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房的窗户不大。
周茂勋再次进来,将房门一关,顿时整个房间陷入到昏暗之中。
唯一的光点,也不过从那巴掌大小的窗户投射进来,不过很微弱而已。
周茂勋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顾衫月。
就算是眼前一片黑暗,他仿佛也能够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空气之中还带有独特的芳香味道。
将放在桌子上面的板凳拿了出来,周茂勋坐了下来,微微吐了一口气。
自从将顾衫月带回来这些天,他也都是一直这样休息。
家里面的房子一共也不过才七间而已。
他们四兄弟一人占了一间,爹娘一间,另外一间是堂屋,最后一间原本是小妹的住处。
自从她嫁人过后,那房间就成了家里面侄女她们住着的地方。
侄女大了,他这个当大伯的挤进去,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至于去村子里面借宿?
当初也不知道顾衫月何时能够苏醒过来。
而且村子里面谁家能有多余的床?
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有些人家甚至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还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
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怎么行呢?
顾衫月翻过身来,看着周茂勋的背影,清冷的脸颊露出丝丝玩味的笑意来。
本来她还以为她自己自作多情。
可是后来发现,她完全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只不过精神力耗损严重,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不过总的来说,顾衫月对于这个男人的第一感官还是不错的。
起码没有在昏迷这几天做出乘人之危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这年代的人,可是非常的迂腐。
换成一般人的话,肯定会选择将她这样的“异类”上交给国家的。
周茂勋转过身来,“还没有睡?”
“没有。”
“明儿早上我去公社一趟,登记一下参选公社书记,然后咱们去县里面一趟?”
“去县里面?”
周茂勋轻轻的“嗯”了一声,听着外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音,“嘘”了一声。
顾衫月将精神力放了出去,就感应到陈桂芳走到房门跟前,耳朵贴在了木门上面。
顾衫月忍俊不禁,嘴角挂着笑意看了他一眼。
“咳咳咳,大柱啊!大柱,睡了没有?”
“没呢,娘,有事?”
“没的话出来一下,娘跟你说点事情。”
周茂勋瞬间眼中露出丝丝无奈之色,站了起来,拉开房间的门。
“娘,什么事情?”
陈桂芳对着屋子里面躺在床上的顾衫月笑了两声,对着周茂勋招了招,看着周茂勋弯下腰来,低声道:“大柱,你媳妇昏迷了几天的时间,身体还没有好,就算是再怎么急,也不能急在这么一会儿功夫,知道了吗?”
“娘其实比你还急着抱大孙子,别瞎闹,将你媳妇身子弄坏了,要不然将来等你媳妇上了岁数,有罪受。”
周茂勋瞬间冷峻的脸颊,感觉火辣辣的难受,深邃的眼眸之中都是无奈的看着自己亲娘。
他今年都是三十岁的人,别说他和顾衫月没有关系。
就算是有关系,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他还会做那种事情吗?
可就算是如此,女大背父,儿大背母。
他都这么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亲娘你跑到这边跟我说这些?您老感觉合适吗?合适吗?
“娘。”
“娘知道,娘知道,娘就是怕你小子光棍了这么多年,这个……嘿嘿!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别胡来知道了没有?”
说完陈桂芳转身快速的溜走。
将门关了起来。
周茂勋转过身来,坐了下来,也没有解释他娘的话,“刚刚说到那里了?”
“明天去县里面。”
“对明天去县里面,明儿早上我去公社顺便把证明给开了,然后咱们去县里面把结婚证给打了。”
“假扮也需要结婚证?”
“我感觉要有一个有据可查的身份来历,是有这个必要的。”
“你感觉我看起来很蠢?”顾衫月淡淡的问道。
“没有,你既然知道现在社会的情况,也应该明白女人户籍这方面很好解决,毕竟很多女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登记过户籍。”
“但是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倘若留在这里,有没有户籍都没有问题。”
“你的话和现在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尤其是在气质方面。”
“再说装也装得像一些,到时候我爹娘问起来,没有结婚证,怎么行?”
“你放心好了,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户籍上面绝对是祖上八代都是贫民。”
“即使是将来有人调查你,调查到我这里,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
周茂勋语气平淡的说道,说完微微吐了一口气。
感觉今天说的这些话,比他一年都还多。
“我想要问你是不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是谁?我不认识她。”周茂勋有些眼中带有疑惑的问道。
顾衫月无奈的抽动了几下嘴角,淡淡的道,“记住你之前说的话。”
说完顾衫月掀开蚊帐,随手一丢地上多了一张简易的单人床,抱起床上单薄的被子,丢在床上。
再次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床被褥来,盖在身上趟了下来。
顾衫月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尤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都在想着要不要拆穿他的小把戏呢?
周茂勋看着地上多了一张床,难道这是传说当中的袖中乾坤?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牵了牵被子,侧着身子趟了下来,“谢谢,不过明儿早上这床还是收起来。”
看着没有回答,背对着他的顾衫月,周茂勋眼眸之中多了一丝丝笑意来。
顾衫月连忙爬了起来,手里面多了一个盆,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鲜血不断的从嘴里面吐了出来。
周茂勋连忙爬了起来,拿起桌子上面的火柴,将油灯点燃,脸盆里面的鲜血,连忙掀开蚊帐,“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衫月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你这边没有疗伤药?”
“有,这种伤治愈不了。”
顾衫月再次咳嗽了几声,又吐出几口鲜血出来,手里面多了一包湿纸巾,撕开包装,拿出来两张擦了擦嘴。
“谁将你伤的?”
“跟你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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