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客户八点见面，结束时间不清楚。有什么事？】

徐以安刚吃完饭，正好打开手机想找她，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对面秒回是秒回，只是言语硬邦邦的，语言专业的某人认为“有什么事”这几个字看起来缺乏了点温度，多了一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姜永宁在听到他说会一直喜欢自己后，经历了快速的心态建设，现在已然以他的女主角身份自处。她决定加快循循善诱的步伐，好好教教他怎么跟女生谈恋爱。

【老大。】

【跟女朋友说话不可以这么冷冰冰哒。】

仅一句话，徐以安知道她心情恢复了，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他也松了口气，接着顺兔子的毛。

【嗯？】

姜永宁考虑着自己要不也跟着变个称呼得了，跟以前一样叫老大显得还是社畜和老板的关系。

白嫩指尖慢吞吞地敲下一句话。

【像刚才的回复，安安应该说‘有什么事鸭？’而不是‘有什么事’。】

想了想，姜永宁点了发送。

发送出去后秒怂，按了撤回。

徐以安看着页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耐心地等着。一条白色框框弹出来后又秒被撤回。

他好像看见了“安安”两个字。

下一秒，女孩发来了新的一条回复。

【像刚才的回复，你应该说‘有什么事鸭？’而不是‘有什么事’。】

【还可以加个可爱的表情包。】

说罢，自己做示范，发了个团子转圈圈的表情包。没有什么含义，就是可爱。

顾瑾吃饱后往沙发一躺，一边转着手机，一边观察着某人。明明上一秒冰山脸冷得如同未退寒意的初春，这一秒眉眼温和带着浅笑像百花齐放的美好春日。

他拿起手机对着徐以安，摁下快门，往他们仨的群里扔了一张照片。

顾：【恋爱中的男人。】

景：【……】

an：【团子转圈圈jpg.】

顾：【我操？你还会用表情包？还是这种？】

景：【团子招手jpg.】

顾：【？？？】

顾：【操？？？】

an：【我女朋友喜欢。】

景：【我女朋友也喜欢。】

顾：【……】

an：【还有么？再给我发点。】

景：【有。我女朋友给我发过很多这个汤圆的表情包。】

在被喂了两波狗粮后，群里忽然开始了表情包传送，满屏的团子，明明是可爱的画风，却让顾瑾觉得别样的诡异。他难得没了往日水群的冲动。

顾：【那他妈叫团子，什么汤圆。】

顾：【算了算了，跟两个初恋的老男人计较什么。】

刚退出聊天窗，收到姜永宁的消息：【走走走，跟咱仨喝酒去。团子招手jpg.】

顾瑾嘿嘿一笑，回复了个“好”字，截图后重新打开刚才的群，把图甩上去。

an：【别让我女朋友喝太多。】

景：【别让我女朋友喝太多。】

原本是想故意刺激刺激这俩散发恋爱酸臭味的老男人，让他们羡慕羡慕自己有时间能跟她们玩，但好像又被秀了一脸。

顾：【打扰了，我先走。】

顾瑾忍住退群冲动，把群聊天窗口关了。

正好之前因为薛恬一来二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陆庭也给他发了微信。点开。

【刚给甜甜打电话，她说要跟你去喝酒。】

【别让我女朋友喝太多。】

顾瑾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这只单身狗十分残忍。虐狗也不带这么虐的，这是屠狗！

他打开和林语嫣的聊天窗。

顾瑾：【团子哭泣jpg.】

******

青年街上灯火通明。

比起白天扑面而来的文艺气息，夜晚聚集了许多穿着打扮非常时髦的年轻人，街道被狂欢的氛围笼罩。

顾瑾终于不用再像仆人一样陪着唐晓晓，此时重回顾爷巅峰。穿着泡吧常备狂拽酷炫的衣服就来赴约了。

姜永宁怕冷，穿着淡黄连衣裙外还套了件开衫卫衣，拉链拉到了下巴，薛恬和温离颜同样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只是比起泡吧，三人这样的装扮更像去游乐场的女大学生。

顾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花里胡哨的装扮，莫名有种带坏小姑娘的心虚感。

包厢里。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对着菜单研究好一会儿。

薛恬点了一杯桃子味鸡尾酒，又给姜永宁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给温离颜点了一杯热牛奶。

酒水端上后，薛恬顺着玻璃杯缘抿了一口，清新的桃子味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好喝。”

说完依次递给两人。姜永宁和温离颜也各自抿了一口，点点头。

顾瑾窝在皮质沙发里看着三人对着果汁一样的东西品菜似地尝，不由扶额：“你们三个没喝过酒？”

薛恬呵了一声：“怎么可能。”

“颜妹是真的没喝过。”

接着伸出一根白皙漂亮的食指：“我和郡主以前喝过一次。”

顾瑾：“……”

这他妈和没喝过有区别吗？

微信上叫他喝酒时一副partyqueen的口吻，说什么喝醉了她们仨能把他扛回去，不用慌？还以为是王者，结果又是青铜。

音乐响起，薛恬开了视频录制，和顾瑾、姜永宁一起以一首最炫民族风点燃全场。

三人各种蹦哒，妖魔鬼怪似地边舞边唱，还各种做作地朝温离颜方向举起手互动：“这边的朋友！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温离颜被耍宝的三人逗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姜永宁疲惫地钻上沙发，窝在温离颜怀里，用吸管晃了晃冰块，喝着冰茶中场休息，欣赏着大屏幕面前拿麦嘶吼，唱着摇滚依旧活蹦乱跳的两人。

片刻，一个精致的玻璃杯被轻放在桌面。里边棕褐色液体不见踪影，冰块透明，杯口还缀着两片新鲜的柠檬。

温离颜感受到贴着她的人儿逐渐安静，凑近她的耳朵问：“郡主，怎么啦？”

甜美又熟悉的声音仿佛被空气桎梏，像从远方传入耳中，在脑海里回响。

姜永宁觉得脑袋有些懵，有一种跟薛恬熬夜通宵看剧后的空茫。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

意识像漂浮在海面的一根木头，顽强地越过一次次席卷而来的海浪，突然被漩涡吸入。

她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