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孤零零的坐在飞机上,心中怨恨着上天的不公。”难道真的是人生得意遭天妒,不如意事常八九吗?”张琦心里发了狠的将手中塑料杯子捏的咯咯作响,任由那断裂的锋利边缘刺痛自己的手掌,但是他的心已经是死灰一片。张琦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和娜娜朝夕相处的欢乐。新婚燕尔言笑晏晏尽在耳畔,可是如今……他的心则满是疮痍。
张琦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即使呼吸他都觉得自己的肺部被压得痛楚,让他自己禁不住颤抖起来。如果今后的每一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张琦真的觉得这种让人无比压抑的日子太折磨人了,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好过受这零碎的折磨。
张琦并没有等化验结果出来,但是他自己心中已经认定,自己已经被感染了。
理由就是,他开始大面积的脱发,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所以他现在戴上了帽子,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头上一块一块的斑秃。他的胃部又开始抽搐起来,就在前一晚,张琦开始上吐下泻,而且开始便血。最终张琦下定了决心,他不要身边关心自己、爱着自己的女人看着自己受罪的样子,他也不想连累她们跟着自己受苦,所以他选择了悄无声息的离开。
张琦一时间没有了目标,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日子,他也不想知道。知道自己确实的死期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张琦选择了逃避。张琦决定先回国,他想要安排一下自己的后事,他第一个想到了要给姥姥留一笔钱,供老人安度晚年;张琦还想到了贺老师,受人点水恩,即使不能涌泉相报,张琦也想在自己临死前表达下自己感激的心意。他没有动用自己和娜娜联名户头的钱,只准备把自己这些年存的五十万欧元的积蓄分成两份分了,也算是自己对亲恩的一份孝心。张琦还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宫琳,要把她的女儿接回去和她团聚,可能是知道自己必死,张琦心里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做些善事,也算是为娜娜和自己没出世的孩子积点阴德。
“先生……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热心的空姐路过,看到张琦面露痛苦之色,又看到他手里攥着一个被揉成了团的塑料杯,就凑近前关心的问道。
张琦摇摇头,没有搭理对方,他这时候才觉到了痛楚……张琦更是心灰意冷,看来自己的神经系统也出了问题,身体变得麻木就连痛楚都不觉。张琦刚想把揉碎了的塑料杯递给空姐,但是他发现杯子上沾了自己的血迹,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先生,东西交给我处理好了……您的手破了……”空姐好心的提醒道。
张琦摇摇头道:“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好。”张琦想了想用纸巾把塑料杯包了,放进了自己身前的置物袋,然后又拿了一张纸巾攥在手里止血,然后他把帽沿往下拉,再也不理会旁人。空姐和他边上的旅客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心中都暗自给他打上了怪人的标签。
张琦迷迷糊糊的睡了,实在是他太过疲倦,自从被段璧扎了艾滋针后72小时他都没合过眼,这也是张琦觉得自己“病了“的一个佐证。恍恍惚惚间,张琦脑海中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一会儿是娜娜抱着自己哭,张琦下意识的躲开了;一会儿是段璧露着狰狞的笑容对他说着风凉话,张琦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张琦还梦见了许多人和事,有自己过去的同事、街坊、自己的干儿子、程志扬和程嘉嘉,还有柔然,甚至自己过去在警队的警犬……忽而张琦变身成为能够飞天遁地的超级英雄,不但自己体内的病毒痊愈,自己还将刘敬贤这恶霸绳之以法。张琦梦到自己像超人一样,维护了世界和平……然后,正在微笑着打盹的张琦身子一轻,昏睡之间有人从过道经过时碰了他一下,张琦这才醒了过来。
张琦好梦被打搅,心里暗自憋气,又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那景象终究只是黄粱一梦,自己终是要独自面对这残酷的世界。张琦低头看有人正弯腰去捡自己掉落的纸巾,他赶紧出言阻止:“别碰!”那人抬头一看,张琦愣了一下,又是刚才那个小空姐。
“先生对不起!”空姐也是一愣,但是还是伸手想去捡垃圾。
张琦抢先把那张手纸捡起来,然后说了句:“别碰!我……”张琦没往下说,但是那小空姐转身走了,还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该吃药了吧,有病!”张琦忍不住嘴角一阵发苦,有病?是啊……如果真的有药能治好我的病,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张琦还感觉到有几道目光汇聚到了自己身后。张琦心里知道,如果不是小空姐凑在一起聊自己的事,就是飞机上的安全员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可能把自己当成什么恐怖分子了。张琦不想惹麻烦,他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也不管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即使乘务员来发盒饭他也闭着眼随手打发了,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饥饱,虽然他已经有一天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飞机上还是看到空姐门忙碌穿梭在过道上的身影,或许张琦刻意的低调不再引人注意,也或许是乘务员太忙了没在过多关注他。只有当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张琦从登机口下飞机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小空姐,张琦对她友善的笑了笑然后出了机舱,她忍不住在他背后瞅了两眼。
回到了北京,张琦感觉就像到家了,自己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张琦顺利的过了海关,搭上了机场快线张琦这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去钟家看自己的爸爸,在张琦的心里他始终都是一个陌生人。很快列车到站,张琦背起自己的旅行包准备去买张去沈阳的飞机票,然后换火车回辽源看望下自己的姥姥。
“大哥!”张琦看到叫住他的人,他愣了一下,来人居然是钟勤。
“你怎么来了?”张琦看来人是钟勤,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妈的,人家搞屁股的在河边走这么久,也没见人家湿了鞋。自己清清白白,又一心一意的男子汉,怎么就得了那个要命的病,张琦心里甭提多委屈了。
“最近跟机场谈了个项目,正好在这儿……”钟勤目光不定的到处乱转,欲语又止的说道。
“哦……”张琦也没心情跟他多谈,随便的敷衍了两句。
钟勤见大哥根本没兴趣追问,也没有提出质疑,忍不住苦笑的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许姐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你今天会一个人回来,让我迎下你。”张琦心说还真是让她猜着了,国航的飞机温哥华每天飞北京只有这么一班,自己就是有意躲开,行踪也不难被他们掌握。张琦略微有些紧张的问道:“她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他不想让钟家、周家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事,但是这事他想瞒也是瞒不住了。自己一失踪,娜娜和许慧欣难免满世界打电话找人,说不好现在所以认识自己的人都知道自己得了艾滋。
“许姐说我小嫂嫂怀孕了,爸为这事高兴了好几天,我也算彻底解放了。哥,这真要谢谢你!”钟勤高兴地牵着张琦的手说道。
张琦看钟勤凑近了,心里忍不住直犯毛,他把手插到兜里摸钱包,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热情的钟勤,一边开口对他说道:“我儿子会跟我姓张,他姓钟的高兴个什么劲儿?”钟勤脸上笑容一窒,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跟自己爸爸到现在还有解不开的仇疙瘩,人家压根就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但是钟勤显然预料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因为来之前爸爸已经交代过了: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劝得自己大哥回心转意,让他这做老子的能抱上孙子,以后自己跟谁交往他都不会过问。所以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钟勤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哥,爸都一把年纪了……可能你我都体会不到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会真的忍心看着咱们钟家绝后吧?”张琦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他一边往国内售票处走去,一边跟钟勤说道:“那是他的事,也是你的事,是你们姓钟的事,我没任何义务。”“哥……你这么说真的过分了。你可以否认你姓钟,但你不能否认你和爸爸的血缘关系,他是你亲爸爸。”面对张琦的油盐不进,钟勤有些急了,措辞也渐渐严厉起来。
张琦微微冷笑道:“我只当……”张琦本想说:“我只当我爸早死了!”他忽然想到,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以己度人的想,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儿子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于是他改口说道:“我的儿子只能姓张,这是我在姥爷坟前发的誓,不能更改。”“你现在可以多生几个嘛,你和小嫂嫂第二个孩子,或者和许姐的孩子……”钟勤和没有劝说完,张琦已经铁青着脸色把他推开了。第二个孩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钟勤无意间的一句话,勾起了张琦心里的痛,但是他也听明白了,许慧欣并没有把自己感染艾滋的事情说出去,他略微放下了心。
“哥!”钟勤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实在是太不近情理了,这是在往绝路上逼自己,或许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只能去找人工代孕。正在钟勤胡思乱想之际,张琦忽然觉得自己肚子一阵绞痛,是绞肠痧吗?
剧烈的疼痛让张琦几乎瞬间失去了知觉。”噗通……”张琦一头栽倒在地,已经痛得爬不起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钟勤赶紧俯下身查看,他扳过张琦的身体,看张琦的五官已经痛得有些扭曲了,豆大的汗粒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滴落在机场大理石地面上。钟勤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安保人员推轮椅把张琦送到医务室,等到了地方张琦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哥哥……哥哥……哥哥你醒了?”张琦渐渐苏醒过来,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张琦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一间素白的房间里,白色的铁床和挂吊瓶的铁架,张琦这才明白自己被送到了医院里。
“哥,你醒过来了……”一双柔软的柔荑握住了张琦的大手。张琦心里一个激灵就想把手抽出来,心说:你个死兔子连亲大哥的油也揩,传染给你艾滋……
结果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哥,别动,你看看我是谁?”张琦这才定睛一看,握住自己手的不是钟勤,是……柔然。”妹妹,你怎么来了?”“哥……”柔然一声悲戚的呼唤,张开双臂扑到了张琦怀里。”哥……你觉得怎么样了?”张琦见柔然哭得这么伤心,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忍不住苦笑道:“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还这么哭唧唧的,让人看到了……”张琦心里却有些享受这种感觉,柔然的身子软软的,虽然这不是自己和她第一次的拥抱,但是张琦总觉得抱着柔然和抱着娜娜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张琦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病,他轻轻地推开了柔然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柔然擦了擦泪水,抽泣着说道:“娜娜打电话了,我们都知道了……你……你现在……还……还难受吗?”张琦一阵苦笑道:“知道我得了那种病,不还不离我远点儿。”“不……我不怕!”柔然反而凑近了,她坐在张琦怀里,搂着张琦的脖子说道。
张琦听着柔然的话里有含义,而且他们也很少会这么亲昵在一起,柔然这是怎么了?”这……这……妹妹,别这样,你先去坐好。”张琦赶开心中杂念,问柔然道:“你怎么来了?你自己来的吗?”柔然闻听此言,眼中一黯道:“嗯……我跟程志扬散了……以后,我都和你在一起。”张琦听了心中一喜、转而一惊:“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地吗?你们……”张琦忽然想起柔然这些日子以来,过的其实并不快乐,自己也从许多方面能看出他们夫妻其实貌合神离,难道是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呜呜……我听说你病了,就想马上来看你……但是他不让我来,还逼问我,我们倒是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气不过他不相信我,气不过他一直冷落我,我就跟他说我们做过了。他打了我,我就跟他分手了。”柔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边搂着张琦讲述了离情。
“唉……你们……”张琦心说自己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娜娜会原谅自己吗?”你们两个都……唉……”张琦不知道该怪志扬疑神疑鬼,还是该怪柔然,但是现在看来柔然真的是对自己有了真情意,可是自己能害她吗?”妹妹……你不该这么傻的……哥哥这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治不好……我现在压力好大。别笑话我怕死,其实我现在真的舍不得去死。”张琦说着说着,忍不住掉开眼泪来,自己最美好的新婚生活刚开头,又接二连三的有美女投怀送抱,天杀的段璧……张琦现在恨不得架一挺机枪把他打碎了,就这样他都觉得不解恨。
“哥……不管怎么样,今后……然然都陪着你……答应然然,好不好?”柔然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透着认真,看着张琦说道。
“不!我不能害你。”张琦立刻否决道,伸手就要推开柔然。但是柔然不退反进,她搂着张琦脖子的双手收紧,很坚定的一吻印在了张琦的唇上。张琦愣住了,他有些怀念这甜蜜的滋味儿,直到柔然的灵巧的小舌头钻进了他口中,企图叩启他的牙关,张琦才反应过来,重重的推开了柔然。”别……胡闹……我会害死你的。”“我不怕……哥……让我陪你,我们一起生一起死,至少在最后的时间里,让我们携手一起度过,好不好?”柔然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坚定,张琦真的不忍心拒绝她,但是张琦真的不想害她。
“哥……其实只有我陪着你,才是最合适的。”柔然吃吃笑道:“我被那么多人奸污过……他们害我得了性病……这样……你就不嫌弃我了吧?我们一起快乐的走完最后的人生吧。”说着,柔然脱下了张琦的裤子。张琦在医院里换的住院服裤带很松,柔然轻轻拽着裤腰往下一拽,张琦早已坚挺的肉棒“呼“的弹射了出来,他已经积累了好几天的欲望。人其实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张琦也是正常人,被柔然这样明显的挑逗,他也渐渐的开始动摇了。
柔然轻轻的套弄了几下粗壮到非常可观的肉棒,一低头就要把它含进口中。
张琦赶紧拦住柔然道:“妹妹……别……哥真的不能害你……这是一辈子的事,哥不能这样害你。”柔然嫣然一笑道:“哥……我真的决定了……我身上的病也是治不好的。与其让我受尽白眼,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还不如让我这样陪着你……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不管老天给我们多少时间,都算是我们赚到的,我陪着你、伺候着你,我们找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的活着,我们天天做爱,把以后几十年能做的,都提前做了,嘻嘻……好不好?
