要咬住这个人,让他带自己去新的交货地点。所以她迅速从藏身之处奔出,窜进轿车里面。
“货呢?”
欢欢问,同时手中的枪在对方的腰间又顶了一下,示意他老实点。
车上之人先是被欢欢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直到她问出这句话,又见她是一女人,才想到她可能就是来看货的老板。
妈的,干嘛用枪啊?我就是来送货的,既然钱都收了,能不给你货吗?车上之人恼火地想,但是由于欢欢的枪还顶在腰间,他不敢把这情绪发泄出来,怕欢欢一个不留神就扣动了扳机。
“在你的座位底下。”
车上之人一动不敢动地说,“你能不能把枪放下?我不可能不把货给你的。”
其实欢欢此时心中也甚是奇怪,她以为改了交货地点,没想到货就在车上,那刚才洪三宝的人为何不把货拿走?难道是没有付钱?那么刚才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欢欢没时间把这些疑问都想清楚,她伸手摸向座位下面,摸到一个袋子。好,至少货抢到了。
欢欢正想问钱在哪里,情况发生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许多警察包围了这辆轿车。
“车里的人不许动,我们是警察,请你们下车,双手放在头上。”
欢欢和送货的男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又分别望向车外,不但四周有警察用枪对这车在慢慢靠拢,而且一些集装箱的顶上还有持长枪的警察在瞄准着车里。欢欢和送货之人都知道,自己的脑袋肯定有不止一支枪在对着。
“慢慢下车,举起手来。”
警察靠得更近了,又一次命令道。
欢欢知道不能抵抗,慢慢地依着警察的命令下了车。送货的男人也照做了。
警察分别靠近欢欢和另外那人,将他们的手扭到背后。欢欢此时已经感到上了洪三宝的当。忽然之间,她想起张一鸣。糟了,还准备漂漂亮亮做完这一票,回北京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妹妹们好好过年的。不行,一定得逃掉,如果被警察抓住,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张一鸣和妹妹们。
欢欢并没有绝望,因为她还有一套潜水工具藏在水下。
就在一个女警扭住欢欢的手准备上铐的时候,欢欢突然一挣。
女警大概是没料到欢欢还会反抗,更没料到欢欢的动作如此敏捷和有力,被欢欢一下就挣了开去。
挣脱后的欢欢迅速转身,想抓住女警挡在自己身前。
同样令欢欢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年轻的女警虽然被她轻松挣脱,但女警的身手不像她估计的那样不堪。欢欢的一抓被女警避开。离欢欢最近的就是这名女警,但欢欢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次机会抓住她来做掩护了,只得旋身一脚将她扫倒在地,然后飞一般地向码头的水边奔去。
0米,50米,30米,欢欢尽可能不断变换奔跑轨迹,躲避警察的瞄准,同时更主要的,她是在打一个赌,赌警察会有所犹豫,不会马上向她开枪。欢欢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警察并不知道她在水下放了一套潜水工具,因此他们认为她跑向海边是一条绝路,就算她跳海,最终还是会被抓回。
米,只有最后的10米了,这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100米奔跑,只剩下最后的10米,只要跃身入海,一切就大功告成。欢欢心头一阵喜悦。
“啪”枪响。
欢欢左后背火辣辣的一痛,刹那间,所有的往事,一生的经历,如同一幕幕电影画面涌进欢欢的脑海:从未存在的关于亲生父亲的空白的印象、善良但是懦弱而无助的母亲、刻骨铭心的对畜牲一样的继父的恨意、10岁开始带着妹妹逃亡的辛酸、跟师父在一起的快乐、在玉门关捡到的流浪的小女孩——那是姚静、……、最后,是张一鸣,她生命中的这个男人,欢欢记起这个男人刺穿自己的那一刻,那是多么甜蜜的痛啊!
“老公……”
欢欢觉得自己叫了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被欢欢扫倒的女警有些茫然地看着栽倒的欢欢,欢欢出人意料的从她手中逃脱,使得经验不足的她又惊又急,补过心切,匆忙中的一枪,竟然将欢欢击倒。这是她第一次开枪射向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竟然打中了这么重要的部位。她完全忘记了即使开枪也应该瞄向腿部,因为嫌犯只是在逃跑,不是在抵抗。
第174章剖析真相
“你不觉得这次交易安排得有点奇怪?”
听完嫌犯的叙述,张一鸣问。他已经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奇怪……是有点,可是……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嫌犯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你们的人事先已经告诉你,这次交易的大老板是个女的,她会来验货,对吗?”
“对啊,不就是那个女的?你说她是……你的女人,是被陷害的?”
嫌犯显然不太相信这一点。实际的情况是,欢欢是自己钻到车里,并没有人拿枪逼着她,相反,倒是欢欢自己手里有一支枪。而且,欢欢确实向他要货。不过挨了张一鸣两耳光之后,嫌犯再不敢说欢欢的坏话,但他的不信全部写在脸上。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女人为什么会上车找你要货,这中间过程很复杂,我暂时不跟你说。你先想想,她要真是事先安排好的来验货的大老板,她干嘛要拿枪逼你?你本来就该把货给她,对不对?”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的女人她有点……神经兮兮的。”
嫌犯瞄了一眼张一鸣,最后几个字压低了声音,在喉间含糊地滚动了几圈,还是冒了出来。
这回张一鸣也没跟他计较,道:“我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去看货验货的,她是被洪三宝请去从你的手里抢回钱和货的。”
嫌犯吃惊地看着张一鸣。
“先不跟你说这个,我奇怪的是,洪三宝要陷害我的女人,所以他的人骗你说他们的大老板是个女的,会亲自来验货,可是你们的人为什么也这样对你说?要知道,明明不是我的女人去联系这批货的,这一点你可能不清楚,但是你们的老板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人就对你说了假话,而且跟洪三宝的人说得一样。你不觉得奇怪?”
嫌犯张着嘴没作声,但是看得出来他也在思考张一鸣的问题。
“你被警方抓住之后,交待的口供是不是说,那个女人是来取货和验货的?”
嫌犯点点头,“本来就是这样啊。”
张一鸣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是要让你从心底就以为我的女人就是真正的毒贩,就是准备跟你交易的人。这样在你们被人赃并获之后,你给警方的口供,就能进一步坐实我女人贩毒的罪行。这叫人证物证俱全。真他妈歹毒。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条计策是你们的人在跟洪三宝配合。”
“为了害你的女人,我们的人就这样把我也陷进来?姓洪的跟你有过节,我们可没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嫌犯大体上已经相信欢欢是被人下了套,但是他始终不能相信自己的同伙也参与其事,并且不惜牺牲他。
“我也不知道。”
张一鸣无法解答嫌犯的问题,他知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无法攻破嫌犯的心防。这里其实有两个问题,第一,卖家的人为什么愿意帮洪三宝陷害欢欢?第二,为什么他们愿意牺牲眼前这个嫌犯?也有可能这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破解一个,另一个就迎刃而解。
张一鸣不断思索,想起洪三宝曾经让明仔冒充捞仔的事情。洪三宝那一次为什么选择明仔?因为张一鸣是明仔介绍过去的,如果张一鸣想对捞仔不利,那么明仔就是有错之人,他就该为自己的过错受惩罚。事实上,明仔也确实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按照这条逻辑,那么,眼前这个嫌犯是不是也因为本来就在团伙内部犯了过错,所以把他抛出来,一来陷害了欢欢,二来也惩罚了这个人?
这时,嫌犯手臂上的一个刺青突然引起张一鸣的注意……
那是一朵罂粟。
张一鸣一把抓过嫌犯的手臂,确认看清无误之后,他瞪眼问道:“你是恶之花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个?”
嫌犯很是吃惊。
张一鸣冷笑一声,道:“我跟你们的人交过手。在北京,你们的人绑架了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原来是你。”
嫌犯的神情更加意外,“那后来我们那几个兄弟失踪,是不是被你干掉了?”
张一鸣摇摇头,“你们真是不知死活,你们绑架的那个小姑娘的父亲,就是我那个朋友,他在北京的道上有多大的势力你知不知道?是他做掉了你那几个自己找死的兄弟。”
“果然如我所料。”
嫌犯叹了一声,“那时候我就感到我们可能闯了祸,撞上难对付的主了。他们叫我一起回去报仇,我不去,我叫他们也别去,我觉得在那样的局势下,我们应该远避为妙,但他们不听。就为这事,我跟很多人闹翻了,特别是那几个人失踪之后,大家都估计他们肯定是完蛋了。本来这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其他人反而对我更加敌视,我没有陪那几个去送死,就变成好像是我杀了他们一样。连老大也觉得我不讲兄弟义气,明里上挑不出我的错,但其实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了,唉。”
张一鸣一挥手,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被送到陷害我女人的这个局中做棋子的原因,你们的人肯定在惩罚你。他们早已经不把你当兄弟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张一鸣的话说得太有道理,嫌犯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他们竟然这样无情无义?”
“你们那一次为什么要跑到北京去做绑票?看来你们对北京很不熟悉,要不然也不可能连我朋友那种人的女儿也敢绑。”
嫌犯又是垂头丧气地一叹,“还不是运气不好,被人抢了一批货,要赔钱,所以……”
老天,张一鸣有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其实,当初北京刑警队的王队长就说过,绑匪是因为丢了一批货遭人索赔才狗急跳墙的,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难道,这批货竟然也是欢欢抢的?这太有可能了,自己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张一鸣一下子把所有问题连了起来:欢欢曾经抢了恶之花的那批货,这件事情洪三宝一定知道,没准那一次欢欢也就是为洪三宝去抢的。那一次事情让恶之花损失惨重,不但是钱,还有人的损失。周甜击毙一个,后来方正辉又干掉三个,这些账,算来算去都可以算到欢欢的头上。洪三宝与欢欢翻脸之后,这次为了陷害欢欢,肯定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恶之花,可想而知恶之花得知真相后会有多么地痛恨欢欢,他们怎么会不愿意配合洪三宝一起狠狠地报复欢欢呢?至于眼前这个嫌犯,由于在当初的问题上慎重,或者说是胆怯,早被他自己的同伙所怀恨,这回正好同欢欢一起被出卖,也算是一种惩戒。
张一鸣想通之后,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向眼前的梦中人道出,这一回,张一鸣看得出来,嫌犯已经没有一点不相信的痕迹,脸上有的只是被出卖的愤怒。确实,事实不容他不信。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嫌犯狠狠说道。
张一鸣心情轻松地走出会面室。看守的警察一直站在外面,张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谢道:“辛苦你了,让你站在外面这么久。”
警察笑笑,“没什么,我也是执行命令。”
是啊,执行命令,张一鸣觉得林淑贞的能力还真是不错,不但让他和欢欢见了一面,而且这么快就搞定和这个恶之花的嫌犯见面的事情。
出了看守所,林淑贞和大柱都等在车里。
“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张一鸣上车后林淑贞问。
“还不错,有点。”
“那就好。”
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张一鸣并不知道,他刚一离开,他和嫌犯会面的情况就被报告给了批准他前来的分局长。听完汇报的分局长挂断电话,又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缓缓的一声。
“老领导,是我。”
分局长恭敬地道。
“嗯。”
“他已经跟嫌犯见过面,情况是……”
听完分局长的汇报,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问道:“看来,他是想自己查案,救那个女嫌犯?”
“是的。”
电话那头轻轻笑起来,“由他去。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你们可以暗中提供一些方便给他。这个年轻人我们做过一些了解,总的来说背景还算清白,品性也还不错,就是有些风流成性,哈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追究生活作风的年代了。”
“是啊。”
分局长也陪着笑了一下。
“从他的经历来看,不论是以前做证券还是后来收购和挽救家纺,这个年轻人做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次如果他能整出个结果,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你们记住,警方是警方,你们可以暗中帮他,但是他的一切行为都代表他自己,你们切不可跟他混为一谈。你明白吗?”
“是的,我知道,请老领导放心。”
对方挂断了电话后,分局长才轻轻放下自己的电话。老领导的话中还有一个“如果”没有说出来,从他后面的话里的意思,分局长清楚,那个如果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他整不出什么名堂,那他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决不允许警方为他背上黑锅。
第175章 暂返北京
正月初八,深圳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乘客不多,大约有一半空位,张一鸣和大柱远离其他乘客,坐在机舱后部的位置上小声交谈。
“大柱,急忙把你叫回来,让你年都没过好。”
张一鸣一边喝着一杯橙汁,一边对坐在身边的大柱表示歉意。
“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没想到叫我回来,那我才会难过。在这样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想到我,要么是我还没得到你完全的信任,要么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足以给你有益的帮助,不管哪种情况,你想我心里能好过吗?”
