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州回来已经两个月了,并未有青龙会前来寻仇,也不曾有关于那伙强盗的任何消息,一切如常。但是,姬氏兄弟对姬无涯的武功训练却更加严格和急迫了。因为情势危急,仇家就在眼前,所以姬无涯也是倍加勤奋,更加努力的练功。有时练到那紧要之处,就多备些干粮,连续几天都在山上洞中苦练。
这一日,姬无涯正在习练盘古开天斧第四路“顶天立地”。这盘古开天斧与《黄帝武经》上内功一样,都是愈往后练就愈加艰难。这一招“顶天立地”,姬无涯已经练了有几个月仍然还是不见太大的起色。想到目前姬家的情势,想到青龙会,姬无涯不由得心急如焚。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见洞外传来一阵打斗之声,心中吃惊不小,便悄悄走到洞口察看。这一看,却让姬无涯惊得是目瞪口呆。
山洞之外是一片平地,再往前就是一道十几丈的深沟,深沟过去就是对面的另一个山峰了。姬无涯从洞口探出头去,只见前面平地之上,一灰一白两道人影正纠缠在一起,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对剑厮杀。姬无涯看得是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招式,心中却是大为惊讶:这是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正想着,却见那二人“嘭”的一声分了开来。这分开之势,又更让姬无涯大为震惊,原来,二人是各自倒飞出去,如腾云驾雾一般,分别立在了两棵大树之顶。那树顶只是几枝柔弱的树枝而已,随风摇曳不定,而那二人却立在树顶之上,如同仙人一般。姬无涯心道:“这二人难道真的是神仙?”
姬无涯屏住呼吸、睁大眼睛,静悄悄地看着二位“神仙”的一举一动。只见那白袍“神仙”似书生模样,手持一把像是“羽扇”般的兵器,而那灰袍“神仙”则像是雷神一般凶恶,手持的却是把长剑。
沉寂了片刻,那灰袍“神仙”朗声笑道:“诸葛云飞,想不到三年不见,你的“羽扇功”大有长进啊!”
那白袍“神仙”也是哈哈一笑,“钟子牙老兄过奖了,你的“无为剑”也更是炉火纯青了。”
那灰袍钟子牙又道:“你我二人三年一次的较量,算上这次已经是十二次了。难道还是分不出高下不成?我可是不想再等三年了,这次便是斗上三天三夜,也要决出个胜负!”
白袍诸葛云飞长叹一声道:“子牙兄,我等这世外隐修之人,难道还真的要争这‘第一、第二’的俗名不成?”
“你这诸葛老儿,若不是为争个高下,谁又有这闲功夫每三年和你纠缠一番。”
“子牙兄此言差矣!我等三年之约只为武功切磋,却不是非要一争高低。”
“诸葛老儿,不要再那逞口舌之利,来来来,你我再大战三百回合。”
钟子牙说着,把身子一沉,竟然借着树枝的轻微弹力向上空一跃而起两丈多高。他就在这空中出手砍下一剑,只见剑身生出一道剑虹破空而来,飕飕作响,直劈向诸葛云飞。诸葛云飞凌空不动,只把手中“羽扇”反手一挥,也是生出一道飞虹便破空而出迎向剑虹。
只见这一道剑虹、一道气虹在空中相遇,“嘭”的一声巨响,所生之气浪竟把周围的树木激的直往后倒。
姬无涯见到此等神功简直惊呆了,“世上竟有如此武功?”因为他刚才听见两人说话,知道他们并非神仙,但是,这般在树梢之上凌空而立的本事和那手中兵器一挥便生出气虹的内功,却使得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钟子牙见一击不中,便又凌空而起连击出两道剑虹,直刺向诸葛云飞。诸葛云飞仍是凌空而立,手中“羽扇”向外一分,“嘭嘭”两声,那两道剑虹顿时化于须弥。钟子牙连击两次却被诸葛云飞轻易化解,不由得心中大怒,只见他长啸一声,双手合拢持剑,慢慢举过头顶,眼看着又是一剑就要直劈下来。
诸葛云飞晓得这一剑的厉害,大声叫道:“子牙兄且慢,你我本为切磋武功,难道非要使出这两败俱伤的“无为天绝剑”不成,你苦苦相逼所为何来?”