“张琦听柔然这么说,不由得也痴了,如果能把以后几十年人生的快乐都透支了,似乎也这辈子也算值了,医生不是都跟得了绝症的患者说:“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做点什么就做什么吗?”想到这里,他不再拦着柔然。
柔然娇媚的一笑,那红嘟嘟的樱唇堵住了张琦的口,她柔软的小手同时抓住了张琦的肉棒,开始轻缓得宜的套弄起来。张琦闭上眼睛享受着,柔然吐息间发丝带着的诱人气息让张琦彻底迷醉了。他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柔然的腰,他的舌头也迫不及待的回应着,追逐着柔然主动伸入自己口中的一点丁香,那滋味就像珍藏多年的沉香,醇厚让人回味。
张琦的双手也活动了起来,一手伸进自己和柔然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在她那有如大白兔的饱满的酥胸上揉捏了起来。张琦心中被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情感控制着,或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在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刻里,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情妹妹陪在自己身旁,张琦觉得自己也算无憾了。
柔然显得十分的热情,她一面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一边肌肤相亲的将自己饱满的双丸贴在张琦胸膛上,这种敏感的性器官摩擦的感觉,让张琦感觉无比的刺激。张琦被柔然小手伺候着的小兄弟,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擦枪走火,险些出丑的他赶紧深吸一口气。
张琦的尴尬,柔然居高临下全部尽收眼底,柔然调皮的在张琦脸上捏了下,一边低声在张琦耳畔喃喃道:“哥,不用强忍着……妹妹以后都是你的人了……
只要你喜欢,妹妹随时都给你……你想怎么玩都可以……然然爱你。”“我也是……然然,我爱你。”张琦心里一阵感动,然后轻轻在柔然腰上推了一把,托起了女孩的腰。
柔然默契的双腿分开跨坐在张琦身上,用手分开了自己的阴唇,另外一手则握着张琦的肉棒导向她的蜜穴。柔然的阴唇呈现出充血的紫红色,很快张琦感觉到自己的龟头被柔然的小穴含住,抵在干妹妹粉嫩、柔软的粉红色的软肉上,他们终于彻底的结合在了一起。
“啊……”随着柔然的一声轻呼,张琦感到自己胯下的肉棒进入了一个异常紧窄温暖的所在,那紧窄的感觉让张琦忍不住赞道:“好紧……”“哦……好厉害……哥哥的好大……哦……哥哥……哥哥……”……”哥?哥……”张琦睁开眼,自己躺在旅馆房间里,身边的是钟勤,看架势是因为自己昏倒了,钟勤把自己送到了宾馆。但是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春梦,张琦忍不住又囧了……但是,当他感觉自己下面的小兄弟躁动的厉害,低头一看自己比较宽松的西装裤已经支了帐篷,他就更囧了。张琦赶紧坐起来,心说自己真是太丢人了,而且也为自己再次意淫柔然感到羞愧……我这是怎么了?张琦不禁低头自问。
“哥,你没事吧?”“没事……”张琦被钟勤搅了好梦,又是气恼又是庆幸,如果万一自己在梦里“射了“,不知道会不会又弄得自己湿一裤子,倒是钟勤救了自己。张琦一面自责,而内心深处又在不时的后悔。自己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得到柔然,但是自己非要装清高,演什么千里送京娘,以前没有把握住机会,以后自己更是没有机会了。张琦已经敞开了内心的感受,自己是喜欢柔然的,或者更直接的说,其实自己一直都觊觎柔然的身体。梦里柔然雪白的胴体是那样的真实,她曾经就真的赤裸裸的袒露在自己面前,这种想得却不可得,可望而不可及的感受更是让张琦后悔不已。这一刻他多么希望梦境能够成真,如果自己能用剩余不多的时间和柔然厮守……张琦心里微微一惊,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想柔然,而不是许慧欣或者娜娜……难道,其实自己心里最想要的人是柔然吗?张琦自己先否定了自己这个假设,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时候梦见柔然。
“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钟勤颇为关切的问道。
“唉……”张琦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无人他才说道:“……我可能活不久了……”“怎么回事?”钟勤听了一惊,跟着又是满眼的不信:“哥,你别开这种玩笑,哪有好好的咒自己死的。”“是真的……我很可能被感染了艾滋。”张琦想摘下帽子给钟勤看,他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帽子被已经摘掉了。
“怎么回事?”钟勤这才有些紧张。张琦就给他叙述了自己三人去抓段璧的经过,以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身体出现的反常症状,全部都跟自己兄弟讲了。张琦心理压力过大,这时候有了一个宣泄口,他就全都跟钟勤说了。张琦也在心里抱了一丝企盼,心说或许钟勤对艾滋病这方面的防治会更了解,或许自己可以和他商量下病情,让他帮自己分析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患病了。
钟勤仔细听完张琦的描述,却微微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哥,这些就是你判断出,自己可能被感染了的理由吗?”张琦一愣,然后问道:“难道不是吗?那么为什么我的身体状况一下差了这么多,艾滋病病毒不是会破坏人体免疫力的吗?
“张琦印象中当年很多次参加缉毒行动,见过许多瘾君子通过针管交叉感染艾滋病,所以他就有一种惯性思维,被针管扎了就会感染艾滋病。
钟勤晃了晃手里的病历道:“你自己看看吧。”张琦有些紧张的接过来翻了翻,难得这医生的字体虽然潦草但还能辨认。”……患者上腹疼痛,有肿胀感……有呕吐物,未发现细菌感染……初步诊断为,急性胃痉挛……”张琦心里终于平静了些,怪不得那阵钻心的疼痛,等自己起来之后就不见了,原来是急性的胃痉挛。
钟勤说道:“大夫说你可能是饮食不规律,吃了冷的、辛辣刺激的,都容易引起胃痉挛。另外,精神因素对胃痉挛也有很大影响,我看、医生说你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张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真的假的?”张琦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几天自己心情都在极度压抑中,不吃不睡连续的折腾,也难怪自己身体会出问题。”可是……我最近掉头发很厉害。”张琦下意识的认为钟勤在骗自己,急性胃痉挛只不过是他和医生串通好的借口。
“哥,我劝你还是正视眼前的问题,我陪你去全面检测一番,不管结局如何也好过你这样,自己在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强。”钟勤劝道。
张琦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堆,他何尝不知道钟勤说的是道理,但是他自己真的没法面对那残酷的事实。自己真的很怕知道结果,即使自己再难过,心里始终都抱着一丝希望,如果不是钟勤今天这样劝说,他真想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钟勤继续劝说道:“哥,艾滋病初期是有一段时期的潜伏期的,所以你现在的表征应该不是由此引起的……”张琦被钟勤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下意识的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兄弟。
“哥,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有……现代医学技术,对这种病初期的防治,还是很有效的,一定可以治好的。”张琦心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咱俩情况换一换,我就不信你能说的这么轻松。但是张琦转念一想,自己兄弟这么说也确实是为自己好,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自己不将心态摆正反而讳疾忌医,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说,总是这样自暴自弃的吓唬自己,虽然能逃避一时,但是不但于病情没有帮助,肯定还会加重病情发展。”好吧……请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下,做个检查。”张琦知道钟勤这么热心维护自己,肯定也有他自己的利益牵涉在中间。钟勤的性取向张琦早知道,只要自己还健康,爸爸和他就能达成互不干涉的协议,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病如此重视,但是无论如何,钟勤的鼓励让自己又看到了希望。”……弟弟,谢谢你。”钟勤一愣,这是张琦第一次和自己兄弟相称,说明自己这个哥哥心里还是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钟勤展颜一笑道:“哥,你快别这么客气了,咱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妈……
“钟勤没再往下说,儿不言母过,其实绝大多数的时候,母亲虽然严厉了些,但实际上她其实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坏人。
张琦拍了拍钟勤的手臂道:“好了……不提上一代的恩怨了。其实我也没有怨恨过你妈……我不能原谅你……爸,只是因为他害得我妈太苦了。”张琦想起了童年时候,懵懂记忆里自己很少见过妈妈的笑容。张琦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过,我看你妈也是个霹雳虎的性格,给点火一点就着,好在你不随她。”钟勤也笑道:“呵呵……一家里有一个强势的就够了,我跟咱爸啊,都是让我妈管得服服帖帖的。”张琦微微一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精神放松下来之后,张琦觉得自己十分困倦,或许他内心底一直还期望着再和柔然在梦中相会。
“哥,累了?”又聊了两句,钟勤发现张琦没精打采的直犯瞌睡。张琦微微点点头道:“嗯,可能是还有点闹时差,这么靠坐着都快睡着了。”“那你先休息下吧,我尽快替你安排那件事。”钟勤交代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张琦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间他又觉得有些清醒了,就掏出手机来。
张琦刚刚开机,电话上来了一条短信:北京市移动欢迎你……张琦看都没看就删除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张琦的手机又冒出了60多条短信。其中37个是未接电话提示,娜娜发了13条短信、许慧欣16条……
张琦没有看短信的内容,他觉得十分羞愧,自己的心背叛了娜娜。他拨通了娜娜的电话……电话还没接通,他又犹豫着按了挂机键。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究竟应该怎样面对娜娜,张琦又一次选择了逃避。”钟勤肯定会告诉许慧欣,娜娜很快也会知道自己的下落吧……”张琦心里这样想着,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跟着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睡了。在朦胧间,张琦听见手机振铃响动,但是他疲倦已极,连抬手去够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又在迷迷糊糊间沉沉的睡去,心说:等睡醒了再看吧……
三天后“臭张琦,你跑什么啊跑?”许慧欣一见满腹的担心,都化作了一句句的埋怨。钟勤在边上抿着嘴笑,自己这干姐姐还真是死鸭子肉烂嘴不烂,明明眼神里透着喜色,却还撒起娇来,她这小儿女的姿态自己可从来没见过,这次算是赚回前排票价来了。
“臭周勤,你也是……”许慧欣瞥见钟勤也在笑,她脸上刷得一下红了,直接朝着钟勤屁股上就是一脚。
“哎,姐,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不许踢人屁股啦~“钟勤“妩媚“一嗔,张琦这才想起自己兄弟是个卖屁股的主儿,只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许慧欣倒是经常和钟勤这么逗,在她眼里钟勤只能算是个“姐妹儿“,或者是个“兄弟“。”你还说,我不告诉你丫见到你哥就给我打电话吗?”“我不到了酒店就给你汇报了吗?之前我哥昏倒了,我光记着送他去看大夫,哪还记得旁的……”钟勤赶紧解释道。张琦急性胃痉挛疼晕的那一天,钟勤也是有些慌了,等给张琦安顿了下来,他才想起许慧欣对他的吩咐。但是等许慧欣和娜娜接到钟勤的电话,再给张琦打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张琦刚刚睡下,所以又让娜娜和许慧欣心惊胆战的揪心了好几个小时。
“晚了就是晚了,别找借口。”许慧欣就是为了岔开尴尬的气氛,所以也没有对他深究。钟勤知道自己干姐有话对大哥说,就替她提了行李,开车载着二人回了酒店,他就很懂事的退场了。
回到房里,只剩下自己二人,张琦首先问道:“娜娜自己在那边吗?”张琦比较担心娜娜一个人,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许慧欣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娜娜是自己的妻子,他必须要问。而且,张琦非常担心,娜娜对自己不闻不问,看来这次她真的是生气了。这也是张琦这几天最担心的事情,那天自己睡着了没接娜娜电话,等他醒了以后赶紧给娜娜拨了回去,还被娜娜好一顿训。
果然,许慧欣本来微笑着的嘴角沉了一下,略微有些冷淡的说道:“现在才想起关心娜娜啊……给你!”许慧欣随手从自己皮包里扔给张琦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张琦接过来看了看,是一张医院的化验单,一份英文、一份中文的。张琦看得上面许多数据都是云山雾罩,但是两份化验单一对比,张琦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的验血报告。”这都是减号,是不是就是说都是阴性啊?还有……我看这几个数值也没超出正常值。是不是说,我没有感染艾滋病啊?”张琦心中狂喜,就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许慧欣看他那天真的傻样,原本心里的怨气也小了些,又想想自己现在确实还没有生气的立场,火气就又消了些才说道:“你啊……发现你真是胆小如鼠。
警察搜集证物的时候,发现那针管不是段璧的。段璧承认他是顺手从邻居一个中医的垃圾桶里拿的,所以那针头上没有问题,最多有点流感病毒。”张琦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前几天稍微有些头昏脑胀的,自己还吓唬自己,以为是艾滋病毒造成自己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许慧欣看了看张琦,心底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放心吧,程总一家都到了温哥华了,你不用担心娜娜是一个人。娜娜说……”许慧欣欲言又止,脸上却不禁又是微微红了。通过两天的单独相处,娜娜暗示过自己,她已经认了自己这个姐妹,所以这次一方面,娜娜需要继续向警察局提供证言;另一方面,则是娜娜刻意给自己的一个机会,让自己和张琦有空间可以亲近些。
张琦没注意到许慧欣忸捏的神情,只是随口敷衍了句:“哦……娜娜说了什么?”他现在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他现在就只等着钟勤带着自己去检测的那份报告出来,比对一下他就更加放心……但是,张琦都有些等不及了,他想现在就去找医生看看化验结果,这样自己才更放心些。娜娜没回来也好,有程志扬和嘉嘉照顾着她,自己到也放心她的起居。张琦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了柔然,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跟着去了加拿大,还是留在巴黎照顾宫琳和两个孩子。
“嗯……”许慧欣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娜娜话里的原意,跟着许慧欣话音一转,有些吃醋的说道:“娜娜说……生气了……我……我们两个人都劝不了你,钟勤一个人就把你劝下了,你们哥儿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铁了?”许慧欣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促狭,一副难道你准备和他发展超友谊关系的表情看着张琦。
“呃……你肯定又在想一些龌龊的事情……”张琦丢了一双白眼给许慧欣,心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恶心了。
“咯咯……”许慧欣小小的调侃了下张琦,她现在心情也不错,自己终于可以像对朋友一样,和张琦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因为那件事的发生,许慧欣觉得自己和面前的男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近了许多。
张琦想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钟勤他对艾滋病的防治……
算是比较权威的吧?”“哈哈……不行,笑死我了。”许慧欣很没淑女做派的捧腹大笑起来。”这话我一定要学给钟勤听,哈哈……”张琦有点囧了,虽然他知道许慧欣应该不会去跟钟勤说,不过自己这当哥哥的说出这种话来,似乎是挺伤人的,但是他心里确是这么想的。
“嗳……我这才想起来……你刚才说我什么?' 又在想一些龌龊的事' ,为什么还要加个' 又' ,我还有什么时候龌龊过啊?”“唉……你还当你们俩在我卧室做的那点事儿,瞒得过我吗?”张琦嘿嘿一笑,他和柔然无话不谈,毕竟自己早就把她看个精光,所以从那以后,柔然不管什么隐秘的事情都和他这个当哥哥的说,或许除了没有做过爱,张琦对柔然身、心的了解,还要胜过程志扬许多。
“啊?不是吧!”许慧欣没想到张琦连这事都知道,究竟是谁跟他说的。许慧欣第一反应是卢谭,但是想想又不是,那天卢谭明明在上班;那么,是宫琳吗?
也不像,她大着肚子上下楼并不方便,所以一直都在最底层不会上两层楼。许慧欣很敏锐的发现娜娜对柔然防备这么深,很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柔然和张琦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简单的哥哥妹妹……不过话说回来,自古至今哥哥妹妹从来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关系。怪不得程志扬会冷落李柔然,他当然也看出来了其中的奥妙,这两个人太过暧昧了,早晚要出事!