大柱的话很有道理,张一鸣笑起来,道:“没错,是我见外了。”
“二柱他们也早回北京了。”大柱又说。
“啊?”
张一鸣很意外,按照安排,桃李公司和cl的春节假期都是今天才结束。
“听说这边出了事情,他们在家里哪里还坐得住。虽然你没有叫他们,但是他们说先到北京待命。”
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一批同心同意的人。“谢谢大家,我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他拍了拍大柱的肩膀,沉声说道。
大柱笑了笑,没有做声。大柱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露的人,尤其并不经常有笑容。
“龙老先生和我师叔都还好吗?”张一鸣又问。
“挺好。这次回去,一到家我就先去看望了他们。他们也问起你,我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我觉得师娘的心情显得特别高兴。”
“那就好。”
张一鸣也觉得很欣慰。
“师娘好像是觉得你们门派有希望了,所以高兴。”
“是吗?”
张一鸣没想到师叔是为这个高兴。看来,虽然师叔不像欢欢的师父那样对振兴桃李结念念不忘,但是她终究也不愿看到桃李结完全没落甚至湮灭。
“大柱,你知道我们这个门派吗?”
张一鸣渐渐地已经完全当自己是桃李结的人了。
“只听过只言半语,因为师娘几乎从来不提这事,好像是桃什么李是吧?”
“叫桃李结。我以前也不知道,姚静和乐乐,还有欢欢都是桃李结门人,跟她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桃李结的。”
因为估计以后会需要大柱在江湖方面的事情上更多的参与,张一鸣认为让他知道这些情况是必要的。
“难怪。二柱和炮仗曾跟我说起杨小姐和刘小姐很是了得,原来都是江湖中人。”
张一鸣知道大柱这说的是乐乐和刘红那一次去寻二柱他们,凑巧碰上那几个滋事的小流氓的事情。
张一鸣笑了一下,道:“这倒不是一回事。刘红不是桃李结中人,她是有些家学。另外,姚静虽然是桃李结的门人,但她不会功夫。”
大柱哦了一声,道:“还挺复杂的。”
“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管她们有什么样的背景,她们都是我的女人,我只认这一点。其实我倒愿意她们都是些平平常常的女人,现在这个社会赚钱才是硬道理,所谓江湖,唉……”
张一鸣有些怅然的轻叹了一下,接着道:“有些事情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像欢欢她们,要是没有桃李结,没有她师父,她们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但是既入桃李结,尤其是有那样的一个师父,欢欢就注定离不开江湖了。是不是听起来觉得有点荒唐?二十一世纪了,还口口声声江湖长、江湖短的。”
张一鸣有点自嘲地说。
没料到大柱很认真地摇摇头,“不荒唐。江湖本来就存在。”
张一鸣这才想起大柱是龙老先生的弟子,因此本来也是江湖中人,虽然他可能没有专在江湖上混,但是在他心里他是认同江湖的存在性的。想想也是,不能因为少林寺的和尚都上网了,就认为少林寺作为一个武林门派不存在了。相反,少林寺从古至今都是以一个武林门派而不是一间寺庙而名扬四海的。
“杨小姐,我是说欢欢小姐的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刚才说尤其有那样的一个师父,是什么意思?”大柱问。
张一鸣笑笑,陷入一种遐想的状态,道:“我也没见过欢欢她们的师父,她已经不在了。不过我总感觉她就像……那个独臂伸尼一样,整个一前朝遗老,念念不忘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整天想着重振桃李结,还把这种思想从小灌输给欢欢,然后呢,欢欢又把这思想灌输给我了。师叔就不是这样,她比较豁达,知道顺其自然。”
“话虽这样说,但是你真能把你们门派振兴,师娘还是很高兴的,我刚才不是说了,这次回家师娘提起你,心情特别好。”
张一鸣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决定去做这件事了。”
“欢欢小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张一鸣沉思了一下,道:“已经有了大体的思路,不过还需要更周密的计划,这一次再不能掉以轻心了。”
回想起这次和洪三宝争斗的过程,直至落得欢欢入狱的结局,至少有一大半原因是张一鸣和欢欢过于自信和轻敌。想起此前俩人还沾沾自喜地要给洪三宝沉重一击,然后在北京欢度春节共浴爱河,张一鸣对自己非常恼恨,要不是多年来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控制悔恨方面培养了良好的心理素质,他此时只怕要用头撞破飞机的舷窗,从这万米高空跳下去才罢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要周密计划,认认真真地想做一件事情,张一鸣还没有做不成的。越是这样山重水复的时候,张一鸣的信心反而越大,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柳暗花明的道路。
回到北京,张一鸣把大体情况和女人们说了,然后叫大家都不要着急,欢欢怀孕——这应该是百分之百的事情——赢得了时间,他一定有办法为她将功赎罪。
“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该干嘛干嘛,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不要脱离了正轨,否则正中洪三宝下怀。洪三宝可以找到机会杀了欢欢,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他的目的就是要拖着我们、耗着我们,打乱我们的方寸。”
女人们自然是听张一鸣的话,但是情绪上要一下子转变过来也是不现实的,尤其乐乐,始终还是有那么一点闷闷不乐。
“我姐要是怀上了,时间是争取到了,可是她怀着孩子被关在看守所,那得吃多大的苦啊?”
乐乐非常担忧地说。要不是因为被警方抓捕和关押,欢欢怀孕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不仅仅高兴,以乐乐的性格,光新鲜就得新鲜好半天,可惜现在谁也没有心情高兴和新鲜。
“我会想办法找人照顾欢欢的。”
张一鸣只得安慰乐乐。
因为欢欢是丁萱的师父,所以这时候丁萱也在场听着张一鸣介绍情况。上回姚静和乐乐带丁萱上街,给她置办了一大堆全新的行头,此时的丁萱看上去比刚来的时候要洋气得多,可是自从知道欢欢出事之后,丁萱却比刚来的时候更加沉默,脸上的忧郁无时不在。听着乐乐和张一鸣的对话,丁萱的眉头动了一下,但大家的心思都还放在欢欢的事情上,也没有谁注意到她一个小丫头的动静。
刘红知道姚静和乐乐跟欢欢姐妹情深,要这么老围着这个问题说话,她俩怎么也不可能轻松下来,于是便有心引开话题。
“这几天师姐来过好几次电话,说是你答应过带大家去她那里吃饭的,怎么一直没去?我们说你临时有事情去深圳了,等你回来再去看她和李大哥。你看……”
张一鸣马上明白了刘红的用意。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来看看师姐一家人,二来让姚静和乐乐换换心情。
“是啊,我倒忘了,年前就答应师姐的。不如我们大家今天就去。”
张一鸣和三女的到来让王丽和李建国都非常高兴。大家,包括李建国在内,对三女的身份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三女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很放松,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了,真像一家人走亲戚一样。
李建国对张一鸣和三女的这种情况当然觉得有些出格,但李建国是那种秉性相当开明的知识分子,他不太爱评判别人的私人生活,何况张一鸣和三个女人总给他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远不像他以前耳闻过的一些关于包二奶的鸡飞狗跳的故事,所以李建国对此不自觉地有一种包容心态。
鱼贯而入的三女冲王丽和李建国一人一声“师姐”、“李大哥”李建国还没什么,王丽可是听得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以至于忍不住有些担忧,这以后张一鸣要是不得不只在她们中间挑一个,那可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王丽早忘了,第一次知道三女的情况时,她可是坚决主张张一鸣定下一个,不要害了其他俩人的。
“一鸣你说要来的,我还以为你初一初二会来,结果拖到现在,明天老李都上班了。”
王丽第一句话先是唠叨。
张一鸣歉意地笑道:“临时有事,耽搁了。李大哥明天不会是又出差吧?”
李建国一边给大家让座,一边答道:“没那么快出去。”
“一鸣你听见没有,是没那么快出去,不是不出去。”
王丽马上对张一鸣抱怨。
李建国对王丽的话只好抱以歉意的笑容。
“男人是需要有事业。”
张一鸣替李建国打圆场。
王丽一瞪眼,“你说得轻松,有了事业家庭就不要了?全丢给女人是不是?”
王丽一生气,张一鸣立刻不敢吱声了,恰好这时姥姥抱着岚岚从里屋出来,张一鸣忙跟姥姥打招呼,避过了王丽的锋头。
姥姥是见过张一鸣的,而且似乎对他颇有好感,很高兴地冲他一笑。及至看见姚静她们三个,姥姥愣了一下,心道哪里来这么一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妈,她们是一鸣的朋友,一块来看我们。”王丽介绍说。
姥姥当然不知道这都是那样亲密的“朋友”老人家就喜欢个热闹,尤其是这大过年的,因此喜笑颜开,一个劲连声说好。
岚岚九个多月了,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已经能用肢体和表情表达一些喜怒的情绪和自己的意愿,也能用这些跟人交流,姑娘们都去逗她,逗得她嘻嘻哈哈、咿咿呀呀的高兴得不得了。
乐乐和姚静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一些,逗着岚岚,渐渐自己也有了笑声。张一鸣一边和李建国聊着,一边看着她们,觉得今天来对了地方。
“我今年也要做爸爸了。”
看着那一堆女人,张一鸣突然觉得很温暖,忍不住对李建国说。
“是吗?”
大家都听见了张一鸣的话,包括在那堆女人中的王丽,她又惊又喜地问张一鸣,然后含笑对姚静她们三人瞄了一圈,瞄得三人脸都红了起来。
张一鸣知道王丽误以为是姚静她们中间的谁有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出的这话是没法进一步解释的。幸好因为有姥姥在场,王丽也不好问是三个女人中间的谁有了,张一鸣才躲过一劫,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王丽说。
“恭喜你,一鸣。”
李建国拍了拍张一鸣,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第176章 神秘访客
“老公,你今天可没怎么看岚岚,真不想她?”
从王丽家回去的路上,刘红嬉笑着问张一鸣。
张一鸣还没说话,乐乐一哂,接茬道:“装的呗。你瞧他那样,我姐还在里面关着呢,他就惦记着当爸爸。”
张一鸣讪讪笑道:“也不是就惦记着当爸爸,我不看你们逗着岚岚那么高兴嘛,就想起了这事,以后欢欢生了,你们可以天天逗。你放心,欢欢一定会没事的,老公向你保证。”
“你不用向我保离证。要在以前她只是我姐,你这话可以这么说,现在她也是你的女人,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向你自己保证吧。”
乐乐的语气有点冲。
“乐乐,别说气话,谁也不想欢欢姐这样的。”
姚静出言劝阻乐乐。姚静觉得今晚的气氛好不容易得到调节,她不想又被破坏。
张一鸣倒没在意,虽然乐乐说的是气话,可他觉得这话很有几分道理。一个人做事情,所谓对得起天地良心,这良心就代表自己,只有以这样的内在标准来要求自己,才可能做到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没有一个人在旁边、没有一个人看着或知道你的行为,你也会百分之百地去努力,如果只是为了对得起别人,那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压力和督促,那么在这种外在因素一旦失去或监督不到的时候,你的行为就有可能松懈,你的努力就有可能打折。
张一鸣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向我自己保证,决不让我的女人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老公,等欢欢姐出来,孩子也生了之后,我……也生一个吧。”
姚静知道张一鸣一直有要孩子的心思,只是不想勉强她们几个。原来姚静觉得大家都还年轻,再晚点要也无所谓,这回欢欢出事使姚静感到有点后怕,想想看,如果欢欢中枪死了,她便永远没有机会做母亲,永远没机会为自己所爱的人生孩子了,她将什么也没留下就离开这个世界。在姚静心里,欢欢一直是那样有能力的一个人,一直像一棵大树一样保护着她和乐乐,连欢欢都有可能遇到不测,而又何况她呢?
“我也生。”乐乐也道。
“乐乐你真是个人来疯。”
刘红半真半假地有点着急,“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这不是给我压力吗?那我怎么办,到底是生孩子还是读博士啊?趁着我现在还没考,老公你今天可先说好,别等我刚刚考上又要生孩子,我到时候怎么跟导师解释啊?”
张一鸣笑起来,“你读你的书,不用跟着乐乐起哄。就算要生孩子,也别一窝蜂的,到时候我怎么照顾得过来。”
“怎么叫跟着我起哄啊?”
乐乐的情绪很不满,“你怎么不说是跟静姐起哄?”
“是人静静先说了你才跟着说,你不是起哄是什么?”
