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雪,地上是雪。白花花的雪,让玉门关喜怒无常的风,百无了赖。
一位少年,戴一顶遮纱范阳笠,披一袭红里黑斗篷,坐一匹白马,如雪中飞龙,疾掠而来。
白马的鬃毛,少年一尘不染的衣服。让萁踞在玉门关城楼上歇息的风,眼前一亮。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接下来的一切,竟让风对这句来自人间的话感触良多。
马,渐近关前,非但没有放慢速度,停下来叫关,反而加快了速度。就在风大惑不解之时,忽然被吓了一跳。马,一跃而起,不但越过了城楼,还跨过了它的头顶。
这马的胆子也太大了!况且背上还坐着一个少年,这不能不让风大为恼火。它立刻就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当它回过头时,已经太晚了。少年身后那一袭黑面红里的斗篷,早已在数里外飞扬成一团猎猎的火焰。这又不能不让风大失所望。
少年和白马就要在它的视线里消失的时候,竟突然停了下来。风,感到十分奇怪。仔细看去,发现前面一列雄赳赳、气昂昂的巡防军兵,在守关将军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行进。
后面,一团雪尘,夹杂着狼嚎般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求救声,滚滚而来。
透过雪尘,依稀看到一队落荒而逃的商旅,就像被狼追赶的人,忽然看到了猎人,向这队军兵狂奔而来。后面紧跟着一群高举马刀的马贼,竟丝毫没有放慢追赶的速度。
商旅的呼救,马贼的喊杀,并没有引起军兵的骚动和不安。整齐的队列、有力的步伐,仿佛走的比先前更加安详,更加从容了。
“活该!竟敢从我的头上飞过。遇上官兵和马贼了吧,哼哼,你不怕我,自然会有让你害怕的……”风,悻悻的想。“可是,人,为什么要害怕人呢?……”当然,这是一件让风百思不得其解,更是让它永远也想不清楚的事。
三十三把马刀,三十四个马贼。白惨惨的刀刃离奔逃的商队越来越近,商旅的悲号越来越响。马蹄下溅起的两团雪尘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啪……”一声马鞭的炸响,一百匹军马同时扬起了一团更大的雪尘……
三团雪埃缓缓落定。商旅的悲号嘎然而止。
一列军兵;一群马贼;一队散乱的商旅。居然不约而同的围起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大雪飞扬。三十四个马贼,三十三把马刀,一股令人窒息的冲天煞气,与坐在马上的少年,近在咫尺。虽然,没有谁能够看到他遮在绢纱后面的脸。可是,他优美的身姿,已经让所有的人,不容质疑的相信,他就是天底下最最俊美的人。
他一双修长的手,藏在一副精美的锦丝手套里,手中除了一支竹笛,竟连一条马鞭都没有。
面对眼前的一切,他是害怕?是不害怕?是被吓得忘了害怕?还是身边有一列军兵而根本就用不着害怕?没有人会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他轻轻掉转马头,立在圈中,静静的望着玉门关的城楼。
也许是他的身姿太俊美,美的眩目;也许是他的马鬃太洁白,白的晃眼。竟让周围的每一道目光,都变的比雪花还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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