但是许慧欣不明白程志扬是一种什么心理,是刻意放纵他俩的暧昧?还是想要彻底舍弃李柔然,让张琦接手捡自己剩下的?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许慧欣打定主意,等自己和张琦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和他、和柔然分别好好谈谈。许慧欣觉得柔然会听自己的,因为自己并不是想劝她退避,而是想把她劝降过来。
张琦也有点后悔自己嘴快,原本以为许慧欣不会在意谈这种话题,但是现在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没在想。张琦赶紧若无其事的说话补救道:“是卢谭跟我说的,估计是柔然和宫老师说了,然后宫老师又跟卢谭讲了……不得不说,国人八卦的精神真是代代相传呢。”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是柔然亲口告诉张琦的,张琦心头一热,柔然和自己的关系,果然早已暧昧不清,如果有机会,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经过了许慧欣介入他和娜娜的感情,又有段璧害自己这件事,张琦的心在潜移默化中转变着,张琦也微微觉察出自己心里似乎闪开了一道缝隙,有些东西再想阻拦也已经阻拦不住了。
许慧欣不知道张琦心里所想,看他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眼见酒店房中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这个傻瓜也不知道要主动点,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倒贴啊?许慧欣心里明明爱煞了张琦,但是这个可恨的家伙却一点也不解风情,亲亲抱抱的难道都不会吗?
许慧欣欠身起来道:“屋里还真热,我脱件衣服,你不会介意吧?”张琦微微一愣,心说:你要脱外套就脱呗,反而还来问我,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但是等许慧欣脱了外套和毛衣,露出了贴身穿的月白色的短袖衬衣,张琦很明显的看出许慧欣她胸前凸点了,知道她没有穿胸罩,不禁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许慧欣渐渐放下初见时的矜持,主动的往张琦身边凑了凑问道:“嗳,张琦,你……你到底觉得我怎么样?”张琦一愣,没想到自己一直都在犹豫该怎么和她相处,正在这尴尬没词呢,这姐姐却一下子提出了这么尖锐的问题。”挺好的,就是以后别拿我练手就好,其实我抗击打能力不强。”张琦摸摸鼻子说道。
许慧欣脸一红道:“讨厌啦,我说的不是这个呢……嗯……我明白了,这算是一条吧……说说还有什么,你不喜欢的,我都尽量改正。”张琦讪讪一笑道:“也没什么……嗯……把称呼改了吧,老是张琦、许慧欣的叫,好像有点别扭。
“许慧欣又凑近了一点,笑道:“那我叫你什么好呢?琦琦?小琦?”“呃……
咱俩究竟谁大?貌似我还比你大一岁半岁吧?”张琦不想当小弟,赶紧拒绝道。
“我怎么记得我比你大?你八几年的?”许慧欣笑问道。
“我七九年的!”张琦也毫不示弱,心说你问八几年的,肯定是八零后,其实他是八零年十月的生日,故意给自己加了一岁。
许慧欣一听没词了,因为她想起来张琦他爸爸钟雄确实是79年回的城,但是她明明记得张琦的身份证上写着是1980年10月,说起来自己还比他大四五个月。
但是许慧欣也没有跟他较真儿,他喜欢当哥哥我就让着他吧。”那……我以后也管你叫哥哥好了,行不行?琦…哥…哥~?”张琦被她这么一叫,忍不住心底一阵躁动,心说:这姐姐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只怕今后在一起乐子更多。
“那我怎么叫你呢?你有小名没?”“家里哥哥们都管我叫小妹,妈妈管我叫欣欣……”许慧欣没跟张琦说,听别人叫自己欣欣别扭,在家只准妈妈这么叫自己,别人敢叫早就上去大嘴巴抽他了,但是今天许慧欣倒是希望张琦这么叫自己,因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他更亲近些。
张琦脸上微微一红,让他一上来就管她叫欣欣似乎有点为难,但是迎上许慧欣颇有几分期许的眼光,张琦只觉亏欠她良多,于是鼓起勇气嘿嘿一笑道:“那我要特立独行点的……叫……欣欣妹妹怎么样?”许慧欣羞得粉面通红,这位往日时而心思缜密,时而豪放不羁的女侠难得一见的露出了赧然之色,含羞将螓首埋在张琦怀里,跟着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张琦和自己的约定。
许慧欣在张琦怀里许久,跟着她扬起头来,微闭着双眼,等待着张琦进一步的动作。
张琦洒然凑近了许慧欣的娇容,虽然心里还有些对娜娜的负罪感,加上张琦还没有完全确信自己没有得病,所以他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但是许慧欣没有就此放过他,勇敢的往前一扑,就搂住了张琦的脖子,两个人嘴唇对嘴唇的碰在了一起,算是完成了二人初次的定情一吻。说实话许慧欣只觉自己门牙被撞得都有些疼了,微微睁眼偷看张琦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自己,不禁更是羞得低下了头,躲在张琦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张琦观察到许慧欣如此有趣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亲都亲了,张琦也就不再矫情,一面扶着许慧欣的双肩,让她抬起头来对她笑道:“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欣妹妹,你真好可爱……笑死我了。”许慧欣红着脸嗔道:“不许笑话我……讨厌……原来你这么坏,作弄人家……”却不知是哪个刚才那么勇敢的把张琦推倒,许慧欣瞬间变成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哈哈……”张琦又是忍俊不住一阵哈哈大笑道:“哈哈……谁让你把我欺负的那么惨的,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动手了,嗯……”“嘻嘻……以后再也不敢了……”许慧欣早也消了气,也知道那两次自己把张琦欺负的太狠了,着实让他在程家众人面前丢了脸,原本害怕他一直记恨着,没想到他很大方的提起这件事,许慧欣也并非不知好歹的人,心情正好的时候自然是满口答?出她语气中的幽怨,忽然大着胆子从许慧欣背后搂住了她。”我知道的,欣妹妹你风尘仆仆的来……
肯定是心里放心不下我……我知道的……”张琦心中升起一丝不同于娜娜和柔然给自己的温暖感觉,一种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着的温暖。
许慧欣在张琦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笑了,张琦的一个很依恋的动作,让她真正尝到了两情相悦的喜悦。手放在张琦环在自己肩上的双手上,许慧欣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的抱怨了一句:“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电梯到了一层大厅,张琦放开了搂着许慧欣的双手,毕竟在人前表现的亲热,张琦还是会觉得有些难为情。
钟勤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看着他俩手挽手的下来,笑着问道:“怎么?小别胜新婚啊?我没打搅到二位的好事吧?”“去你的,快头前带路,我都快饿憋了。”许慧欣在钟勤背后踢了一脚说道。钟勤很无辜的看了许慧欣一眼:“说了,别踢人家屁股嘛……”每次看到钟勤露出这种“幽怨“的神态,张琦不但自己身上起鸡皮疙瘩,还要强抑着把他打成猪头的冲动。
不得不说,首都实在是太大了,至少张琦跟着钟勤转了三天他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反正每天都是钟勤带路,带他去哪他就跟着去哪,自己平时极少出宾馆客房。一路上都是许慧欣和钟勤很投缘的聊着,可以看得出钟勤和许慧欣确实是闺蜜的关系,也难怪许慧欣和他关系这么亲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钟勤给许慧欣灌输了喜欢调戏小姑娘的毛病,还是许慧欣把钟勤带到这么娘。
钟勤没带着他们走远,坐了两站地铁到了王府井,张琦看是一间大酒店,心中暗想这不是钟勤的风格,难道除了自己三人还有其他客人不成?钟勤领着两个径自上了四楼包间,一开门张琦就从门缝里看到屋里还有人,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张琦心说:怎么还有旁人钟勤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自己好有个思想准备。
“国俊,这是我大哥大嫂。”钟勤一进屋就跟那男人拥抱了一下,然后给张琦介绍道:“哥,这是我朋友,张国俊。”张琦这才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他不由愣了一下,这人相貌清秀,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居然和已经故世的张国荣居然有八分相像,就连国人公认模仿张国荣最像的陈志朋都比他弱了一分气质,而且更巧合的是就连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让张琦不禁都有些猜测这人究竟会不会跟张国荣有亲戚关系。
“张先生,你好。咱们是本家,我也姓张,张琦。”“张哥,你好。”张国俊也笑着伸出手来,张琦不禁又是一阵称奇,这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张国荣,看来真的是有刻意模仿的成分,怪不得钟勤会跟他要好,张琦忽然有种同性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感觉。
许慧欣促狭的在张琦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像吧?”张琦背着钟勤他二人不注意,回头道:“像,真是太像了!我都想找他签名要合照了。”一句话又引来许慧欣一阵咯咯直笑。
四人落座,几道凉菜摆上桌,三杯酒下肚,几个人也都渐渐热络起来。张琦看得出许慧欣并不是初次见到张国俊,只是自己还没有融入他们这个群体,当然他也没打算和他们混的太熟,只是有些可惜,怪不得现在的女生都惊呼: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
张琦问道:“张先生……”“咱都姓张,您叫我小张就好了。”张琦觉得张国俊笑容很闪眼,“哇靠……”张琦再次感慨:真是够晃眼的,感觉自己在电影里一样的感觉,这小伙子做gay 实在太可惜了。再看看自己同父异母的小弟一脸幸福的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惋惜好,还是该祝福他们。
“我有个问题想问,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唐突。”“没事,人家一定知无不言。
“张国俊已经猜到了张琦要问什么问题,微笑着答道。
“你……不会和leslie张有血缘关系吧?”“哈哈……我就知道你忍不住要问人家。”许慧欣第一个忍不住大笑道,一边轻轻打了张琦一下,她看出他憋着这个问题许久了,那种感觉让她觉得超级有趣。”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问他是不是本人呢……后来我见过的呢,最夸张的直接抱着他就哭,一边哭一边大叫:' 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张琦看的出来,许慧欣已经把观察人们第一次见到张国俊的反应,当做一种节目来看待了。张琦这也才突然明白,怪不得钟勤这神秘男友一直都不露面,这长相放在外面走到哪估计都能引起轰动。
钟勤和张国俊对望一眼,看他点点头,才对张琦说道:“国俊是参加过张国荣模仿秀的,那年也是我们第一次遇见对方的开始。大哥,你没见到国俊十二少的扮相,那才真是如梦如幻,我真的直接沦陷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逃避心里的感觉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真的觉得很幸运。”张国俊也拉着钟勤的手,两个人若无旁人的凝望着彼此,眼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和事了。
张琦看着他俩含情脉脉的对望,只感觉自己都有点萎了,心里还是感觉有些郁闷,内心不断呐喊着:地球太危险了,让我回火星去吧。不过转念想想,张国荣的美确实跨越了性别的界限,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承认。好吧……我承认你们两情相悦很美好,但是也要注意点公众影响不是……边上的小服务员也早就双眼往外冒红心,一看也是腐女一只……
张琦也明白了钟勤的意思,他心里压抑的太久,也需要寻求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在抛却了心理障碍之后,张琦觉得自己也渐渐溶入了氛围当中,与张国俊聊了一会儿,觉得这小伙子人还不错。他俩的话题大多是围绕张国俊从十几岁就有人说他像张国荣,所以他也一直坚持着通过电影、演唱会片段模仿张国荣的言行,张琦还惊讶的发现,张国俊的粤语很好,至少在张琦听来,他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闭上眼睛听就给人一种张国荣复生的错觉。
许慧欣适时的偷偷拽了张琦一下,低声告诉他张国俊在北漂圈里也是小有名气的腕儿。张琦听完点点头,但是他心里却打了一个标签,猜测张国俊这个名字八成是艺名。张琦又看看钟勤看张国俊的眼神,跟自己有三分相像的眼神中,张琦似乎看到了自己看娜娜的影子,可见他对这个男人确实动了真情。张琦有心提醒兄弟一声,还是要对这个张国俊加一分提防,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毕竟人家两个人才是亲密无间,自己还是个外人。
张琦微微皱了皱眉,跟着叹了口气:“唉……”“怎么了,哥,觉得无聊了吗?”钟勤听张琦叹气,禁不住抬头问了一声:“一会儿咱们一起去k 歌怎么样?
