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未初的酒醒了大半,因为喝的酒甜,度数不高。酒醒后也不觉得头疼。
他猛地惊醒过来,记起他们还在车里……车好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庄园………如果被庄园主人发现的话,那不是会很尴尬?
王未初睁开了眼。
看见的却并不是车顶,而是偏向西化装修的穹顶。
他试了一下,没能坐起来。
男人紧紧将他扣在怀中,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丢了似的。
“岑尧。”王未初小声叫。
岑尧没有应声。
王未初转过头去看,男人双眼紧合,哪怕是睡着了,面容也丝毫不见柔和,反而更显得淡漠。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王未初挪了挪屁股,咬牙切齿地想,怎么会那么热衷这样的事呢?
岑尧缓缓睁开眼,语气还带着睡意:“醒了?”
“唔。”
王未初这才忍不住疑惑出声:“这里是哪里?不是别人的地方吗?”
岑尧淡淡道:“我家。”
王未初:?
王未初:“你们家不是在东郡的别墅吗?”
岑尧应声,这才掀开被子起身,又一手按下了墙上的呼叫铃。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响了门。
岑尧穿好了上衣,转而拎着一件衬衣到床边,半跪下身,给王未初套上、扣纽扣。
女佣很快进了门,手里托着早茶、牛奶、面包。
王未初拽了下被子,虽然当着别人的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好歹没拉起被子躲起来。
“好了。”岑尧说着,还往他头上扣了一顶报童帽:“这里是我奶奶的庄园。”
王未初瞪大眼:“那你还开车和我……”
岑尧说:“她早年在国外留过学,什么都见过。”
“那也不能这样……”王未初的语气凶了一点点。
岑尧嘴角的弧度软了软,说:“嗯,下次我往花园里开得再深一点。”
王未初:???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王未初忍不住问。他想要接触岑尧的家人,但又害怕接触岑尧的家人。他不是人民币,岑父岑母的态度已经足够让他意外,而其他人……不可能个个都喜欢他的。
岑尧扶了一把他的腰,先问:“还难受吗?”
“……还好。”王未初忍不住厚了一点点脸皮说:“那个座位上的纹饰特别硌……”
“下次换辆车。”
“?”
岑尧站起身,这才将话题又拉回了正道上:“程家为什么借你过去?因为我爷爷厌恶程叔文。”
王未初:“那我……”不是更会让岑尧的爷爷不满吗?
“所以带你来这里。”岑尧弯腰攥住王未初的脚腕,将他从床上拉了下来,给他穿好鞋,将人从床上勾了起来。
两人穿衣服都磨磨蹭蹭弄了半天。
等下了楼。
王未初放眼一看,发现下面竟然还有一个马场。
整座庄园实在不知道占地多少顷……
难怪那些人在岑尧面前立刻就调转了风向。岑家到底有多少钱?
王未初趴着栏杆,微眯起眼,就看见有人骑着马在马场中打着圈儿。
“那是?”
“我奶奶。”岑尧说:“我爷爷特别怕她。”
王未初:!
原来如此!
岑尧带着王未初下楼先吃了饭,然后就带着人去了马场。
原本的岑尧和奶奶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好歹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如果说岑家父母对待岑尧溺爱至死,岑奶奶则就是另一个反面,她早年脾气泼辣,老了也对儿孙极为严格。
因为受不了岑家一家子的无脑护短,就和岑爷爷掰了,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去了。
岑尧倒并不担心有什么可麻烦的。
对付不同的人物,使用不同的手段就是了。
等到了马场,没一会儿岑奶奶就翻身下马了。
她打扮年轻,甚至是飒爽的。
她很少笑,因此脸上也少有皱纹,看着依旧美丽不减当年。
“他是谁?”岑奶奶直接了当地问。
“男朋友。”
岑奶奶面上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只是冷声问:“你父母同意了?”
“爷爷不同意。”
岑奶奶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岑尧漫不经心地道:“就这么办吧。”
岑奶奶面色一厉:“你拿人家当什么?”
岑尧没应声,只是轻点了点下巴,对王未初说:“叫人。”
王未初结巴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声:“奶奶。”
岑奶奶看向王未初。
明显是个老实孩子。
岑奶奶更觉得自己的三观容不下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她怒声道:“岑家就教会了你这些吗?”
岑尧说:“我得去公司了。”
岑奶奶更怒了:“你就把人放在这里不管了?”