张一鸣开着车,也没留意到乐乐的情绪变化。
“你……你胡说八道,先说了不起吗?我跟着说就叫起哄?我是给想你生孩子,这也有错吗?是你偏心,带有色眼镜看人。你一直都偏心,我知道。”
乐乐的声音高了八度。
张一鸣、姚静和刘红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料到乐乐这么大反应。姚静和刘红都坐在车后排,乐乐坐在副驾驶,姚静赶紧从后面伸出手摸住乐乐的肩膀,劝道:“好了,乐乐,怪我不该说起这事,别生气了,啊?”
刘红也出言相劝,因为她刚才先说了乐乐人来疯的。
只有张一鸣有点恼火,忍不住道:“我偏心,我是偏心,可一直都是对你偏心,你不知道吗?静静和小红都让着你,你倒发起飚来了。”
“老公,你少说两句。”
姚静知道要糟,赶紧又阻止张一鸣。
“我就发飚,怎么样?我不要你们谁让着我,你们谁也没让着我。停车,你停车,我要下去。”
乐乐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开车门。
刘红赶紧拉住乐乐,姚静则劝张一鸣给乐乐赔个不是。张一鸣一脚踩下刹车,车胎和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的一声,急停下来。
“你下去啊。”
张一鸣不但没有赔不是,反而冷言道。他感到乐乐今天有点做得有点过头,似乎把姚静和刘红都怪上了,真是不讲道理。
乐乐没想到张一鸣会这样对她,她在张一鸣这里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眼泪一下滚了出来,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跳。刘红见状死死把乐乐拉住,这路上车来车往的,刚才的急刹已经惹得后面的车辆超上来骂了几句,乐乐这样跳到马路上也太危险了。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乐乐这几天心里一直难过?你哄着她点不行吗?”
姚静急了,直拉张一鸣肩上的衣袖。姚静从小跟乐乐一起生活,早就心意相通,只有她知道乐乐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不稳定。
姚静的话说中了乐乐的心事,也让她更加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对姚静和刘红道:“静姐,红姐,我们下车,我们都下车,他没良心,他不会真正关心我们的,我们干嘛还跟着他。静姐,我想我姐,我要去救他,现在就去,就是劫狱我也要把我姐劫出来。”
张一鸣被姚静一言点醒,这才弄清了乐乐今天反常举动的根源,他沉默了一会,开门下车,绕到乐乐那边的车门外,一伸手把乐乐抱了下来。
张一鸣抱住乐乐,又打开后排车门,对刘红和姚静道:“你们俩谁去开车,另一个也坐前面去。”
姚静和刘红下了车,姚静去开车,刘红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张一鸣将乐乐塞进后排,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乐乐一直流泪,却没有挣扎,任由张一鸣安排了这一切。
车重新开动。张一鸣将坐在身边的乐乐揽进怀里,用手为她抹去眼泪。“好了,不哭了。老公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乐乐本来也不是真对张一鸣有气,她只是因为欢欢的事情心里堵着,一直感到难过和放不下,现在哭了一通,心中纠结的郁气释放了些,便觉得好过了一点。
不过乐乐的口头上还没那么快松下来。“你赔什么礼道什么歉,你又没有错,错的都是我们。”
刚才情绪失控的时候,乐乐把姚静和刘红都当成了对立面,说话都是“你们”怎么怎么的,现在清醒了一些,她开始建立统一战线,变成“我们”如何如何了,这“我们”当然是指三个女人,乐乐要把张一鸣孤立起来。
“有错,老公当然有错。”
张一鸣涎着脸说。
“那你错在那里了?”
“老公错在拿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想为老公生孩子,老公还说你是瞎起哄。”
乐乐的心中这才舒坦了点,但觉得还不够,又恨声说道:“你要不愿意也别勉强,我跟别人生去。”
“你敢。”
张一鸣作势要打乐乐。
“你敢。”
乐乐这句是针对张一鸣扬起的手,“打女人,特别是打自己的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你要敢碰我一个指头,我绝不再跟着你,静姐和红姐也不会再跟着你,我姐也不会跟着你,生了孩子也不给你,你一辈子就自己过去吧。”
“算我怕了你。”
张一鸣的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觉得不甘心,便又在乐乐脸上拧了一把。
乐乐秀鼻一皱,哼了一声,道:“你才知道我的厉害。”
张一鸣苦笑,“你有什么厉害,是你的这个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厉害。现在我知道我们党为什么能赢得天下了。”
“你们党,你是党员吗?”
乐乐不放过每一个臭张一鸣的机会以泄心中之气。
“我……我精神上入党了,我时刻以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乐乐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幅万幸的表情,“亏了你不是党员,不然全党的平均水准就因为你一个人而被拉低一大截,那党真是太不幸了。”
这个死乐乐,一点不饶人。
“其实,我刚才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你身材多好啊,生了孩子身材可就会变差了,我怕你不愿意嘛。”
张一鸣开始胡诌起来。哄女人嘛,有时候好听的话比真话更重要。当然,欺骗必须是善意的,哈哈。
“身材变差又怎么样?那也是为你生孩子给闹的,你还敢嫌弃我?小心没人管你叫爸爸。你不叫我生我偏要生,还要在静姐前面生。”
“好,你生,你第一个生,比欢欢还先生,好不好?”
“赶我姐恐怕是赶不上了。”
乐乐似乎有点遗憾。
张一鸣哈哈一笑,道:“看来你还没傻。”
乐乐气得捶他一拳,“我傻那也是被你气的。”
说罢,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今天就……没准也能比我姐还先。不管怎么说,我要在静姐前面,我这一辈子一直作妹妹了,我要我的孩子做姐姐,嘻嘻……”
乐乐终于破涕为笑,张一鸣,包括坐在前排的俩姑娘都松了一口气。的确,欢欢的事情已经搞得大家心里沉甸甸的,可不要心头再添一块砖了。
一行四人回到乐静国贸店里,刚进门,一个服务小妹走过来,对姚静说:“老板,那边有个客人说要见你,等了一阵了。”
“是吗?”
姚静和张一鸣都顺着小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桌边坐了个男人,面前只有一杯咖啡,没喝酒,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唱歌的女歌手,没注意到张一鸣他们这边。
“我去看看。”
姚静对张一鸣说,然后走了过去。
张一鸣和乐乐、刘红一起进了姚静在这里的那个办公室。这是姚静最早的办公室,虽然现在她都在乐静soho店办公,但这间小房还是保留了下来。桃李公司在国贸租的办公室下个月装修完毕就可以进驻了。
三个人刚刚坐定,姚静推门进来了,“老公,是找你的,他想见的是你这个老板。”
“嗯?”
张一鸣很是惊奇,谁找他找到这里来了?刚才瞄了一眼,似乎不认识那个人。留下三个女人在办公室,张一鸣狐疑地走了出去。
张一鸣走到那个男人的桌边,对方见张一鸣到来,站了起来。
“是张总吧?”
“我是张一鸣。”
张一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不好意思,冒昧地在这里等你。我不便在工作时间去cl找你,所以只好来这里了。”
这个男人的话让张一鸣心里充满了疑惑。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张一鸣心想这个人会不会是找错人了,现在通过这几句交谈可以肯定,他没找错人,他要找的就是张一鸣。而且,他既提到了cl,又知道来乐静酒吧等人,就说明他对张一鸣的大概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当然,张一鸣并非什么保密人物,要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并不太难。但是,也正因为张一鸣不是什么保密人物,对方为什么不便去cl找他呢? 这个男人年龄看上去比张一鸣大了些,比张一鸣略矮,身高应该不到180,但是他站在那里腰板自然而然地挺得直直的,不自觉间便透出一股子凛然之气。而且,和他握手的时候,张一鸣感到他握手很有特点,有力,而且动作简洁:握住你的手,用力一抓,手臂动作不大地一摇,然后放开。不太像生意场上的握手,前前后后寒暄半天,一握再握,没完没了。
“没关系,在哪里见面都无所谓。不过还真巧,我要是去了另一间乐静,你就会扑个空了。”
张一鸣随和地说道。
此人笑笑,道:“我还有一个同事在soho那边的店里等你。我们判断你会在这两间店面中的一个出现。”
张一鸣此时就不是有一点吃惊了,他的神色凝重起来,盯着面前的男人,问话的口气也不像刚才那样随和,“还不知道先生贵姓?你们这样志在必得地找我,有何贵干?”
要不是此人的言行还显得光明磊落,张一鸣会怀疑是洪三宝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了。
“我姓宋,你可以叫我老宋。我这次来,想请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谈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张一鸣狐疑地看着老宋,心里不太高兴。“宋先生,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你这样子未免太神秘了,给我的感觉不好。”
老宋沉吟了一下,道:“我理解张总的心情。这样跟你说吧,我是一名军人,这次是我们首长想见你。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军人?老宋给张一鸣留下的印象一下子和军人这个概念联系起来。没错,老宋的举止确实像个军人,他应该没说假话。不过,虽然老宋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张一鸣却比他没透露时更加疑惑了,张一鸣这一辈子也没跟军人打过交道,怎么会突然有军队的人找上门来?
不过,作为军人,老宋既然说只能透露这么多了,那么肯定再想问什么也是徒劳的,剩下的问题只是张一鸣决定跟他去或者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张一鸣即刻作出决定。
第177章 合作计划
张一鸣跟姚静她们说有点事情出去,便跟着老宋走了。
老宋的吉普车在外面,两人坐上吉普车,离开了乐静酒吧。事情也并不是张一鸣想的那么神秘,张一鸣本还以为车会一直开到郊外某处,甚至会蒙上他的眼睛,让他无法辨认路径和地点。实际上上车后老宋什么也没做,就拉着张一鸣往目的地去了。
“我们首长姓马,是总后勤部的军需装备部部长,我们这是去见他。”
老宋边开车边对张一鸣说道。
“你怎么又能告诉我了?”
张一鸣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说不能透露更多吗?
“你既然答应来了,跟你说也就没关系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京城北边一处属于军队的大院,车停在一栋楼前,张一鸣和老宋下车,被领进楼里。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张一鸣见到了老宋说的马部长。
和老宋一样,马部长此时也穿着便装,张一鸣他们到达前,马部长显然还在工作,直到老宋报告一声,并带着张一鸣进屋后,马部长才放下手头的一份文件,熄灭了案头的台灯。
“报告首长,这是cl的张一鸣董事长。”
老宋一个立正,行了一礼,向马部长报告。
“好,你去吧。”
马部长微微一点头。
老宋去后,马部长抬了抬手,对张一鸣说:“你好,张总,先请坐。”
张一鸣在办公桌对面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马部长也起身离开办公桌,坐到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
“对不起,张总,这么冒昧地把你请过来。”
马部长先和颜悦色地笑着向张一鸣表达了一下歉意,接着立刻直奔主题道:“这次请你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不愧是军人,办事简洁,讲求效率。
“您说吧,什么事。”
张一鸣也希望尽快解开谜底。
“你们cl控股了广东一家纺织品企业,叫广东家纺,是吧?”
“是的。”
“据我们所知,广东家纺有一个研究小组,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纺织材料……”
三超材料!张一鸣立刻猜到了马部长的意思。
果不其然,随着马部长的说明,张一鸣知道总后军需装备部对家纺研制的加厚的特种三超材料很感兴趣,非常看好它的潜在军事价值。
“能否问一下首长,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研究项目的?”
张一鸣有点好奇,因为他已经对这个项目的保密做了很多很严格的规定。
马部长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还需要问吗?从古至今,情报一直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我们是军队,如果我们获取情报的能力那么弱,在战场上如何保证取得胜利?我们的人民又怎么能对我们保卫国家的能力放心呢?”
马部长的话很有道理,让张一鸣无从辩驳,也不好再问,他也只好抱以一笑,这个问题算是过去了。
“普通的三超材料,就是民用的那种,已经基本开发成功,今年就可以开始量产。不过这种具有潜在军事价值的特种三超材料我们刚刚开始研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
张一鸣向马部长介绍说。
“这我知道。”
马部长点点头。
张一鸣想想也是,从马部长刚才的话应该可以判断,他对三超材料的研究情况肯定已经比较了解了。
“那您现在找我的意思是……”张一鸣问。
马部长哈哈一笑,“我想对你应该是个好消息,我们想跟你合作开发特种三超材料。”
“合作开发?”
“是。”
“怎么合作?”