“钟勤看了许慧欣一眼,接着笑道:“不然我们去三里屯转转,许姐在babyface可是多年一姐的范儿……”钟勤看张琦脸色有些沉下来了,才发现自己一时兴奋有些多嘴了。
许慧欣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赶紧辩解道:“别瞎说……我很少去那些地方好不好。”钟勤看许慧欣脸色,知道她恨不得要杀人了,赶紧说道:“呵呵……哥,我说的那都是三五年前的事啦,许姐工作了以后就没去过那些地方了,是吧?”张琦看钟勤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猜到了许慧欣被人在自己面前揭破丑事十分生气,但是他转念一想,那都是许慧欣见到自己以前的事情,而且也有自己的缘故造成的,反而觉得有些亏欠她,于是说道:“好了,你也别怪他了,说来我刚去巴黎那年还号称是夜店之王呢……”许慧欣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好过点,但是还是不依不饶的瞪了钟勤一眼,吓得钟勤伸伸舌头,做了个给嘴上装拉链闭嘴的动作。
正在尴尬之时,包间的门推开了,进来两个中年男人。坐在主位的张琦看到来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钟雄和钟勤的舅舅周永年。
“爸,舅舅……”、“钟伯伯,周叔叔……”钟勤和许慧欣起来行礼让座,张琦和张国俊也跟着站起来,但是却张不开口叫人。张琦有些埋怨钟勤怎么把钟雄给叫来了,但是看钟勤郁闷的脸色,又看张国俊一脸尴尬的样子,显然这也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公,这次会面显然不是钟勤事先安排的。
“……”张琦沉默了片刻,但是这次不比上次那匆匆一面,人到了对面,虽然张琦心里极不情愿,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爸……”钟雄点头应了一声,对于自己亏欠良多的这个儿子,他还是很喜欢的,特别是听说他不但已经成了婚,娜娜有了身孕,而且眼前的大儿媳妇还一点怨言都没有,钟雄不禁感叹自己儿子好运气。”孩子,过来,这是你舅舅。”周永年对自己的姐夫还是比较尊重的,听他这么介绍,知道他有心认回这个儿子,也微笑着对张琦点了点头,一副慈祥的长者风范。
“舅舅……”张琦虽然不情愿,但是周永年确实也算是自己的舅舅,而且他的态度比钟勤的妈好得多,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琦还是很恭敬的尊了他一声舅舅。
“呵呵……好了,我们一家人坐下说。”钟雄正眼都没瞧张国俊一眼,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见他对这个把自己儿子带坏的兔儿爷,心里还有很大的怒气。他们这辈人根本对张国荣本人都不感兴趣,更不必说一个山寨版。
钟勤感觉到张国俊偷偷拽了他一下,有些焦头烂额的说道:“爸,我和我朋友还有事……我们先走一步。”“嗯……”钟雄当着周永年的面不便发作,再加上当着娘家人不好教训儿子,巴不得让这丢人的东西赶紧消失。
等钟勤和张国俊灰溜溜的走后,钟雄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但是张琦忽然觉得他比自己在临海见到那次显得老了,听他一声无奈叹息,自己心里不禁也有些不好受。
周永年适时的转开了话题问道:“小许,你们怎么回北京了,带女婿上门给老爷子把把关啊?”许慧欣脸上一红,有些幸福甜蜜的瞅了张琦一眼,小声的说道:“他先跑回来的……不过,今天爷爷还说呢,让我今晚就把他带回去……”张琦心里毛毛的,也不知道这位开国将军爷爷是个什么脾气,会不会拉着自己喝酒,然后喝高了再跟自己耍一套降龙十八掌把自己胖揍一顿。
“呵呵……那小子你要小心了,老爷子就喜欢拉着小辈拼酒,没两斤白酒的量,你可就有的受了。”周永年颇为了解内情的说道,是不是当年是不是也被许老爷子调教过。
钟雄没接着自己小舅子的话题,只是对张琦说道:“子琦啊,今晚跟我回家住吧,跟我讲讲在加拿大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感觉没事了吧。”张琦心里一阵冷笑:原来这是确认了我没有传染病了才来见我的。”我看还是算了,去你家我怕会破坏你们家庭和睦。”钟雄被自己儿子一句话噎的够呛,他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这还是因为钟勤收到张琦化验结果正常后,才跟自己爸爸汇报的,倒是张琦错怪了他。”唉……那算了……不过,爸爸还是想好好和你谈谈。对了,还有关于临海那个刘敬贤的事情,爸爸也想跟你谈谈。”张琦这才被勾起了兴趣,他对刘敬贤也是十分憎恨不但是为了柔然,也是为了报答对自己有恩的程志扬,钟雄曾经托许慧欣给他捎过话,说不会让刘敬贤好过,这也是张琦当着钟雄面没有给他下不来台的一个重要因素,也可以说刘敬贤父子是做了张琦父子修好的活祭品。
钟雄简略的讲了这几个月来,自己针对刘敬贤布的局,将刘敬贤一步步引入彀中,细节部分则由周永年在一旁详细补充。简而言之,钟雄向中纪委发了一封匿名信,揭发刘敬贤先后利用担任z 省人民政府副省长、中共z 省政法委书记等职务上的便利,接受香港华合诚实业公司执行董事郑牟的请托,先后四次收受郑某给予人民币共计560 万的事实。为此,中纪委三个月前组成专案组专门负责此案调查,目前刘敬贤已经被双规隔离审查,内部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传出刘敬贤很快就要被正式立案,只是还没有通过媒体向公众发布消息,所以远在海外的程志扬还并不知道此事。
张琦知道这次刘敬贤已经是死路一条,在见过夜潮那个恐怖的地下室,不单单是柔然和宫琳,张琦闭上眼至今还能想象到曾经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曾有过多少冤死的灵魂,而这都只是刘敬贤这个衣冠禽兽令人发指兽行的一个缩影。那黑漆漆的一角里,就不知藏纳了多少冤魂厉鬼等着向他逼命,张琦心里没有对他升起半分的同情,他确实该死。
钟雄颇为扬眉吐气,得罪了钟家和周家,像刘敬贤这种在中央没有根的中层官员岂有好下场?更何况钟雄因为娜娜有了他们钟家的骨肉,所以这次更是对刘敬贤下了死手,立誓要给程志扬这个“亲家“讨回公道。随着刘敬贤在任期内一桩桩罪行被专案组发掘出来,鉴于刘敬贤所贪污数额庞大,所犯的罪行性质极为恶劣,社会反响极为强烈,钟雄给儿子透了个口风,内部已经裁定判死缓。
张琦吸了口气道:“爸……你可能想象不到,我是亲眼见证过,他在夜潮酒吧下面设的禁室,我亲眼见的一个姑娘就死在里面……我估计被他这畜生害死、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家,少说有百八十,不杀真的不足以平民愤!”张琦知道所谓死缓肯定就死不了,再说不好过个十几年就给放出来了。想起被害的骨肉分离的宫琳,如果不是自己早一步赶到,估计她现在早就烂在荒郊野地了,张琦想要替死者逃回个公道。
钟雄没想到自己儿子对刘敬贤的怨恨如此深,他看了周永年一眼,毕竟他才是能递上去话的那位。周永年原本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但是听张琦这么一说,心知刘敬贤确实做得太过,就像文强。像刘敬贤这种没有后台背景,还敢玩这么大的,本身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微微点了点头,决定给自己这姐夫一个面子,帮张琦递句话过去。
一顿饭四个人吃到十点多,无形间张琦和钟雄父子俩的关系也拉近了许多,虽然张琦还对钟雄抱有很深的芥蒂,但是至少现在他对父亲这个称谓也不是十分排斥了,毕竟自己的爸爸刚刚帮自己还了一个天大的心愿。跟钟雄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张琦和许慧欣手挽手目送钟雄和周永年坐车离开,张琦不禁微微感叹,自己居然也赶上了拼爹时代的潮流,说起来自己还是占了自己没出事的儿子/ 闺女的光儿。
“在想什么呢?”送走了钟雄和周永年,在回宾馆的路上,许慧欣问道。
“没……稍稍有点小震撼,就像真的又看到了张国荣。”张琦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呵呵……看不出你也是哥哥的粉丝呢。”许慧欣笑道。
“怎么,不像吗?”张琦原本并不喜欢张国荣,但是经历了几多与娜娜的分分合合,在巴黎的几年的流离蹉跎。张琦发现张国荣的性格中耐人琢磨的部分,就像他的歌声一般凄美幽怨,渐渐引起了张琦的共鸣,从那以后他找到了许多张国荣堪称经典的电影作品,《胭脂扣》、《阿飞正传》、《英雄本色》、《纵横四海》、《东邪西毒》、《霸王别姬》乃至《春光乍泄》……原本看不懂,甚至是不屑于的张琦,也开始能够读懂他的深度,所以说他是粉丝也不为过。
“我真没想到……”许慧欣看张琦大方的承认,不仅坦言自己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张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不过,她挺欣喜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个共同爱好。
张琦想了很多,但是说实话他并不看好钟勤和张国俊这种爱情观。”可惜了……一个人走上了别人生命的轨迹,也是件满可悲的事。我不觉得他们的关系能坚持很久,你说呢?”张琦问道。
许慧欣知道他说的是谁,想了想摇摇头道:“说不好,每个人有自己的路,我呢……”许慧欣揽住张琦的胳膊接着说道:“只要走好自己脚下的路,把你看好了,就不管别的了。”“那我今后不是会很辛苦,要受双重拘束?”张琦右手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可是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了笑意。……
时间倒回到一天前,在温哥华的段家老宅里,这是志扬和嘉嘉到了温哥华的第三天,也就是许慧欣刚上飞机的当天。嘉嘉和娜娜姐俩坐在客厅里,姐妹俩吃着瓜子看电视。嘉嘉看出妹妹有些心不在焉,就问道:“在担心你家张琦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跟着一块儿去。”“不!我要等这边出了结果。
“娜娜把手里攥了半天的瓜子扔到了茶几上说道:“不然……我怕那个杀人犯会脱罪。”淘淘跟子瑜都被留着巴黎,柔然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又要帮着照看宫琳,说起来对她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只是嘉嘉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儿子会不会跟柔然一起饿得哭,幸好她一天一个电话打回去,宫琳这个临近预产期的孕妇,每天还要给柔然和二小做饭,让嘉嘉心里不禁对自己宫老师多了一份愧疚。
“唉……不提他了……”嘉嘉对段璧的仇恨并不算刻骨,他始终是子瑜的父亲,当然嘉嘉也不希望他出现在自己一家人的视野里,不想孩子被那种人带坏了。
“妹妹,你真的决定要和许律师共享张琦吗?”嘉嘉忍不住问了一句。虽说许慧欣对爸爸那个案件出力不少,但是嘉嘉就是不喜欢她那种不沉稳性格的人。
她又怕她拐带坏了柔然,又怕她拐带坏了自己爸爸……对许慧欣,嘉嘉忍不住保持了一份戒心。
“……”娜娜考虑了半晌,最终叹口气说道:“唉……其实许姐挺可怜的……不然怎么办,我真的也阻挡不住别人喜欢他啊。”嘉嘉嘻嘻笑道:“还不如说'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呢' 是吧?不来这么标榜自己老公的……”“切……喜欢他的都瞎了眼呢……我现在都说不上他到底哪儿好……”娜娜再次傲娇。
“别说……你家张琦对你多细心……要说有些方面,爸爸都比不上他。”说实话,嘉嘉是一直看着张琦这么维护着妹妹,有时候感觉自己让爸爸得手的太容易,这种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的感觉消失了许久,现在自己早都被妹妹归结到“黄脸婆“一类了,所以嘉嘉心中还是有一丝羡慕的。
“嘻嘻……要不是这次一时冲动,我还真不想跟他结婚呢。估计他呀,很快就跟咱爸一个样儿了,不都说男人婚前一个样儿、婚后又是另一个样儿了吗?”娜娜越说脸色越沉下来,虽然留在温哥华,让许慧欣去陪丈夫是娜娜自己的决定,但似乎张琦这次不辞而别,就是他们婚姻生活的一个很不好的开端。
“唉……囡囡……你要有心理准备……”嘉嘉看着妹妹认真地说道:“和人家分老公,是要有所牺牲的,而且你的性格不像我,姐姐怕你会吃亏。”妈妈不在了,姐妹俩现在都拿彼此当最亲的人,所以有些话嘉嘉不得不跟妹妹说明白,即使她不爱听。
“哎~烦死了、烦死了……爱谁谁了!没张屠夫,本小姐也不吃带毛的猪,把我惹火了,跟他离婚!”娜娜不耐烦起来,直接撒起泼来。
“好了,都是些气话,哪那么容易离了。你这丫头,姐姐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伤人、伤己的话莫说,特别是在张琦的面前,你老公可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哈。
“嘉嘉打趣的说道,想想张琦几次为娜娜嚎啕大哭的样子,嘉嘉还真觉得不太好评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切……”被姐姐说的娜娜心里更加别扭,心说:就打击他、就打击他。但是娜娜也从姐姐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似乎姐姐最近也对爸爸颇有怨艾,看来她也对自己的付出和得到的回报有些不平衡了。”姐……”“嗯?”嘉嘉被妹妹从回忆中唤醒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转眼间十年了呢……你和爸爸……”娜娜颇为感慨的说道:“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是啊……”嘉嘉想起了过往,自己18岁离家出走,被爸爸从火车站捡回家,到和爸爸相恋、相爱,父女俩的第一次性体验,曾经的缠绵与甜美、曾经的忘我与投入……父女俩亲密的二人世界终还是被打破了。嘉嘉心里也怨过,不是怨柔然和祖尔和自己争、抢,只怨自己无法拒绝好友的苦苦哀求,也怨爸爸太出色了,才招来别人的觊觎。嘉嘉更怨爸爸的心态在一天天的变化,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变得让祖尔望之却步,选择了主动的退出;变得让柔然徘徊逡巡,游离于进退的边缘;原本说好的一辈子呢?为什么选择了放手,不是说好永远不分开的吗?嘉嘉心里害怕孤单,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后的孤寂,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爸爸会不会也会离开自己。
当天夜里,嘉嘉在床上搂住了志扬,搂得很紧、很紧。初夏的温哥华虽然不是太热,但是这样热乎乎的亲昵,还是让志扬感受到了很大的鸭梨。”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志扬察觉到了嘉嘉心里的变化,但是却不知道这种撒娇的情绪是怎么产生的。
“嗯~喜欢这样……不可以吗?”嘉嘉一边撒着娇反问道。
“呵呵……怎么了这是……老夫老妻了,还撒娇……”志扬只是觉得有点热,随口说了一句,不经意间却触动了嘉嘉的心事。
“唉……果然是嫌我老了呢……没有新鲜感了呗?”嘉嘉水盈盈的朱唇撅了起来,或许是在生理烦躁期,但是嘉嘉心里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呵呵……口误,老夫是真,老妻却未必……老夫少妻、老夫少妻。”志扬赶紧赔礼,也不敢嫌嘉嘉搂着自己热了,腾出两只手来,给了亲爱的女儿一个热烈的熊抱,跟着亲昵的吻上了嘉嘉诱人的樱唇。
嘉嘉甜甜一笑,心说这还差不多。”不过……要说时间过得真快……今天跟和囡囡聊起来,转眼间都快十年了,淘淘都八岁了……”嘉嘉心说:直到那一年,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和爸爸过上幸福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想过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在自己一切都拥有了,果然自己还是幸福的。
“是啊……生活就是这么一晃、一晃的过,当初嘉嘉你才这么大……”志扬伸出右手,比量出到臂弯的距离,“爸爸就这样抱着你……臭宝宝现在却长得这么迷人、这么撩人……爸爸只觉每天都好似在梦里一样。”志扬搂着嘉嘉,心动之时忍不住又把嘉嘉搂入怀中亲了又亲。
“嘻嘻……”嘉嘉明白爸爸的感触比自己更深,就像自己抱着亲爱的儿子,喂他吃奶的画面就恍如昨日,而现在儿子都已经长成个懂事的小大人了。”爸,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嗯……”志扬认真的点了点头,等着嘉嘉继续说下文。
“昨天安卓给我打电话,说我们户口出了些问题……我们存入户口的金额太大,税务局来发信来,让我们解释资产的来源。”嘉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法国的税赋是累进制的,几千万欧元的收入交税大概就要交一半!嘉嘉听会计师安卓跟自己汇报的时候差点没尖叫出声,这简直比强盗还狠一万倍,凭什么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要上缴七成给法国政府?嘉嘉越想心里越不爽,心说爸爸是金融专家,这么大的事还是赶紧跟他商量下,让他拿个主意。
志扬愣了一下,心说:国内证券交易收益还没有开始征所得税,但是海外资产到法国来要缴纳五成的税也太夸张了,简直就是要动抢了。从这一点来看,其实国内的税负率还真是算很低了。”嗯……五成有点太夸张了,他们怎么不去抢?
