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留步!别送了!丢不起这人!”经过几天的休养,于新郎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走动了,立刻就要离开天师府,虽然在天师府于新郎居住饮食的待遇都是按照最高的规格,奈何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于新郎半夜睡觉都有人扒窗户偷看,都想着来见见这位“未来天师夫人”的风采,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了,在确定自己死不了之后,于新郎立刻就选择了卷铺盖走人。
“等一下,那苍雷塔修复的事情怎么办?”于是乎天师府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张之维扶在门边“含情脉脉”的看着于新郎,一群人隔着大老远看着张之维和于新郎,虽然听不清张之维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可以脑补啊!最起码张之维看向于新郎眼神中的“含情脉脉”绝对不是他们脑补出来的,对话大概就可以脑补为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三年之约,别管多狗血,总好过山上枯燥乏味的生活不是?
“要不你先把苍雷塔给我,我回火神洲的时候顺道带去祝融峰,看看祝黎能不能帮你修复一下。”于新郎这才想起自己的承诺,只能又折返回去,“也行,反正现在暂时我也没办法动用它了,如果可以修复,还是麻烦祝黎前辈快一些的。”张之维的窍穴内飘出一抹青芒,缓缓落入于新郎手中,化作一座光芒黯淡的小塔,二人还在窃窃私语,但是远处的人群已经先沸腾了起来。
“那是?苍雷塔!”有眼尖的人立刻就认出了于新郎手里的小塔是什么,立刻惊呼出声,人群也开始变得越发骚动起来,“我的天呢!如果没记错,苍雷塔是天师大练的本命仙兵吧!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交换定情信物!”一个小道士忽然记起自己在私藏的风月书籍里面所写的情节,立刻引起人群的一阵附和,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必须是定情信物啊!你觉得一般人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本命仙兵交给不信任的人?那可是修士的大道根本,一旦收不回来,以后必定会是修行路上的巨大障碍,这得多信任天师夫人呢?”一个留着长髯的道士捋着胡子故作高深,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张之维眼角的余光盯上了,“咳咳咳!”一声犹如炸雷的咳嗽声在人群上方响起,顿时人群做鸟兽散,张之维这才又幽怨的看了远处的李天霸一眼。
李天霸仰头看天,一副我无辜的神色,“看什么呢?那是我媳妇儿,虎是虎了点,好歹下雨天还知道往家跑,想要,你自己找去啊!”于新郎察觉到张之维目光的方向,用手在张之维的眼前挥了挥,张之维这才回过神来,“想要个屁,天师府里面的小道消息,再传下去就是我横刀夺爱,和她抢你了!”张之维大袖一挥,气鼓鼓的走进了天师府,轰的一声把门带上,听那动静,怨气不小。
“嘿嘿嘿,仙都。”察觉到于新郎同样幽怨的眼神,李天霸自知不好再装傻充愣,讪笑着小跑到于新郎的身边搀起于新郎的手臂,楼青似乎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只是翻着白眼叹了一口气,“造孽啊!”然后就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先二人一步下山了,再等下去,也就是被狗粮噎死的命,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我以后再也不敢瞎说了,我保证,这次肯定是最后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李天霸摇晃着于新郎的胳膊,兴许是旧伤未愈,疼得于新郎一样龇牙咧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另外你先把手撒开,疼。”于新郎无奈的点了点头,轻轻抖动胳膊挣脱了李天霸的怀抱,枯木逢春符的副作用还在持续,于新郎全身烧伤严重,疼痛感也一直伴随着他,不过幸好衣服的摩擦带来的疼痛,他还可以忍受。
“哦哦哦,好的。”李天霸察觉到于新郎痛苦的表情,连忙撒开了手,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这种奇特的手段她见过,不过的确也没试过,伤好了疼痛感还在,看着于新郎那副痛苦的神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用这个,封住我身上的一部分疼痛吧!像我上次教你的那样。 ”于新郎缓了半天,从口袋里摸出了针包丢给李天霸,再这么下去,他们下周也走不到仙家渡口。
“是这嘛?”李天霸熟练的撩开于新郎的一副,开始在他的背上摸索起下针的位置,“稍微往上半寸,入体两寸,轻捻十二下就可以了。”于新郎闭着眼睛,感受着那抹凉意在自己背上游走,确定好位置之后,李天霸立刻按照于新郎教的操作起来,“另一处窍穴呢?”李天霸施完针又开始摸索起那处位于腰眼位置的穴位来,“往斜下方走一寸,还是入体两寸,轻捻十二下……”
随着李天霸收针,几股细细的黑血从针眼内喷出,于新郎的身形随之一阵摇晃,“仙都,你怎么样了?”李天霸连忙丢下手里的银针搀住于新郎,“没事的,走,我们跟上楼青,到了渡船上我们休养几日就好了。”于新郎摆了摆手,睁开李天霸的搀扶,开始晃晃悠悠的朝着楼青离去的方向走去,李天霸则跟在他的身后,眼睛一点都不敢离开于新郎,生怕他再摔倒。
“呼~看来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走路竟然都这么吃力。”走了不过三里地,于新郎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虚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要不还是我背着你吧!”李天霸担忧的看着于新郎,这段时间她虽然没心没肺的在天师府传些小道消息,但是这也是因为她见不到于新郎,用来安慰自己的臆想罢了,要说关心于新郎,还有谁能比她更关心于新郎呢?