在张一鸣的心里,现在还不能就断定马部长的消息是个好消息,如果军方只是以合作为名,实际上是将三超材料的研究从此接管并将以后的成果完全占有的话,对张一鸣来说就是一个坏消息了,而且是很大的坏消息。
“张总,你心里有疑虑。”
马部长看出了张一鸣心里的想法。
“是的。”
张一鸣也不隐瞒,“三超材料,尤其是特种三超材料是我看好的家纺以后发展的核心产品,我不想被别人拿去。我相信首长的情报中对我和家纺的情况一定有详细介绍,因此首长一定知道,家纺是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我们还欠着银行非常多的贷款,家纺想要翻身,仅仅依靠传统的家居纺织品这一块难以做到,至少难以做到比较快的翻身。而银行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只有三年,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在没有银行债务压力的情况下,今年家纺实现了账面盈利,但是三年后我们不但要重新开始对银行还本和付息,并且还要逐步补交这些年的欠息,如果没有具有超高盈利能力的核心产品,家纺的压力很大,极有可能重新滑入亏损的泥潭,并再次走到破产的边缘。这一点请首长理解。”
马部长安静地听完张一鸣的一番陈词,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你的意思,即便是国家需要你把三超材料让出来,你也不答应?”
马部长缓缓地问。
“首长,我是商人,就像您是军人一样,我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使命和职责。”
张一鸣不好直接回答马部长的问题。
“哦?”
马部长微笑了一下,“那你说说,商人的使命和职责是什么?”
“赚钱。”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马部长暂时没有作声,张一鸣又进一步说:“商人做生意不赚钱,就跟军人打仗不获胜一样,都是失职。而且,我并不是想美化自己,当我作为一个带领着较大企业的商人,我能否赚钱已经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因为我的下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企业能否盈利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生计。就像一个将领带领一支部队打仗,能否打胜仗所关系到的决不仅仅是将领个人的军功、荣誉以及升迁等等问题,更加关系到下面所有将士的鲜血是否白流,生命是否白白牺牲。”
“那么,为了赚钱可以不顾一切?”马部长又问。
“那倒不是。我想即便是打仗,也还是有必须遵守的规矩,例如不伤害平民等等。做生意也一样,不应该、不可能、也不允许无所不用其极。不过首长,您今天应该不是想听我谈我自己对商业道德的看法吧?”
“哈哈,是啊,这些问题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愿意和你好好聊聊。我们今天还是谈具体问题,谈三超材料,还是那句话,即便是国家需要你把三超材料让出来,你也不答应?”
“首长,我觉得除非是极其紧迫、极其特殊的情形下,例如战争状态、紧急动员令等等,国家也不应该随便侵占民有的利益,如果国家需要得到某种东西,完全可以、也应该通过合法合理的渠道和手段获得,这种渠道和手段越完善,国家才能越发展。我们国家这些年所走的道路也确实是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因此这样的渠道和手段目前也是存在的,所以……”
马部长挥手打断了张一鸣的话,“我明白,你说的这种渠道和手段,无非就是商业的渠道,就是市场的手段。就像我现在想要三超材料,无论是技术还是产品,无非就是跟你买,对吗?”
张一鸣仔细看着马部长,想看出他是否已经动怒,但是没有成功,马部长的脸上仍是没有明显的表情。张一鸣没跟军人打过交道,但不知怎么印象中觉得他们是比较容易动怒的,说实话,如果军方一定要强行拿走三超材料的技术,张一鸣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但是他相信他们肯定做得到,bbs.烽火中文网而他肯定也是阻止不了的。但不管怎么说,张一鸣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一鸣沉默了一阵,很尊敬但是亦很坚决地对马部长吐出两个字:“是的。”
“哈哈哈。”
马部长大声笑了,这令张一鸣有点紧张起来。
“年轻人,你不错,态度温和,但意志坚决。”
马部长拍了拍张一鸣的肩膀。
难道马部长不是怒极而笑?张一鸣的心又有点放松了。
“我一开始就说是想跟你合作,可没说要霸占你的三超材料。你说得没错,即便是国家也不能随意侵占民有的利益,其实现在国家对军需物资,也都是用采购的方式。我知道特种三超材料还没有研制成功,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你吗?”
张一鸣摇摇头。
“我就是不想做最后那窃取胜利果实的事情。”
马部长笑着说,“所以我愿意从现在开始就对三超材料的研发投入资金。我们所能够投入的资金,这样说吧,几乎是你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听到这里,张一鸣才开始兴奋起来,马部长刚才说这是个好消息,看来真是。
“能这样真是太好了。”
张一鸣掩不住欣喜的表情。
马部长笑道:“别急,听我说完。我们从现在就开始投入,一方面是想推动你们研发进程加快,争取早出成果,另外,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有投入,所以我们所要求得到的自然也不一样。特种三超材料研发成功之后,所有产品必须也只能由军方下单采购,不能进入普通市场。也就是说,特种三超材料从现在开始即列入正式军用物资,而不是民用或军民两用物资。我们国家所有的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现在都是以军方采购的方式供应给部队,这一点就像你所说的,已经采取了市场化的手段,但是,与完全市场化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它们的产品只能卖给军方。军品的价格可以谈,但是生产军品的企业是没有选择买主的自由的。这就是特种三超材料以后必须遵循的模式,你明白吗?”
马部长已经讲得很清楚,张一鸣怎能不明白呢?
“还有,特种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等等,跟产品一样,不能向军方之外的任何第三方转让、泄露。考虑到技术的相关性,普通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如果要转让,也必须经军方审批,军方必须对受让方的背景进行考察。”
张一鸣没有出声,仔细地听完了马部长的要求。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马部长最后正式地问道。
第178章 如期怀孕
马部长除了开始的时候试探了一下张一鸣,这时候他是直接抛出了底线。马部长毕竟是军人,做事情具有军人那种干脆利落的作风,不会也不喜欢商业谈判中的迂回绕弯,他开始的时候对张一鸣的试探,与其说出于商业目的,不如说是想看看张一鸣个人的品性。
张一鸣也知道,对于特种三超材料来说,由于它的特殊性质,注定了它很难成为普通商品,现在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应该是比较满意的了。
“首长,我想知道以后产品的采购价格怎么确定?”
张一鸣心里其实已经决定合作,但他想了解更多的情况。
马部长笑起来,候“张总,你不愧是个商人。这么跟你说吧,目前我国的军品采购,已经逐渐实行招标方式,打个比方,如果我军的坦克装备需要升级,由于我国生产坦克的军工企业不止一家,军方一般是对所有有生产能力和资格的企业招标,然后综合评估企业的投标情况,最后确定将订单给某一家或者分配给某几家。企业的投标中,自然包括了产品的报价,除此之外还有产品性能、质量、交货期限等等方面,这个流程我想你应该比较熟悉,因为我们的操作与一般商业招投标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你这个三超材料由于是独家生产,我可以这样说,你能够获得的利润绝对会高于一般市场上的商品。军方毕竟不是普通的买家,军方对军品的采购,看重的首要因素还是军品的性能而不是价格,所以只要你的三超材料性能达到我们现在的预期,能够提高我军的战斗力,那么只要你的报价不太离谱,军方一般都会接受。”
ok,这就够了。张一鸣在心里欢呼一声。“没问题,我很乐意按照首长您刚才说的条件与军方合作。”
张一鸣终于明确表态。
“哈哈,张总,要得到你这个答复还真不容易。”
马部长伸出手来,张一鸣也伸出手和他一握,算是宣告合作的正式达成。
“首长,军需装备部负责全军的武器装备采购?”
张一鸣对这一点不甚了了。
“主要是后勤物资和设备,不包括武器装备。”
原来如此,张一鸣突然心中一动,又问:“这么说,全军的床上用品也是您这里采购?”
马部长看着张一鸣,再次露出笑容,“刚刚才说你不愧是个商人,你就越发表现得尽致淋漓了,你不会是想在我这里推销产品吧?”
张一鸣也陪笑道:“因为三超材料的事情,我想首长对我们家纺公司一定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们是全球最大的家居纺织品生产企业,我们产品的品种全,质量好,价格也合理。虽然我们没有做过军用被服,但是我想我们一定能够为军队提供质优价廉的床上用品,一定能够使全军战士的日常起居生活水平提高一个档次。这也是为改善军队官兵生活条件作贡献嘛,嘿嘿。”
“你这算是我们在三超材料上合作的一个附加条件吗?”
“不是。”
张一鸣知道既然已经答应合作,现在又提新的条件不合适,他自己也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事情。“首长您刚才说,军需物品现在也是招标采购,我只是想请您将我们列入招标的名单里,给我们参与投标的资质,我们愿意与所有供应商公平竞争,能不能拿到军方的订单,我们凭自己的本事。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实力。”
“这还差不多。”
马部长点点头,“你如果把这又作为一个条件,恐怕我对跟你合作的事情就要重新评估了。我认为我已经是以公平的条件跟你在三超材料上合作了,我不喜欢被人借机要挟,我也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首长说得是,我自己也不喜欢那样的人。”
“你说你们的产品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濒临破产呢?”马部长又问。
张一鸣无奈地笑笑,道:“好的产品跟好的企业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作为一个好企业,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经营问题,家纺以前的失败不是产品的问题,而是经营不当。”
“好。”
马部长算是认可了张一鸣的解释,“作为军用被服的供应商的问题,你尽快提交一份材料给我,我们有一个审批和认证的程序,只要没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你们能通过。”
“谢谢首长。”
张一鸣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抓住了军方,这可是一个大主顾。军用被服的特点是式样少,批量大,这种产品一点确定下来,几年不变样,只需要开足马力生产即可。大企业与小企业相比,在灵活性上要稍逊一筹,也就是俗话说的船大难掉头,因此军用被服的生产最适合广东家纺这样的大企业,只要产量上去,产品的单位成本就降了下来,这一点是产能有限的小企业所没法比拟的。
张一鸣觉得这个晚上的收获简直太大了。
欢欢发觉看守自己的女警对自己关心了许多,倒不是说这个女警以前对欢欢有多恶劣,不过以前她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却有意无意关心欢欢的身体状况。
欢欢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其实女警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心里的想法,她的心情很复杂。当然首要原因还是担心,她担心欢欢真的会怀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事情不至于那么巧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就越是担心越是觉得欢欢肯定会怀上,前者是理性的想法,后者却是直觉。女性的直觉总是那么准确,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而且,她现在所处的境况,就是对她另一个直觉的活生生的验证:在她一枪将欢欢撂倒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一种直觉,自己要为这一枪付出代价,只怕这一生都与这个女犯脱不了干系了。她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另外,正如张一鸣所料,那笔钱也是她对欢欢态度转变的原因,她并不是因为拿人钱财所以与人消灾,她一点也不想要那笔钱,但是那笔钱已经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塞进她手里,扔都扔不掉,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把柄被人抓住。那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可她却不敢再得罪他,因此也不敢再得罪他的女人。算了,就当是为自己那一枪赎罪吧,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照顾一下这个女人,就算她没有怀孕,她也是因为挨了自己一枪才躺在病床上受罪的。
女警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欢欢的例假什么时候来,她好几次几乎想开口问欢欢,可是都是没结婚的姑娘家,她实在不好意思问这事。可她真是很想早点知道结果,总比这样头顶老是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什么时候掉下来要好过得多。每每暗自心慌的时候,女警一方面恨张一鸣,一方面就对那笔钱有点心安理得起来,这样的时候她总是恨恨地想:你要害我丢了工作,我、我就该找你赔钱的,怎么了嘛。
就在这样的忐忑中过了近二十天,欢欢的伤势日渐痊愈,可以离开医院转回看守所了。女警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出院的前一天,她陪着欢欢上完洗手间,欢欢在水龙头边洗手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明天就要出院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有不适?”
“没有啊,我很好,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欢欢微笑着说。
女警看着欢欢平和的笑容,觉得自从那个男人来过一次之后,欢欢似乎变了一个人,她仿佛忘了自己已经因贩毒被捕,再没有一点焦躁的情绪,整天心安理得的吃了睡、睡了吃,就像是在疗养院一样,优哉游哉,无比惬意的样子。和女警一起看守的另一名男警说,这女犯肯定是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在充分享受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呢。“我看,咱也别太为难她,她要有个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就满足她,都是要死的人了。”
男警曾对女警这样说。但女警不太相信男警对欢欢的判断,怎么看,欢欢的样子不像是等死的心态。不过男警的话倒为女警对欢欢更加关心的态度提供了借口,不至于让男警觉得奇怪甚至引起他怀疑什么。
“你……要不要我给你买几包卫生巾?如果你进去了,来那个、那个的时候,要用的……你平常……什么时候来呢?”