““是啊,安卓还说这件事一定要谨慎对待,如果税务局认定我们是瞒报海外资产收益,可能还要追加我们移民后,这五年来的利息外加罚金!”嘉嘉十分担心的说道。
志扬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让爸爸好好想想……”其实志扬经商多年,本身又是金融专业毕业,这种账面上的问题难不倒他,不过当年全家移民的时候他就玩过一手暗度陈仓,在申报海外资产的时候伪造了几张出售贵重财务的合同,所以只交了很少的一点税。如果这时候再用同样的把戏,肯定会引起税务局的怀疑和追查,如果认真起来查,“做出来“的帐肯定是经不起推敲的,如果翻出当年的旧账,现在再想要弥补也是很困难了,罚金更是难以避免的。
“有些头疼啊……数额实在是太大了些……”志扬想了几个办法,都觉得担风险,如果被查出偷逃税款,罚款还是轻的,搞不好会直接被驱逐出境,如果有被法国驱逐的记录,那么整个西方世界国家都会把自己一家放上黑名单。国内目前还封锁着刘敬贤被双规的消息,所以志扬也不敢冒然断了法国这条退路。
嘉嘉看到爸爸脸色阴沉沉的严肃,也在一旁跟着出主意道:“不然……赠予给妹妹一部分,还能少交些税……”“到囡囡账上不一样,她也要交税的。”志扬干脆的否决了这个提议,一边把现在最大的难处跟嘉嘉分析了一遍。自从被刘敬贤父子当头给了一棒,志扬才真正反省自己这些年过于顺利,所形成的一种骄傲自矜,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唉……还是时机不好啊,如果不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得已的时候……花钱买个平安吧!”那是钱啊!一千万欧元!嘉嘉只觉心在滴血。但是她看爸爸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知道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总不能为了钱再弄得流离失所、无处容身吧。嘉嘉心里郁闷不已,总有一种被人趁火打劫的感觉。
“不……还有办法……”志扬忽然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有间公司,做一个股权转让合同……”嘉嘉听懂了爸爸的意思,国内的公司还没有破产清算,但是嘉嘉知道公司账面上更乱,如果法国税务局派会计师去查账,只怕查出来的问题更多。”陈皓他们留下来的烂账,根本就拿不出手,而且数额也根本对不上啊?”志扬心中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微笑着说道:“没问题,爸爸能搞定。不过多亏了宝贝提醒我,不然还真是会有大麻烦。”嘉嘉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嘉嘉惹的祸,早知道就不把钱汇到法国来了,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穷得瑟差点把钱都得瑟没了。”其实嘉嘉心里还是没有底,虽然爸爸说得轻松,但是实际上能不能操作成功还是未知数。实际上,国内证券交易收益免征个人税,所以钟勤的惯性思维里就忽略了这一个问题,却没想到让嘉嘉在法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如果按照惯例要被抽一半的税,一千万欧元的税额也确实能够引起法国税务机构足够的重视了。
“不,宝宝你做的没错,爸爸懂你当初的考虑,把钱放在国内更不保险。”志扬看出嘉嘉心中还忐忑不安,就柔声的劝道:“亲爱的,没事,这件事爸爸已经想到了万全的解决方法。”志扬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应该不是针对自己、针对嘉嘉的一个阴谋,且不说钟勤是那种性取向,自己家和钟家终归还是儿女亲家,想来钟雄应该会帮自己这个忙的。志扬从床头柜上拿起座机,没有犹豫的拨通了钟雄的手机号,然后只是寥寥几句话,程志扬原本还存有的一丝不安也消失了,他知道问题已经解决了。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嘉嘉不知道爸爸给谁打的电话,但是她猜到即使自己不问,爸爸也会告诉自己的,所以她只等着爸爸公布答案。
志扬微微一笑,跟着对嘉嘉解释道:“已经求人帮忙了,他说应该不成问题。
我这来给宝宝上一课吧!”志扬心情不错,故意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谈嗽一声说道:“咳……所得税无外乎是两种:人赚到的钱和钱生利息赚到的钱,如果我们把股份套现,只能算是把既有的财产变现,并不算是获利的部分,所以这部分是不用上税的。”志扬这样一解释,嘉嘉就明白了,但是她依然还存有疑问:“但是,没有买家,我们家的股份转让出去,明显也不值这么多钱啊,这怎么解释?
“志扬微微一笑:“只要找到买家不就行了,而且现在国内地皮炒的那么贵,光公司那块地也值这些钱了……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地产商……”资产增值税?账上年年亏损,肯定是没有增值的。而且当时入境时候,申报海外物业产权一项,志扬也把公司的产权登记过,现在卖这块地也不用交税。
“那,爸爸刚才是给张琦的爸爸打的电话……”嘉嘉一下醒悟了过来,通过周永年的介绍,加上钟雄的有心结交,最近爸爸在家里经常和他通电话,所以嘉嘉一下子想起了这个人。
“嗯……人家答应的很痛快,就不用咱操心了……这下放心了吧?”志扬知道自己这次又实实在在的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因为国内的官司还没结束,民事庭还没有最终给出判决,所以虽说那份地产确实值些钱,但是却有很多错综复杂的纠纷,说白了自己是扔给钟雄一个烂摊子。但是自己这位亲家不但很痛快的答应帮自己,而且还承诺将账面都理顺清楚,绝对让人查不出问题来。志扬却不知道钟雄是看到自己儿子又带回了一个儿媳妇,觉得对程家不好交代,所以才痛痛快快的答应下程志扬的求助,不得不说程某人选择的时机非常好。
“嘻嘻……放心啦!反正家里大事都是爷们做主,小女子我也懒得去操心。
“嘉嘉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话可不是那么说……我的嘉嘉宝贝才是最了不起的,以后爸爸是打工小弟,宝宝是幕后大老板,爸爸要多疼着、宠着嘉嘉,多拍老婆的马屁……对不对?”志扬宠溺的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一边调笑道。
“嘻嘻……”嘉嘉听爸爸这么说,不仅也有几分飘飘然,像被捧上天的感觉,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志扬心里说:女儿跟着钟勤闷声发财,自己再找钟爸爸来收拾局面,这个人情真是欠大了。不过好在现在两家是亲家,钟家父子人都很热情,自己有时间应该劝劝张琦,跟家里改善下关系,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志扬心里估计张琦应该会听自己的劝,自己也算是略尽了一点心意。
父女俩围绕着税务问题聊到了半夜才关灯睡觉,而且毕竟是孟若馨生命最后停留过的地方,父女俩都默契的没有主动提出亲热的要求,只是相拥着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志扬迷迷糊糊的听见房门“崩崩“响了两声,他警醒的坐了起来问了句:“谁?”“爸……是我。”房门“吱呀“被推开了,娜娜从门后探出头来道。
“囡囡?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志扬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指针刚过一点,不知道小女儿这么晚过来是想做什么。志扬感觉嘉嘉的手动了下,听她呼吸有些不自然,就知道她也醒了,不过第一次被妹妹看到自己和爸爸睡在一起,所以干脆还装着没醒。
娜娜穿着睡衣抱着抱枕,从嘉嘉背后掀开被也钻进了被窝里,整张床很大,睡下三个人还见富裕,倒是不用担心谁把谁挤下床去。”爸……我一个人睡不着……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娜娜疑神疑鬼的说道。她总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妈妈冤魂不散,变成鬼回来了。要是她平日里和善些还好,可是她死得那么惨,娜娜又是唯一见过她遗容的,那强烈的心理暗示和阴影,让她根本不敢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所以,娜娜踌躇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还是抱着枕头凑了过来。
志扬自然也听人说过些谣传,女人怀孕的时候灵感特别强,但是志扬根本不信邪,心说娜娜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那……你们姐俩睡吧,我去另一间房。
“志扬觉得自己和娜娜睡一张床不合适,不管自己和嘉嘉如何相爱,都不能否认父女乱伦的事实,自己还要为小女儿的名誉着想,他也微微觉察到娜娜提防着自己。
“嗯~爸……你走了……我和姐姐都害怕……”娜娜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她还是挽留道。
志扬觉得装睡的嘉嘉也伸出手拽住自己内衣的衣襟,知道其实她也害怕,于是就开口道:“嗯……没事,睡吧。有爸爸在这儿,睡吧……”志扬难得展现父亲慈爱的一面,他很体谅女儿们的心情,很体贴的没有关床头灯。
娜娜确实困了,在姐姐和爸爸身旁,她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志扬看着疲惫的小女儿合上双眼睡了,他还单臂撑着身子侧卧着,一直守护在女儿们的身旁。
嘉嘉没再装睡,虽然没说话、没睁开眼,但是嘉嘉的手慢慢的绕在了爸爸的腰上。志扬微微一笑,这是宝贝女儿对自己的依恋,也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小动作。
他爱怜的抚摸了下嘉嘉的长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让她可以安心入睡。
嘉嘉慢慢转了个身,和妹妹抱了个满怀,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搂着娜娜哄着她放下心事,娜娜才渐渐平静下来,很快的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志扬在嘉嘉背后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宝宝,这些年我一直都有一种惯性的感觉,你对于囡囡,当妈妈的成分比当姐姐还要多些。”嘉嘉当然还没有睡着,摸着志扬的手道:“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其实那些年,我们……其实她心里是很爱我们的。”志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守护着小姐妹俩。而今娜娜也有了丈夫,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诞下一个小生命。志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换做嘉嘉和别人结婚生子,他肯定接受不了,没有人能从自己身边夺走嘉嘉。但是,同样是女儿,志扬对娜娜则是更纯粹的父女亲情,自己会为女儿的成长感到骄傲,但是却不会有半分醋意。这种完全两种泾渭分明的爱意,让志扬自己也不禁有些失笑的感觉,说到底自己对两个女儿,都没有真正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嘉嘉转过身来,看到志扬脸上明显的笑意,忍不住钻到爸爸怀里轻声问道:“坏爸爸,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志扬也不隐瞒,把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跟女儿说了,临了他还说道:“宝宝,你维系着我们一家人一直走到今天,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志扬低头看着嘉嘉娇美的面庞,对嘉嘉温柔的赞道。
嘉嘉心里很高兴,能得到爸爸的认可,自己再累、再辛苦的维持着这个家,一切的付出都是有意义的。
志扬又抬起头来看看小女儿,接着说道:“娜娜是个坚强独立的孩子,她也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慢慢的成长起来……爸爸真为有你们这两个女儿感到骄傲。”嘉嘉也很欣慰的靠在爸爸怀里,被心中满满的幸福感包围着,即使相爱多年彼此身心无比的契合,此时她心里也没有生出一丝绮念,只有作为女儿的对爸爸的孺慕之情。
第二天早上,志扬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上好重,他起来看看窗帘外似乎已天光大亮,志扬只觉自己半个身子发麻。原来昨晚上自己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搂着女儿睡了,自己一条胳膊被嘉嘉枕了一晚上,不发麻才叫怪。但是更让志扬无语的是,娜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了自己背后,一手一脚都搭在自己身上,还在呼呼大睡中,两个女儿一前一后的把自己夹在了中间。
志扬一连串的动作,自然惊动了两个女儿,嘉嘉眯缝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跟爸爸道了声早安;而娜娜则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又睡着了,记忆中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爸爸这么亲近。虽说父女天性,自己对着爸爸撒撒娇也无可厚非,但是醒来面对爸爸和姐姐的目光,娜娜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原来,头一晚上志扬和嘉嘉的对话,娜娜都听在了耳朵里。娜娜清早起来上厕所,回到卧室的时候忽然起了撒娇的心念,在娜娜的记忆中,没有丝毫爸爸怀抱的记忆,甚至因为志扬和嘉嘉的关系,娜娜从来都克制着和爸爸有身体接触的念头。但是今天,娜娜听了昨晚爸爸的心里话,了解到爸爸心中对纯粹的父爱,她心中一下子开朗了许多,对爸爸的提防也减少了许多。因此娜娜忽然想要和爸爸亲近一些的念头,也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在爸妈怀里撒撒娇,就像自己喜欢在姐姐怀里撒娇一样,对父亲撒娇或许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娜娜没有惊动还没醒来的爸爸和姐姐,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床尾来到床的另一侧。娜娜轻手轻脚的趴在爸爸背后,动作轻的甚至没有真正触碰到他。娜娜心里还是有一些犹豫,自己和爸爸这种距离是否合适,但是娜娜很快就释怀了,自己和爸爸永远都是父女,爸爸不会向对姐姐一样对自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想到这些,娜娜靠在了爸爸身后,她心里对爸爸和姐姐存的那一点芥蒂最终冰消瓦解了。
果然是爸爸的肩膀更可靠一些,感觉气势上比张琦的后背还要宽阔。娜娜舒服的把手脚都搭在爸爸身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直到刚才那一幕的出现。
这时候一家三口也都清醒了,嘉嘉和娜娜默契的起床叠被、准备早餐,大家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志扬和嘉嘉都无法体会娜娜心里的变化,嘉嘉更是忐忑不已,她担心妹妹和爸爸会做出什么……嘉嘉心里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因为一直以来,这都是嘉嘉心中的信念,自己和爸爸的爱情是不可复制的,自己和爸爸相恋、相爱,如果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自己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最完美的恋人,是最模范的夫妻。但是,如果爸爸真的和妹妹也发生了关系,自己心中坚守的这个信念一定会崩溃的。
娜娜很快就敏锐的捕捉到姐姐对自己产生的一丝隔阂,但是她心里觉得好笑,姐姐也真是太过草木皆兵了,我为什么不能表现的和爸爸亲密一些,爸爸本来就有我的一半,何况你是在爸爸怀里,而我就不过凑到爸爸背后呢。心里存了较劲的念头,娜娜也懒得解释,因为这种事情肯定是越描越黑的,可叹维系着自己一家人的纽带还是十分的脆弱……娜娜如是想着。