岑尧点头:“嗯。不然有人跟我爷爷告状,那他就得被带走了。”说完,岑尧就真起身离开了。
岑奶奶气得骂了一句:“跟你爷爷一副德行!”等骂完,她看向王未初:“你和我过来。”
王未初懵懵懂懂地跟着走过去。
岑奶奶平息了下心头的怒火,问:“会骑马吗?”
王未初:“……不会。”
岑奶奶叹了口气:“我来教你吧,你就先在这里住几天。”
王未初:???
他总有一种,岑家上下都让岑尧给套路了的错觉。
……
程家地产。
程叔文的新助理被开除了。
这人刚来就能勾搭上程叔文,又哪里是什么普通角色呢?
小助理没想到程叔文说翻脸就翻脸,忿忿说了一声:“程总等着看吧……”
然后扭头就走了。
程叔文一下想起了自己在会所的时候,扔下的那一句“等着”。程叔文仿佛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个无能狂怒的自己。
程叔文脸色更加难看,这口气当然咽不下。
这话一个小助理也配说?
程叔文当即毫不留情地吩咐秘书:“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辞退的。”言下之意就是释放信号,让同行不要录用他。
秘书愣愣地点了头,却忍不住目光怪异地看了看程叔文。
程叔文过去伪装得太好,以至于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都有所美化。于是他一旦绷不住姿态了,也就格外引人侧目。
程叔文满心怒火,并未注意到这些,转身下楼买了一条手链。
他知道岑母常去的几个地方。
岑尧下手太狠,撕破脸毫不留情;岑父又突然间不肯接他的电话了。他就只能挑岑母入手了……
程叔文带上手链离开。
后脚副总回了公司,皱起眉问秘书:“刚刚在闹什么?”
秘书尴尬道:“就是有个员工实习期犯了错,程总把他辞退了……他心有不满,就闹了会儿。”
副总倒也没再多问,只问:“程总呢?”
秘书说:“出去了。”
副总眉头皱得更紧:“出去了?”
“是……是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副总皱眉没说话,但脸色却说明了一切,弄得秘书一时间也忐忑了起来。
程叔文到了新光商场楼下的小茶馆,并没有等到岑母。
倒是一眼瞥见了金耀。
金耀在商场外和人吵起来了,正扯头发呢。
程叔文压下眼底的嘲讽之色,起身走了过去。
“金耀。”
王未初和岑尧勾搭到一块儿了,那就别怪他了。
程叔文抬起头,用钱打发走了那个和金耀起争执的人:“后天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金耀先是狂喜,但随后又有点犹豫。
程叔文倒也不是那么香饽饽了。
程叔文瞥见他的犹豫之色,心下也不由冒火。
之前腆着脸勾搭他的是谁?这会儿还拿乔上了?
程叔文冷着脸说:“给钱。”
金耀双眼一亮,立刻答应了。
程叔文掉头又去等了会儿,却还是没能见到岑母。
没等他心情平复好,程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搞什么东西?新闻怎么回事?”
什么新闻?
程叔文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挂断电话后,他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借机去搜索了一下新闻。
头条就是“三农民工家属讨赔偿款,其中一人妻子爬上酒店天台自杀”。
程叔文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三个农民工是他们公司早年一个施工队的……当年出事的时候,跟程叔文是真没有关系。不过他对这些陈年旧事也不上心就是了。
他隐约记得好像有人问过他怎么处理赔偿款的事。
当时……当时他记不清怎么说的了。
但现在在新闻中,成了“程总满口应答,转头就把我们抛到了脑后,我们到公司去要钱,程总就让人赶我们走”。
程叔文骂了句艹。
这破事怎么在这时候冒出来了?
他平时事务繁忙,还真顾不上这些玩意儿!
但程叔文不敢小觑这条新闻引发的后果,近年上头正在紧抓拖欠农民工工资,处理赔偿事宜不得当等事……这要闹大了,等于送上去让人抓典型。
程叔文高兴不起来了,匆匆就往公司赶。
还没等到公司呢,副总就打来了电话:“c城那个项目,谈崩了。”
程叔文一脚踩下了刹车:“都跟了一个多月了!你他妈跟我说谈崩了?”
副总嗫喏道:“这事儿,过错在咱们这里……”
程叔文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什么霉运突然间都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等我回公司再说。”
程叔文挂断了电话。
其实要解决也不难,只要岑家表个态……可偏偏岑尧……程叔文一拳揍在方向盘上,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看金耀发来的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岑尧和王未初亲密地站在一处专柜前试戴手表。
程叔文妒火中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先吃谁的醋好。
他用力按下了“发送”。
这就是他口中的“等着”。等着吧,哪怕他不动手,岑尧的爷爷就会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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