女警实在忍不住,终于转弯抹角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这么几句,她的脸已经红起来。
欢欢的脸上绽开笑容,她没想到女警对她有这样细致的关心。“你这人真好,如果在外面认识你,我们肯定可以做好朋友,好姐妹。”
欢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搂一下女警的肩膀表示亲热。欢欢至今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警开枪打伤,那天情况危急,欢欢甚至没看出这个女警就是被自己一脚扫倒在地的那一个。
但是女警对欢欢的身手可是记忆犹新,欢欢刚伸出手,女警立刻闪开,并做出戒备的动作。
欢欢也突然明白了,她笑了起来。自从知道自己会怀孕,欢欢的脾性都改了好多,不再容易生气。当自己是幸福的,看着世界便也美好起来,便能从善意的方面去理解别人,便能更加包容别人。
欢欢收回手,笑道:“我只是想谢谢你,别紧张。你以为我想袭击你吗?”
欢欢的笑容让女警紧张戒备的情绪松弛下来。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卫生巾了。”
欢欢简直是沉浸在无比的幸福甜蜜之中。
“为什么?”
女警的心里一沉。老天,难道真的……
“因为……因为……”
欢欢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哇……”
女警已经不需要欢欢的回答了,因为欢欢终于第一次呕了出来,骄傲地宣告了她的妊娠反应正式开始……
老天……
女警感到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
第179章 邀美同游
林淑贞一直关注着欢欢的情况,几天后,知道欢欢被确认怀孕并已出院被转回看守所的情况,她通知了张一鸣。
张一鸣放下心来。尽管当时给欢欢用了那种药,但她没有确认怀孕之前张一鸣还是有一丝不放心,虽然在家里的几个女人面前他没有把这种不放心表露出来,而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欢欢肯定会怀上。如果欢欢这次没有怀上,张一鸣的打算是无论如何,哪怕是在看守所里,也想办法给欢欢再来一次。有了那种药的帮助,张一鸣不相信两次之后欢欢还不能怀上。不过现在好了,没有第二次的必要了。
现在,该是再去一次深圳的时候了。一方面想办法让那个失职的女警美眉免于受到最严厉的处罚,另一方面,如果她还能留在岗位上,那就该向她提点小小的要求了,欢欢可还需要人关照呢。
抵达深圳,从机九场到市区的车上,林淑贞告诉张一鸣一个消息,那个女警小美眉没有受到责罚。 这倒好,省了一桩麻烦。张一鸣有些欣喜,不过欣喜之余不免又有点奇怪。“怎么会这样?”他问。
“欢欢一口咬定被捕那天刚刚有过房事,估计是那天怀上的。”
“这也能说得过去?”
“说不说得过去,是看听话的人追不追究了,要说,这应该是瞒不了的。董局知道这事情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很是生气,问我怎么回事。”
林淑贞说的董局,就是那位分局长。
张一鸣笑道:“你怎么说的?”
“我只好说,你那次和欢欢久别相见,欢欢又在难中,感情特别脆弱,你就只好安慰了她一次喽,没想到捅出漏子。董局说那个女警是他亲自从警校招的,他非常喜欢,准备着力培养,被你这样一来,很可能就前途尽毁了。现在既然欢欢一口咬定孩子是在被捕前怀上的,局里内部决定就把这事含糊过去,好在时间上也不是差很远,还有含糊的余地。董局说,总不能为了你那一泡尿,毁了他局里的一个好苗子吧。”
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出乎意料,张一鸣哈哈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我那是尿吗?尿能把我欢欢的肚子尿大?”
林淑贞也忍俊不住笑了,“董局是被你气糊涂了。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你很想要孩子?”
张一鸣看了一眼车窗外熟悉的深圳街景,突然有一丝失落,“我也不知道。”
如果对于孩子,张一鸣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情,诗思又怎么会离开呢?
女警美眉下午下班后独自吃了一顿麦当劳,然后又兴致匆匆地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本来那个叫杨欢欢的女犯怀孕,令她的精神几乎崩溃,如果因此被开除出警察队伍,其它的都不说,光这脸面上就如何下得来?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知道了,还不气得半死?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过去了。
女警美眉心里特别感谢董局,他虽然把她叫到办公室严厉训斥了一通,最后却告诉她,局里决定采信欢欢的供词,就当怀孕的事情发生在被捕之前,这件事情就此揭过。由此,女警美眉连欢欢也有点感谢上了,要不是欢欢一口咬定,只怕局里想绕了她也没有借口。
据说很多女人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大肆购物。女警美眉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她逛了一个又一个商场,一不留神手里已经是一大堆袋子,直到最后她在一家时装店为即将到来的夏季又选中一条裙子,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钱包瘪了。
这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女警美眉站在收银台前红了脸,一时无措。
“小姐,我们这里可以刷卡的,信用卡和一般的银行卡都行。”
收银小姐微笑着告诉女警,她已经瞄到了女警钱包里的银行卡。
“可是我……”
女警不知道怎么说,她也看到了自己那张卡,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把自己的卡放进钱包里,却带来了张一鸣给她的那张,这叫她如何敢用?
见女警美眉犹豫,收银小姐的神色有些不快了,这是一家个体店,营业额是与她们的个人收入挂钩的。她看见女警美眉在店里试裙子,挑来挑去折腾了好半天,不会是现在又不想买了吧?明明有卡,装作没钱。
收银小姐的神色让女警美眉很受伤,那是一种不说出来,但偏又故意让你看出来的鄙夷和不屑。怎么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嘛,大不了用了之后再填回卡里,总比在这受这收银小姐的窝囊气要好。女警美眉一狠心,取出那张卡交给收银小姐,想想还觉得不解气,便又指了指刚才也非常喜欢,但是觉得太贵的另一条二千多块的裙子,神态倨傲地说:“还有那一条,一起刷了。”
大不了下个月工资节省点,还上这笔钱。
收银小姐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多了一笔生意,一边刷卡,一边叫售货小姐把那条裙子拿过来。
“小姐,这条裙子您要再检查一下吗?”
售货小姐殷勤地问。
“不用。包上吧,也不是多贵的东西,用不着这么仔细。”
话是对着售货小姐说,可女警美眉的眼却是冷冷地瞟向收银小姐。
“小姐您真大气。”
收银小姐可谓见惯风雨,有得钱赚她哪里在乎向主顾低个头示个好。
女警美眉没有搭理收银小姐,不过心里倒是觉得解了点恨。
“小姐您回去后要是发现裙子有质量问题,可以来我们店里换。”
售货小姐一边包好裙子,一边又说道。
“知道。”
女警美眉接过裙子,昂首挺胸,噌噌噌地走出了这家时装小店。
女警美眉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时天色已黑,回想起刚才买裙子的一幕,她暗自庆幸多亏有那张卡,不然白白被那表情尖酸的收银小姐鄙视,只怕一个月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可是面子有了,钱却没了,想到这里女警美眉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她始终不认为那张卡里的钱是自己的,现在花去近3000块,虽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问题的性质却不一样了。哪怕动用了卡里的一块钱,就无异于承认收下了这张卡,对比当初气冲冲的质问和口口声声不要这些钱,这不是打自己耳光吗?可千万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不然在收银小姐那里找回的面子,只怕要n倍地丢在那个男人那里,如果这样,别说一个月,肯定一年的心情都完蛋了。
俗话说越怕鬼越见鬼,女警美眉正一边这样想着走到了自己住的楼前时,一辆停在单元门口的车上下来一人拦住了她。
“哟,警察同志,这么晚才下班?辛苦了辛苦了。”
此人笑哈哈地跟女警美眉打招呼。
略吃一惊的女警美眉定睛一看,立刻变成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竟然是她刚刚正想到的那个男人。天哪,他该不会是知道我没有被处罚,来要回那张卡的吧?女警美眉差点晕过去。早知这样,就算被那收银小姐鄙视一下又如何?何必打肿脸充胖子,非在这张卡里刷去3000块呢?这下到好,他若开口要卡,怎么下得来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呀。”
“等我干什么?”
“深圳真是一个好地方,北京还天寒地冻的时候,这里已经春意融融了。”
张一鸣仰天深吸一口气,露出迷醉的神情,“这样的时候,若得一佳人相伴,同游车河,看看这南国都市的美丽夜景,不亦乐乎?”
女警美眉听出了张一鸣的意思,又急又气,还有一些心虚,斥了声“无聊”便想从张一鸣身边赶快溜过。
张一鸣伸手拦住了她,“别这样,警察同志,你看你工作这样辛苦,加班到这么晚,还带着卷宗回家,你也该放松放松。”
不由分说,张一鸣从女警美眉手里夺过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扔到自己车后座上。其实张一鸣从这些袋子早就猜出这小美眉逛街去了。
女警美眉也知道张一鸣在说风凉话,但她是真不太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张一鸣。怪只怪那两条该死的裙子,还有那个该死的收银员。
“来吧,上车吧。”
张一鸣做出一个很绅士的手势。
女警美眉无奈,低头钻进了车里。
汽车驶到街上之后,女警美眉烦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三月初的这座南国海滨城市的夜晚,真如张一鸣所说,非常的宜人,尤其坐在车上这样没有目的的闲逛,在这座节奏奇快的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中,很有一种忙里偷闲的惬意,白天里一天的疲惫立刻化解于无形,乱纷纷的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女警美眉不禁心想,要是这个男人不是那样的讨厌,这样一起逛逛倒也不失为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
“说吧,你有什么事?”
心情平定之后,女警美眉的思想也活泛了,神态也自若了,作为警察的自信也找回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真是为了和她一起开车逛街来的。
“没事,就想邀你一起逛逛。你们警察为人民服务,工作繁忙,我就为你们服务,替你们解除一点疲劳。”
“你这个人总这么不老实吗?我工作不忙,今天刚刚逛完街,不想再逛了。你要没事,我就要下去了。”
“哈哈。”
张一鸣笑起来,“看来瞒不过人民警察雪亮的眼睛,我还是说实话吧。我有点事情想求你。”……
第180章 意外丁萱
女警美眉一哂,心道黄鼠狼怎么可能真心给鸡拜年?
张一鸣见女警美眉没作声,便接着说道:“我们家欢欢不小心落你们手里,她现在又怀了孩子,你看,能不能请你平常多关照她一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欢欢怀孕,女警美眉登时就恼了,“你说什么?关照一下她?我怎么关照呀?我是警察,她是被关押的嫌犯。你已经害了我一次,还不够吗?还有,什么叫不小心落我们手里?听你这话,她一点没有悔改自己罪行的意思,倒是在反思作案手段不够高明是吧?我告诉你,任何犯罪分子,不论她的手段多么高明,行动多么隐蔽,最终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此时的女警美眉已经完全找回当警察的感觉,说得是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张一鸣头大了起来,他最怕这种假模三道的人,尤其是假模三道的女人。
不过,要说这女警美眉假模三道,其实有点冤枉她,她平常也不这样的,谁叫张一鸣一开口就碰了她那根痛筋呢?为了欢欢怀孕这事,她可没少担惊受怕。
“我并不是要你违反纪律、公然枉法地去做些什么,只是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行些方便。”
张一鸣耐着性子道。
“怎么个行方便?”
“例如她在看守所里吃、住的安排。让她吃得好一点,最好有个小灶什么的。我估计看守所里面的伙食肯定不养人,一个180斤的大男人进去,出来也准得骨瘦如柴,她一孕妇吃这些肯定不成,是吧?另外,住得清静一点,最好是单间。谁知道你们那里面还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不想欢欢与她们为伍;还有,也不知道看守所里面每天有没有活动的时间?最好让她每天能活动活动,这样对她和胎儿都有好处;再有就是……”
张一鸣还没说完,女警美眉捧着自己的脑袋尖叫一声。她几乎彻底崩溃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疯狂?不但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搞大嫌犯的肚子,现在居然还敢拜托警察照顾嫌犯,而且听着他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这哪里是看守所,分明就是妇幼保健院。
“怎么了?”
张一鸣自顾自地正说得顺溜,被女警美眉一声尖叫吓了一跳,惊问道。
“你杀了我吧。你这要求我做不到。”
女警美眉气得脸也歪了,色也绿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噢。”
张一鸣自己也笑起来,刚才是有点说顺口了。“我只是举例说说,我的意思是,怀孕的人方方面面的条件都需要好一点,你只要时常想到她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尽量往好的方面安排,这总可以吧?”
张一鸣知道一次不能要求太多,到时候慢慢地总会有办法。
“要不要还给她在里面请个保姆啊?”
女警美眉费了半天才平息自己那充满着说不清是怒气还是怨气的啼笑皆非的心情后,忍不住讥讽道。
“真的吗?可以吗?我立刻安排。”
这回张一鸣是装傻,见女警美眉生气,他逗她高兴。
女警美眉也看出张一鸣在装傻,所以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再一次歇斯底里。
话又说回来,张一鸣今晚的举动虽说惹得女警美眉无比气恼,但也在她心里产生另一种想法,她不禁觉得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的女人那一份真切的关心倒是叫人心里有点那个……怎么说呢?感动?或许还有点羡慕吧。一个罪犯也能碰上这样的男人?