两个女儿的貌合神离都被志扬看在眼里,他猜不透娜娜的动机,但是他却深深了解大女儿的心。嘉嘉虽然事事已自己为先,但是这却不代表她的容忍是没有限度的。自己犯过错误,志扬检讨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不算柔然和祖尔,近年来自己也不是没有在外逢场作戏过,可以说自己对漂亮女人一贯没有自制力,这点自己确实做得没有张琦好。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和嘉嘉说清楚,现在别的东西自己都可以不在乎,自己真正在乎的只有嘉嘉和儿子,娜娜也要排在后面。
“老婆,生气啦?”志扬一早上都没有找到机会解释,趁着娜娜跟张琦通电话的时候,志扬赶紧和女儿说道。
“嗯,吃醋了。”嘉嘉一点也不避讳让爸爸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我要澄清,爸爸可什么都没做过的。”虽然这样很不仗义,但是志扬还是决定先把自己摘出来。”这房子我住着也觉得渗得慌,一会儿我们还是搬出去住算了。”当初也是因为不熟悉温哥华的地理,加上志扬和嘉嘉都没有驾照,仓促间才没有选择搬出去。志扬心里埋怨张琦,怎么能领着娜娜回来这种地方住。
不过这次也不算志扬错怪张琦,那天刚到温哥华就和段璧接触了,之后他就自己心乱如麻的逃了,把娜娜和许慧欣两个人扔在温哥华,算起来也是张琦的疏漏。
嘉嘉点点头,她也觉得这房子有点阴森森的,再加上妹妹跟自己描述过,妈妈就是死在厨房里,嘉嘉从厨房经过一次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也难怪妹妹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就这样自己都觉得她神经已经够粗的了。
果然找娜娜一商量她就同意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娜娜感觉自己都已经麻木了,昨晚上自己居然跑到爸爸和姐姐房里,虽然自己刻意晚点去,还好没有碰上他俩做那事,不然尴尬死了。
志扬被告知法国驾照在当地是通用的,所以他就近租了辆车,三人也没有太多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停当离开了这充满恐怖回忆的宅子。……
张琦最终还是没有去老许家,不过这次是征得许慧欣同意的,听她说不但是老太爷把珍藏多年的施米茨。维森点四四口径拿出来保养,自己老丈人和两个舅子也都准备好了十八般兵器准备给自己过堂,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去自投罗网。
“琦哥,你先回临海吧,我在家陪爷爷几天,过几天就去找你。”许慧欣心里也很无奈,这次爷爷是动了真格的了,也怪自己一时嘴快告诉家里张琦已经结婚了,爷爷说只给张琦两条路选:一是跟那个女人离婚,要不就死,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所以,张琦自己先跑了,他没有南下,而是坐了北上的火车,回老家看了姥姥。老太太身体很好,眼不花、耳不聋,每天大清早就去爬山锻炼身体,看着大外孙回家更是高兴合不拢嘴。
张琦陪着老太太在家住了两天,把自己在国外的见闻一股脑的尽是捡着老太太喜欢听的说,自己和娜娜结婚在巴黎买了大房子等着姥姥去住,把老太太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娘家两个舅舅听说自己外甥混出息了,又听他说要带着老太太去法国见见世面,俱都无比的羡慕。
“毛楞,你看能把你表弟也给带出去不?咱家那孩子学习可好了,不如跟着你去见见世面,将来跟毛楞你一样出息,让老舅也跟着小子沾沾光。”比张琦大不了十岁的小舅舅说道。
张琦微微一笑,心说大活人是说带出去就能带出去的吗?咱是什么交情,您老也真豁得出那张脸。张琦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特别小心眼儿,小时候困难的年月,自己可没少受他欺负,经常抢了自己的零食还把自己打一顿,所以张琦最不爱搭理他。
张琦的大舅在城里打过工,比他兄弟见过些世面,他这时候发话了:“毛楞啊,你别听你小舅在那扯犊子,他那都是放屁,你当带个人出国那容易的?人家要亲的……”“我不是他亲舅……”张琦的小舅一听就急了,反驳道。
“亲舅老爷都不好使!”张琦的大舅一句话,把全家人都逗乐了。”毛楞啊,大舅跟你商量个事呗?”“舅你说。”张琦知道八成他也有事求到自己头上。
“咱家里现在你也都看到了,每户也就一亩多地,不够大舅我一人和弄的,你大表弟今年也二十好几,孩子都俩了,他也没找着个正经营生……你看能不能给他在城里找个事做做?”张琦的大舅比较务实,知道如果能在城里扎了根,将来孩子们有出息了比什么都强。
这话又让张琦犯难了,平心而论大舅对自己还算不错,可是大舅妈那人不善,当年逼着把自己送走就是她的主意,怕自己在家踩了他们的地、占了他们的房。
但是这么多年大舅第一次张口求自己,张琦从他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他的用心良苦,豁出脸面来为自己儿孙搏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已经从最初衣锦还乡的飘飘然中冷静下来的张琦,渐渐体会到了两个舅舅心里的想法,也就忍不下心一下拒绝他们。”这事……我想想办法。”“毛楞,还有老舅说的……”张琦的小舅舅还怕张琦忘了自己说的,赶紧再出声道,被张琦的大舅薅着手腕给拽走了。
张琦看着一屋子人走干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在你身边聒噪,你还对他们吼不得、骂不得。姥姥还是很慈祥的看着自己,张琦这才想起老太太还没表态,看样子这次自己还没说动她。
“毛毛,很为难的话就别管他们,他们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这国是这么好出的,你爸当年回城就能出去,我们老两口听说,他当初也是被美国拒签了,才留在家里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在部队里给首长家里做保育员,走南闯北多年,不比一般的农村妇女,虽然文化水平还低,但是见识却不差。
“姥,您放心吧,我都问好了的,只要您身体体检能过关,人家外国政府也不能阻碍人家庭团聚不是?您这身体比我还帮,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张琦是个孝顺孩子,对姥爷姥姥的感情是实打实的,所以他尽量把问题简单化了。
老太太还有自己的顾虑,自己到现在还没见到外孙媳妇,不知道是不是她嫌弃农村人,老太太怕自己去了给他们两口子制造摩擦。”前次……毛毛你给打电话说,你媳妇怀孕了的……”张琦这才明白,姥姥心里有顾忌,所以才肯不答应。
“这……其实……”张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自己说了温哥华的事,不免要说出许多的事情。不过现在没有旁人在,张琦心里整理了下思路,就把近期发生的许多“闹心“的事,都跟老太太说了。
“那你这现在没事了吧?”老太太听了张琦的美化版本故事,听说他被人下了毒,慌忙问道。
“没事,当时处理过就没事了。我做了两次化验,第二份报告还没出来,我这不就先回来看您老人家了嘛。”张琦依然是能蒙则蒙,反正老太太一贯万事不经心,不然每天替儿孙们操这儿、操那儿的心,老太太精神哪还能这么好?果然,老太太一听说没事,也就放下了心,没再继续追问。
“我还是不去了,你表弟、妹几个孩子,还要我这太奶奶带呢,呵呵……”老太太还是拒绝了张琦的想法。
“姥……”张琦真是服了老太太的固执,自己怎么也劝不动她。
“老了就是故土难离啊……说句不爱听的,姥姥这年纪了,可不想出去就回不来了。”“姥,怎么挺开心的说这不吉利的话,我看您这身体,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那还不成老妖怪了。毛毛,下次回来,记得把媳妇和孩子都带回来,姥姥就比什么都开心了。”“嗳!”张琦没在老家多呆,又住了两天就回了临海,因为许慧欣已经到了临海。
“干什么去了,忙得都不着家。”张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临时起意回了一趟老家,但是他怕许慧欣误会自己刻意不带她去:“我回来了,跟姥姥打了个电话,老家的舅舅让我帮着找人帮忙,想把我表弟户口办到城里来,这两天就在跑这事呢。”张琦说了个谎。
“对了,回来还没回去看姥姥吧,正好我陪你回去趟好了。”“呃……”张琦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回去姥姥不要问:怎么刚走又回来了?
许慧欣看张琦这样,就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可是她装作没有察觉也没有多问。
张琦知道许慧欣心里一定好奇这几天自己都做了,而且自己和她始终都有着一层隔阂,如果是恋人,两三天不通电话正常吗?在老家的时候自己每天也跟娜娜保持一两小时的电话时间,而对许慧欣自己始终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很尴尬。”我们需要聊聊……”张琦终于做出了决定,想和许慧欣说说心里话。
“嗯,你说吧。”许慧欣不知道为什么张琦突然这么郑重,但是她心里有些害怕,担心张琦说出什么她不想听到的话。
“我觉得我们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对我迁就太多了……我们、你和我……我们、我们没有太多的激情……那种、那种感觉……你知道的。”张琦越觉得自己嘴笨,越没法描述自己心中所想的,反而看许慧欣已经快被自己说的哭了,张琦又有些心软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迁就我,来压抑自己……其实我想我应该先道个歉,其实那天我从北京出来,先回了趟老家看看老太太,我没跟你说,怕你……”张琦还没说完,许慧欣就投入了张琦怀抱,用两片朱唇封堵住了张琦的嘴。张琦心里甜蜜蜜的,说心里话他很享受许慧欣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体贴。初识的时候不了解,许慧欣的凶悍确实把张琦吓得够呛,但是接触时间越长,张琦越是从她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体贴,什么叫百依百顺。现在这样乖巧听话的女人真的不多了,自己认识的女人里面,只有嘉嘉的脾气能和她比一比。
此刻趁着娜娜不在旁边,张琦也壮着胆说了些肉麻的话,逗得许慧欣咯咯笑声不断,一贯英气勃勃的脸上露出如此娇媚的神态,让张琦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虽然许慧欣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眼角眉梢都掩不住刻下岁月的痕迹。不过平心而论她画淡妆很好看,而且她平日里多有一股英侠干练之气,与她相处张琦觉得并没有太多压力,但是渐渐地张琦更多的开始接触到她的内在,心里不由生出绮念,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
“坏小子,想什么呢?”许慧欣觉察出了男人身体的变化,脸上微微一红笑道。
“呃……没什么……对了,回来还有事要解决呢。”张琦突然想起自己还答应了不少事要解决,赶紧掩饰自己下身的尴尬。”买房子、托人给上户口……”张琦翻着自己电话通讯录,一边盘算着应该去哪一区能淘到便宜二手房。
“还要买几套啊,你不会是准备炒房子吧?”“哎……别提了……答应姥姥帮大舅家表弟找套房,小舅又回去找老太太闹……”张琦不愿多说家里那些烂事,都他么一个子都不出等着吃大户,要是不看在姥姥面儿上,张琦才不管他们死活。
但是老太太疼两个儿子,架不住他们在耳边碎碎念,张琦也怕姥姥落下埋怨,到时候人家说了:“你外孙那么本事,你快去找他给你养老吧,我们没本事,养不起你老人家了……”基于以上原因,张琦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把原先准备留给老太太的存折换成了五十万的现钱,让姥姥自己收好了别让两个舅舅看到,自己剩下的钱也足够在比较偏僻的地方置办两套房。张琦心中哀叹:老家真是回不起了,而且这事还不能让娜娜知道,不然她肯定会生气。
“你两个舅舅怎么这样?”许慧欣一听也有些火了,谁家钱也不是大海潮上来的,更何况她早就对张琦两个舅舅对他做过什么有所了解,没想到现在又被他们摆了一道。
“哎……这事……说不好听的,就叫人穷志短。谁让老太太在人家手里呢,投鼠忌器啊。”张琦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这钱花的心里憋得慌,但是转念一想,他心里也平衡了:“算了,不说他们了,临走我跟姥姥说了,这也就是看在他们这些年对老太太还不错的份上,只要姥姥高兴了,也算我对她老人家尽了份孝心了。”许慧欣点点头,心说这事自己也插不上嘴,索性不提了,省得张琦想起来还觉得窝囊。
“……这事儿别让娜娜知道……”张琦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道。
“放心……人家懂分寸的……”许慧欣搂着张琦的脖子,亲昵的说道。
之后的几天,张琦一边张罗买房的事,一边到姜昕家附近打探宫琳女儿颖颖的近况。除此之外,他还通过许慧欣的消息渠道,关注着刘敬贤贪腐案的进展,以及寻找刘明君和钰良缘的下落,可以说这几天时间把张琦忙的够呛,但是他的工作进展却是卓有成效的。
“怎么样?”张琦这两天又晋升为奶爸,姜颖也就是宫琳的女儿已经被他和许慧欣接了出来,所以结果就是他被留下带孩子,许慧欣出去打探消息。自从宫琳失踪,刘敬贤倒台之后,姜昕也被牵涉其中,政法机关多次约谈他,而他本人也根本不回家住,张琦听许慧欣说他最近勾搭上了一个二奶,姜颖就直接被寄养在宫琳的娘家。张琦登门找到宫琳的父母说明来意,二老都用一种丈人、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打量他,弄得张琦有些狼狈不堪,最终还是让宫老先生和女儿通了电话,又通过视频验证了身份,才将外孙女交给了张琦。
“嗯……这小子真是挺滑溜的,别看他老爸倒台了,他自己这弯弯绕也不少。
“许慧欣把手里的牛皮信封重重扔到茶几上,正好从里面漏出了一张刘明君的照片。
“坏人!他欺负妈妈!”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姜颖指着刘明君的照片道。
张琦心中有些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对这样一张脸留下深刻的印象,用的动词不是“打“、“骂“,或许她还不明白“欺负“的含义,但是张琦可以肯定,刘明君给姜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你跟钟勤都是一个路子……有事、没事就爱用牛皮纸信封。”张琦嫌许慧欣做事不稳重,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许慧欣也没跟他计较,凑到张琦身边对小女孩说道:“阿姨带颖颖去吃麦当劳,吃冰激凌好不好?”“好~“姜颖一听说有好吃的,马上就投到了许慧欣身边。许慧欣带走了小女孩,让张琦可以有时间单独整理资料。张琦手里的资料巨细靡遗记载了刘敬贤倒台后,他党羽和身边人的去向。张琦定睛仔细阅读:刘明君、钰良缘-在刘敬贤出事之后不知去向。余者皆是刘敬贤几个情妇的去向,张琦在最后结尾一句扫了一眼:柳月夕,原名柳中慧,刘敬贤出事之后,柳月夕被专案组约谈数次和他划清了界限,现为省政法委副书记秘书,附近照一张-小腹平平的,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张琦放下一篇接着看,从刘敬贤一堆下属当中又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省政法委员会秘书处二处处长姜昕,被指控贪污罪、渎职罪,但因认罪态度良好,情节不十分严重,处以党内记过处分一次,停职查看。张琦也知道这种针对性很强的清洗运动,不会对这种小人物穷追猛打,上面免了他的官,然后换上自己人去捞钱,这就是游戏规则。张琦在听说姜昕新近交了一个姘头的时候,他就猜到猜到姜昕没被牵扯太深,不过有手里这份材料,回巴黎也算对宫琳有个交代了。
张琦接着看:沈志强,临海市志强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外逃澳大利亚墨尔本。张琦知道这人是临海市黑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原来刘敬贤是他的根,这货是个恶贯满盈逮着就毙的主,坏事做得太多了,将来肯定不得好死。张琦还看到了冯悦、张烁、卢谭几个人的名字,他看到卢谭的名字微微一愣,怎么他也在调查范围之内?张琦看了一眼,卢谭,年龄26岁,民族汉,现居于法国巴黎,后附一张电话局打的通话记录。