“再让我走一会儿吧!如果这点路都走不动,以后只会更麻烦,难道你还想以后用轮椅推着我?”于新郎倚靠在一颗树上喘息了半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挣脱开了李天霸搀扶的手臂,自顾自的走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的速度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每次迈步都极为吃力,似乎脚上灌了铅一般沉重,再到后来,他的脚就只能在地上趿拉着走了。
“上来,我背你!”李天霸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于新郎的身前蹲下,不由分说的就把他背了起来,背起来的时候李天霸才意识到,于新郎真的孱弱了很多,连身体都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走在路上李天霸沉默了很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瘦了很多。”“瘦些你也容易背些嘛!”于新郎无力的点了点头,伸手替李天霸擦去额角的汗水,他发现自己此时连抬胳膊都变得极为费力。
“你怎么了?”李天霸察觉到于新郎忽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以为是自己弄疼于新郎了,又把他往上搓了一下,“动用神格的副作用好像要出现了,万一哪天早上我要是停止了呼吸,千万别着急着火化,我应该还可以稍微抢救一下。”于新郎故作轻松的开始和李天霸解释起来,但是李天霸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乏力,“你自己都解决不了?”李天霸想要回头看一眼于新郎,但是于新郎似乎有意躲着她的视线。
“没办法,有借有还,如果我到了上五境的话,最起码付出的代价没有这么大,可惜我操之过急了,估摸着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变得越来越像个死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封存自己的意识,一直到完全捱过神格副作用的爆发期,不过这个时间可能会很漫长,漫长到你都有可能忘掉世界上有一个人叫于仙都。”于新郎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仿佛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
“仙都,仙都!你不要吓唬我!仙都!”李天霸感受着背后于新郎身体缓缓瘫软,一点点失去热量,立刻慌了神,连忙将自己背上的于新郎挨着路边的一块石头放下,查看起于新郎的情况,“仙都,如果你听得到我说话你就眨眨眼。”将于新郎放下之后,李天霸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于新郎的身体不能动弹,但是眼睛还是很明亮,甚至还在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转动。
听到李天霸的声音,于新郎连忙眨了眨了眼睛,动用神格最可怕的副作用不是真的死亡,而是让你无限逼近死亡,偏偏你又无法真正死去,你可以呼吸,可以思考,可以听到,但是偏偏口不能言,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对别人的刺激做出任何回应,身体就是你最大的牢笼,并且还是无法打破的那种。
“仙都,你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嘛?”李天霸看着于新郎的眼睛,关切的询问到,于新郎的眼睛这次只是来回的晃了晃,“不是的话就好,我们先去渡船上,安顿好之后,你再教我怎么做。”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之后,李天霸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于新郎就是她的主心骨,于新郎平安无事,她才有动力,说罢李天霸就将于新郎甩到了背上,风风火火的追赶楼青去了。
一路上于新郎可真的是被李天霸颠簸的够呛,再加上身上的伤痛,他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好在这次发作更像是一种试探,在一路的颠簸下,于新郎竟然恢复了过来,忽然的哀嚎还把李天霸吓了一跳,好在惊吓之余,没有把于新郎直接丢出去,“仙都,你的身体状态又能坚持多久?不会很快又变成那样吧?”
“暂时是没事的,不过你还是慢些吧!我现在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这种状态以后会不定时的出现,并且以后会随着次数的增多,越来越严重,这次更像是一种前兆,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恢复的这么快。”于新郎身体前倾,给自己勉强找了一个算是舒服的位置,要是按照李天霸这么颠簸下去,仙家渡口没到,他这条命已经搭进去半拉了。
“哦,好的。”李天霸闻言立刻放缓了脚步,刚才她跑的这么快的确是欠缺考虑,“那我们怎么办?如果到火神洲的时候你处在刚才的那种状态,我们还去祝融峰嘛?还是直接回侠箓山。”“路过祝融峰的时候只管把苍雷塔交由祝黎就是了,他给你的那个小剑阁也是祝融峰的通行证,保证你在祝融峰畅行无阻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者说以祝黎的身份,也不至于贪墨一个破损的仙兵。”
经由这么一折腾,于新郎和李天霸一路上话似乎格外的多,于新郎几乎是把自己能够考虑到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和李天霸说了一遍,别看李天霸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记性也是极好的,虽然不像于新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但是对于新郎反复叮嘱的那摊子事她还是可以记得清清楚楚的。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总感觉这样挺别扭的,好像你在交代后事一样。”李天霸制止了于新郎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想说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和老娘玩这套,怎么?你还想和我玩假死这一套嘛?然后瞒着老娘去养小的?”“也是,多说无益,放心吧,短时间内我也不会轻易再出现假死状态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陪你。”于新郎悻悻的停下了话头,如果不是李天霸提醒,他真的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在二人闲聊之际,东北方的天空却出现了一抹璀璨剑光直冲天际,而后轰然破碎,无数细碎剑的剑道气运犹如一场无形之雨自远处袭来,倾盆洒下,“那是什么?”李天霸看着那么剑光升起的方向,有些错愕,难道是又有两位高手在切磋较量?“那个方向好像是剑冢。”于新郎的内心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一般这种程度的剑气馈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位仙人境起步的剑修兵解转世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