“你既然这么关心你的女人,干嘛让她去贩毒,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女警美眉的语气里有一种真切的惋惜,她想起张一鸣给她的那张卡,又说:“你又不是缺钱。莫非你的钱就是贩毒得来?你给我那张卡我没带在身上,下次有机会我还给你。”
因为卡里的钱已经动用,女警美眉只好撒了个小谎,“你今晚说的这事情,我会尽力。但你必须知道我不是帮你,而是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法律也讲人道主义。”
“谢谢你。”
有了女警美眉这句话,张一鸣就放心了,只要缺口打开,以后可以慢慢扩大。“关于我的女人,我这里不想空口白牙地申诉在这个案件中她是被陷害的,但我一定会证明这一点。至于我的钱……”
张一鸣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女警美眉,“我不是想夸耀我的身份,只是想让你放心,我的钱来源正当。那张卡你还是留着,不论以什么名义,哪怕是当作欢欢在里面可能需要的花费,我预支给你的。等欢欢出来了,我们再结算,好不好?”
“她还能出来?”
女警美眉脱口而出后才醒觉这样似乎有点不近人情,说这样的话对张一鸣太残酷了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爱那女犯。可是女警美眉打心底认为欢欢是没救了,她是警察,而且直接经手这个案子,她估计得到结果。
张一鸣对女警美眉的话却不以为意,关于欢欢的最坏的结果,洪三宝早在除夕之夜就怀着恶毒的快意告诉了他。
“当然能出来。”
张一鸣自信而坚定地说,“我说她是被陷害的,你不要以为这话是你见过的那些真正罪犯的例行含冤。到现在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让她怀孕,就是争取翻案的时间,我一定能让她平反昭雪,至少能将功赎罪。你不会以为我那一次在她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做那样的事情,真是兽欲难耐吧?”
女警美眉用惊异的眼神看了张一鸣好久,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张一鸣曾经说,为了救人他必须那样做,原来并非信口胡诌。不但明白了这一点,女警美眉甚至隐隐意识到,从这个男人准备让嫌犯怀孕的那一刻起,直到今天来找她,这一切只怕都是预先就在计划之中的,否则怎么解释以她的名字早就准备好的那张银行卡?
这个男人看着温文,其实冷峻而又富于心机,真是有些可怕!
这时,张一鸣的手机响起,他拿起电话接听,嗯了几声之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
张一鸣放下电话后,女警美眉不自觉地产生关切。
“欢欢是真有保姆了。”张一鸣苦笑道。
电话是姚静打来的,丁萱独自一人偷偷地跑到深圳来了。
欢欢确认怀孕,张一鸣今天上午来深圳后,他前脚刚走,丁萱后脚就跟着动身了。她给北京的仨阿姨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去深圳照顾师父。
“怎么回事?”
女警美眉不明白张一鸣的话。
“有一远房侄女偷跑来深圳了,说是要来看守所照顾欢欢。”
张一鸣简单地解释一句。
女警美眉听得几乎气都要岔住,她瞪眼看了一眼张一鸣,无限困惑又无奈地问:“你们家人是不都这样?拿公安局当民政局,专门扶贫济困的地方,怀了孕往看守所一蹲,以为政府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允许带个保姆。你们到底是傻呢还是狂?”
张一鸣知道这美眉在挖苦自己,无奈地一笑,“她还小,不懂事。”
“可你不小了。就你刚才说那话,我也没听出你懂事多少呀?”
“是,是,我刚才也不懂事。”
张一鸣听出她还在为刚才他那气得她尖叫的话不爽,也没心思跟她辩,赶紧认错了事。
张一鸣的态度令女警美眉心里舒坦了些,不论作为警察还是作为女人,她喜欢这样的态度。
“她多大了?”
“十七八岁吧,也许大点,也许小点,我还真不太清楚。”
女警美眉不觉有了些长辈的感觉,“正读书呢吧?赶紧送她回去,别在这异想天开了。”
张一鸣又是一个苦笑,“就是联系不上,不然我怎么着急呢。”
女警美眉不由一哼,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这些人好。”
张一鸣也无可奈何。只好等丁萱主动跟他联系了,她应该会联系的。
丁萱是跟张一鸣联系了,而且很快,只可惜不是她自己联系的。
因为女警美眉已经答应了张一鸣的请求,加上又有了丁萱的事情,张一鸣也就不想再开着车乱逛了。他送女警回家,还没到地方,就有电话打来,是派出所打来的。
听着电话,张一鸣再次眉头大皱,连嘴也张开了。
“又怎么了?”
张一鸣放下电话后,女警美眉又问。
“我那侄女现在派出所。”
“那就好,找到就好。是迷路了?”
“不是。被抓了,抢劫、伤人,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一鸣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丁萱,是不是疯了?
“我——拷!”
女警美眉就差仰天长啸了。她都已经疲了,反正这个男人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疯狂分子,跟他一起的人和事无论有多匪夷所思,她都开始见怪不怪了。
“你也会骂人?”
张一鸣看女警美眉一眼。
“你说呢?跟你这种人一起,修女也会操娘的。”
虽然麻烦一大堆,听了女警美眉这话,张一鸣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也好,有时候发泄一下情绪,对身体有好处,对你们女孩子,还有助于保持年轻和美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这一段时间的谈话令张一鸣有这种感觉。
“是吗?”
女警美眉心里一惊,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经点破,她想想还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你别跟我套近乎。”
女警美眉赶紧将心里的防线重新建立起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可不能没有警惕心。
张一鸣笑笑,没有回话。他刚才就是凭着感觉一说,并无套磁的意思。“我得赶紧送你回去,完了还得去派出所。”
“还回什么呀?我是警察,碰上这事,还不跟你去看看?在哪呢?”
张一鸣说了地方。
“正好是我们分局的。”
女警嘀咕一声。
张一鸣一踩油门,加速往派出所赶去。
第181章 事出有因
“这小丫头,在银行里抢劫刚取了款的储户。跑得还挺快,好几个人去追,愣是没追上。”
因为有女警美眉在,她表明身份后,值班民警对她和张一鸣的态度比较客气。
“那后来怎么抓住的?”
“她自己又回去了呀,真是奇怪。”
民警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她见别人没追上来,于是又往回迎了上去,最后跟追来的人扭打在一起。她呀,又撕又咬,抓伤了好几个,才被大伙制服。你们家这孩子,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民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孩子!张一鸣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在这里吗?我们看看她吧。”
女警美眉插言。
“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张一鸣和女警美眉跟着民警,在另一间房里见到了丁萱。她的脸上有一块青肿,眼角嘴角都破了,血迹仍在,衣服也有一处被撕破,这些大概都是她和人扭打时候所致。
一见到张一鸣,丁萱立刻挺起胸膛,仰起脸,叫了声“张叔叔”张一鸣见到她说话时脸上的肌肉有点颤抖,那一定是痛的。
“丁萱,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张一鸣看着她的样子既有些生气更有些心痛,他相信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要进看守所,照顾师父。”
丁萱的回答让张一鸣大吃一惊,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原来,这个沉默寡言的瘦弱女孩做这一切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什么意思?谁是她师父?杨欢欢吗?”
女警美眉也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张一鸣。
张一鸣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
得到证实的女警美眉也忍不住心痛地责备丁萱。
丁萱不知道她是谁,没有作声,只是又看了一眼张一鸣,“张叔叔,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和师父关在一起,对吗?我让警察找你来就是为这个。”
站在一旁的值班民警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完全不得要领,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丁萱还没满十八,民警是把张一鸣作为监护人通知他前来的,因为抢劫是严重刑事犯罪,所以张一鸣不能把她领走,只是办了些手续,丁萱明天会被转送到看守所等待审理。
张一鸣办手续的时候,女警美眉又请值班民警今晚好好对待丁萱。“你看她这样一小孩子就知道,也不是什么惯犯,别难为她,让她今晚好好睡一觉。”
丁萱那样子看着倒真叫人生不出对罪犯的憎恨之心,反而有点让人心痛和怜惜,再加上同为警察,所以值班民警很卖女警美眉的面子,连声答应了。
离开派出所,张一鸣送女警美眉回家,想起丁萱,他不由一声叹息。
“你也知道叹气了?都是你们这些成年人惹出的事,现在连累孩子了吧。”
女警美眉相信不论张一鸣多么有心计,丁萱这件事情一定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并非预谋,所以很为丁萱鸣不平。
“这孩子。”
张一鸣喃喃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说师父是怎么回事?她对杨欢欢的感情这么深?竟然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寻求进看守所,就是为了照顾杨欢欢?”
“她其实跟我们并不是亲戚。她父亲重病需要换肾,欢欢帮了她,给了她家20万,还答应收她做徒弟,带她出来学做生意。”
原来是这样,这让女警美眉心里对欢欢的印象又改观了一分。本来欢欢在怀孕问题上没有提供对她不利的供词,就让她心里多少对欢欢有些许暗暗的感谢。看来这个女犯并不像毒贩那样唯利是图,为了赚钱,哪管它伤天害理。
“很可惜,丁萱的父亲还是没有活下来。这孩子从小就历尽艰辛,所以很懂事。其实,欢欢也一样,她小时候也吃了很多常人想都想不到的苦。所以我绝不能让她们再受苦,哪怕在看守所里也不行。”
张一鸣盯着车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看一眼女警美眉。
女警美眉无法知道她们过去都有着怎样的经历,但张一鸣的神情不知不觉地感染了她,令她觉得杨欢欢这个女毒贩也许总有一些情有可原、值得同情的地方。
“我请你帮的忙又要多一个了。”张一鸣又说。
女警美眉立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让这孩子跟杨欢欢关在一起?”
“是啊。她抢劫的事不犯也犯下了,费了这么大代价,如果还不能达成心愿……”
张一鸣顿了顿又道:“你如果为难我就另想办法,我跟你们上面还有点关系。”
女警美眉知道张一鸣一定有些其它关系直通上层,不然也不能探视欢欢了。不过这件事她愿意帮忙,就像张一鸣所说,丁萱的事情不犯也犯下了,何必再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我想办法吧。算我上辈子欠了你。真是的。”
女警美眉心里忽然一阵烦乱,怎么就跟这个男人扯不清了呢?
“能行吗?”
“至少比你前面要求的事情好办一些。”
女警美眉没好气地说。
女警美眉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也许有些时候有少许经验不足,但办事还算是干练和高效,难怪她们分局长喜欢她。张一鸣对她的一些期望,她虽然嚷嚷着没办法,但最后基本上都做到了——主要是欢欢的吃和住两方面。其实鉴于欢欢的特殊情况,女警美眉提出特殊对待的建议,在上级那里并不是很难通过,人道加人情嘛——既有女警美眉主动争取的人情,也有分局长顺水推舟的人情。丁萱也跟欢欢住到了一起,这算是女警美眉一点徇私的结果。这些都是第二天的事情。
在女警美眉办妥这些事情的同时,张一鸣约见了律师。他花高价钱清了最好的律师。
律师已经清楚欢欢案件的情况,张一鸣又给他讲了新出现的丁萱的事情。对于欢欢的案子,现在的状况律师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成功请求延期至生产之后开庭,但对于丁萱的情况,律师还不清楚张一鸣的意图怎样。
“能不能不判?”
张一鸣问,“对那些人,我赔偿损失,并且加倍补偿,行吗?”
“这是刑事案,一般不行,但对于犯罪情节轻微的,还是可以免于起诉的。这要视具体情况来分析。”
“那丁萱的情况算是怎样?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真想犯罪。”
律师点点头,“我知道。我是有另外一个考虑。听你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赤胆忠心,你要马上把她的案子免于起诉了,她出来后会不会再做同样的傻事?如果再做一次,性质相对就比较严重了,这一次是好办,下一次就麻烦了。”
“那你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想去照顾杨小姐吗?我是想有没有办法把她的案子也拖着,处于要审不审的状态,让她就和杨小姐一起呆在里面,然后和杨小姐的案子一块解决。”
“这样能行吗?”