张琦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简直气得火冒三丈,原来这小子居然是钰良缘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内奸,自己还傻了吧唧的把他当好人。张琦甚至有一种想要马上拿枪把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崩了的冲动,但是转念想想,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现在家里只有柔然、宫琳和两个孩子,逼得他做出什么事情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卢谭一直没有行动,固然是因为随着刘敬贤倒台,钰良缘可能已经无法遥控他,也可能是因为卢谭真的有心改过,踏踏实实的和宫琳过日子也说不定,可惜这上面只记着最后一个通话记录的时间是5月24号,张琦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一阵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所以张琦还是决定等回巴黎给卢谭一个解释的机会。
张琦翻到一堆资料的最后一叠,是整件事最新的整理记录。”刘明君潜回省城了吗?”张琦掀到最后一篇看到这句话时候,眼睛不禁一亮。不管刘明君出于回来打听消息,还是回来收拾财物的目的,张琦都决定再亲自收拾他一顿。
这件事张琦不打算让许慧欣参与,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带着小丫头连夜回了北京,小姜颖需要办签证去法国,这个事情张琦没有好办法,只能再次求到神通广大的许小姐。许慧欣不知道张琦心中还有其他打算,她也乐于帮人母子团聚,所以这件事上她显得很积极,当天晚上就带着小姜颖坐飞机回了北京。
送走了许慧欣和小姑娘姜颖,张琦直接从机场打车上了去省城的高速。省城的路张琦不熟,但是许慧欣给的地址非常详细,张琦没费太多事儿就找到了地方。
刘明君藏身于郊区的一个居民小区内,张琦没有直接上楼敲门,他在马路对面的小饭店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四下里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居民小区楼下靠着大路,没有院墙没有保安。两边大厦的一层门头房全都是买卖商户,有小卖店、有小饭馆。楼上住户上下楼只有一条通道,到了二楼的平台,每个单元都有一扇铁门。只看了一眼张琦就知道,只要刘明君还在,想堵住他很容易。
就在这时候,张琦微微有些走神的目光猛地聚焦到一个人身上,那猥琐佝偻的身影很想被自己揍过一次的刘明君,他果然是躲在这里。张琦发现刘明君径直向着自己这边走来,他起身快步躲到厕所里,刘明君正好进了饭店。
“老板,给我来个鱼香肉丝、古老肉、再来份樟茶鸭,两份米饭……再给我来包红塔山。”张琦心中有数,跟刘明君一起的八成是钰良缘,这次正好把他俩一起收拾了。张琦趁着刘明君跟饭店老板聊天的机会闪身出了饭店,他准备到他家门口那过道去守株待兔。
张琦居高临下的盯住了饭店门口,他抽了两根烟的工夫,刘明君提着一塑料袋从饭店出来,施施然的往家走。张琦堵在路口拐角处,刘明君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家门口堵他,当他上了楼梯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张琦忽然出现在他背后。刘明君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张琦一手将他从后头砍晕了,顺手从地上捡起了钥匙和饭盒。
张琦捡起钥匙一看,不禁暗道一声失算,这小子钥匙链上有十几把各不相同的钥匙,早知道就等他把门打开再弄晕他。就在这时候,张琦听到楼上有人的脚步声,紧跟着四楼的感应灯亮了。张琦赶紧拽起昏倒的刘明君,扶住他自己也晃晃悠悠的装醉汉。”你看看……我说你酒量不行吧……咱回家再喝……你敢不敢了?”下楼的大娘看了他俩一眼,摇摇头有些厌恶的走了,张琦装着脚下磕磕绊绊,一脚钩住了门,揪着刘明君的脖领子,像拖死狗一般一口气把他拽上了五楼。
五零二的防盗门显得十分坚固,但是张琦看到钥匙链上唯一的一把很畸形的钥匙正好和钥匙孔吻合,他用钥匙一捅门就开了。
“小君,回来了?”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和沙沙的水声,张琦冷笑一声,将刘明君拖进了屋里。张琦趁着钰良缘还没出来的时间,用准备好的宽胶带把刘明君手脚都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带靠背的凳子上,又把他嘴里塞上东西,然后把他的嘴也绕了几圈胶带,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钰良缘出来。
但是张琦等了五分钟,浴室里沙沙的水声还在响,张琦猛地发觉不对劲,因为人在水里和水直接落在地上的声音是不同的。他猛地起身冲到浴室门口,斜刺里忽然杀出一个黑影来,“呀!”钰良缘光着身子,面露狰狞的一菜刀照着张琦就劈了过来。
张琦先是被钰良缘的裸体吸引了一下目光,跟着又被这女人的气势逼得一窒,没来得及躲开,左臂上被深深的砍出一道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张琦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他咬着牙、忍着痛,步步后退躲避着钰良缘的菜刀。
张琦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劲儿,她出手既稳且快,刀刀照着自己身上脖子、脑门招呼,居然还有几分套路,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提着刀砍人。张琦猝不及防之下,一时间险险被她砍中脖子要害,只有狼狈逃窜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张琦腾不出手来拔枪,他只能一面躲闪,右臂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加剧,自己大量的出血,体力在迅速流失,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张琦又是一个躲闪不及,险些被菜刀削中前额,吓得眼冒金星的张琦身子往后仰,跟着脚下被自己的血滑了一跤,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目露凶光的钰良缘大喜,紧握着菜刀的右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露出了根根青筋,一步跟上来照着张琦胸口就是一刀砍来!
“噗!”……
“死鬼……怎么不接电话呢?”娜娜给张琦拨通电话,但是半天都没有人接,她禁不住抱怨了一句,心里却在想:是不是他正在和许姐姐亲热呢……娜娜心里不禁多了三分惆怅、三分晦涩。
“妹妹。”嘉嘉知道妹妹心情不好,今天开庭有些不顺利,控方检察官跟自己一家打了招呼,这个案件中直接证据的手枪上只采集到了米歇尔和和科鲁兹的指纹,而且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段璧当时也在场。虽然屋里有许多嫌疑人(段璧)的指纹,但是段璧矢口否认自己当时在场,并提交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和证人,所以法官很可能因证据不足而宣判他无罪。
为此,娜娜已经半天没有笑容,现在就连自己老公都不接自己电话,她真是不知道该怎样舒缓心中的郁闷。
志扬心里也不开心,他坐在窗边的圈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对孟若馨的感情最矛盾,毕竟有十年的夫妻情分,她又是自己两个女儿的妈妈,志扬怎么会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可是她和别的男人结婚,这是志扬心里始终解不开的一个结,男人都是这样,允许自己寻找新的恋情,但是却看不得自己的女人投入别人怀抱。
志扬明白离婚后就应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干涉,但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会感觉这是一种背叛。更何况,他还两次亲眼见过她和段璧赤身裸体纠缠的丑态,每念及此志扬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
“囡囡,喝一杯吧,心情会好点。”葡萄酒有缓解紧张情绪的作用,志扬递给了娜娜小半杯酒说道。
“爸……”嘉嘉知道妹妹并不馋酒,她觉得爸爸这是在添乱。
娜娜接过酒杯在手里晃了晃,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对了!”娜娜忽的站了起来,她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道:“段伯伯也收藏酒,我知道的,他有一瓶红酒很贵,还保过险的……”“怎么?有什么关系?”志扬听说好酒,喉头不禁动了下问道,但是他没明白娜娜的意思。
“我不知道……当时清点失窃财物的时候,我当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这瓶酒是不是在其中……我想去家里看看,估计段璧应该会拿走那瓶酒的,他知道那瓶酒的价值。”志扬和嘉嘉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但是他们没有再去那阴森森的房子,而是直接去了警局举证。警长调出证物清单,清点段宅贵重物品一栏并没有娜娜说的名酒,而后警长又打电话到各个保险公司求证,果然如娜娜所说,段业均曾经在wlinsurence co。 为一瓶1945年的chateau mouton-rothschild 保险,保价为15万加元。
警长再次质询保险公司,为什么没有向警方说明此事。保险公司的解释是:并没有收到保险人的赔偿申请。娜娜才知道这是各方面都疏忽了的一个重要线索。
当父女三人听说那瓶酒保价为15万加币,都不禁暗自咂舌。娜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掰着指头数了半天,最后警长直接用笔写下了150 ,000 的数字,三人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警方连夜再次传讯段璧,并且在他居住的家庭旅馆里找到了两双旅游鞋。经过再次勘察段宅凶案现场,警方在厨房地板木纹中找到了残留的葡萄酒色素,与段璧的一双adidas classic鞋胶底纤维缝隙中葡萄酒的色素吻合。因为凶案现场的葡萄酒残余色素混合了被害者血液样本,所以可以判断出,那瓶酒正是在被害人谋杀案时的物证,从而证明了段璧确实曾经出现在凶案现场。与此同时,帮助段璧作伪证的人,也在警方强大的攻势下交代了自己提供了假证词,段璧的不在场证据再次被推翻。
面对铁一般的人证物证,段璧的心理防线万全被摧毁了,他最后交代了犯罪的经过,并且交代那瓶珍贵的“chateau mouton-rothschild“被他以五千加币的价格销赃给了帮他做假证的那个人。
一切真相大白,没想到最终是段业军的一瓶红酒指出了真凶,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中他正在天上看着,这世间所发生的一切,念及此志扬、嘉嘉和娜娜都唏嘘不已。
从警局出来,志扬搂着有些疲惫又暗自神伤的娜娜说道:“好了,乖,别难过了……相信这真的是段老哥在天有灵。囡囡,爸爸现在真的有些相信人死后有灵的说法了,相信你妈妈也会感激你替她报了冤仇,或许此时此刻,他们俩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嗯……”娜娜点点头,但是她心里却迷茫了,一阵毫无情由的伤心,眼泪情不自禁的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是高兴……但是……但是眼泪却止不住……
“娜娜不知道这是不是妈妈和段伯伯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是娜娜知道自己心里很矛盾,段璧终究不算是个外人,他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地步,相信妈妈和段伯伯在天有灵,一定心痛多过于沉冤得雪的快意。娜娜仿佛听见心中一个声音在说话:孩子,别再悲伤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你还有自己美好的人生,不要背负着我们的因果纠缠。孩子,打开你心中的枷锁吧,你的心是自由的,自由的去飞吧!
娜娜一边哭着,嘉嘉心痛的搂住了妹妹,她看着爸爸心里想到:自己遇到了爸爸,这些年来他为自己遮风挡雨,从来都只让自己看到生活中最美好的,相比之下,妹妹比自己可怜的太多太多,也承担了太多太多的负荷……嘉嘉忽然觉得怀里的妹妹身上一震,关切的问道:“囡囡,你怎么了?”娜娜抬起头来,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忽然觉得身上轻松了。”或许真像心里深处那个声音所说的,自己的心终于得到了解脱,终于自由了。……
张琦知道了什么叫死里逃生,他一跤滑倒在地,后背正好靠在死狗一般的刘明君身上,正因如此他幸运地没有万全失去平衡。当钰良缘的菜刀砍进他胸口的时候,“噗“的一声顿住了。这致命的一刀没有达到她预期要给张琦开膛破腹的效果,而是被什么东西隔住了,并没有砍入张琦的胸腔。
就在钰良缘微微一愣的时候,张琦一个翻身膝撞,直接蹬在她裸露的下阴。
钰良缘惨叫一声,摔倒在墙角上,张琦得势不饶人,翻身起来趁着钰良缘还没站起来,跟上去一记冲天炮卯足了劲,击打钰良缘的下颌。只一掌就把钰良缘打的满眼金灯乱晃,跟着栽倒在地。
张琦没敢松劲儿,趁着这疯女人还没恢复意识,抹肩头拢二背直接来了个五花大绑,就这样还怕她挣扎起来乱扑腾,张琦先把窗帘拉上,然后直接找绳子把她吊了起来,这一招还有个名堂,叫做“四马倒攒蹄“的吊了起来。直到这一趟忙乎完,张琦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操,终日打雁,差点被雁啄了眼。”张琦忍不住小声骂了句,但是他心里是骂自己就是个废物点心,要不就是被衰神附体。
要不怎么每次和人动手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都要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才算完。
上上次差点被炸弹炸上天;上次是艾滋针;这次更好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人剁成包子馅。
张琦这才想起检查自己右手的伤,只见自己的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淋漓外翻,血还在呼呼往外冒。他失血过多半身都已经麻木了,脸色也已经煞白泛青,这也就是没照镜子,不然他肯定先被自己的鬼样子吓死。张琦胸口也在流血,张琦在屋里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底下药箱里找到了棉纱和白药。但是伤口要先消毒,逼得张琦没办法,在厨房里找了半罐子盐化在水里。
“啊!操操操哦!”张琦把盐水浇到伤口上,瞬间的剧痛,把他发青的小脸都疼绿了,咬在口里的木头棍也掉了,疼的他直骂娘。幸亏房子质量还不错,估计楼上楼下邻居听不到,不然换做巴黎的小木头房,估计他的惨叫声能把房顶揭了盖。
张琦趁着手臂全麻了的劲,咬着牙草草把右臂伤口缝合了,撒上白药包上纱布,这才算缓过一口气来。再检查胸口的伤势,相对于手臂上的伤,胸口三分长、半寸深的伤口,相对要容易处理的多。张琦把胸口一个纯银的十字架取了下来,这是娜娜在里约基督山下给他买的,在关键时刻还真是救了张琦一命。不过即使这样,张琦这次也是丢了半条命,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张琦真有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张琦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刘明君被这么一阵折腾也早就醒了,正跟个肉虫子似的在椅子上拱,但是因为张琦把他绑的太严实了,他想起也起不来身,想动也动不了。张琦看着这一对狗男女就来气,忍不住又想上去踹几脚,但是他现在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稳,身上两处严重刀伤更是还没有完全处理妥当,他也没有力气再动手泄愤了。
张琦坐下来,先打开几个饭盒一顿胡吃海塞,只觉得这小饭店做的饭菜非常好吃。也不知道是自己死里逃生,觉得生活太美好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需要大量补充所致,反正他面前的仨菜外加两份米饭一点也没糟蹋,被张琦风卷残云般的全部打扫干净。