那钟子牙并不答话,全身如定住一般一动不动,但举过头顶的长剑却透出愈来愈强的杀气。诸葛云飞知道再多说无益,便也只好运功蓄力,打算硬接这一招。因为他知道,这威力无比的“无为天绝剑”的剑气已布满周围十丈以内,只要自己有一点动作,定会被一剑劈成粉碎。
钟子牙和诸葛云飞都一动不动地在积聚内力,蓄势待发,两人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只怕露出破绽,被对方抢下杀手。时间似乎凝结住了,周围静的怕人,姬无涯觉得连呼吸都发生困难了。
就这么过了有两柱香时间,钟子牙出手了,他身上的灰袍被身体里发出的内力荡的鼓了起来,须发直立,脸也涨成了紫红色。顷刻间,钟子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砍下剑来,一道青色的剑虹如闪电般直劈下来。诸葛云飞几乎是同时将那羽扇向前一挡,一道厚重的白色气虹与那剑虹迎头相撞,只听得沉闷的一声轰响,炸开的气浪瞬间向四周猛烈地激荡开来。姬无涯被这气浪震得两耳轰鸣、气血翻涌,几乎昏了过去。
等他恢复正常再睁眼看,那钟子牙已不见了踪影,诸葛云飞却是已经落在山洞前的平地之上了。停了半响,姬无涯见那诸葛云飞似乎在打坐调息的样子,并无半点声响,又过了片刻,只见诸葛云飞身子晃了一晃,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见此情形,姬无涯再也顾不得许多,一纵身从洞口跳了出来,急奔过去把诸葛云飞扶了起来,口里跟着轻声喊叫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诸葛云飞微睁双目看了姬无涯一眼,就又昏了过去。姬无涯容不得多想,赶忙把人背起进到山洞,放在自己的被褥之上。只见那诸葛云飞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探了探口鼻,还有气息,姬无涯这才舒了口气。过了良久,诸葛云飞才苏醒过来,一睁眼看见姬无涯,喘息着轻声问道:“小兄弟,你是何人,是你救了我?”
姬无涯见他醒转过来,高兴道:“我叫姬无涯,家就在这山下,刚才见前辈受伤,这才把您背了进来。前辈,您伤的不轻,我这就去山下请个郎中上来给您疗伤。”
诸葛云飞轻轻摇了摇头,抬手一指自己腰上系着的皮囊,“这里有药取出三粒来。”
姬无涯忙把那皮囊解开,果然里面小瓶之中盛着许多药丸,取出三粒,拿水给诸葛云飞服下。药效果然了得,只半个时辰,伤势便有好转。
诸葛云飞见姬无涯形神气质似有武功的样子,便问道:“小兄弟,你可有武功在身?”
“是有那么一点点武功。”姬无涯心想自己的那点武功与这“神仙”比起简直不值一提。
“不知小兄弟可愿意费力用内功助我调息疗伤?”
“前辈那里话来,你只管吩咐须如何助你疗伤。”
见姬无涯答应的痛快,诸葛云飞十分高兴,便叫他用双掌抵住自己背心处运功发力输入体内。于是,姬无涯遵嘱照做,以自己内力助其调息疗伤。如此三个疗程,花去两个时辰,诸葛云飞的伤势大大好转,已可在洞内行走。
“小兄弟,我看你内功十分淳厚,不知师从何人学来武功。”诸葛云飞刚才被姬无涯运功发力助其疗伤时,已感觉其内力不凡,心中很是惊异,但问这话时却是平静的很。
姬无涯从见这“神仙”便有一种亲近和敬仰之心,所以并无任何堤防和隐瞒道:“我这武功是家传所学,都是长辈所授。”
“哦”诸葛云飞似乎恍然大悟道:“怪我一时糊涂,忘了你的姓氏,姬无涯,你难道是大周文王姬昌传人。”
“正是,大周文王正是先祖。”
“这么说来,你刚才所用之内功便是《黄帝武经》了,怪不得如此纯正、厚重,那你也定是练过盘古开天斧了。”
诸葛云飞如此一说,让姬无涯惊诧不已,一转念,又惊得一身冷汗。伯父与父亲曾经千般叮嘱,切不可将自己所学武功和家世身份告知外人,如若不然定遭杀身大祸。现今,虽然自己不曾亲口告诉诸葛云飞自己家世,但为其运功疗伤,已经显露出功力,为其察觉。若是这诸葛云飞也有觊觎姬家武功和神兵之心,抑或更有甚者与姬家有怨,那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成了姬家千古罪人。
想到此处,姬无涯心中又悔又怕又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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