张一鸣有些犹豫,“可别害了这孩子。”
“应该有办法可想。一方面我可以走些关系,让她的案子自然拖一拖。一般人被关在看守所都是盼着早日有个结果,像你们这种自己心底里想拖延的,算是奇事,你自己要是不急,法官也不会太急,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可以给案子本身制造些疑点、制造些争议和不确定性,这样要解决这些问题本身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能制造什么疑点,这件案子的事实情况再清楚不过了,目击证人有一大群。”
律师很高深地笑起来,“当然有疑点,这一大群目击证人固然见证了丁萱的犯案行为和过程,但他们同样也可以证明她的反常举动是不是?她是在抢劫可以逃掉的情况下自己又倒回来的,那么,她的精神是不是有毛病呢?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为此,就需要医学鉴定,这就又要花出若干时间是不是?在医学鉴定中,再想办法由不同的机构出具两份完全相反的鉴定结论,一个说是精神有毛病,一个说是没有毛病,这样不就引起争议了吗?为此,解决争议又要花去若干时间,又要重新请第三者鉴定。如此等等,案件审理的环节增加了很多,我们再有意让每个环节都拖延一下,到最后,估计杨小姐差不多也要生了。”
听完律师的话,张一鸣深怀感慨,“所谓资深律师,就是最会以法律的名义耍阴谋诡计的人。”
他略有佩服之意地调侃道。
律师又是微微一笑,道:“如果每个人的阴谋诡计都是在法律的框架下来耍,那至少也是一种进步。”
是啊,说得没错,总比无法无天好。张一鸣点点头,决定道:“好,就依你的方法来办。”
深圳这边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下一步,是张一鸣为欢欢的翻案行动的时候了。离开深圳之前,他又去看了欢欢和丁萱一次。
对于丁萱的到来,欢欢又感激又难过,在她的心中,丁萱成了她的又一个亲人。虽然身处看守所,似乎生命前景都堪忧,但欢欢感到自己进入了这一生中最甜蜜幸福的温馨时光。以前,师父不在了之后,她只有两个相依为命的妹妹;现在,除了妹妹们,她有了爱自己的男人,又有了丁萱这样的徒弟,更重要的,她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原来老天终究是公平的,欢欢心里第一次对命运、对上天充满感激。
再次看到丁萱那伤痕宛在的脸庞,又想到她瘦弱的身躯上还有着看不见的青肿,张一鸣心里特别难过,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进入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看守所,都是为了去照顾他张一鸣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可丁萱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的心愿达成,能够照顾师父,进了看守所就像进了五星酒店一样高兴。这更让张一鸣觉得心情沉重。张一鸣感到每当面对一些最纯洁的心灵的时候,是他对自己最有一种无力感的时候,他感到这样的心灵能轻易地将他击倒,而他几乎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因为在这样的心灵面前,他常常自惭形秽——虽然他自认为比这世上太多的人要更加光明磊落。
当李建国对张一鸣说着大德曰生的时候,当在小青的家乡面对明仔家人那清澈眼神的时候,张一鸣都有过这样的无力和无颜感,这一次,在不见阳光的看守所里,面对着丁萱那留着伤痕的脸庞上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时,张一鸣再一次升起这样的感觉。
听说纯洁的心灵不但能升华自己,也能净化别人,难怪小青回到家乡以后对自己在深圳的经历倍觉肮脏,只怕正是因为她在家乡时周围充满了这样的心灵,像纯净的山泉水一样不断地冲刷着她的心,让她如何能不重归洁净?
第182章 合资提议
月1日,是桃李公司正式迁入在国贸的新址办公的日子。胖子季峰已经得知妹妹居然恰巧到桃李公司做了姚静的助理,心里又惊又喜。
季峰是那种从小到大读书的时候很吊儿郎当,其实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的人,这种人看人和看事都凭常识和感觉,他们的感觉常常都很准。季峰对自己的局限性认识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灵机一动赚些小钱,甚至在觑准机会的时候大赌一把一夜暴富都没什么问题——他现在已经做到了这样,但他现在还年轻得很,如何在以后的岁月中守住目前的财富和事业,并且使它们走上稳步向上的发展道路,这是他自认为有些力所不能及的。总靠灵机一动得来的小钱终难成大器,而大赌一把的机会就像中彩票,怎么可能常有呢?
永远选择比自己出色的人合作将大大提高获得成功的几率,这是一个朴素的真理,但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人们常常惧怕周围的人超过自己。季峰不是这样的人,他已经认定张一鸣是自己命中的贵人,早就存有跟随之心。
“贵人”一词在九流的江湖骗子帮人算命时候常常被用到,因此这个词听来总让一些人觉得俗气。其实,它不过是中国文化中对机遇概念的一种形象表达,俗气的只是它的表达方式而已。季峰这类人有一大优点就是他从不会因为形式的粗鄙而排斥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他也不会因为形式高雅而接受他自己不认可的东西,就像他不喜欢咖啡,那么你再把它宣扬成小资的、代表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他还是觉得那是狗屎,远不如过去前门的大碗茶。所以,对于“贵人”这个东西,清高的知识分子们是比较反感的,他们自认为凭的是自身才学立身处世,怎么能依靠所谓“贵人”相助来建功立业?但是当你对知识分子们说“伯乐”说“明主”他们却是始终心存向往的。其实“伯乐”也好,“明主”也罢,是什么呢?无非还是“贵人”而已。
去年从期铜市场出来之后,季峰跟随张一鸣一起又大肆买入了在上交所上市的“联合铜业”的股票,到目前为止,包括铜在内的所有有色金属股票都大涨,张一鸣后来也说这有运气的成分在内,他当初并没有完全判断所有有色金属股会涨,这其中有更为宏观的经济背景。季峰一方面接受张一鸣符合实情的谦虚,另一方面却更加坚信自己对张一鸣个人价值的判断,更加坚定了自己寻找机会与张一鸣更紧密联合的念头。
季婕进入桃李公司,季峰一方面觉得张一鸣在背后掌控的公司肯定会有发展前途,因此相当支持季婕的选择,另一方面,季峰也想借助这层关系实现自己跟随张一鸣的目标。
月1日这天,季峰亲自到国贸给桃李公司送了重重的贺礼。季婕知道季峰曾经到乐静闹过事之后,曾责怪他太过分,因此这天季峰到来让季婕有点不好意思,担心姚静不悦和尴尬,谁知道大家见面后才发现姚静对季峰已经相当熟悉,而且早已经消除了隔阂。
大家相谈甚欢,又一块吃了午饭。季峰觉得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张一鸣,一问之下才知道张一鸣去了广州。季峰感到桃李公司乔迁之喜,公司又在快速而良性的扩张之中,张一鸣的心情一定不错,这个时候提出合作什么的是个好时机,心里当即便有了也去广州走一趟地想法。
张一鸣和钟晨此时正在广州跟家纺的高管开会。从深圳回来之后,钟晨汇报家纺已经取得军需被服的供应商资质,跟总后合作研发特种三超材料的协议也在尽可能保密的情况下签定,现在总后需要研究所上报今年的研发经费预算。这是两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因此张一鸣和钟晨一起飞赴广州,对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对张一鸣和家纺来说,4月1日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正是在去年的这一天,他搞定银行,使cl对家纺的收购案尘埃落定。
家纺的管理层对张一鸣带来的消息感到欢欣鼓舞,吴工对于获得强大的研究经费支持更是有些欣喜如狂,他没想到自己的事业在进入人生的老年之后开始走向辉煌。细想之下,姜子牙七十岁才拜相,人这一辈子,真是说不清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借此机会,吴工想招募一两个优秀的人才充实研究人员的实力,张一鸣上次开掉一个他比较喜欢的小伙子,令他这一阵一直不敢乱招人。
吴工的想法得到张一鸣爽快地点头同意。“用最高的薪水,最好的待遇,找最优秀的人才。”
这是张一鸣唯一的指示。显然,张一鸣的心情也大好。
在家纺开完会,下午刚回到羊城大饭店歇息,从北京飞来的季峰找上门来。
“嘿,你怎么来了?”
把季峰让进房间,张一鸣略感吃惊地问。
季峰的圆脸嘿嘿一笑,道:“早上给兄弟你那桃李公司乔迁道喜,发现你这个主人居然不在,我正好要来广州有点事情,吃过午饭就赶来了。”
张一鸣笑道:“家纺这边有些工作,这里我才是主人。那桃李公司是姚静她们在管,我不算什么主人。季婕不是也到了桃李,她比我的主人身份还正式一些,有没有让她招待你?”
张一鸣提到季婕,季峰赶紧接上话头套近乎,“现在季婕到了桃李,我们也算是亲家了哈,兄弟,我们这关系可又亲近了一层。”
“胡说。”
张一鸣对季峰的口没遮拦好笑,“这怎么叫亲家。”
“嘿嘿,就是那么个比喻。”
这时,钟晨正好过来,张一鸣给他们俩人做了介绍。钟晨是来问张一鸣晚餐需要如何安排,季峰忙说他已经订好了餐馆,今晚由他做东。原来这小子做事还颇有心计,先已经定好一处海鲜酒楼才来找张一鸣的。
张一鸣没有跟季峰客气,一行三人共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不细述。
晚餐后,张一鸣才知道季峰也在羊城开了房间住下,心下便有所悟,待钟晨回自己房间后,他笑问:“胖子,你说来广州有事情,不会这事情就是找我吧?”
季峰嘿嘿一笑:“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少灌迷魂汤。什么事劳你专程跑来广州,不能等我回去?”
“不是不能等你回去。但我这样专程前来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嘛。”
季峰倒是开诚布公,“兄弟我一直佩服你的才能,想跟你好好学习,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季婕进入桃李公司倒是提醒了我,干脆你再成立一投资公司,我就去这家公司做你的一名员工,不就可以好好学习了吗?你要是愿意,我给这公司也投点资,你看怎样?”
张一鸣看季峰一眼,心里已经明白这个有点猾头的胖子的真实主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张一鸣有点好气又好笑,“干嘛不直说,你是想合资成立一家公司吧?”
季峰又笑起来,“我就说了,你们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事情……”
“打住打住。”
张一鸣挥挥手,“说了别来这一套。”
季峰真打住了,然后就问:“那你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
对于季峰的提议,张一鸣心里倒不是完全排斥。季峰的提议切中了张一鸣一直以来考虑的一个问题,金融投资的运作模式和风险程度都与实业不一样,现在他还是以桃李公司的名义在做投资,但从长远来看,是有必要单独设立一个公司。在张一鸣的心中,他在金融和投资领域的业务必将逐步扩大和深入,一个独立的专业的公司既便于专业运作和管理,也有利于隔离风险。
“我想想。”
张一鸣略微沉默了一下答道。
“行,你想想。”
季峰喜上眉梢,能这么快得到这样一个答复,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张一鸣所需要考虑的,主要是合资公司的运作和管理。至少在今年,他还有欢欢的事情要解决,主要精力不可能放在任何一家公司上面。而如果和季峰共同出资成立投资公司,这最初的一年公司没有走上正轨,是最需要管理和控制的阶段。张一鸣并不怀疑季峰的人品,他有很多缺点,但本质上却不是阴险奸诈之人。张一鸣所担心的是他可能会失之鲁莽,如果张一鸣自己没有时间在公司把握大局,则必须有一个人制衡季峰才行。
找谁呢?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金融投资的专业性较强,并不是找一个自己亲近的人,例如乐乐她们像监工一样看着就会有效的。
整整一个晚上,张一鸣思考的都不是要不要成立投资公司,而是在为季峰找到一个合适的搭配者费心思。但是一晚上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一早,和钟晨、季峰一块吃早餐的时候,张一鸣终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特别合适,但是,她肯吗?
没错,张一鸣想到的正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钟晨。钟晨是中央财大的高材生,专业背景合适,而且这一年来在工作中的表现,张一鸣感到她特别稳重,她来制衡季峰简直太好不过了。在张一鸣心中,对于钟晨不知不觉已经有一种充分的信任。
吃早餐时季峰并没有问张一鸣考虑的结果,但看得出来他很想张一鸣尽快有结果,而且是肯定的结果。
张一鸣看着钟晨,想着如何跟她谈谈的事情,一时间目光便在她身上停住了。
正低头喝粥的钟晨感到了张一鸣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去的目光,渐渐有些不自然起来,直至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张总,你干嘛……老看着我?”
张一鸣一时惊醒,略有尴尬,顺势便道:“想起一件事情想跟你谈谈,等下来我房间一趟吧。”
钟晨看看张一鸣,他正为掩饰尴尬而故作严肃,钟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遂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加快了早餐的速度。
第183章 寻找易容
“我?”
在张一鸣房间里,钟晨听完张一鸣的意图,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找我?”
这个问题把张一鸣问住了。是啊,为什么找她?张一鸣突然发现找钟晨来做这件事其实没什么过硬的理由。
“为什么……就不能找你?”