张琦吃了个满饱,肚里有食心不慌,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来了个电话,打开一看是娜娜来的,他没敢回,怕被娜娜听出自己又受伤了,怕她担心。张琦觉得自己阵阵发晕,就快要撑不住了,他赶紧给许慧欣打了个电话。
“喂?我们到北京了,都挺顺利的。亲爱的……你在哪呢?”许慧欣以为张琦是关心自己,语气很亲密的说道。
“欣欣……快来救我……我遇到麻烦了……”张琦神智还清醒,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声音不由自主的非常虚弱,想抬高点声音却使不出力气。
“喂?怎么了?老公!”许慧欣耳力超常,一听张琦的声音就知道他出事了。
“喂!喂?老公!”“我找到刘明君了,出了点岔子,快点来……”张琦只觉脑袋阵阵发昏,一边告诫自己不能昏倒,却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只以为他大量失血,又吃了许多的食物,身体造血机能强迫他进入睡眠状态,张琦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刘明君趴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他呜呜的发出声音,企图让邻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可惜他爹当初为了金屋藏娇,不但防盗门是最厚的钢板,就连墙纸下都铺了吸音材料。因此就连刚才张琦那么大声吵吵都没引来邻居,他这点响动就更是无用功了。
没过五分钟,钰良缘醒了过来,她也呜呜的想要说什么,但是刘明君没法领会她的意思。钰良缘被绑的像个粽子,还吊在了房梁上,任她怎么折腾摇晃都无济于事。她在心里暗骂刘明君是个大废物,一边呜呜的喊道:“噢!噢!”刘明君心里还直歪歪:你个婊子发什么骚啊,麻痹的原来你个狐臊喜欢被人吊着,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经过钰良缘向着菜刀瞥了几百次眼,刘明君才领会到她的指示- 菜刀割胶带。
刘明君费了吃奶的力也弄不倒凳子,要说他老子人也实在,家具都选的最上等的红木家具,不但沉稳兼顾,坐上去更是四平八稳、稳如泰山,可是遇到这种情况刘明君真是欲哭无泪了。
“噢噢……”钰良缘心里大骂:你个废物中的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刘明君也在心里骂:“叫、叫你麻痹叫!有本事你来试试!”刘明君费了半天事也弄不倒椅子。而且时间越久,他俩都越不敢大声呜呜,生怕吵醒了张琦这个煞星。两个人都知道,一旦张琦醒过来,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自己二人肯定必死无疑。
“咚!”的一声巨响,在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持下,刘明君鼓足了劲,憋着气一连使了二十几次劲,终于把椅子放翻了。钰良缘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再紧张的看了张琦一眼,看他没醒过来,这才放了心。
“哎哎……”钰良缘催促刘明君快拿刀。
刘明君满腹的牢骚,但是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也不怕衣服被张琦洒在地上的血弄脏,勇往直前的往前拱。但是,当菜刀近在眼前的时候,他又犯了难,自己被绑的叫一个严实,两只手根本够不到刀把,这才真叫老鼠拉龟无从下口。
“呜呜……”钰良缘含糊的大骂:“你是猪啊,赶紧蹭破了绳子来救我!”她看出来刘明君是不敢对着刀刃,怕割伤了自己。如果换个位置,自己不用五分钟就解开绳子了,她含含糊糊的大骂:“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害怕疼,还不赶快动起来,一旦他醒了我和你这废物都活不了。”张琦昏了半个小时终于醒了过来,他听见两个人在呜呜的吵吵,猛地一个激灵就撑起了身子。钰良缘看张琦醒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吓得直接哗哗尿了一地。
原本张琦已经动了杀心,因为在许慧欣来接应自己之前,他不敢走出这个屋子,万一路上遇到巡警,或者自己晕倒在路上都是麻烦。但是这么耗着也对自己十分不利,万一自己再昏倒,再出现刚才的情形,自己性命堪忧。
钰良缘被张琦吓得光着屁屁尿了一地,他又心软了。虽然是个蛇蝎美人,但毕竟是个美人,看着这奶子、这屁股,张琦还真是下不去手辣手摧花。要不说男人色胆包天,他就没想到刚才她举着菜刀剁他的时候那狰狞的摸样。不过退一万步讲,就连刘明君在内,张琦也都下不了决心杀人,毕竟他不是个冷血杀手,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下杀心。
张琦觉得自己体力恢复了很多,虽然身上还是疼得要命,胳膊上伤口也不往外渗血了,比刚才濒死的状态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张琦起身把菜刀捡起来,把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放回了刀架上。然后张琦回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你麻痹的够狠,我没说来杀你,差点被你个b 养的杀了。”憋了一肚子气,平时文质彬彬的张琦也忍不住连着爆粗口,指着吊在空中的钰良缘骂道。
钰良缘看到张琦的眼神在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上不住逡巡,心说:就怕你不好这口,只要你舍不得杀我,怎么都行。钰良缘对自己这身皮肉还是万分自信的,如果张琦能让她开口说话,她自信能说动张琦对她不打不骂,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她也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虽然张琦跟自己有毁容之仇,但是也不至于到见生死的地步。她被追捕到有些精神紧张,要不然也不会见面就砍人了。
“呜呜……喔……”相对于吓得跟个鹌鹑似的刘明君,钰良缘来了劲,想引起张琦注意,把她放下地来。
张琦被她呜呜呜呜,吵得头都大了:“别吵,再吵杀了你!”钰良缘先是一惊,跟着继续呜呜呜呜的哼唧,张琦听得烦了,从里屋床上拿了张被单,兜头把钰良缘罩住,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果然,一把钰良缘赤裸的身子遮住,张琦就觉得自己体内翻涌的血平静了不少。
盼星星盼月亮,张琦就这么跟两个人耗了五个小时,张琦终于听到了门上对讲机响了。”喂?”“亲爱的,你怎么样了?”许慧欣的声音少了三分飒爽,多了无限的柔情,只简单的一句询问,张琦忽然感觉自己心里像开了一扇门,用后来他自己的话说:“在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就沦陷了……”“我……”张琦感动的哭了,这一刻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自己在许慧欣心中的重要性,更兼他自己心中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盼来了许慧欣就盼来了亲人,就像人在大灾难之后会特别想家,特别想母系亲人一个道理,这一刻起,许慧欣在张琦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再单单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那么简单了。”欣欣……上来吧……我还好……”许慧欣听张琦的中气足了些,她心里也放心了一半,张琦在楼上遥控着开了大门,她就三步并作两步的“飞“上了五层楼。当张琦打开门时,许慧欣看到的是一张灰白色的脸,就连张琦一贯英气的剑眉都塌了下来,他都有些脱相了,许慧欣差点没认出他来。”你?老公……你怎么了?”“差点让人一刀砍死……
“张琦不是不想解释,但是他现在真是有心无力,一头栽倒在许慧欣怀里,那软软的感觉……张琦觉得活着真是太好了。
许慧欣搂住男人,扶着他进了屋坐下。许慧欣凤目倒竖,上去就照着刘明君脸上一脚。张琦惊了……那可是空手道黑带七段啊……黑带七段……黑带七段……黑带七段……×n 刘明君的身子直接呈反物理学、生理学、仿生学、重力学角度……向后撅成了一把直角尺……估计脊椎、颈椎、尾椎……全折了……
张琦(?﹃?心说:老婆实在是太霸气了……不敢惹……前后反差实在太大,简直就是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张琦险些也惊得尿了。这是许慧欣没看见光溜溜的钰良缘,不然估计钰良缘能让她一脚踢成壁画。
张琦再次心说:唉……刘明君就是一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先被柔然踢成太监,又被自己媳妇踢成生活不能自理……命啊……既然惨剧已经发生,他也不打算跟许慧欣澄清误会了,反正是……错有错着吧!
不得不说,刘明君确实死的比窦娥还要冤。张琦刚用被单罩住了赤着身子的钰良缘,许慧欣一进门只看到屋里就刘明君一个人被绑着,于是……杯具发生了。
杯具了的刘明君,睚眦瞪裂的呜呜半晌……其实他是在说:“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最后,死不瞑目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为民除害“的许小姐这时候才发现了那个床单,“这是神马?”她揭开一看,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张琦这时候赶紧道:“他!是他干得。”,没办法,这盆脏水还是要往刘明君身上泼,张琦心里道:你去吧……我一定请个大和尚做个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超度你,你真的……太冤了。
钰良缘这才看到刘明君恍若被时速三百公里的火车撞飞的惨状,联想到刚才那一声巨响……她又被吓尿了。
许慧欣刚想把她放下来,定睛一看认出了她是谁,冷哼了一声就想照方抓药,一脚把她踢成壁画。张琦及时制止道:“老婆,算了……”许慧欣这才想起来张琦的伤势,转过头来柔声说:“亲爱的,我们去医院吧。”张琦心里呐喊道:我靠!你变脸也太快了吧,亲~“呃……去医院会不会有麻烦?”“没事,我来的时候跟军区的医院打过招呼了……我们这就走吧!”许慧欣搀着张琦准备往外走,张琦说了句:“等等……你进屋去,我把值钱的东西都归置了一堆,拿着!还有……把电脑硬盘毁了……笔记本拿走……”许慧欣和张琦心意相通,从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张琦这次拼了命也要找到这两个人的目的所在,等张琦吩咐完,她就就进屋照他的话去行动。
张琦用桌上的水果刀割断了钰良缘背后的绳子,慢慢把她放了下来。”等我们走了,你想去哪去哪,想报警也行。刘敬贤怎么倒的,你心里清楚,这是我媳妇儿,老爸是中央军委的常……你知道了。”钰良缘吓得哪敢答应,同时颇为感激的看了张琦一眼。钰良缘脑子多快,几分钟就想明白了,要不是张琦那么维护自己,她刚才死两回了。只是现在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想要以身相许的愿望。
张琦也早不是感情上的初哥,即便钰良缘对他送了一把一把秋天的菠菜,但是刚刚经过许慧欣枪与玫瑰洗礼的张琦,心灵上已经升华了……废话,张琦现在都怕被小欣欣一脚踢成壁画,哪还敢和别的女人玩眉目传情?
在车上,张琦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临走时,瞥见钰良缘迷茫的眼神,张琦还是有些心软了。但是想起她对柔然所做的一切,想起她曾经和程志扬的关系……张琦不想和他做干兄弟……至少不是为了钰良缘做。她应该饿不死吧……傍大款、做小三,再不济操那皮肉生意,估计她也能混的不错,只是还是微微有点可惜了……
“在想什么呢?”许慧欣的声音想起,张琦赶紧不敢胡思乱想了。”嗯……
没有……哎哟哟……疼……”“没事吧?”许慧欣赶紧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查看张琦胸前的伤口。其实张琦哪是伤势发作,单纯的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许慧欣发现他不老实,裤子正中间顶起了一个帐篷,气得在他腿上打了一下。”没正经……都伤成这样了,还……”张琦凑近了闻着许慧欣身上悠悠的香气,情不自禁的笑了,是那种想止都止不住的笑容。”老婆……你身上好香呢。”“……”许慧欣真想搂住他,这是第一次听张琦管自己叫老婆,也是第一次听他赞美自己。
许慧欣亮出了身份,地方军区医院自然大开方便之门,也没有人来询问张琦受伤的原因。后来张琦才知道,这所九四一医院是省军区医院的分院,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外科值班大夫的水平,也就比蒙古大夫稍强点有限,连医生都是从总院现调来的主任医师,反倒弄得张琦一个劲的跟大夫客气。
张琦进了加护病房,许慧欣自然留下来陪床。张琦看她忙忙叨叨的,也不理自己,就问了句:“你干嘛呢?”得知张琦伤势已无大碍,许慧欣兴冲冲的跑到病床前说道:“刚才没打开包裹看,现在清点下战利品。”“小财迷……”“切……我是看你准备藏多少私房钱。”许慧欣脸一红,跟着针锋相对说道。
结果一清点,许慧欣失望了。”金条……购物卡……切,土鳖就是土鳖,贪都不会贪。”她原本还指望着抄出件像样的首饰来,结果都只是些黄白之物。黄的是金块,白的是塑料卡片。
“呵呵……估计好东西也都让他那个小老婆拿走了。一个太监儿子、一个失宠的情妇,能能抄出这么些东西来已经算不错了。”许慧欣点点头,表示认同张琦的分析。张琦伸出左手来,轻轻抚摸着许慧欣娇美的侧脸,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有种朦胧的美感,张琦真的觉得自己前世修了福,今生才会得了这两位红颜知己。”欣欣……”“嗯?怎么了,老公?伤口难受吗?”许慧欣颇为关切的问道。
“没……我不是想说这个……嗯……要说谢呢,就太见外了,你肯定不喜欢听。但是,刚才,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真的差点没哭出来。”“好啦……肉麻……”许慧欣露出了娇羞的神态,听着张琦的真情流露,她心里甜甜的,自己“贤内助“的身份终于得到了认可,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在他心中的比重已经要超过娜娜了,许慧欣心中不禁有些小得意起来。”这里面是什么?”许慧欣忽然发现包里还有一张闪存卡,就拿起来问道。
张琦微微一迟愣,他最不善于撒谎,特别是临时编谎话,墨迹半天他才说道:“是刘明君相机的闪存卡……”“哦~ ?”许慧欣眼中满是笑意,疑问的语气也满是调侃。
张琦老脸一红,心里忽然又想起不知道刘明君会不会被许慧欣一脚踢死……
好吧,张琦心里承认自己夸张了,但是估计刘明君不躺个十天半月估计是下不了床,也算是帮柔然出了一口气。而拿回刘明君相机的闪存和他的移动电脑,则是出于张琦自己的私心,他猜测里面可能会有柔然的裸照,或许还能发掘出柔然被绑架后的实情……张琦一直都想知道的详情。
但是这些心里话,张琦怎么好意思跟许慧欣说,他老脸一红道:“我撑不住了,先睡一觉……欣,你怎么办?”“没事,我就在这沙发上凑合下就好……”许慧欣温柔的笑了笑说道。
“嗯……要不,咱俩在一张床上凑合凑合?”张琦看那是个单人沙发,而且也不是很干净,就提议道。
“别碰到伤口了,你现在是伤员,要好好休息,我没事的,我想守着你。”张琦心里感动不已,不过要是再说客气话就见外了,所以张琦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左手握住许慧欣的手,闭着眼开始酝酿睡意。
许慧欣眼见张琦失血不少,知道他一定乏了,看着他煞白煞白的脸色,许慧欣忍不住心痛的在心里埋怨:傻瓜,每次都这么冒失,每次都受伤……要说不信命也不行,有的人八字里就带着刀兵之灾,有的人打一辈子仗就是不受伤。三国的赵子龙就是最出名的无伤将军,自己爷爷的几个老战友,也是打了一辈子仗,冒枪林弹雨就愣是没受过伤,每次爷爷说起来都会笑骂:子弹不长眼,从来不咬xxx 那个该被天打雷劈的老家伙。
看着张琦很快的睡熟了,许慧欣也渐渐有些睁不开眼了,她这一天辗转在天上飞了几千公里,也把她折腾的够呛。许慧欣守在张琦身边,听他渐渐睡熟的微微鼾声传来,许慧欣打着盹计划着天亮起来,去市场杀两只鸽子给他炖汤……没过几分钟,她也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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