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所在的这座小镇虽然依山傍水,但并非交通要道,附近也无险要关隘。所以,当听武松说来人有数百时,柳如烟便当即判断,来的可能只是金人的流兵,来此的目的应当是劫掠。
众人皆觉得有理,这也更加坚定了武松动手的决心。
五人对阵数百人,尽管人数悬殊,但这五人皆是当世高手,还有三人可称绝顶高手,当有胜算。
而且,众人虽人数很少,反而可以利用镇中屋舍设伏,对于金兵分而击之。
“倘若真是劫掠的流兵,多半也未披重甲,各位又捡了个便宜。”此时,亥言在一旁悠悠道。
“你倒是站在说话不腰疼。”武松心里虽然觉得亥言之言很有道理,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反正你也不用动手。”
“这人各有所长嘛,我打架是不行,但我可以去打探敌情啊。”亥言小脸一翻,“各位稍待,小僧去看看后面是否还有大队金兵,完了再来给各位观敌料阵。”
说着,亥言一溜烟儿,转眼就没影儿了。
武松知他秉性,也不再理会儿。连忙让韩岳蓉与姜望去通知镇上的百姓关门闭户,切莫出来。而他自己则与柳如烟、静觉往镇西头奔去。
待快到镇口时,武松路边正好有一株大柏树,主杆足有两人合抱般粗,高达三丈有余。只见武松纵身一跃,一跳便跃上主杆树叉处,再用手一搭,只是两步便已攀上了树顶。
“这数月未见,武施主的轻功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真是令老衲大开眼界。”静觉见武松如此上树,也不禁赞从口出。
武松上树自然是为了察看敌情,这一看之下,武松心里又多了几分胜算。
原来,正朝小镇奔来的正是一队金兵。这队金兵和武松听到的差不多,约模二三百人,骑兵只有十余骑,且皆未披重甲。而步卒则更是大多只披了皮甲,有人甚至连皮甲也没有。
除了人马之外,这队金兵还赶着十余驾牛车,车上堆着数不尽的货物。
武松心下道,看这样子这队金兵果真是沿路洗劫的流兵,而且已经有了收获。之所以来到此地,应当是想再顺路劫掠一番。
这群狗贼,今日撞到你爷爷手上也算尔等倒霉!武松心里骂道。
随即,武松又纵身飞下树去,如一只大鸟落在了柳如烟与静觉身旁。
待武松将金兵情况告之二人,三人随即决定,由柳如烟与静觉伏于镇口,武松则在留在原地,以吸引金兵。待金兵入镇之后,柳如烟与静觉再截断金兵退路,前后夹击。
不多时,金兵队伍晃晃悠悠地进了镇口。看这情形,应该是在前面的村镇有了不小收获,此刻只是顺路而来,所以显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随着半数金兵进了小镇,领头的一名百夫长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除了整个镇子一片安静,家家皆关门闭户之外,他还发现一个大汉就立在道中央,双臂一抱,冷眼而视。
何人竟如此大胆,见了我等居然不躲不避,还敢当道而立。这百夫长心里不禁暗道。
“嘿,你这大汉是何人?见了你金爷爷为何还不快跑?”百夫长终于忍不住高声问道。
武松没有回话,依旧冷冷地看着金兵。
他也想骂这些金兵几句,但骂人哪有宰了这群鞑子解气。所以,他在等,一是等金兵走得再近些,如此他一刀劈去便可砍翻一片;二是等柳如烟的信号,二人约定,一旦所有金兵皆进了镇,柳如烟便以发箭射倒金兵为号,前后杀出。
见武松不理不睬,百夫长身旁的一名金兵先恼了。
“何处来的南蛮,没听见问你话呢?”这金兵骂骂咧咧地朝着武松冲去,“你莫不是活腻了!”
武松倒是不介意这金兵上来找死,只是他一个人先冲了上来,单独给他一刀实在有些浪费。
正在武松有些踌躇之际,一道破空之声传来,那名正冲来的金兵一阵闷哼,栽倒在地。
是柳如烟的箭。
眼见柳如烟已经发箭,武松也不再犹豫,背后双刀瞬间出鞘。
武松疾奔两步后腾身而起,两刀寒光闪过,刀风卷向了正慌作一团的金兵。
在武松全力施为的刀风之下,身上只着皮甲的金兵只如草芥一般,顿时倒下一片。
而此时,镇口处也是喊杀声渐起,柳如烟和静觉大师也已出手了。
这二三百金兵本是冲着劫掠百姓而来,根本未想到会遭遇抵抗,而且武松一出手就以刀风杀人,顿时惊得金兵彻底慌了手脚。
好在,这些金兵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而且他们也很快发现,来敌就只有三人而已,心里胆气又生。可惜,他们今日碰到的三个人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当世的绝顶高手。所以,只是在接战时的短时慌乱中,便有七八十名金兵倒地不起。
在两名百夫长的带领之下,金兵开始奋起反击,而此时,姜望和韩岳蓉业已赶来,杀入金兵阵中。
战不多时,领头的那名百夫长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这二百余人在围剿这五人,而是这五人在追杀自己这二百余人。
尽管像这般的仗他之前从未打过,但胜负他却已经看明白了。
想到此,这名百夫长口中呼喝着,带着金兵朝镇口杀去。
这百夫长口中说的是番语,却被姜望听得清清楚楚。
“二郎,金兵要跑!”姜望当即高喊道。
武松也看出了金兵想跑,这手中双刀挥得更加急了。一时间,刀风如席,血雾迷漫,惨叫连连。
金兵已经越来越少,但那百夫长还是带着十余人冲到了镇口。
趁着手下拼死挡住柳如烟的机会,这百夫长抢到了一匹战马跟前,纵身跃上了马背。然后策马朝着镇口飞驰而去。
“狗贼,休走!”武松此时已追至十余丈之外,只见他猛提一口真气,腾身而起,飞向了那百夫长。
这百夫长也端是了得,而且逃命之际更容不得半点犹豫,只见他一挥手中铁蒺藜骨朵,用上面的铁尖在马屁股上划了一下,这马顿时痛得一声长嘶,发足狂奔而去。
这一奔,还真躲过了武松这一跃。
待武松再想跃起时,有三名金兵已经扑了上来,只是这一会工夫,那百夫长就已策马冲出了镇口。
眼看这百夫长就要逃脱,此时柳如烟也已腾出手来,挽弓在手,一支雕翎箭已经瞄准了那马上之人。
正当柳如烟准备松弦之际,她眼中突然晃过一物。电光石火之间,她弓上的箭头微微向下一落,利箭离弦而去。
飞箭破空而至,正中了马的后臀和后腿连接处,战马随即一声惨嘶,人仰马翻。
此时,武松也已经追到了跟前,他低头一看,那百夫长正好被马匹压住了一条腿,动态不得。
“金狗,你真以为自己跑得了吗!”武松冷笑道,说着便举起了刀,准备一刀结果了这厮。
“哥哥且慢!”武松身后传来了柳如烟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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