无法回答的张一鸣反问一句。
“这不是你自己拉的公司吗?你应该找……例如乐乐,或者是……”
钟晨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才又像小声嘀咕一样道:“你又不是没人。”
张一鸣知道钟晨对自己的风流韵事已经有所了解,因此也没刻意掩饰。“乐乐她们在专业上不如你,季峰是比较机灵,但是投资毕竟不是偶尔玩一两把的怡情小赌,光有机灵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有专业背景的人配合。”
“可是,这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我没有觉得你是外人呀?”
张一鸣打断钟晨,脱口而出。
“真的吗?”
钟晨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
这是张一鸣的心里话。
张一鸣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钟晨心里泛起一瞬间的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那我试试吧。”
钟晨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季峰达到目的,自然是非常兴奋,他急于赶回北京进行设立公司的筹备工作。但张一鸣来广州却还有着另一个目的,这一点他不能跟季峰说,连钟晨也不能说。
季峰当天就要回去,家纺这边的事情也完成了,张一鸣便让钟晨跟季峰同机返京,也好让他俩互相之间增加熟悉和了解,有利于以后的配合。
“您不回吗?”
钟晨对张一鸣的安排有些意外。
“我还要呆几天,有点自己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
张一鸣如此坦白地表示这是一件不便让钟晨知道的私事,这让钟晨的眉宇间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黯然,不为别的,她只是为自己刚刚有过的那一丝异样的心情觉得可笑。钟晨没说什么,转头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是夜,钟晨和季峰都已经回京,张一鸣独自一人来到上次和钟晨到过的发记牛肉丸小店,吃了一份牛肉丸后,沿着上回的路线,绕回羊城大饭店。
再次路过那片夜市,张一鸣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东张西望地,希望发现一个人的身影。
没有,那个叫易容的女孩此时不在这里。张一鸣心里很是后悔,当初应该留下这女孩的联系方式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张一鸣还欠着她的“月光宝盒”当时给她一张名片,只是想着把她打发走,哪里料到这么快倒是自己先有迫不及待寻找她的一天。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发生的:发现被跟踪、遇见易容、欢欢意外到访,最后定下自以为是的无间妙计,其结果就是现在欢欢下狱,而他才又想起要寻找易容。
这一晚上张一鸣去那片夜市一共三趟,始终没见到易容的身影。他知道这样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方法,但是除此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女孩。而他心中的计划,又必须从找到这个古玲精怪的调皮女孩开始。张一鸣很希望老天有眼,能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在这里偶然遇上她。
一夜没有收获,张一鸣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开始思量,能不能让胡炳松帮忙寻找易容?广州是胡炳松的地头,他在这里拥有广泛的眼线和各种消息来源,上次为送给黄主任一份礼物,张一鸣替警方找到逃掉的银行劫匪,背后功臣其实是胡炳松。
不过,这次寻找易容的目的很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张一鸣不想冒着暴露自己目的的危险寻求胡炳松的帮助。虽然只要张一鸣不说,胡炳松肯定不会问他为何寻找易容,但是人多必然嘴杂,只要他找易容这件事情在道上传播出去,有心人顺藤摸瓜,迟早会猜到张一鸣的真实目的,并最终影响到他营救欢欢的大计。
一连几天,张一鸣只得沿用最笨的办法,始终去那片夜市等待易容,这是在诺大的广州市中张一鸣唯一知道的易容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是每天都是怀着希望地去夜市几趟,每趟都是失望而归。张一鸣对夜市中的每一个摊点都几乎熟悉了,易容却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踪影全无。
难道她不是住在这附近?那一次只是万万分之一的偶然,她恰巧来这里吃宵夜?如果情况如此,那真是太不幸了。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张一鸣。
张一鸣终于决定跟胡炳松见一面,还没想好是不是开口请求他的帮助,见了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给胡炳松打电话,他正在和张一鸣、方正辉三人合开的羊城大富豪山庄,大概正在陪客人,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一口广东普通话里透着三五分兴冲冲的醉意,对张一鸣来广州很高兴,嚷着叫他去山庄。
对这个山庄,张一鸣一直就没有放在心上,他汲取了家纺当初走向衰败的教训,不想胡乱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答应和胡炳松他们合作,纯粹是他们当时购买山庄的出价比较诱人,能够解决家纺的盈利问题。
张一鸣到达大富豪山庄之后,对这里生意兴隆的状况着实吃了一惊,看来胡炳松对娱乐业的经营真的很有一套,这里的状况跟在家纺手里的时候那是天壤之别。灯红酒绿、美女如云,整个一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销金窟,从停车场上各式名车可以判断,虽然开业才几个月,这里肯定已经成为广州甚至整个珠三角有钱而且爱花钱的主们心目中首选的消遣娱乐场所。
“哎呀张老弟,你和方兄这两个甩手掌柜当得可是太轻松了,把这么大一个地方交给我一个人操心,我好辛苦啊,我看还是你们来做算了。”
见到张一鸣,胡炳松话说着客气话。不过他的话虽然当不得真,但是他的热情却是真心的,这一点张一鸣感觉得到。
嘿,这小子这一阵肯定赚翻了,张一鸣心想,看这满面红光的高兴劲、热情劲,若没赚钱哪会这样。
张一鸣打个哈哈,也客套道:“老胡,这都是你经营有方,要是交给我,别说赚钱,你这本钱都要打水漂了。你还是辛苦一点,我们算是享你的福。”
“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有贡献。”
胡炳松一边把张一鸣往山庄的洗浴按摩区引,一边放低声音道:“老弟你的关系过硬,省市两级对我们这里都很是关照,从来没来找过麻烦,客人们在这里玩得开心又放心,自然愿意来,愿意大把花钱。”
“是吗?那就好。”
张一鸣随意地应付了一句,心里便想这黄主任倒是一个说话算数之人。
“不过你放心,”
胡炳松又赶紧表态道:“我也不会给你和政府的领导添麻烦,我们的生意都是按照你当初要求在经营。在这里,我连一颗摇头丸都不准进,更不用说白粉什么的了。有得钱赚就行了,何必赚那种害人的钱呢?这个我明白的,我也是生意人嘛。”
说话间到了一间贵宾包厢,这是一间全功能的套间,除了宽大奢华的双人床,还有独立的桑拿房、浴室,各种设备包括水床、按摩床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套多功能的合欢椅。
“怎么样?先叫个最漂亮的小妹给老弟你放松一下?”
胡炳松有一丝炫耀的心情,笑眯眯地问。
“你不是有朋友要陪?”张一鸣问。
“没关系,都是老朋友,他们常来的。你这个老板之一可不常来,先把你服务好。老板都不满意的话,客人怎么会满意?”
“行,那叫个按摩水平好的吧。”
张一鸣这几天寻找易容而不得,心情有些疲惫,那就先放松一下吧。
胡炳松一个电话,不多久小姐来了,姿色倒确实还不错,但终究风尘味浓了点。张一鸣不由想起小青,且不说她现在洗尽铅华,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她,也不似这般给人感觉特职业。真不知胡炳松哪里找来这些小姐。
胡炳松交待小姐要仔仔细细把张一鸣这位贵客侍候满意,之后又对张一鸣说好好享受一下,便先离开了。
小姐很快就脱去自己外面的衣裤,只剩下胸罩和三角裤,当她还准备继续脱时,张一鸣扬手制止了。“不用脱了,就这样就好。”
小姐吃惊地看一眼张一鸣,“先生是对我不满意?您可以重新挑人。”
小姐也是一口粤音普通话,但与胡炳松的口音又有不同。张一鸣在深圳呆过那么久,一下听了出来。
“你的口音怎么像香港的?”
“我就是香港过来的。老板从香港招了我们十几个。”
张一鸣心里一乐,看来这胡炳松还真有点办法。倒不是说他能从香港弄来一批妞就怎么样,而是他对娱乐业经营、对客人心理的把握方面很有心得,每个细节都花了心思。人都好个新鲜,所以香港人喜欢弄个大陆妹什么的,现在胡炳松能让人在广州就尝到香港妹的滋味,客人们自然乐意掏钱一试。
“先生需要另外换人吗?”小姐又问。
“不用了,你帮我好好按摩一下就行。”
“先生……不做吗?”
小姐感到有些奇怪,既然不换人,就说明并不是对她不满意,可为什么又不做呢?“我可以做全套,什么都行。”
“不做。”
张一鸣没心思,再说,家里哪一个不比这小姐强?
“可是,如果先生不满意,老板和妈咪会骂我们的。”
在这小姐看来,如果不做,客人怎么会满意呢?
“老板骂你?”
张一鸣嘴角一挑,有些傲然地微微一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之一,谁敢骂你?再说是我不要你做的,我不怪你。”
小姐这才放下心,立刻尽心地为张一鸣按摩起来。……
约一小时后,张一鸣舒完筋骨。胡炳松回来,张一鸣说想自己去赌场转转,胡炳松便给他一张金卡,“这张卡就是你的了,在这里可以通行无阻。”
张一鸣哈哈一笑,接了过来。
张一鸣是想到赌场玩两把试试运气,刚刚在按摩的时候,他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急于把寻找易容的事情求助于胡炳松,从山庄这里的情况看,胡炳松在道上的路子非常多,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反而令张一鸣更担心泄密。还是自己再碰碰运气,再去那夜市附近找找。张一鸣已经决定扩大一些寻找范围。
进得赌场,张一鸣仿佛回到在深圳的鹏城俱乐部,所有场景似曾相识,但是更加奢华。可惜,当时还有欢欢相伴,现在却……张一鸣心中一叹。
突然,恍如灵光一闪,张一鸣的目光被押色点大小的赌桌上一个神情专注、一脸汗水的赌徒所吸引。
张一鸣几乎忍不住要长笑出来……
第184章 赌场巧遇
“押大,准赢。”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正全神贯注盯着台面犹豫着不知道该押大还是小的小伙子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
“你、你、你……”
看清张一鸣之后,小伙子一派惊慌失措,声音都有些变了,转身就想跑。
张一鸣似乎料到小伙子会有如此反应,早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急,你看你一急声音就有点露馅了。”
张一鸣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小伙子清秀的脸上立刻升起红晕,眉眼之间,开始不觉显露出女儿态来。原来,此人正是张一鸣这几天苦苦寻找的古灵精怪小丫头——易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怎么看出是我?”
易容翘翘嘴,小声问到。
“我没看出来呀,我只是猜的。”
张一鸣微笑着,“可是你的声音,还有你想跑的举动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我没钱,今天又输了。”
易容一脸哭相,眼巴巴地看着张一鸣说。
“我今天不是来催债,是来帮你赢钱的。”张一鸣说。
“真的?”
易容的脸上立刻由阴转晴,中间没有任何过渡,那速度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由于张一鸣这一打搅,刚才这一把易容没有下注,现在台面上已经开出结果,四五五,大,张一鸣刚才叫她下的没错。
“看,我说的没错吧?”
张一鸣指指台面对易容说。
易容的脸上泛出兴奋的光彩,一只手直拉张一鸣的衣袖,“再来再来,这一把押什么?”
张一鸣在易容身边坐下,收敛心神,运用从欢欢那里学来的技巧,仔细听起盅内的色子转动声来。
张一鸣现在对密宗太极心法的运用已经相当纯熟,六识的敏锐度也今非昔比,虽然是第一次听色盅里面的情况,但他很快就游刃有余,对色盅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仿如亲见。这种状况让张一鸣忽然想起当初卢老对他描述的内功心法的一种境界,卢老说,当你闭着眼睛却能用心看见周围的景象,那就达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现在张一鸣虽然没有闭眼,但是他用心看见了密闭空间里的景象,这不也是一种异曲同工的效果吗?认识到这一点让张一鸣很有些兴奋,仿佛要测试自己的极限,他越发卖力地去“看”色盅内每一丝每一毫的情况,根本忘了初衷不过是要讨好一下易容这个小丫头。
别看易容小小年纪,而且还是一丫头,一旦上了赌桌,张一鸣才发现她绝对是一超级赌徒,整个一疯狂分子。
前三把她还有点悠着,后来发现张一鸣确实灵验之后,她便把把都是全部押上。每次翻一番,指数级的增长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她只剩下不多的几个筹码,张一鸣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输得汗流满面了。这回可好,没多久面前堆成小山一样。
易容的顺风顺水引起了连锁反应,跟着她押注的人也越来越多。张一鸣发现易容脸上的汗水现在到摇色盅的女荷官脸上去了,他再看一眼易容身前的筹码,粗略估算,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当易容再次催促着张一鸣,问他该押大还是小,同时两手急不可耐地放在自己那一堆筹码后面,随时准备将它们全部推向张一鸣所指示的方向,张一鸣摇摇头,拉住了易容得手。
“怎么了?”
易容又是意外又是着急,轻轻跺着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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